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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诗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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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破
诗歌,是把时间放慢,将内心的语言谱写出来的钢琴曲。而爱情,战争,自然,或者庞大,或者美好,或者天然,总是赋予诗歌最原始静谧的素材,而诗人就是那精巧的手工匠,利用他们神圣的天才来为这现成的,或是隐秘的生命之光,展现在我们眼前,展现在快速生活,却没有用艺术的眼光看待这发生的一切的人眼前。
你的美如一把刀,斩开了这乌云带来的沉闷,你的美如一扇门,将我萌动的心善意地接入门中。这沉默的风扇在怜惜,我因为爱情紧张的脸颊,是那潮红的红苹果,是那深邃的眼眸,在时间中游走的圣灵啊!抚摸一下我颤动的心吧,这被美丽的爱情震撼着的心灵,它在平日多么静谧地服从上帝安静的教义,却在这个多云的午后,在这宽敞的教室里,在栩栩吹过的夏日暖风中,如不安分的马儿,看到了昔日英雄的归来,我偷偷把你看在心底,在时间的洪河中迷失了自己。
我挺直腰板,用双脚支撑被爱意溢满的胸口,我坚定目光,用意念紧紧盯着哈扎尔辞典中美丽智慧的阿列赫公主,但那字比起哈扎尔的文字更加让人迷茫,文字上下旋转着,窗外肆意的大雨清凉的气息静从我的耳中穿过,我忘记了这是一节十分重要的课程,我痴痴地回答着旁边同学的问答,看着黑板,却仿佛看到了维纳斯唯美的笑容。
诗歌是什么?是当一种神圣的冲动在我们内心扬起,而逻辑的文字,力求完美的文学,却不能充分勾勒这内心澎湃激昂的感情,而正是这诗歌将我们从时间和空间的乏力中脱离,来到了一个落花纷飞的雪地里,来到了一个无风的湖面,这是一个用感情铺展的世界,人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构建这永恒,而对于永恒的亵渎正是我们自认为聪明和迷失的原因,这光与影美丽的令人眩晕,仅以这简短的文字,献给我最珍爱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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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ddmm
企鹅很喜欢饭饭的一句话:但是冷,但是还不算太冷;但是有风,但是意料之中。我也觉得很不错,反复念过几遍却又感到嗲得小气(绝无贬义)。遂想起从前的一个笑话,说的是各国人表示惊异,突尼斯人会说:“咦!”中国人会说:“哎呀!”美国人会说:“我的上帝呀!”俄罗斯人会说:“@#¥%……&*哇(*&……%¥#啊!”想想俄罗斯的天气和俄罗斯人长得恐怖的名字这个笑话还真是冷。
每个人的语言表达会带有鲜明的个人和时代风格,一个民族更是如此。
自从做和俄罗斯有关的功课以来就对这个民族心生崇敬,尤其喜欢的是圣彼得堡和普希金,既然去旅行目前看来是遥不可及的念想,也便只有读普希金诗聊以画饼充饥了,遂借了普希金诗选来看。
小时候也是读过的,那时最喜欢的他的诗是《一朵小花》,不记得当时读的是哪个译本,只记得读着觉得毫无诗意,遂自行改作一首,现已找不到了,估计是中国老式的嗲,不得要领的。这次借了两个译本回来,戈宝权的《普希金诗集》(北京出版社1987)和查良铮的《普希金抒情诗选集》(江苏人民出版社1982)。读过之后觉得总体来讲还是戈宝权的译本更好一些。查良铮自己就是诗人,诗人译诗,给人期待,但也往往让人失望,因为译诗虽然类同再创作,但如果把自我风格带入太多的话,则会破坏原诗的韵味。
先读两首作为诗人的查良铮——穆旦的诗作:
《诗八章》
五
夕阳西下,一阵微风吹拂着田野,
是多么久的原因在这里积累。
那移动了景物的移动我底心,
从最古老的开端流向你,安睡。
那形成了树木和屹立的岩石的,
将使我此时的渴望永存,
一切在它底过程中流露的美,
教我爱你的方法,教我变更。
八
再没有更近的接近,
所有的偶然在我们间定型;
只有阳光透过缤纷的枝叶
分在两片情愿的心上,相同。
等季候一到就要各自飘落,
而赐生我们的巨树永青,
它对我们不仁的嘲弄
(和哭泣)在合一的老根里化为平静。
穆旦的诗是好的,虽然有很浓重的模仿西方现代派诗歌的痕迹,他的好毕竟是中国式的,这是由中国的语言文字和思维习惯所决定的,且带着浓重的五四诗风,从上一行诗过渡到下一行诗的凝结力更多的是韵味,而不是气势——绵长的气势在俄语诗歌中表现得更为充分。
穆旦译《歌者》
你可曾听见树林里深夜的歌音,
一个歌者唱着他的忧郁,唱着爱情?
在拂晓时辰,当田野还静静的睡眠,
有那芦笛的单纯而凄切的哀吟
你可曾听见?
你可曾在树林的凄凉的幽暗里
看见一个歌者,歌唱爱情和忧郁?
他那沉默的目光充满了思念,
还有他那微笑,他那眼泪的痕迹
你可曾看见?
你可曾叹息,当你注意地聆听
一个低沉的声音歌唱忧郁和爱情?
当你在树林里遇到那个青年,
并且看见他那黯然无光的眼睛,
你可曾轻叹?
比较戈宝权译《歌者》
你可曾听见在小树林后面那夜间的歌声,
一个歌者在歌唱自己的爱情和悲哀不幸?
黎明时田野里寂静无声,
芦笛又响起了凄切而朴素的哀音,
你可曾听见?
你可曾在荒凉的树林的黑暗中遇见那个人,
一个歌者在歌唱自己的爱情和悲哀不幸?
你可曾注意到他的泪痕、微笑,
还有那充满了忧愁的平静的视线?
你可曾遇见?
你可曾叹息,当你听到那轻轻的歌声,
一个歌者在歌唱自己的爱情和悲哀不幸?
当你在树林里见到那个年青人,
看见他那双黯然无光的眼睛,
你可曾叹息?
很明显,戈宝权在翻译的时候有意识地把节奏拉长了,可贵的是虽然句子长了,但是句式结构并不因此而变得复杂,还算比较容易为读者接受,气韵绵长而不觉纠结。同时,由于时代的关系,戈宝权的翻译中少了些五四文白交杂、诘屈聱牙的词汇,如穆旦用“拂晓时辰”,而戈宝权则简单明了地说“黎明时”等。我之所以觉得戈宝权的译本更好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戈宝权把中国古诗中常用的重章叠唱的方式(如《诗经》中反复出现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之类)运用到了长句的翻译中,即诗歌三段的第二句都是“一个歌者在歌唱自己的爱情和悲哀不幸”,这种句式对于强调诗歌的主题有着层层递进的作用,同时也起着稳固诗歌篇章结构的作用。在最后一段中“你可曾叹息”亦在首尾重复出现,果真是叹息的语气了。穆旦则过分注重诗歌语言的精致美丽,有词而无句,有句而无章了。
再来比较普希金最广为传颂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的两个译本。
戈宝权译本: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穆旦译本: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
不顺心时暂且克制自己,
相信吧,快乐之日就会到来。
我们的心儿憧憬着未来,
现今总是令人悲哀:
一切都是暂时的,转瞬即逝,
而那逝去的将变得可爱。
只说一句,“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和“一切都是暂时的,转瞬即逝”。单从句子来讲,穆旦的翻译更好一些,但是若说诗的语言,且是符合俄罗斯人取个名字都要大费周章耶娃斯基洛夫卡娜娅的一串,重复说“一切”,且前后两短句长短相对的效果会更好。类似的情况还出现在《致凯恩》的翻译中,最后一段:
穆旦译本:
我的心在欢乐地激荡,
因为在那里面,重又苏醒
不只是神性的启示和灵感,
还有生命、眼泪和爱情。
戈宝权译本:
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
心中的一切又重新苏醒
有了倾心的人,有了诗的灵感,
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
重复说“有了”、“有了”并不累赘,且是符合俄罗斯人的语言习惯的。
中国古典诗歌是讲究练字的,最好一个字包含十个意思,再用个典故什么的,短短二十字的五绝涵义深广,概括宇宙。妙!因此,每一个字都意义重大,一字千金或是一字不易之类的话绝非诳语。古人或有说七绝的二十八个字是二十八尊菩萨,动不得的。译诗则不需担心浪费笔墨,照着普希金的意愿来翻,效果更好。在翻译《忠诚的希腊女儿呀!别哭啦》的时候,戈宝权为了诵读的顺口又加上了“忠诚的希腊女儿呀”一句,私以为是比忠实于原著更忠实的翻译。
再说下去,大家都要以为我不喜穆旦了,非也。他可是写过“而如今突然面对坟墓,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四顾,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这才知道我全部的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生活。”这种诗句的人,教人心疼的。且穆旦的《普希金抒情诗选集》较之戈宝权的《普希金诗集》收诗更全,有些译句也真是灵光一闪,划破夜空的。
这次重读普希金,最喜欢的是他的《纪念碑》和皇村系列诗歌。最末附一段他为皇村中学所写的诗:
无论命运会把我们抛向何方,
无论幸福把我们向何处指引,
我们
——还是我们:整个世界都是异乡,
对我们来说,母国——只有皇村。(《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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