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送秦暖风上班,缠着她一起吃早饭,一起吃中饭,一起吃晚饭,晚上总是赖到很晚才被她赶走,虽然他无比快乐着,但他知道秦暖风还想着她妈妈的事。 说好的,一起陪她回去,所以周末一大早他就去找秦暖风,他以为秦暖风会拒绝,因为他是符蕾极端讨厌的人,跟她回去,只会火上加油,然而秦暖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上车的时候对他说:“到了那里,你不可以跟她针锋相对。” 他点头,拉着她上车。 太早的缘故,回小镇的车并没有太多乘客,他和秦暖风坐在车的最后,他让秦暖风靠窗,自己四仰八叉地坐在旁边,手轻轻将秦暖风拥着。 秦暖风一直没说话,只是将头靠着他的肩,发香萦绕在他的鼻端,他好几次都忍不住,轻吻她的头顶,最后干脆将脸埋在她头顶的发里,空着的手紧紧交缠着秦暖风的手指,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坐下去也不错,他想。 窗外的晨曦柔柔地照在秦暖风的脸上,她睁着眼看着窗外, 回去会怎样?尤其带着丁煜一起,妈妈又会作何反应? 微微地侧头看丁煜的脸,现在她心里极不安,但这样看着他时,又无端地坦然,即使被赶出门,即使再被打一巴掌,她也认了,既然已经做出选择。 其实她从来都是倔强的,认定的事情从不曾改变过,她不知道会用去多久的时间才会求得妈妈的原谅,但这一次,她不想妥协。 车在行人不多的清晨开得极快,旁边的人又将她搂紧些,她心里一暖,转过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丁煜。”她其实想说点什么,却只唤了声他的名字。我爱你。”抱着她的人却很快地接了一句,极轻的一声,却是永远。 ——全文完—— |
枯等了一夜,他还是跑来这里,好几次都去而复返,是不是不差这一次? 冬日的清晨,寒冷异常,他裹着大衣,里面只有病人服,冻得瑟瑟发抖,而秦暖风一直不说话,让他的心往下沉,说过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但如果秦暖风对他说的还是这一句,不行,我们不可能,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暖风,暖风。”他想问她是怎么想的,却只是叫了两遍她的名字就没有声音。 “你昨天为什么没回我消息?”秦暖风的声音却忽然突兀地问他。 “什么?”他愣愣地看她。 “昨天我妈让我不要去医院,去跟那个相亲对象看电影。”秦暖风说, 丁煜怔了怔,原来是这样,他忽然想笑,却咬着牙,觉得冻得发抖的身体很冷,果然是这样,还是不行,真该死! “所以,”他想自己是不是该转身走了,还是当着暖风的面来发泄一下自己的不甘心,却听到秦暖风说,“所以,我妈今天被我气走了。” 丁煜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 “丁煜,我跟我妈吵了一架,她今天一早就回小镇去了,我们从来没有吵得这么凶,”秦暖风咬住唇,“我第一次选了自己认为不该选的东西。” “暖风?”丁煜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他是不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这是不是意味着暖风答应他了?却又无法确定,只觉得自己心急火燎,看着暖风的脸,心莫名地疼痛起来。 何至于走得这么苦?这么艰难?而此时暖风又是这么悲伤的表情。 “我陪你把符姨接回来。”他说,如果这一切要暖风这么悲伤,他也会难过。他伸手去拉秦暖风,秦暖风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移开眼,眼中有晶亮的东西闪动着,丁煜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你答应了是不是?你答应喜欢我了是不是?” 抱得极紧,几乎嵌在自己怀里,然后感觉靠在他肩头的头用力地点了两下,他顿时觉得有东西直冲进大脑,让他整个人有点眩晕,他推看秦暖风,怔怔地看她,表情仍是有些难以置信,大掌捧住秦暖风的脸,拇指一遍遍地抚她的脸颊,看她抬手来抓住他的手,他不由得一阵狂喜,低头吻上她的唇。 已不是第一次吻她了,但每次都是强迫式的,带着怒意和倔辈,同时也有伤害,却是第一次觉得他吻着的这个人是如此真实的,唇齿间有多柔软,气息与他有多么契合,以至于他放弃了霸道与强势,小心翼翼地吻着,卑微而讨好地吻着。 舌尖滑过她的唇,感觉到她的回应,心里不由得颤了颤,轻轻叫了声“暖风”,进一步贴近她的唇,更热情地吻她。 VOL.6 接下来的几天,有种做梦的感觉,以至于丁煜每天醒来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打电话给秦暖风,确定那是真实发生了的,并不是他在做梦。 |
所以整件事中,心境在变的人是自己而并不是妈妈,此时妈妈的刁难无非是让她选择是回到之前还是继续顺其自然下去?“如果我真的喜欢他,妈,你会怎么样?”如同破了茧,谁说她没有试图再包裹回去呢?所以丁煜说她总是若即若离,她在靠近与远离间徘徊,举棋不定,然而现在妈妈想将她扯离开,而她却执拗地问妈妈,如果我靠近,你会怎样? 符蕾怔住了,看着她,如果不是刚才已经打过她一巴掌,秦暖风觉得妈妈又要打她。 符蕾抿着唇,狠狠地抽回被秦暖风握紧的手,道:“什么那是你的婚姻,你还是让我这个老婆子什么都不要管是不是?” 又说到了绝路上,秦暖风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她和妈妈说到底都是太过倔强的人,再怎么讲也讲不通,而她此时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如此固执得不肯放开丁煜,与妈妈争执到这种地步,而这,让她莫名地觉得悲从中来,她很少放任自已哭泣,却不知道为何,此时她却忽然想哭。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怎么办?”这句说的有些大声,声音因为心中的悲呛也变了调。 妈妈还是走了。 早上秦暖风醒来,看到妈妈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留了字条。我回小镇住几天,勿念!母留。 只是说住几天,并没有说不回来,秦暖风看着那张字条发怔,昨天的情景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最后她还是哭了,现在想来其实是有点莫名的,之后妈妈就一直沉默,似乎被她吓到而不知所措。 她很少在人面前哭,歇斯底里更是不曾,昨天像着了魔。她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已经到了,要住几天,让她不用过来,语气冷淡,却在挂电话时忽然问她:“真的这么喜欢丁煜吗?” 她半天不说话,但终于还是对着话筒“嗯”了一声,然后,妈妈直接就挂了电话。 她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又马上打电话给小镇上以前两个要好的邻居,让她们帮着照顾妈妈,心想,周末时还是得回小镇一趟。 没吃早饭就去上班,下楼时看到有人站在楼下,深色的大衣将自己裹紧,抖抖地看着她走出来。 她只是怔了一下,竟然没有太意外,站住也看着他。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同很久以前,一场新雨后,地面被雨水冲刷干净,丁煜还是当年的面孔,跑上来说:“秦暖风,我饿了,快去做饭。”一切都未变,什么事都未发生,然后一切似又重新开始,一切都变了。 丁煜看着秦暖风的表情,一脸倦意,眼睛却很亮,没有表情却又觉得她表情复杂,他心里一紧,想起昨天符蕾的话:我不会把秦暖风给你的,你想也别想。 用很低沉的声音说出来,却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然后晚上暖风发消息说不过来,他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输了,输了暖风,符蕾真的说到做到。 |
“我搬回小镇去住,”符蕾头也不回,“明天的头班车。”秦暖风一惊,上前扯掉符蕾手里的一件衣服道:“什么回去住?我们一直就是一起的,你回去做什么?” 手中的衣服被抢走,符蕾又拿起另一件折,表情冷淡地说道:‘女儿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不回去做什么?难道等你哪天嫌弃我。” 秦暖风急了,道:“什么嫌弃?妈,你不要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好不好?”她知道妈妈现在的态度多少与相亲的事有关,但也不至于要搬回小镇上住,“我只是不喜欢那个人,既然是相亲,看不上也是正常的啊,妈,你不要这样。”说着又去扯符蕾手里的衣服。 符蕾手里一松,任她抢过去,终于抬起头看秦暖风,眼神中满是不信任:“吴奇那么好,你不喜欢,这个条件也不差,你也拒绝,我不信你就是真看不上人家,秦暖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丁煜?” “妈?” “我今天跑去医院,丁煜亲口跟我承认的,还信誓旦旦说要娶你,”符蕾的唇发着抖,“你说,你是不是心软了?这个强奸犯,我自己的女儿我宁可不嫁,也不会嫁给他,他就死了这条心吧。” 符蕾的声音尖锐,秦暖风心里没来由地一堵,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说出几个字:“丁煜真的这么难以原谅吗?”然而话音刚落,符蕾猛然毫无预兆的一巴掌打过来,极清脆的一声。 两人似乎都吓了一跳,符蕾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而秦暖风整个人都怔住。 妈妈自小都没有打过她,因为很早死了爸爸,家里条件又不好,母女两人从来都是一条心,再大的困难都是抱在一起咬咬牙克服。 现在,竟然打她? 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她一定把自己相亲的事包括与吴奇分手的事都归咎到丁煜身上,心里被这一巴掌打得极难受,她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捂着脸边哭边奔出去,来表示自己的委屈,但她知道这样跑出去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谁能否认这巴掌打过来妈妈其实比她更难受。 符蕾也不做声,只是方才的气势因为这一巴掌瞬间颓下来,然后叹了口气,秦暖风看到同时有一滴眼泪掉在符蕾的手背上。她惊了惊,妈妈果然是比她更难受。 她默默地伸手握住符蕾刚才打自己的那只手,道:“我不想气你,我也想随你意,但是我没有办法与一个人因为你说好,就幸福美满地生活一辈子,因为那毕竟是我的婚姻,至于丁煜,”她盯着符蕾,“如果我真的喜欢他……”她忽然停住,仰起脸看着头顶的那盏灯,至于丁煜,她一直是不确定的,就算那天唇舌交缠,她也没办法确定,所以她用如果,如果她喜欢上他,她说这句时,一股莫名的情感涌上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如果喜欢?什么时候一件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想想他刚回国时自己是多么恐惧见到他,而现在竟然开始讨论可能与不可能的事?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不经意间就发生了,而她竟然此时才猛然意识到。 |
“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让我想清楚。”她看着他说,她没办法忽略他吻她时的感觉,而他的中途停住,让她有种安全感,虽然她没办法对丁煜说,是的,我也喜欢你,但是刚才混乱的思绪却因此清明了不少。 VOL.5 可能是这两天都想着关于丁煜的事,所以那个叫单理的相亲对象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看电影时,秦暖风才想起,她一天前去相过亲的事。 “我一个朋友病了。要去医院看他,可能没时间。”这是事实,她很名正言顺地将它当成了借口。 “这样啊,那明天中午吧,我正好有事要到你上班的那个地方去办事。”对方锲而不舍。 都这样说了秦暖风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却又不想给对方太多希望,含糊着道:“看我明天中午走不走得出,到时再联系好了。” 那头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哦”了一声,原本有些殷勤的口吻淡下来,道:“那明天再联系。”就挂了。 快到下班的时候,符蕾来了个电话。 “暖风,你晚上不必去丁煜那边了,我已经去过了,医生说他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符蕾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秦暖风愣了愣,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那就打电话给那个上次和你相亲的人,说你今天有空了。” “妈?”秦暖风这才反应过来。 “媒人都跟我说了”符蕾用责怪的口吻,“媒人问我是不是你对那个小伙子不满意,她说你似乎不太愿意跟他出去,本来约好今晚的电影也拒绝了,暖风,妈看那小伙子挺好的,你有哪里不满意?” 秦暖风听得有些生气,什么叫约好的,她本来就没有说一定要去看,那天见面还独立自主地把媒人赶走,说要两人单独相处,今天却又将媒人拖出来告状,这算什么? 她本来就对那个叫单理的人没什么意思,现在更加不喜欢,有些冲动地对着话筒道:“妈,我跟他不合适,我看还是算了吧。” 听到说算了,那头符蕾立即火大起来,道:“什么算了?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对方哪里不好了?哪点差了?” 秦暖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着妈妈发火,觉得电话里不方便说这些,放低了声音道:“我回来跟你讲吧,我还在公司,不方便。” “那你不去和他看电影了?”符蕾还纠缠着这件事。秦暖风头有点痛,抚着额道:“是,我下班就回来。”回家时,她给丁煜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不去医院了,丁煜没有回,她也没放在心上,心想丁煜本来就是不太会发消息的人。回到家里,符蕾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旁边堆了她的一堆衣服,她正一件件地塞进一个大大的袋子里。 秦暖风看着,心里没来由地一慌,走上去道:“妈,你这是干什么?” |
心里好乱,秦暖风跌跌撞撞地转过身,真的想要出去,先离开也好,离开也好,她想着,人却在走到门口时被人用力地扯回来,她来不及叫出声,丁煜的唇便堵住她的,下一秒就直接蛮横地撬开她的嘴,吻进她的嘴里。 将秦暖风抵在门上,攻城略地,丁煜将压抑了太久的情感,一股脑儿儿倾倒进这个吻中,他知道这样太过强烈,会吓到秦暖风,但他忍不住,他可以任着秦暖风离开,但他忍不住。丁煜的唇舌带着属于他的气味,让秦暖风脑中瞬间空白一片,她忘了要推开,只是觉得丁煜的唇吻上她的,她忽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可能恐惧,可以惊慌失措,然而这次却是想哭,刚才脑中的一堆疑问几乎将她逼到绝境,而这个吻无非是火上加油,让她彻底崩溃。 也许正是因为崩溃,或者那吻真的太动人心魄,她没办法冷眼旁观,当丁煜的舌扫过她口中某处时,她的身体微微颤了颤,张口反射性地含住,回应似的轻吮,而她明显听到丁煜喉间闷哼了一下,猛地将她抱起,让她只有上半身贴在门上,而唇直接往下。 她忽然害怕,脑中无法避免地想起那年的事情,即使她已经选择原谅,但那份记忆并不是可以轻易抹杀的。 丁煜的唇用力地啃咬着她的颈,她哼了哼,抱住丁煜的头,抖着声音道:“丁煜,停下来。” 她以为丁煜不会停,因为他感觉得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着,而他的动作,因为她说停住,猛地一顿,唇还在她的颈间,他用力地吸了几口气,真的停下来,人却拼命地抖着,头埋在她有颈间用力地喘,而她被他抱着,很容易地感觉到他的欲望已经被唤醒,坚硬地顶在她的腿间。 她不敢动,任他抱着,任他的身体一直发着抖,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本来要走的,却莫名地成了现在的局面,她不敢说丁煜刚才拉住她并没有抱着十年前一样的冲动,刚才他吻上她时确实是不顾一切,然而欲望就在当口,他却因为自己说停下,真的生生地停住了,再不似十年前。 “丁煜。”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搂紧丁煜。-玫- “别动!”丁煜仍是喘着,身体还在抖,声音哑得吓人。好半晌。-瑰- 他轻轻地呼了口气,终于松开她。-小- “我,”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低着头,半晌才道,“你是不是想起了十年前我对你做的事?”-朵- “是。”秦暖风靠在门上,诚实地答道。 丁煜捂住脸,绝望的样子,叹着气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忍不住。” 秦暖风看着他,看他一直不敢抬起头看她。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被吓到。”她说。 丁煜身体震了一下,终于肯抬头看她。 |
“你答应我,我松开手你不会变了样子。”丁煜却忽然说,仍是别开脸,并没有松开她,“我怕我松开手,就像以前一样,转眼你就变了态度,就好像,之前发生的是我在做梦,是我胡思乱想。” 秦暖风扯着丁煜的手停下来,抬头看他。 丁煜已经转过头,也看着她:“暖风,你可以明确点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他不知道现在的情况问这样的问题是否合适,但他真的不想明天秦暖风再来看他时又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急需要一个保证,来证明自己不是在胡思乱想。 “就像你刚才让我牵你的手,我觉得你离我很近,已经触碰到你了,但谁知道之后的事?你会不会又冷漠地对我说那只是我乱想,秦暖风,这样的游戏不好玩,多玩几次我想我会疯掉。”丁煜一把拔掉点滴,人坐起来。 手背固定针管的橡皮膏被蛮横地扯开,血珠自手背上溢出,秦暖风看着心惊,伸过手去想替他止血,丁煜却躲开。 “别管它,我在听你回答。” 他直接将她逼到非回答不可的境地,秦暖风看着那血淌下来,却是半天不说话。 她会喜欢上丁煜吗?这个问题就像有人问她,你会喜欢上你弟弟吗?她会付之一笑,觉得恶作剧得很,然而有些时候看着丁煜时自胸口冒出的奇异感觉又让她觉得不安,她想竭力撇清,尽量让自己对丁煜的态度放在家人之间的关心上,然而她隐隐地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地倾斜,像一个禁忌,包括自己,包括妈妈,让她不要越雷池一步。 然而啊,那个雪夜她任他吻了她,刚才,她任两人十指紧扣,怎么解释?怎么撇清?难道就像他说的,转身就变了态度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得不够大,丁煜看她皱着眉沉默着,只觉得微微发冷,还是变了,所以说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他在胡思乱想,他觉得疲惫起来,握住秦暖风的手松开。 “果然是我胡思乱想。”他说。 指间忽然的空虚让秦暖风惊了惊,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丁煌,丁煜的眼灰暗一片,她的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你走,游戏到此为止,你走!”他指着门口。 “丁煜?” “走!”他吼着。 秦暖风朝后退了一步,看他这样赶她走,心莫名地疼痛起来。 XXXX年9月1日,我爱上你。那是吴征写在照片上的话。“暖风,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那是与吴奇分手时,吴奇问她的话。 “喜欢一个人啊?就像我和我那口子那样。”那是小江的话。 暖风你喜欢过谁?爱上过谁?还是你铁石心肠根本没有对谁动过心?或者你根本不会爱人? 你心急火燎地找了一个中午是为什么?你站在监狱门口心乱如狂是为什么?你任他牵着手是为了什么? |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走,冬日午后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 丁煜双手插在口袋,走了一段停下来,等秦暖风慢慢地走近,侧着头看她。 秦暖风的皮肤很白,阳光照得脸红红的,很漂亮,丁煜看了会儿,忍不住伸手来替她把一丝乱发理到脑后,忽然说:“把头发留长吧。” 秦暖风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抚着自己的头发,的确,自那次被丁煜剪掉了头发,她就没有再留长过。 会不习惯吧,她想说,但丁煜似乎并不是想听她的回答,放下手,低着头,忽然又转了其他的话题,道:“今天我去见过他了。” 秦暖风看向他,他垂着眸,道:“我本来想质问他那件事,但是……”他停住,过了会儿才道,“他瘦成了皮包骨,头发都白了,我几乎认不出他,他看到我很开心,问我是不是原谅他了,所以来看他。” 他头更往下低,看着地面:“暖风,我说不出口,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就走了,然后我听到他在后面哭,”说完用力地吸了口气,用更低的声音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说出后面半句时似乎很疲惫的样子,眉轻轻地皱起来,然后轻轻地拉住秦暖风的手。 秦暖风任他握着手,感觉他的手微微地用力,她低头看着,想说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并不是有用没用的问题,而且她说过,一起忘记不要再想了,却什么也没说,下意识地回握住,道:“我为了找你中饭没吃,有点饿了。” 阳光似乎猛然间又明媚了几分,丁煜愣了愣,回味着秦暖风的这句话,本来他觉得秦暖风会嘲笑他的虚伪,因为分明在昨天他还大骂着丁建国是浑蛋。 然而秦暖风似乎并不在乎这个,也没有一脸宽容地说着安慰的话,她只说自己饿了。 她不想给那个人宽容,却也不想把这件事再放在心上,如此而已。 “旁边有家不错的餐饮店,我们过去。”丁煜道。 两人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即使在吃饭时,丁煜也握着秦暖风的手看着她吃饭,秦暖风好几次想挣开,都被他握紧。 直到回到医院,两个人的手一直握着。 秦暖风没有坚决地拒绝,也没有表现出反感,这对丁煜来说等于是一种默认,他心里因此欣喜,却不敢轻举妄动,怕现在的一切不过是黄粱美梦,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直到回到病房,他仍是不肯松开手, “丁煜,松手。”护士给丁煜打点滴时,秦暖风又想挣开被丁煜握紧的手。 丁煜却干脆孩子气地别过头去,手握得更紧。 护士捂着嘴笑,看看两人握紧的手,出去了。 被护士看得脸红,秦暖风用另一只手扯开丁煜的大手,这是怎么了?两个人成连体婴不成?早该挣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任他握着,甚至不去想其中的原因,只是不觉得讨厌,就没有坚决地挣开,此时看着自已手被他紧握着,才似乎猛然意识到那样的十指紧扣,应该是情人间的行为。 |
丁煜的东西都在,包括手机和刚买来的日用品。 他会去哪里? 她在医院里转了半天,确定他不在医院,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不带手机,秦暖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找他,但人却平静下来,毕竟丁煜不是小孩,他消失不见,总有他的原因,然后脑中跳出来一种猜测:他很可能去监狱质问他的父亲那件事去了。一有这个想法,她直接往本城唯一的一家监狱去。 然而监狱并不是轻易都能进的,门卫也不会跟你说谁来探过谁的监,白跑一次,秦暖风只好在监狱门口等,然而整整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看到丁煜的影子,她便知道丁煜应该没在这里,因为探监时间没有那么长。 其实她完全不用这么执著地想找到丁煜,因为之前她去医院时,医生说他的头一晚上观察下来,应该只有些轻微脑震荡,病房里的那些日用品还是他自己跑出去买的,一个一米八几的强壮男性,虽然头部受伤,但脑部并没有受损,又能有什么事?她看着从监狱的高墙内伸出的光秃树干,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坐立不安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既然难以理解,她是不是就该放任他不管,直接回去上班?反正他总会回医院去。她的脚踢着地面,想了一下,终于决定打电话给胖子。 “丁煜?在我这里,我说暖风啊,他不是脑子被打傻了?一来就抱着我家儿子,没松过手。”胖子的语气都是不解。秦暖风愣了愣,道:“我马上过来。” 娃娃一脸的委屈,小嘴刚瘪下来,丁煜就塞了个奶嘴给他。“好了啦,丁煜,你想撑死他。”胖子忍无可忍地抢过奶瓶,然后小家伙终于发出嘹亮的哭声。 “你看,他是想吃。”丁煜认定娃娃是被抢了奶嘴才哭,又把胖子手里的奶瓶抢回来。 “丁煜,你到底是怎么了?”胖子欲哭无泪。 丁煜并不理会,只是低头看着怀中哭闹的娃娃,当怀中的小家伙第三次把鼻涕擦在他身上时,他终于决定相信,他真的不怎么喜欢小孩,把烫手山芋抛还给胖子。 “走了。”他站起来。 “你等一下吧,秦暖风要过来。”怀中的娃娃边哭边用小手在他脸上乱抓,他躲避着,道。 正说着,门口的铃响了一下,秦暖风冲进来。 两人看到她都愣了一下,胖子是因为见惯秦暖风云淡风轻的模样,忽然见到她现在的样子有些惊讶,至于丁煜,显然是没想到胖子刚说她会来,她就同时出现了。 为他而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在跟着她跑吧? 心里有一团东西冒上来,他知道那叫做欣喜,却低着头,道:“我这就回去了。” 说着人往外出去。 胖子在后面嚷:“装吧,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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