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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的你是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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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在想,从一个女性读者的角度,不管是大陆的还是台湾的作者,我常常对女性作者的感想好过男性作者,独独在香港不是如此。我总是不自觉地对生长于香港的男性作者的文字创作抱有更大的亲切感,虽然最后常常冒出来的结果是,原来他是gay。这是个玩笑话,香港女性作者出名的很多,我看得也多,没办法特别喜欢的原因今天我在火车上就在想,后来发现可能跟她们身上浓重的都市气息有关:非常tough,非常aggressive,批评起来不给人留情面,没错,就是你最怕遇到的那种面试考官。这也不是不好,这变成一种风格,认真去读其实是会有很多收获的。但是比较起来,这些男作者就显得自由许多,对很多事情表现的不那么在乎,生活自在、内心也自在,当然这两者根本就是不可分割的。这比较符合我们对于所谓知识分子或是文人的想象,虽然他们这种状态在现在可能反而是比较另类的。
我要表达的这些观感后来我在迈克这本书里都找到了对应,他自己的文字当然表达的更贴切、更漂亮。比如他说自己:“有使命感的义士恐怕不齿我这种嬉皮笑脸,可是再认真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的现象,唯有以无伤大雅自嘲,得啖笑起码有益健康。”而他笔下的现代城市以纽约为例:“没有雷声,没有承诺,没有甜言蜜语,一来就来到眼前,一转身已经知道不会有回头的机会。狠、无情、盈亏自负……无数的坏名声,放进理智里过滤,蒸化出来的是‘摩登’两只字。”基本上就是我对香港女作家笔下的香港的认识。
当代社会培养出来的人类有一个趋势,就是有一类人越来越早熟,有一类人越来越不愿意长大,比如迈克的只字片语里透露出的其实是一个头脑高度发达的任性的人。不是说他长不大,甚至不是他不愿意长大,而是他人生态度里的随遇而安、嬉皮笑脸,自然构筑了一个长不大的人格。非常吸引人,其实也给了自己很多权力去做一些作为一个大人必然早晚要摈弃的东西,比方说常常的感伤,再比如他对自己热爱甜食啊旅行啊流浪一样的人生的纵容。我们常常羡慕这样的生活,但其实很难容忍自己真的去过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他这样的资本。
他说自己十六岁听到一首歌里这样唱:“你知道烦恼何在?烦恼是,一生里的好人好事大概只发生在一分钟……你用十九年睡觉,五年上厕所,三十五年打一份你深恶痛绝的工,七千八百五十三秒眨眼,在这中间夹着那一分钟的好。蓦然回首,你质疑你那一分钟是否已经过了……”在年少的他听来惊心动魄,“响起的回音隽永过孔夫子、尼采或者耶稣的任何金句。最令人丧胆的是浪抛在工作间那三十五年的大手笔,损失之惨重无可估计。我这个人彻底胸无大志,唯一的宏伟计划是不惜千方百计避免掉进为工蚁而设的陷阱……”他这个话说得理直气壮,因为他千方百计回避工作根本依然衣食无忧,甚至手里还有大把美金欧元人民币到处旅游;而我们看他说这个话也就好像望梅止渴,觉得世上总算有这种价值观存在,也是好事一桩,至于身后那个看不见的天赋差距、起点的高低,在这个时刻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而这么一个活的潇洒自在的人,看得出来,格外在意的是时间。这当然不意外,难得的是写得那么贴切,那么好。
他自嘲式的写那个不了了之的艺术生涯,说:“不管什么时代,总有一批这样的人,梦想有朝一日敲开艺术的大门,未必有野心登堂入室,站在门槛瞧瞧也好。站站就是一生一世,浏览变了终生事业,没有得奖勉强也可以算是成就。”
他回忆少年时代法文老师用的香水:“现在偶尔把野水喷在脖子后,总禁不住有点啼笑皆非:兜了一转,还是来了巴黎。有时也好奇,会不会在街上遇到方第杜先生——他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他,默默打招呼的或者只有跟随着我的气味,和它从前的主人。”
他写一个老去的舞蹈家:“时间总有办法要人留意它的步伐,轻盈的时候想在炫耀蜻蜓点水的美妙,蹒跚的时候清清楚楚于走过的地方盖圆章,每个脚印赫然是端正的两字:历史。”
看到《我看见的你是我自己》这一篇才发现,哦,这句话原来是写gay的心情,可不是么?当然他还有另一番道理:“吞下肚的后果,身体成为历史见证。你看见的我,是我吃过的食物,做过的运动,涂过的面霜,喝过的矿泉水。还有睡过的床,打过的招呼,交换过的快趣。我看见的你是我自己。”你看这段话里可以有多少种阳春白雪或是下里巴人的,形而上的形而下的解释方法。说白了你啊我啊,最后还都是写我自己,写得最贴切。
对了,之前看到迈克最近的文章是写《小团圆》里面的八卦,文字里也看得出张爱玲的传承。不过看到一个桥段还是吃惊,说Comme des Garcons的香水从瓶子里一点一点挥发掉,他心里舍不得,于是干脆把香水瓶子压到《对照记》上头,香味分子好歹分点到心爱的书页上,留点余香。这个动作真是一派文艺男青年架势。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那些其实活了不少年头而且活得还不赖的文艺男青年就跟公共知识分子一样珍贵,他们代表某一种人生态度的极限,他们的气味偶尔透过书啊唱片啊戏剧啊在公共社会里透露出来,不管有多少人看得到、感受得到,至少是一种调和,让空气至少不会变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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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
有了大把的时间。
每天去图书馆看书。
翻到迈克的《我看见的你是我自己》。
略厚的港版书,书页微微泛着黄。
好像一整本都在写旧情人。
这情人是身体温暖的419对象,是老掉牙的歌,是走过的那些地方,是爱过的美丽面孔,是97以前的香港,是那些过去的时光。
他说自己“喜欢吃甜,牙齿通常多灾多难。你没有足够时间发现我的生活习惯,我不成秘密的秘密,我的恐惧,我身体的敏感地带。这样也好。”
他说“只知道你的好,不知道你的坏。你的好也就是你的坏。相对论搬到床上演绎,往往倒错得令人神经质地笑,平卧的天平称不出哪一头重哪一头轻。做爱的姿势只有六九没有九七。”
他说“你看见的我,是我吃过的食物,做过的运动,涂过的面霜,喝过的矿泉水。还有睡过的床,打过的招呼,交换过的快趣。”
他说“我看见的你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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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手镯
读迈克的散文实在是需要点文艺功力,和高数字的年龄,否则实在搞不定他在文章里毫无征兆地提及无数老掉牙的人物,歌曲和影片。网络上仍有不少虽然年龄不高,但有一个苍老灵魂的朋友对迈克津津乐道。
这次在香港买的是迈克的《我看见的你是我自己》这本书,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书架上可选择的作品很多,但对他是全部接收全部喜欢。所以随手抽取这本。果然难读,文章提及之事是他在87-97这十年来的流浪生活。最近所写事件据今也已有十年了,读起来要颇费一翻心思才行。
九七年六月,迈克提起一首老歌《Choo Choo Train》。这首歌到底生产于哪个年代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查找到。在文章中迈克说“几十年后在电影《霓虹宝典》出现,恰巧我担任中文字幕翻译,也就无可无不可坐着这列火车浏览了一阵。”九七年的文章还说什么几十年后,可以猜测这首歌至少是六、七十年代的作品并不过分。迈克说,他累得筋疲力尽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来翻译这首老歌,最后翻译为《猪猪火车》(很有香港味)。偶然有一天在家里听张露的老唱片,竟然有《Choo Choo Train》的中文版,翻译为《蜜月花车》,歌词为“去去去,你去去我就爱你。许许许,我什么都应许。去去去,你去去我就嫁你;去去(不不),去去(不不),一同去。”
几乎翻遍Google和百度,真是大开眼界。先查到由日本乐队翻唱的《Choo Choo Train》,据说在日本乐坛仍是名噪一时。然后有李克勤演唱的《蜜月花车》,但听起来觉得不像是翻唱,而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首歌曲。迈克提到的张露版本《蜜月花车》也听到了,同时还有叶丽仪演唱的版本,的确是非常老派的歌曲。但真正原唱版本始终没有查到。
被迈克称为神采飞扬妙趣横生的中文歌词的译者是一代音乐大师,已故作曲家姚敏的作品,译这首歌时他化名为秦冠,大有古之来者风范。读到这个名字,想起来早晨刚刚听过的CD:杨伟汉的《铅华录 --- 姚敏作品集》不禁心下一惊。不错,正是这个姚敏。这张CD到手已经有一年多,却一直未听,偏偏这个时候听到,想来实在是机缘巧合。
姚敏也并非原名,老先生原名为姚振民。姚敏先生的成就并非在作词。他声震湘江两岸的歌曲无数,比如与陈蝶衣合作的《情人的眼泪》,是我最衷爱的歌曲。比如《三年》《恨不相逢未嫁时》《春风吻上我的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等,这些歌曲无不是赫赫有名。姚敏年轻时代在歌坛是炙手可热的红歌星,与同胞妹妹姚莉,两兄妹一起唱过大量时代歌曲。姚家兄妹出身贫寒,早年丧父,相依为命。姚敏少年时期在杂货铺当学徒,后来成为海员飘泊在海上一段时间。再然后姚敏进入电影院成为带位员。电影成为他的启蒙老师,凭借他在音乐方面的天才,以及独特的嗓音,开始和姐姐妹妹在电台播音演唱。那时妹妹姚莉仅十五岁。但三人表现十分出色,姚莉经由周璇和严华介绍加入唱片公司,随后姚敏也加入并由兴趣和经验所致开始作曲创作。从电影《凤凰于飞》开始与陈蝶衣的合作,一起共事二十几年,直至一九六七年姚敏心脏病突发过世,享年四十九岁。
《霓虹宝典》的导演喜欢在电影里借老歌涂时代色彩,迈克更是经常在文章里提及老歌老曲。《铅华录》这张CD是我的一位朋友负责策化完成的,杨伟汉是来自马来西亚的歌手,想来没有人熟悉他吧。这位朋友应该也有颗老灵魂的心,他经常搬出些古董向我现宝。我知道这张CD中的许多歌曲也是他的最爱。
之前猜想《Choo Choo Train》至少是六、七十年代的作品,实在有些保守。现在重新推算再早十几,二十几年也是可能的。但终不见其真面目,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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