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与无常本无区别。我们仍需奋斗。在排斥了过去与未来的确定性之外,我们需要一个坚实的“现在”。与佛家的觉悟者不同,我们不能够破得那样彻底,还需要在现实世界留下坚实的落脚点,作为思考和行动的基础。其实,大乘的觉悟者也发愿留在娑婆世界普度众生。对于每一个个体,生前和死后都是无知的黑暗。纳博科夫在他的回忆录中说:“摇篮在深渊之上摇晃,常识告诉我们,我们的存在只不过是两个永恒黑暗之间短暂的光明隙缝。”Speak,Memory:An Autobiography Revisited, Vladimir Nabokov?这是作者在第一章的第一句话。可比较《楚辞?远游》:“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纳博科夫更精细、恐怖,而《远游》更雄浑、阔大。时间是一切武器中最强大、最恐怖的武器。除了不可验证的传说之外,虔诚的宗教徒、得道的高僧(未必是佛教出家人),都不能明确知道此生之前、此生之后的事情。此生也许只有一次,此生的幸福是最重要的。每个人对幸福都有不同的理解,这是自由的价值所在。除了个体的生命之外,延续生命,延续文明,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责任。文明使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没有生命,就不会有文明。没有了文明,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就会深陷蒙昧、野蛮、黑暗。
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大的变局,一盘新的棋局就要开始。我们恰逢其时。刻意追求世界地位不符合中国的利益,以“平常心”对待中国的发展是最好的办法。将来的中国应当彰显文明、维护和平、促进贸易……强大的军事力量只是这一切的必要保障,不是国家兴盛之目的。国家的强盛不是刻意追求来的。很多时候,越是刻意追求一个目标,越容易适得其反。帝国和强国的产生是偶然的,无常的,是天意和个人决定共同作用的产物,而这些个人决定常常是“由一些政治上根本没有合法性的人做出的”。赫尔弗里德?明克勒:《统治世界的逻辑》,8页,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年。国家需要留给那些“没有合法性的人”以机遇。这些人如同机遇一样可遇不可求。因此,个人自由对国家的扩张必不可少。明克勒在考察各帝国历史之后说:“差不多每一个帝国都是在一个‘心不在焉的时刻’产生的。”《统治世界的逻辑》。“心不在焉的时刻”(in a fit of absence of mind)是英国历史学家John Robert Seely在1883年说的,由明克勒转引自尼尔?弗格森名噪一时的《帝国》。这个表达与北京土话中故作潇洒的“一不留神就……”不同。“心不在焉的时刻”只是成功时刻到来时的“心不在焉”。它要求的做事态度是认真的,只是把精力集中在过程中,不刻意追求某个宏大目标。
相对于文昌鱼,狮、虎、豹算是人类的近亲了。这些食肉动物从不滥杀异类。它们制造死亡是为了获得食物,为了自己的生存,而非娱乐或仇恨。动物学家乔治?夏勒在非洲东部的塞伦盖提大草原上看到:“在狮子寻找食物时,没有残忍,也没有同情,这种不动情感的行为拨动了同为猎人的人类的敏锐心弦。我喜欢观察大多数捕猎行为,它们是最基本的生死搏斗。”Golden Shadows,Flying Hooves,p137,George B?Schaller,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3?夏勒对偷猎者和滥捕者深恶痛绝,自己更不会去猎杀野生动物,但他却喜欢观察动物捕猎。观察捕猎是一种移情,可以满足他掩藏在心底的本能欲望——杀戮。虽然危险时刻存在,但被捕猎的动物并不总是处于戒备状态。因此,夏勒怀疑它们不具有人类的那种“害怕”情感。(食草)动物们在狮子逼近时逃跑,原因是基因和习惯在起作用,它们不知道害怕。害怕或恐惧是一种高级情感,一种只有高级动物才拥有的情感,在进化史的后期获得。因此,只有高级动物才有可能把制造“恐怖”作为一种战争手段,如战略轰炸和恐怖主义。
德国寻求的不仅是海上霸权。在一战之前,德国的海权和陆权两派对立起来,争夺有限的国家预算。两权对立的思想源自拉策尔。与海权派一样,陆权派也有宏大的计划。德国的“东进”(Drang nach Osten——向东突进)可与美国的“西进运动”做一番异同比较。战略不仅指向东欧和俄国,还包括欧洲之外的东方。19世纪末,德国计划修建巴格达铁路,用铁路把北海和波斯湾连在一起。线路从汉堡、柏林经过君士坦丁堡到巴格达。这条铁路将严重侵犯英国的势力范围和殖民地,最终因为英国的反对而流产。在海上和陆地上,德国的政策都对现有大国英国构成威胁。英德冲突越来越不可调和,最终因为奥匈帝国皇储被暗杀这个偶然因素爆发大战。一战前德国的地缘战略完全没有章法,非常混乱。这与统治者威廉二世的性格缺陷有很大关系。
在地理学的帮助下——没有任何其他方式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们才能理解伟大自然力的运作,人口的分布,商业的进步,疆界的拓展,国家的形成,以及人类在各方面所取得的辉煌成就。Subjects of the Day,George Curzon,pp156-166,London:George Allen & Urwin,1915?转引自《东方学》,274页,三联书店,2007年。
2005年4月25日,俄国总统普京在“国情咨文”中说:“苏联解体是20世纪地缘政治上的最大灾难。”一位英国记者评论俄国的地缘政治学时说:“很少有现代意识形态像地缘政治学这样既充满奇想又无所不包,即浪漫又晦涩,在理智上是混乱的,还可能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Dreams of the Eurasian Heartland:The Reemergence of Geopolitics,Charles Clover,Foreign Affairs,March/April,1999?原文的副标题太模糊,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地缘政治学在俄国的复兴”(The Reemergence of Geopolitics in Russia)。作者是英国《金融时报》当时的驻基辅首席记者。当然,这是记者在导语中故意耸人听闻,有点英国小报的风格。记者讽刺的目标也不是欧美的地缘政治学。冷战之后,俄国丧失了官方意识形态,一些政坛重量级人物用地缘政治学填补国际关系中的这个空缺。于是,欧亚主义在1990年代复苏。在新欧亚主义的信徒中,有左翼共产党的总书记Г?久加诺夫(写有《胜利地理学》)、右翼自由民主党的党魁弗拉基米尔?日里诺夫斯基(写有《向南的最后出击》)等权势人物。这两个党当时占有国家杜马近一半的席位。俄国前总理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也被看做是欧亚主义的支持者。1998年12月,普里马科夫在访问印度时提出俄、印、中三个大陆国家建立“战略三角”的建议。
均势是“权力均衡”(balance of power)的简称。至少需要三个国家才能形成均势。它们中的几个合作或联合,以期制约、抵消它们认定的来自另外国家的威胁或潜在威胁,在国家间达成某种平衡,保证没有某国拥有控制乃至毁灭其他国家的能力。均势不是稳定的状态,它总是处在不停地变化之中。如果超过一定限度,发生了剧烈变化,均势就会被打破。如果占有优势的国家推行强权政治,其余各国可能为维护均势而卷入战争。马丁?怀特指出,“均势”这个术语是含混的。他总结了“均势”的五种含义,其中两个分别又有两层意思。他实际上给出了七种含义:(1)权力均匀分布的状态;(2)权力应当均匀分布的原则;(3)我方实力略胜于对方的优势状态;(4)现有力量分布状态,或任何可能的力量分布状态;(5)大国维持均势的作用;(6)国际政治中的权力趋向均匀分布(这一条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7)国家体系的同义词。马丁?怀特:《权力政治》,117-123页,世界知识出版社,2004年。原书在1946年第一次出版时只有68页,怀特用了他最后的20年来修改和扩展这本书。怀特于1972年逝世之后,赫德利?布尔、卡斯滕?霍尔布莱德予以扩充。中文版译自修订后的版本。
门户开放政策虽然失败了,它在列强之中却反映出一个列强“均势”(balance of power)的局面。任何强权在诸强相互牵制之下,为非作歹,都要三思而后行。满清政权就仰仗这点均势,又多活了十年。唐德刚:《晚清七十年》,29页,岳麓书社,2005年。关于美国“门户开放”政策之由来,参见本书26-29页。
在冷战期间,美国和苏联拥有各自的势力范围,并尊重对方的势力范围。它们控制着各自在二战中赢得的那一部分世界,以各自的势力范围为基础建立起全球均势。这种均势是对抗性质的。均势范围有全球的,更多的是区域的。可以把区域性的均势称为“均势范围”(sphere of balance of power),就范围而言,类似于“势力范围”(sphere of influence)。不同之处在于前者中的各权力较为平衡,而后者有一个主导权力。均势范围不像势力范围那样有很强的排他性。一个国家可能同时出现在几个均势范围之中。均势范围的概念对于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尤为重要,因为今后很少再有完全属于某一个国家的势力范围,更多的是在某一范围之内大国力量的重叠和分享——这就是均势范围。大国应该学会共处,彼此开放门户。布热津斯基说:
我们的未来不能再继续无心的和混乱的增长,一直到我们窒息。相反,如同所有增长的系统一样,我们必须经历一次变形,发展出带有区域和经济次级结构的、新的、高等级的结构。为了复苏被践踏的控制调节机制,使它们再次运作起来,自足与依赖的健康混合、相互反馈和自我调节是必要的。因为如果没有这些,让一个增长的网络自行其是,它将在某个时候自动解体。现在在经济和社会领域中出现频率日益增加的不稳定性,实际上可能是我们忽视这个定律的第一个负面后果。这个定律显然渗透于整个生物界(我们和我们的人工系统也属于生物界)。The Art of Interconnected Thinking:Ideas and tools for a new approach to tackling complexity,p68 Frederic Vester,MCB Verlag,2007。
关于区域化的存在,多伊奇和蒂利没有明显差异。另一位学者卡赞斯坦对多伊奇这个观点评论说:它“提供了一种能够把握动态变迁的方法,既揭示了本体论者所关注的内部结构特点,同时又避免把世界描绘成一个外形不断变化但内核却固定如一的流动着的集合体”。《东亚的复兴》,6页。大概是遵循这个思路,卡赞斯坦在2005年出版了《地区的世界:美帝国时代的亚洲和欧洲》A World of Regions:Asia and Europe in the American Imperium,Peter J?Katzenstein,Cornell University Press,2005?。他认为,今天的各区域不是自由的,是“嵌入”美国帝制之中的。在冷战期间国家利益受到威胁之时,美国制造了德国和日本这两个区域力量,以为美国的支持力量。此后,美国不会再允许新的区域力量出现。
在全球的所有地区都出现了区域联盟,走在最前面的是欧盟。欧盟的产生以经济合作为先导。其他地区正在紧跟欧盟的步伐。2008年5月23日,在坦桑尼亚阿鲁沙举行了非洲联盟(African Union)小型首脑会议。参加会议的首脑来自12个非洲国家,包括埃及、南非、尼日利亚等非洲大国。他们提出要逐步建立联邦制的非洲合众国。非洲联盟成立于2001年,共有8?5亿人口。巧合的是,在提出建立非洲合众国的同一天,南美洲的12个国家在巴西利亚签订了《南美洲国家联盟宪章》,使南美的一体化进程又迈进了一步。南美洲国家联盟(Union of South American Nations)成立于2005年,几乎涵盖了整个南美洲。北美则有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在过去和现在,东南亚国家彼此都有一些恩怨,现在也更加密切地合作,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已经从一个安全组织变成更加全面合作的区域同盟。
在国际政治中,权力与地理空间密不可分。摩根索的名作是《国家间政治:对权力与和平的争夺》(Politics Among Nations:The Struggle for Power and Peace,1948)。这本书的名字显然在模仿罗伯特?斯特劳兹-于佩Robert Strausz-Hupé(1903-2002)是美国地缘政治学家,出生在奥匈帝国的首都维也纳。1917年,他在慕尼黑的大街上亲眼目睹了全球共产主义暴力革命的开始,在1920年代初,也是在慕尼黑,他见过希特勒的啤酒馆表演(慕尼黑是纳粹运动的发源地)。斯特劳兹-于佩在1923年移民美国,那时正是大萧条时期。他先担任美国金融机构的国外投资顾问。因关于纳粹的讲演受到重视,于1940年加入宾夕法尼亚大学,为政治学教师,研究纳粹的地缘政治学。1946年获博士学位,成为一名地缘战略学家。斯特劳兹-于佩是当时新兴的国际关系学的主要人物之一,在1955年创办外交政策研究所(Foreign Policy Research Institute,FPRI),两年后出版Orbis季刊。在1969-1989年间,他先后出任美国驻斯里兰卡、比利时、瑞典、北约和土耳其大使。斯特劳兹-于佩是20世纪一位出色的地缘政治学家。与凯南不同,他和艾奇逊倒是比较投缘。的《地缘政治:对空间与权力的争夺》(Geopolitics:The Struggle for Space and Power,1942)。斯特劳兹-于佩和摩根索都是欧洲移民过去的美国人,他们的母语都是德语。这两本书的初版日期,前者晚于后者6年。摩根索把副标题做了一点改动,把“权力”放到了前面,并用“和平”取代了“空间”——这是二战之后出现的一个变化,多了一点理想色彩。正如二战所显示的,和平是一个结果,是国家欲望得到满足或遭到镇压之后的结果。除非国家感到无能为力而不采取行动,否则和平很少是一个目标。作为一位现实主义者,摩根索一定知道和平来自国家权力的满足。一个国家争到了权力,也就获得了和平;和平是在权力争斗中被破坏的。如果国家因自身软弱而过多追求和平,必定会丧失更多权力,如二战前的法国和英国。因此,作为国家欲望的对象,和平取代空间并不合适。摩根索的副标题更符合理想——和平毕竟极其珍贵。但斯特劳兹-于佩的副标题更符合现实。现在,侵略受到谴责,占领遭受打击,技术进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地理位置的决定性影响。但空间与空间扩张依然非常重要——只要看一眼美国遍及全世界的军事基地的分布图就知道了。
位于大陆上的非岛民国家,较大的因为需要而被压制,较小的因为恐惧而被绝对控制,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不依赖进口和出口,如果该国胆敢不听海上霸主的号令,它就会被取消这些权利。其次,一个海上霸主可以从事一些陆上强国无法做的事情。例如,蹂躏一个更强大国家的领土,因为海上强国总能在海岸线的某一地点登陆,而那里要么没有敌人的军队,要么仅有一小支军队。如果敌人预先在那一部分集结了力量,他们还可以上船后离开。这样的任务,与那沿着海岸线进军并赶来救援的有经验的军队比较,要更为容易。复次,对一个海上强国来说,它还可以离开自己的领土,航行到它喜欢的距离。而陆地强国因为行军缓慢,在它的人民和它的领土之间,不过能离开几天的距离。这样的一支军队,要么必须穿过友好的领土,要么必须用胜利打开进军路线。Pseudo-Xenophon,State of the Athenians,Ⅱ,2ff?转引自威廉?弗格森《希腊帝国主义》,35页,上海三联书店,2005年。
飞机也改变了海战的模式。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海上空中力量的主要任务是搜索、侦查。那时的飞机还很简陋,携带的弹药很少,不足以对海上目标发起攻击。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空中力量(陆基或海基)已经能够压制住海上力量,小小的飞机比军舰击沉了更多的舰船,宣告了巨舰大炮时代的结束。航空母舰战斗群成为海军的中坚力量。1941年12月,日本偷袭珍珠港的主要武器平台是航母。1942年5月,两国海军爆发珊瑚海海战。这是美国和日本之间第一次大规模正式海战,但双方的军舰却根本没有交火。发起攻击的是舰载机。当时的美国海军军令部长(Chief of Naval Operations)、海军上将恩斯特?约瑟夫?金称之为海军史的“第一次”。《西洋世界军事史》卷三,405页。日本在美国海空军的攻击下步步退守。它防守本土的撒手锏是神风自杀飞机。美国取得最后胜利的武器是飞机投放的原子弹。
那会怎么样呢?结果是新一轮核军备竞赛。因为苏联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核力量成为无用之物,同时却处在美国核打击的威胁之下。其实,当时苏联已经在莫斯科周围部署了反弹道导弹系统,而美国人认为苏联已经领先。迟至1986年,保守的传统基金会在一篇文章中宣称:“总而言之,在战略防御作战经验的许多关键领域里,苏联都领先于美国,并保持反弹道导弹和雷达的生产线空闲,以便迅速扩大生产。”While Opposing Reagan?s SDI,Moscow Pushes Its Own Star Wars,Heritage Foundation Backgrounder ?No?540,October 21,1986,Kim R?Holmes?http://www?heritage?org/Research/RussiaandEurasia/bg540?cfm?美国总是倾向于高估对手,并从不隐瞒对方的优势和自己的劣势。所以,任何头脑清醒的竞争对手都不会因为得到美国的较高评价而沾沾自喜。这次也不例外。在宣布“星球大战”计划前两个星期,里根在3月8日发表了关于苏联“邪恶帝国”的演讲。所以,1983年是冷战后期美苏的对抗小高峰期。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上台后,1986年10月与里根举行了雷克雅未克会谈。两国关系有所缓和,但双方没有在战略防御计划上达成妥协。在冷战结束20年之后,美国和俄国还在讨论如何开始削减核武器和运载工具的谈判。
1834年夏,在鸦片战争之前,英国第一位驻华贸易总监律劳卑从律劳卑(William John Lord Napier)名字的汉译可看出那时对西方人的蔑视。到达广州,当年就因疟疾死于澳门。在鸦片战争中,英国军队于1840年7月第一次攻占浙江定海(今舟山)。在定海之战中,中英双方共有2000多人丧生,英国只战死了19人。但是英军“把兵营安扎在一个充满瘴气的稻田里”特拉维斯?黑尼斯三世、弗兰克?萨奈罗:《鸦片战争》,107页,三联书店,2005年。,共有大约500英国军人死于痢疾或疟疾。到9月中旬,1/3的英军士兵因生病而无法战斗。这时英国有4000陆军在中国。只留了一小部分兵力封锁广州。1941年10月,英国第二次占领定海。到战争结束时,英国向中国派出了大约有一万名步兵(包括印度兵)。1841年,因为中英两国政府都没有批准《穿鼻条约》,2200名英军占领了广州。他们的代价是一伤(在炮台)一死(在三元里)。但英军“遭遇到了更加强大的敌人:疾病。……痢疾、疟疾、腹泻时大批士兵死去”。《鸦片战争》,147页。
中国的边界易攻难守。漫长的海岸线容易受到海上的攻击。……与美国的潜在战场不同,中国最有可能的潜在战场在国内,而不是海外。The Great Wall and the Empty Fortress—China?s Search for Security,p10,Andrew J?Nathan,Robert S?Ross,W?W?Norton & Company,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