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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龍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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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
这本来是个很简单的故事,可是篇幅并不短,二十五回下来,前二十回我一直感觉浑身不痛快,因为毫无头绪,甚至连主角的身份,他们行为的动机我都猜不中一二。我不得不佩服古龙的叙事方式,他最喜渲染烘托,直到大家的心都痒得不得了,他才慢慢道来事情的前因后果,前面的篇幅顺叙,倒序,插叙,各种叙事方式混杂一堂,造成一种迷雾效果,让人绕进去直至不知所以然。
这个故事,有些纠结。到底是讲什么的凭我的水平很难讲清楚。我能做的只是讲讲前因,故事的因由是何。
一对姐妹花高天仪高天绝,同时爱上郭灭,郭心意的乃为姐姐天仪,无奈高老太爷临死前将妹妹天绝托付给郭灭,将死之约不可违,所以郭灭与高天绝结为夫妻,他们以为江湖除尽盗贼为己任,成为江湖大盗们闻风丧胆的“天绝地灭”。突然江湖出现继楚留香以来的第二厉害盗贼“李将军”,她极熟悉郭灭夫妻的生活习性,所以总能逃脱追捕,事实上这个李将军就是姐姐高天仪,她在得知父亲的遗嘱后,就带着正怀着的孩子远走他乡,数年来母子俩生活在乡间清贫无比。在一夜间李将军无迹于世,天绝地灭也突然瓦解,江湖上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数年后,李将军重现济南府,各地与之有怨的仇家云集济南,誓要手刃仇人,当然也有人想尽享渔人之利,得到传说中李将军所盗的无限财富。于是故事得以展开。
这二十多回就着墨于讲主角与各仇家的斗志斗勇。小说虽不能说是古侠的经典,但其中有些地方着实让人拍案惊奇。
首先是小说中宣扬的女权思想。小说中有三个角色,她们做的事情都是男人做的,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我们这些读者,都不会想到原来她们是女的。第一个就是大笑惊魂名盗李将军,她每次作案,得手后都会大笑三声,天崩地裂,其实她的真实身份是高天仪,一个曾经美丽温柔的女人。第二个是高天绝,这个名字取得实在是绝,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武功神秘莫测奇高无比的女人,她出道的时候也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女儿身身份,因为“因为她认为女人在江湖中总是被人轻视的。有很多英雄好汉遇到女人时总会先让三分,有些甚至根本不愿和女人交手。”事实上就是这样,江湖是男人的江湖,女儿家家的瞎掺和什么呀,“在江湖好汉的心目中,女人永远都是弱者,永远都比不上男人。”最后一个是济南城中最豪华赌坊的老板汤大老板,有恐富症-恐惧自己太富,千方百计大把花钱的老板,喜欢灯火通明,一百九十六盏宫灯齐开,不是白昼胜似白昼的赌坊的老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不仅元宝想不到,像一口塞了个鸡蛋一般惊讶,我也很是惊奇,继而大声称快。事实上,在结局没出来之前,我一直以为小说是没有女主角的,还暗自想,难道这是部纯爷儿们的小说吗。后来才发现,其实古侠是想用这种写法告诉我们,江湖中的风云人物,女人也撑起了半边天。古侠这个小花招,让我们这些女性读者着实开心,又有些心酸,男权社会,女人要不就是玩物,要不就是仆人,要不就是宠物,女人想要扬名立万,只是贻笑大方罢了,所以高天绝从不愿人们知道她是女人,甚至将自己浑身包的严严实实,可能就是怕手下人不服气吧。而且这个女人不一般,“她不要别人让她,她要别人怕她。”
然后就是古龙在小说中表达的婚姻观,小说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三对儿,一是“无声霹雳’云中雷他的夫人银电仙子,他们并称"雷电双仙"。这是对奇夫妻,妻子又高又瘦,丈夫却又矮又小,妻子比丈夫大十七岁,妻子十分泼辣,丈夫却是十分温和,是个十足的"气管炎"。本来以为他们实在太不般配了吧,肯定散,结果不是,他们恩恩爱爱,老了还似年轻一般爱有时耍耍小性子吃吃醋。第二对是天绝地灭,高天绝与郭灭,这俩人事实上是有爱的,无奈妹妹的误解,导致姐妹反目,高天绝成了残废,高天仪含着一肚子悲愤死去,郭灭成了妹妹最大的仇人,爱啊,怎么说好呢,爱生恨,恨更恨,最终只能死不瞑目。最后一对是龙家九少爷元宝和汤大老板,元宝是少年英雄,极其聪明伶俐,偏偏爱上了大他十一岁的汤老板,死缠烂打的要娶回家,女人在这种事上是十分敏感的,不仅比自己小,而且还小两位数,正常都会认为这只是玩笑罢了,绝不可当真,汤老板当然对这件事尽力抵制,奈何爱情是说不清楚的,最后俩人还是在了一起。而且这位汤大老板违反古龙小说的常规,她并不是美女,看古侠如何描写:"她的额角稍微嫌宽了一点,颧骨稍微嫌高了一点,嘴也嫌大了一点,使得她看来让人觉得很有威严,很不可亲近。但是她的嘴型轮廓却很柔美,嘴角是朝上的,仿佛总是带着种又温柔又妩媚的笑意,又让人很想去亲近她。她的眼睛并不大,却非常非常亮,充满了成熟的智慧,让人觉得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在她面前说出来,因为她一定能了解。她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她长得也不算很美。"虽不绝色天香,虽半老徐娘,但在古侠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爱情本来毫无界限,只是世俗眼光禁锢了人类的真实感受。古龙这么说:"夫妻和朋友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两个人都觉得开心,年纪相差一点有什么关系。"
对妻子,古龙在这部小说里,给出了他的理想类型,他说"妻子和女人是不同的。妻子不仅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患难相共、甘苦共尝,在寂寞病痛衰老失意时也可以互相依靠安慰的伙伴和朋友。"他认为夫妻的相处之道就是该容的地方须容之,“夫妻就是夫妻,是跟兄弟姐妹、朋友、情人都不一样的,如果我因为你做错过一件事,就跟你翻脸,那么错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其实古龙的婚姻生活并不成功,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结了三次婚,都以妻子的离去告终,古龙临终前一个妻子都没有来看他,古龙的伤心,应该是刻骨的吧。他的字典中,朋友是最为神圣的,他的终极目标,就是希望妻子如朋友一般,肝胆相照。可是这只是理想罢了,大家都是凡人,所以悲剧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这部小说中的一个小情节就是高天绝骗郭灭与高天仪的儿子萧堂主说郭灭就是杀害他亲身父母的人,让萧堂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杀自己的父亲。这个情节跟茱莉与麦克沃伊拍的极速特工的情节如出一辙。所以说嘛,古侠的情节设计是不落时代前进的脚步的,真是有想象力的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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