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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相见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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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5-28 22:26:2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何夕作品奇崛清丽,如神龙夭矫天外。他善于把艰深的物理理论糅合到情节中,更善于在科幻的框架内构建回肠荡气的感人故事,拨弹读者心弦。
      《人生不相见》收录了何夕创作的十一篇科幻小说,其中,《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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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7-30 23:47:40 | 只看该作者
  其实大一下学期在图书馆周转架上看到过这本书,当时没有借出来,大概是觉得事情有点多,没有时间去看这种评价人数没有过几千的书……
  军训回来暑假又去图书馆,又是很偶然的发现了这本书。自己原本想借的书差不多已经被借光了,暑假看点小说也没什么,就借了出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之前听说过何夕作品里很多人物名字都是“何夕”,就像看看是不是真的,囧。看完了真的是,就算没有“何夕”,也有什么“何宏伟”、“何麦”、“何百夕”、“何万夕”,受不了……
  这本书只有《人生不相见》之前在《科幻世界》上看过,但是隔了很多年情节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
  -------------------
  《伤心者》
  看评论,貌似很多人都很喜欢这篇……可能是自己更喜欢硬科幻多一点吧,通篇除了“微连续”和能让人觉得这勉强和科幻有一些关联之外,其他都是在刻画人性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夏群芳的这个人物设定还是挺让人觉得心酸的。
  ←“对有些东西来是不应该过多讲求回报的,你不应该要求它们长出漂亮的叶子和花来,因为它们是根。”
  
  《小雨》
  还是一片软科幻,通篇就一个“分时系统”吧。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故事……
  
  《爱别离》
  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想到也是刊载《科幻世界》上的《你好外星人陪聊》,能清楚记得情节的之后最后的“求不得”,但是人生七苦还有点大致的印象,“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这篇感觉“科幻”成分多了一些,顺便复习了一下高中生物。HIV、细胞培养、免疫系统、逆转录,等等等等……
  ←“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像裴运山这样的人有多么可怕,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有神,也不相信有报应,他们只相信自己,所以世界上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我们只是人海中微不足道的两个人,我们的故事无论对自己而言多么重要。那也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是,你的生命现在已经关系打破无数人的幸福,你可以为我牺牲,就如同我也可以为你牺牲自己一样,但我们无权将无数人的希望拿来殉葬。”“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着进地狱。”
  对人性的思考也更深入了。
  
  《审判日》
  其实自己挺喜欢这篇文章的。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和《圣经》多多少少扯上了一点关系,同样是涉及到对人性的思考。而且,在这片文章里初次体会到何夕营造出来的一个完整的体系——“审判者”系统。
  ←“我开始相信,在我们的智慧以外的某个地方存在着我们永远也无法了解的力量,这种力量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智慧着和审判者。或者说应该存在这样一种力量,因为丧失了最终审判的世界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
  ←“我不同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经得住审判的说法。对真正虔诚的宗教徒而言,审判本来就是他们盼望已久的事情。无神论者用各种手段甚至动用国家机器打碎了人们心中曾有的天堂和地狱,自以为这才是科学的态度,但无数事例已经证明,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正是那些心中没有信仰、从不相信报应的人干出来的。宗教里的天堂和地狱也许是荒诞不经的,但是,如果承认它们的存在能够让人们的心灵得到寄托、行为受到向善的约束,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是谁》
  到这里,何夕已经营造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覆盖全球的“谛听”系统。
  人与人交往的基础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代码,代码丢失了,就算是最亲密的人都不敢相认……最后男主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挺悲哀的。
  
  《假设》
  这篇也很喜欢,虽然感觉是全书最难懂的一篇,看的最吃力了,粒子加速器还算学过一些;将宇宙的比作一个迷宫,并由此引出“超时点”、“宇宙泡泡泡”、“时间之缝”的概念……最后蹦出来的那个终极假设——“我们实际上就一直生活在一个早已被吞噬的世界里”,实在是被震撼到了,这样天马行空的思维啊……
  另外不知道安琪这个角色有什么意义,太龙套了……
  皮埃尔之前是一个疯疯癫癫而有为人天真的呆子形象,后来变成一个镇定精明、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的科学家形象,这样的人物设定也很喜欢。
  
  《天生我材》
  挺喜欢“脑域”这个概念的。:)
  星冉那种类型的姑娘也喜欢。何夕寻找星冉那段很感动……
  何夕作品《异域》http://www.douban.com/note/93872555/
  
  《田园》
  ←“所谓的技术就好比一把锋利的刀,但很多手里有刀的人却未必能雕刻出完美的作品,他们缺乏的是创造性的想象。”
  ←“那些金牌只是证明我们更看重面子,更乐意在运动员身上花钱而已。”
  禾木比“样品119号”出现的早。结局挺好的。
  
  《祸害万年在》
  不好看,没感觉。
  
  《万能时代》
  营造了一个看似人类可以充分享受实则被“贝兹”统治着的世界。科幻成分不大,但是感觉还行。
  
  《人生不相见》
  完全的新世界,不管是科技发达的地球,还是异星。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
  问答乃未已,驱儿罗酒浆。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
  ----------------------
  最喜欢的三篇《人生不相见》、《审判者》、《假设》。
  一本书从19号借来,回家之前一直逼着自己赶快看完,7本书借满了,还想着赶快把这本看完还回去再把王小波《黄金时代》借出来呢,结果真的看得很慢。可能碰到一些硬科幻的就得来回一直翻着看吧……
  飞机上困得要死,几页都没有看下。
  23号终于看完,书评断断续续写了两天。说白了还是拖延症惹的祸。╮( ̄▽ ̄")╭

该用户从未签到

板凳
发表于 2013-7-31 00:16:16 | 只看该作者
  人生太短,时间太长。望向过去、现在、未来都和望向星空一样,遥无尽头的黑暗和粒子效果模拟不出的璀璨。最美即最残酷。此刻上帝把数学计算成艺术,只有少数人的目光能够穿越曲折沿着善意和奇迹连接的路线,寻找到来自那一头的回应。但是谁人幸运?谁人伤心?谁规定了、谁又知道那个度?世界的终极大概就是这种无奈的平衡吧,因为和谐,所以和谐。只是苦了千古以来的伤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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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3-8-24 19:08:52 | 只看该作者
         当听说《科幻世界》要出何夕的文集,第一时间买到了《人生不相见》和《达尔文陷阱》,刚拿到手的时候被装帧的质量深深震撼了,甚至以为买到了盗版,还给了京东商城一个大大的差评,后来才知道……
        关于何夕,唯独记得一件丢人的经历,那时候下电子书看,看到了何宏伟的作品,接着又看到了何夕的作品,再看大刘的、老王的、飞氘等人的小说,还是格外喜欢何夕与何宏伟的作品,还对很多人推荐过这“两人”的小说。然后,就悲剧地知道,这两人其实是本名与笔名的关系……
        这一次小说结集出版,初看目录自言自语道:没有《伤心者》就把书扔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犹记当年初看《伤心者》时的震撼,再看一遍依旧是感慨万千。
        几篇早期的作品,里面的男主角的名字都换成了“何夕”,与后期的作品保持一致。很多人在网上对何夕的一个评价就是“自恋”,总把自己塑造成带“主角光环”的人物,还有数不清的漂亮妹子,这一点我不认可。我很羡慕何夕,能让自己在自己的幻想作品里自由翱翔的感觉肯定很棒。一个人有想象力是一件好事,能让自己沉浸与自己的想象里活跃在自己的故事里就是一件让我嫉妒的好事。
        叙事与感情方面,何夕的作品确实可圈可点,不做累述。可惜个人感觉在整个框架架构方面就略显不足了。读过阿西莫夫的“帝国系列”和“基地系列”,也接触过很多不错的国内外作品,感觉何夕在对未来世界的构建上与前辈们大师们有很大的差距。何夕能针对一项未来产物深入挖掘,但是却忽略了其他科技的同步发展——某类技术发展得登峰造极了,可是人们还在坐汽车,军人还在用枪支,通信终端也没有发展……这样就给我一种不协调的违和感。阿西莫夫在半个世纪以前构建伟大的银河帝国时,至少武器方面交通方面通信方面甚至女人们的装饰,都有了自己独到的想象与拓展。何夕的作品让我总觉得是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忽然单独出现了某一种光速发展的事物,感觉甚是别扭,更偏向于比较软的科幻,这一点与大刘相比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
        以上,都是本人的个人看法,没什么文笔,见解也许不合理,不过不写出来不舒服,国内科幻作者里我还最很喜欢何夕的小说,正所谓喜欢所以才有不满意,希望何夕能保持这个不错的产量以更高质量的作品继续冲击银河奖。
        最后,还是希望出版商的所作所为能对得起书的定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读者们的支持,书页太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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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3-8-28 22:18:12 | 只看该作者
         和被视为行业标杆的大刘比起来,何夕的科幻很有特色:他从不执迷于勾画宏大的技术场景,或者用大段的人物对话来论证小说中的关键技术在物理学上的可行性。他的小说可以有很精彩的世界观(中篇《人生不相见》)、很哲学的基本概念(中篇《假设》),但最吸引人的永远是人物的命运和性情,尤其是《伤心者》中的人物刻画,可以秒杀中国几乎所有的长篇科幻小说。
         没错,论世界观架构,何夕不如大刘;论悬念设置,何夕又不如阿西莫夫,但正是因为在国内中篇科幻里可称第一的人物描写,何夕拥有了被读者阅读的意义。
         磁铁们可能会说:扯淡,大刘的人物设定即使称不上第一,起码也能跟何夕打个平手。但诸君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事实:在中国的科幻小说里,刘慈欣同志人设的脸谱化倾向几乎是最明显的,他笔下的人物无比“纯粹”,不带一点儿杂质(如章北海、程心和托马斯·维德),甚至会因为一个必须出现的情节变化完全改变自己的人生观(罗辑)。如果不是因为大刘强大到变态的总体架构能力,这些失常的人物个性一定会引发读者的不适感。相比之下,何夕可以在略显单薄的情节里构架更“自然”的人物个性,他的《伤心者》完全可以给中国的科幻作家们当人物教材。
  何夕的另外一个优点是,他可以把未来科技带给人类灵魂的冲击嵌套到中国读者更熟悉的文字中:如《人生不相见》中把“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作为人物命运的关键暗示;如《六道众生》中,把由普朗克常数构建的6重平行世界冠以佛教“六道”的表述。合乎文化背景,亲和力自然更强。
  英国科幻学者布里安·阿什在将近40年前,提出了科幻小说的十九种分类:太空、大灾难、机器人、环境污染、外形文明、城市、超时空、超能力、未来战争和武器(我没有找到原文,以下只好省略)……40年过去了,科幻依然在前人划定的圈子里裹足不前。当然,这种事情没必要悲伤,科幻小说本来就是带着脚镣跳舞的高端艺术,在科学原理没有出现根本性突破的情况下,玩玩规定动作无伤大雅。但是,诸君好歹是21世纪人,总得写点跟20世纪的老家伙们不一样的东西吧?
  何夕和刘慈欣一样,给出了突破20世纪藩篱的对策:回归母题。
         顾名思义,母题是文学的根本题材,在任何时代都不会发生变化。刘慈欣和何夕,各自拥有自己擅长的创作母题:大刘善于在小说里思索人性,在时间尺度上反思并批判人类文明的意义;何夕则善于描写人性,以宇宙尺度衬托人之所以为人的情感内核。他们的作品之所以受到推崇,正是因为他们对母题的熟练驾驭。
         在儒勒·凡尔纳的年代,科幻是描述一台现在没有,但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大机器,我们可以把这种科幻成为“科幻1.0”;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科幻是描述未来世界或宇宙文明对人类世界观的影响,这可以称作“科幻2.0”;当代科幻,受限于题材,更多地回归到人的本位,讲述“头顶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规律”,这种小幅修正应该称作“科幻2.5”;其中的优秀者如何夕,可以在个人层面上达到“科幻2.9”的水准,而大刘对人类文明的整体反思和自我否定,更是让我们看到了“科幻3.0”的一线曙光
         他们的路没错,不信就等着看吧。

该用户从未签到

6#
发表于 2013-9-4 09:28:10 | 只看该作者
  中国言情科幻第一人
     ——中国科幻新生代代表作家何夕评传
               董仁威
    提要
    
      虽然何夕写的科幻小说题材很广泛,类型很多,但我特别推崇何夕的言情类科幻小说,理由是:
    何夕写得最捧、最独特的是言情类科幻小说。物理学题材,何夕很难超过刘慈欣,现实题材,王晋康与他在伯仲之间,哲理宗教题材,也难以与韩松抗衡。但是,何夕写的言情科幻小说,用情感打动读者,赚取读者眼泪的本领,令刘慈欣、韩松、王晋康这些科幻大家均自愧弗如。
    当然,更重要的是,何夕写的言情科幻小说,除了不乏侠骨柔肠、跌宕起伏的故事外,却并非琼瑶式的卿卿我我,而是在宇宙大背景下发生的,他的科幻构思想象力丰富,创新性很强,十分大气,为文学界的言情小说家们望尘莫及。
    与何夕同属新生代科幻大家的王晋康在评论何夕的作品时说:“何夕作品奇崛清丽,如神龙夭矫天外。他善于把艰深的物理理论糅合到情节中,更善于在科幻的构架内构建回肠荡气的感人故事,拨弹读者心弦。”
    另一位与何夕同属新生代科幻大家的刘慈欣在评论何夕的作品时说:“我们可以为一部科幻小说中的想象力和创意震撼,在另一部中领悟到深沉的哲理,又被第三部故事中曲折精妙的故事吸引,但要从一篇小说中同时得到这些惊喜,只有读何夕了。这些似乎很难共存的特质在何夕的作品中完美地结合,使科幻小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此,我认为何夕是中国言情科幻小说第一人,在世界华人科幻圏内至今也无人能及。
              
      “四大天王”
    
    在中国科幻新生代“四大天王”里,我与何夕的结识相对晚一些。在2010年首届全球华语星云奖颁奖活动期间,许多科幻界人士对我说,新生代科幻作家中最出色的除刘慈欣、韩松、王晋康以外,还有一个何夕。我埋怨姚海军,为何把何夕雪藏起来不介绍我认识?此次颁奖大会来了没有?海军含笑着连连认错。
    颁奖大会后第二天,我就去找何夕,可惜他已走了。于是,我找他的作品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何夕写的在宇宙时空大背景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特别是男人与女人的感情,人性的善恶,细致入微,催人泪下。他的一些言情科幻小说曾引来上百万幻迷跟着故事的主人公一起哭,一起笑,共同感受科幻的独特魅力。
    更令我心仪的是,我在1979年开始写科幻小说时,走的是同何夕一样的路子—言情科幻。我1979年在《科学文艺》上发表的第一篇科幻小说《分子手术刀》,便是一篇言情科幻。后来,我断断续续发表了几篇科幻小说《智力放大器》《基因武器PK智能疫苗》,都是言情科幻,我正在写作的长篇科幻小说《克隆“灵魂”》,也是走的言情科幻的路子。可是,科幻评论界并不认可我在言情科幻创作上的努力,不能算成功之作。为什么同样是写言情科幻,何夕却成功了呢?
    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开始关注何夕。在我主编第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献礼书《流浪地球—中国科幻星云奖奠基作品选》时,我将何夕的《盘古》选入其中,并根据科幻界大多数人士的意见,倜侃似地将他“封”为新生代科幻文学“四大天王”之一。
    我仔细地阅读了《盘古》一文。《盘古》原名《巨人传说》,是何夕1995年创作的作品,发表于1996年,这是一部以中国神话故事为题材写作的科幻小说。类似的科幻小说并不鲜见,这方面大陆港台都有不少作品。中国神话与希腊神话相比显得粗糙,神祗也未成体系,但其中可用于科幻创作的养分并不缺乏。不过许多以神话为题材的作品往往缺少构思,每每只作简单的现代类比。比如将神话人物改为外星来客,将自动木偶改为机器人。如此“科”则“科”矣,但读者看起来却味同嚼蜡。何夕的这篇科幻小说,却另辟蹊径,将中国神话传说同当代宇宙学理论结合起来。宇宙若无限扩张就会“冷死”,若静止下来就会“热死”。何夕假想宇宙周期性地扩张或收缩,收缩到一点再扩张到极限,扩张到了极限再收缩,在宇宙收缩或扩张的瞬间,产生了开天辟地的“盘古”。
    《盘古》一文中融入潇湘二妃的歌声,凄婉动人,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我在开始读这部小说时,觉得很好笑,读着读着,就热泪盈眶了。
    我喜欢《盘古》的题记--长着金属翅膀的人在现实中飞翔,长着羽毛翅膀的人在神话里飞翔。
    我喜欢《盘古》的尾声:
    我在湘江中游寻找了个风景绝佳的地方埋葬了天石和楚琴,也许潇湘二妃的歌声会陪伴他们,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见到治水的大禹路过这里。
      现在我只剩下一件事可做了。我用树枝和马尾做了一把琴,然后我开始唱歌。从黄河到渭河,从山林到平原,我一路唱下去,踏过田畴走过先民的篝火我一刻不停。我的歌流向四方,先民们同声歌唱。
         那个神奇的时刻啊那时有个巨人,那时天地将倾啊那时巨人开天,巨人名叫盘古啊盘古再不回来,天地从此分明啊盘古如今何在?……
         后来我死了,再后来我的歌成了传说。
                          
      采访何夕
  
    选入何夕《盘古》的《流浪地球—中国科幻星云奖奠基作品选》出版后,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欢迎,出版社一周内便卖完了首版的8000册书,究其原因,与读者认可选集里的“四大天王”有关,刘慈欣、韩松、王晋康、何夕均有数万至数十万的粉丝,且前三人有评传。“四大天王”的粉丝们冲着他们的作品,冲着他们的评传,购买这部科幻小说选集,这在选集并不怎么畅销的时代是不寻常的。可惜,这部选集中没有何夕的的评传。我决心趁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在成都召开,“四大天王”齐聚成都之际,采访何夕,把“四大天王”的评传写完。可巧,何夕因故于l1月9日就提前抵达成都参加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我请姚海军将何夕从四川省科协招待所请到会议接待处—博尔特商务酒店来,让他提前入住,并利用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对何夕进行专访。
    11月9日下午一时过,何夕来了。何夕相貌温和,比照片上显得胖一些。我请他先在《流浪地球—中国科幻星云奖奠基作品选》上签名。我们准备了80部书,让书中有文并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十位作家在书中签名,一部分用作奖励会务工作的志愿者用,一部分由出版社在当当网上拍卖。有“四大天王”和诸多中国科幻文学更新代青年代表作家的全签名本,奇货可居!
    何夕毫不推辞,顺从地坐在写字台前,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哗哗地签起名来。80本书,160个字,不多,但也费了近20分钟时间。我的第一印象是何夕一点不摆“天王”的架子,为人随和,很好相处。
    摄影师小陈摆好摄影机,我拿出录音笔,开启录音键,便同何夕随意地摆谈起来。一摆谈,才知我同何夕有许多共同的地方。何夕1971年12月出生在四川成都附近的郫县唐昌镇,在唐昌镇念的小学,上的郫县三中。怎么这么巧呢?那时,我太太正在郫县唐昌的郫县三中教书,我每个周末都要从成都九眼桥寄自行车,经过二、三小时的艰苦骑行,到唐昌镇去与太太与儿子团聚。我们谈起共同熟悉的横跨柏条河的古桥,举世闻名的郫县豆辦和唐昌的郫筒酒厂,无比亲切。
    谈起何夕走的科幻小说路子,我们也有共同语言。我们都喜欢言情科幻。只不过,他写言情科幻成了大家,我则是科幻界不足挂齒的“小卒”。
    我们的谈话流畅起来,他向我敞开心扉,披露许多从没有向外界透露的鲜为人知的秘闻。
                          
      走向科幻之旅
  
    何夕1971年12月出身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一家生产电器的工厂的职工。他现年39岁,是中国新生代科幻作家中年龄最小的。
    何夕在那个离成都市中心40公里的唐昌镇里读小学,读中学。这个镇过去是崇宁县的县城,成都平原最富庶的地区“温郫崇新灌”中的“崇”指的就是崇宁县。何夕的老家是四川崇庆县(现崇州市),可就是这个自古水旱从人、“民不知饥谨”的天府之国,却在20世纪60年代初发生过大饥荒,何夕的祖父即死于那个年代。何夕的么叔是一名教师,退休后曾出版过一本回忆录,其中“三年大饥荒中的何家坝”等篇目真实记录了那段历史。中国特别是中国农村的沧桑历史对后来何夕的科幻创作发生过很大的影响,何夕在一些以科幻为工具反应现实的作品中十分关注粮食等“基本”问题,便缘于此。中国农村一个“包产到户”的尝试,在没有发生任何重大农业新技术变革的情况下,“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块地”,农村在一年时间里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缺衣少食到丰收的粮食堆成山。何夕甚至因此感慨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是否应该倒过来更贴切。
    何夕在川西坝子这块丰饶的原野上长大,在小学读书时他就接触到科幻小说。何夕在父母单位的图书馆看到一本王火编译的国外科幻小说集:《黑洞之谜》,很有吸引力。他饶有兴趣地读完这部科幻小说集,从此就对科幻小说情有独钟。他找了一些科幻小说来看。那时,他最喜欢看的,是叶永烈写的金明探案系列科幻故事。童恩正、郑文光、金涛、刘兴诗等人的作品也对他影响良多。
    20世纪80年代初,何夕进入位于唐昌镇的郫县三中读书。那时,中学图书馆中订有《科学文艺》杂志,他被这本杂志中的科幻小说深深吸引。后来,《科学文艺》改成那本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鼎鼎大名的《科幻世界》杂志。他从此与《科幻世界》结下了不解之缘。
    1991年,何夕在成都科技大学(现已并入四川大学)就读的时候试写了一篇科幻小说《一夜疯狂》。这篇科幻小说编织了一个宇宙言情故事。一个由金属体构成的外星人来到地球,探索人类情感的秘密。这个金属生命以女人的形态出现在地球上。外星上的金属生命智能很高,进化很快,但由于没有感情,金属生命构成的社会出现了严重危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金属生命社会派出了一个叫卡琳的研究人员,到地球采集人类标本,以破译人类的感情密码,移植到金属生命体中去,以使之变成真正的人。卡佳将人抓去后,釆集信息后一夜便放回来,但放回来的人都成了疯子。十八名二十岁左右的地球人在十多次劫持中沦为牺牲品。越来越多的人被抓去,越来越多的一夜疯狂的人出现在地球上,引起了地球人的恐慌。一个研究人员秦剑发现,外星人劫持地球人是有规律的,很机械的。下一次劫持的地点上,正好是他的恋人陈澄呆的地方。他驾车狂奔着去救女友,不幸双双被卡琳劫持。卡琳为这一对恋人如胶似膝的感情所打动,从他们的感情交流中破译了人类的感情密码,并将这个感情密码移植到自已身上,使自已变成了一个有感情的人。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发生了:
    卡琳走了,她刚刚懂得情感便作出了如此之大的牺牲。秦剑突然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让她懂得了情感的内涵。哥白尼提出日心说,烧死的却是布鲁诺;布道的是自己,而殉道的却是卡琳。秦剑痛悔不已。
    卡琳安静地躺着,没有了热没有了光,如一颗黑星。
    依然静悄悄的草地,小鸟开始唱早起后的第一支歌。秦剑和陈橙又站在了“冰罗度假村”的温泉小径上。飞船离去了,消失在目不可及的远方。
    秦剑双手捧起一个小盒,很不起眼的小盒。
    但里面却储存着他在生与死之间几番来回的代价——“感情译码”,有了它,世上从此将不再有疯子……度假村的报时大钟走了四十八分钟,它显示出从第一次劫持事件发生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一个晚上。地球在一夜疯狂之后重新又回到了它本来的轨道上,好象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秦剑看着自己超前了四十七小时又十二分钟的表,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这就是反时空效应吧——他想。
    陈橙却不解,她正望着大钟发怔。
    “相信吗?”秦剑问。
    陈橙转过头,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别研究了。”秦剑岔开话题,他指着东方:“看——太阳。”
    真的,太阳升起来了。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草地上撒下斑驳的光影,使得空气中也带上了一种挺好闻的气息。
    “前天的太阳。”陈橙低语。
    秦剑仰望着一碧万里的天空,他又想到了卡琳。这一生他已忘不了她。他转过头,发现陈橙也正看着自己,眼中有与自己相同的光芒在闪烁。是的,他们将共有为卡琳所筑的心碑。
      照克玛罗人的习俗,卡琳的身躯被送入了茫茫太空,成为了一颗小小的星星。与痴怨衰荣无缘,与红尘悲笑无缘,她只是一颗星星,在空漠而永恒的宇宙里——优美地流浪。
    这篇将宇宙故事与人的情感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动人优美的科幻小说被《科幻世界》杂志的杨潇和谭楷等看中,发表在1991年的《科幻世界》上。这年何夕19岁,作品发表给了何夕莫大的鼓励,他至今提到杨潇等人时仍是心怀感激。
    从此,何夕被《科幻世界》作为重点作者培养,多次参加《科幻世界》组织的笔会。在这些笔会上,他结识了与他一样初出茅庐的新生代科幻作家杨平、星河、柳文杨、刘慈欣等,并与当时新生代的领军人物王晋康相识相知,共同切磋科幻文学的创作。他们这一批新生代科幻作家,互相扶助,共同提高,一起逐步成为科幻大家。
    何夕的作品在《科幻世界》上连续发表,为广大读者接受,成为一批幻迷追棒的偶像,形成了多达数十万人的粉丝群。
    从1991年至1996年,何夕发表了有影响的科幻小说9篇:《一夜疯狂》(1991年)、《光恋》(1992年)、《缺陷》(1993年)、《电脑魔王》(1993年)、《小雨》(1994年)、《漏洞里的枪声》(1994年)、《平行》(1994年)、《本原》(1995年)、《盘古》(1996年),其中,《光恋》、《平行》获《科幻世界》杂志社颁发的银河奖。
    是什么使何夕走上了科幻之旅,他在一次访谈中接受姚海军的提问时说:“现在想来这应该是诸多因素的合力导致的结果。比如对科学现象的好奇,至今未泯的童心,以及讲故事的欲望。如果一个人生活在伽利略之前的时代,他不必为自己对科学的无知而感到羞愧,但如果今天当我们站在科学巨人已经为我们打开了的科学大门之前,却仍然安于心智的迷惘则是不可原谅的。我们或许成不了探索者,但接受新知是生为智慧生命的天职。科幻最古老的使命之一便是普及科学传承知识,我很愿意为之尽一点绵薄之力。”
  
      蛰伏与复出
       
      但是,从1997年开始,何夕的科幻创作戛然而止,至1998年,他两年中未写一篇科幻小说,原因何在?
    我采访何夕时,他向我敞开心扉,谈了他的许多个人的事,算是向关心他的公众交代一下。
    何夕向我解释,他停止了两年科幻创作,主要是因为忙。他当时在一家企业从事信息技术工作,抽调到总部从事开发,工作很紧张,经常在全国各地出差。有一次星河在北京见到他都忍不住问:“我才为你送了行,怎么又来了?”如此一来,留给何夕写作的时间就不多了。不过说实在的,他说的这个理由有点牵强。而我倒是从他的谈话中,推测他停止科幻创作有两个原因。
    科幻圈传说,当年何夕为了爱情从成都到自贡工作,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有人在访谈中问及此事时他不置可否,只用外交辞令回答道:“让传说就成为传说吧”!何夕向我坦言,他确实是为了“爱”而离开大城市到自贡去安家的。他的爱人是他的大学同学,一位十分善良的女性。如今,他们生有一子,8岁,读小学三年级。何夕将雪藏在手机里的儿子的照片给我看,一个很可爱的小帅哥。我认为也许正因为生活和工作环境的平静,何夕写作科幻一直是一种“爱好”,所以难免会有写作动力不足的时候。
    我推测何夕当年暂停科幻创作的另一个原因则是业余作者遇到的共同问题。单位里的人与领导大多不喜欢这些业余作者,认为是“不务正业”。这个推测我可以从他复出后坚持在发表时要隐去本名,假以“何夕”之名得到旁证。
    1999年,《科幻世界》的“老编”谭楷和阿来来到自贡请何夕出山,写一篇关于“计算机千年虫”的科幻小说。何夕为老编们的诚意所感动,答应了。经过与科幻两年多的“爱别离”,他也觉得自己幻缘未了。但他向“老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发表时用“何夕”作笔名。何夕之名取自杜甫的诗句:“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顺带抒发自己面对时间这个永恒谜题的眩惑。我认为何夕使用笔名是为了尽量把自己的工作与爱好分开,何夕在日常生活中面对同事和朋友时是一个平常人,何夕的奇思妙想只愿意奉献给科幻迷们。
    老编们开始不乐意,说原来的名字已经很响亮了,再另起炉灶很不划算。但何夕坚持自己的主张,他坚信很快会再创出一块“何夕”的牌子来。果然,1999年他重回科幻世界发表的第一篇作品《异域》反响就很热烈,《异域》的科幻构思相当简单,几岁的小孩子也能领会。创作的触发点何夕说来得很偶然,他在电视上看到一段慢录快放的图像。画面是一片原野,天空中的云层飞速地翻卷游走,在地面投下大片快速成移动的阴影。太阳拖着尾迹划过天宇,然后月亮升起来,原野上的草像是获得了灵魂般地跳起姿态神秘的舞蹈。几秒钟以后《异域》的故事便在何夕的脑子里成形了。
    以后,何夕写出了一系列受幻迷热捧的科幻小说,何夕之名很快走红。
    从1999年起,《异域》(1999年)、《田园》(1999年)、《祸害万年在》(1999年)、《爱别离》(2000年)、《故乡的云》(2001年)、《六道众生》(2002年)、《伤心者》(2003年)、《审判日》(2004年)、《天生我材》(2005年)、《我是谁》(2006年)、《假设》(2007年)、《十亿年后的来客》(2009年)、《人生不相见》(2010年),相继在《科幻世界》杂志发表,并于2011年出版《人生不相见》和《达尔文陷阱》两本小说集,其中,《异域》获1999年度银河奖一等奖、《爱别离》获2000年度银河奖一等奖、《六道众生》获2002年度银河奖、《伤心者》获2003年度银河奖、《审判日》获2004年度银河奖读者提名奖、《天生我材》获2005年度银河奖、《我是谁》获2006年度银河奖读者提名奖、《假设》获2007年度银河奖读者提名奖、《十亿年后的来客》获2009年度银河奖、《人生不相见》获得第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最佳中篇小说金奖(2011年)及2010年度银河奖。
    何夕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这段与科幻的‘爱别离’也让我知道自己与科幻有着很难割舍的缘分。我脑海里涌动着只有自己知晓的科幻构思,如果不写出来它们将永远消失。还有读者朋友的期待,以及与《科幻世界》杂志社难忘的合作情谊,这些因素共同促使我重回科幻的世界。”
            
      科学、道德与柔情的结合
    
    何夕写科幻小说题材很广泛,手法也多种多样。《异域》《六道众生》是物理学题材。《审判日》是宗教题材。《伤心者》是现实题材。《爱别离》是爱情题材。《天生我材》是奇想题材。他善于用科幻的眼光来审视现实,《伤心者》、《田园》这些作品都用科幻的眼光来审视现实的。他还用科幻的眼光来审视物理学,如《异域》《六道众生》。
    韩松在评论何夕的小说集《人生不相见》和《达尔文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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