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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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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狐外传》是《雪山飞狐》的“前传”,叙述胡斐过去的事迹。然而这是两部小说,互相有联系,却并不是全然的统一。在《飞狐外传》中,胡斐不止一次和苗人风相会,胡斐有过别的意中人。
  《雪山飞狐》的真正主角,其实是胡一刀。胡斐的性格在《雪山飞狐》中十分单薄,到了《飞狐外传》中才渐渐成形。金庸企图在这部作品中写一个急人之难、行侠仗义的侠土。武侠小说中真正写侠士的其实并不很多,大多数主角的所作所为,主要是武而不是侠。孟子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最新书评    共 54 条

山几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虽然《飞狐外传》看了好多遍了,此刻仍不免掩卷长叹。整本书读来,最切肤的感受是一个字:苦!   胡斐丧父母之苦,心爱之人离去之苦;马春华、商老太、袁紫衣、苗人凤、南兰……谁人不苦!   还有相貌平凡却是金庸所有小说里最动人心魄的女子,程灵素……   相见欢,恨无常!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ArsRea$    一      大凡男女生离死别,一放到武侠而不是韩剧中,就立马从狗血中脱胎出来,变得再寻常不过。堪称仙剑系列第一曲的《蝶恋》,娓娓余音说不尽,但将衷心付琴心,当年也不知打动多少少年。比之于续作里大编制才能逞其威力的《水龙吟》、《御剑江湖》或是《梦回仙游》,《蝶恋》即便随手抄一件乐曲走起,甚至如初玩时一般用声卡自带midi来放,都无不袅袅入木,用来代表仙剑,亦不辱没。   有趣的是,这首最代表一代国产游戏巅峰的曲子,其初衷竟不和任何一位主角相关,而是作为一个小人物的主题曲。大约现在回想起来,也只能隐约记得这只蝴蝶精身上带着的好几瓶天仙玉露了——她的出场、对话只有寥寥,甚至连性格都还没丰满起来,就走到了命运的尽头:在走投无路向蜘蛛精以“一命换一命”求情不果后,她用自己千年修行换来了的丈夫十年阳寿,只为了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种牺牲是如此决绝,仿佛是在一刹那间就决定的。花飞如雪,她的躯体渐渐消失,千年冷暖瞬成灰土。故事的作者们多愿让爱恋男女们化蝶,梁祝是如此,香香公主是如此,彩依也是如此。她到最后,变回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蝴蝶,绕着刘晋元飞了几圈,翩翩离去。   当时琴韵倏动,音律如水,款款流淌,击中无数情窦初开的小屁孩。连一向逍遥的酒剑仙,此刻都不禁动容:      “唉,世间有无情人,妖却有深情。我自从三十六岁艺成下山以来,立誓尝遍人间美酒、杀尽天下妖魔。唉…孰知~孰知~如今…酒喝多了,只是成瘾乱性。妖怪杀光了,也无法渡化人心…”      刘晋元醒来,却不知其中因果,随云姨离开。明夕何夕,君已陌路。正应了那句:道非道,魔非魔,善恶在人心;欲非欲,情非情,姻缘由天定。   ——这既是整个故事的箴言,也是这个“小插曲”的写照。这个故事而今看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更是全无现代剧本那么多的纠结取舍与明争暗斗。但这些短短对白与剧情所带来的感动,却是近十年游戏与电视剧难以赋予的。我想爱仙剑的人,大概爱的是回忆,是一个不需要对人情厚黑多做考虑的年龄所拥有的对感情天真、不切实际的幻想。现今过了那个年龄,以一颗浑浊世俗的心,再去对现代故事的尔虞我诈多做些指指点点,求一个善恶分明的大千红尘,已是虚妄。从这个角度看来,时人厚古薄今,也情有可原。      (插一句,其实仙剑系列我最喜欢的一首还是新仙剑的OP《群山飞鹤》,绝对犯规的一首http://v.youku.com/v_show/id_XMjM0OTEwNzQw.html)      二      另一个舍了性命救情郎的,便是程灵素。      金庸小说女子无数,我独爱程灵素一人。按理说还有许多优秀女子,比如阿朱。阿朱死后,当看到李傀儡学包不同,我一时间就想到了她,但惊觉回来,霎时茫然不已。又如小昭,张无忌和她的离别那段,小舟从此逝,情枉隔碧波;金庸小说里写生离之苦,罕出其右。      然而这两人再好,也占不到程灵素的一半。可以说金氏红颜一石,程灵素独占八斗。与彩依一样,她最终也是逃不离悲剧的命运,玉殒破庙;相似的是,她的牺牲几乎也是一瞬间做出的决定——“不加多想,脑海中念头一转,早已打定了主意”——一般的坚决,以致于让我第一遍看完《飞狐外传》后很长时间都不敢再翻起重看一遍。      读来最痛心的,是她临死前说的一番话:   “我师父说中了这三种剧毒,无药可治,因为他只道世上没有一个医生,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救活病人。大哥,他不知我……我会待你这样……”      我心向君君不晓,徒留烛泪伴香消。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与胡斐并不可能,在胡斐奔出苗家后,细致地帮胡斐把行囊带上,又故意把袁紫衣送他的玉凤凰藏起来,引得胡斐心急。   胡斐心中牵挂,以她心思缜密又岂能不知,倘若此时一走了之,便可省却许多麻烦,免得越陷越深:      “程灵素道:‘我生什么气?’   “但眼眶一红,珠泪欲滴,转过了头去。胡斐道:‘你……你要到哪里去?’程灵素道:‘我不知道。’胡斐道:‘怎么不知道?’   “程灵素道:‘我没爹没娘,师父又死了,又没人送什么玉凤凰、玉麒麟给我,我……我怎么知道到哪里去。’说到这里,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情字当头,任她计智百出,当时也只有神伤,也只有吃醋,只有彷徨无计。胡斐为了讨她欢喜,便说道还有一件答应她的事情没做,她竟要胡斐把凤凰砸烂:      “ 程灵素伸出手来,道:‘好,那只玉凤凰给了我。’胡斐一呆,心中大是为难,但他终究是个言出必践之人,当即将玉凤递了过去。程灵素不接,道:‘我要来干什么?我要你把它砸得稀烂。’   “这一件事胡斐可万万下不了手,呆呆的怔在当地,瞧瞧程灵素,又瞧瞧手中玉凤,不知如何是好,袁紫衣那俏丽娇美的身形面庞,刹那间在心头连转了几转。   “程灵素缓步走近,从他手里接过玉凤,给他放入怀中,微笑道:‘从今以后,可别太轻易答应人家。世上有许多事情,口中虽然答应了,却是无法办到的呢。好吧,咱们可以走啦!’   “胡斐心头怅惘,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给她捧着那盆七心海棠,跟在后面。”      刚吃完醋,却能这般对待心上人与情敌,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般情境,换做温青青,只怕当场就要发作;换做黄蓉龙女,多半也要负气而走;即便性格姣好如小昭阿朱,也只能说说‘公子我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云云。而只有程灵素,才能如没事般微笑交还凤凰,柔声安慰他。   ——你为她尚有不惜违约的事,我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她没有明说出来,只是她所有的心事,生前都只能像京城门口那点泪一般偷偷流掉。能针线相随却不能西窗剪烛,能生死相托却不能青庐催妆。如此明知难成正果而犹自一往无前,当真令人可叹可怜。这么想来,可能也只有这一死的悲剧结局,才配得上程灵素。         三      高三时和同学聊起,说金庸笔下女子,黄蓉太刁,龙女太冷,还是郭襄,最刚刚好。而这五六年过去,再来让我选,也再无犹豫,只会选程灵素。      她的聪明,比之赵敏、黄蓉、任盈盈几个,却又不同。她心思缜密,迭出奇谋,连死后都遗下计策清理师门;尤其可贵的一点是,由于并不像前几位一般出身显赫,所以姿态总是安安静静的。陆菲青向红花会众人赞她是少年英雄,她忙躲在胡斐身后,不肯出来。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终究逃不过心软——几次明知胡斐冒险,却不忍制住他;对薛鹊的一时怜悯,也终酿成大祸。   大概也正是这种待人的过于善良,让她的结局不如前面三位女子一般落得团圆。      四      不过令人玩味的一点是,作为人气很高的金氏女子之一,程灵素却是其中唯一一个不是天生丽质的女主角。书中对她容貌的正面描写极少,只是在出场的时候写她“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与颜色夺目而让胡斐从头到尾念念不已的的袁紫衣相比,一下失了神采。      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在进京前他们结拜兄妹的一段,便说得清清楚楚:      “程灵素一笑,说道:‘我八岁的时候,拿妈妈的镜子来玩。我姊姊说:‘丑八怪,不用照啦!照来照去还是个丑八怪。’哼!我也不理她,你猜后来怎样?’   “胡斐心中一寒,暗想:‘你别把姊姊毒死了才好。’说道:‘我不知道。’   “程灵素听他语音微颤,脸有异色,猜中了他的心思,道:‘你怕我毒死姊姊吗?那时我还只八岁呢。嗯,第二天,家中的镜子通统不见啦。’胡斐道:‘这倒奇了。’程灵素道:‘一点也不奇,都给我丢到了井里。’她顿了一顿,说道:‘但我丢完了镜子,随即就懂了。生来是个丑丫头,就算没了镜子,还是丑的。那井里的水面,便是一面圆圆的镜子,把我的模样给照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啊,我真想跳到井里去死了。’她说到这里,突然举起鞭子狂抽马臀,向前急奔。”      自知容貌配不上身边这位大英雄,心中凄苦自不必说;而接下来的一段,几乎是全篇里她唯一一次失态:      “胡斐纵马跟随,两人一口气驰出十余里路,程灵素才勒住马头。胡斐见她眼圈红红的,显是适才哭过来着,不敢朝她多看,心想:‘你虽没袁姑娘美貌,但决不是丑丫头。何况一个人品德第一,才智方是第二,相貌好不好乃是天生,何必因而伤心?你事事聪明,怎么对此便这地看不开?’瞧着她瘦削的侧影,心中大起怜意,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允,不知我是否高攀得上?’   “程灵素身子一震,颤声道:‘你……你说什么?’胡斐从她侧后望去,见她耳根子和半边脸颊全都红了,说道:‘你我都无父母亲人,我想和你结拜为兄妹,你说好么?’   “程灵素的脸颊刹时间变为苍白,大声笑道:‘好啊,那有什么不好?我有这么一位兄长,当真是求之不得呢!’   “胡斐听她语气中含有讥讽之意,不禁颇为狼狈,道:‘我是一片真心。’程灵素道:‘我难道是假意?’说着跳下马来,在路旁撮土为香,双膝一屈,便跪在地上。”         五      胡斐这个只识击节而歌的大英雄,情感上却呆瓜如木,对妹纸一伤再伤,甚至能说出那番话来。程灵素一个内敛的女子如此失态,甚至当天都再不和胡斐说过一句话,也怪不得她。她一生凄苦,断然遇上胡斐,却又没有黄蓉摊得郭靖那番好运,也只能不幸收场。      但凡为程灵素伤心的人,大多讨厌袁紫衣,为胡斐不值。胡斐多年后念及程灵素,为她留了胡髯。只是斯人不在,徒增哀思罢了。他倒并不似另一位前辈陈家洛一般在‘情’字上遭读者们不齿,因为陈家洛是出于自己的软弱而抛开霍青桐和香香公主在一起,真相大白后又始乱终弃,举棋难定——这种男人,大概是最招人,尤其是女人恨的罢。读者对于胡斐,恨只恨他为何先遇到袁紫衣,为何袁紫衣频频向他示好却要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六根清净不问俗事的尼姑。至于胡斐本人,难以责咎,最多也只是轻叹一声了。      但细想回来,倘若他先遇到的是程灵素,他们真就能有好结局么?   这种问题真禁不起细想。且不要忘了,袁紫衣和胡斐且和且离,当然不及程灵素与他朝夕相伴;可是能让胡斐一直惦记的,还不是她绝伦艳丽的容颜。   男人说破了大概都是这样吧,他们也许因为性格与心灵与女人相爱,但多数时候让他们动情于相爱之前的,却往往总是容貌。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老铁匠唱的山歌,读一次伤心一次。如此心意,胡斐再木,怎么可能不懂。但再追想下去,就无趣了。情深不寿。程灵素这般爱得用力的女子,也许真是化作蝴蝶最好吧。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息物$     本以为,作为毒手药王得意弟子的程灵素不会是仅仅的像文中所说的那般面黄肌瘦,颤颤巍巍。因为她的一双明眸,总是给人暗示,觉得她是故意显丑,就像程灵素开始遇到胡斐时送她的小蓝花一样,怕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使别人为她倾心,我是一直认为程灵素不会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她心中所想,自是旁人所不及,她精通医理,又怎不懂得调养自己的身体?胡斐没有对她有甚男女之情,只是做一个兄长所应该做的。而程灵素所做的,对胡斐的心思揣测的极是准确,特别是在要挟胡斐不能冒险救两小童时,她竟也事先想好了接应胡斐的良策,实为奇女子一个。我总想她的结局不应该太不好,毕竟作为毒手药王的弟子,总不至于让人闻而丧胆的门派就此断绝吧,直至我看到在胡斐中了三大毒药后,我依旧相信她肯定会有回天之法,只是代价可能会大些,时日可能会久些,怎么也不能想象她却是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情郎的生命,我没想到她会跟胡斐走到一起,但也没有想到她会那般死去,死的是那般迅速,那般的让人不能接受,或许,始终有些事情,本就不是那么的顺人心意吧。    袁紫衣从一开始对胡斐含情脉脉的挑逗,最后到来竟是一个尼姑,实在是让人无法容忍,先去留情,再去伤人心,明知无结局,偏要去勾取,可恶之至。    胡斐的行侠仗义,能因昔日一句求情话,而为别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实是让人钦佩。不过也是因为他,而害死了程灵素,第一次在药王谷不听话,第二次在药王庙还是不听话,我想,以程灵素的聪明,估计还是有对付其师叔的办法的。有时候,看似帮忙,实则倒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帮,什么时候不该帮。总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所无法左右吧。。。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三鲜伊$    胡斐纵马跟随,两人一口气驰出十余里路,程灵素才勒住马头。胡斐见她眼圈红红的,显是适才哭过来着,不敢朝她多看,心想:“你虽没袁姑娘美貌,但决不是丑丫头。何况一个人品德第一,才智方是第二,相貌好不好乃是天生,何必因而伤心?你事事聪明,怎么对此便这地看不开?”瞧着她瘦削的侧影,心中大起怜意,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允,不知我是否高攀得上?”     程灵素身子一震,颤声道:“你……你说什么?”胡斐从她侧后望去,见她耳根子和半边脸颊全都红了,说道:“你我都无父母亲人,我想和你结拜为兄妹,你说好么?”     程灵素的脸颊刹时间变为苍白,大声笑道:“好啊,那有什么不好?我有这么一位兄长,当真是求之不得呢?”     胡斐听她语气中含有讥讽之意,不禁颇为狼狈,道:“我是一片真心。”程灵素道:“我难道是假意?”说着跳下马来,在路旁撮土为香,双膝一屈,便跪在地上。胡斐见她如此爽快,也跪在地上,向天拜了几拜,相对磕头行礼。     程灵素道:“人人都说八拜之交,咱们得磕足八个头……     一、二、三、四、……七、八……嗯,我做妹妹,多磕两个。”     果然多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     胡斐见她言语行动之中,突然间微带狂态,自己也有些不自然起来,说道:“从今而后,我叫你二妹了。”程灵素道:“对,你是大哥。咱们怎么不立下盟誓,说什么有福共享、有难同当?”胡斐道:“结义贵在心盟,说不说都是一样。”程灵素道:“啊,原来如此。”说着跃上了马背,这日直到黄昏,始终没再跟胡斐说话。               看到这一段心都碎了。只能说无论多么完美的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即使是程灵素。如果胡斐先遇到的就是她,而一开始就知道了袁紫衣就是圆性,那么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可惜金庸没有写其他的如果,只是写了这个让人无奈有伤心的结局。也许程灵素是幸福的,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死。而另外两个却终生活在即使相爱也不能在一起的凄惨之中。只不过,或许胡斐走出的快一些,因为在雪山飞狐里他遇到了苗若兰。不能说袁紫衣不好,但是找不到她比程灵素好在那里。金庸的描述下程灵素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除了长相不如袁紫衣,样样出众,就算是武功,你集百家之所长,而我用毒用药天下无双。只能用一句歌词说,“为什么你出现在她出现之后”。我爱程灵素,一如我爱霍青桐的爱。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朴素$    《飞狐外传》(金庸著·三联书店1994年第一版)   《飞狐外传》是首部金庸成长型的小说,而成长型小说的成熟之作当属《射雕英雄传》。由于《雪山飞狐》的真正主角是胡一刀,而胡斐的形象却较为单薄,于是金庸专门写了一部胡斐少年时代的成长小说,并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为美色所动,不为面子所动"等种种理念来塑造小说的主人公形象,也正像金庸自己所说的"目的是写这样一个性格,不过没能写得有深度。"《飞狐外传》的主角胡斐的确算不上很受读者爱戴。倪匡在《我看金庸小说》中评胡斐为"一个被浪费了的人物,豪情胜概,只在隐约之中显露,始终未能完整发挥。"然而胡斐为了不相识的钟阿四一口人,千里奔波,为公道而战,不为美色所动,不为面子所动,其侠义风范在金庸小说中并不多见。胡斐对感情的处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他爱袁紫衣,到了知道袁紫衣原来是个尼姑,也未死心。在他父母墓前听得圆性的一番话,再无所忌,要去禀告她师父,让她还俗,视世俗束缚如无物。而对程灵素流水无情,自始自终未曾有一丝矫情安慰她、欺骗于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含糊。(相反袁紫衣明明是个尼姑身份,说自己一心向佛,却要挑逗胡斐,不知她向的何种佛?)《飞狐外传》的住段,欲放不放,相当沉闷。但旁枝却非常精彩,如红花会群雄及毒手药王一大段,极具可观性。天下第一毒物七心海棠的主人程灵素写得极佳,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为情郎而死,一了百了,洒脱自在。她也是金庸笔下极少的一位不以美貌而吸引读者的女主角。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随风$    提起金庸,大多数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天龙八部》《笑傲江湖》《倚天屠龙记》等,郭靖、杨过、乔峰、段誉等都被一再提起与评论,但是提到金庸,首先想到《雪山飞狐》或者《飞狐外传》以及胡斐、袁紫衣、苗若兰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的,我也不会首先想到他们。   金庸的武侠,很精彩,真的很精彩,不管哪一部,而且往往风格迥异,涉及的朝代历史也是各不相同。他那些被一再传诵的经典确实令人惊叹不说,而那些为较少人数所知道的故事同样精彩纷呈。包括《侠客行》以及《连城诀》和《雪山飞狐》、《飞狐外传》等。而其中最令我牵肠挂肚愁肠百结的则由算是《雪山飞狐》前后两个故事。   《飞狐》两部的故事自是没有《天》那么宏伟,也没有那跌宕起伏的发展,毕竟两部书从篇幅上来看就不一样。看《天龙八部》真的是心中热血澎湃,兄弟结义,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不管是汉人还是辽人,义结金兰天地日月可见。不管是中原还是辽国,萧峰一世潇洒,不管是中原还是大理,段誉总是痴心,不管是寺内还是寺外,虚竹不改憨厚。那真的是一个令人向往的潇洒世界,快意恩仇,对月赋诗,漫看茶花,临江听曲,故事的宏大与别开生面着实令人惊叹佩服,太精彩!太精彩!相比较之下,雪山飞狐系列就精致袖珍得多。不过,同样有江湖豪情,苗人凤与胡一刀大战五天,不顾旁人眼光倾心相交;胡一刀夫妇携手江湖,生死与共。偶尔的细节描写也是如有神来之笔。比如在写苗若兰出场的时候,那个不顾周围环境而一味只想到小姐日常生活起居,考虑小姐在山上居住会不会习惯的丫鬟的表现简直让人叫绝,这将一个娇滴滴的小姐活生生地展现在旁人的面前。而对于苗若兰母亲南兰的描写同样也是个性十足。作为一个官家小姐的她,嫁于苗人凤这样的大侠却始终觉得枯燥无味,整日唉声叹气,知道遇到解风情的英俊潇洒的田归农就毫不犹豫的决定与他私奔,不惜抛夫弃女。或许本来是一个十足薄情的负面形象,但是在指点完胡斐之后一声“人心是多么难懂”的叹息不禁也是让观众唏嘘不已。在写到程灵素为胡斐而死的时候,胡斐的一些反思与独白也是感人至深。他想:“她是毒手药王的徒弟,但是终其一生她从未杀过一个人”。他想:“从相识到她死,都是他一直在跟她说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烦恼,而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身世。直到她死,他都不知道她父母是谁,是否安在,而她为什么又要向毒手药王学这一身可惊可怖的本领。现如今他想要她跟他说,却又是再也不能了”。程灵素对胡斐的感情之深通过胡斐的这一段独白清晰展现,使得其感人程度实在不下于萧峰和阿朱之间。   其实,说起来,不管哪一部都是读后让人感慨唏嘘,不同的或许是场面与气势,很多,不太为人称道的故事,总给人有种黯淡了一点的感觉,但是,一样很精彩。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林探惜$      当满脸伤疤的金笛秀才在陶然亭怅然吟出这一句“地匝万芦吹絮乱,天空一雁比人轻”的时候,我不由得笑了。且不论乾隆年间的余鱼同如何知道出生于嘉庆十四年的魏秀仁的诗句,单说这个满脸忧伤的俊美少年,毁了容结了婚成了家,还是脱不了他的文艺范儿,就已经令人莞尔。李沅芷偏偏喜欢他这样,我也喜欢。        在《飞狐外传》里,红花会群雄的出现,几乎通篇都是在搞笑。从胡斐眼里看到的金笛,竟然是“黄澄澄的短棒模样兵刃”,陈家洛这辈子受到过的最激烈的责骂,竟然是来自把他错认成福康安的胡斐。原本在想,余鱼同还是这样忧伤沉郁,莫不是他和李沅芷的婚姻不幸福?后来看到李沅芷兴致勃勃地朝陆菲青问起天下掌门人大会的事,便知道她的生活不可能不幸福。        谁叫她是李沅芷。余鱼同一早爱上了她,只不过酸腐的性子叫他不敢承认。不仅他堂堂红花会十四当家拿李沅芷没有办法,就连名满天下的“绵里针”陆菲青也对李沅芷没辙。这样美丽又执着的纯真女子,又有谁拒绝得了?        与之相比,程灵素更加聪慧善良,为什么就得不到胡斐的垂怜?        是因为袁紫衣不似骆冰那般无情?还是因为胡斐没有余鱼同那样细腻的心肠?        或者只是因为她不漂亮。        一个女孩子,被人骂作骚货,骂作狐狸精,其实她心里是欢喜的。因为这样的责骂,说明她足够漂亮,可以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所以,褒姒也好,妲己也好,赵飞燕也好,乃至金庸笔下的南兰,陈圆圆,虽让男人失了方寸丢了江山,以致遭人唾骂。但作为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若有机会,也无不想成为这样的红颜祸水的。        若是女孩子被骂作笨蛋,傻瓜,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爱称。胸怀天下的陈家洛为什么会喜欢天真呆傻的香香公主?矮诸葛徐天宏为什么会喜欢冲动莽撞的俏李逵周绮?这些男人乐于叫女人“傻丫头”,就好似旧时教姨太太读书写字的老爷,在宠溺的称谓中自有一种成就感。        女人不怕别人说自己贱,也不怕别人说自己蠢,那么她们怕的是什么?        女人最害怕别人嫌弃自己不漂亮。偏偏那是她们最没有办法的事。如果她们爱的人嫌弃她们蠢笨或者心坏或者出身不好,她们可以多学习,或是改过向善,或是修炼高雅的气质。或者她们可以执迷不悟地做“傻丫头”或是“妖女”,任由世人白眼,却和良人爱得死去活来。        可是如果被所爱的人嫌弃容貌,她们没有法子。这最不是她们的错,她们却最无可奈何。        若说是袁紫衣珠玉在前,程灵素与胡斐相遇得太晚,那么为什么有霍青桐在前,陈家洛还是爱上了香香公主?若说是男人天生犯贱,一定要执着于难以得到的那个人,否则一定耿耿意难平,那么为什么李沅芷“千山万水,苦随君行”终是有了结果?        程灵素啊程灵素,只是因为你不漂亮。        如果说再有一个原因,就是跟陈家洛不喜欢霍青桐的原因一样——她太聪明,太能干,让他惭愧。但霍青桐好歹得到过陈家洛的心,不似程灵素,因为容貌平平,而自始至终被爱情拒于门外。        其实袁紫衣也没有漂亮到哪儿去,比起金庸笔下的天姿国色,实在不值一提。到《雪山飞狐》里,看到苗若兰和胡斐对答一番之后,胡斐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位美丽的苗姑娘,更是令人感慨——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他却早已忘了。若是苗若兰再死了,他是不是还可以再隐居个十年八载,又遇上个钦慕大英雄的美女,再心动一次?        我知道《雪山飞狐》写得比《飞狐外传》要早,所以胡斐这般突兀的变心,也不能怪他。我有些受不了“飞狐”系列里的老夫少妻以及丑夫美妻,先是田归农、苗人凤和南兰,再是刘鹤真和那位“仲萍”,还有福康安和马春花,胡一刀和胡夫人,甚至胡斐和苗若兰……为什么男人可以老可以丑,甚至可以坏,但女人无论才智如何,都一定要年轻漂亮?        记得有人分析过,女作家通常喜欢写灰姑娘遇上王子的故事,男作家自然也喜欢写穷小子得到千金俏小姐的故事。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那个遇到天上掉馅饼的人。        总而言之,凭程灵素其人,单有绝妙的才智和端正的品行,却没有一张美丽的脸,注定成为不了主角。        我在想,程灵素一定有一刻是最开心的。那是在一间小小的石屋里,她问他:“如果我和马姑娘只能救一个,你救谁?”胡斐答道:“救马姑娘,我与你同死。”就算是出于结义兄妹之谊,那一瞬也足以让她一生喜悦。        她把一切看得太透彻,把每件事算得太清楚,所以死的时候是凄然而无憾的。她亲手奉上了自己的生命,奉上了她所有的温度,终于换来胡斐深情的凝眸,他终于不再把她当作“二妹”,而是坦然认同了“情郎”这一说法。        值不值得?        如果胡斐多对她用些心思,把揣测袁紫衣的精力放十分之一在程灵素身上,一早就会明白她的心意。可他不是不懂,是不愿意懂。他要和她做兄妹,要在她赌气说走的时候提出送别而不是挽留。她只是一个善良聪慧的奇女子,就像风四娘之于萧十一郎,每一次分别,他对她从来都没有难过,没有不舍。        甚至,每一次程灵素对胡斐掏心掏肺,例如告诉他,自己小时候照镜子被姐姐骂作“丑八怪”;例如她为了他而为苗人凤解毒疗伤——每一次都换来胡斐的猜疑。        为一个永远都不愿意懂她的男人而死,值不值得?        曾经在一档整容真人秀的节目里看到一个女孩子,主持人问她为什么会有整容的念头,她说,她以前喜欢一个男孩子,后来听到那个男孩子对别人评价她:“那个女的,脸太方了吧?”所以她想整容,磨成漂亮的瓜子脸。        当时我就在想,为一个嫌弃你容貌的男人而伤心伤身,值不值得?        显然程灵素没有去想这个问题,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这个问题。她爱他爱到,因为他的不爱,而觉得活在这个世上也再没有意义。“或许,她知道胡斐不爱自己,干脆用情郎的毒血毒死了自己。”        很凑巧的是,金庸笔下的夫妻之间都以“大哥”、“妹子”相称。如骆冰对文泰来,胡夫人对胡一刀……后来苗若兰的一句“大哥”更是让胡斐感动得无以复加。程灵素和胡斐义结兄妹,她一路上唤了他那么多遍的“大哥”,心里难免会有甜蜜的窃喜吧。        当她知道袁紫衣是友非敌,便清楚了解自己再无可能比袁紫衣离胡斐更近。        她一心想要成全,不似赵敏周芷若般恨不得毁掉情敌。到最后她以死谢爱,却终于住进了胡斐的心里。胡一刀墓前对圆性远望而不追的伤心人胡斐,十年后的虬髯满面的雪山飞狐,都在心里为程灵素留下了一席之地。        也只是一席之地罢了。        总觉得谢安琪的那首《钟无艳》应该送给程灵素。“其实我怕你总夸奖高估我坚忍,其实更怕你只懂得欣赏我品行,无人及我用字绝重拾了你信心,无人问我可甘心演这伟大化身。”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他会同情你,会怀念你,可是他永远也不会爱你。谁叫你聪明善良,可是偏偏不漂亮?        “我甘于当副车,也是快乐着唏嘘。彼此这么了解,难怪注定似兄妹一对。”        就算未得到他的允许,她也毅然决定,如此执迷不悟地爱下去。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三国犀$    袁紫衣是我最最讨厌的人,也是本书的败笔, 凤南天强霸她老母,害她老母致死,根本不知世界上还有她这么个女儿,袁紫衣居然接连救这禽兽3次,这讲得通么,“血浓于水”的解释也不行吧!!这袁紫衣先是处处卖弄风情,处处和人争风吃醋,等到胡斐对她情到深处不能自已的时候,又突兀地换上缁衣芒鞋说自己是尼姑,然后装起灭绝师太了!!然后就不理小胡斐了,然后说话也有禅意了!!你换上尼姑衣裳你性子马上也变啦?那你衣裳比圣斗士的战甲都牛掰了。真真看得我莫名其妙 。      但这本书很奇妙,写袁紫衣手法极差,但是程灵素的片段又是极好。金庸煽情的本领不是盖得,看到程灵素死的那节,我在办公室羞耻地眼眶湿润了! 可怜我的程妹妹哇!从此难找深情之人。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花楹$    小妹子对情郎...情意深.你莫负了小妹子...一片心.你见她面时...要对她好.你不见她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想起王大叔的这首歌,想起了可怜的程灵素。不漂亮,但很聪明。那双黑亮亮的眼睛,使我印象最深。   胡斐啊胡斐,你终究还是辜负了你的妹子啊,若不是袁紫衣的出现,程灵素,袁紫衣和你,又何必搞成这样?袁紫衣,一个到了最后,还不知真名,师门,如此保守的尼姑。何必使你念念不忘?你终究是辜负了胡灵素啊?到了最后,程灵素为情而死,袁紫衣看透红尘,你?一片茫然...   看到程灵素死的那一刻,我哭了。金庸啊,你对她太不公平!结局何必弄成这样?   小妹子对情郎...情义深.你莫负了小妹子...一片心.你见她面时...要对她好.你不见她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来自: 豆瓣  详情 发表于 2012-8-22 17:36
Derek    少年者,当有豪侠之风,以天下事为己任,胸怀正义行侠天下。   如孔侠: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   当一个人把德置于首位,以崇高的德行作为鼓舞,才能真正成为社会的栋梁。即使技艺不精,也是一个好人。   欲成大事者,必有坚韧不拔,雷打不动之决心,始终坚守底线,在实践中不断寻求进步,寻求超越。以游刃有余的高技济世安邦,炉里上过遇高人和贤才,将心比心,仗义相助,不谋己利,才能结交到真正的豪杰,提升自己的境界。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无常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紫衣这一段话出口,便有了这样一个凄涩而悠长的结局。   人世间的一切情感,莫不生于爱恨二字?   紫衣,灵素,胡斐。终究还是以悲剧收场。   然而不尝尽这大喜大悲嬉笑怒骂百转柔情,又怎的称得上人生。人生注定要在情感的跌宕中悟出生命的真谛,紫衣小小年纪涉世未深,却似大彻大悟版,还未勇敢的去尝试,就应清规而却步,实属惋惜。然而对于情感,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生命是活给自己看的。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   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详情 发表于 2013-7-20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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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2:59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第一章 大雨商家堡

  “胡一刀,曲池,天枢!”

  “苗人凤,地仓,合谷!”

  一个嘶哑的嗓子低沉地叫着。叫声中充满着怨毒和愤怒,语声从牙齿缝中迸出来,似是千年万年、永恒的咒诅,每一个字音上涂着血和仇恨。

  突屯屯屯四声响,四道金光闪动,四枝金镖连珠发出,射向两块木牌。

  每块木牌的正面反面都绘着一个全身人形,一块上绘的是个浓髯粗豪的大汉,旁注“胡一刀”三字;另一块上绘的是个瘦长汉子,旁注“苗人凤”三字,人形上书明人体周身穴道。木牌下面接有一柄,两个身手矫捷的壮汉各持一牌,在练武厅中满厅游走。

  大厅东北角一张椅子中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白发婆婆,口中喊着胡一刀或苗人凤穴道的名称。一个二十来岁的英俊少年劲装结束,镖囊中带着十几枝金镖,听得那婆婆喊出穴道名称,右手一扬,就是一道金光射出,钉向木牌。两个持牌壮汉头戴钢丝罩子,上身穿了厚棉袄再罩牛皮背心,唯恐少年失了准头,金镖招呼到他们身上。两人窜高伏低,摇摆木牌,要让他不易打中。

  大厅外的窗口,伏着一个少女、一个青年汉子。两人在窗纸上挖破了两个小孔,各用右眼凑着向里偷窥。两人见那少年身手不凡,发镖甚准,不由得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讶异的神色。

  天空黑沉沉的堆满了乌云。大雨倾盆而下,夹着一阵阵的电闪雷轰,势道吓人。黄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下,直溅到窗外两个少年男女的身上。

  他们都身披油布雨衣,对厅上的事很感好奇,又再凑眼到窗洞上去看时,只听得那婆婆说道:“准头还可将就,就是没劲儿,今日就练到这里。”说着慢慢站起身来。

  少女拉了那汉子一把,急忙转身,向外院走去。那汉子低声道:“这是什么玩意见?”那少女道:“什么玩意儿?自然是练镖了。这人的准头算是很不错的了。”那汉子道:“难道练镖我也不懂?可是木牌上干吗写了什么胡一刀、苗人凤?”那少女道:“这就有点邪门。你不懂,我怎么就懂了?咱们问爹爹去。”

  这少女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那汉子浓眉大眼,比那少女大着六七岁,神情粗豪,脸上生满紫色小疮,相貌虽然有点丑陋,但步履轻健,精神饱满,却也英气勃勃。

  两人穿过院子,雨越下越大,泼得两人脸上都是水珠。少女取出手帕抹去脸上水滴,红红白白的脸经水一洗,更是显得娇嫩。那汉子呆呆地望着她,不由得呆了。少女侧过头来,故意歪了雨笠,让竹笠上的雨水都流入了他衣领。那汉子看得出了神,竟自不觉。那少女噗哧一笑,轻轻叫了声:“傻瓜!”走进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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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3:00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厅中东首生了好大一堆火,二十多个人团团围着,在火旁烘烤给雨淋湿了的衣物。这群人身穿玄色或蓝色短衣,有的身上带着兵刃,是一群镖客、趟子手和脚夫。厅上站着三个武官打扮的汉子。这三人刚进来避雨,正在解去湿衣,斗然见到这明艳照人的少女,不由得眼睛都是一亮。

  那少女走到烤火的人群中间,把一个精乾瘦削的老人拉在一旁,将适才在后厅见到的事悄声说了。那老人约莫五十来岁,精神健旺,头上微见花白,身高不过五尺,但目光炯炯,凛然有威。他听了那少女的话,眉头一皱,低声呵责道:“又去惹事生非!若是让人家知觉了,岂不是自讨没趣?”那少女伸缮舌头,笑道:“爹,这趟陪你老人家出来走镖,这可是第十八回挨骂啦。”那老人道:“我教你练功夫时,旁人来偷瞧,那怎么啦?”

  那少女本来嬉皮笑脸,听父亲说了这句话,不禁心头一沉。她想起去年有人悄悄在场外偷瞧她父亲演武,父亲明明知道,却不说破,在试发袖箭之时,突然一箭,将那人打瞎了一只眼睛。总算他手下容情,劲道没使足,否则袖箭穿脑而过,那里还有命在?父亲后来说,偷师窃艺,乃是武林中的大忌,比偷窃财物更为人痛恨百倍。

  那少女一想,倒有些后悔,适才不该偷看旁人练武,但姑娘的脾气要强好胜,嘴上不肯服输,说道:“爹,那人的镖法也平常得紧,保管没人偷学了。”老者脸一沉,斥道:“你这丫头,怎么开口就说旁人的玩意儿不成?”那少女一笑,道:“谁叫我是百胜神拳马老镖头的女儿呢?”

  三个武官烤火,不时斜眼瞟向那美貌少女,只是他父女俩话声很低,听不到说些什么。那少女最后一句话说得大声了,一个武官听到“百胜神拳马老镖头的女儿”几个字,瞧雎这短小瘦削、骨头没几两重的干瘪老头,又横着眼一扫插在厅口那枝黄底黑丝线绣着一匹插翅飞马的镖旗,鼻中哼了一声,心想:“百胜神拳?吹得好大的气儿!”

  原来这老者姓马,名行空,江湖上外号叫作“百胜神拳”。那少女是他的独生爱女马春花。这名字透着有些儿俗气,可是江湖上的武人,也只能给姑娘取个什么春啊花啊的名字。跟她一起偷看人家练镖的汉子姓徐,单名一个铮字,是马行空的徒弟。

  徐铮蹲在火堆旁烤火,见那武官不住用眼瞟着师妹,不由得心头有气,向他怒目瞪了一眼。那武官刚好回过头来,与他目光登时就对上了,心想你这小子横眉怒目干么,也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徐铮本就是霹雳火爆的脾气,眼见对方无礼,当下虎起了脸,目不转睛地瞪着那武官。

  那武官约莫三十来岁,身高膀宽,一脸精悍之色。他哈哈一笑,向左边的同伴道:“你瞧这小子斗鸡儿似的,是你偷了他婆娘还是怎地?”那两个武官对着徐铮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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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3:01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徐铮大怒,霍地站起来,喝道:“你说什么?”那武官笑吟吟地道:“我说,小子唉,我说错啦,我跟你赔不是。”徐铮性子直,听到人家赔不是,也就算了,正要坐下,那人笑道:“我知道人家不是偷了你婆娘,准是偷了你妹子。”

  徐铮一跃而起,便要扑上去动手,马行空喝道:“铮儿,坐下。”徐铮一愕,脸孔胀得通红,道:“师父,你……你没听见?”马行空淡档地道:“人家官老爷们,爱说几句笑话儿,又干你什么事了?”徐铮对师父的话向来半句不敢违拗,狠狠瞪着那个武官,却慢慢坐了下来。那三个武官又是一阵大笑,更是肆无忌惮地瞧着马春花,目光中尽是淫邪之意。

  马春花见这三人无礼,要待发作,却知爹爹素来不肯得罪官府,寻思怎生想个法儿,跟这三个臭官儿打一场架。突然雷光一闪,照得满厅光亮,接着一个焦雷,震得各人耳朵嗡嗡发响,这霹雳便像是打在这厅上一般。天上就似开了缺口,雨水大片大片地泼将下来。

  雨声中只听得门口一人说道:“这雨实在大得很了,只得借光在宝庄避一避。”庄上一名男仆说道:“厅上有火,大爷请进吧。”

  厅门推开,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长身玉立,气宇轩昂,背上负着一个包裹,三十七八岁年纪。女的约莫二十二三岁,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马春花本来算得是个美女,但这丽人一到,立时就比了下去。两人没穿雨衣,那少妇身上披着男子的外衣,已然全身尽湿。那男子携着少妇的手,两人神态亲密,似是一对新婚夫妇。那男子找了一捆麦杆,在地下铺平了,扶着少妇坐下,显得十分的温柔体贴。这二人衣饰都很华贵,少妇头上插着一枝镶珠的黄金凤头钗,看那珍珠几有小指头大小,光滑浑圆,甚是珍贵。马行空心中暗暗纳罕:“这一带道上甚不太平,强徒出没,这一对夫妇非富即贵为何不带一名侍从,两个儿孤孤单档地赶道?”饶是他在江湖上混了一世,却也猜不透这二人的来路。

  马春花见那少妇神情委顿,双目红肿,自是途中遇上大雨,十分辛苦,这般穿了湿衣烤火,湿气逼到体内,非生一场大病不可,当下打开衣箱,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走近去低声说道:“娘子,我这套粗布衣服,你换一换,待你烘干衣衫,再换回吧。”那少妇好生感激,向她一笑,站起身来,目光中似乎在向丈夫询问。那男子点点头,也向马春花一笑示谢。那少妇拉了马春花的手,两个女子到后厅去借房换衣。

  三个武官互相一望,脸上现出特异神色,心中都在想像那少妇换衣之时,定然美不可言。适才和徐铮斗口的那个武官最是大胆,低声道:“我瞧瞧去。”另一个笑道:“老何,别胡闹。”那姓何的武官眨眨眼睛,站起身来,跨出几步,一转念,从地下拾起腰刀,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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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3:02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徐铮受了他的羞辱.心中一直气愤,见他走向后院,转头向师父望了一眼,只见马行空闭着眼睛在养神,又见戚杨两位镖头、五个趟子手和十多名脚夫守在镖车之旁,严行戒备,决不致出了乱子,于是跟随在那武官身后。

  那武官听到背后脚步响,转过头来,见是徐铮,咧嘴一笑道:“小子,你好!”徐铮道:“臭官儿,你好。”那武官笑道:“想挨揍,是不是?”徐铮道:“是啊。我师父不许打你。咱们悄悄地打一架,好不好?”那武官自恃武艺了得,没将这楞小子瞧在眼里,只是见他镖行人多,己方只有三人,若是群殴,定要吃亏,这楞小子要悄悄打架,那是再好也没有,便笑着点头道:“好啊,咱们走得远些。若给你师父听见了,这架就打不成。”

  两人穿过天井,要寻个没人的所在动手,忽见回廊上转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穿绸袍,眉清目秀,正是适才练镖的少年。徐铮心中一动:“借他的武厅打架最好不过。”于是上前一抱拳,说道:“兄长请了。”那少年还了一揖,说道:“达官有何吩咐?”徐铮指着武官道:“在下跟这个总爷有点小过节,想借兄长的练武厅一用。”那少年好生奇怪,心道:“你怎知我家有练武厅?”但学武之人,听到旁人要比武打架,可比什么都欢喜,当即答道:“好极,好极!”当下领了二人走进练武厅。

  这时老婆婆和庄丁等都已散去,练武厅上更无旁人。那武官见四壁军器架上刀枪剑戟一应俱全,此外沙包、箭靶、石锁、石鼓放得满地,西首地下还安着七十二根梅花桩,暗暗点头,心想:“原来这一家人会武,只怕功夫还不错。”于是向那少年一抱拳,说道:“在下来贵庄避雨,还没请教主人高姓大名。”那少年忙即还礼,说道:“小人姓商,名宝震。两位高姓大名?”徐铮抢着道:“我叫徐铮,我师父是飞马镖局总镖头,百胜神拳马行空。”说着向武官瞪了一眼,心道:“你听了我师父的名头,可知道厉害了吗?”

  商宝震拱手道:“久仰,久仰。请教这一位。”那武官道:“在下是御前侍卫何思豪。”商宝震道:“原来是一位侍卫大人。小人素闻京师有大内十八高手,想来何大人都是知交。”何思豪道:“那大半也相熟的。”其实皇帝身边的侍卫共分四等,侍卫班领,什长,一、二、三等及蓝翎侍卫,都由正黄、镶黄、正白内三旗的宗室亲贵子弟充任。汉侍卫属于第四等,这何思豪在侍卫处中只是最末等的蓝翎汉侍卫,所谓大内十八高手,那是他识得人家,人家就不识得他了。

  徐铮大声道:“商公子,你就给做个公证。我跟这姓何的公公平平打一架,不管是谁输谁赢,都不许向旁人说起。”他是生怕师父知道了责骂。何思豪哈哈笑道:“胜了你这楞小子不足为武,还值得向旁人吹大气的么?楞小子,上啊。”一捋长袍,拉起抱角,在腰带中塞好。徐铮脱下长袍,将辨子盘在头顶,摆个“对拳”,双足并拢,双手握拳相对,倒是神定气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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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3:03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何思豪见他这姿式是“查拳”门人和人动手的起手式,已放下了一大半心,心道:“什么百胜神拳!这查拳三岁小孩儿也会,有什么希罕?”原来“潭、查、花、洪”,向称北拳四大家,指潭腿、查拳、花拳、洪门四派拳术而言,在北方流传极广,任何练拳之人都略知一二,算得是拳术中的入门功夫。何思豪见对手拳法平常,向商宝震一笑,说道:“献丑!”一招“上步野马分鬃”,向徐铮打了过去,他使的是太极拳。其时太极门的武功声势甚盛,人人均知是极厉害的内家拳法。

  徐铮不敢怠慢,左脚向后踏出,上身转成坐盘式,右手按、左手撩,一招“后义步撩掌”出手极是快捷。何思豪见来招劲道不弱,忙使一招“转身抱虎归山”,避开了这一撩。徐铮使一招“弓步架打”,右拳呼地一声击出,直扑对方面门。何思豪不及避让,使一招“如封似闭”,双掌一对。二人拳掌相交,何思豪只感手腕隐隐生疼,心道:“这小子蛮力倒大。”

  霎时之间,二人各展拳法,拆了十余招。商宝震站着旁观,见徐铮脚步沉稳,出拳有力,何思豪却是身形飘忽,显然轻功颇有根基。

  斗到酣处,何思豪哈哈一笑,一掌击中徐铮肩头。徐铮飞脚踢去,何思豪侧身闪避,一招“玉女穿梭”,拍的一声,又击中徐铮手臂。徐铮更不理会,抡拳急攻,突然直出一举,一招“弓步劈打”,砰的一响,打中对方胸口。这一拳着力极沉,何思豪脚步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终于一交坐倒。只听旁边一个女子声音娇声叫道:“好!”

  商宝震回过头去,只见两个女子站在厅口,一是少妇,另一个却是个闺女。他先前凝神观斗,不知身后有人。原来马春花和那少妇换了衣服经过此处,听到呼叱比武之声,在厅口一望,竟是师兄和那武官打架,这时见师兄得胜,不由得出声喝采。

  何思豪给这一拳打得好不疼痛,在女子面前丢脸出丑,更是老羞成怒,当即一跃而起,乘着跳跃之势,已抽腰刀在手,上步直劈。徐铮毫不畏惧,仍以“查拳”空手和他相斗,只是忌惮对方兵器锋利,巳是闪避多,进攻少了。马春花见这武官脸上神情狠恶,并非寻常打架,已是拼命一般,不由得有些担心。那少妇扯扯她的衣袖,道:“咱们走吧!我最恨人动刀子出拳头。”

  当此情势,马春花那里肯走,只道:“再看一会儿。”那少妇眉头一皱,竟自走了。

  商宝震凝神看着那武官的刀势,又留心徐铮闪避和上步抢攻之法,手上暗扣一枝金镖,若那武官用刀伤人,他就要伸手相救。但见徐铮双目紧紧盯住刀锋,刀锋向东,他眼睛跟到东,刀锋削向西,眼睛也跟到西。眼见迎面一刀砍来,他身子略闪,飞脚向敌人手腕上踢去。何思豪回刀削足,徐铮长臂急伸,砰的一响,一拳正中他鼻梁。何思豪大痛,手脚略缓,徐铮左手挥出,抓住他右腕一拿一扭,将腰刀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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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3:04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何思豪怕他顺势挥刀削来,忙向后跃,举手往脸上一抹,满手是血。徐铮将腰刀往地下一摔,说道:“你还敢瞎着眼睛骂人?”何思豪满脸羞惭,不敢作声。

  商宝震伸手一拉徐铮后襟,使个眼色。徐铮尚未会意,商宝震已大声说道:“双方不分胜败。好啦,大家武功一般高明,小弟佩服得紧… ”徐铮急道:“怎… 怎是不分胜败?”商宝震道:“两位武功各有独到之处。徐兄的查拳纯熟。何大人的太极拳和太极刀更是厉害之极。徐兄,你一时侥幸,其实讲真功夫,还得算何大人。”一面说,一面取出手帕,帮何思豪抹去鼻血。徐铮还要再争,马春花道:“师哥,别理他。咱们出去。”

  徐铮打了何思豪两拳,一口恶气已经出了,但商宝震说话含糊,明明袒护对方,倒似自己输了,越想越怒,狠狠望了他一眼,随着师妹出去。走到天井,天空轰隆隆一片雷声过去,雷声中夹着商宝震、何思豪的大笑之声,显然这二人在背后笑他。

  他虽打架获胜,但越想越是不忿,气鼓鼓地坐在火旁。只见师父双目似开似闭,睡意甚浓。过了一会,何思豪走了出来,不知跟那两个武官说些什么猥亵言语,三人一齐哈哈大笑,不时斜目瞟那美貌少妇。

  马行空慢慢站起,伸了个懒腰,走到镖车旁边检视,忽然叫道:“铮儿,过来,你瞧这儿怎么啦?”马行空侧过身子,面向墙壁,伸手整理镖车,低声道:“不长进的东西,你那招‘垫步踹腿’怎么踹偏了?否则哪用跟他缠斗这么久?”徐铮吓了一跳,颤声道:“你… 你老人家都瞧见啦?”马行空道:“哼,你莫想在师父面前捣鬼。他使那招‘提步高探马’时,你干吗不使‘弓步双推掌’?迎面直击,早就胜了。你就是胆小怕死。”徐铮回想适才相斗之时,初时不知敌人虚实,果然有些害怕,有几招使得太过稳重了些。看来师父装作不知,其实是躲在窗外观看。

  马行空又道:“快进去谢谢那姓商的吧。人家年纪比你轻,可有多精明能干。”徐铮大为诧异,道:“师父,谢什么?这姓商的偏心,不是好人。”马行空冷笑道:“是啊,他是偏心呢。可是他偏心维护你徐大爷哪。”徐铮满心胡涂,怔怔地望着师父。马行空低声道:“你打的是什么人?他是御前侍卫。咱们呢,那是凭人家赏口饭吃的走镖的。官老爷当真跟你为起难来,咱们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么?那少年护住了他面子,叫你这楞小子少了一桩后患。”

  徐铮恍然大悟,连称:“是,是!”奔到后院练武厅中,只见商宝震抬手踢腿,正在练一招“查拳”中的“弓步劈打”,正是徐铮适才用以击中何思豪那一手。他见徐铮进来,脸上一红,急忙收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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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3:05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徐铮抱拳道:“商公子,我师父叫我跟你道谢来啦。我起初不明白你是好意,心里还怪你呢。”商宝震道:“徐大哥,你武功胜过那个侍卫何止十倍?小弟佩服得紧。”徐铮听他称赞自己,甚是高兴,当即跟他谈了起来,问道:“你练的是那一门功夫?”商宝震道:“小弟初学,什么也没学会,谈不上是那一门那一派。适才见徐大哥用这一招打他,是不是这样?”说着右足踏出,右拳劈打,左手心向上托住右臂。

  徐铮刚才以此招取胜,见他比划自己的得意之作,自然兴高采烈,说道:“这一招有两句口诀,叫作‘陆海迎门三不顾,劈拳挑打不容宽’。”这两句顺口说出,忽然想起,这是师门所传心法,怎能胡乱说与外人知晓,忙转口道:“你比得很对,就是这招。”

  商宝震道:“什么叫作‘陆海迎门三不顾’呢?”徐铮道:“这个……我可也忘了。”他不善撒谎,这一句话出口,脸也红了。商宝震知他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着意结纳,将他捧得全身轻飘飘的如在云雾。

  徐铮道:“商老弟,咱们也别闹虚文。你使一套拳脚给我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我跟你说说,也不枉了今日结交一场。”商宝震大喜,道:“那再好也没有了。”当下拉开架子,在场中打起拳来,但见他“头趟绳挂一条鞭,二趟十字绕三尖”,使的是十二路潭腿。

  这路拳脚使得倒是纯熟,但出拳不正,脚步浮虚,虽然袍袖生风,姿式华丽,若是与人动手,却半点管不得事。只把徐铮看得暗暗摇头,等他打完“十二趟犀牛望月转回还”,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兄弟,莫怪我直言,教你武艺的师父是耽误了你啦。”正要往下解释,忽见马春花在厅口一探头,叫道:“师哥,爹叫你。”

  徐铮忙向商宝震告辞,回到厅上。只见火堆旁又多了两个避雨之人。一个是没了右臂的独臂人,一条极长的刀疤从右眉起斜过鼻子,一直延伸到左边嘴角,在火光照耀下显得面目极是可怖;另一个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黄黄瘦瘦。两人衣衫都很褴褛。

  徐铮向两人望了一眼,也不在意,走到马行空面前,叫了声:“师父!”马行空脸一沉,低声道:“去了这么久,又在卖弄武艺了,是不是?”徐铮道:“弟子不敢。这里姓商的主人镖法不错,那知拳脚一点儿也不成。”马行空道:“傻小子,你给人家冤啦。凭你这点功夫,两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徐铮一笑,道:“那怕不见得。他师父教的十二路潭腿,尽是好看不管用。”马行空道:“你知他师父是谁?”

  徐铮心中暗奇:“我师父没跟那姓商的见过面,又没见他练过拳脚,怎么连他师父是谁也知道了?”当下答道:“弟子不知,想来是个不中用的混混。”马行空冷笑一声,低沉着声音,说道:“不中用的混混!哼,十五年前,你师父给人砍过一刀,劈过一掌,养了三年伤方得康复。那人是谁?”徐铮一惊,说道:“八卦刀商剑鸣。”马行空低声道:“半点儿也不错。那商剑鸣是山东武定县人,这里可正是武定县,主人家姓商。咱们胡乱进来避雨,初时并没留心,你瞧,正梁上绘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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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3:06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徐铮抬起头来,只见正梁上金漆漆着一个八卦图形,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道:“师父,快抄家伙,咱们撞到仇家窝里来啦。”马行空淡档地道:“倒不用忙。商剑鸣早给人杀了!”徐铮曾听师父说过当年大败在一人手里,那就是山东大豪八卦刀商剑鸣,只因这是师门的奇耻大辱,师父后来不提,也就从此不敢多问一句,却不知商剑鸣原来巳死,低声道:“是你老人家后来报了仇?”马行空哼了一声,道:“商剑鸣的武功,我再练一辈子也赶不上,凭我这点玩艺儿,哪杀得了他?”徐铮大奇,问道:“那么是谁杀了他?”马行空道:“那少年用金镖打木牌上的人形,商剑鸣就是给这两个人杀的。”

  徐铮睁大了眼睛,道:“胡一刀和苗人凤?”

  徐铮平素对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以为当世之间,说到武功,极少有人能强得过百胜神拳马老镖头了,岂知这时听到师父言道,非但八卦刀商剑鸣武功远胜于他,胡一刀与苗人凤的功夫又在商剑鸣之上,不由得大为惊诧,低声问道:“那胡一刀与苗人凤是何等样的人物?”马行空道:“胡一刀的武功强我十倍,只可惜在十多年前死了。”徐铮舒了一口气,道:“想是病死的了?”马行空道:“给人杀死的。”徐铮睁大了眼睛,道:“胡一刀这么厉害,有谁杀得了他?”马行空道:“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这“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十三个字一口气说将出来,声音虽低,却是大具威严。徐铮胸口一沉,正待说话,猛听得门外隐隐马蹄声响,大雨中十余匹马急奔而来。

  那面目英俊的青年与那美貌少妇听到马蹄声音,互望一眼,似在强自镇定,但脸上终究露出了惊惶之色。那青年拉着少妇的手,挪动坐位,似是伯火堆炙热,移远了些。

  十多匹马奔到庄前,曳然而止。但听得数声呼哨,七八匹马绕到了庄后。

  马行空一听哨声,脸上变色,低声道:“定着点儿。”徐铮极是兴奋,声音发颤,问道:“那话儿来了?”马行空不再回答,大声喝道:“大伙儿抄家伙,护镖!”这句话一喝,镖行众人登时大乱,知道有劫镖的黑道强人到来,当即跃起。戚杨两名镖头和五名趟子手指挥车夫,将十余辆镖车围成一堆。马春花反而脸有喜色,拔出柳叶刀,道:“爹,是哪一路的?”马行空皱眉道:“还不知道。”接着自言自语:“这一路朋友好怪,道上也不踩盘子,就这么说到便到。”

  一言方罢,只听得围墙上托屯屯接连声响,八名大汉一色黑衣打扮,手执兵刃,一字排开地站在墙头。马春花扬起右臂,就想一枝袖箭射出。马行空脸色凝重,低声喝道:“别胡来!瞧我眼色行事。”八名黑衣大汉望着厅上众人,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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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9 21:33:07 | 只看该作者 标记书签
  砰的一声,大门推开,进来一个汉子,身穿宝蓝色缎袍,衣服甚是华丽,但面貌委琐,缩头缩脑,与一身衣服极不相称。这人抬头望了望天,但见大雨倾盆而下,嘿地一声笑,足尖一点,倏地穿过了院子,站在厅口。这一下飞跃身形快极,大雨虽密,却只在他肩头打湿了数点。徐铮与马春花对此人本来不以为意,突然见他露了这手轻功,这才生忌惮之心,向马行空望了一眼。

  马行空右手握着烟袋,拱手说道:“请恕老汉眼拙,没曾拜会。朋友尊姓大名,宝寨歇马何处?”

  商家堡少主人商宝震听到马蹄声响,当即暗藏金镖,腰悬利刀,来到厅前。只见那盗魁手戴碧玉戒指,长袍上闪耀着几粒黄金扣子,左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不带兵器,神情打扮,就如是个暴发户富商。只听他说道:“在下姓阎名基,老英雄自是百胜神拳马行空了?”

  马行空抱拳道:“不敢,这外号是江湖朋友给在下脸上贴金。浪得虚名,不足挂齿。”心中暗忖:“阎基?那是什么人?没听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阎基哈哈一笑,指着站在墙头的一列黑衣汉子,说道:“弟兄们饿了几天肚子,想请马老英雄赏口饭吃。”马行空道:“阎寨主言重了。铮儿,取五十两银子,请阎寨主赏赐弟兄。”他这是按着江湖规矩行事,但瞧对方的神情声势;决非五十两银子所能打发。

  果然阎基仰天哈哈大笑,说道:“马老英雄保镖,一保就是三十万两。姓阎的眼界虽小,区区五十两,倒还不在眼内。”马行空心中嘀咕:“此人信息倒灵,怎么打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我保了三十万两镖银?”眉头一皱,仍按江湖规矩说道:“想马某有什么本事,全凭道上朋友给脸罢了。阎寨主今日虽是初见,咱们东边不会西边会,马某有幸,今日又交一位朋友。不知阎寨主有什么吩咐?”阎基道:“吩咐是不敢当的,只是在下生来见财眼开,三十万镖银打从鼻子下过,不取有伤阴德。但马老镖头既然开口朋友,闭口朋友,这样吧,在下只取一半,二一添作五,就借十五万两银子花差花差好了。”也不待马行空答话,左手一挥,墙头八名大汉一一跃下,奔到厅口。有人问道:“一齐取了?”闾基道:“不,拿一半,留一半!有屎大家拉,有饭大家吃!”众大汉轰然答应,就往镖车走去

  马行空勃然大怒,见那些大汉从墙头跃下时身手呆滞,并无一个高手在内,已无担忧之心,淡淡说道:“阎寨主是不肯留一点余地了?”阎基愕然道:“怎么不留余地?我不是说取一半,留一半?哥儿俩有商有量,公平交易

  徐铮再也忍耐不住,抢上两步,伸手指着阎基,大声说道:“亏你在黑道上行走,没听过飞马镖局的威名么?”阎基道:“我的小养媳妇儿听见过,他妈的,老子可是第一次听见。”身形一幌,忽地欺到厅右,拔下插在车架上的飞马镖旗,将旗杆一折两段,掷在地下,随即伸脚在旗上一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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