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菲兹抒情诗选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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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乱

　　    读完14世纪伊朗伟大的抒情诗人和神秘主义诗人哈菲兹的部分抒情诗后，感到极为惊讶与震撼，没想到波斯诗人竟然能写出如此优美的诗歌，一直以来，在自己的眼里，波斯人的心灵应该非常贫乏，尤其是极为上相的女人，也被要求穿黑袍戴面纱，女性的美难以婀娜的展示，自由的对情爱的追求是绝对被禁锢的，但这位常被誉为“诗人的诗人”，让我看到了他们充盈的富有人性味的精神世界。
　　　　这位本名沙姆士乌丁穆罕默德的诗人，哈菲兹（Hafiz）是他的笔名。译者在序里介绍，哈菲兹幼年丧父，家境艰难。他一边努力工作，一边求学。据说他做过抄写员、布料店和面包店的学徒。他把一半工资交给母亲，另一半用来求学。他学习法学、数学、书法、天文学等各种课程，一边还背诵《古兰经》和他喜爱的波斯著名诗人的诗歌。他在21岁时就已经可以背诵整部《古兰经》，赢得了哈菲兹的称号。
　　    在青年时代，哈菲兹遇见了阿塔尔（Attar，不是《果园》和《蔷薇园》的作者、著名诗人阿塔尔），并师从于他。哈菲兹少年时就开始写诗，20岁时便在抒情诗和劝诫诗方面显露才华，引起王公贵族的注意，成为统治者阿布依萨克的宫廷诗人。 哈菲兹生活在一个动荡不定的年代。在1387年，铁木儿占领设拉子时，据说哈菲兹已沦为极度贫穷的托钵僧。
　　    哈菲兹于1389年去世，被安葬在位于设拉子郊外的美丽的莫萨拉花园。如今，这里已修建成哈菲兹陵园，并建有哈菲兹图书馆，成为一个朝圣和旅游的胜地。
　　    从这本抒情诗集里，可以看出哈菲兹哈菲兹精神成长的轨迹。他虽受过传统的伊斯兰教育，但却超越了伊斯兰教的教规，最终找寻到了更直接、更具个人性的灵性觉悟之路，实现了精神世界的自由。从哈菲兹的诗歌，我们很难把哈菲兹称作一个穆斯林、苏菲、或拜火教徒；也很难就说他属于什叶派、基督教派、犹太教。哈菲兹在《我已知道如此之多》一诗中写道：“我已知道如此之多/我无法再把自己称作/一个基督徒、印度教徒、穆斯林/佛教徒、或犹太教徒”。他在另一首诗中又说：“我与每一座教堂/每一座清真寺/每一座庙宇/每一座神殿相爱/因为我知道在这些地方/人们用不同的名字/称呼同一个神”（《你会不会觉得奇怪》）。我们看到了一个伟大而自由的灵魂已经不再受制于某一局限的教派的束缚，因为他的目光已超越了门派之见，他已目睹更高、更远的景象，他已了悟宗教的本质、神的本质。
　　    传说哈菲兹曾爱上一位他在诗中称之为“甘蔗枝”的姑娘，并和她结婚，并生育有子女。哈菲兹关于处于爱情的男人的心理描写的极为到位，如“同亲爱的人儿在一起，/我的心境快乐融融，/尽管她从我的心上/夺走了平静和安宁。”“被炽热的爱情点燃起的生命，/他的心脏永远不会停止跳动；”但彼此误会时，爱情带来的煎熬也是无法诉说的，“哪儿有知心的人，/理解我疯狂的心；/深藏的秘密向谁诉，/天涯海角也难寻。”
　　　　关于爱情，在哈菲兹个人看来，这不属于知识，是一种美妙的人生体验“爱情的知识不在纸上，/它深深刻在人的内心。”“在爱情的法典/没有把其他罪孽规定，/尽管他沉溺于罪孽，/他将被邀往天堂。”关于爱情的力量，哈菲兹写到“就连我的父辈亚当，/也丢弃了永恒的天堂。”
　　　　即使热恋的人不在一起，但热望的心足以让一个人遭受情欲的煎熬，“尽管你我天涯海角各居一方——/愿他人万莫远离你的身旁；/但我这热恋着你的人呵，/心里炽燃着与你相会的期望。”充满热望的心，无处安放，“世上没有我的隐身之地——/除了你那闺房的门前，/只有你闺房的门槛，/我才能当做枕头安眠。”哈菲兹大胆的说“但这我热恋着你的人呵，/心里炽燃着与你相会的期望。”
　　　　难以想象面纱下那张静若处子的娇羞，那种没有欲望干净的眼神，那种举手投足间显示出的良好教养，让哈菲兹心醉神迷，“对她的炽热的爱情，/蕴藏在我的心中,/照耀她那美貌的，/是我眼睛的明锐”；“你那美丽的容颜，/时刻勾起我甜蜜的幻想；/这一切的一切呵，/都来自你那温柔的目光。”从而反问“世间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深切的情思都向着你。” 因为恋人“你含情脉脉的双眼，/曾向我示意你我永不分离。”
　　　　爱情给人性带来的喜悦，以及爱情产生的场所，则可谓在人生的处处是存在的。“在爱情的道路上，/寺院和酒店全一个样；/哪里有情人的娇容，/哪里就闪烁着灵光。”如果一个女人，没爱情的滋润，那么“没有拥抱和亲吻，/你蔷薇的肢体，/你甜蜜的嘴唇，/再甜再美也无意义。”
　　　　在哈菲兹看来，包括爱情在内，都是真主赐予的最美的事物，但许多人却借助真主之名窃取功名与财富和地位,“哈菲兹呵，哈菲兹，/你尽可饮酒行乐放荡不羁，/但莫把古兰经当圈套，/去行骗人的诡计。人生的幸福则是“只盼命运能赐给你这样一天，/坐在流水潺潺的小溪旁，/同亲爱的人儿相依为伴。”
　　　　据说能让歌德倾倒如斯的，恐只有哈菲兹了，激发歌德给数个情人也写出了许多优美的情诗，但在我个人看来，哈菲兹的诗比读过的歌德的诗更加具有一种宗教性的圣殿意义上的抒情成分，让其显得更符合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