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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诗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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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飞
按:听闻1月23日,翻译家杨德豫先生驾鹤于武汉。长沙文化老人又少一位。找来一篇旧文《荔湾路的陈果与望月湖的拜伦 》。以为纪念。
荔湾路的陈果与望月湖的拜伦
文|袁复生
前段时间,听出版社的朋友说,“诗苑译林”重版了,十分期待。但拿到书之后,竟然没看到当年的主编彭燕郊先生的名字,不由怅然。因此和编辑吵了一架。也勾起了某些回忆。
从广州迁徙到长沙的时候,我的书和杂物,一起打成了26个包。其中,至少有3个包,是我在广州的荔湾旧货市场淘出来的。
2006年,我到长沙,开始编读书版。我的诗歌写作,在这一段时间内,基本中止了。但在此之前,我不仅写作,还在广州的公司,编了一套外国诗歌配乐朗诵的读物,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雪莱的诗集的底本,都是在荔湾路旧货市场买的。那是我第一次看“诗苑译林”,后来到长沙后这套书两个最主要的推手:彭燕郊先生,杨德豫先生。
杨德豫是名门之后,其父杨树达,应是近一百年湖南最杰出的文科学者之一,后来杨先生成了杰出的翻译家,这与早年的家学渊源打下的中文功底无可分割。2009年夏天,我带着一个少女实习生,去杨先生望月湖的家里采访,他特意准备了凉茶和旺仔牛奶,徐徐旋转的吊扇之下的他,严谨而温和。
那是他的《杨德豫译诗集》出版后不久,我问他,这一套书稿费多少?他平静地说,稿费没有,样书50(不记得是本还是套了)。我去望月湖,乃是因为彭燕郊先生推荐。2007年底,87岁的彭先生给我和他在晨报的学生李杰波写信,说明年是拜伦诞辰220周年,希望报社能做点报道纪念下,然后说长沙的杨德豫是中国最好的拜伦译者。我当时觉得奇怪,220周年怎么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年份啊。后来听其他朋友转述,彭先生也向他们表达了这个心愿,说要邀大家聚聚,但因为冰灾,没聚成。2008年3月,在拜伦诞辰220周年的春天,彭先生就在医院去世了。如此,我方明白,他这是在赶时间,赶着与自己心仪的诗人聚会。
2009年我去杨先生家里时,他家很多物件,都罩上了大布,令人有些意外。我之前听说,他年轻的夫人罹患精神疾患,但那次偶尔她也出来招呼,都带着浅浅的笑容,但我还是不敢打招呼。采访最后,我提出要参观下他的书架,出乎我的预想,杨先生这段时间的书架,十分简洁,是两个老式的双门旧书架,大概是一些翻译的著作,不少他自己的译作,十分整洁,但总体数量并不算多。
最近听说,他已住进了养老院。不知,新版的诗苑译林,有没有送他一份?
像“诗苑译林”这样的旧书,在荔湾路旧货市场里,还是少的。那儿主要是旧电器和旧家具等物件,老唱片,12块一张,我很喜欢这样的黑胶唱片,问题是没有唱机。我常去买的是影碟,一个档口经常有我想看的片子。我最喜欢的是陈果的香港三部曲,尤其是《香港制造》,我认为我在进入媒体之前,写得最好的一篇文章是《1999年,幸福与青春全部死去》,就是对《香港制造》的感触。
那些碟,也是旧碟,被别人看过的,重新换个包装,碟面上那些刮痕在提醒我,之前看过这张碟的人,会和我一样,喜欢这个场景吗?——坟场,中秋、阿屏、阿龙三人去找阿珊的墓碑,三人在碑丛中大喊许宝珊的名字,阿屏调皮地掀开裙子让阿龙看她穿的白色内裤,阿龙了最幸福的鼻血条件反射般涌出,中秋与阿屏站在墓碑上进行了惟一的一次接吻。他们都说,这里真是壮观,白痴阿龙说出了他一生中惟一的一句经典的抒情诗句:这里好像仙境一样美丽!
有一天,当远离少年岁月的我们,在青春的坟山上去扫墓时,是不是也会发出类似的赞叹?
以前有个朋友说,怎么你的东西里总是有那么一种草根色彩?也许她是不喜欢的,因为她信仰基督教,但是我这个信奉土地神的人,从来都带着与旧货市场相契合的草根色彩,它身上的灰尘是一种沧桑的灰尘,充斥着烟火气息的灰尘。伪劣的古董,显示出了一种平民的财富和审美观念,在林立的楼宇中,我们的心常有的悬空之感在这里被大地的塌实感所取代。当你看到这些平静叫卖的地摊主,你不由地有一种错觉,这,仿佛是某个老电影的片场吧,这么凌乱不堪却又从容不迫,每个人带着一种神秘的使命感在本色表演。
我,喜欢这样沉潜的抒情广场,喜欢这样凌乱中的淡静。也许,这是因为我对生命的末年的一种概念吧,对于老年,我想自己也许会潜伏在某堆旧货中,静静等待另一个年轻的自己来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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