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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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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伤
想起第一次读这部书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年之前了。十三年来，几乎没有再次读过。哪怕它们就在我旁边的书柜里静静地安放着，但我却从不想再读。因为当初的记忆竟是如此深刻，人生的很多美好都定格在那些年少时掩卷不能释怀的日子。我不知道当我再次读这些故事的时候，它是否还能保留着和当初一样的惊心动魄。
沉睡了这么久，想想，这书中的人物依然如此鲜活。《神州奇侠》的故事固然非常不错，不过，毕竟只是主角萧秋水一人的故事。无论江湖的路上有多少风雨，始终都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戏剧。而《说英雄谁是英雄》却并不一样。我始终喜欢苏梦枕、白愁飞和王小石这三个人物，不仅仅因为他们是主角，是兄弟，还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他们相聚却又彼此独立，他们同样超然不群同样侧身在这个风雨人世却同样坚定着各自的不凡信念。
他们是幸福的，同样也是不幸的。人生的好知己就在身边，这是不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可这人生最好的知己却又是自己坚定信念的前进道路中的死敌，命运要让他们相互攻伐，彼此戮害，这又是不是一种莫大的不幸？故事的矛盾从一开始便已经埋下，然后陆续展开。人世间有许多同样超凡的人不容于世，有孔明和周瑜，有庞涓和孙膑，有苏秦和张仪……但这个故事比以上都好。因为以上皆是两人彼此对立。但这故事里却是三人成行。三合楼，这个演绎了无数惊天动地场面的地方，才是这个故事的中心之地。没有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这三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就没有这个无名的三合楼，也没有了这整个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故事。他们三个人展现出来的轰轰烈烈的矛盾和情谊才是这个故事的真正惊心动魄之处。
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与众不同，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地多姿多彩，假如让他们每个人都独在一片天地，那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写出一部轰轰烈烈的故事出来。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会亚于萧秋水，或者李沉舟。也不会亚于古龙小说里的楚留香、陆小凤、西门吹雪，不会亚于金庸小说里的杨过、乔峰、郭靖……可是作者却偏偏把他们放在了一起。把这样不世出的人物放在了一起。这真是一个莫大的喜剧和悲剧。这是命运的矛盾，同样，也是命运的赐予。
三合楼上第一次三人一起登楼，那一刻，王小石看着前面两个人，心里想，就算前面有再大的风雨，也是无所畏惧的了。这真是让人感动的一刻。当时的我，早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了。那时我只想到一句话：“人生得此，夫复何求？”是的。人生有那么一刻就足够了。三人联手，即便是强若天下第一的狂人关七，也要暂避锋芒。这样的场景，想一想都让人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呢。又何况其余？
其实，哪一个少年又没有轰轰烈烈的梦想呢？哪一个少年又没有仗剑江湖，倚马阑珊的渴望呢？英雄总被雨打风吹去。人生，总要再次沉淀下来，再次现实起来。
于是，有了白愁飞和苏梦枕的矛盾；于是，有了白愁飞要做金风细雨楼主人的渴求——“我原要独步昂扬天下，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问谁敢不失惊”；于是，有了白愁飞与苏、王为敌，引发后面无数波澜壮阔的故事。人生是无法静止的。人生是无法停止的。不到死亡前的一刻，谁又可以知道后来的变化？但在故事中，这似乎是早已注定的。白愁飞必定众叛亲离，苏梦枕必定沉寂退让，王小石必定力挽狂澜。想想王小石的武器挽留奇剑真是有意思。他在介绍这把剑的时候说：“挽留天涯挽留人，挽留岁月挽留你，这就是挽留。我就是使挽留的人。”这不知道算不算一早就预设下的伏笔，注定王小石要成为那个挽留的人。相思刀，销魂剑，这就是挽留奇剑的真面目。王小石也注定要成为一个多情而深情的人。而王小石的名字，平平凡凡一颗石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坚韧顽强地活着，永远也无法让他动摇。至于白愁飞，他最得意的武功叫“三指弹天”，听这名字就知道他是如何的洒脱与狂傲，不拘一格了。愁飞而飞，书中专门解释过他取名的由来，可见他早期的不得意和他的自负让他不得不向这唯一的路上去狂奔。不能停憩。而苏梦枕——红袖刀，金风细雨楼，就连他的刀光也如远山的眉黛，夕照的依稀。这样一个惊才绝艳，诗意一般的人物，身上的一切都如诗一般似梦似幻，让人看不真切，就连他的病痛也让他增添了诗一般的凄清冷冽。最后连他到底是死或未死也成为长久的一个迷。温瑞安终究是武侠世界里的诗人，他把武侠、江湖和现实也写得像诗一样凄婉缠绵。尽管这诗是如此的残酷。
刀丛中来寻诗，人生里找真意。这是温瑞安笔下的主题。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都在他笔下的故事中度过了。在那无数雨雪纷飞、烦躁苦闷的日子里，我读到了它。读到了这故事，这诗，这诗中的人物，就连那些故事里的句子，也依然记忆犹新。“天下有雪纷纷过，落尽江湖不成歌。”想一想那些让你悲伤的话语，那些深情的诗句，然后再次放下。戏终总会离场，人生不允许你长久感伤。不过，年少的日子，总是最深刻的日子——“曾经是痴狂少年，曾经度日如年”。路，让我们再次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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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3 00: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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