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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观主义的花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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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景
一个躺在床上直到下午四点,中途上了两回厕所吹空调还冒脚汗的人终于在看完第二篇小说的时候下床了。叹了口气,因为想到明天要上班。望了望窗外,想到平时什么都不想做的自己,起床饿了会在别人煮的绿豆粥里再加点别人寄的葡萄汁一起吃的自己,连衣服都洗不干净的自己。真是个废物。
但看爱情故事还是乐此不疲。女人的故事就是比男人的细腻很多,似乎有那么点共鸣。第一眼看到谁,会觉得这人和你会有某种联系。可有时候是满足于自我的暗示吧。生怕失望,对自己失望,对别人失望。所以一直都不敢去尝试。指向的唯一路标就是,尽管惧怕,却也还是希望有宠爱,有对味的温柔。正如,有些人会觉得绿豆粥怎么可以和葡萄汁一起吃下。没办法,我不介意。
下午妈妈又打电话来,和我诉说一个32岁的老女人是多么地难嫁。很奇怪,正如陶然很难对陈天讲我想你,而陈天总能脱口而出。能对我周围的朋友们诉说自己,却很难对你的父母说自己。冯唐的东西看了一点就腻,却记住他哪篇说谁的文字:一张纸上写满我我我。不能和最亲的人分析,算不算是隔阂?大概是你再怎么说,也无法理解你,只会说,我接受。所以,省去了诉说的徒劳,直接规划为舍得伤害,他们还把这归为肝火大,劝说你吃点祛肝火食物。冷笑话。
继这样不能述说的正常,还有一类,就是无论对方重复了多少遍的话,你终究还是记不住。再抬起看电视、看小说、看手机的头,迷惑地笑着,你刚说了什么?这算不算不在乎。算不算伤害。分明是每次伤害之后,你还觉得,要原谅我,我下次一定记住,一定珍惜我们的情谊。可是不管多真心,一起居住的日子结束,情谊大概也就消失不见吧。正如我想你,说得那么顺畅。是我不对,我想改,没有缘分也变成了懒惰的原因之一。
好些小说家都未能架空自己的生活来写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么。所以,想改掉我我我还是有困难的。但毕竟,你也写不来小说。还要用因为所以的句式,不停地承接上下文,不停地承接自己的想法。怎样再跳跃些,怎样跳出自己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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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晒
就我本人而言,我不相信任何作品的真实性,一经描述真实就不再存在,努力再现了一种真实,却可能忽略了另一面的真实,我们永远只能从自己的角度谈论世界,有的人站得高看到的角度多于其他人,但说到底,仅仅是这个差别。
我倾向认为我们最爱的人是给我们痛苦最多的人。这是一种难得的天生禀赋,一种张弛有度的高技巧能力,因为太多的甜蜜让人厌倦,太多的痛苦又引不起兴趣,能使我们保持在这个欲罢不能的痛点上的人,我们会爱他最久。
你爱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同样的事。
我知道我们有种倾向,总是想神话我们的情感,给我们的人生带上宿命的光环。
有时候,你看到一个人,便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和他发生某种联系。
如果你不相信克制是通向幸福境界的门匙,放纵肯定更不是。
叔本华说的没错,对于人类来说最好的安慰剂就是知道你的痛苦并不特殊,有很多很多人,甚至许许多多杰出的人都像你一样忍受着同样的痛苦和不幸,忍受着这个充满虚无的人生。
想想吧,每一次亲吻都可能是致命的,色情也变得庄严。【吸血鬼的爱情,想到了《暮光之城》,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直觉对我即将遭遇到的爱情和痛苦也无能为力。
人所具有的思考、记忆、预见的能力、是凝聚和贮藏他的欢悦和悲哀的机器。而动物没有这种能力;它无论何时处于痛苦之中,都好像是第一次经验这种痛苦。动物毫无概括此类感情的能力。因此它们漠然无虑,宁静沉着的性情是多么遭人嫉羡啊!
克制是尊严和教养的表现,必须借助于人格的力量。那些下等人总是利用一切机会表达发泄它们的欲望,而软弱的人则总是屈从于欲望,它们都不懂得克制。
深刻的感情从来与满足无关,满足只能贬低情感,使情感堕入舒适,惬意和自我庆幸的泥潭。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一个登徒子,一个同性恋,那些无力满足你的人,这样你可以更加清晰地感受爱情的重创,没有虚荣心的愉悦,安全感的满足,甚至没有身体的舒适,只有爱情,令人身心疼痛的爱情。
他以前带来的那些欢乐,只因为感受的不同,轻易就变成了痛苦。没有期待的时候,他的电话总是不停地打来,等你有了期待,铃声便永远不响了……如此而已。
想你想到落泪,是我始料不及的。
人对他人的需求越少,就会活得越自如越安详。没有人,哪怕他愿意,也不可能完全满足另一个人的需要,唯一的办法就是令自己的需求适可而止。
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的缺点,是人最不能忍受的事。
有误解才能产生异样的魅力,才能引发爱情。
你从不早起,就像这个姑娘。嫁到邻村后,她不得不早早起床,当她第一次看见田野里的晨霜时,她说:‘我们村里从来没这东西!’你的想法和她一样,你觉得世上不存在爱情,那是因为你起得不够早,无法遇上它,而它每天早晨都在,从不迟到。
生命不息,撞墙不止,撞死了算!
我们跟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唯一可能的联系就是情感,我们是通过情感跟这个世界有关的。
离开陈天以后我常常梦见他,有时候我害怕做梦,有时候又渴望梦中的幽会。有一阵子,我觉得我已经把他推到了记忆深处,对他的渴望不再干扰我的生活,一切看来风平浪静。忽然,一个平常的夜晚,他再次出现,如此真切生动,带着一切他的气息,就是清醒时努力回忆,也不可能做到那么清晰。于是一切又回来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所有的爱情被还原如新。
梦不会欺骗,不会说谎,它们不会歪曲事实或假装……它们总是寻求我们自己不知道,甚至不想知道的一些东西。
我理解了一件事——只有肤浅的感情才能够表达。
为什么我要为每一桩行为、每一种情绪都找出一个缘由?我不厌其烦地为所有的事物寻找理由难道不是荒唐可笑的嘛?我为什么需要这些理由,它们到底于我有什么意义?它们到底对什么有意义?
既然你早就明白不会有绝对的意义,理性不是扯淡嘛?你怎么能要求所有的事物都是有逻辑的,都是有因有果的,都是从一到二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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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记号
离开舞台的耀眼灯光和剧场的回声效应,黑箱子中频频击中灵魂的台词过火得甚至有些做作,像放多了砂糖的甜品,也许更需要的是一点盐粒。
美食讲究五味调和,纯粹的一味是罐中的调味品。“吸血鬼的爱情”便是这样一罐,无时不需要、不存在的爱,浓烈几稠滞、似沼泽,排挤一切、充溢所有的真空。以数量集合的千军万马挑战时间的熵,以吮吸生命的骨血来自制不腐的僵尸。这是与生俱来的占有欲、毁灭力。
生命的安全之舟宁静只等倾覆,因船上人不甘枯老,如一盘清炒杂烩,不若一碗咸至苦喉、甜至麻木的浓汤。
吸血鬼的终极敌人是九尾狐,他的灵巧先于存在,躲避一切情感寄生的绞杀,他的生命外于轮回,攫取所有深夜寂寞凝结出的晶莹。每次遇见都是狭路相逢,每场较量都结局已定。遗忘的、乐观的总是胜利的,坚强的、悲观的总是失败的。他有化不开的雪域冷,身后是借尸还魂的情人兵;她的武装只有一次用来等待的长寿,和锋利得刺伤自己的尖牙。于他是件件累积的战利品,她面对的却是平地而生的编外敌。不能消灭的是早已死去的人,那些死去却留在身体里的人。
如果世界是能量守恒的循环,人与人的关系即是对本质物的争夺战。此端的欲望日积月累,彼端的得到便越抬越高,你是高得看不清的云中景,我成了低得寻不到的沙中尘。多少冷风残夜里,行人过客中,等着一双手,抽出一根你捧着的火柴,轻轻擦过,点着你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留不留下、走不走远,你都将融化成雪地里的一湾水,那里曾经伫立过一个孤单的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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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骑
我知道我不应该选这一本的。
至少目前这个状况我是不应该选这一本的。
尽管我不想承认廖一梅从一开始就影响了我。
你觉得悲观主义者是痛苦的吗,其实不是,痛苦和悲愁的来源是欲望,可是悲观主义者不会对任何事充满希望,我尽量不让自己是个乐观主义者,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乐观主义者了,我不需要跟着他们去趟这浑水,悲观主义者挺好的,我不会为明天太阳会不会升起来而感到悲伤,不会因为你不爱我而感到难过,一旦我对某些事充满希望,我就像个巫婆一样瞬间把这希望给灭了。
除了遇见你。
徐晨说,你总会遇见一个让你在意的人。
我心里不断地长出阳光来,这是不应该的,我知道,这样子总有一天我肯定跌入更加黑暗的深渊,并且爬不出来。他也许会让我致命,像陶然说的那样,爱情是这世界将你抽空,打倒,使你放弃尊严的唯一利器。
但我仍然期待着你。
期待你每周来找我,不管带我去做什么,你迟到、食言、随性而为,飘忽不定,总是突然不见了,我向来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我压抑着,我变得无比隐忍,但这隐忍只在你面前。
你从不在我面前谈过去,更不谈未来,我也乖顺的不问昨天也不问明天。
那么你心里是不是有一个比我更重要的人呢?是不是一直在爱着那个人呢?我不想知道,怕知道了自己难过,怕问了,就没有以后了。
可我心里是期待明天的。一点点好事,都可以成为期待明天的理由。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故意朝着陶然的方向发展了?
和你认识以后我又看了一遍悲观主义者的花朵。得出一个结论,爱情恐怖主义。你是没有办法爱我了,所以,我一直在害怕爱上你,于是在你面前掩饰着,我怕你看出我爱上你了,我怕你有负担,这种清醒带来的是痛苦。
我想,这世上是真的有报应和诅咒的。
看到过一句话,如果连花儿都开始悲观,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我多希望每朵花都可以鲜艳的开放,哪怕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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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爱
读这本书,是由网上的一则寻人而起。网上一个姑娘寻找一个在星巴克读《悲观主义的花朵》的男孩,于是就给我留下这本书一定是鲜少人读,或者读这本书的读者们,一定是彼此的知音。于是下了决心要读,无论多么晦涩。到手才发现是一个爱情故事。
在陶然讲陈天以前,我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睡觉也用来读这本书,可当读到陶然与陈天相遇之后,就已经预知了故事的结尾。
对于介绍中说可以与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相比,读过之后,我简直大失所望,这本书比起《生命之轻》来,浅。但就像对爱情的解读一样,从这本书中,你总能看见自己的东西,对的东西。
我也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不断映照自己,爱情,于我,就是一场无尽的等待,在等人,在等时间,在等事情,等惊喜,等启示,等结束。爱情真的是一件盲目的事情,它让你近视,除了你爱情中描绘的这个人,你什么都看不见,或许等到回头端详,才能看出你走过一条怎么样的路。
我不要怎样激烈、难忘的爱情,我只要确定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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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笑
大三的时候听廖一梅的讲座,一个女生问道“当面临选择的时候,我该如何决定到底谁才是我的白马王子“,她说这是一个典型的文艺女青年式的问题,你在寻找白马王子,但你确定自己是公主了吗?那时候的廖一梅像一个洗尽铅华的长辈,安静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我喜欢那样的她。不过在读这本书的时候,她所谓的文艺女青年又出现了,矫情,做作,也许是年轻时的她。
我是把它当一本青春小说来读的。虽然曾经发誓再也不读青春小说,但是这本书拿起来以后就很难放下了。因为我还年轻,还会对里面疯狂的爱情产生强烈的共鸣吗?可我何曾有过疯狂的爱情啊?过分的克制将心中的热情泯灭,对真心的诚恳追随最终变成一厢情愿的热忱,唯一相似的地方只有那陷入恋爱时内心挣脱不去的焦虑吧——一种求之不得的痛苦。明明想要见面,却又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作孽。
书中有很多足以摘抄的句子,作者似乎精于此道,总能说出许多令人感觉惊艳的话来。而且以前的读者们也有着相同的趣味,他们用着不同颜色的笔在不同的时空里给这本书留下无数的印记。虽然这种行为违背公德,却也实在有趣,可以想象别的读者们在看此书时的各种情状。但我现在已经太懒,而且类似风格的话看太多容易烦腻,如果不是恰好由着心情,能否真正读完还是未知数。我现在只想解构。说到底这不过是个始乱终弃的故事,像书中写的那样,故事有很多面,这不过是陶然的一面。而作家的作用是将这样一个故事讲了出来,替不善于表达的人说出他们的感受,和他们达到共鸣,如此而已。
关于悲观和乐观的分歧,书中说如果疯狂的眷恋上什么,那么人的堡垒就不攻自破了。也许爱上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某种悲观的情绪吧。单这一点上,这本书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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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夏
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个姑娘就叫沈雪,这个名字虽然冰清玉洁,实则也很普遍。
名字相似的人有相似的气息,名字对人的影响比星座什么大得多,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那个沈雪姑娘,对爱情也曾壮怀激烈,听说曾经为情堕楼,虽然只是伤了脚。
《花朵》里的沈雪,伤的一定不会比我那个姑娘少。
年龄,是很奇异的。姑娘之间的计较,姑娘与她们情人之间的张弛,都与时间有关。
如果你的爱人,有了新的情人,你在意那个姑娘比你大或小吗。
我在意。但在意不是计较。
我希望她比我大,希望她足够成熟,希望她看透他并能抚慰到我不曾抚慰的空隙,希望他在她身旁嗅到想要的气味,希望他在她怀抱里如被孕育般安睡。
我希望她比我小,希望她令他觉得新鲜,希望她丰富他的世界,希望她柔嫩可人给他慰藉,希望她给他带去足够牵动心弦的挂念。
不过这些是我的故事,在我的故事里我的爱人和他每一个情人都被我构建,他们没法发声,我自己一寸一寸,把玩梦境中的偶人。
人这一生可以活很多次,人是属猫的,总是不断被打倒,摔碎,抽空,又恢复元气。
沤在一些事情上的时候,你千方百计地故作聪明,你自认为已经充满理智,很快又跌跟头,很快又怀疑,很快又沮丧泄气。
脱敏法、遗忘法、睡眠法、放纵法……你汪在没有船也没有桥的湖水里,冰冷又刺激。
那时候,“我不想他”和”我想他“是一样的。
关于”害怕“则不一样。
从前的陶然是没有这个概念的,陈天之后,她同时掌握了”害怕“与”不害怕“。
害怕失去,害怕他老,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害怕承认自己的害怕。
不害怕他有其他情人,不害怕他忘了自己,不害怕自己那偷情般的勇气。
你掌握得了的局面里,随意潇洒;但面对他,你踉跄,你失语。
结结实实地相遇了,莫名其妙地爱了,一根蜡烛被点燃,它不那么容易被吹灭,却也终将燃尽。
我不喜欢陈天死了,让陈天死的情节暴露了陶然的脆弱,她还有别扭,还是不情愿,她的年轻让她可以拥有更长的篇幅,仿佛陈天只是过客。
这不公平。
但是我们都已经死了。在分别之后,在再不能向那一点靠拢的以后许多年。
死在某个记不清的结点。
好像是我在FLOW BOOKS刻意躲开的书,又找上门来。我不想看见一个如此贴近的故事,尽管它姿态千般细密如针地扎着了很多人。
故事只有被众人知才会流传更久,我们都害怕自己的那些故事在身后如烟尘散,但即便有愿意记得的人,怎么能保证会代代流传。
烂在肚子里,和写在纸上,同等温暖,从这个世界上被创造出来,又同任何人造物一样消逝,足够了。
架子上放专业书,柜子里放小说,我希望讲故事的朋友们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忍不住交换过往,最后汇成一个冗长锥心的梦,在入夜后,呈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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