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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物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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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猫
作者在序里说这书中收录了短篇小说、行记、漫游录等,是为了纪念在法期间的印象所留下的。正因为此,读着读着,你就分不清哪些是真的游记,哪些是虚构的小说了~
本来开篇去往法国的船上及刚登陆法国的文字,予人以真实的感受,拿来做导游文字也无不可。但随着一篇篇文字的展开,氤氲氛围产生了,一种意向中的法国冉冉立起~连作者都迷失了,迷失在自己的心理感受中,迷失在强烈的唯美印象中。
他感受,他创造,最致命的是他进入,由真情景进入到虚构的情境中~至此,永井荷风已不辨自家为谁;他也不愿去辨别,因为他只愿沉醉在这温柔乡般的法兰西中。谁若拉他出来,他便掬泪锥心,恨不得就此死在那里。
书中有一短篇小说《云》,小40页的样子,描写一个浪荡子由美及英,继而到法国与多位女子的情感瓜葛,其游历过程与作者本人很是相似。你真的很难分出哪里是荷风心猿,哪里是荷风意马。其实作者本人也恨不得就是那小说中的主人公,抑或已把他当成了自己,一任放纵恣肆地耽于温柔与美的遐想。
唯美,就得放弃“美”以外的东西。真心的追随美,无论是美景、美女还是浪漫的情调,代价是高昂的~抛却虚假,难;忘了俗世烟火,更难;社会责任与义务像隐形绳索一样,对于他们的捆缚尤其紧至心髓。因此,真正的唯美主义者,都不被世人理解,也不在乎世人的青眼红眼;他们只有一条颓废和堕落的路可走~
也许,颓废和堕落就是他们(诸篇文字中不辨荷风者之荷风)所追求和欣享的。但这是一条不归路,最终只有归于虚无~《云》的结局处,“荷风”累了,茫然不知所以,就连以自杀来痛诀一切丑假鄙俗都觉得麻烦了~他静静地躺在河堤上,脑海中浮现上来的想法没有色彩、没有力量、既厌恶又冷酷~
另:书中插图蛮有趣味~简拙中透着漠然,与繁花锦饰过后忧伤怅惘的文字相映,其意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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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天
你的哀伤清风化雨,我的悲愁滥流成泥
——读永井荷风《法兰西物语》之感
试过在清晨或是傍晚,听着安静的音乐,坐在某幢楼的屋顶上,读一种能使你整个人完全沉浸于其中的文字么?那时的阳光温柔而不刺眼,打在纸页上,随着音乐一起晕染开来,逐渐弥漫成一片还未定格的画面,文字就在其中,幻化为一股唯美灵动的风,演绎着作者笔端那头,刚刚发生的故事;或者正在诉说,那个人心中久久无法释怀的独语……
一个喜欢传达感觉的人,更喜欢寻找感觉。因而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一种感觉。感觉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的,但它常常会在所经之地留下些许不易为人察觉的痕迹。一开始你会觉得无从下手,但是寻得久了,就会慢慢熟悉它的路径,也会慢慢熟悉会在什么地方,留下什么痕迹,很多时候,这连它自己都未必会悉数尽知。譬如天空中挡住阳光的云朵一角;譬如秋风吹落叶子上的一粒露滴;譬如夜晚路灯没有照透的黑暗一隅;又譬如,独旅异乡极致伤感的一笔动人文字。
正是这一笔文字,我依着它们所描绘出的一幅幅画面摸索,找到了另一个与我相似的人:同样是自己一个人,用一个人的笔触,传递着一个人的感觉。当然,他也在寻找。我很庆幸。而他,在我头顶上空的天国里如若知道,也应是十分欢愉。可能唯感到一遗憾的是:我们相隔的距离,是两种不同维度上的双重距离。虽然我们并不是无法沟通,但却不能尽兴。
尝试着用仅有的再创造文本(因读到的是译文的缘故)维系着在时间与空间上都有很大一段距离的对话,尽管文字这边的我与笔端那头的他,都不曾谋面,也未闻其声,更不会相识,可却未必不能相知。此时此地的我读着那时那地的他,借由文本之上传达出的感觉,相互契合,在意境生发时,进行一次无我相忘的交心之谈。
虽然运用的语言不同,又经他人译过,文字本身变了,但附在文字上的那种感觉、那种意味,却是无法随着时间、空间和语言的更变而被某种外界因素消解掉的。哪怕大半已经被埋于时光的尘埃之中,寻找感觉的人也会凭借其特有的敏感,把它重新发掘出来。细腻的语言遮不住哀愁,而当哀愁到达某一种极致,便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至上的美。
唯美,一种艺术上的纯粹。没有政治、没有宗教、没有哲学、没有科学,甚至没有道德、没有法律、没有伦理。在唯美的世界里,一切的一切就只有美。或者说,美就是一切的一切。不论是形而上的还是形而下的,兼收笔下,尽归于美。当一切都被一种唯美的色调覆盖以后,所有的个性完全泯灭,整个世界开始融化,渐渐露出洁白如初的画布,直至融化掉的液体全部滴落到调色板中,然后又按种种颜色的界定依次归类到每一个格子当中去。一切从头开始,手中拿着画笔,重新涂抹。其实,世界原本就是一幅画,有的人是画家,有的人是风景。
其实,自己更倾向于把美当作一种感觉,把自身的感觉与美的感觉融汇到一起,然后在我身边的人中间,进行一种能够引起共鸣的传递。我不喜欢把它放在信仰的高度,总怀着一种万分敬仰的心情去仰视,是件很累人的事情,而且还无法轻易挪动,传递给别人。然而,有时候却又不得不放在那种高度,否则就会被置于被毁灭的边缘,它会轻而易举的被很多东西所侵袭、污染,继而吞没,不复出现。美很高尚,但这不代表它不脆弱。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太多耀眼的事物,把唯美那种温婉的光芒遮盖住了,若是不把它放在信仰的高度上,加以呵护,恐怕早已被人遗忘了。而唯美在当下这个文学信仰缺失的年代已然不过是一副空壳,一句口号,或者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偏激主义而已了,现世的浮躁与繁华正将单纯的唯美装扮成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端。我承认唯美主义一直不甚主流且近乎于边缘,但到底还不至于如此卑微不堪,个人情绪化的哀愁、悲叹、落寞、孤独、清苦、颓废、惆怅、感伤,被不理解的人们斥责为故弄玄虚、装腔作势、矫揉造作、无病呻吟……。当艺术逐渐被架空,投机者向其中填进去的东西,将把它彻底解构,并且毫不吝惜地移作他用。
一片喧嚣中,调色盘被打翻,笔被折断,画布被撕烂,唯美的画面被弄得支离破碎,颜色顺着画布边缘流下了,铺了一地,上面布满了污浊的鞋印和零乱的划痕。风景们肆无忌惮的站在一旁鄙视着、嘲笑着,而画家只好蹲在墙角,一言不发。待到无人问津的时候,一个人狼狈的站起来收拾残局,带着破败的声名与执着的信仰,开始四处流浪。
永井荷风,你当初孤身一人的寂寞与惆怅,化作浪漫法兰西上空一阵清丽的风纷舞飞扬,又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凝成雨滴,悄悄落在罗纳河畔;而今天,同样的一种味道,顺着我的感觉奔涌而出,泛滥成灾,混合着画家房间中还未凝固的唯美,混成一团污泥流向漆黑肮脏的下水道中,随波逐流……
永井荷风,原初只是在读周作人先生时,略约记得见过这个名字。当时只觉得这名字够风雅,仅此而已,过后便忘记了。可未料到,当把这本书的第一页翻开,读到了他的文字以后,竟篇篇如其名字一般,沉静之中透着一种他人无法企及也难以模仿的的荷风之美。
可无奈两个时代,虽相隔仅有几十年,而知永井荷风其名者,现在怕是已经很少了,而读过其文的人,则更是少之又少了。
那时的你,哀伤之时独自呢喃,而后竟能清风化雨;而今的我,悲愁过后铺写满纸,却不过是滥流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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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陆飞
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至今,尽管川端康成、村上春树、东野圭吾等,各种流派、风格的日本作家被无数文学爱好者追捧,他们的作品已经被中国读者烂熟于胸,很多日本文学书籍屡屡登上中国图书销量的排行榜。但是,永井荷风这个人及其作品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个相对陌生的新名词。此前,在国内只能零零碎碎地看到他的一些散文选之类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形下,《法兰西物语》和《美利坚物语》两本书的出版,就有些显得姗姗来迟,却也理所当然。
我们在追溯日本文学的唯美主义、自然主义源流时,永井荷风是不可跨过的一道门槛。他和谷崎润一郎一起架构起了日本唯美文学的绮丽风景线。如果说,后者在病态与阴翳之中长于唯美小说的天才创造,那么永井荷风的散文,则在继承古典审美的同时,用现代派的手法冷眼观看大时代的更替,沉湎于对缱绻往事的吟咏,抒发经历繁华之后融入平淡生活时恬适无忧的心境。他对孤独的自由把玩,对美色、美景、美人、美酒、美居等充满情欲的美好事物的超然觉悟,浑然自成一格。
在今天的流行话语体系里,我们都喜欢用“一个人”来造句,形容自己独一无二的眼界、视听、感触,“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的村庄,一个人的城市,一个人的电影”凡此种种。放眼细观,开创此类文体的人,怕是非永井荷风莫属。无论是徒步在芝加哥青空疏林的山岗上,面对着繁茂生长却亘古简约的田野,怀想在日本的颓靡安适的生活;还是在塞纳河边信步游神,用旅行打发长长的日子,他都是在一个人的地图上行走,像孤独的蚂蚁一样爬过时间的河谷山峦。
永井荷风是耽美的,对面每一处美的发现,丛林、山岗、城市、车站、旅馆、乡间,他都用一种几乎沉溺的状态去欣赏和描述。永井荷风也是克制的,他不会用类似“热爱、拥抱、感动”这样大而不当的喧嚣词汇。他像一个置身于风景之外的画家,把自己想要东西简单地收录下来,转过身,放开的心就回到“我”身上了,淡淡的自恋发挥得那么气质轩然。即便“无我”的地方,也是心怀旧时的自己来进行比照。在《旧恨》、《黄昏的地中海》等篇什中略见一斑。
旅行,是一个人以置身事外的态度,检阅自己过往纷杂履历,清理内心各种精神淤泥的美好方式。永井荷风的美利坚和法兰西之旅,就像是今天一个BOBO族的自助旅行,不跟团,不随队,不凑热门线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行文走笔也自由自在,写到哪里算哪里,不像被人牵着鼻子的命题作文,抑或借景抒情的矫情之作。他的异国旅程如文字,亲切简单,尽得自然素雅的之美,具有迷人的“小资”色彩。这也就难怪,即便今天,很多读过这两本书的人,还会沿着他笔下的路线去 “另辟蹊径”,寻找耳目一新的风景,
日本文学评论家佐藤春夫说:“日本文学这只鸟受到自然主义的束缚,首先给这只鸟鸣声的是永井荷风,给他以翅膀的是谷崎润一郎”。在我看来,佐藤先生所谓鸟鸣,大抵是指永井文字里清丽的意境,娓娓而来的情绪铺陈,自然流畅,极具东方人的审美味道;永井荷风的美利坚和法兰西之行,是一个深具东方底蕴的文人,施施然地行进在陌生大地上,以他特有视角、经验和神经官能去联想、触摸和临摹。沿途所见所闻宛如惊鸿一瞥,且有时写意甚于写实,却尽得事物本真。
永井荷风这种没有压力生活,自然状态下产生的自然文字,和他的出身分不开。这个纨绔子弟出身的年轻人,当时虽然是被父亲大人指定去这些发达国家“师夷长技”,却不受任何事业、生活方面的压力负担,更没有忧国忧民的惆怅,依然过着风流潇洒、衣食无忧的殷实生活,比起同时代公费派遣去留洋的夏目涑石等作家优越很多倍。回归简单的日常生活,去接近朴实自若的自然风物,是他厌倦了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生活,独处之时一种发自内心的精神需要,这是很多作家不曾具备的经历。
永井荷风身上有着贵族血统的优雅,信步于他乡异国,没有太多人生、理想之类的愁苦,文学青年身上的细腻敏感,都只用在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上面。然而他的视野是开朗的,在明治维新之初,就跑在众多作家前面,一心浸淫在西方文化里,以精通英语、法语而巡游四方,一身洋气却恋恋不舍于江户时代的故旧生活,人和文字一起经过了迷乱的历练,剩下的都是简单动人的部分。这些都集萃成为《法兰西物语》和《美利坚物语》这两本书的素材。
“物语”在日语里有传说、故事、传奇等寓意,在永井荷风的这两本随笔散文里,写景、写旅行以及对人生的体悟,远远多于讲故事,意趣清显浅淡,文笔舒展安适。作者的所谓物语,也许是耽溺在异国情调,徜徉在异国风光时,那种因时空转移带来的情绪上的空茫,异乡人身份的错位,以及在旅行过程不断闪现脑际的,那些吉光片羽一样的过往的人和物。抵牾和释然之间,交织出了逶迤绵长的美,如夏日的井水一般清冽,又似蔼蔼的荷风拂面,一切来得那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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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南
荷风的作品,只有在百无聊赖之时,在寂寞黯然的深处,慢慢地去品味。
就像他对里昂的黄昏时分的倾诉,“夏末近傍晚八、九点时,昏沉沉的天地间还余留着一丝玫瑰色的残红。这一刻,到处可以听到教堂的钟声。毫无生气、老态龙钟的秋日夕阳西沉,与夏天相比,空中残霞的颜色更显青紫,非雾非云的淡薄夕烟笼罩着四野。
……我站在罗纳河上仅有的几座长长石桥边。河的上游和下游,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密集的住宅。湍洑流淌的宽阔河面像一幅洗练的水彩画,在一望无际渗透霞光的深蓝色烟雾中,住家和桥上灯光点点,发着朦胧的红色。桥两侧栏杆处的灯光下,急步而行的男女头上戴着的帽子,在风里像农田里的作物叶子一样上下翻飞。”
还有他坐在纽约中央公园的长凳上的感触,“天空灰色多云,像作恶梦般地渐渐地阴沉凝重地灰暗下来。大湖一般的广漠池水水面上泛着像黑铅一样的色彩,岸边的茂密树林也渐渐昏暗下来,在树荫深处,黄色的煤气灯亮了。不断有细长的枯叶三、四枚,或五、六枚一团地从高高的榆树上飘落下来。耳边一片清澄,甚至可以听到树叶和树叶滑落时轻响,仿佛树叶们在相互邀请着一起流浪远方。落叶掉落在我的帽子上、肩上、膝上,有的并无风吹送,却飘零到远处水面上,遂波逐流地飘向远方。”
这种倾诉就像是一幅写意的山水画,不经意地如梦般地传达出他内心孕育的东西。这种感触也像是一首流淌着的秋天的歌,在拂面而来的晚风中,与飘零的落叶相约着一起流浪,流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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