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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文人侠客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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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中开始就喜欢武侠,向往金庸笔下的侠之大者,倾心古龙笔下的侠骨柔情。捧起一本武侠小说,就不忍放下,看完一段故事,总念念不能忘。我想书里那个遥远的江湖,那些仗剑而行的侠客,那些恩怨情仇,那些高手之间的对决,那些江湖儿女的爱情,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情怀,一个明知不存在却不忍释怀的梦。
我想陈平原的这篇长文章的题目,的确是道出了这自司马迁至今谈及侠客故事的文人书写的缘由,我想这也是一种情怀一个梦吧,这个梦实在很美,让千古文人不断编织,不断创新,改变,至今不灭。于是我也一直不肯理解视武侠小说为堕人心志之物的人,我想未曾感知到那种情怀的人,是不够资格来批评它的价值的。
对于喜欢武侠之人,《千古文人侠客梦》实在是一本必读书了,前半部分讲述了武侠小说的前世今生,自司马迁的游侠列传,唐宋豪侠小说,清代侠义小说到二十世纪的武侠小说。作者思路相当清晰,分析也极客观,我也至此才明白自己以为的武侠小说实在是很狭隘的一部分。后半部分写了武侠小说里的一些要紧的意象:剑(武器),侠(快意恩仇),江湖(故事背景),浪迹天涯(姿态)。也就是这些小说中离不开的意象创造了这么一个世界,一个梦境,让世俗世界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以幻象着快意恩仇,让无力挣脱命运牵绊的人可以想象着洒脱浪荡。或许无论哪个时代的人都是需要武侠小说的,因为无论哪个时代的人都需要一份世俗无法给予的自由和释放,哪怕只是一场梦。
不过是一种情怀一个梦,但实在美的不忍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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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枯
昨天晚上开例会的时候,旁边一位同学告诉我:我们下个月做武侠专题吧~!并且非常热情的把自己写的策划给我看。
作为一个看了多年武侠的人,俺非常不动声色地凑过去瞧了瞧。
大概内容就是什么金庸啊古龙啊电视剧啊电影啊。
我能猜测得出她大概就是想讲什么江湖不再啊,当今武侠梦破碎啊什么的。
让我无语的是,居然把沧月的沧字打错了。我只能默默指出,她说:啊对,我后来查了查,然后忘记改了。然后我又只能默默的背了一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这是这化的。
看完之后我说:做吧做吧,我支持你的。其实我以前也想过,但是看师姐们的取向(....)建议了也白建议。于是,那只写了个头的策划我一直没在去管。她说:不会啊,你看,我把这策划和人文结合得很好啊。我就只能再重复一次了:好,做吧,支持你。
就像宪法老师说的,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别人怎么想你管得着吗?哇,原来孔子就已经有了宪法思想。好吧,说多了。我就是想说别人对武侠怎么理解我管不着,纵然我觉得她们完全无法理解这是怎样的一个梦,当然,她们也许也是这样看我的。
如果只知道金庸、古龙而不知史记、郭解、风尘三侠以及后世各种文学作品中的侠的意向什么的,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中国人的武侠情结如此深厚。
如果不是读了这本《千古文人侠客梦》,我也不会有以上理解。
对于当代武侠,如果只知道什么步非烟,沧月,也是非常狭隘的。
其实,对这本书的时候,在被陈老师的语言所折服的同时,心情其实并不是豪气冲天激情澎湃的。作为一本学术著作,有些时候看得心情有点沉重。
“如此来说,一个民族过于沉溺于侠客梦,不是什么好兆头,要不就是时代过于混乱,秩序没有真正建立;要不就是个人愿望无法得到实现,只能靠心理补偿;要不就是公众的独立人格没有很好健全,存在着过多的依赖心理。”这是陈老师所说。
但是我觉得,这样一个侠客梦其实是东方式的对自由的争取。追求笑傲江湖实则是对自由生活的追求(金庸在《笑傲江湖》的后记中也有类似意思)。那种独立的人格,追求快意人生,只坚持自己的价值观,不与世同流合污,是千古文人追求的侠客梦。当然,这是不同于最初的游侠的梦的了。游侠们惩恶扬善,劫富济贫,老百姓对游侠的赞颂也是这个原因,于是陈老师就有了以上说法。
最近看《资治通鉴》,发现古人们的价值观确实是个变量。而且,正史中的种种都是帝王将相。谁知道呢。谁都不知道。
并不是要当侠客,要仗剑天涯,只是有一个梦,有一个追求。只想以一种绝世而独立的姿态立于世间,坚持自我。这就是我的原因。
而至于那位同学所说的:“武侠,失落的东方浪漫主义,如今只剩下武侠的躯壳,只有武,没有侠。...对于中国人来说,武侠融入影视艺术的迷人之处固然有场面上的精彩与美感,更多的则是场面背后的东西,一种为人处世的滋味以及武学的精义。这里面有超乎世情的东西,更能让人动心。...武侠片无可逆转地走向了没落,也走向了技术时代,但是,技术时代的武侠已经远远没有了当年的豪情与舒畅感,而流于技术的胜利而人物形象的单薄。武侠的阵地一点一点地被侵蚀。这其中最要命的是创造力的匮乏。....它已经成了一种伦理,一种文化,已经上升为一种“侠”,一种精神,甚至成为一种民族的象征,一种独特的集体潜意识的人格崇拜,一种追求人格完美的中华民族的民族情结。这所代表的伦理重义轻利、重亲情讲友爱、互助互利、出世与入世相结合的精神,为从古至今的中国人提供了一个从精神上复归传统的最便捷的途径,提供了一个传统道德上的乌托邦。...武侠不仅仅只是一本书,一部电影,“武侠”更是中华传统文化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与诸子百家、儒释道、琴棋书画、传统文学中国戏剧、建筑、中医、中华武术一样,是祖宗留给我们的一笔丰厚的宝贵财富。”
对于无论什么都跟传统结合起来的各种言论我也不想再对其叹气,红头文件就是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各种人以各种言论趋之若鹜。武侠,是一种东方浪漫主义,但是它并没有失落。如果对武侠的理解只是小说和电影,实在太狭隘,如果说武侠片走向没落就是武侠走向没落,也实在不能成立。其实,比较传统的人对打打杀杀的武侠片是不屑一顾的。那些优秀的武侠片之所以受人称赞,要不是其让人们看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要不是其以武侠的形式在说另外的道理。真正存在人们心中的武侠梦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因为,那并不是纯粹的一个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梦,那是对自由、幸福人生的追求。而且,什么民族的象征,民族情结,文化的宝贵财富等等好听的可以用来定义各式各样的东西的词语,哦,好吧,是的,有些东西不喜欢的时候就可以弃之如敝履,需要的时候又来捧到天上去,就好像当初可以无情的抛弃,现在又想又快又好加大力度深入切实贯彻落实文化建设一样。我还是想引用陈老师的那段话,武侠梦或者说侠客这个梦,其实也是有民族的诟病在里面的。好吧,作为一个法学的学生,在引用陈老师一句话作为这次吐槽的结束:
“正因为侠客形象代表了平民百姓要求社会公正平等的强烈愿望,才不会因为朝代的更替或者社会形态的转变而失去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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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破网
中国文人之意气,当先不过一个“尚武”。人常说“文人抑武”,文人耻与武人为伍。其实不尽然,文人尚武的习气由来已久。太史公作《史记》,专辟了两个列传,均为“武”有关,曰“游侠”,曰“刺客”,把自己胸中羡侠尚武之意挥诉得淋漓极矣。心之所系,则诉诸笔端。在《史记》中,《游侠列传》与《刺客列传》正是“民”与“义”之气息最浓的亮点。
《史记》以宏大叙述之巨笔写尽盛事,但却又往往对于一些大事着墨不多,简笔带过,少加赅言,不常表露史家观点,常于个人之事,反而浓笔重描,并且多加批评。《游侠》与《刺客》两列传,志人不过数位,笔力却沉。《游侠列传第六十四》卷首即云:
“韩子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二者皆讥,而学士多称于世。”
对于其中的“讥”字,张守义正义曰:“讥,非言也,儒敝乱法,二道皆非,而学士多称于世者,故太史公引韩子,欲陈游侠之美。”很明显,司马迁不惜驳斥韩非子的观点来高度评价“游侠”的感情是很强烈的。此段之后司马迁又云:
“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
又于《刺客列传第二十六》末加评云:
“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太史公对于侠与义的褒夸态度是诚恳且发自内心的。太史公虽身为史官文吏,其侠义的气度亦是非凡之至,其言道游侠“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不爱其躯”,实恰是写照自身。司马迁因直谏获刑,身心俱辱,但正直不阿,兼能负重含诟,直到完成《史记》这样的鸿篇巨制。其“尚武”之心,昭然可明。太史公之精神气概,即便是真正习武之勇士,亦难企及。
不止如此,文人创制的诗歌文字中也是时常透露着尚武崇武的心理和理想的。如北朝乐府中《琅琊王歌辞其一》写爱兵器甚于妙龄美女:
“新买五尺刀,悬着中梁柱。一日三摩挲,剧于十五女。”
诗歌开门见山,平铺直叙,令人读来感到亲切可爱,亦能从这些文字中感知到尚武之人的直言豪爽与潇洒痛快。
又如唐初四杰中杨炯《从军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这诚然是典型的文人“尚武”诗了。唐代即如作诗“呕心沥血”、身体羸弱的李贺和思想正统刻板的杜甫都难掩心中尚武之意,云“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候”与“男儿宁斗死,壮士耻为儒。”唐代文人尚武之气,自诗以观,可见一斑。诗中不仅仅是抒发胸臆,愿为国杀敌,投笔从戎之类的内容,诗人还常常回溯先秦,追忆并力赞古代武者侠士,试看李白《侠客行》古风: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诗中述典甚多。“赵客缦胡缨”句出于《庄子》,其中说剑篇言赵文王好剑,养剑客三千,“缦胡之缨”“短后之衣”意为武士粗服。该诗主要提的是信陵君窃符救赵旧事,末尾“太玄经”系扬雄拟《易》与《道德经》所作的一部哲学著述。李白一贯重武,他在诗中并没有径直评述出“武”的好来,而是借其浪漫豪放之笔清浅表露,但又气势夺人,其效果达到一种毫不着力而又浑然天成的境界。
然而自唐及五代以降,文人“尚武”就不如之前明显了。五代十国长期战乱,黔首涂炭,黍离遭殃,再少有人会念道“武”的好处来。故而此时多流传指斥战争而述诉人民之苦的作品;更或如《花间集》,多抒及时行乐之臆,乐得一个偏安苟全,不思改易社会。这种重文轻武的思想一直延续到两宋。北宋政权得自兵变,统治者害怕故旧重蹈,于是压斥武将,重用文臣。但是尚武崇义之积习难易,故而自宋始,文学作品中流露出的文人意气大多由爱好武艺转之为快意恩仇,淡看得失和一任自然的无比超然的精神气韵,这使得文人的传统精神意念超于“儒”而近乎“仙”,达到了一个更高的极峰。试品苏轼遗作,如《唐道人言天目山上俯视雷电,每大雷电,但闻云中如婴儿声,殊不闻雷震也》:
“已外浮名更外身,区区雷电若为神。
山头只作婴儿看,无限人间失箸人。”
又如《食荔枝》:
“浮罗山下四季春,芦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再如《定风波》一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此词前东坡自序云:
“三月七日(按:系元丰五年1082年),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像这样超然的心境所体现出的已经不是所谓“正规意义”上的崇武尚义了,其中的“侠骨”存在且表现得更为理性与艺术化,每每小中见大,平中见奇。且真正做到了万物不萦于怀,乃是庄子所言的剑士与武者之至高境界,和“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高尚修养。苏轼的言行,特别是他诗文所实践的,正是一种他自己提出的“悴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大勇。这种大勇,因其“所挟持者甚大”,“其志甚远”,故而不仅是武夫勇者所追求与赞叹的且为其难以企及的气概,更成为文人尚武的另一形态之模范。苏轼作为一代宗匠,受其影响,这一种把尚武崇义糅入哲学思想中的精神风尚,在重文轻武的政治大环境中十分轻易地取代了之前直叙式文人尚武的模式,流行普遍。是故可以说,文人尚武的精神,并没有随着社会重文轻武的时代特征的发展而消失,而是在文学发展的转型中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并延续。
宋元明清历代之交,少数民族科技文化日臻成熟,逐渐强大起来,与中原时有战事,间或于中原大地建立王朝。愤于外族欺压,其时诗文著作,时露愿投身抗敌之意,时露哀惋自家不争之痛;或欲为武将,为国报效而力不从心,或欲置身事外隐遁山野而又心有所系,竟多现声凄色哀之颓败景象。故时人之精神徘徊于崇武与恶武之间,同时又难继往贤之超然洒脱。诗词不振,便以小说补之。这段时期的小说,尤以公案小说为例,无非钦慕侠士,向往能有侠与武的存在,弥公案之不及处。其中石玉昆之《三侠五义》最为经典。不止于此,流传最广,功力最著的小说均是宏大叙事之历史小说,即使以神魔鬼怪为题材,也需仗历史传说之支持。如《三国》、《水浒》之类,无不以“武”功当头,间谈智略策谋,写尽仁勇侠义的武者之风,表现出当时的文人仍又是以一种对个性化勇士之武的崇尚心理来完成著述的;后者又如《西游》、《封神》,借用历史与宗教来提升“武”的境界,使得“武”在高层次的精神世界中无处不在。尚武之风之盛,可见于斯。
至于清代,文人尚武已非个人之情操,而是社会性的大趋势。满人以武安天下,重武甚于前朝各代。清廷众多享膺威赫之名的文臣,无不同样长于武功,行军布阵不亚堂阁作书之能。但这已不单是文人独自培养出的一种气质,故此掠过不详表。
文人尚武的意气,可谓是传承千百年之固习,大凡卓有成就的文学艺术界之巨匠大师,鸿儒耆宿,骨子里大多有一种“武”与“义”的元素,倘若次之即是淡看世情的超然气度,这种精神气度的传承衍化,实在可算得是一种推进文化甚或社会进步不可忽视之力量。
已转发到网上读书园地http://www.readfree.net/bbs/read.php?tid=4713461&page=1&torea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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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诚
卡通·武侠·童话情结,是早就想写的题目,其中的联系是显然的,但如何写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结构。
陈平原的这本书也是早就想阅读的,果然,很有些启发,尤其是他的方法论,从学术的角度来考察被视为不登大雅之堂的通俗文学——武侠小说。
刘厚生的文章《读武侠小说好比吸香烟》(载《文汇读书周报》2001年5月19日第五版)中,认为武侠小说是“一种小市民的浪漫主义文学”,有一定道理。
八十年代初以来,港台新派武侠小说陆续进入,由下至上掀起了不小的一股热潮,加之港台武侠电影的不断翻拍,更是给书肆带来了不少的商机。也有不少评论文章及著作,但大多局限于情节、人物或从武侠小说发展史的角度,褒多贬少,能说到点子上的实在不多。北大严家炎首开谈武侠论金庸的先河,其后,读书人也开始加入纸上谈武论侠的队伍,间或也看到一些对“武侠热”现象提出批评的文字,却很可惜,并未引起大多数读者的重视。
陈平原在书中自己都说,他选择这个课题是为许多同道所不屑一顾的。很明显,还不是认为读武侠只能当作消遣而已,并非正统。我注意到,在作者严谨有序的论述中,提到了武侠小说的成形与说书的关系,这一点也是其他论著不曾涉及或不屑提及的。文学史若缺了说唱文艺这一支,只剩下经典子集,肯定是不完整的,也是不公平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与自己专业和研究方向有关的缘故。
做学问,不应该认死理,但也不应该跳得太远。陈平原的落脚点则比较稳、重。在好多人眼里,通俗文艺之流之所以难登大雅之堂,究其原因,恐怕还是非常严重的鄙薄心理在作怪。
归根结蒂,武与侠的结合,不尽涵盖了吾国吾民几千年文化精神的核心,也囊括了世俗生活与理想世界永远的冲突与抗衡。现实中找不到,做不到,便只有到虚构的江湖世界里去寻找,去寄托。而虚构的“江湖”,又无时无处不体现了现世中的细枝末节。这才是那么多人愿意沉溺其中(武侠小说)的根本原因吧。
卡通是近二十年的产物,虽然材质略有区别,而内质其实一也。现在不仅孩子爱看,成年人也乐此不疲。就因为,前提早已设定,这是虚构的,有此心理垫底,欣赏的时候才会尽情,才不会有负担。
所以,我想到把卡通、武侠、童话情结,这貌似毫无关联的三者联系到一起。因为人永远不会满足,也永远得不到满足。在虚构的艺术世界里找到心理满足的平衡点,当然是一件非常快乐的好事情了。
所有的童话都是一个梦,美丽的梦。人们离不开做梦,也就离不开梦一般的童话情结。正义战胜邪恶,这是几乎无法更改的定律,在卡通片里是这个道理,在武侠小说里同样是这个道理。
对卡通,对武侠,对童话,我都没有过全身心的投入,仅仅浅尝辄止。但一直对它们充满好感,也主观地愿意相信美好的结局。因为我也爱做梦。
除了从这本书里得到知识性的信息(因为作者按历史时期详细论述了武侠的发展历程),更大的收获还在于获取了论述此类题材的研究方法,非常实用,得到不少启示。由此及彼的,我也了解了不少其他的文学研究方法,这样等于又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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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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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千古文人侠客梦》
平原君素有君子之风,其为人为文都有一种平淡闲远的雅趣,比如先生喜欢古书中的插图,把玩图像与历史时代的关系,曾著有<图像晚清>一书;先生喜欢研读被人称之为通俗小说的武侠小说,幻想自己生为侠客或生逢侠时代的美好,曾著有<千古文人侠客梦>一书;先生虽好于此,却并不是那种躲进书房不管世事的学究,先生热心关注近现代学术史研究,对王国维、陈寅恪、胡适等先辈贤人敬佩有加,曾著有<追忆王国维>、<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探讨现代学术史的建立过程和学术传统的流变,用以指导当代知识分子以何种姿态立于当代学术领域之内;先生还致力于教育史研究,尤其关注作为中国新式教育的北京大学的历史及其变革对当代教育体制改革的影响。
以前读陈平原的书,感觉到其思想之澄明,心绪之宁静,与钱理群这“半佛半魔”的激情式人物相比,误以为平原君只是一位书房中的老学究,后来才发现,他内心同样具有知识分子那种激烈昂扬的介入姿态,欲以一己的微薄声音发表对于时下中国人文领域的看法——北大校庆,先生发文考证北大建校的真正年代,指责浪费奢华之风;北大校改章程一经公开,还是先生最先与甘阳等其他几位知名人士提出质,致使校改需经进一步研究再行试行。
这本<千古文人侠客梦>咋看是在梳理武侠小说历史流变的学术书,再深看进去,才体会到作者其实在表达一个文人所向往的侠客那种自由、无拘无束、豪爽、仗义等等的人生境界。下面我试着梳理一下这本书的思路并发表自己对其之理解:
首先,学术层面,据新世纪出版社2002年9月第一版,全书共九章,前四章从历时角度爬梳小说的源流:第一章探讨"侠"观念之形成,然后2、3、4各章从“唐宋豪侠小说”、“清代侠义小说”到“20世纪武侠小说”。后面5、6、7、8四章从共时角度探讨了武侠小说中的行侠手段(仗剑行侠)、行侠主题(快意恩仇)、行侠背景(笑傲江湖)、行侠过程(浪迹天涯)。最后第9章从小说类型学角度进行专业分析。
其次,我比较感兴趣的一点,也正是作者写这书的缘由和真正的动机。作者在前言中讲,自己提着装有此书书稿的皮箱在广州火车站刚刚下车,突然便被身后骑着摩托车疾驰而过的强盗给夺了去,呵呵,先生有感于当今社会之人心不古,不心疼皮箱中的其他东西,倒是对里面的书稿十分惋惜,却也无可奈何,只当那“梁上君子”做了他此书的第一位读者——先生心胸之豁达可窥一斑;当时平原君也在想,要是自己是那武侠小说中的一位侠客多好!能腾飞自如,追上摩托,惩治歹徒一番,夺回心爱的书稿;或者有一位真正的侠客在自己的身边也好啊,替天行道,人世间也就少了像平原君此时的尴尬啊。
这不过是作者的一个小小插曲,我觉的倒是映出了作者的一些真实的心境:当今人文学术领域,人人竞相争发论文,争评职称,为声名外物所累而不自知,能有一块像侠客自由驰骋见义勇为的天地多好!!
就其写作的动机,其实正如先生一贯主张,一本书出来,收获是通过思考而获得一种澄明的心境。我们天天跟着导师去读书上课,去想着法子发表论文,去争抢什么奖学金,怎么会有什么澄明的心境??我们的导师什么时候给我们讲讲学术的那么一点点意义和价值?对于自己的身心或者对于整个人文环境的改变,或者说的大一点,对于整个人类文化的思考和打量??没有,导师们也整天为职称声名所累,或者干脆躲进自己的书房,不闻不问世事一点一毫。
原来我喜欢读纯文学性的东西,包括散文诗歌小说等,现在我越来越喜欢思想史、学术史、哲学史一类的东西,我在读李泽厚的<论语今读>和<中国现代思想史>时发生转变,因为,久读文学之类,让人生放荡浪漫之心;文辞达到一定程度后,应该转向对于哲学和思想方面的研读,只有思想,才是让人感到真正快乐的东西,虽然拙普,却洗尽了浮华,如稻粟,粗粮却耐咀嚼,其味恒久。
以上个人观点,希望批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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