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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读了最感兴趣的苏联援华部分。
数据资料很详细,包括苏联贷款金额,折算军援的价格,数量,型号等等;其中的大头自然是战机,合计提供了806架各型飞机,在数量上,大致与日后的美援771架相当。
但有几点,老先生可能搞错了。
首先,他援引孙科的说法,苏联给中国的军机结算单价(30,000美元)低于1937-年国际行情20%以上(P172);这与本书其他部分提到的1935-1937年欧美供华战机(与伊15/伊16同档次)单价,多在15,000美元上下,是相矛盾的。
其次,老先生说英美贷款都是非军事性,言下之意对抗战无功。事实上,美国提供的是币值稳定贷款(英国贷款用途记不清了),也是雪中送炭的救命钱,与军援同等重要。这在易劳逸的书中有记载。
还有一点,就是作者不使用数字千位分割符(P168-P171),大额贷款数读起来实在不方便。
值得注意的是,本章有不少政治上正确的话语,估计也拜出版审核所赐吧。
然后是淞沪战役。
战役经过,战果考证,人物回忆录,机型介绍,等等,都非常好。
但是,作为战史,还需要“事后诸葛亮”般的双方策略的分析评价;而这一点,在本章并未涉及。
在我看来,淞沪战役前期,中日双方的装备质量与数量,并无实质性差异;而日本海军航空兵飞行员,之前也不会有多少实战经验吧;可以说,双方的战力,在微观层面上,处于同一档次。但是,从战略层面来看,就天差地别了。中国空军并没有把争夺制空权作为第一优先,,而与对方战斗机的决战,只是为了保障对地支援任务的实施。在作战计划上,中国空军没有正儿八经地考虑过从根本上击溃日本海军航空兵,击沉其航母。而日军恰恰相反,从一开始就把争夺制空权,消灭对手于地面机场为首要任务。
可以这么说,刚刚学习了一战空战指挥经验的中国空军,尚未登场,就已经完败于跨入二战时代的日本海军航空兵;任何个人英雄的战果,都不能弥补战略上的短视与失误。
那么,在大陆战场上空,国军使用的主要战机到底是哪些?
前期,杂牌林立,以寇蒂斯的2款霍克为多,在淞沪与武汉会战中基本消耗殆尽;
中期,以苏援为主,主要机型包括:波利卡尔波夫的I-152战斗机269架,I-153战斗机76架,I-16战斗机197架,以及图波列夫SB-2轻型轰炸机288架;
后期,全部依靠美援,包括寇蒂斯的P-40N战斗机305架,P-40E有25架,北美的B-25中型轰炸机73架,联合B-24解放者重型轰炸机37架,其他战斗机有P-66型79架,P-43型51架,P-51野马48架,等等。
在日军那边,可能跟我们一般的主观想象有很大出入,赫赫有名的零式战斗机,虽然是在武汉空战中火线定型,但真正投入大陆战场的数量并不多。日军在中国,以及东南亚和南亚的战斗机,主要来自中岛公司,轻型轰炸机出自川崎,中型轰炸机来自三菱,侦察机由陌生的笠川公司提供,包括:
战斗机:中岛1式Ki43“游隼”陆战(总产量5,830架,其中2,629架由笠川生产),中岛4式Ki84“疾风”陆战(总产量3,355架--3,577架),中岛97式Ki27陆战(总产量3,386架--3,495架)更是中国战场的主力;值得一提的还有山寨版的梅塞斯密特109 ------ 川崎3式Ki61“飞燕”陆战(总产量达3,028架);早期的三菱96式舰载战斗机A5M(总产量1,096架);以及川崎2式“屠龙”双座双发Ki45-2(总产量1,690架);
轻型轰炸机:早期的三菱96式陆攻G3M(总产量992架,其中412架由中岛生产),中岛97式舰攻B5N(总产量1,149架--1,250架),川崎99轻爆Ki48(总产量1,977架),川崎98轻爆Ki32(总产量854架);
中型轰炸机:三菱97式重爆Ki21(总产量2,052架);
侦察机:笠川98式(1,333架,其中川崎生产了472架),三菱97式(437架);
可惜的是,无法从本书中归纳出日军投入大陆战场的各型战机的确切数量;
最后章节(395页),作者说,至45年10月,中方接收日军“各式飞机1068架,堪用者917架,航空汽油10万吨”,这组数据,我觉得无法相信。因为就在前几页,作者提到,45年3月,侵华日军能用的战机(应该不含关东军)不过百架;同时,在396页注释,作者又提供了另一组数据:“抗战结束时,在大陆的侵华日军陆海军航空队已没有几架完好的飞机。。。。。。在台湾的海军航空队实力较强。。。有飞机389架,其中完好的289架。”这与前述917架可用是相矛盾的。试想,如果侵华日军又近千架可用的飞机,又有10万吨燃油,45年的制空权,怎么会完全掌握在中美空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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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全书,有几大遗憾:
1. 本书系汇集编纂各方资料文章与回忆录所成,因而重复的内容很多,甚至有多处完全一样的语句,未能精炼成一册一气呵成的战史;
2. 虽然在书后列出参考书目,但正文中的数据,大多未标明出处;虽然我相信作者本人肯定经过严格的查证,但为何不列明呢?
3. 字号太小,尤其是注释部分又加上底色,更难以看清;
4. 缺少作者拿手的机型三视图,逊色不少;
5. 缺少国军空军指挥部门与后勤部门的资料与文章,包括指挥体系的训练与作战指挥,后勤运作,通信系统,等等;关注与飞机与空战较多,而忽视指挥与后勤,这恐怕正是多数情况下国军战力弱于日军的主因?
6. 校对错误与疏忽不算少。
总之,作者虽然已付出极大的心血与努力,贡献给我们一本迄今资料最齐全的战史,但值得改进的地方还相当多。期待众人拾柴,能编成一册更加完整精炼和准确的抗战空战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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