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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鉤(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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彐火
给现有的四折提炼了个大概:
第一折,少年心事有谁知;
第二折,有缘千里来相会;
第三折,知心若此何所陈;
第四折,此情可待成追忆。
四折中最喜第四折,各条线交织,要面面俱到又要避免枝节横生模糊焦点,委实并不容易。还有其中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的情感演变,是了,作者说这是两个主角终于跨出由情人变成爱人的一步。
温惜花总对沈白聿说:我明白。
他还总说:不要勉强,我们还有时间。
对方轻言生死,竟能一瞬间刺伤自己,疼痛难当。
明知事有蹊跷,可还是欣然入瓮,因为知道,他不舍得害他。
他令他伤了心,可是他对他却没有办法痛下杀手,只因那背过身的温柔。
对着大姐,他粲然一笑,说:小白,他和别的人不一样。
沈白聿说:我不是温惜花的朋友——而是他的情人。
他听弦歌而知雅意,温惜花总说:知我莫若你。
他说:我只有一个好朋友。从前如是,现在亦如是。
他身无内力,却陪他风波里来去,蹈死不顾,从无怨言。
他说:你若问我,我绝不会瞒你。
他在凶险万分自身难保之时,还一丝不苟收拾现场,以绝温惜花的后患。
他说:你对我和我对你,其实并不相同。并不相同也无妨,我不在意。
沈白聿清楚,前面几步的路口,总有人撑着伞在等。
温惜花明白,无论如何狼狈,会去总有一个人两杯茶,在等着他。
他说:小白,昨晚我握了你的手,数你脉息,到方才醒来,共计三万四千九百一十七。
他回:你竟没有说错,我们真的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他们的感情从来是不温不火,没有山盟海誓,也无需蜜语甜言(插科打诨不算),因为彼此望一眼,就能明白,话在心口嘴边,却又都知道不必言说。
他们总在风波诡谲、刀口舔血里偷生,并没有多少时间儿女情长,但是一转头,花间月下,柔情万千,才下你的眉头,就爬上我的心头,寂静、安宁、欢喜。
他们默默感受自己的心境变化,却从不拿到对方面前讨好,一个说“我不在意”,一个却说“我在意的”,叫人顿生暖意。
他们也许并非天作之合,可是碰见了彼此;他们也非一见钟情,暗生情愫之前他们只是投契的江湖朋友。感情如何变质,如何升华,如何沉淀,这些无人知晓;连谁先动了心,也是无迹可寻,一切的发生是如此自然,又是如此温暖。可不能否认,相知是他们相爱的基础。相知而相惜,相惜而相恋,相恋而相爱,情能如此,焉能不寿?
沈白聿对沈小小说:你若想成为一个人的弱点,就要有令他先成为你的弱点的觉悟。也许一切发生的最开始,他就预知了结局,所以他会说我不在意,只是他没料到他会说,可是,小白,我在意的。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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