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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证人 五十种性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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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
【耳证人:书里不会夹杂1990年的雪花】
听说这本书就要再版了,想记下和这本书有关的一段从前。
这本书,我记得是在1990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在省会城市遇见的。先说那时候:我在京广干线经过几个月实习,刚刚成为一名蒸汽机车乘务员;再说那个冬天:几乎是毫无预计地踏上司炉岗位,无论身心都极不适应,但也无力改变。因为心里很清楚我需要这份工作,所以连象征性的挣扎都省去了。最快乐的事情可能就是在异地公寓休班待乘时,在刚开始陌生、后来越来越熟悉的大街上乱逛,总是把自己弄到疲累不堪,似乎顺便可以躲过很多心事。
整整三年,再保守地计算也有几百趟出乘。只要是到站的时间合适,我总是放下背包、洗完澡就上街,最常去的当然是书店。即使相对当地的爱书者,我觉得自己也丝毫不差。我闭着眼都能画出这个城市的书店地图。
最后说那天:那天一个人在纷纷洒洒的小雪里逛到天黑,在火车站北边的站牌下等回公寓的13路公交车,看见对面路灯下有人推着三轮车在卖书,我走过去,用手拂去薄薄的雪。应该都是新书,只是脏兮兮的,像是历经尘烟的老人。我看见这本有着奇怪书名的《耳证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年5月版/沙儒彬、罗丹霞 译)。当时书讯匮乏,很多外国作家的名字都很陌生,英国作家伊里阿斯卡内蒂(Elias Canetti)更是从没听说过。买书时常像押宝一样,只能靠熟悉的出版社和经过鉴定的译者来打包票。三联书店的可信度当然没得说,在我心中他们就是品质的保证。那天,除了这本还挑了四五本,拎着书回到路边等车,手里的重量让我踏实。
从市里回郊区公寓,大约十几站地,借着清冷的雪光,借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影读完《泪水司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诧异吗?在世界的“另一端”也有像我一样的司炉,他也喜欢一个人去看电影;还是未曾发生、但一定会全额支付的疲劳呢?我知道那个晚上又将是一趟在冬夜挥汗的旅途。漫漫长夜,停靠在某小站给客车让路时,最好的消遣就是听听收音机了;或许,只觉得有点苦,逃不掉的苦。
真的说不清了,我在想从那时开始,我在追随什么呢?
风雪夜归人,大概谈不上那么深的情景。找了一张隔着车窗拍摄的雨雪照片,只不过那时的路灯没有这么亮,那是越来越黑的一段路,到了终点站几乎是漆黑一片。窗外也没有天桥和大树,只有高高低低像心电图一般的围墙。好吧,听我说,不必配合什么,只是偶尔浮起的一点念想而已。
我记得曾在某篇文字里写过这段路。从最近的文字里找,没找到。迟疑着一路往前,却原来是2008年的《火车开往冬天》,时间一溜烟似的跑远了:在遥远的国度,和我做着同样劳作的司炉,他每天都看电影,在看电影时流泪,用来弥补生活中的无奈和辛苦,终获满足。卡内蒂说的是泪水司炉,我只想说司炉的汗水,数九时天寒地冻,我在奔驰的火车上劳动,挥汗如雨。现在想来,冬天里的汗水尤为可亲。我常常探出车窗,年轻的臂膀在风中学会飞翔。那样的瞬间,重映了许多次,从夏到冬,从穿行的树林到遥远的山岗,从破晓的第一束阳光到深蓝夜幕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每趟出乘,都是一个斩钉截铁的日子……
《耳证人》的副标题是:五十种性格。这比早前版本《五十个怪人》(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11月版)感觉好很多。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到后来不由你不信,就是按着似乎既定的轨迹走到今天这一站。但性格也会慢慢改变,慢慢趋于某种向度上的稳定。我那时的性格比较极端,黑白分明,不平和,也不服输。总是把重心放在改变上,要么激流勇进,至少能看见黎明的曙光,要么干脆撤退,哪怕回到起点重走这条路。简而言之:要么更好,要么更糟,凭得就是年轻时那股子勇气。此时想来与其说尽量有条理的分析,不如说因为隔了距离、对在那个时间中的自己——忽然地了解。
再读过去的文字,相互对照感觉很有些向上的东西,现在很可能不在了。
时间又过去几年,记忆反而更加清晰——这是记忆的奇妙,也是不可理喻的品性。是,我一定要用上“品性”这个词,不管它是否合适。尽管之前写过这本书、这段路,但我还想补充一些细节,使它们之间彼此关联,有一种延展和互文关系,让不同时间段落中的文字互相佐证、或者说是对话,你一句我一句的,把那时的场景叙述完整。
其实,这些年沿着这一初衷做过不少努力,至少是一种渴望继续的心意。书里,不会夹杂1990年的雪花,而那时的雪、窗外的灯、和手中的书似乎都参与了创作,对记忆的创作。
2012-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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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西然
刚刚看过TED《错觉中的视觉真相》,正如不同的颜色组合、产生方式可能会给我们的眼睛带来相同的视觉感受,我们总被光与影的绚烂组合所迷惑一样,在卡内蒂这里,这50种怪异性格恰恰便如光影世界中的五彩滤片,一种颜色是一种极端的单纯,等待一只不可知之手随意拿出几片来拼凑、组合,便可成为我们一个个真实存在的个体特质。
要进入卡内蒂的语言系统,不得不暂时走出寻常的阅读语境,以一种意识的方式进入这个颇像寓言的迷离世界。序言中曾解释到正是这种“语言上的拟态”,没有了寻常情境中的墨守成规,让读者直接在荒诞的意识中迷醉。
这是卡内蒂的独特语境。我们看到了许多新奇的词语组合,我们吃惊、觉得实在怪异,甚至可能稍微有些生气了,可是《宣告国王女》最后一句的反讽实在能让人狡黠地一笑,而《舔名人》用那样一种想象力与荒谬感写一个“出于对名字的欲望竟致渴死”的人,这真让人又扼腕、又摇头,在惊笑之中便又马上开始深情地回味。再读一种性格,我们已经被他的这别出心裁完全征服了,开始把自己的全部意识投入到这个奇妙的世界之中了。
卡内蒂的魔力在哪里呢?在塑造人物方面,我们所习惯的一些作品都是一种呈现,对语言、事件、场景的描述都一一构成了刻画那些可亲可近、开爱可憎之人的着力点。比如像塞林格的《九故事》让我们在巧妙的语言中揣测着人物心理,而如同举起放大镜般剖析的麦克尤恩,让我们仿佛身临各种因素构造的心理全息景象中,感觉到深度的负担。而在卡内蒂这里,有一个性格发生器,你把一个人身上一种显而易见的特点轻轻摘取放进去,便被放大成了种种荒谬可爱的形象。
我们已习惯于在寻常的人情世界中看不同的故事,揣测不同的心理,而卡内蒂则运用一系列的联想。比如那些曾经苦难而小心翼翼躲避世界的人,就是整日绕着苦难线团的绕苦婆;那些向往精神自由却又不能完全放弃现实期欲的人,则被塑造成把每封信件都藏匿起来的“延缓术家”···他如此巧妙的将我们从现实的经验世界之中抽离,让一切在荒诞的外表下直指每人最诚挚的灵魂。
此刻,你依然无法停息。你看他笔下的男男女女,一个人有一个世界,每个人的世界在他设定的性格发生器中,纯粹到所有的“执着”命题都单线程发展,没有交叉回旋的道路,没有错综复杂的侵入。你在这五十种世界中穿梭,在相似的世界中便会多些停留。你突然不禁有些颤抖,这个不就是我吗?那个不也是我吗?
或许有些人物、有些性格我们现在还难以揣测明白,但是朝朝暮暮、日日流年,在我们这样广阔的世界中,每时每刻都是与人性相遇之时。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些事、某些人如云烟般飘荡在眼前,我们突然想起某个小小的故事,便会在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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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先生
作者后记
要想如实地描写一个个别的人,可以写整整一部书。即使这样,这人还是未被阐述详尽并且永远也描写不完。但如果人们探究一下自己关于某个人怎么想来着,怎么追述他的,怎么记住他的,那就会发现这是一个较为简单的形象:令他显眼、令他与众不同的乃是少数几种特性。这些特性嘛,人们夸张它们,同时又忽略别的,而一旦被命了名,它们就在关于此人的记忆中产生重大作用。它们即是铭记得最深刻的,它们即是性格。
每个人都包含有几种性格,它们构成一个人的经验宝藏并且决定他对人的看法。这些性格类型并不太多,它们被转交并且代代相传下去。于是它们逐渐失去了它们的清晰度并成为老套套。人们说什么,一个守财奴,一个傻瓜,一个笨蛋,一个妒妇。发明新的性格应该是有益的,因为它们末受损耗,故而能让人重新认清它们。根据人们的不同性去看他们,这种倾向乃是一种基本的倾向并且应该加以培养。虽然一个完整的人的构成远近超出这样一种性格的容量,但倾向不该为此而泄气。人们希望人各不相同,即便他们相同也还是想要他们不相同。
我发明的那些新“性格”,有的可以看成是小说人物的提纲,有的则是自省的诱因。一眼认出熟人,再一眼认出自己。写作时我一次也没意识到我在想我自己。但当我编制了五十—种性格的书时——从我曾写过的更大数量中——我惊异地在其中的二十种中认出了我自己。人为构成本来就是如此丰富,要是构成一个人的某种成份被彻底地赶到了极端上的话,这人看上去就会如此。
恰象不少动物那样,性格看来也面临着绝种的威胁。其实世界上密集着性格,要想看见它们,仅需发明它们。无论是恶毒的还是古怪的,它们最好别从地球表面上消失不见。
译后记
在精翻细译了九个月之后,我们终于完成了《耳证人.五十种性格》(以下简称《耳证人》)的中文第四译稿并立即邮往北京三联书店付梓。交稿之际,想象着中国读者与诺贝尔奖得主伊里阿斯·卡内蒂的散文力作的第一次见面,这给了我们无限安慰。
说起此书的翻译,作为译者我们很愿意先介绍一下自己:
沙儒彬(Robin Sackmann),一九六二年出生于联邦德国.在小学和高级文科小学学习期间,曾对数学和自然科学深感兴趣,同时非常活跃,曾自组剧团四处演出。中学毕业后,因拒服兵役,便前往代特莫尔德(西德)做了一年半的补偿性勤务。之后,于一九八三年入了柏林自由大学和柏林工业大学念了两年汉学和普通语言学专业。一九八五年以优异成绩获得德国政府的奖学金后即来华学习工作。三年多来,先后在吉林工业大学,复旦大学和同济大学、学习和任教。已习得一口标准流利的中文。除了专业,对文学古典音乐、历史和政治也颇感兴趣,并且到过英国、法国、芬兰、奥地利、以色列、埃及、利比亚、日本、台湾及国内许多地方。
罗丹霞,一九八四车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计算机系。因对文学的兴趣的对压倒对器械的兴趣,故在担任了两年大学教师后于一九八六年又考入了复旦大学攻读新闻学硕士学位。对西方文学艺术和中国古典艺术,对心理学和动物行为学一直抱有浓厚的研究兴趣,并且认为深刻的交流和发达的传播乃是促使民族更快地走向文明和进步的重要因素。
在如此的经历和基础上,我们开始了我们的翻译台作。引发我们的译兴的首先是卡内蒂散文的深刻思想和独具一格的语言。卡内蒂曾以其对大众和权力现象的深刻研究和对非理性世界的独特描述征服了世界,为自己赢得了诺贝尔奖并获得了世界作家和世纪作家的称誉。他的散文同样也征服了我们。作家在对五十种性格代表加以分类时,常给他们冠上自创的名字,让他们说他们的语言,在处理散文的描述部分时,卡内蒂也常常有意断裂行文并且赋与许多单词以新的意义和从未有过的用法。这使得《耳证人》的语言及文风在德语文学中也极为罕见。一般国内读者对德语文学的知识并不太多,对德语作家笔下的世界常感陌生和难以理解,因此,要让读者理解《耳证人》,除了读者的多读多思多联想之外,首先是我们得在译文上下功夫。
在翻译上,我们遵循“信、达、雅”的原则。但要让译文既保持原作的思想又保持原作的语言风味和行文特色,尤其是对卡内蒂这样的作家的作品而言,可不是一件易事。我们采取了两种方法加以补偿:一,对大量相似的词加以比较,一一咀嚼体会它们的味道,然后选择最接近原文并是保持译文通畅的中文单词。有时卡内蒂用的词在中文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就同样也来个大创特创并把许多新创的词加以比较筛选。这是个非常耗时耗力的工作,常常数十个饲里也挑不出一个满意的,于是只有再找寻再创造。例如,原书名的der 0hrenzeuge是die 0hren(耳朵)与der Zeuge(证人)的组合词,在德文里也用得不多。我们择来选去,最后觉得“耳证人”一词最恰,因为“耳证人”的“耳闻为证”可由读者想象而得,而“耳证人”一词带来的新鲜感和陌生感又符合die Ohrenzeugen在德文里的语感。二,为使直译后的散文既堪称真正的中文,又堪称卡内蒂的散文,我们坐在一起严格地会审每一篇章的第三译稿和第四译稿。我们就象两个严肃检查官,一个是德方的,一个是中方的,两方都不想放过有损己方的词句,这迫使双方不断争执并不断寻找新的表达。这可以说是译稿最难过的一关。在这一过程中,我们还请了同济大学的德语教师柴晋如女士等阅对和审查第三译稿,然后吸收其建议和批评再审第四稿。《耳证人》的最后稿能令两方的检查官都较为满意,确是花了不少脑力的。
现在读者也许能明白:《耳证人》一书中的奇怪的用词和突兀的语言等等,常常不是译者的笔弱所致,而恰拾是卡内蒂散文的特色所在。一旦读懂读通了,就会被卡内劳的幽默逗得笑起来;有时一个人闲坐着也会想起《耳证人》里的人物性格并联想到自己周围人的性格甚至自己的性格,脸上也会笑出来,既笑别人,也笑自己。但也有读不懂的时候吧,这时就得反复读左右想了。因为卡内蒂的《耳证人》并不是一部消遣散文集,所以要求读者阅读时努力思考也并不为过。
要理解并接受一位遥远的作家和他的作品,这对受荣多年的中国读者来说并非唾手之易。但是,只要费上一些心力,读者一定能好好欣赏异国的文学风味并由衷地赞叹伊里阿斯·卡内蒂。
那么,就此打住吧。让译者退去,让耳证人自己来说明一声吧。
沙儒彬 罗丹霞
一九八八年七月二十二日
来源:http://mochow.iteye.com/blog/140940(2011/5/24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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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
白赠女:一个送了别人东西又立即去取回来的人。她为什么把它们奉献出来呢?就是为了取回,她才把它们奉献出来。
泪水司炉:他天天都去看电影。这是一个冷酷而残暴的世界,要是感觉不到面颊上的湿温的水,那简直就不想活,眼泪一旦开始流涌,他的心情就愉快起来。
家当阿姨:给钱系上餐巾,给钱东西吃,将钱看作孩子。
细味女:对种种气味敏感的女人,身上有一层隔膜,讨厌春天。
水窝藏主:在渴死的恐惧中生活并收集水,他的酒窖看起来很不错。其实并非酒窖,所有的瓶子一概装着水,由他亲自密封并按年序排列。一下雨,水窝藏主就哭起来。
月亮表姐:在一个梦幻中,月亮表姐被告知她在月亮上有亲戚。她不论在何处都觉得很舒服,因为到达某地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创办她的家庭,哪怕在最小的国家,她也能找出头绪来。甚至即使一个国家不超过十个人,其中一个也铁定是她的亲戚。
马暗女:学到的很少,她和人很合不来,她不缺少词语,她看书写字,但每当有人对她说话, 并要求答复的时候,她就窘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有个人站在她眼前用眼睛对准她,就连有个嘴巴在她眼前造出语音,也都使她失去作为。所有对面的人都令她受惊。马暗女并不患有过分的自我恋爱,但是她能够跟马独处。
纸醉鬼:看所有的书,无论什么书都可以,只要难懂就行,他并不满足于人人谈论的书。他看的书应该是罕见的而且已被忘却,不易找到的。他为一本无人知道的书找上一年之久,要的书总算找到了,于是他一口气读完,弄懂并记住,以后便可以引用它了。当傻瓜走近时,他老远就笑起来。一个女人要是想跟他结婚,最好是给他写信,并且在信中询问他,如果她的信够频繁的话,他就迷恋她,并且永远要她的问题作伴。
星清小姐:她在黑暗的地方度过她的一天,她工作只是为了让白天过去,她的皮肤很好,跟太阳之光一样的洁白,不过她自己却不知道,因为她不看自己,她从不把一丝脑筋浪费在自己身上,她唯一的镜子是亮晶晶的夜,而且它由那么多的小点组成,这使她不具有统一性,她从哪里开始,她到哪里结束,没有看过自己的人可能那么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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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浆人
其实一直在有意无意找《耳证人》这本书,根本就没得卖,学校图书馆也找过。今天经好心人指点上超星去看,虽然只能看到前17页,也很是兴奋。还不会用那个阅读器,不知道怎么弄成文本格式,所以一时冲动就自己打字弄下来了。
不可否认卡内蒂是批判的,他用古怪而调侃的腔调写了那么些人:告密员、超比兑换员、泪水司炉、自赠女……表面看到的平和的字眼和无关紧要的语气,其实卡内蒂嘲笑和讽刺的态度早把人逼到墙角了。我们看到的这些貌似无关的人物,就是身边的某个人,或者就是你自己。当我们跟着卡内蒂一起调侃的时候,当嘴角浮起笑容的时候,忽然脊梁上也一阵冷汗。它们是极端的例子,但是,何尝不隐藏于正常人身上的呢?卡内蒂只是将它们提炼出来,再归类罢了。
卡内蒂的句子是个标签:多用冒号,善于装作无关紧要。极聪明的置身事外。手头还有一本卡内蒂的《群众与权力》,粗略看了一下,照样是那样的句子,用来写的却是严肃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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