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人生

标题: 我是沃兹 [打印本页]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6-19 22:46
标题: 我是沃兹
  个人电脑对世界的改变仍在继续……
  斯蒂夫·沃兹尼亚克正是这场变革的开始。
  从个人电脑的发明到苹果公司的崛起,技术和商业上的成功,没能改变他淘气而又害羞的性格,更没能让他放弃对技术理想的坚持。尽管他的设计成就了最初的苹果电脑公司,但是与乔布斯性格上的天壤之别,还是让他离开了苹果。没有人知道沃兹的离去是个人电脑发展的幸运,还是不幸。无论如何,一个电脑天才最终成为了新技术商业化的冷眼旁观者。
  书中,沃兹从自己的视角回顾了那段绚烂的岁月。透过调侃的语言和轻松的笔调,一段交织着理想和现实、憧憬与迷茫、快乐与悲情的浪漫故事展现在每个读者面前。那种纯粹的创业精神,让每个人感动。
  而曾为乔布斯撰写传记的艾伦说:“他(沃兹)的叙述是值得等待的——它为个人电脑革新起源这一历史增添了新的迷人一页。”

作者简介
  早期苹果电脑的发明人,独立设计了“苹果I”和“苹果II”,并与斯蒂夫·乔布斯共同创立了苹果公司。传奇的经历和对个人电脑的突出贡献,让他荣登美国国家发明者名人大堂,并且获得了众多奖项,包括国家科技奖章和海因茨奖。他盼望着摩尔定律能尽快寿终正寝,使每一台电脑都能像课桌一样用上20年,使每个孩子都能人手一台。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我是沃兹:一段硅谷和苹果的悲情罗曼史


第1节: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喧嚣(1)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喧嚣:"苹果是我生命中的毒药"


  方兴东/文


  PC革命浪潮在硅谷掀起,已经30年了,这30年,无数的人为这场革命奉献了青春和智慧,也有无数的人因为这场革命而名利双收。30年前,有三个名字是这场革命最重要的始作俑者。前两个我们非常熟悉:一个就是当今时代首富和偶像,大名鼎鼎的比尔·盖茨;一个是另一个偶像、苹果CEO斯蒂芬·乔布斯。而另一个,是早已经被主流大众所遗忘的斯蒂芬·沃兹。他们的名字出现在很多别人的书籍中,包括一部名为《硅谷海盗》的电影中。但是,他们还没有自己亲自讲述过这场革命。


  如今,沃兹以一本《我是沃兹》(iWoz)出手,为我们讲述了30多年前第一手的历程。对于高科技爱好者、奇客、技术人员以及任何一位对于发明创造有着非凡热情的人们,本书是难能可贵的参考。本书写得深入浅出,因为沃兹希望当今的青少年也能够喜欢这本书。


  2001年,美国"洛杉矶时报"评选出了"本世纪经济领域50名最有影响力人物",乔布斯与沃兹并列第5名,他们的贡献主要表现为"创办苹果电脑,苹果I和苹果II的出现带动了全球个人电脑普及应用浪潮,并迫使IBM PC于1981年面世"。


  实际上,到了今天,对于那些喜欢打开电脑探究细节的人来说,30年前的苹果Ⅱ仍然是一件艺术品。1977年,也许世界上只有少数人具备硬件、软件、电子设备和电路板布线等方面的知识,同时也只有少数人了解苹果Ⅱ计算机的制造技术、艺术特点,并欣赏它的设计优点,或者说也许只有一个人具备上述知识。沃兹是个当之无愧的奇才,是科技艺术家。


  《我是沃兹》一书也是典型的沃兹风格,和苹果Ⅱ电脑一样,遵从自己的艺术和内心的真实。当然,"任何历史都是当代史",书写历史和自传,不仅仅是为了明晰和澄清史实,更多的是为了启迪和思考。其实深入观察这三位传奇的PC革命旗手,无论是回顾历史还是放眼现在和未来,都是极其富有意味的事情。


  30年前,三位20多岁,同样是电脑"奇客"(Geek)的小伙子,一样充满理想,个性叛逆而孤僻;一样满怀激情,反文化和反主流。盖茨与艾伦在1975年共同创办了微软,成就了PC软件霸主;而乔布斯与沃兹于1976年创办了苹果,掀起了电脑硬件的冲击波。


  30年前,他们仿佛就是不期而遇的同学和情同手足的伙伴,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因为自己的兴趣和爱好,造就如此深远的一场革命,而且这场革命将他们带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新世界和新境界。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但是,30年之后,每个人的境遇却已经截然不同,彼此疏远,形同陌路。三个人的命运也分道扬镳,很不一样:盖茨已经当了十多年的世界首富,至今是世界关注的中心;乔布斯以iPod掀起了苹果的第二次高潮,堪称高科技史上的奇迹,虽然身患癌症,但是依然奋战在第一线。


  而沃兹,已经有20年走出聚光灯,淡出人们的视野。沃兹却在不断反思:"现在计算机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我时常问自己:我是计算机的主人吗?现在我想自己更象是它的奴隶。我们不得不跟着它跑,这不是我们当初追求的目标。"他在自己个人博客中,给自己的最新定位是:"硅谷图腾(icon)和慈善家,爱好儿童和狗"。


  沃兹曾经的战友,乔布斯拒绝为此书写序,沃兹为乔布斯开脱说:他可能是太忙了。这个理由可以接受,但无法信服。他们的距离,其实就是价值观的根本差异。可以说,盖茨是达尔文商业主义的最佳典范,通过建立全新的软件业规则,在垄断和封闭中获取了最大的利润;而乔布斯是硅谷高科技商业主义的代表,以不断的创新和变革,抗拒被新力量边缘化的危险,而不断遭遇错误,又不断奇迹般复苏。而沃兹,他是一个技术理想主义,一个人文主义者。从人性的角度看,他是高人一筹了(盖茨也要步他后尘,今后以慈善为主)。从商业来说,盖茨是消极的,他选择了一条注定远离主流,被主流遗忘的道路。


                  第2节: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喧嚣(2)


  盖茨和乔布斯,都是全球屈指可数的富翁,但是沃兹除了最初苹果上市发家之后,就一直做着慈善、帮助儿童、赞助音乐会等花钱的事情。他的名气和财富再也无法与前两者相比。"我的一生中有两大愿望,一是当一名工程师,一是当一名五年级的教师。"现在,沃兹已实现他所有的愿望。


  要知道,在硅谷,一个人要赢得好名声远比赢得大把的钱财要困难得多。因为财富是声名鹊起的基本条件。而要赢得财富,就必须勾心斗角,逐利而去。因此无论是苹果的乔布斯、微软的盖茨、Oracle的埃里森还是英特尔的格鲁夫,都只能在当地获得毁誉参半的名声。但是,如果在硅谷还有唯一一位大家公认的"好人",那么这个人肯定非沃兹莫属。


  比如另一位重要的软件先驱加里·基尔多尔(微软赖以起家的DOS操作系统就是最早由他发明的),始终认为沃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是他使世界变得丰富多彩,而那个乔布斯只不过是个摆地摊的小商贩而已。"我之所以敬佩沃兹,"另外软件奇才,Lotus创始人米奇·卡普尔说,"是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愉快地从事着一些非常有意义的工作,快乐地与孩子们生活在一起。对于其他人会怎么想,或者他在人们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他根本不在意。有人说,'像你这样的一位天才怎么会把生命浪费在教师这样的工作上呢?'这样的话却给了他更大的力量。"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可以说,这三位传奇人物,都已经成为了偶像,但是代表了三种不太相同的价值观,他们的崇拜者也代表了三大互不融合的群体。盖茨是唯利益驱动的典型商业主义的化身,而乔布斯是硅谷创新文化的最佳体现,而沃兹依然遵循着很多30年前纯粹的黑客文化和一个艺术家的本色,可以说30年来,变化是这个世界,是盖茨和乔布斯,不变的是沃兹。沃兹还是30年前的沃兹。本书集成了这些优点和缺点。在沃兹眼中,黑客文化的内涵恰恰就是苹果赖以生存的源动力和精神支柱,就像他在书中所回忆,"在苹果的每一项发明中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种'家酿计算机俱乐部'中独有的黑客精神,在苹果的最具标志性和里程碑式的三大产品--Apple II、Mac和iPod--中,这种革命性的类似于嬉皮士们发疯般的颠覆行为一次次地决定和改变着苹果的命运。"


  因此,虽然乔布斯和苹果都已经改变很大,但是沃兹认为黑客文化依然潜伏在苹果和乔布斯的深处,只不过更隐密而已。所以,沃兹依然认同自己创办的公司(沃兹自己说:苹果是我生命中的毒药),这一点从他的书名可以看出,他用"iWoz"来命名,与苹果的产品线命名一致。更有意思的是,沃兹为了宣传这本书,他还平生第一次光临微软,做了一场精彩的演讲。


  本书还原了30年前那场革命的细节,细致到栩栩如生的境地。书写苹果和硅谷的书籍实在是太多了,关于苹果和两位创始人的趣闻轶事也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沃兹说,很多都是错误的,他有责任把真实的事实告诉大家。那场历史,不仅仅是历史,对于当今如火如荼的互联网革命的认识,对于未来新技术革命的认识,都是非常珍贵的。


  而对于我们读者而言,比细节和事实更重要的是,人生不仅仅只有一种价值取向,成功不仅仅只有一个标准。走入沃兹的世界,你就可以感受到,人生最本原的东西,其实并不在世界上最喧嚣的地方,也不在最辉煌的一刻。


  沃兹直率地承认,自己并不适于当今的计算机商业。他认为计算机业的创造性已经被人为的商业目的破坏了,利益驱动决定了发展的节奏。疯狂的升级使更多的人无法真正享用计算机。他盼望着摩尔定律能尽快寿终正寝。使每一台PC都能象课桌一样用上20年,使每一个孩子都能人手一台。


  "你还想设计计算机吗?"


  "想,当然想。但我永远不会真的去做。"


  当年,他在伯克利大学的毕业典礼上表示:"人性必胜!技术天才一定能够拯救人类。"如今,这依然是一个没有完成的任务,或者依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总有人在不懈努力着。


                  第3节:我们是一群电子小孩(1)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我们是一群电子小孩


  一本书通常都以讲述自己的父母为开篇:他们是谁?以何为生?但对我而言,却并不知道父亲以何为生。从我记事以来,这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们甚至不能谈论或是问及他的工作,连谈话都严格受限。


  我知道父亲是一位工程师,也知道他在洛克希德公司(Lockheed)参与导弹项目,但事实并非仅此而已。回想起来,那时正处于20世纪50到60年代,也就是冷战白热化时期,航天计划不仅是热门更是绝密,这大概就是父亲对此绝口不提的原因吧。一直以来父亲只字不提他从事什么,或是每天的工作内容。直到他去世,也未给我们哪怕是一点暗示。


  我还记得,在1960年当我10岁时,终于理解了父亲为何这样做。因为他说自己是一个守信的人。当他向我们解释为何永远不能在法庭宣誓后撒谎时,说道:“我是一个守信的人。”


  现在,我尽可能地把这些记忆碎片拼凑起来。我曾看到过NASA型火箭的图纸,还有一些关于北极星导弹从水下或其他什么地方发射的东西。但父亲守口如瓶,我们的了解也仅此而已。


  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表明我的父亲以诚信为人生信仰。诚实与道德是我从他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他曾告诉我,相对于做了坏事甚至谋杀,在宣誓后为所作所为而撒谎更为恶劣。的确如此,直到今天,我都从未撒过谎,哪怕只是一点点。除非算上开玩笑,那是闹着玩的。玩笑不同于谎言,两者间有微妙的差别。


  父亲还教给我许多电子学相关知识。伙计们,我真要因此而感激他。他第一次向我讲述电子学知识时,我真的非常非常小,甚至还不到4岁。那时他还未在洛克希德开始秘密工作,而是效力于洛杉矶地区“电子数据系统”。我最初的印象是,一个周末他带我到工作的地方,向我展示一些电子零件,让我在桌上摆弄和观察它们。我至今还能在脑海里勾勒出,父亲当时站在那儿钻研某些仪器的画面。我不知道他是在焊接还是在做其他什么,但我清楚地记得,他将一些东西相连从而构成一个有点类似电视机的东西。现在我知道了,那是一个示波器。他告诉我,他正在试图用一根看似稳定的波形线路连上屏幕从而得到图像,这样他就可以向老板展示自己的设计。


  我这个小不点坐在那里,想着:哇,爸爸生活在一个多棒的世界里啊!我的意思是:哇!知道如何做这种东西的人——怎样让这些小零件一起工作——大概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我想,这才是我那时真正的想法。


  当然,那时我还年幼,没有想到去当工程师。这种想法几年后浮出水面。我甚至没有接触过科幻小说或是发明方面的书籍,但就在那一刻,我深刻感受到,无论父亲做的是什么,都是重要和美好的。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两三年后,当我六七岁时,父亲为他的一些同事演示了另一件设备。那时真是座无虚席,不仅仅是他的同事,还包括了家人。现在我想,他演示的可能只是台钻床。


  即使我那么小,但父亲仍选择让我去拉开机器的开关,并且叮嘱我要在恰当的时间拉动。


  我一直担心自己怎样才能知道什么时间恰当,并不停想着:是现在吗?现在吗?什么时候我才应该做?现在吗?我的父亲忙于应酬同事及其他人,而这些人都要目睹我所做的一切。突然,我感觉到了“恰当的时间”。虽然理由不明,但直觉让我走上前并拉开了开关。


  我的举动引起哄堂大笑,而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我意识到自己合闸太早。如今回想起来,这正是我最初的害羞情绪。大家都知道,当你讲演或做其他什么时,你心里会因为紧张而七上八下。


  或者那是我第一次开玩笑,但绝非故意。


  父亲也给我讲课,非常认真地讲课,因此我很早就开始学习工程学,早得难以置信。只要我有疑问,课程便接踵而至,而我总有大堆问题。


  由于父亲是位工程师,我们家到处都是有趣的东西。当你身处一间到处都是电阻的房子,你总会问:“这是什么?什么是电阻?”我的父亲总会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一个7岁孩子都能懂得的答案。他绝对是一位完美的老师和沟通者。


                  第4节:我们是一群电子小孩(2)


  他从不以复杂的方式解释电阻为何物,而是从最基本的内容开始讲解,回到原子、电子、中子和质子,说明它们是什么以及如何构成万物。我记得我们曾一周接一周地谈论原子的不同种类,然后我学会了电子是怎样通过物体,比如电线。最后,他给我解释了电阻如何工作,不是通过计算而是通过真正常识性的图画及说明。你瞧,从一开始,父亲便给了我电子学的正统培训。对工程师而言,理解电阻如何工作之类的知识至关重要,而我在四年级时便心领神会了。


  我的父亲还帮助我懂得更多知识,比如光,比如电灯如何工作。我对此求知若渴,尽管我的许多同龄人都不知道,甚至大多数成人都不了解。而我的父亲却告诉了我:首先光是如何形成,然后电子怎样穿过电线,以及这些又是怎样让灯发光。我想知道它是怎样发光的,因此父亲从电灯的发明讲起,向我解释了爱迪生如何发明电灯,及其需要的条件。爱迪生认识到首先要创造出真空——必须是真空,因为如果有氧气存在,电线一热便会烧焦。另外一个关键是通过电线输入大量电子而致热。


  通过电线的电子越多,即电流越强,电灯发光则越亮。真酷!我还不到8岁就对此了如指掌,这让我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不同于所有我认识的小孩。我开始觉得自己知道了别人所不知道的奥秘。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在此我还必须告诉大家,对于我在电子学上的进步,父亲心态平和。六年级后,我因擅长数学和理科而闻名,智商测试二百多,父亲却淡然对之。当我们住在埃德蒙顿大道时,他会时不时地拉下小黑板。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会回答并画上图表。我仍记得,他向我演示接入晶体管的正压如何从另一端变为负压。根据电路逻辑,其中必有变极器。他甚至言传身教,告诉我如何用他拥有的零件做出与门和或门——那些零件便是二极管和电阻。他还展示了在增强信号和连接输入输出端的时候它们如何加入晶体管。


  那个时候,这是让每一种数字设备以自身最基本的水平运作的方式。


  父亲用了大量的时间告诉我这些小知识。对他而言这的确是些小知识,尽管那时距Fairchild和Texas公司研发出晶体管还不到10年。


  这真是令人惊奇:当别人看到的还是真空管时,父亲便教给了我晶体管!他处于这个领域的前沿,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神秘的工作让他一直接触先进科技。因此,后来我也进入了这个领域的前沿。


  然而,父亲告诉我的方式是:不要死记硬背零件如何形成电路,而是理解电子流动在哪里才形成有用的电路;不要仅仅阅读线路图或是书上的内容,而要真正对此心领神会。


  父亲所教我的一切至今让我益智蒙慧,并对我的电脑设计影响至深。


  我想告诉你们,父亲对我全部教育中最为重要的一课。因为它让我铭记于心,甚至超过对诚实的强调,他让我深深懂得工程师意味着什么,也告诉我如何成为工程师中的工程师。他告诉我,工程学是世界上所能企及的最有价值的一门学问,工程师能通过制造电子设备而造福人类和推动社会。作为一名工程师,你能改变世界,改变许多人的生活方式。


  直到今天,我仍深信工程师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群之一。并且,我相信自己将永远是其中一员,而且终身献身于工程学。我意识到,工程师的新发明,通常都伴随着关于其好坏的争论,比如原子弹。父亲认为改变让世界进步,这是必经之路,并且,基本上所有改变都是有益的。任何人们需要的设备都是必要的,应该制造,并不为政府或他人所羁绊。在我10岁或者还更小时,我便有着相同看法。在我心灵深处,一直认为:是的,基本上,科技是百益而无一害。


  人们一直对此争论不休,但我却从不怀疑。我深信科技推动进步,永远如此。


  现在,你已意识到电子学的英明神武了吧。与20世纪50年代相比,加州北部已面目全非。例如,在我长大的地方,每个拥有电视机和收音机的人必须自己替换掉用坏的真空管。杂货店有巨大的电子管试验装置,而无论父母还是孩子,家中的每一个人都懂得如何使用。也就是,我们知道,当电视坏了,你会打开它,将所有电子管带到杂货店,再插入试验装置。装置上的仪器会显示电子管是好是坏。你会在杂货店买下好的电子管来替代坏的,再回家装入你的电视。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第5节:我们是一群电子小孩(3)


  如果因你那时太小而不记得,那么我告诉你,那是一个很好但却繁琐的方法。唯一的缺点是要求人们做太多事情:拿出管子,测试它们,再放回去。如此繁琐!我曾观察这些管子,拆开它们以便研究由何构成。它们就是些小灯丝,它们也可发热,或像灯泡一样地熄灭,如此简单而已。我当时想:怎样才能创造出永不熄灭的电子管,或是根本不需要电子管的电视?这样的话,人们的生活会多么简单啊。


  从过去到现在乃至将来,我似乎一直如此。我既有技术的一面,又有着人性化的一面。我10岁时,曾告诉父亲,我长大后要成为和他一样的工程师,但我也曾说,想成为像思可可小姐那样的五年级老师。此后这两方面的确成了我主要从事的工作。也说是说,即使在开发电脑时,我仍不忘叮嘱那些只顾技术的“傻瓜”综合考虑,因此设计才得以成功。


  但我希望自己的思想如同艺术家般天马行空,他人远远不及,并且对人类做出最有用的贡献。这就是我创造第一台电脑的目的,后来它成为了苹果Ⅰ。这是第一台使用键盘和屏幕的电脑,这样大家就可以打字并观看了。当我还是小孩子时,就萌发了创造出造福人类的科技的想法。我怀揣梦想,想着人们有一天会使用我创造的机器,而这一切就真的发生了!


  不管怎样,当你遇到任何熟识我的人,他们都会告诉你,我的确如此——一位工程师,一位非常体贴人们的工程师。


  根据出生证明,我的全名是史迪芬·加利·沃兹尼亚克(Stephan Gary Wozniak),生于1950年。我的父亲是弗朗西斯·雅各布·沃兹尼亚克(Francis Jacob Wozniak,大家都叫他Jerry),我的母亲叫玛格丽特·露易丝·沃兹尼亚克(Margaret Louise Wozniak)。我母亲曾说她本想给我取名为斯蒂芬尼(Stephen),中间为e,但出生证明却弄错了。因此,我至今使用的仍是斯蒂芬尼这个名字。


  父亲是密歇根州人,而母亲却来自华盛顿。父亲出身于一个严格而虔诚的天主教家庭,他的兄弟后来成为了一位天主教牧师。但是,自从父母生下我——我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我的父亲便背离了天主教教义,因此我从无宗教信仰。教堂、聚会、团体是些什么?说真的,我讲不清。


  然而,从小我就与父母经常谈论社会政策以及事物如何运作。如果我问及宗教,父亲便会回答:不,不,我是科学家,科学也是一种信仰。我们谈论科学、真相和诚实,这些形成了我的价值观。父亲所告诉我的是,他只希望事情能得以证实。他认为,一件事是真是假,最重要是经过实验得出真相,然后才可盖棺定论,绝不能仅仅阅读一些书籍或是听人施教便信以为真。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最终我也断定,是的,我也这样认为。而在那么小的年龄,我就知道了,长在后也会走上科学之路。


  我忘记告诉你们,我的父亲在那之前就小有名气。他是加州理工学院一位成功的橄榄球运动员。经常有人告诉我,他们那时去看球,为的是看杰瑞·沃兹尼亚克。我们的母亲很棒,她时常在家里等候我们放学回家。她令人愉快,为人风趣而幽默。我想,我的幽默感得益于她,而绝非父亲。我喜欢开玩笑,多年以来,我总是与人们开玩笑。我想大家应该因此而感谢我的母亲,只有她才拥有这样美妙无比的幽默感。


  在1962年,当我六年级时,我母亲成为共和党的重要人物。她是理查德·尼克松的强力支持者,而此时尼克松正竞选加州州长。曾有一次尼克松在圣·荷塞演讲,母亲说,“嗨,斯蒂夫(Steve),你也来吧。”她想让我和尼克松开一个玩笑,希望我见到他时,打开一页纸,然后告诉他,我代表塞拉(Serra)学校所有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我们小组的所有成员都支持尼克松成为州长。搞笑的是,我这名六年级学生,是学校唯一的业余无线电操作员,也许是整个州唯一一名,但我仍然这样做了。我走上前,向尼克松展示了这一页纸,而我们在离家前才用蜡笔刚刚写好。


                  第6节:我们是一群电子小孩(4)


  我说:“我有礼物给您。”我认为尼克松平易近人。他很友好,并对我微笑。他在我的教科书上签名,并把签名的笔送给了我。无数闪光灯后,我竟因此成为《圣·荷塞水星报》(The San Jose Mercury News)的头条。我!塞拉学校的唯一业余无线电操作员,也可能是整个州最小的一名,代表着仅由自己组成的所谓团体,以假乱真地展示了一份假证书。每个人都信以为真。天啊!


  一切都很好笑。但我认为,至今有些事仍引人深思。为什么没有人发现那只是个玩笑?无人查证吗?报纸对照片附简短说明:“六年级生斯蒂夫·沃兹尼亚克代表学校团体,表示支持尼克松。”他们并不知道并没有这个学校团体,那只是我妈妈开的一个玩笑。这件事让我觉得,你可以告诉记者或政治家任何事,他们都将深信不疑。不过一个玩笑,甚至想都没想便信以为真了,这真让我震惊。从那时起,我懂得了,你可告诉人们诸多事情,比如疯狂的玩笑和故事,而他们通常都会相信。


  我们一家最初在南加州生活,那时父亲在各种各样的公司充当工程师,还未在洛克希德公司开始秘密工作。


  但我真正成长的地方却是在阳光谷(Sunnyvale),也就是如今闻名于世的硅谷的中心。那时,它叫做圣塔·克拉拉(Santa Clara)谷。我7岁时移居此处。那时它还是农村,到处都是果园,与今天有着天壤之别。我们所在的埃德蒙顿大道不过是一个小街区,而且三面都紧邻果园。无论你骑车前往哪里,都几乎要止步于一棵杏树、樱桃树或是李子园,而我对杏树记忆尤深。这个街区的每家住户的果园里都有一些杏树——我们家就有7棵。当秋天来临,杏子噼噼啪啪应声落地。你可以想象它们有着多好的发射武器呀。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当我回想起这一条街,我想,它是你所能想象到的成长时最美丽的地方。当时那里并不拥挤,但相聚在一起却也容易。那里气温恰到好处。事实上,我们移居那里正是1958年。我记得妈妈还曾给我看一篇文章,宣称那里有着美国最宜人的气候。正如我所描述,由于整个地区从未开发,无论你身居何处,都有着大片果园。


  埃德蒙顿大道实际是埃其勒(Eichler)的一个小分支,而那一时期的埃其勒家园则在中产阶级中以农庄家园而闻名。如今,它们显得独具一格。在那里生活的家庭则与我们家相似——中产阶级,父亲效力于新型电子或工程公司,母亲则为家庭主妇。正因如此,我的一群朋友都能轻松从父亲的车库或是公司的仓库得到一些电子零件和各种各样的电线,我想,我们就是一群电子小孩。我们从小便与无线电和对讲机相伴,屋顶上总是有着怪模怪样的天线,不过我们也常常玩棒球和四处嘻哈打闹。


  我五年级时擅长运动。人们总说我是学校顶级田径运动员以及最佳棒球手。我也因此声名鹊起,但电子学才是我生命中的真谛。我迷恋着与电子小孩们一起设计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四年级时过圣诞节,父母给了我一份让人惊喜的礼物——电子业余爱好者工具包,包含了一系列开关、电线和光源。我受益颇多。拥有这个工具包后,我能与电子小孩们最好地完成杰作。我们在彼此的家里安装了对话装置,并独立设计了连接,整个工程中我显得出类拔萃。


  第一件事就是要准备好我们需要的器材,主要是电线。但一群小孩子要到哪儿找到数十码的电线呢?怎么找到呢,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们其中一员比尔·沃纳径直走向一位电话维修工,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些电话线。比尔看到那人的卡车上有着长长的数卷线,所以他想要一条。不知为何,那位电话维修工竟给了他一整卷:“孩子,把这卷线都拿去吧。”


  比尔找到了直经约一英尺的一圈电线,这对我们来说绰绰有余。那是种包含两条线的电缆,白色和褐色的绝缘体包裹着铜线,每隔大约一英寸就将两线缠绕,这样就可将接听时的电流声最小化。它们是一条正极线和一条负极线,当电干扰很强时,由于两条线缠为一体,所以都会受到影响。关键是没有一条单独的更加接近干扰信号的线。正负线可以抵消干扰,因为正负刚好为零。在此我发现这就是电话线的原理,而双绞线形式也来源于此。


                  第7节:逻辑游戏(1)


  然后我就决定好如何处理这些电线,并用各种颜色的笔仔细在纸上绘出我设计的线路。我想好开关应该在哪里,我们如何将碳性扩音器(那时麦克风就是如此)、蜂鸣器和发光体连接起来。有了发光体,我们这群孩子就不会吵到父母,避免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计划。我们要确保一切秘密进行,晚上我们会关闭振动器,仅仅靠发光体来提醒。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一旦完成设计,我们马上就骑车到太阳谷电子城、本地商店和那些与我们志趣相投的孩子的小窝。我们买下了所有这些小玩意: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麦克风、蜂鸣器和开关。


  下一件事便是将房子之间的线连接起来。在我们这条小街上,住户之间都以木栅栏相隔。我们在大白天里,沿线将它们用U型钉固定好。众所周知,用U型钉固定金属丝易引发短路,但我们没有遇到。从朋友家到我家,我们这一路都以U型钉固定电线。然后我做好开关盒子,在上面钻些孔,再装好开关。知道吗?它就开始工作了!就这样,我们有了房子间的秘密对话系统,大家可以在半夜互相谈话了。


  那时,我们只有十一二岁,因此我并没有努力让你们相信那是个现代化的专业工程系统,但它的确能够运作。对我而言,这是个巨大成功。


  开始时,我们用它来呼叫对方。我想能这样与彼此通话真是酷到极点。我们呼叫彼此,然后会说:“嗨,这真酷!能听到吗?”或是:“嗨,按下你的呼叫键,看看行不行。”再或是:“试试我的蜂鸣器,呼叫我。”最初一两周就是这样。之后我们就开始用它进行秘密活动。这时,我们就将蜂鸣器转为发光体。这样比尔或是其他孩子就可以和我相互发信号,我们有着不同含义的暗号。不计其数的夜里,我因嗡嗡声和光亮而醒来,想着:朋友们,今晚我们要外出!


  我们这群孩子都喜欢在夜里从窗户溜出去。也许只是想一起说说话,或是出去骑自行车,或是有时想要把手纸扔进人们的屋子——通常都是女孩子的房间。我们会在午夜溜出去,然后有着如下对话:“有人知道今晚要把手纸扔进谁的屋子吗?”说实话,我从不知道我们应该扔进谁的屋子,也从未这样想过,但其他伙伴的心中总有一个对象。


  之后,我们则会到夜店买些东西,比如25卷手纸。我还记得店员说:“嘿,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们不是把它用于正道呢?”我笑着告诉他,我们都腹泻了,他才卖给我们。


  逻辑游戏


  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总喜欢在深夜看书。我最钟爱的是《小汤姆·史威夫特》系列。我看得很快,尽管一个月出好几期,我却总是狼吞虎咽地看完。毫不夸张地说,他在我心中是真正的英雄。


  汤姆·史威夫特也是个孩子,确切的说是个青少年,比我大一点,但像我一样,仍旧是个孩子。因此,我向他看齐。他也是一位在实验室里搞创造的科学家,也可以说是位工程师。汤姆会去做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还可以得到父亲的帮助。他进入实验室将线接在一起,再到他和父亲的公司做出装置。所以,汤姆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工作模式,还有最好的朋友巴德·巴克利(Bud Barclay)。总之,在我眼里,汤姆·史威夫特有着完美无缺的生活。当地球遭遇危机,当有争端等待解决,无论何时,汤姆都会开始行动。比如当地球官方侦查出一些外星能量源,等离子区就是能抑制它的唯一方法时,汤姆·史威夫特就会建立一个等离子区。只要他想,也可以建出潜水艇。什么都可以,毫无限制。我还记得,有一次他建造了一艘太空船,赢取了全球比赛而获得奖金,他用来做了一些很好的事情——一些有益于地球和人类的事。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这也是我想做的事——一些能让我对人类有真正贡献的事情。从一开始,我就想成为一个贡献者,就像汤姆·史威夫特一样。


  我母亲在每晚的9点都有“宵禁令”。但在她关上灯后,我常借助窗外的街灯开始阅读。灯光恰好照在地板的一处,我就把《小汤姆·史威夫特》放在那儿,然后从床上伸出头来开始阅读,直到深夜。我多想成为和汤姆·史威夫特一样的人啊。


                  第8节:逻辑游戏(2)


  和汤姆·史威夫特相同的是,我也与父亲一起完成诸多工程。事实上,6岁时,我完成了第一件杰作——一部半导体收音机,这都归功于父亲。父亲的影响让我终身受益。从我很小开始,父亲便培养我完成各种各样的工程。


  我心中的英雄


  汤姆·史威夫特是这一系列儿童冒险小说里的英雄人物,均由斯特拉特迈耶(Stratemeyer)发行,以南希·德鲁(Nancy Drew)和哈代男孩(Hardy Boys)命名。


  詹姆士·劳伦斯(James lawrence)是大多数故事的作者,他说自己对科技兴趣浓厚。我曾提到的巴德·巴克利,是汤姆·史威夫特最好的朋友,除此之外这些故事还有许多其他共同点。任何读过的人都会对卑鄙的东欧间谍印象深刻,就像 “保鲁加利亚”(Brungaria),还有一位具有超能力的角色叫做“汤姆赛特”(Tomasite),他能让所有事物都自动化。


  其中,最有名的情节莫过于恐龙重生了,那可早在《侏罗纪公园》拍摄前几十年。


  在电子学上,父亲对我影响深远,无论我作为惠普的计算器工程师,还是我在苹果公司创造第一台电脑,都与他有着紧密联系。但最初的那么多年都与父亲在工程上所做的工作相关。我边看边学,并与他一起工作。他教多快,我就学多快。


  父亲总是帮助我把各种科学工程融为一体。在我记忆里,父亲在我6岁时送给我刚刚提及的那一套晶体管收音机工具。那不过是一个小工程,你拿来硬币,稍微刮掉一些,再将电线放在上面,最后连上耳机,这样就够了。我们完成后还收听到了广播。虽然我不记得是哪个台,但我们的确听到了声音。那一刻简直是激动人心,我感受到那是我生命中的重要时刻,突然间,我就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了,而且以加速度成长。这种感觉至今记忆犹新。几年后当我了解电阻和电灯如何工作时,也有着相同的感受。


  我真的创造了一些别人做不出的东西,一些其他孩子不会做的电子小产品,当我告诉其他一年级孩子“我做了一个晶体管收音机”,却没人知道我所言何物时,我突然感到一片曙光。听起来很疯狂吗?但自从我完成晶体收音机,讲述给每一个人听之后,我就知道那些事情大家都认为很难,而且很少同龄小孩可以做到。当时我只有6岁,心里想着:太好了,完成了!我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3

  有意思的是,自从做了晶体管收音机,我就开始用大量时间向人们解释我的设计和发明,周而复始,直到现在。


  经过小学8年的生活,继电子工程后,我建立了自己的工程。我与父亲完成了无数杰作,对我而言,只有他对我影响至深。


  五年级时的某个午夜,我读了一本叫做《SOS》的书。书中的英雄是位业余无线电操作者,他的朋友都与他兴趣相投。他们用无线电给彼此发信息。当主人公被绑架后,他聪明地将电视接上电线向他的朋友发送求救信号,从而大败歹徒。故事很精彩,但那不过是个故事,真正吸引我的是有人将业余无线电运用于远程通话——城市之间,甚至是州与州之间。那个时候,我甚至很难想象打一个长途电话,即使费用上负担得起。业余无线电让你足不出户便可联系上远方的人们,这是一种有效又便宜的方法。这也为我后来借用电话线路而埋下伏笔(用特殊线路打免费长途电话),然后我还利用ARPANET网络(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建立的计算机网),它后来就演变成了今天的互联网。


  那本午夜的《SOS》还写到另一件特别之事:如何成为业余无线电操作员?其中写道,你可在任何年龄成为业余无线电操作员,仅需要与美国无线电传播联盟(ARRL)联系获取更多信息即可。


  第二天,在学校与伙伴安全巡逻时,我告诉他:“我就要得到业余无线电执照了。”我实在有些自我吹嘘,因为那时没人知道我在说什么,业余无线电可是晦涩难懂的。


  业余无线电带来改变


  如今,业余无线电作为一种业余爱好已举世闻名。业余无线电爱好者们使用两用电台相互通话、共享信息或仅供娱乐。


                  第9节:逻辑游戏(3)


  但它不仅仅是业余爱好。最初,业余无线操作员提供公共服务,旨在保护电视广播免受无线电盗版,对于如何使用公共波道,他们也极其道德。


  很早以前,许多业余无线电操作员就为社会做出巨大贡献。在建立和使用业余无线电中有着许多实践,我就是一个好例子。


  听我吹嘘的小伙伴对我说:“你知道吗?这条街上有位贾尔斯先生(Mr Giles)正在教这门课。你在听课吗?”真是太幸运了,我大吃一惊。周三晚上我就去听课了。贾尔斯先生实际上就是一位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正在授课。这一课程让我学到了莫尔斯电码和一些我需要具备的电子学计算,还知道了业余无线电操作员可使用哪些频段。基本上,我已掌握了所有业余无线电操作员执照考试的知识。父亲一直关注我所做的事情,还和我一起拿了执照。六年级时,我们共同参加考试并通过。作为圣诞礼物,我得到一套霍里(Hallicrafters)工具用来建发射机和接收器。按现在计算,那大概要花上二千多美元。对六年级生来说,这是很大的一笔花费。我拆开数百个零件,还得学着焊接。事实上,我把它们整个都焊接了起来。我们还得到屋顶去将天线调节到适当长度,以便接收我需要的信号。这些最初学到的东西,成为了我此后设计和组装电脑主板(比如后来的“苹果Ⅰ”)的必需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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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钟爱我自己发射机和接收器,它们在业余无线电装置中的品质数一数二,至今还能看到无线电博物馆和收藏家的杂志里以此为招牌。那时我未曾与其他业余无线电操作员真正交谈过,因为他们年龄长我太多,而且,我们只有一点相通,那就是业余无线电。因此建造之后,我不得不承认事情变得有点无聊,但这段经历仍很重要。首先,我能完全确定我是全国最年轻的业余无线电操作员,对我而言这意义重大,但更重大的是,我从拿执照的整个过程中所学的一切——以创建设备所需要的知识及技能——然后我就完成了电台制作。这一成功赋予了我极大的信心投入到此后的其他工程中。


  我的父亲也在此起到了关键作用。他甚至与我一起拿到业余无线电的执照——与我一起学习和通过考试。其实父亲从未有意引导和帮助我进入电子工程的天地。但是,无论何时我对事物产生兴趣,他都会在那里,一直准备着用他的小黑板向我演示它们如何工作。他总是时刻准备着教给我一些东西。


  晶体管小知识


  晶体管可能是现代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了。汽车上、电话里以及古登堡印刷机内,处处都有它的身影。它由威廉·肖克利(William Shockley)和他的团队于1947年在贝尔实验室发明。


  简而言之,晶体管是一种控制电流运动的微小装置,但又不仅仅如此。它有着两个主要作用:其一,增强电子信号;其二,可处于开或关(1或0)的状态,必要时让电流通过或是阻断。


  从音乐生日卡到汽车,再到个人电脑,实际上,晶体管如今充斥在现代电子学的方方面面。自1947年以来,植入电脑芯片的晶体管一年比一年便宜,这让电脑革命成为了可能。(这被称之为摩尔法则,由英特尔创始人戈登·摩尔20世纪60年代定义。他指出,制造业的好势头年年保持,以致于两倍数量的晶体管植入电脑只需花费以前费用的一半。)


  简单的逻辑门大概包括20个晶体管,与之相比,现代电脑(2006年左右)的高级芯片包含的晶体管高达10亿个。


  我母亲也对我帮助颇多。三年级时,当我开始在学校做数学卡片游戏时,妈妈与我在前一个晚上练习乘法。结果我成了学校里在数学卡片游戏上能战胜女孩子的唯一男孩。记得有位老师说:“哇,真是难以置信。以前我还从未遇到哪个男孩玩这个游戏胜了女孩子呢。”那是很高的评价。我认为女孩子们玩卡片游戏总是比男孩子稍胜一筹。那之后,我就认为:哇!我擅长数学,我要更努力地学习它。于是我越来越努力,尽量保持名列前茅。这才是让我在这么小的年龄便出类拔萃的真正动力,它驱使我保持第一。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第10节:逻辑游戏(4)


  思可可小姐是我四五年级的老师,她高度赞扬我的科学工程,仿佛就因为我懂得科学便成了班中最聪明的孩子。亲爱的老师,正如您所预言,不久我就飞速成长。六年级时我就做出了大多即使有着高水平电子学的孩子也不能做出的工程。我很幸运遇到我所有的老师,尤其是思可可小姐。她恰好在我生命中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


  那一时期,还有一份意外幸运——我在父亲闲置的旧的工程期刊上,发现了一篇讲述电脑的文章。在1960年,这样的文章非常罕见。但是,我却看到一篇有关ENIAC并附了图片的文章。ENIAC代表着Electronic Numerical Integrator And Computer(电子数字积分计算机),被许多人定义为第一台真正的电脑。二战期间,人们设计出它,在军事上运用于计算弹道。因此,它设计于20世纪40年代。


  这本期刊刊登着各种各样巨型电脑的照片并附文描述。那些电脑不同于我以前所见的任何事物。一张照片显示了一个类似电视显像管的巨大圆形管,文章解释说这就是巨型电脑储存数据的地方。它用的是一种磷灯,当磷灯处于开或关时,它就能读出(就如现在的电脑将数字1或0理解为开或关一样),然后它又很快重置。文章说道,这实际上是一种储存数据的方式,我对此产生了强烈兴趣。而那时我只有11岁。


  在那一刹那,我就意识到这些初级电脑会开始产生难以置信的变化。当然,那时世界上还没有地方做出人们能够负担并且便于使用的电脑。更无人谈及,买台电脑放在家里,自己学会如何使用的问题。我认为那将会是最美好的事情,这是我的梦想。这个梦想,我将其放于首位,因为它是驱使我多年努力的唯一动力。“如何让美梦成真”是我坚持不懈地思考的问题。


  那一时期,电脑发生了如此之多难以置信的事情,如果我不是因为太过害羞而整天在家阅读杂志,我将永远都不知道。惊讶的是那时我还很小,我竭尽所能地找到父亲那些包含这些内容的期刊。这种书大多数人都从未看到或毫无兴趣,因为它瞄准的读者群是政府高级工程师。


  从那以后,我沉溺于此,并开始反复阅读这类杂志。记得有一天我发现一篇讲述布尔代数的文章,这是电脑所用到的一种数学。我从中学习到笛摩根定理,而布尔代数则以此为基础。因此,五年级时,逻辑成了我知识体系中的核心部分。我学习方程及其运用,这样我就可以在逻辑方程中替换“与”和“或”。例如,在逻辑运算中,如果一个词既以元音开始又以元音结束,那么方程就是“与”——开始与末尾都是元音。这就是布尔代数中的“与”运算。但如果一个词以元音开始却未以此结束,再或者相反呢?这就是布尔代数中的“或”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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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杂志中还有“与门”和“或门”的图表。我复制下来,学着以标准方式画出它们。例如,一个半月图形,中间加上一点就表示“与门”。如果以加号代之,则是“或门”。然后我还学习了如何表示变极器——一个顶朝右的三角形,顶端再画上一个小圆圈。有趣的是,我至今还将相同的标志运用于自己的电子设计中,而它们却是我五年级时于卧室床前所学会的。


  以下才是那时让我惊讶的事情。当时我自己想着:嗨,以我如今五年级的数学水平,就能学着将数学运用于电脑了——笛摩根定律和布尔代数。任何人都可以学习布尔代数,而他们不会需要比我五年级时更高的数学水平。我发现电脑很简单,这让我勇往直前。电脑——我认为世界上最难以置信的产品,有着最先进的科技,几乎超过所有人所能理解的范围,而我这个五年级学生却认为它容易理解!我爱上这种感觉,决定以后从逻辑和电脑中找到乐趣。我甚至不确定那是否可能。


  那时你若想玩电脑,几乎不太可能,就如你想成为宇航员一样困难。事实上,1961年还没有宇航员呢!两者机会同样渺茫,但逻辑则不同。我总觉得它很简单,并且会永远如此。


                  第11节:逻辑游戏(5)


  这样,电脑便成了我生活中的重心。实际上,我成了世上最擅长于电脑逻辑的人(当然我不能完全确信,也许有些大学里的高人很擅长思考怎样应用笛摩根定律)。但直到我设计出第一台苹果电脑时,逻辑仍是我的生命。我知道这听起来难以置信,但是当时,我的确着迷于逻辑以及一切与之有关的东西。


  上小学和初中时期时,科学工程对我意味着“酷”——如果你做过,人们对你就不再陌生,如果获取奖项,人们都会祝贺你,因此我总是接受祝贺。我的那些漂亮的科学工程至今仍让我引以为豪。我们这里讲了3、4、5、6、8一共5个年级。(因为某种原因,我在七年级时未能参与工程)这些工程难度很大,大过许多比我高年级的孩子能进行的工程,我也清楚这一点。我将一些科学工程放在一起,显示并解释给伙伴们和裁判们。我就如英雄般凯旋,赢得各种各样的奖品,其中包括湾区科学大奖赛的最高荣誉。


  科学大奖赛让我感受到自己的角色以及此后在世界上的角色,而我仅需要用自己的较好作品去参加就会收获良多。老师们立即认识到我的与众不同。因为科学大奖赛上那些成功的工程,一些老师甚至叫我“科学迷”。也许正因如此,我在六年级就在做一些连高中生甚至都还不懂的电子工程。各种各样的认可和成就让我坚持自己所做的事,直到它们成为我的成就。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我在三年级时第一次参加科学竞赛并且获胜,但那项工程实际很简单。基本上我就是把这些小装置和一盏灯、一对电池以及一点电线全部安在一张木板上,就成了一个闪光灯!许多人都惊讶于此,然后我就取得胜利。这并没有什么,因为在我心里那很平常,而且我知道下次会做得更好。


  四年级时,我做了第一项让我以后受益匪浅的工作,从中我学到许多——物理学、电子学和工程材料。那是一个实验,用以检测,当你将两根碳棒沾取任何液体后会发生什么。而碳棒是通过电线与电灯及交流电插座相连。沾上液体后的碳棒因为液体的作用而成为了“电线”。它既可是好“电线”,又可是坏“电线”,也就是它既可很好地传导电流,也可很弱地传导电流。根据灯光的明暗,你就能知道液体传导电流的强弱。


  我使用过每一种能找到的液体——水、可口可乐、冰茶、果汁和啤酒等等。哪种液体传导得最好呢?


  之后的一个实验,才是真正的大实验。我建造了一个巨大的电子模型,在周期表上向人展示92种元素的原子中电子的状态。


  如果你不记得,那我告诉你,电子绕原子中心呈轨道运行,就如行星围绕太阳一样。例如,地球和海王星就有着完全不同的轨道。


  我的工程旨在用开关的滴答声来演示有多少电子在周期表上围绕着同一原子核运动,而原子核周围又有着多少轨道。例如,我打开氢的开关,离代表原子核的小孔中心最近的轨道就会有灯亮起,


  为了这项工程,我必须在1张大铝皮上钻上92个孔,全部到底。每一个孔都要让开关与每一种元素相连。有的是氢,有的是金,有的是氦等等。


  然后,我画了一副非常巨大的图画,类似公牛眼大的靶子——各种颜色的同心圆,中间的小靶心代表原子的中心,即原子核。我还不得不在其上钻上92个孔,许多都在同一轨道,与原子中的电子相对。


  结果便是,我可以向你展示92种自然元素中的任意一种的电子。我们先说说氧吧。我打开氧的开关,代表围绕氧原子核运转的电子的8盏灯就会亮起来,全都在正确的轨道上。那时我知道正确的轨道该在哪儿,因为我使用了一本大型参考书,叫做《理化手册》(The Handbook for Chemistry and Physics)。这项工程最终变得相当复杂,因为那时我要对付所有92种元素,以及92种不同设置的开关。


  最后我不得不用上父亲教我的二极管知识,也就是我曾学习的第一种电子零件知识。与电阻不同,二极管宛如一条道路。你可以用它传递电子 ——也就是电流——但仅有一条道路,电流可以通过,但不再回来。如果你要试着让电流返回,它就会让所有电路短路。这就是我所面临的问题。因为,当我尝试打开某个中间元素和它的电子时,却出现一个反馈路径让人激动地打开了一串下级元素和一些并不属于那儿的电子。不管怎样,我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而那也让我学会了有关二极管的一切。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第12节:逻辑游戏(6)


  在这场演示中,我还展示了收集的大量元素,包括铍制广口瓶、铜片,甚至一瓶水银。我的许多样本都是由圣·荷塞州的一位教授捐赠给我的。


  是的,我又赢了。第一名,蓝色带子。真是很酷。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回头想想,我会把它作为一次惊奇的学习之旅,不过很是经典。父亲引导我,然后由自己完成。而父亲出于信任,从未尝试教我一些有关重力和质子间电力的公式,或是类似于此的质子与电子之间的力,这些都超出了我当时的理解能力。父亲从不试图强迫我跳跃前进,因为很多知识我还没有学过,而且还没准备达到那样的知识水平。


  六年级时,我学习如何建立“与门”和“或门”,这是电脑技术的基石。数字电路能辨识一切——我所谓的一切是以“开(1)”和“关(0)”为基础的。


  我的确对逻辑运算着迷。很早时父亲就曾通过纸、笔、井字游戏来帮助我理解逻辑的概念。如果你懂得逻辑,在游戏中就会永远不败。这后来成了我的下一项工程:井字游戏机器。我所构建的机器从来也不会输。那完全是个逻辑游戏,但也是个心理游戏,因为你能打败所有自以为是的人。如果这儿有一个X,其他地方又有另一个X,结果是什么呢?这块夹板布满了零件,这可是个巨大的工程,而实施这样的工程是学习工程学的重要部分。


  做一项长期工作并非简单迅速得像闪光灯一样,而是需要好几周的时间投入进去,这会真正展示出你已精通的某些知识。例如,创造一台逻辑运行兼计算机化的井字游戏机器。


  然而,不幸的是,这次我却没有胜利。机器出问题了。比赛前的晚上,有些晶体管开始冒烟,显然有零件出了问题。我知道总能找到发生故障的设备,但已来不及参加竞赛。出于对胜利的期待,我倍感遗憾。从小我便希望自己做到最好。而我也的确能做到,真是幸运。


  当时我就认为,这不过是一场科学大奖赛,没有更为重大的意义。而且我和父亲都清楚,我已完成了一台相当复杂、运转正常的逻辑机器。


  换句话说,尽管我还是个孩子,但已经知道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我对自己说:比起向别人展示科学大奖赛的奖品,知道自己的成果足以赢得奖品更为重要。关键在于,你自己学习并找到制作的方法。我就是完全在自己的学习过程中完成了井字游戏机器的,而且做得很精密,我至今为此骄傲。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工程,而非荣誉。


  因此,通过将电子门放在一起,我就创建了井字游戏系统。将电子门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吸引人的晶体管电路系统,便是我的想法。正如我所说的,各种各样的游戏让我发现规则。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八年级时,我所做的事情完全不同于以往。我把新成果称为“加减法机器”。除电脑之外,这是我设计过的事物中最精密的一种。这是因为它可以将加上或减去数字的结果显示在一面电子显示屏上,也因为它并不像井字游戏机一样是由一套逻辑门所构成。加减法都属逻辑,就像井字游戏一样,输入多个1和0,你就能计算出多个1和多个0的结果。


  在建造规模和时间上,这台加减法机器都并不比井字游戏机复杂,但这项工程的目标更接近真正的计算,远胜于井字游戏机。每个人都在学校学习到加法和减法,但却没有人教井字游戏,因为它没那么重要。加减数字可以将人类送上月球,但井字游戏却做不到。


  我的工程有一种功能,一种真正有用的功能。你可以输入数字,再加上或是减去一个数字,然后可以看到答案。


  这台加减法机器大约一平方英尺大小。我在一块塑料板上钻满孔,再将商店买来的连接器插入洞中形成连接点。我在需要的地方插入连接器,再把晶体管和其他零件与之焊接。


  我用10个小开关代表0和1,其他开关则不仅仅代表它们。所以,如果你想做3加2,在一排里你就必需拴牢最高一排最右边的两个开关(这等于0000000011,二进位数字就代表3)。然后,再拴牢最底下一排右边倒数第二个开关,这就代表2。在二进制里,就是0000000010。结果将以我所连接的灯光的形式显示。这个例子中,有2盏灯会亮——代表了0000000101,也就是5。同样的道理,可以让机器完成减法的运算。


                  第13节:电视干扰发射机(1)


  此次经历中印象深刻的是,我运用了电子学、逻辑运算以及二进制理论,我还使用了焊接,我已将所有经验都融会贯通、综合运用了。我会解释二进制如何运作,其中如何运用加减法,然后我再解释二极管和晶体管如何构成门电路。其后我还会展示如何正确组合门电路形成单字节加法器(只能加0和1),并且经我简单修改,还可做减法。我还告诉裁判们自己解决了一个门电路之外的问题,就是将电阻转换为二极管使用。那才是电子学中真正的“知道如何做”。


  一块板上有10个并排的加减法机电路来操作进位和借位,因此你就可以加或减大点的数字了,但要在1023以内。


  其中有个插曲。在湾区科技大奖赛前一个晚上,我将自己的作品带去调试。有几个人告诉我展位,并问我是否愿意向他们介绍一下我的作品。我拒绝了,决定只在比赛当天才将故事一一道来。那时,我会有些害羞。现在回想,我猜自己也许因此让裁判们失望了。


  当我于大赛当天现身时,几乎所有工程都已获得奖品。真不知道是如何评判的!我被光荣提名,但有三项展品拿到比我更高的奖励。我观察它们,心里想着比起我的作品,它们真是微不足道。这是怎么回事?然后我在大赛册子里发现这三项都是由学院选送的。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我觉得自己被骗了。但那晚,我向很多人展示了自己的机器并与他们交谈——我甚至觉得包括那些裁判——他们似乎也真正理解了我的工程有多么了不起。这样我就能解释自己如何运用逻辑方程式和门电路,以及我如何连接门电路和晶体管,再以二进制算术让整个机器运行起来。


  之后,空军颁发给我湾区科学大奖赛的电子工程最高奖项,尽管我还只是个八年级学生,而参赛者年龄最大的已经十二年级。作为奖品的一部分,我有机会到特拉维斯空军基地参观美国战略空军指挥部。我还有机会享受一次非商业化喷气机的飞行,那可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我想那一刻我已迷上飞行。


  如今回头看,加减法机器在我通往工程师的路上至关重要,成为我后来创建第一台个人电脑的起点。这是项大工程,首先,其中涉及一百多个晶体管,二百多个二极管以及二百多个电阻,另外还有继电器和开关。它的有效功能是加法和减法。


  这些早期的工程磨练了我的耐心,这一点意义重大。从三年级到八年级的大多数工程中,我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我不用参考任何书籍就知道如何将电子设备连接在一起。有时,我对自己说,嗨,你可真幸运。早期学习一步一个脚印,仿佛为我指出了生命中的幸运方向。我学会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过程,尽力做好当下的事情。


  当今工程学界并非每个人都明白这点。不论我在苹果公司还是其他地方,总会发现许多傻瓜,他们总想一步登天,而这是行不通的,从来如此。显而易见,这就是认知的过程。作为老师,你不能以自己的水平为准,企图让学生一步到位——这有助于教育自己的孩子以及一些五年级学生。我不断告诉他们:一步一个脚印。


  电视干扰发射机


  1968年,一名叫Rich Zenkere的男孩当选为家园高中的班级小丑。他很有趣,许多课上都坐我身边,因为大多课上,我们都以字母表的顺序就坐,而Wozniak与Zenkere在字母表上很近。因此,Rich和坐在我附近的Scott Sampson,我们三人想一起选择一所大学就读。


  我们计划去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准备乘飞机到加州波莫纳(Pomona)市,那里有斯克雷伯斯(Scripps)学院、波莫纳学院和加州州立技术大学。


  后来,我们改去州立科罗拉多大学波德分校,Rich的父亲正好住在这里。


  对我来说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次旅行。在此之前我从未离开过加州。我们从圣·荷塞机场乘飞机,那时还只有两个登机口。到了丹佛,再乘出租车到波德。到波德时,早已是深夜。抵达宾馆我们已筋疲力尽。第二天早晨打开电视,我们得知当地下雪,可覆盖地面1.5英尺之深;然后,拉开窗帘,发现窗外果真鹅毛大雪。我们都很兴奋。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第14节:电视干扰发射机(2)


  之前我从未感受过真正的大雪。我所住的地方,有时可能会下点小雪,但从不可能在地上积留,当然更不可能玩雪球了。所以,这是多么让我欣喜若狂!我们立即就到户外打雪仗了。对我而言,这都是新奇的冒险。


  忘了什么原因,我们在此度过了感恩节。我们大概都认为学生们在假期会有旅游计划,事实上他们没有。所以我们不过在空荡荡的校园里闲逛了几天。一天,我们发现了一座工程大楼,一名巧遇的学生带我们游览了整个大厅,还告诉我们不同部门的位置。他带我们参观了所有工程设备,并向我们讲述州立科罗拉多大学正在进行的工程项目。


  雪中漫步的两天里,我已深深被这个地方吸引。砖楼很是美丽,它们微微的红色在墨泼似的山脉映衬下更显动人。此处只这一家学院,与自然相伴,距城市有一英里的路程。


  真是太美了,在雪中漫步大学校园是多么怡然自得啊。这场雪让我决定选择这所大学。以我的水平和成绩,进入这家学院易如反掌——除了化学的770分,其他所有学科和数学考试我均拿到满分800分。只因为这场雪,这家学院就成了我的选择。


  唯一的问题是父亲觉得州立科罗拉多大学收费太贵,几乎接近新英格兰某些州立大学,对外州生源的收费数目高居全国第二。


  但最后我们达成共识。父亲提议一年级我去州立科罗拉多大学,二年级则去离家近的De Anza社区学院,三年级再转至更加便宜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因为父母所迫,我也申请了去伯克利,但我尽可能拖延申请。


  那个夏天,我被州立科罗拉多大学录取,父母为我预付了所有费用,包括住宿费和学费。但后来父亲总是不停催促我到De Anza,因为它既便宜,离家也近。这样他就能够负担,而且还可送我辆车。


  于是,我入读De Anza,但发现那里的化学班、物理班和微积分班通通人满为患。天啊,简直难以置信。我——高中时的科学和数学天才——立志成为一名工程师,而最需要的三门课却让我吃了闭门羹。


  真是可怕至极。我打电话给化学老师,他说如果我要去,还是有机会上课的。但我实在没法让这种糟糕的感觉烟消云散,也无法让自己的未来就这样毁于一旦。我几乎感觉到工程学的大门对我就此关闭了,感觉自己的学院生涯刚一开始就触礁。那时我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看看州立科罗拉多大学是否仍会接收我。


  那时学校已经开学,但拨通电话后我发现自己仍能去那儿。我打点好一切,从圣·荷塞机场直飞科罗拉多,次日抵达,刚好赶上第三天的课程。


  我至今对那个秋天留有印象。九月的科罗拉多婀娜多姿,黄色、橙色和金色的叶子四处飞舞,我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幸运。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迈克是我的室友。进入宿舍,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他在墙上粘贴的20多张《花花公子》(Playboy)的插页。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但我觉得迈克是位儒雅的男生,我曾经很喜欢倾听他的故事:军营小子生活、德国的高中生活以及他所有的生活经历。我想在两性问题上他更是老手。有时他会说晚上想独用房间,我心照不宣,满口答应。带着自己的录音机和一盒盒的磁带(Simon Garfunkel那时是我的最爱)到Rich Zenkere的宿舍,直到很晚才回去。还记得有一次,他半夜带回一个姑娘,那时我还在熟睡。他可真是有种!


  同时,我与公寓里的其他朋友泡在一起,参加橄榄球比赛。我们有个吉祥物,它是只名叫拉尔夫的水牛。在比赛之前,一群牛仔打扮的学生会带它绕场一周。拉尔夫是只真正的水牛。我的朋友Rich Zenkere曾告诉我:20多年前,科罗拉多那时主要的对手空军学院牵走了它。当空军学院队在大赛中现身时,拉夫尔已成为他们的腹中之物。


  那时我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但你永远别想了解Rich。他总能不动声色地嘲弄最严肃的事情,尽管他有点不诚实。我们曾一起为女生公寓清洗盘子,他最终却因伪造记时卡而遭到解雇。


                  第15节:电视干扰发射机(3)


  我经常去Rich的宿舍,还和他的两个室友兰迪和巴德,一起玩纸牌和桥牌。我觉得兰迪很有趣,因为他是虔诚的基督徒,但另外两人总借此发挥,比如他是因为信仰才默不作声。我没有过任何的宗教教育经历,因此,当他告诉我一些基督教知识时,我总是印象深刻,比如他曾给我解释“宽大为怀”和宽恕。我们当然就成了朋友,4人常常打牌至深夜。记忆中,这是我生命里最惬意的一年。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可以自己决定如何度日的问题——吃什么、穿什么、说什么、上什么课和上多少课。


  我还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新奇人物。桥牌最后成为我的主要活动项目,甚至在期末考试期间,我们也不能罢手。我们4个坐在那里玩,面前没有书,也没有桌子,不像普通桥牌玩家那样。我们以自己的方式规定是否出价。我认为桥牌是最复杂的游戏。


  大多纸牌游戏不过是小把戏,打一张牌,别人跟上,一轮牌谁最大谁就赢。这不过是一种伎俩。在升级(Hearts)中,你则希望缺一种花色的牌:例如,第一轮你所赢得的红心都是你的分数。打锄大地(Spades),首先一轮就要出价,赌就赌在你和搭挡能玩多少把戏——如果是4个人玩,那么坐你对面的就是你的搭档。如果你赌的是5,若达到那么多,你就可得到50分。这一游戏中,黑桃最大。


  但桥牌则最为绝妙。你不仅要猜出你与搭档有多少分,还要猜出哪一轮出牌对获胜至关重要。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桥牌需要将攻守战略运用于一体。同时,根据自己手上的牌来推测他人的牌,这样才能更好地出牌,你必须八面玲珑。刚开始时,我们都不太懂,但都很开心,因为大家同一水平。


  桥牌的确有趣,我们自以为是桥牌玩家,但却不是专业选手的对手。几年后,我进入惠普,曾想加入部门的桥牌俱乐部,但我甚至不是女同事的对手。我从来都没有清楚地记过规则,最后只能让我的搭档一头雾水。


  如今,我已是桥牌高手,但这是得益于多年来学习报纸的桥牌专栏,并把所有规则铭记于心。


  大学时,我遇到了自己有始以来最为喜爱的项目。我把它命名为电视干扰发射机(TV Jammer)。


  我的一位老朋友亚伦·波美的父亲爱默尔在那个夏天做了一些研究,电视干扰发射机的灵感就来源于此。爱默尔先生是位工程师,他的工作是设计微型电路,包括一个晶体管、一对电阻和一个电容器,以及一卷线圈,它能在电视频率范围输出信号。我边看边想:如果可以接收到信息那多酷啊,就像晶体管收音机可收听一样,只需扭一下调揩钮。所以我做了一些设备,将其对准电视机就可调到相应频段。真棒!


  在科罗拉多的新生生活中,我觉察到自己该从电视干扰发射机上找到乐趣。我到无线电小屋(Radio Shack)去观察他们所有的晶体管。我发现,他们只有一种50MHz的晶体管可接收电视频段。我买了一个,还买了些小晶体管收音机,这样我就可以运用它们其中的零件,比如一些相当有用的电阻、调谐电容以及用于连接调谐钮的零件。这些让我能在更大范围内调频。


  我用一些粗电线做出线圈,约有三转,某一转上我还连入了一个电容。整个线圈和我手指差不多大小。我利落地将其连于一节9伏特电池的上方。你知道电池上的小金属片吗?我把它拆了下来,焊接在与电视干扰发射机相连的电路上,然后再连入一个9伏电池。即使9伏电池箱外加电视干扰发射机,我也可携带于无形之中。只有6英寸的电线露了出来,因为它作为天线必须在外传输信息。我将其藏于自己的袖子之中。


  朋友宿舍有一台小型黑白电视机,我在那里试了试自己的杰作。虽是小型电视机,但足以让我试验。


  我们宿舍的主要休息室里,人人都在看着大屏幕黑白电视机。但我一打开电视干扰发射机,它就啪的一下漆黑一片了。我想:哇,这玩笑可真是有趣。一次我展示给朋友Randy Adair看,他说:“你该去试试解放大厅的彩色电视机。”那属于女生宿舍。


                  第16节:电视干扰发射机(4)


  在那里,我发现许多男孩女孩一起看电视。我躲在暗处,打开电视干扰发射机,希望图像关闭,但最后却只是变得模糊而已。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起初并无任何计划。我的朋友Randy坐在前排,猛击电视。我很快配合默契,立即让图像清晰。这当然让所有人都认为重击电视起了作用。几分钟后,我故伎重演,图像再次模糊,Randy又开始击打,于是我又让它清晰起来。再过几分钟后,我又重复一次,然后等Randy击打好几次才卓有成效。


  因此所有旁观者都认为:打得越重,效果越好。他们都觉得电视里必有什么东西松动了,只有敲打一下才可恢复。这仿佛是一个心理试验,除此之外,我发现,人类比老鼠学得更好。但老鼠学得更快。


  那晚之后,Randy再未起身敲打电视,但其他人会这样做。这正是我所希望的结果。有人敲打电视,然后我让它恢复。哈,一群供我实验的“猪头”。我最希望的莫过于此。两周时间里,我每晚都去那儿看人们敲打电视。当不能起效时,他们就开始调来调去。那时候,电视还是调频的,我在一旁暗暗使用电视干扰发射机,他们一旦调对,电视就可正常工作。


  然后,如果有人想调到图像慢慢清晰,我也让这生效。但只要他们手一离开,我让图像又变得模糊。直到他们再次接触调频盘。我宛如一位表演者,操纵着活生生的木偶。之后,他们竟怀疑自己所处的位置会影响电视。一次,有3个人试图要修好电视。我就等着好戏上演,看他们如何让图像清晰起来,我还可以玩点鬼把戏,让他们以为自己成功了。其中一人将手放于电视屏幕中央,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当他的手偶然停于电视中央时,我打开机关让图像恢复。只听他宣布到:“嗨,图像清楚了。”他们慢慢放松。当前面男生的手离开电视,我让图像又乱了起来。


  在电视后调节仪器盘的男生说:“让我们返回原地不动,也许就会好了。”


  前面的男生立即将手放回屏幕中间,我让图像清晰。他试着移开手,我便让图像模糊,再放回去,又变好了。然后,我注意到他的脚离开椅子,站于地面,就让图像模糊;再回到椅子,图像又清晰起来。这让他瞠目结舌。好在我未被逮个正着。


  他大声对屋内其他学生宣布:“是地面效应。”作为那时的工程系学生,这是必须懂得的术语。即使那个男生的手在屏幕的中间,还是有十几个学生就这样看完了《谍中谍》(Mission Impossible,这里指1966年9月24日首播的英国电视剧,编者注),而且那时的电视屏幕还非常小。


  唯一的问题是我的确有些过分。接下来的几周,几乎没有人在这里娱乐,他们已经忍无可忍。


  年底,他们又回到这里。所以我又玩这个游戏,自娱自乐。有时他们重重地敲打电视,有时他们让三个人同时站在电视旁——一人敲打,一人调频,最后一人在电视背部调节彩色调盘,调节红色、绿色和蓝色。之后,我也不能调回图像了!因此,修理工应邀而至。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修理工来后,我听到电视旁有人提到修理工认为是天线问题。我再启动了电视干扰发射机,他们怎么做呢?当然,有人取下了折叠式双天线,然后举在头上。那时我就让图像恢复。他一放下,我就让图像模糊。举起,好了。放下,坏了。此后,我又让他不得不举得越来越高。这个男生想要观看某个节目的最后5分钟,就不得不将手伸到天花板上去,真让我捧腹大笑。


  除了Randy,在整整一年里我从未告诉其他人。我惊讶的是,居然没有人怀疑过这可能是有人在捣乱。真是有趣,几近奇闻。只有一次我曾后悔使用了电视发射干扰机,就是在日间看《肯塔基大赛马》时,我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启动了电视干扰发射机,那些孩子们忍无可忍,怨气爆发,将椅子等等砸向电视。如果对象是人,早就沦为肉酱了。他们是如此狂躁不安,我若是那天被发现,可就是众矢之的了。如果玩笑太过分,就不再有趣而令人惶恐不安,就像这次一样。


                  第17节:电视干扰发射机(5)


  之后不久,我在科罗拉多参加了一个电脑班。


  在那时,能上电脑课让人觉得受宠若惊。只有少数大学才开设电脑课程,而且只有毕业班才有。但是一旦进入科罗拉多的工程班,即使只是新生,也可以去听任何课程,甚至包括毕业班的课程。电脑课给人以惊喜,在课上,老师教给我们所有的电脑知识:它们的知识体系、程序语言以及操作系统等等一切。这是一次完完整整的电脑学习。唯一的遗憾是,我们在工程大楼上课,而那里的教室都很小,所以仅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与教授面对面交流,而其余三分之二就只能在教室,通过墙上的4台闭路电视学习。


  那时我想:太好了,又一个玩玩电视干扰发射机的好机会。但首先我要再做一个更小的,更难以发现的。所以我这次在魔笔里做了一个,我把笔拆开,放进一节电池,在笔的上端放入小螺钉作为开关。


  有一天上电脑课时我带上了新设备,坐在教室的左后排。我打开电视干扰发射机,企图破坏电视的播放。因为天线藏于笔轴内,我不知道能否破坏电视的播放,也不确定是否可能。毕竟同轴电缆在那时并不寻常,通常都是折叠式双天线。


  然而,所有电视都出问题了,只是离我最近的电视不是太严重。但那三位助教立即望向我们,其中一人问:“谁有传输器?请关掉它。”哇,我甚至不知道班上还有助教,所以当他们面朝我们说关掉它,你认为我就会就此罢手吗?绝不。


  我最初的计划只是玩一小会儿,但之后我却不想关掉又不被抓住。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不轻易移动,因为他们如此之近地凝视着我们。我的手甚至不敢靠近它,害怕让图像摇晃不定。我甚至不敢触碰魔笔上端关上它,因为我附近的人可能会听到我按下什么的声音,他会知道我所作所为。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最后,助教们坐了下来,只能一直看着我们,别无他事。电视还没有花得我们看不清教授或是记笔记。因此,即使图像是花的,我们的课程仍可继续。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有个坐在右后排的男生,因为他附近电视是最花的,准备起身收拾离开。我决定在他走出时调整好电视。我情不自禁地这样做,无法反抗。


  当他离开时,右后排电视图像清晰无比。助教之一指着他说:“嗨,就是他。”


  恶作剧不过是娱乐和幽默。我不仅搞恶作剧,还将其嫁祸他人,因为老规则是“千万不要被抓住”,我丰富的恶作剧经验也让我学会如何使用这一伎俩。如果你惊讶于我以恶作剧哄骗人们,却还理直气壮,请记住娱乐的基本形式是编造故事,这不过是一场喜剧。


  我怀疑他们是否处罚了那个男生,但我希望没有。他们不可能人赃并获,因为据我所知,仅我一人拥有电视干扰发射机。


  那一年,我终于还是麻烦上身。


  那时我开始编写一些程序,能让计算机自动印纸,以供科罗拉多大学电脑中心所有人使用。这并不算什么。但后来我想:电脑是用来做什么的?它们用于数字计算。计算也一直是我与电脑之间最重要的联系。因此我尽力提炼出自己的想法。


  我编写了7个程序,它们很简单但赋有极其有趣的数学意义。其中之一是解决我所谓的“神奇计算机数字”问题。主要进行2的运算。也就是21等于2,22等于4,23等于8,24等于16。这些都是所有计算机所运用的二进制,所以它们也是计算机数字中最为特别的一组。


  我编写好后,打印机就可打印出结果,读起来趣味横生。例如,其中一行:1,2。这表示2的1次方是2。如果是2,4,则表示2的2次方是4。你会发现数字变得越来越大。比如,2的8次方是256。2的16次方就是65536。很快,整张纸就被印满了数字。只要纸张足够,你就能看到位数达到一整行的数字,其后,还可多达2行、3行。最后一个数字可能占满整张纸,甚至更多。


  另一程序是有关斐波那契数列。这一数列的特点是:每一数字都为前两个数字之和,就像1,2,3,5,8,13,21,34……所以这是一个永无终止的数列。我的7个程序都可做此运算——计算出超长数列。


                  第18节:电视干扰发射机(6)


  有些程序进入循环,不再停止,那是因为程序里有问题,这就叫做死循环,我描述高中的棋子游戏时曾经提及。无论如何,电脑中心都会自动解除运行超过64秒的程序。所以,当我发现自己的计算机能在64秒内打印出60页时,我就将仅打印60页的指令写入程序,而且所有纸张都标有页码。等到下一次我再运行程序,它会从61开始,以此类推。我还让程序留有记录,这样当下次再运行时,就可从上次的结束点开始。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每天早晨,我步行至电脑中心,运行我的7个程序。然后中午时,整理好所有输出的数据,并再次运行程序。到晚上,我还会再让它们运行一次。每天我去中心三次,打印的数据堆满了我的宿舍。我的室友迈克开始对此感到不安,害怕所有空间都被这些纸张占据。大量的打印纸张堆积在我的宿舍,看起来像座小山。


  此后,一天下午,我去电脑中心时,没找到我的程序,却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教授要立即见你。


  到达教授的办公室后,他说:“坐下吧。”同时,他打开一台录音机——按下按钮,开始记录我们的对话。那时我有点害怕了。


  “你一直在运行这些自己编写的程序。”他说。


  我回答:“是的。我们曾是编程班的,我曾学习编程。运行时我也输入了自己的学号,我并未试图要隐藏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与你们班无关。”他又说。


  “这就是FORTRAN语言。”我告诉他。


  “这不是我们教授的FORTRAN语言,”他说。他是对的,因为我运用了一些手册上的数学小把戏,远远不止编程。


  他告诉我他用了很长时间研究我的程序用于什么,最后终于找到答案。他问:“你想和我对着干吗?”


  对着干?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我猜想,也许是越战经历让他极度地不安。“争取民主社会学生会”当时成员众多,但我对政治漠不关心,只加入过大学共和社。其实,我不过是一名温顺的工程系学生,永不可能成为政治极端分子。


  “和你对着干?”我说,我不知道他所言何物。


  然后他打电话叫来电脑中心的人:“这些程序……沃兹先生将为这些开支付账。”


  随后,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来的后果。我将为上机开支而付费,相当于班级年预算的5倍。我曾以为电脑班学生使用电脑是免费的,但我意识到自己所花费的远远超过了学校预算的经费,我猜他是在借我脱身。我想他们不会真的让我付费,我不过是一名学生,而且是名新生。但我仍然很担心,因为他所谈及的帐目约有数千美元——高过我的学费好几倍。


  事已至此,我不想父母为此而劳烦,也决定不再试图回到科罗拉多大学。那个学年末,我被指定为滥用电脑,却不想父母得知此事,也不希望他们负担巨款。因此我决定次年回到De Anza社区大学,而我的朋友们仍回到了科罗拉多大学。


  现在回想,真正让我烦恼的是,他们本不应该对我罚款,而应该对我独立完成的精明程序大加赞赏。


  而我那门功课也的确得了A。


  什么是FORTRAN语言?


  FORTRAN是一种20世纪50年代发展起来的计算机语言,它运用于科学计算和数字运算长达半世纪之久。名字来源于“Formula Translation”(公式转换)。FORTRAN是一种编译型语言,与BASIC这样的解释型语言相比,它更为迅速和有力。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后来我转学到De Anza社区大学。我花上大量时间在纸上重复设计电脑,就如我在高中所做的那样。比如,那时我有很多大众的小型电脑手册,我一遍又一遍地重新设计书中的电脑,用更少的零件,却能更有效地工作。


  直至从De Anza大学毕业,在纸上,我反复设计了几乎全部当时世界上最有名的电脑。我无疑成了专家,因为我对它们的原型进行了无数次重新设计,只是没有真正建造出它们。但我心里从不怀疑它们可以正常工作。我的确可称之为专家——是的,专家,我是指以软件层次而言。我从未真正做出这些电脑,但我迷恋它们,而且对部件轻车熟路,分开任何零件,我都能轻松重组,并做出更加价廉物美的电脑。


                  第19节:“奶油苏打”的日子(1)


  我没有勇气向器材公司免费索取价值不菲的样品。一年后,我与斯蒂夫·乔布斯相遇,他能与销售商通通电话就得到免费器材,这让我见识到他是多么的勇敢。对我而言,则永远无法做到。我们一个内向,一个外向,刚好互补。其中一人感觉困难,另一人常常可以轻松解决,完全就是黄金搭档。


  在De Anza时,我的量子物理老师有次说道:“沃兹真是与众不同的名字。我还认识一位叫沃兹的人,他去了凯泰公司(Caltech)。”


  “那是我父亲。”我回答,“他去了凯泰。”


  “他可是个很棒的橄榄球运动员。”


  我告诉他,那就是我父亲,因为他曾是球队的四分卫。


  “是的,”他说,“我们从不去看橄榄球比赛,但在凯泰公司,我们会去看杰瑞·沃兹踢球。他声名远播。”


  我认为老爸是凯泰公司有史以来最好的四分卫。洛杉矶公羊队甚至想将他纳入旗下,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优秀到可以成为职业运动员。但我清楚地听到物理老师因父亲的球技而对他印象深刻。我感觉自己正在分享父亲过去的经历。老师甚至给我看了一份那时凯泰的报纸,上面有父亲穿着制服的照片。


  并非每一门课我都专心致志。在高等数学课上,我就总是心不在焉。我总在思考如何用机器语言为通用数据公司的NOVA小型机编写一种FORTRAN语言编辑器。


  我在脑中编写好第一行,正试图记住,只听老师说:“沃兹,只要你专心听课,在数学上定有无限潜能。”


  他当众言之,让我如芒刺在背,这不是一个好办法,我不过在课堂上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也可能是我感到无聊,因为我是那种看看书就能拿到好成绩的学生,在数学上也是如此。


  “奶油苏打”的日子


  19岁时,从电影《五角大楼文件》(The Pentagon Papers)里,我了解到越战的真相,思想也发生了彻底转变,并因此与父亲有些不快的争论。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那时,父亲沉迷于酒精,并不是最有力的争辩者。但我的新发现将更有力地取代先前的想法。我开始崇尚和平,并逐渐意识到政府不惜一切手段博取人们的信任。


  《五角大楼文件》揭露了中情局和五角大楼人员所知道的真相,总统巧言令色,欺骗了美国人民。他颠倒黑白,诱骗人民支持战争。例如,其中指出“东京湾事件”纯属政府虚构,以及为何每次官方公布越共死亡人数都为我军的10倍,事实上他们无法计算。大多美国人却相信政府的一派胡言,《五角大楼文件》则揭示出这是一个精心设置的骗局。


  接受这一真相是我此生中最困难的事之一。我在一个倡导民主的国家长大,难以相信在这样的民主下会充满着谎言。美国政府为何与人民为敌,蓄意欺骗我们?欺骗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我认为,最坏的并非越战本身,而是它带给人们痛苦和压力。因为我已是成年人,有我自己的道德观——深刻关注人民的生活疾苦。我开始寻找生活真谛——如今我仍在这样做——我行事做人只为自己和他人拥有一个快乐人生。


  即使高中的我并不理解真相的意义,但如果有人更真实地告诉我,我仍愿意改变自己的想法。《五角大楼文件》对我的意义就在于此。它指出了我们这片土地的主要规则:即使总统都会受制于军事工业。之后,我决定不再投票,因为那并不重要。我觉得无论谁当选,我的生活都一成不变,我甚至不愿靠近投票站。


  东京湾事件


  不是每个人读到此处都会回忆起“东京湾事件”,但它的存在改变了我对越战的看法。


  1964年美方声称,美军两艘战舰(分别为“马杜克斯号”和“杜恩勒号”)于8月遭致北越战舰袭击,这就是“东京湾事件”。之后的调查显示大多袭击都属虚构。


  根据《五角大楼文件》以及各方报道,大多袭击皆为林肯·B·约翰逊政府的捏造。美国支持的南越政权袭击了北越的石油加工厂,但这是在美国中情局的帮助下实行的计划,只为把美国卷入此次冲突。


                  第20节:“奶油苏打”的日子(2)


  但我还是投过几次选票。其中一次投给了乔治·麦戈文,他许诺尽力停止战争。我还投过吉米·卡特,因为他的演讲所表现出的哲学观点与我一致。我们都相信,战争不是首选的解决方法,而是最坏的打算。


  2000年时我投票给乔治·W·布什,因为我希望一位平常无奇的人主宰白宫,而不是一位英明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也许有人因此唏嘘,其实这不过是我的玩笑,事实上我将选票投给了拉尔夫·纳德。但自从所谓的权威人士们说选拉尔夫意味着投票给布什,我就告诉人们自己把选票投给了布什,这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严肃地说,我仍觉得这个时代带给我极大痛苦。从小到大,父亲给我灌输的是,即使有些不足之处,我们的政府仍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好的政府。这正中政府下怀,让人民变得更易管理。


  越战期间,自然也有义务服役法,年满18岁则需服役。若为在校大学生,可以缓征,条件是拿到2S证,否则就必须立即服役。如果拿到的是1A证,也就是随时待命,那就会被军方送入新兵训练营。之后的一年内,政府还会进行选拔,有人也可能被免于服役。所以并非每个拿到1A的人都会马上服役。


  为拿到2S证,我向圣·荷塞征兵局呈交了一份报告卡,但不是政府要求的标准格式,交上去的只是我自己的报告卡而已。


  几个月后,我接到大大延误的通知:圣·荷塞征兵局以5比3的投票结果发给我1A证。什么?我可是在校大学生!


  我开始犹豫自己是进监狱还是逃往加拿大,更有可能的是尽力让法官解除服役,不用前往越南。事实上,圣·荷塞的一位帕克罕(Peckham)法官已释放了好几个拒绝服役者,即使他们并非教会成员。


  被释放的人中有一位曾是我们高中的数学高材生亚伦·斯坦。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有理由相信自己会受到同等礼遇。


  无论如何,既然拿了1A证,我就休学一年,用于设计电脑和赚取第三年的学费,而且购买了一辆车。


  后来却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美国国会决定抽签征兵,那意味着我们有1A证的人都清楚自己有前往战场的可能性。这其实没有多大随机性。以此方式,你知道自己被选中的几率——我认为这太精彩。它几乎是在帮我计划人生。


  抽签征兵通过个人的生日来决定参军的顺序。他们会为每个人的生日指定一个号码,从1号到366号。所以,1月1日可能会是66号,1月2日可能是12号,这完全随机。


  他们宣布结果的前一周,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感觉自己冥冥中受到保护,定会在此次抽签中得到一个很大的数字。我有着超强的第六感,难以解释。我并不迷信,只相信事实、真相和得以证明的事物。但那时我心中却如此肯定这一结果。我骑着自行车四处闲逛,因自己的预感而喜笑颜开、情不自禁。


  后来我从报上得知自己的号码是325。好数字!它表明我不用从军。不过这事略显灵异,因为抽得好号码竟在意料之中。仿佛一开始我就知道结果似的,我的预感如此之强。


  但其后不幸却突如其来。


  得知抽签结果的1周后,我收到来自圣·荷塞征兵局的信,仅有一句话:准予我为缓征应召学生。


  在我需要时,他们却让我等上几个月,以5比3的投票决定不给予我学生的缓征证,而在此时又告诉我通过,真是糟透了。但更糟的是这意味着1年后他们会第二次给我1A证。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我拿着那封信,头晕目眩。他们以我的生活为游戏——龌龊的游戏。即使知道我已抽到极好的1A数字,他们却以我的申请书格式不对为借口而延迟准许我缓征。


  从那一刻起,我就看清了美国政府,他们以公民为敌,把这一切当作游戏,这与我想象中的政府完全相反,你无法相信他们是在为民服务。


  于是我不得不再次去征兵局,要求保留我的1A证。不管怎样,这是我的号码,应该保留它。幸运的是,他们同意了。


  对政府行为,我所感受的震惊和恶心非笔墨所能形容:他们将我们的人生玩弄于掌股之间,并非如父亲所说,他们关心民众疾苦。我曾以为政府庇护我们,但适得其反。那之后,我只相信政府只为自身服务,并为此不惜一切手段。他们不会明理行事,以最糟的方式玩弄了我的人生。


                  第21节:“奶油苏打”的日子(3)


  从那时起,我也与父亲完全不和。我再也不相信当权机构。这真是糟糕,因为自从我创建苹果以来,我遇到很多善良的政府人员。但这一想法仍盘踞我的心底,我甚至不能相信任何我阅读的东西。


  在父亲教育下形成的道德观,到看清越战的真相时,已彻底改变,而且是180度的转变。我变得容易怀疑,不再盲目相信,这是很重要的转变。我对各种制度都失去了信心,再也不能重拾回来。


  我发誓,我会以生命来保护年轻一代再也不会经历越战这样的噩梦。


  也许从我早期的照片,你们会认为我像一名嬉皮士。我想我的确有那么一点,但我告诉你,我从不是一位真正的嬉皮士。


  我尝试成为嬉皮士,但却做不到。不要说高中,就是在大学,当所有反对者开始游行,我也无法加入。我曾尽力融入嬉皮士中,总想靠近他们,但他们总叫我离开,因为我不吸毒。但我仍想融入那个团体,因为我认为自己的思想和他们一样开放。我理解他们的观点,也希望他们对我敞开胸怀,但毒品却将我拒之门外。只因不愿一起吸毒,我难以取得他们的信任。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与我的信念相符。20世纪60年代一切有关嬉皮士的运动和信念——自由性爱运动,将鲜花插上枪支等等,我知道这都是我想做的事。我有着深切共鸣。正如嬉皮士所做的那样,我相信,每个人都能和平共处,互相帮助,到达理想的彼岸。我相信,没有组织、法律、机构和政治的社会是存在的。


  人们愿意一起生活,并与人为善。我真的相信这些,我被嬉皮士思想和这类哲学深深影响。


  带上印度头巾,留着长发,蓄上蔓延到脖子的山羊胡,在我看来就像耶酥基督。但脖子以下,我还是着装正常,不过是一位年轻工程师,宽松长裤,带领衬衫。我从不会穿嬉皮士的怪诞服装,我仍保持中庸,保留我自小以来的风格。无论我多么努力,都仍是中规中矩。嬉皮士代表着一种生活方式,远非衣服和发型那么肤浅,我没体验过这样的生活。我也没选择在奇怪的地方生活,挂一些怪模怪样的窗帘,而且身无分文。我没有吸毒,也不会这样做。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那一时代,不吸毒不喝酒让我与众不同。尤其De Anza二年级之后,多年以来,人们都习惯说:“噢,迷幻药给我们更广阔的思维。”我记得有位叫约翰的小伙子,曾宣称他在用药状态下每科拿到A。


  但我想:毒品有益思考吗?嗑药后更为聪明,那是加上药物带来的结果,对吗?那就不是你自己的聪明。而我真真正正希望完全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走向成功。我很聪明,全凭自己就可成功。我从不希望借助其他事物而达到目的。我希望别人只通过我本身来断定我的能力。因此,对毒品,我从不想涉足。


  关于饮酒,1980年前,即30岁前我从未醉过。第一次喝醉是在美国飞往斯里兰卡的飞机上。我想以喝酒来消除自己极度的不安。我不清楚他们是否允许乘客醉着下机。总之我竭尽全力自己走下飞机,最终还给海关讲了个极糟糕的笑话:


  一位从未见过大象的女士在自己的花园里发现了一只逃跑的大象。她大声尖叫,然后报警。“我的花园里有只巨型动物!”她说,“它可以用尾巴卷起蔬菜!你更难以相信它把蔬菜放进了哪里!”


  我不记得他有没有笑,我想没有。这不是我通常讲的那种笑话,有点像冷笑话。


  无论如何,我不喜欢酒精。它让人们行为狂躁而失态。就像我父亲,他曾经习惯饮用马提尼。我一直都注意到,他喝醉时如何思维异常。特别是我逐渐长大、他慢慢变老的过程中,他喝醉了还会对妈妈大喊大叫,那种行为真是过分,这可与他清醒时大相径庭。


  所以,我不曾喝酒和嗑药,正如我先前所说,这也让我和那些想交往的嬉皮士朋友分道扬镳,尽管我们在其他观点上思想一致。在De Anza的第二年,我驾驶自己的第一辆车前往圣克鲁兹。那时四处皆是搭便车的旅行者。我驾驶的是辆紫色可折篷的车。我将其命名为哈勃斯(Hubbs),这名字来源于我的一位古怪的化学教授。但这并非趣闻,因为车和教授都并非真的那般古怪。


                  第22节:“奶油苏打”的日子(4)


  不管怎样,我停车带上了一大群人,他们都是嬉皮士。我送他们到了圣克鲁兹,一起行走于木板路上。我注意到他们中的一个年轻女孩坐在长椅上给孩子喂奶。喂奶!我以前都未见过这样的事。我只是快速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但已经印象深刻。我与她交谈,很快就爱上了她和她的小宝贝。从谈话中我得知她和孩子与一群人一起居住,就在阳光谷的一个社区,离我很近。之后,我本可以经常骑自行车去那里,在他们房子附近的公园阅读,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待上一段时间,一起聚餐,谈笑风生。他们或许可以带我去拜访那些有着东方哲学思想的老师,让我得到和平宁静的东方思想的熏陶。我听说过这些默想的原理,我也可以坐下让自己进入宁静的状态。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难过的是,这些嬉皮士们却不想与我共度光阴。只因我不嗑药,这让他们不太自在。


  对我来说,这是一段困难的社交时期。我曾在圣·荷塞上了些夜校。在自助餐馆里,一位漂亮女孩前来搭讪:“嗨。”我如此紧张,只知道问问她的专业。她回答:“科学论。”我从未听说过,但她让我相信这专业的确存在。


  她邀请我参加科学论会议,我欣然前往。最后,我听到有人做了一份不容置信的陈述,关于人如何能从根本上更好控制自己,并且能从中获得乐趣。


  会议之后,我与那个女孩在小办公室里谈了一个小时,她努力向我销售这些旨在“完善自身”的课程,我将不得不付钱给他们。


  我对她说:“我已找到快乐,也知道快乐的密码。我不需要这样的课程。”我的意思是,我唯一缺的可能是位女朋友,但其他东西我都拥有了。我具有幽默感,对生活我也保持这样的态度,只有快乐会成为我的选择。我认为是否快乐,取决于自己,只是自己。


  这些是我的价值观,从小到大以来形成的价值观。在我的心中,已有宁静之感。这一天,我真的觉得自己铁石心肠。但大多时间里,我的确是快乐的。


  当然,正因如此,她最终没有卖给我任何课程。事实上,她走出去就再没回来。当我对她推销的课程毫无兴趣,她就离开,让我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我坐了很久很久,等着她回来。最后我也离开了。我想:真可惜。她只关心她的销售,那就是她的一切。


  到De Anza后,我决定找份工作,开始真正编程。我希望在休学的一年里,自己可以赚到足够的钱去另一所大学 ,也许可以是伯克利分校。


  但之后我却告诉父亲很想在某天拥有一台4千字节的通用数据公司的NOVA机。它只有千字节的容量,但却是那时最庞大和功能强大的电脑。我喜爱它的内部构造等等一切。我甚至将它的海报贴于我的房间。我听说阳光谷的某个地方正在销售这些通用数据电脑。于是我和朋友亚伦·波美一同开车前往。


  那是间美丽的办公室,大厅正中央的玻璃柜里展示着那台大电脑。它并非房间大小的电脑,而只是中型。大小就如冰箱,与大型打印机和洗碗机大小的磁盘驱动器相连。操纵电脑的工程师身上还挂着一些电线。当时我想:哇,眼前真是一台通过设计而制造的电脑。能亲眼目睹它带给我很大震撼。


  另一震撼是,我完全误打误撞,进入了一家叫做泰伦特的小公司。我和亚伦都申请了程序员的职位。知道后来怎样吗?我们成功了。


  我们用FORTRAN语言编程,也用机器语言,它是接近电脑所能理解的最简单的语言(1或0)。那个夏天,我们的电脑知识更上一层楼。我们真正深入理解了电脑的构造。个人而言,我并不赞同当时大多数电脑的内部构造,尽管它们最后的成果也很好——电脑能运转,而且低成本高效率。我是说相对它的价值而言的低成本。要知道一台电脑的成本超过10万美元,而且是20世纪70年代的美元!这让我记忆犹新。它还有一个正常运作的操作系统和多种编程语言。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当然,那时泰伦特的电脑可与我们现在的电脑有着天壤之别。它没有屏幕以供演示,也没有键盘用于输入。你可从它前面的板上看到些灯光闪烁。同时,它通过穿孔卡来接收信息。但在那时,这种电脑真是酷极了。


                  第23节:“奶油苏打”的日子(5)


  泰伦特公司接下来的夏季将开始销售电脑,而此时战事未完,我也决定休学一年,但在泰伦特公司的时光让我倍感幸运。


  我还记得,就在那个夏天,我向泰伦特的总裁讲述自己那么多年在纸上反复设计现有的电脑型号,但却从没有建造过一台,只因缺乏零件。


  曾有一次,一位老朋友帮我打电话给器材公司,但他却也不能让对方提供免费零件。我问了问泰伦特的总裁,他回答说:“当然,我可以提供给你。”我想他有办法得到样品零件,而那正是我需要的。


  我准备制造一种现有的微型电脑,为了避免总裁给我成堆零件,我决定只用少量零件做一个更小的电脑。


  我准备只用20个零件——在那个时候,一台电脑通常需要上百个零件,与之相比,这真是九牛一毛。


  我还有位朋友,他叫做比尔·费尔南德斯,也住在我们的街区。我常去他家,我们共同制造出由我设计的小电脑,当然最先也是在纸上完成的。他帮我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例如焊接。


  不管怎样,我们可以在他的车库工作,然后骑车到阳光谷安全街(Sunnyvale Safeway),买克雷蒙特奶油苏打,然后回来一边享用一边制造我们的机器。我们“奶油苏打电脑”的提法也来源于此。所有“奶油苏打电脑”都是极小的电路板,你能轻松将其插入连接器,并把零件焊上。电路板极为袖珍,不会超过4~6英寸。


  不过,与那时电脑相同,我们做的电脑也没有屏幕或是键盘。没有人想到过。相反,你只能将编写的程序打入穿孔卡,放进去,然后你通过仪表盘灯光的闪烁来得到答案。例如,你可以编写程序,让电脑每隔3秒就发出“哔哔”的声音。如果它照做,你就知道它工作正常。


  因为我不想向总裁索取太多免费样品,所以我的设计只使用少量零件。因此,我是以零件数量的最低限度在制造一台电脑。也就是说,它能做的就是运行程序,给你答案。


  它另一重要功能就是具有256字节的随机存取内存(RAM)。(约为我们现在用Word文档存下这一句话的大小。)


  现今很少有人知道RAM零件。那时,几乎所有电脑都有种存储器,叫做“磁芯存储器”。当你使用它们时,你不得不对付混乱的电压,得让电流通过电线,而电线则必须经过那些圆形小磁芯,它们看起来就像极小的油炸圈饼,甚至需要放大镜才能看清。这当然不是我心目中的电子学。对于这些RAM零件,只须把它们插入并连于CPU,即电脑的大脑。然后再把它们与信息处理器相连。最后,正如你所见,我真是太幸运了,只用了8个零件就能增加到256字节。就如我所说,电脑内部空间已小得再也不能做其他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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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M是什么?


  RAM是random-access-memory的简写,意思是随机存取内存。这是20世纪70年代出现的一种新型电脑存储器。这种零件能记录任何方式进入的信息(这就是“随机”)。现在的电脑内部都有RAM零件用于储存数据——并不是永久储存,只是在使用电脑时用于储存数据。关闭电脑,RAM存储的内容也会随之消失。正因如此,我们都必须把程序存储于磁盘。


  有天我妈妈打电话给《半岛时报》(Peninsula Times),透露给他们“奶油苏打电脑”的信息。随后一位记者对我们进行了采访,还拍了些电脑的照片。但就在结束时,他意外踩中了电源,中止了电脑的运行。“奶油苏打”冒烟了!但文章还是顺利发表,报道很酷。


  但是,你们知道吗?在我内心深处,认为这台电脑的出台对我并非大事,因为它不能做任何有用的事。它不能玩游戏,不能解答数学问题,存储量也太小。唯一的意义就是,我终于、终于能做出一台电脑了,它是我的第一台电脑。从这个角度来说,它是一座非凡的里程碑。


  5年后,有公司做出并销售这种电脑——相同大小的内存、笨拙的仪器盘和开关。


  那时候,“奶油苏打电脑”对我而言是追求的终点,但我却太早到达。


                  第24节:“奶油苏打”的日子(6)


  另外,“奶油苏打电脑”也让我遇到了斯蒂夫·乔布斯。我比他高了4个年级,所以我们并不认识,他与比尔·费尔南德斯年纪相仿。有天比尔告诉我:“嗨,你应该见见斯蒂夫。他和你一样喜欢恶作剧,也有创造电子产品的理想。”


  所以有一天,我记得是在白天,比尔邀请斯蒂夫到他家。我们坐在比尔家的人行道前,相谈甚久,但不过是分享一些彼此的故事——大多关于自己所做的恶作剧以及做过的电子设计。我感觉我们就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但更特别的是,我觉得向人解释自己的设计很难,但斯蒂夫却驾轻就熟,我很喜欢他。他瘦而结实,又精力充沛。


  然后,斯蒂夫到车库参观了电脑并聆听我们的描述(这当然在电脑停止工作之前)。我们根据草图就制造了一台电脑,并证明电脑可以或是将要可以,小到足以放置在小房间里。


  我与斯蒂夫马上就亲密无间,尽管他还上高中,又住在很远的洛斯阿图斯市,而我却住在阳光谷。比尔是对的——我们两位斯蒂夫的确有很多共同点。我们谈论电子学、喜欢的音乐、分享彼此的恶作剧故事,甚至一起做过一些恶作剧。


  遇上斯蒂夫·乔布斯后,我仍与一位高中时的朋友来往密切,他就是亚伦·波美。


  第一次遇到亚伦是在高中后期,他那时是位瘦得皮包骨的书呆子。我们都是尖子生,不仅是班上的,且是全校的。我们总被老师选去参加数学竞赛,或是演讲等等,所以我们相互认识。更多时候,其他孩子都远离我们,视我们为怪人。而亚伦甚至更为瘦小,更被拒之门外。他甚至更加书呆子化。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后来,他推崇嬉皮士作风以及洛杉矶风格的音乐,比如“感恩而死”乐队和“杰费逊飞艇”乐队。但他只是有了自己的风格,仍然难以融入大众。


  自高中起,我就喜欢拜访亚伦一家。他们是犹太人,还曾有亲戚在集中营中罹难,对我来说这是骇人听闻的事。亚伦的父亲爱尔默是位幽默的工程师,他出奇的风趣,对民权事业甚是积极。他的母亲夏洛特也是如此。我总认为亚伦的父母与我是同一类人,风趣而又不拘小节。


  所以,就如我所说,我也与亚伦一起,就在斯蒂夫·乔布斯告诉我他的主意的时候,那时他还是家园高中的三年级学生。他毕业前想让一张巨大床单上弹出一块标牌——你一定知道伸出中指的姿势。他希望那标牌能说:“祝福你。”我们把它叫做“巴西祝福”牌。


  我们就这样开始工作。我有一张大床单,它是扎染的,因为那时亚伦和他的兄弟们总是喜欢扎染各种各样的东西,我们把它铺于在亚伦的后院。


  然后,我们就开始用水粉画出一只手。亚伦的妈妈甚至帮我们画,她教我们怎样画出阴影让它更为逼真,而不显得卡通。我还记得,她大概已觉察出那只手的姿势,但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我知道它的意思。”但是,她并没有阻止我们。我想她并不知道具体的计划。


  在床单上,我们签上“SWAB JOB”。其中S和W代表斯蒂夫·沃兹,A和B代表亚伦·波美,JOB则表示斯蒂夫·乔布斯。做好一切后,我们就把床单卷好。那天深夜,我们爬上C楼的顶层,决定在那里展示它。我们计划将它连于40磅的鱼线上,当家园高中毕业生经过时,我们就把它展开。


  在练习时我们发现,很难让床单漂亮地从楼顶展开。让床单展开并非易事,还会附带一些垃圾落下,而且它展开时总是怪模怪样。


  所以,第二天晚上,我们决定使用滑轮,即1个轴加2个轮子。这一方法可让床单慢慢展开。轴大约8英寸宽,但总有一个轮子会在轨道上停滞不前,怎么也弄不好。


  第四个晚上,只有我和亚伦一起做。斯蒂夫没有耐心坚持一整夜。那时我们又有新主意:不再用轴,只保留轮子。我们偷偷将它们连在大楼上,比床单还高,再连上钓鱼线和滑轮。然后,我们开始测试。我们从楼顶放下钓鱼线,看着小滑轮顺着下滑,直到拉开床单,左边和右边同时展开,它运作得完美无缺。


                  第25节:真正的恶作剧(1)


  那晚我们差点被抓住。我们本想再试一次,但门卫却过来巡逻。我们藏身于楼顶,尽量趴下。门卫用手电筒四处搜寻,最后灯光停留在我的手上。但是,在他叫人来之前,我们疯狂地逃走了。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几天后的毕业日,斯蒂夫的电话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他告诉我一个坏消息:早晨有人——很可能是名学生——剪断了鱼线,标语被拉了下来。所以斯蒂夫惹上麻烦了——我想是“SWAB JOB”透露了这一信息。而我们再也无法把恶作剧进行下去。


  之后我曾多次反思,最后得出结论:尽管我们的“巴西祝福”标语没有成功,但它并不代表失败。有些事物值得尝试,并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即使结果不尽如人意。


  从恶作剧中我学到团队合作、耐性和勤奋。同时,我还有个教训,就是不要四处宣扬自己的恶作剧。因为,斯蒂夫曾向另一些学生炫耀我们的恶作剧,而一年后有个学生告诉我正是那个学生剪掉了鱼线。


  我和斯蒂夫开始欣赏鲍勃·迪伦的抒情音乐,想要判断出迪伦和甲壳虫乐队谁更优秀。我们都欣赏迪伦,因为他的歌都关注生命、生活和价值观,以及真正重要的事情。但甲壳虫大多时候都歌唱欢乐——众所周知的,很高兴认识你、很高兴跟你在一起、很高兴与你相爱,诸如此类。它们都很简单,甚至包括《橡胶灵魂》这张专辑之后的歌。甲壳虫乐队不像迪伦一样直击你的灵魂和情感,他们更像是流行音乐,而迪伦的歌却触击到人类的道德线。它们会引发你思考世界上的是非黑白,以及生活与生存的状态。


  至少,第一次听到时,我们就觉得永不会忘记。而这也成为我和斯蒂夫之间的桥梁,永远将我们连在一起。


  真正的恶作剧


  1971年的一天,在我接到进入伯克利分校度过第三学年的通知之前,我在妈妈厨房的桌子上意外发现一份《时尚先生》(Esquire)杂志。尽管我通常都不读这类杂志,但那天我却不知为何草草翻阅了一下。


  其中有篇文章是《蓝色小盒的秘密》(Secrets of the Little Blue Box),其文趣味横生,我情不自禁地从头读到尾。


  这是篇小说,阅读之前我还不知道何为蓝盒子。但我开始阅读,就被深深吸引。哇!你知道有些文章在第一段就让你欲罢不能吗?那么这篇文章就是这样,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它描写的是我这样的技术人员。那时,从没有一篇文章是描写技术人员的——真的,从没有——所以,我一读到这篇文章写的是我这样的人,就不能停止阅读。它讲述的是一群科技小孩和年轻工程师如何破解电话系统的密码。文章里把他们称作“电话黑客”。他们只需通过电话听筒发出某种音调就可破解。他们能在贝尔电话网络里打免费电话。


  基本上,他们最初会拨打800或是555,即任何免费交换台,然后他们用这一音调的声音来控制线路。如果可行,就会出现唧唧声,意味着他们已控制了“串联”电话电路设备。(“串联”是通过特殊的音调导入电话网络。)而电话黑客就能将它对应的音调接入网络,然后只需发出相当于老贝尔公司电话拨打号码的声音,就可以拨打任意7位或是10位的号码了。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某种程度上,小说所言貌似有理。让我有个基本概念,如何能让电话的音调系统生效。把此故事标为“小说”的人宣称,照文中做法会发现电话网络无人知道的秘密,也就是我们能利用电话网络的漏洞。因此,他们能向电话线路发出哨声、欺骗操作系统,以及间断地呼叫卫星再回馈到其他国家。这些就是他们所做的事。尽管这是虚构故事,我仍是反复阅读,次数越多,我就越信以为真。


  文章吸引我的另一点是,事实上的确存在它描述的这一群人:电话黑客。他们都是匿名人士,使用假名,分布于各个地方。有些人生活在东北部,有些则在西部,四处都有。故事讲的是几个人开车到亚利桑那州,途中他们把收费公用电话的电线钳紧,不知怎么就可以控制整个区域的电话网络。据说他们可以接入10条路线进行电话会议。


                  第26节:真正的恶作剧(2)


  作者塑造的角色太过尽善尽美,显得不太真实。我还记得其中曾提到两个只想与别人聊聊天的盲童。不知他们怎么联系上了电话公司的员工,透露出电话公司的秘密,并得到帮助与彼此通话。这对我同样具有意义。


  文章还表现出了这群人所具有的美德,不仅仅是免费电话。其中一人曾说他想通过发现这一漏洞,努力做些善事,让电话公司了解自己的状况。这也吸引了我。


  文中也讲到这群人发现的秘密之一。不过我已经知道这一秘密,所以我想那不过是再次发现。也就是打电话的技巧(你现在也可这样做),用听筒架上的开关拨电话。也就是说,电话真正的开关在听筒架上,它告诉电话公司电话是开是关。你只需拿起电话,就能听见拨号音,不是吗?然后按一下听筒架上的开关,听起来就像是在拨“1”,迅速地按两次,听起来就像是在拨“2”,连续按10次就像拨打“0”。(这一原理就如以前转盘电话的工作原理,当你拨“5”时,拨号盘就需来回摆动5次。)而且就像我所说,今天的系统运作仍然如此,值得一试。


  但是,这一技巧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因此,书中那些人物被塑造成技术人员,可以说他们和我类似,喜欢设计,寻求事物的可能性,自然为之。由于也知道电话听筒上的开关这一秘密,我一下子就被那篇文章迷住了。


  《时尚先生》那篇小说里,有位双眼失明的电话黑客,叫做乔。他有一个很酷的发现:如果你弹出高音,要高于吉他最高音2个音阶,比如高达2600Hz,就可以利用“串联”电路设备,控制电话网络。如今这样做仍然可行。但是,乔竟用嘴就能发出这样的哨音!


  也许因为双眼失明,乔有着完美音感。第一次的哨声可占用线路,然后他就用一串短小的哨声来拨号码。我不能信以为真,但书中的描写和我的想象让我几近疯狂。仅仅通过吹出高音,他就能免费拨打长途电话。对电话公司来说,这就像一个800或是555的长途电话。而他仅通过自己的嘴就达到这一切!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其中还有位叫“嘎吱上校”,源自麦片(Cap’n Crunch牌),以前这种麦片盒里有一种玩具口哨。“嘎吱上校”从口哨上也发现了同样的秘密:对着电话用口哨吹出高音,也刚好2600Hz,就可控制电话线路,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控制住线路后,“嘎吱上校”使用了一种设备对着电话发出一连串声音,就如按电话键的声音一般。这种设备就叫做“蓝盒子”。在美国,这种设备对多频率网络都能生效,但乔的方法和麦片盒里的口哨则只能用于少数使用单频率设备的系统。


  故事中讲到,“蓝盒子”的创造应该有所来源,他可能阅读了一些标准电话公司手册,而其中罗列了所有他需要的频率。文中还提到电话公司发现后,就开始收回该地区所有图书馆的这类手册。他们要保守秘密,不再公开。但你知道吗?秘密还是泄露了。正如文中所说,悔之晚矣。


  “蓝盒子”带给我震撼。通过它,只需拨打800之类,你就可以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到全世界的任何地方。你也无需把它塞进听筒,非常简单。你只须拿起它的扬声器对准电话的送话口。尽管看起来简单,但只有少数像我这样的技术人员才能发现并使用它。


  看完这篇文章,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的朋友斯蒂夫·乔布斯打电话。他那时还是家园高中的十二年级学生,我也曾在那里就读。我转述给他整篇文章的内容,告诉他从技术上说这是多么的有意义。我还说,通过那篇文章,我们可以看到整个电话网络不堪一击。我还告诉他,故事如何描绘那些聪明的工程师以及他们如何利用这一弱点。他们显然比电话公司的工程师们更懂电话网络。如果故事是真的(我认为应该是真的),那就意味着电话公司的秘密被公之于众。那么,我们这样的人就可以开始创建小网络来开发它们。


  对我们两个年轻小伙子来说,这是最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情。那时,我20岁,而斯蒂夫可能才17岁左右。


                  第27节:真正的恶作剧(3)


  那天下午,当我与斯蒂夫在电话旁准备实践时,我突然说:“等等,斯蒂夫。这篇文章写得太真了。他们写了具体频率比如700Hz和900Hz。他们还告诉我们如何拨“1”、“2”、“3”,甚至完全给了我们一套免费与英格兰通话的方法。”


  我们计划做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情。


  1小时后,我开车与斯蒂夫一同前往SLAC,我们发音为“slack”,它是“Stanford Linear Accelerator Center”(斯坦福线形加速器中心)的缩写。那里有一所科技图书馆,藏书量巨大,有着各种各样的科技和电脑书籍以及杂志。有些书在普通图书馆或是其他我知道的地方都难以见到。如果某个地方还可以找到那本罗列所有音调频率的电话手册(也就是那本电脑公司竭力清除的手册),那么,那个地方就是它。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不管怎样,早在高中和大学设计电脑的那段日子,我就常常在星期天潜入这家图书馆。我从不感觉自己是偷偷摸摸地进来,因为他们总是敞开大门。我发现聪明人总是让门敞开的。也许是因为他们拥有的很多东西是在脑子里。


  于是,我和斯蒂夫在那天,也就是1971年的一个星期天里,潜入那家图书馆寻找电话信息相关书籍。就像我所说,《时尚先生》提供给我们大量具体细节,不仅仅是如何运用音调打电话,还包括音调如何配对。例如,其中提到,700Hz加900Hz的音调就代表“1”,700Hz加1100Hz就是“2”,而700Hz加上1300Hz就表示“3”,诸如此类。甚至还有比这更为具体的内容,我们可以在SLAC图书馆里判断它的正确性。所以我和斯蒂夫在那里查找信息,可以证明这“蓝盒子”真实存在。我们想找到一份完整的音调频率清单,理论上它可以让我们拨打任何电话。因为这意味着我们也可以做一个“蓝盒子”。


  我们各自去查阅书籍。然后我发现了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大概2英寸厚,其后附有一些参考文献,比如《CCITT(国际电报电话咨询委员会)手册》。如果你感兴趣,那么我告诉你,CCITT是一串长得难以记住的词组的缩写,即“Comité Consultatif International de Télégraphique et Téléphonique”,这是一个电报国际标准制定组织的法文名字,后来运用于电话系统。


  我不停浏览,突然在一页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多频电话转换设备完整频率表。


  完全足够了,与《时尚先生》上的文章所言一致,“1”就由700Hz加上900Hz音调。“2”是由700Hz加上1100Hz。“3”即是700Hz加1300Hz。


  我立即找到斯蒂夫,不禁兴奋地尖叫起来:我找到它了!我们看着那张表,兴奋地奔跑着,嘴里不停地说:“噢,太棒了!”“哇,这是真的!”我高兴得手舞足蹈。这是“我发现了”的兴奋时刻。回家的路上我们不停地谈论,欣喜若狂,并且确定可以做这件事,甚至有了初步的计划!这也证实了那篇文章是千真万确的。


  晚上,我就去阳光谷电子城购买一些文中发音器所需的标准零件。很快我发现了一套发音器器材,我将其买下带到斯蒂夫家。在那里,我将两个发音器连接一起。幸运的是,斯蒂夫在这之前已做好了一个频率盒,所以我们就能把它们连在一起,再加上一种设备,它能让我们辨别拨电话时的音调。例如,我可以调节其中一个,使其音调接近700Hz的频率。然后我又可以再调另一个到900Hz。最后我就可以两个同时播放,并将其录入磁带1秒钟。还记得这两种音调在一起就代表“1”吧。然后我调节出代表其他数字的音调。最终,我们录下了7位数字,甚至10位数。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最后我们调到2600Hz,也就是先前提到的可占据免费线路的高音。果真如此!


  我拨下555免费长途信息号码时,我们听到了文中所说的那种“唧唧”声。我们想电话系统已在开始等待着不同音调来告诉它接往何处。但遗憾的是,当我们从录音机里放出我们的音调,却不能接通。


  噢,这可真让人沮丧。无论我们多么努力去调准频率,它总显得摇摆不定,难以调准,不停地尝试仍难达到完美。我意识到我们的发音器还不够完善,也难以证明那篇文章的对与错。


                  第28节:真正的恶作剧(4)


  但是,我并没有打算放弃。


  就在第二天我入读伯克利分校。进入班级后,我感觉到它的确很棒。但我仍在思考“蓝盒子”的设计。我随身携带《时尚先生》中那篇文章,同时还开始收集星期天日报上每一篇关于电话黑客的文章,并将它们张贴于宿舍的墙上。我告诉朋友们这些电话黑客是什么,他们如何聪明,以及我为何如此肯定他们已开始控制全国的电话网络。


  进入伯克利分校后,我住在诺顿宿舍的一楼,在这里度过了最为精彩的学校生活。我有着大群听众,当我描述文章中的故事以及我和斯蒂夫·乔布斯的一切尝试,他们都被深深吸引。我开始以“电话黑客”而声名鹊起,这再合适不过了。因为有天我在对公寓的考察中发现我们这层楼有个电话线接入盒没有上锁。我看见数条线接往上面的楼层,也包括我那一层。我拆开几对电线,接上听筒。但要决定的是哪条线接往哪个宿舍。所以我最后四处闲逛,接上任何我想接的电话线。


  尽管我通常都很害羞,不引人注目,但是,公寓里的每个人都在寻找一些奇闻趣事,而我就因为“电话黑客”事件,突然间在这里变得名声大震。


  就在这时,我又发现了另一种电话黑客盒子,叫做“黑盒子”。与蓝盒子不同的是,黑盒子不是让你免费打电话,而是每个打你电话的人都不用付费。


  对黑盒子的最初了解是来自于阿比·霍夫曼的那本《窃书》(Steal This Book),一本我在普通商店得到的地下书籍。(他们将它放在柜台下,这样就没有人注意到它的标题。)


  同一年里,一期《壁垒》杂志(Ramparts)图文并茂地介绍了如何建造黑盒子,且只需从无线电小屋购买约2美元的器材。你所需要的就是1个电容、1个电阻、1个开关或是按钮。


  其原理如下:当有人给你打长途电话时,你只按下按钮,当地电话公司就知道你在接听,而这却与你自己的线路相连。因为你接听未超过2秒,当地电话公司就不会发送计费信号。但你却仍与呼叫者通话。即使没有电话公司的连接,黑盒子中的电容能让你听到对方的声音(对方也能听到你的声音)。这套系统运作顺利。甚至有一次,宿舍一位撑高跳运动员的父母写信来询问,为何他们两次从佛罗里达州打电话来都没有收费。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顺便告诉你们,这篇文章登出以后,电话公司起诉了《壁垒》杂志,并于1975年将其赶出商界。


  所以,当我把玩黑盒子,并宣传蓝盒子知识的同时,我开始认真进行自己的设计。这一时期,我致力于“数字蓝盒子”设计,它能发出更精确可靠的音调。现在回想,“数字蓝盒子”不过是我的基本构想。事实上,我从没见识或听说过“数字蓝盒子”。“数字”意味着我会把它做得极袖珍,由于有石英钟保证准确,它也会一直正常工作。你可顺便看看让你手表正常工作的石英,也是同样的道理。


  从这点来说,我已具备很好的设计技术。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的最后两年,一直以来我都在纸上重复设计电脑。我对电路设计的熟悉大概超过所有我认识的人。


  终于有一天,我设计了自己的“数字蓝盒子”。


  它很出色。今天让我告诉你们,我发誓我以下所言皆真,我从未设计过让自己如此自豪的电路:它能同时完成三项任务。我现在仍觉得不容置信。


  你瞧,这一电路让零件发挥出不同寻常的作用,你只需按下按钮就可得到相应音调。


  电子产品及其零件工作原理就是,信号进入它们的输入口,最终的信号再传入输出口。由于我对内部电路图很熟悉,我清楚那些信号实际上是从输入端发出。当这些信号通过电路时,我用晶体放大器提供能量让零件运作。所以你真应该欣赏一下这一杰作。至少,如果你是工程师,你该看看。零件需要信号指挥它们,信号则来源于与电池相连的一端,而非另外一端。


  在惠普和苹果公司的职业生涯里,我都没能做出如此另类的杰作。我的设计通常都被评价为“另类”,但都不及这件。


                  第29节:真正的恶作剧(5)


  但我不认为会立即让“蓝盒子”运作起来,工程的发展并不如此。我还在学校上课,需要几个月后才能进行设计。但我一旦设计好,只花上一天就做好了它。


  我把它带到斯蒂夫家,我们在他的电话上试了试。完全正常。我们的第一个蓝盒子电话是打给加州橙县的陌生人。


  斯蒂夫一直不停叫嚷:“我们从加州打来!从加州。用一个蓝盒子。”他没有意识到714却是加州的区号。


  我一心向善,不想从电话公司盗窃,而是想像《时尚先生》文中的电话黑客所说的那样:发掘系统中的漏洞。如今的电话黑客会回避将其用于盗窃的人。


  也许死后我才可以见到“嘎吱上校”(电话黑客的重要人物),或是其他电话黑客。似乎我总是很难与研究蓝盒子的人物相遇。


  有一天,斯蒂夫打电话告诉我“嘎吱上校”在加州洛思佳电台(KTAO)接受了采访。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我说:“噢,上帝,我真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与他认识。”斯蒂夫说他已经在电台留言,但“嘎吱上校”还没回电。


  我们知道都必须联系上这位世界上最著名、最杰出的工程罪犯,他也很臭名昭著。但毕竟,他是我们几个月来为之着迷的人,我们阅读他的传奇,讲述他的故事。我们在KTAO留下纸条,但却没有得到“嘎吱上校”的回音。事情似乎已成定局。


  但就在那时,最为碰巧的事情发生了。我高中时的朋友大卫·赫德在电话中说要来看我。我也告诉了他所有“嘎吱上校”和蓝盒子的传奇故事,他却说:“我认识这位‘嘎吱上校’,但千万别告诉别人。”我目瞪口呆,一位高中时的朋友却知道“嘎吱上校”的身份。


  我说:“什么?”


  “是的,”他说,“我知道他是谁。他的真实姓名是约翰·德雷珀,在古柏蒂奴市(Cupertino)的KKUP电台工作。”


  第二个周末,在斯蒂夫家我告诉他这一消息。斯蒂夫马上打给电台:“约翰·德雷珀在吗?”他甚至没提到“嘎吱上校”。


  但接线人却说:“不在。自从他在《时尚先生》发表了那篇文章后就辞职了。”


  听到这一回答,我们确定的确找到了“嘎吱上校”。我们仍是留下了电话号码,抱着一线希望,“嘎吱上校”可能会回电。5分钟后,他的确打来了!


  拿起电话,就听到他自报家门。但他说不想在电话上谈论太多。我还记得《时尚先生》的文章显示出他是那么偏执。显然他通话的线路受到窃听。


  然后我们告诉他我们拥有的设备,完成的作品。我说那是自己设计的一个蓝盒子,并且是数字的。他再次提到:“嗯,我不能在电话谈论此事,但我会去你们的公寓。”


  我开车到伯克利分校,一路上手舞足蹈。我告诉每一个愿意听的人。“哇!‘嘎吱上校’要来了。”他是我的偶像,科技侠盗或是其他你喜欢的称号,他是博学的领军人物,而他就要到我的公寓来了!每个人都问我:“我能来吗?”


  因为某些原因,我很期待这会有女人缘的男人进入这扇门。可能是因为从《时尚先生》文中得知,他曾窃听女朋友的电话线路,却发现其与另一个男人相谈甚欢,然后他就打给她说:“分手吧。”他有女朋友,所以我猜想他可能是个有女人缘的人,因为我从未有过女朋友。


  但与之相反。“嘎吱上校”却是一位长相古怪的男人。我想,他可能是一个外表与行为都与工程师相去甚远的人,但他却是:身体单薄,一边的头发垂了下来,闻起来仿佛2周都没洗过澡,最后证实的确如此,还缺了几颗牙齿。多年来,我一直这样笑话他,他没有牙齿是因为当电话响时,他用它们去把电话线剥开。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不管怎样,他与我预料的样子毫不相符。所以我问:“你是‘嘎吱上校’吗?”他说:“我就是。”是的,他来了。


  他是样子古怪却又风趣的人,而且精力充沛。他坐在床边,看着我墙上奇怪的电话黑客文章、杂志上的电路图以及我从自助餐馆偷来的20磅盐脆薄饼干——每顿饭后我都偷偷包起来放进口袋。


                  第30节:真正的恶作剧(6)


  他四处张望,还发现了电话连出的电线。可以说他很惊讶。我坐在那里心里暗想:哇,这可是我这一生中最惊喜的夜晚了。而它不过才刚刚开始。


  他开始与我们交谈。我注意到他是那种高度亢奋的人,不停地转换话题,跳跃性很强,描述生活中不同时期和不同的事情。我希望自己的蓝盒子让他印象深刻。我吹嘘它多么小、仅用多么少的零件还有它多么的数字化,这是最主要的。我说,我还不知道怎么拨打国际长途。他立即向我演示。不可思议的是,整个过程与《时尚先生》中如出一辙,但还是不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嘎吱上校”突然说:“等一分钟。我回车上把我的自动蓝盒子拿来。”


  我们马上想到这可能又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设备,非常特别,就像我设计的数字蓝盒子一样。只不过他的是——自动的,极具竞争性。


  我脑海里有了一副小货车的图像——里面有任何他用来控制电话网络的工具及其他设备。基于《时尚先生》,我能想象满架子的工程设备和电话设备。


  所以我问:“我可以去吗?”我只是很想参观一下。这种心情像是去观看名胜古迹,比如古代世界七大奇观之类。


  我跟着他去停车场。却发现车内完全是空的,一辆全空的小货车,仅有袖珍型的蓝盒子设备和一个弩形而类似十字架的东西。原来后者是他用于圣·荷塞免费电台的天线,那是个私人电台。他说不要在车内使用,因为这样美国联邦通讯委员就不能追踪到他的位置。真聪明!


  但是,我希望见到的设备没在那里,只有他邋遢的样子和空空的小货车。突然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站在那里,我开始觉得想吐而不舒服。以前我想象的电话黑客与我眼前的人有着天壤之别。这是个科技痞子。


  然后,我们回到宿舍,他拿出自动盒子并给我演示它的特殊功能。盒子上一共有10个滑行开关,能让你拨打任何10位电话号码。你只需按盒子上的按钮——哔、哔、哔——就从那里开始拨号,不用口哨或其他方式发出音调。它太棒了,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之后,我、斯蒂夫·乔布斯、“嘎吱上校”、还有位叫做艾伦·麦基里克(我们都叫他格劳乔),一起前往奇普(Kip)比萨店。我们不停交流打电话到不同地方的秘诀,以及将蓝盒子运用于公用电话的技巧。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直至半夜我们才相互道别。“嘎吱上校”想先去格劳乔家,再开车回到他在加州洛思佳的家。所以,斯蒂夫·乔布斯用他的车载我回到洛斯阿尔托斯市的家,因为我的斑马车停在那里。


  斯蒂夫提到车的发动机有些问题。我问那表示什么,他回答:“差不多就是整部车在某一时刻会突然停下来。”


  我还记得,当进入海沃市17干道,车就真的半路熄火了,无法启动,灯也熄了。斯蒂夫只能把它推到靠近出口的右边,我们就去加油站,那里有一台公用电话。我们决定打给格劳乔——从海沃打去可是长途电话,让他叫德雷珀南下时载我们一程。


  斯蒂夫将10美分投入收费电话,拨给接线生。为了在蓝盒子使用时避免我们的线路中断,他告诉接线生,他将进行“数据通话”。他让她转接免费800号码或是另一地区的查号台,都是免费拨号。然后我们就“放置一边”(用2600Hz的音调占据线路),斯蒂夫用蓝盒子打给格劳乔。但接线生接回原线,所以斯蒂夫马上挂了电话。不太顺利!


  我们再度尝试,告诉接线生这是“数据通话”并请忽略她可能看到灯的任何异常,但同样的事情还是发生。就在我们将连上时,接线生又接了回来,斯蒂夫又立即挂下电话。我们认为可能惹上了大麻烦,蓝盒子可能被发现了。


  最终,我们还是决定用硬币付钱,合法地打给格劳乔。就在一瞬间,一名警察冲进加油站,快速奔向我们。而斯蒂夫那时还紧握着蓝盒子。我们甚至没有时间把它藏起来。接线生肯定通知了警察,所以才会发生以上一幕。


  那位警察体格魁梧,总莫名地在我身边晃动,并用手电筒不停照射我面前高达8英尺的植物。那时,我留有长发,戴着头巾,所以我想他可能在搜寻毒品。然后他开始检查草丛。黑暗中他的手在草丛中穿来穿去。


                  第31节:与乔布斯一起的恶作剧(1)


  斯蒂夫此时战战兢兢地把蓝盒子递给我。他没穿外套,而我有。然后我就把蓝盒子顺手放进我的口袋里。


  但是,就在那时警察突然转身,然后对我们拍身搜查。他触摸到我的蓝盒子,我不得不把它拿出来。我们还是被抓住了。警察问我那是什么。我才不会说:“噢,这是用于拨打免费电话的蓝盒子。”而我说它是一个电子音乐合成器。那时穆格电子音响合成器才刚刚上市,所以这可是个新鲜词汇。我按下蓝盒子的按钮,放出音调。因为那时接触式按键电话在这一地区还很少见,所以很少有人听见过这种音调。


  然后警察又问我橙色的键是做什么用的。(它其实是用于发出2600Hz的音调来占据线路。)斯蒂夫却回答是用于校准。哈哈!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后来又来了名警察,可能他开始坐在车上。他从第一名警察那里接过蓝盒子。这一设备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他们肯定从接线生那里得知这是什么了。第二名警察也问了与前一名警察同样的问题。在那一刻,我们不过两个又冷又怕、不停颤抖的男孩。最后,斯蒂夫瑟瑟发抖,我也感冒了。


  第二名警察从不同角度观察蓝盒子。他问它如何工作,斯蒂夫说由电脑控制。他又从每一角度看了一遍,再问哪里可以连接电脑。斯蒂夫说“在它里面。”


  我们俩都明白警察不过在愚弄我们。


  警察问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回答说车在高速公路上坏了。他们想知道在哪里。我们就指了指。他们仍拿着蓝盒子不放,让我们坐进警车的后座,去确定我们以上所说是否属实。坐于警车的后面,你就知道自己将有的归宿——监狱。


  警察坐前面,我在驾驶座的后面,副驾驶位上的警察掌管蓝盒子。就在车子启动或是稍后,他转过身来把蓝盒子还给我,并说道:“穆格(Moog,早期声音模拟合成器的发明者,创办了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司,并在电子合成器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编者注)会因为它扁你的。”


  大贝尔如何帮助我们制造蓝盒子


  1955年,《在宽带信号频率中发信号》(In Band Signal Frequency Signaling)一文发表于《贝尔系统技术杂志》(Bell System Technical Journal),文中描述了如何将信号系统运用于干路上电话线路的再建立。它还提到了建立办公室间电话系统所需的所有信息,但没有提及进入系统以及拨号所需的多频音调。


  但就在9年以后,即1964年,贝尔揭示了此项工程剩下的一半,公布了实际线路中数字所使用的频率。


  因此,一切都已公之于众,任何想逃过大贝尔收费系统的人都可利用。方法就在那里等着你。你所需要的就是掌握这两篇文章中的信息。如果你能建立设备,发出需要的频率,你就可以打自己的免费长途电话,完全躲过大贝尔的收费和监测系统。


  20世纪70年代早期,著名的电话黑客有乔·恩格里西亚(绰号为乔巴珀),他用嘴就可吹出高音口哨来控制电话线路。还有约翰·德雷珀(绰号为“嘎吱上校”)用Cap’n Crunch牌麦片盒里的口哨也能发出同样的高音。一个群体应然而生。最后,我(绰号为蓝色伯克利)和斯蒂夫·乔布斯(绰号为笨拙拖把)也加入其中,我们制造并售卖自己版本的蓝盒子,也因此而财源滚滚。


  与乔布斯一起的恶作剧


  当警察相信了我们对蓝盒子所杜撰的故事,我内心的高兴不可名状。


  我们不仅没有因为非法呼叫和持有蓝盒子而被拘留,看似精明的警察还给我们买了B.S牌外套。上帝,我真想大笑,我们立即转惊为喜。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前一秒我们还认为自己会被关进监狱,后一秒就发现完全骗过了警察。真是瞒天过海!这是我有生以来,极其重要的一课。有些人就是会相信不可思议的事情,为假象所迷惑。


  警察放过我们,开车离去,我们在加油站等待“嘎吱上校”开着他的小货车出现。成为小货车的座上客还真有些让人惊慌失措。感觉上,它东倒西歪,似乎就快分解一般,坐在其中感觉不太安全。那时差不多凌晨2点,我们先回到斯蒂夫位于洛斯阿尔托斯市的家。然后我开着我的彩色品多车回到伯克利分校。


                  第32节:与乔布斯一起的恶作剧(2)


  我太疲劳了,真不该自己开车回去。后来发生什么了呢?在接近奥克兰的17干道上,我竟在驾驶时睡着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就在我睁开眼时,突然发现我的挡风玻璃就快撞向栏杆,这宛如一场恶梦。我紧紧握住方向盘,尽力向右转,而车却开始旋转了出去。


  只有安全带将我固定于座位。


  当车旋转时,我心想就这样了,我快死了,我可能真的会死。但是,车冲向中间的栏杆后却停了下来,品多车撞向栏杆的一边毁坏了。我的车就这样毁于一旦。


  品多车的失去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我的伯克利分校最主要的生活方式之一就是,载上大群人前往南加州或更远的墨西哥蒂华纳的共度周末。实际上,当出车祸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谢谢上帝,我还活着”。而是:“天啊,我再也不能载朋友们一起去野外冒险了。”


  在伯克利分校度过第三学年后,这场车祸成为了我就此辍学而选择工作的主要原因。我需要赚钱,不仅为第四年的学费,也为一辆新车。


  如果我那年没有遇到车祸,就不会辍学,也就不可能创立苹果公司。事情的发展总是妙不可言。


  但在伯克利分校剩下的岁月里,我仍在研究自己的蓝盒子。“嘎吱上校”的设计给予我灵感:我可以编写一个10个数字的号码,然后为此加一个单独小键。


  我选择拨打洛杉矶一条古怪的笑话热线,叫做“快乐的本”。当你拨打进去后,一位声音嘶哑的微弱老人(他听起来真的很老)会接听:“嗨,”他说,“是我,快乐的本。”然后他会走调地清唱:“快乐日子又回来了,快乐日子又回来了,快乐日子又回来了……”这之后,又说,“耶,还是我,本。”


  请不要问我为什么,但在所有能用蓝盒子免费接通的笑话热线中,只有这一条总让我欢心雀跃。因为那位老人听起来性情乖戾,但却真的能以完全快乐的方式来演绎这一首歌,这种幽默让我开怀大笑。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做到,也许我能在笑话热线上大唱国歌,我现在仍有可能这样做。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由于蓝盒子能让我免费拨打任何地方,甚至国际长途,我几乎听遍世界所有的笑话热线。我只需去公用电话处,拨打800,用蓝盒子占住线路,再按下自动键,“哔哔哔”三声后,本就在线上了。快乐的本唱着“快乐日子又回来了”。这是我最喜爱的一支歌。


  但我并未忘记电话黑客应尽的义务:不要混乱系统,而要找到电话公司从没透露的网络漏洞、奇怪事情和秘密。而我也真的坚持诚实,即使有时我打给朋友、亲戚或其他人,我都有付费,不用蓝盒子。对我来说,那意味着盗窃,我是不应该那样做的。


  但我的确喜欢尝试看看蓝盒子到底能接多远。例如,我打给接线生,假装自己是纽约的接线生,为检测而转接电话线路,之后她就帮我连线于伦敦。然后我又骗那里的接线生帮我连到东京。有时候,我就这样漫游世界3次或是更多。


  而那时,我也擅长官方表达,或是用官方口音,只为了愚弄世界上的接线生。有一次深夜在宿舍里,我决定打给教皇。为什么要打给教皇呢?我不知道。可又何尝不可呢?所以我用蓝盒子呼叫意大利接听处(国家区号为121),然后再问到罗马接听处,最后还连接上梵蒂冈宫,我以很重的口音宣称自己是代表尼克松总统的亨利·基辛格。我说:“我们曾在莫斯科的首脑会议上会面,我们需要与教皇谈谈。”


  一位女士回答:“现在这里才5点30分。教皇还在熟睡中。”她让我等一会,然后告诉我,他们已经派人叫醒教皇,并问我是否还会打来。我回答:好的,一个小时之后。


  一个小时后我再次打去,她说,“好的,我们会让教皇来接听,谁来翻译。”我仍用很重的口音回答,“这是基辛格先生。”只听他说:“听着,我一个小时前才与基辛格先生通过话。”他们核实了我的故事,还打给了在莫斯科的货真价实的基辛格。


  哈!但我并没就此挂断。我说:“你可以核对我的号码。也可以再打给我。”为了不让自己的号码被发现,我给了他们一个美国的回拨号码。但可惜的是他们没打过来。


                  第33节:与乔布斯一起的恶作剧(3)


  尽管事隔多年,当我看到“嘎吱上校”在一篇报道中对我的评论,我仍忍不住开怀大笑。他说我打给教皇是因为想要忏悔。


  多年以来,我总告诉人们,我是一个多么道德的电话黑客,只为研究这一网络,而自己的私人电话皆会付费。的确如此。尽管那时蓝盒子能拨打任何免费电话,但我的电话账单总是数目庞大。


  有一天,斯蒂夫独自对我说,“嗨,我们销售这个吧。”所以,我们开始销售蓝盒子,也真的用这项技术帮助人们免费打给他们的女友、喜欢的人。现在回想,是的,我其实在纵容和帮助犯罪。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但销售蓝盒子很是有趣。我和乔布斯在伯克利分校各种各样的公寓里售卖。我总成为销售领军人,这对我来说真是不同寻常。整个过程都是我与人聊天。我认为自己因此而出名,有趣的是,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记者,在文章写出我的电话黑客绰号“蓝色伯克利”。


  无论如何,我们销售的方式就是在公寓逐一敲门。你怎么知道开门的人会拒绝你呢?有人也许会视之为犯罪。我们通常敲门(一般是在男生公寓)后会随便询问一个名字。“查理·约翰逊在吗?”他们会问:“谁是查理·约翰逊?”


  然后我就说,“就是那个能打免费电话的人。”如果他们觉得这很酷,就可以当面问问他们是否愿意谈论一下非法免费电话。我还会加上一句:“知道吗,他有蓝盒子?”


  有时候他们可能会说:“噢,上帝,我曾听说过。”如果他们足够兴奋,每隔一会儿就如此,我们中的一个人就会从口袋里掏出蓝盒子。他们就会叫:“哇!它是这个样子的呀?是真的吗?”


  我们知道这就找对了人,他也不会拒绝我们。然后我们其中一人就会说:“告诉你,我们将在今晚7点回来。所有需要打国际长途的人都会在此,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模板。”


  晚上7点,我把线接到他们公寓,再将其连于录音机。每一项单独交易都被记录下来。这只为一切安全进行。


  通过售卖蓝盒子,我们赚了一些钱,在那时已经足够。起初我们用于制作的零件需要80美元,但从加州山景城的分销商那里,以便宜价格则能购得大量零件(电子商店都不售卖零件)。最后,我们还使用了印刷电路板,一次就可制造10或20个,使成本降低到40美元。而我们却以150美元卖出,利润平分。


  所以,这是一种很好的商业方式,只有一样不好。蓝盒子为非法商品,我们总担心有一天被绳之以法。


  一次,我和斯蒂夫准备前去销售。由于斯蒂夫很需要钱用,他那天很希望能销售成功。那是个星期天。在开往伯克利分校销售之前,我们先在阳光谷比萨店享用一餐。当时,我们发现附近桌子有一群人。他们看起来很酷,于是我们交谈了起来。最后他们竟然对蓝盒子很感兴趣并决定买下。


  然后,我们去了比萨店后面走廊的公用电话亭。斯蒂夫拿出蓝盒子。作为试验,他们给了一个芝加哥的号码,区号为312。电话通了,但却无人应答。


  那三个人很是兴奋,表示很想拥有蓝盒子却没有那么多钱。我和斯蒂夫就立即前往停车场,回到斯蒂夫的车上。说时迟那时快,斯蒂夫还没发动引擎,其中一个人就在驾驶座旁的窗口用枪对准了我们。


  他让我们交出蓝盒子。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斯蒂夫紧张地递给了他。这些小偷就回到他们的车上。而我们就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多么惊险的一幕。他们中另一个人回到我们的车边,解释说他还没有钱,但的确很想拥有蓝盒子,但他们最终会付钱给我们。之后,他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和名字,他叫查尔斯。


  几天后,斯蒂夫拨打了这个号码。有人接听,但当我们问到查尔斯时,他却给了我们一个公用电话号码。因为那时,任何公用电话后面4位数都以9或99开头,所以我们清楚那是公用电话号码。


  斯蒂夫又拨打了公用电话号码,查尔斯接听了。他说他最终会付钱,但首先想知道如何使用。


  斯蒂夫想尽力说服他还给我们。查尔斯想与我们见个面。即使在公共场所,我们也害怕与他碰面。我曾想要告诉他一种方法,让他每一个电话都需付费。比如,拨打前,先拨808,那是夏威夷的区号。我也曾想设计让他被抓住。比如拨555信息台,他们总是疑心长时间的咨询。


  如果我更爱开玩笑一点,甚至会让他先拨警察局的电话。


  但这些想法,我一个也没提出,最后,斯蒂夫挂断了电话。我们还心有余悸,什么也不想做。而查尔斯那一群人肯定永远也不懂得怎么使用它。


                  第34节:疯狂波兰人的惠普生涯和夜间活动(1)


  疯狂波兰人的惠普生涯和夜间活动


  我相当清楚自己要成为一位设计电脑的工程师,一位编写软件的工程师,一位风趣的工程师,一位愿意教授他人的工程师。


  就在伯克利分校的第三学年的生活结束后,我终于得到自己梦想的工作——但不是制造电脑,而是在惠普设计计算器。我真的以为自己的下半生都会在此度过,因为这是一家完美无缺的公司。


  就在1973年的1月,对于我这样的工程师,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的公司了。与大多技术公司不同,惠普完全不由市场部控制,而是非常尊重它的工程师们。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因为这家公司数年来都经营工程工具——计量器、示波器、电源和各种测试仪,甚至医学设备。它几乎制造所有工程师所用的工具。因其内部由工程师领导,所以深知外界的工程师所需。噢,我喜欢这样。


  7月从伯克利分校毕业后,我先在一家叫做伊智(Electroglas)的小公司工作,之后再进入惠普。在伊智不过临时工作,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在报纸上看到的第一条广告就是招聘电子工程师,月薪600美元,我便合上报纸,打给了那家公司。他们说:“来面试吧。”我去后,他们出了一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题目给我——也就是那些电子方程等等。当然,对我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他们面试后马上就雇用了我,就这样我有了一份工作。收入充足,我也因此能拥有自己的第一套公寓,位于库比提诺,与我父母家只相隔1英里。这对我而言可是件非常开心的事。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然而,6个月后,正于惠普实习的亚伦·波美兴奋地告诉我:他现在正与设计过惠普35计算器的工程师一起工作。我认为惠普35可是最惊人的发明。


  高中时,我是计算尺能手,所以面对计算器时也有说不出的惊喜。计算尺类似直尺——必须精确地读出它的值。所能获得最精确的数字仅有3位数。但是,即便如此,结果也不一定完全精确。而有了计算器,就无需计算尺,只需准确地按键,就会立即得到答案,还可精确到10位数。例如,假设答案是3.158723625,都比此前工程师计算的更为精确。


  而惠普35则是第一代科学计算器,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代的掌中计算器。它能用于工程师在工作中所需的所有计算,比如正弦、余弦、对数等所有几何运算,以及指数/对数的函数。计算器在1973年备受关注,尤其是便携式计算器的出现更是万众瞩目。


  亚伦那时就在计算器部门实习。他告诉我,他跟经理谈过我的情况,我擅长设计,设计了各种类型的电脑。于是,很突然的,公司的副总裁就面试了我,我还与他的员工们见了面。我想他们都对我印象深刻,因为我很快就收到了他们的聘书。他们说我可以参与惠普科学计算器的设计。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噢,上帝!


  我也喜欢在伊智的工作,整天忙于测试和修复电路,并且乐在其中。我与同事相处融洽,也交了许多好朋友。所以当我透露惠普给我的聘书时,他们都竭尽全力地挽留我。他们允诺完全给我工程师待遇,并提供与惠普同样多的薪水。我喜欢那家公司,所以当时很是难过。


  尽管伊智的工作很棒,但不能与全世界最完美的工作相媲美:在一家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公司开发便携式科学计算器,没有人可以拒绝。


  早在伯克利分校时,我就是惠普迷了。我甚至用400美元(相当于现在的2000美元)买下惠普35。


  毫无疑问,计算器会让计算尺在商界销声匿迹。事实上,2年后甚至都买不到计算尺了,它已完全过时。突然我就有机会参与下一代计算器的设计,感觉这也是在创造历史。


  在惠普,我完全是如鱼得水。就如我所说,我早已准备好立志成为一名工程师。在这里工作实在太妙,因为我研发的是当时全世界都为之瞩目的产品——科学计算器。对我而言,这是我所能拥有的最幸运的工作。


                  第35节:疯狂波兰人的惠普生涯和夜间活动(2)


  如果要举例说明惠普是家多棒的公司,以下则可以体现。就在20世纪70年代,即大萧条时期,失业率极大。即使是惠普公司,也会必须降低自己10%的开支。但是,它不是通过解雇员工,而是让每位员工的工资减少10%,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会失业。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父亲总这样教育我:工作是你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失去它。


  我也持有同样的看法。我认为公司就像一个大家庭,在这里我们要相互关心。我从不赞同普遍的观点,认为公司由竞争所驱动,首先解雇的总是最差、最年轻和资历最短的员工。


  顺便说一句,我进入惠普时仅仅22岁。


  进入惠普后,我遇到很多人,与他们都成为了好朋友,其中有工程师、技师,甚至还有市场部人员。我喜欢这一氛围,非常自由。我仍留有长发和胡子,似乎无人介意。在惠普,员工因能力而得到尊重,而不是外表。


  我还记得有间小屋以供休息,第一次进去就觉得轻松自由,可以走来走去,与他人聊天。大家还可以随意对产品表达自己的见解,并与他人争论。而惠普也让这种方式变得轻松自如。每天上午10点和下午2点,都供应油炸圈饼和咖啡。这种作法既贴心又精明,因为所有人都可在此交流自己的观点。


  数年前,在上学途中,我就决定了自己将忠于事实,从事计算类工作。我清楚自己从不想玩社交游戏。即使到22岁,我也如此肯定自己并不想从工程领域跳至管理层。我不愿进入管理层,进行政治性的争斗,或是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我知道在惠普我能如愿——也就是,做长期工程师,而永远不进入管理层。得知这一可能是因为我遇到年资甚高的工程师,而他们也不想参与管理。自从我遇到他们,就相信自己的愿望有可能实现。


  关于惠普的更多信息


  斯坦福1934年的毕业生布尔·休利特和戴维·帕卡德于1939年在他们的车库里创建了休利特-帕卡德(惠普)。如今有很多人都将此与苹果的创立相混淆,以为苹果也是在车库创建起来的。事实并非如此。惠普的确是创建于车库。而苹果,则是由我在自己公寓的房间、斯蒂夫在他的卧室完成。直到最后,我们才在斯蒂夫的车库里共同完成。


  也许传闻就由此而来。


  惠普第一个产品是精密音频振荡器,叫做模型200A。它用于测量声波,成本只需50美元,相当于其他公司价格的四分之一,且质量更值信赖。很酷的一件事是,沃特·迪斯尼是惠普的最早期客户之一,他们将8个模型200B音频振荡器用于测试电影《幻想曲》(Fantasia)的声音系统。


  我在惠普工作了近四年,却还没有大学学位。我向经理许诺自己会在附近的圣·荷塞州立大学上夜校来获取学位。


  我无法想象辞掉工作,整天学习,因为我所做的事太过重要。


  我在惠普研究计算机电路,学习他们如何设计,学习发明这些计算处理器的工程师的基本思维。同时,我也能对那些零件加以修改。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但我在那里工作越久,就越感觉自己远离了以前的电脑爱好:电脑、处理器、记录、零件和逻辑门,它们建立了所有我曾为之着迷的东西。此时我的生活虽顺顺利利,但我却把对电脑的追求放置一旁。


  我甚至不知道,现代电脑的大脑——微处理器在那时已逐步完善且作用强大。我错过集成块的出现,甚至错过当时的一件重要事情——电脑的主要作用部件,即中央处理器(CPU)已可置于一小片集成电路板中。


  我不再紧跟电脑的发展步伐。事实上,我也不认为计算器是电脑,尽管它们是。它们内部也有一些零件可放于微处理器——我承认这有点怪,但那时你就得别出心裁,出奇制胜。那时的集成块都更为简单,无法把100多个晶体管安置于上面,就更别提如今的数亿个晶体管了。


  那时一切还很落后。因为对于工作,我是如此的乐于其中,以致从未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什么是CPU?


                  第36节:疯狂波兰人的惠普生涯和夜间活动(3)


  关于CPU,你可能已很耳熟,但它真正是什么呢?而它的发明又给如今的电脑革新带来了什么改变?


  CPU为中央处理(central processing unit)的缩写,通常也叫做“微处理器”,即位于一块芯片的中央处理器。当我初次制造电脑时,比如“奶油苏打电脑”,还没有位于一块芯片的CPU,即微处理器。


  英特尔于20世纪70年代中期推出第一代真正的微处理器,叫做4004。


  CPU相当于电脑的大脑,它的任务就是找到并执行电脑中储存的指令,即程序。如果你编写了一个对文件进行拼写检查的程序,CPU能够找到这一程序(程序在机器中都以二进制1和0表示),并让电脑的其他部件运行该程序。


  有时候,我们一群工程师会驾驶一辆小型飞机去某个地方吃顿午饭。我们中大多人都有飞行员执照。我的第一次飞行驾驶是在麦隆·塔特尔的飞机上。麦隆也和我一样是位设计工程师,我们一同在工作室工作。那天他让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我觉得太棒了。


  当时后座上还有三位我们部门的其他同事。我们几人前往萨克拉门托的Rio Vista共进午餐。


  麦隆着陆时,我们都从座位上弹起来好几次。之前我从未坐过这样的小飞机,所以我想,这真是太有趣了。因此这也许就是小飞机的特点,着陆时颠簸不堪。


  午餐时,其他人都在私下议论。(我后来发现他们在决定回去时是否还让麦隆驾驶飞机。)最后他们决定,这只不过一次飞行,而且圣·荷塞的机场跑道约有10 000~12 000英尺长,麦隆回程时可能会飞得好一点。


  因此,午饭后,我们又飞了回去。但那仍是一个非常颠簸的着陆,我再一次将此归咎于这是一架小飞机。第二次抖得着实厉害,随后又听到刮擦的声音,之后就开始不停地抖动,仿佛有100万次才降落于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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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像纸一样惨白,我想每个人都一样。大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怕在出租车里的几分钟,我们三人仍是无语,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种沉默让人不安。最后我觉得必须得说些什么,就算只是一些关于纯技术的事情,毕竟他只是一名工程师。在我们走出飞机后,我对麦隆说:“真是有趣,螺旋桨能折成那样,是因为空气动力学的原因吗?”


  麦隆回答:“不是。”然后再也没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说了最坏的可能。


  麦隆是在着陆时弄折了螺旋桨。


  公平地讲,我在副驾驶座位上做了什么而导致抖动更厉害,也不无可能,或是由于惊吓而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无论如何,麦隆在那以后就不再驾驶飞机。他也不得不买下弄折的螺旋桨。我们将其挂在实验室墙上,作为那天的纪念,仿佛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大多上白班的人都喜欢在回家后做些完全不同的事情。有些喜欢在家看电视,但我则喜欢做电子工程。我热衷于此,并以此为娱乐。


  在业余时间做工程项目是我对自己的奖励,尽管在外我从未得过什么奖,没有什么奖金或是其他物质奖励。


  其中一个项目叫做“拨号听笑话”。它开始于我进入惠普的2周后,此后并继续了数年。


  很多人要建立自己的公司,所以很多人读这本书可能仅仅是因为我创建了苹果公司。但我却希望更多的人是通过以下事情而了解到我:创立了湾区第一条“拨号听笑话”热线。


  “拨号听笑话”服务是我那时很想做的一件事,主要因为我曾用蓝盒子拨打全世界的笑话热线——还记得“快乐的本”吗?因此,我也清楚很多地方都有笑话热线,比如悉尼、澳大利亚和洛杉矶,但旧金山湾区却没有。怎么会这样?我几乎不能相信。相信你们都了解我,我总喜欢站在时代的前方,所以我决定首当其冲地建立热线。


  不久,我的确在湾区创立了第一条“拨号听笑话”,而且受到出奇的欢迎。事实上,由于打进的电话太多,我只能坚持几年。后来我每天都要接上数千个电话,终于再也应付不过来了。


                  第37节:疯狂波兰人的惠普生涯和夜间活动(4)


  要做“拨号听笑话”热线,首先需要有一个电话答录机。不能购买,私自与电话线连接是违法行为,所以只能从电话公司租用一个。请记住那时墙上并没有电话线插孔,线都直接与螺钉相连。


  我知道电影院有电话答录机,他们用来预先录好电影标题和播放时间。无论如何,我都尽力要租一个,每月须付50美元。对我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这真是价格不菲。但为了快乐,绝不能让钱成为我的拦路虎。至少,最初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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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需要的便是笑话。我的笑话都来源于拉里·王尔德的《官方波兰人及意大利人笑话大全》,这本书一直都是笑话书籍的销售冠军。


  所以,我连好机器,录下笑话,用我最擅长的斯拉夫口音,说道:“你好。欢迎拨打‘拨号听笑话’。”然后又说:“今天的笑话是:知道波兰人为什么死于喝牛奶吗?因为奶牛坐了下来!哈哈。谢谢拨打‘拨号听笑话’。”


  刚开始我只将号码给了一些同事,让他们叫孩子们试试。


  接着我又在机器中录了个新笑话,此后每天更新一次。打入“拨打听笑话”线路的电话难以置信地越来越多。第一天时只有几个电话,然后到十几个,第二天,大约有15个。然后就突然飙升到100个,之后每天都有200多个电话。两周后,这条线就一直忙个不停。工作时,我打过去竟然都难以接通。那年当学校放假时,这一号码打进的电话达到了每天2000个。我决定把笑话尽量缩短到15秒以内,这样一天中就能接收更多的电话。难以相信,这条线如此受欢迎。


  那真正是一次快乐而兴奋的经历。下班回家后,我还时常在线接听,与人们开开玩笑。我会说:“你好。谢谢拨打‘拨号听笑话’。”我与很多人进行交谈,并收集他们学校、老师和其他学生的奇闻趣事。例如,我问别人在什么高中就读——当然是用我的波兰口音,他们回答“橡树林学校。”我就会说:“嗨,威尔逊老师还穿那条奇怪的红裤子吗?”


  他们会因此而大吃一惊。他们收听录音,但也知道我有时在线。他们感到惊奇的是,这个波兰老头竟知道他们的一切!我说我的名字叫斯坦利·泽巴拉如斯克尼斯基。


  那时,我还买了些讽刺性笑话书——两卷本的《2001则讽刺笑话》,其中大部分笑话都很有趣。有时我会对拨打人发表一些批评,比如:“你不太聪明,是吗?”只是想让他们清醒一点。通常他们也会反驳,对我说一些难听的话,比如放屁之类。当我开始讲书中的讽刺故事时,聪明人会出言不逊。但是,不论他们如何努力,我总能在口角之战中取得胜利。


  就在那时,我受到波兰美国人大会的抗议,说我破坏了波兰人的名誉。身为波兰人,却又讲述波兰人的笑话,于是我问他们是否可以换成意大利笑话,他们同意了。


  瞧,那时可并没有识时务的概念。只要无关波兰人,波兰美国人并不介意我的种族笑话。


  想了解笑话热线吗?


  第一条笑话热线据说是由纽约的贝尔在20世纪70年代早期创立的。想听吗?登录http://www.dialajoke.com ,你就可以听到当时的一些录音资料。


  有趣的是,12年后,同样是波兰美国大会颁给了我“传承奖”——奖给波兰美国人的最高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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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我的大多听众都是青少年,成年人没有时间和耐性不断拨打一个总也接不通的电话。


  但孩子们由于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电话,很容易就拨错号码。有次,在周末,我接到一位女士的电话,她说:“请停止这条热线吧。我丈夫上夜班,白天需要睡觉。而我们白天却接到一百多个找你的电话。”所以为了她,第二天我就让电话公司给我换了号码。


  此后的一个月里,我再没听到任何报怨,我想是换号码起了作用。但电话公司的经理却告诉我许多人怨声载道。


  这让我极为沮丧,因为我并不想制造麻烦。所以我想使用一个更易拨打的号码。由于我住在库比提诺,号码以255开头,所以我想255-5555怎样?这很易于拨打。后面只需连续按同一个键,不再移动。我试着拨打了一下,发现是空号。同时还发现255-6666也是空号。


                  第38节:疯狂波兰人的惠普生涯和夜间活动(5)


  我打给电话公司经理——“拨号听笑话”如此轰动,以至于害羞的斯蒂夫·沃兹都会与电话公司经理通话。我提议,换一个易拨号码就可解决误打的现象。我先问255-5555是否可以,但他们不能给予5000范围内的号码。于是我就,“那255-6666呢?”他查询后回答:“可以。”就给了我这个号码。


  然后,我张贴了一些告示:“疯狂波兰人。最近在听吗?请拨打255-6666。”


  我以为误打问题就此结束,但仍是存在。还记得那天从惠普回到库比提诺的家,有三人正等着我,他们说是“任意一座大山”的员工,那是一家加州的滑雪用具店,如今还在。他们的号码是255-6667,只有一字之差。他们说最近总接到一些奇怪的电话,大多来自一些古怪的人和小孩,以至于他们不能接听自己的电话!我甚至有点骄傲,自己的小答录机竟能影响这么大的商店。但是,我也真的很愿意改变自己的号码而保护他们的利益。所以我这样做了,将前面三位换成575,然后是575-1625。575实际上都是用于热线电话,像电台比赛之类。这个号码一直用至“拨号听笑话”停止。


  但“拨号听笑话”的费用颇大,仅是答录机的费用就足以让我捉襟见肘。


  我曾想,也许从听众那里我可以收取一些“拨号听笑话”的费用。于是我写了一条便条,“请将钱寄往加州库比提诺邮局67号信箱。”3个月内我仅收到11美元。只有一次得到的是1美元,通常只是用报纸包好的5分、1角或25分的硬币。


  正如我所说,“拨号听笑话”最大的问题就是费用。不仅租用答录机需要大笔费用,我还经常不得不从电话公司租用一些新机器。


  这么说吧,在剧院里,这些机器可用上几年,但在我这里,它们只能用1个月。所以每个月我都不得不告诉电话公司,“你们必须到这里来修修答录机,有问题了。”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我实在喜欢这样做。因为他们收的租金太多,一旦机器坏了,我没必要忍受下去,当然,我也喜欢他们破费。这样我下班回家后,修理工就会在下午5点带一个全新机器来。我会让他到我的公寓去把机器装好。


  有一个月,我回家后,没有修理工等我,而仅有一张纸条,说他是在下午2点过来的。


  下午2点?我打给电话公司。“他只该在下午5点后过来。你最好让他明天下午5点后来。”而第二天,仍是只有一张纸条,说是他3点过来的。我非常生气——我很少生气成这样,又打给电话公司,说道:“你们最好让他5点后来。”但接下来的一天,等着我的仍是一张纸条,上写:他下午2点来过。怎么回事?我实在不知道。


  但是,机器连着3天都不能工作,我却还为此而付费,这可并不好笑。


  因此我决定玩一个游戏。我再次打给了他们,非常礼貌地问是否可以让修理工5点来。然后,我非法接上了一台答录机,用斯拉夫口音留下口讯给孩子们,告诉他们机器坏了,只因电话公司,如果他们喜欢“拨号听笑话”,最好拨打611(即电话维修电话)投诉,并让他们转告其朋友。


  次日,我整天都在惠普开会,回家时已是下午4:45,刚好可以在修理工来之前断开非法答录机的连接。然后,打给611说:“我要投诉。”


  对方马上说,“又是‘拨号听笑话’。”


  “你何以得知?”我问。


  “今天几乎每个电话都是为了‘拨号听笑话’打来。”她回答,听起来甚是沮丧,而我喜笑颜开,感觉这是自己制造的欢乐时刻。


  那天,修理工的确5点就到了,还与他的上司一起。我让修理工进去换上新机器,却把他的上司留在雨中,读一本K·奥珀瑞·斯通的《对不起,你要的垄断缺货》。这是一本言词锋利的书,但我认为他值得一读。


  最终,我还是不得不放弃“拨号听笑话”,因为惠普微薄的工程师薪水让我无法负担下去,尽管我非常喜欢。


  关于“拨号听笑话”,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就是这样遇到第一任妻子,爱丽丝。她也是一位听众,而当时刚好我在线。我听到一位女孩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说:“我打赌,我比你先挂。”然后我就挂断了。她再次打了过来,我就用平常口音与她交谈,不久后我们就开始约会。她那时非常年轻,只有19岁。


                  第39节:疯狂波兰人的惠普生涯和夜间活动(6)


  见面后,与她交谈越多,我就越喜欢她,而她还是个女孩。那时我只吻过2个女孩子,甚至很少跟女孩说话。


  2年后,我们结婚了。而我们的婚姻仅比我在惠普的职业生涯长一点点,真是不幸的巧合。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因为,我以为她和惠普的工作都会伴我一生。


  好号码总是让你百转千回


  我提到过255-6666,这是我此生中第一个好号码。多年后,我的住宅电话为996-9999,有6个数字相同,这是我的又一里程碑。当我住在加州洛思佳时,我的号码有353-3333、354-4444、356-6666和358-8888。


  在电话号码上,我的目标是,得到一个7位都相同的号码。圣·荷塞和旧金山的电话号码都划分在旧金山地区。例如,777-7777是《旧金山观察家报》(San Francisco Examiner)的电话。但是,由于电话号码都以区号开头,所以前几位数都相同。除非圣·荷塞区某日的电话号码以222、333、444此类开头,我的愿望才可能得以实现。


  手机推出的早期,我就有一个能让我听到人们手机呼叫的扫描器。它能显示出呼叫者的电话号码。有一天,我的朋友丹发现我们408号区可以以999为开头。我立即打给电话公司,想要获得999-9999这一号码。不幸的是,有人已预订了那一组号码。


  几周后,丹又发现了以888开头的号码,这次我成功了。


  888-8888就这样成了我的手机号码。但是不太顺心。因为我一天可接到100个电话,而且都无人应答。有时我可以听到些支吾的声音。我会大喊大叫或是吹口哨,但还是无人回应。


  通常,我都会听到不停的按键音,这让我想起,可能是个婴儿,在一遍又遍地按8这个键。我大概计算了一下,圣·荷塞408号区可能有三分之一的婴儿都曾拨打过我的电话。这让我放弃了这一号码。


  我想告诉你的最后一个号码是221-1111,它极具数学风格。全部都是二进制数字——神奇的电脑数字。但更有意思的是,这个数字很小,只有1和2;根据美国电话号码的排列,没有号码能比221-1111更小了。也就是,它是能得到的最小电话号码。


  在拨盘电话上,这个号码所需手指移动的距离也是最短的。


  与888-8888一样,这一号码所出的错误也是层出不穷。有天我定机票时发现泛美航空公司的电话是800-221-1111。


  我接到过一个电话,有人在我说“你好”时就准备挂上电话。于是我高呼:“你在拨打泛美航空的电话吗?”一位女士回答,“是的。”然后我问她需要什么服务,并为她定下了泛美航空的机票,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做。


  接下来的两周里,我预定了许多机票。我完全视为游戏,看看到底能多么疯狂地定价和航班时间,却还是有人预订。再过几周,我开始感到内疚,易于自责。我不想被逮捕。所以此后两年,接通每个电话我都会说:“泛美航空,国际服务台。我是格雷格。”我的朋友们打来时,不得不大叫:“嗨,斯蒂夫,是我。”我会开人们的玩笑,让他们疯狂地预订,但此后总会告诉他们这不过一个恶作剧,这里并不是泛美航空。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例如,我会告诉他们,航班会于凌晨3点在圣·荷塞起飞,所以大多时候他们都会放弃。我还让他们参与“草蜢特惠”,即如果他们飞往荒废的机场,将会降低费用。我总叫他们先飞往蒙大拿州的比林斯市,再到德克萨斯州的阿马里洛市,此后又折回到爱达荷州的莫斯科,之后再去肯塔基州的莱克星顿市,最后才到他们的目的地——波士顿。


  这种电话大概数百通,或许在过去2年里有上千个。任何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电话总是占线。我还会把“草蜢特惠”扩大到其他国家,比如,我告诉他们到达悉尼前,必须先停留于香港、曼谷、东京和新加坡。


  我还告诉一些人可以运输货物,但他们得穿厚一点。


  我一直板着面板,态度不好,因为每个人都冲着低价而来。有时,我还告诉他们螺旋桨飞机比喷气式飞机更为便宜。第一次这样做,是因为想让一个人定下通往伦敦34小时的航班,但他并不满意。我还让一些人预订下从圣·荷塞前往纽约长达20小时的航班。


  最疯狂的一次让我至今想起都不禁莞尔,叫做“赌徒特惠”。我告诉他们,首先飞去拉斯维加斯,到达后,去我们机场的柜台拨打“7”,另一半飞行则可免费。


                  第40节:疯狂的计划(1)


  疯狂的计划


  在惠普的4年里,即从22岁到26岁,我总在业余时制作自己的电子工程,其中不乏佳作,但并不包括“拨号听笑话”。


  回头望去,从我儿时的科学工程到父亲所教的知识,再到之后的那些工程,我发现所有知识都在第一、二代苹果电脑设计中得以体现。


  “拨号听笑话”之后,我仍然与爱丽丝约会,仍然住在我在库比提诺的第一幢公寓,仍然在回家后收看《星际旅行》(Star Trek),并进行我的工程制作。我总有各种工程项目来完成。因为不久,惠普的同事向他们的朋友谈及我的设计天赋,于是总有这样的电话找我。比如,我是否可以去谁家帮助设计一个电子设备?一些类似小器具的东西。我得说,我从没有为此收费。他们只需送我到洛杉矾,我就能进行设计并让其工作。我从不收费,因为这是我今生的爱好——设计——我喜欢做的事情。就像我所说,这是我的热情所在。


  有一次,我的老板斯坦·明斯让我帮忙做一个家用的弹球游戏机。他的朋友想要用弧型杆、按键和遥控器做一个弹球游戏机,就像你们所玩的街机。我将这一装置设计成数字型,具有观察系统、跟踪信号、展示分数以及发出蜂鸣音等功能。但是,斯坦被其中有一个巧妙的电路迷惑了,我还记得他说:“不,错了吧,这不能运转。”而我告诉了他可以运转的道理。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当其他工程师,尤其是老板惊叹于我的设计时,我都怡然自得,并因此而快乐。


  很快我又加入一项让人叹为观止的工程中。有人让我帮助设计第一代酒店电影系统的数字部分,且以早期的录像机设备为基础。那时没有人拥有录像机。噢,上帝!这真是难以置信,竟让我设计酒店电影系统。我无法拒绝。


  他们的方案如下:用6台录像机,让每个房间都有特定的电视频道,然后在频道里播放电影。每间房都有种装置能锁住这些频道,但位于大厅的店员可以输入信号将其打开,这样客人就可以欣赏自己点播的电影,录像机房的人会依照指令播放。这在当时可是很先进的系统。


  我还为一家公司做过一项工程,那家公司曾经生产了第一代大众录像机,先于Beta制录像系统,叫做Cartrivision系统,它的内部有一个神奇的驱动器,由其密集的电路板发动。换而言之,实际是电路板在保持驱动器的运转,真是奇特!


  在惠普时我就听到传言,这家小公司因为破产要处理掉近8000台彩色录像机。那时学校购买黑白录像机都要花费1000美元,Cartrivision却以极低的价钱卖出如此多的彩色录像机。我和朋友们开车到他们的圣·荷塞录音器材店,进入大楼,就惊叹眼前的数百台彩色录像机,那不是你们见到的盒式录像机,而是开放式的,所有电路一览无遗。不管怎样,我们带了一大帮工程师去,最后以60美元一台成交。


  此后,研究这个就几乎成为我生活的全部。我研究录像机使用的电路,它们如何工作,并查阅所有相关手册。我还尽力学习它们如何加工为彩色并记录进盒带,以及能源如何得以供应。正因为这段学习经历,我在开发彩色苹果电脑时才得以对这类知识信手拈来。然后我买下木盒子把这些裸露的彩色录像机装了进去。当时,我在库比提诺的公寓里就有这么一台,而那时世界上还没什么家庭拥有录像机。


  那时只有很少的电影可以买到录像带,我在家看的第一部是《制造者》(The Producers),就在我的Cartrivision机上。我打开电视,想找到录像信号从哪里进入,以及如何与Cartrivision系统相配。我也录下了一些电视节目,其中就有尼克松辞职的电视讲话。所以,我应该是世界上唯一拥有这一录像带的人。因为如果你回到1974年那一天,会发现市场上绝对没有录像机销售。


                  第41节:疯狂的计划(2)


  现在我们再谈谈Pong。记得吗?这是第一个成功的电子游戏,由一家叫雅达利的公司开发。当时我与未婚妻爱丽丝一起漫步于家园街的保龄球场,当我发现了那台Pong的时候,立即就被迷住了。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Pong游戏如此吸引我,因为在保龄球场里只有它是成熟的街机游戏。那时保龄球场到处都是弹球游戏机,从来没有一台真正的电子游戏机。而Pong是如此与众不同,黑白显示屏和传出的数字声音——砰、砰、砰。你用摇控盘来移动球板,击打弹跳的白球,并将其打给另一玩家。这个游戏简单而有趣。


  我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它。同时我还发现弹球游戏需要1角硬币,只能一个人玩,而这个游戏只需25美分就可供两人娱乐。


  我认为这一游戏理念真是太棒了,它就像是乒乓、网球这类运动。事实上,也有人提出过这样的想法,只需控制电视屏幕上的黑白点,你就可以开发一种游戏。哇!


  它与弹球游戏完全不同,却也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实际上,我发现它甚至比昙花一现的弹球游戏更吸引人,因为它是一种全新的游戏。我换了些零钱,与爱丽丝玩了一会儿,然后我站在那里稍停片刻。爱丽丝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什么?这就是什么。”我说,“我也能设计一个。”


  我站住沉思时所想的就是我也能设计出这样的游戏,因为我懂得数字逻辑怎样正确发送信号,也懂得这一原理如何运用于电视。所有这些知识,都来自于我的经历,阳光谷高中时所做的工程、酒店电影系统的设计,以及对Cartrivision录像机的研究等等。


  因此,就在保龄球场里,我突然冒出一个新目标。回去后,我就开始设计,能用电视表现图像。如果是在高中,我若是拥有电脑,也能让其屏幕播放图像,但在那时这不可企及。然而,我知道现在和以前有所不同。


  一切都改变了。


  我立即决定从草图设计开始,制造自己的Pong游戏机。


  要想明白我如何制造游戏机,你就必须了解电视工作的原理。电视具有一些常规的模式,一些小点构成屏幕上的一条条线。最高的一条线由从左到右的小点组成,下一条同样如此,再下一条仍然相同。当一共组成575条线时,又重新开始。每两条线间也有一个精确的间距。这些都得符合国家电视系统委员会(NTSC)的标准,全美的电视产品无一例外。


  所以我明白关键所在。我发现了怎么才能延长光线掠过屏幕以及产生圆点的时间。我还记录下及时的圆点位置。


  如果你能观察到NTSC电视,就会发现大约共有30万个圆点的位置,每一个都取决剧烈的光束及时地落在哪一点上。请记住,当电视显示图像时,这些点的位置由光线一排排掠过,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很是迅速,大约每秒60次。我明白,应该可以设计出一种电路,它能及时发出信号,而在位于其他地方的屏幕打点。


  我善于用最少的零件完成设计,这是我的长项之一。就如制造“奶油苏打电脑”时一样,所以我计划好如何用少量零件和一块石英钟零件来控制时间,并记录发生的次数。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不同于现在,那时的电视还没有图像输入连接。如果我要设计出能在屏幕播放的游戏,则需要图像连接。而图像经天线后进入电视哪里了呢,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呢?


  那时的电视都附带有图。再加上对电子学的一些了解,就能了解晶体、滤器、线圈和电压,并随着电路找到图像信号真正储存的部位。


  而信号进入电视播放电路的具体位置以及电视的图像信号都得符合NTSC标准。我用示波器、一些晶体管进行逐一测试,就能找到电视内部图像信号的确切部位。然后我将自己的图像信号连于那一部位,就能在屏幕上播放出一切想要的图像了。


  我也能用调幅器把自己的信号输入电视频道,原理和VCR差不多。例如,把电视图像于3频道播放。但是,对于那时的我而言,另一方法更为有效而简单。


  当然,我所做的Pong游戏也具有商业价值。这一切都由我在自己家中独自完成,与雅达利公司毫不相关。而且,我的家用Pong游戏机先于雅达利公司至少1年。


                  第42节:疯狂的计划(3)


  总而言之,我最终以28个零件完成了Pong的设计,那时还没有微处理器,这可相当惊人。每一段游戏都以线路和逻辑门为基础——换而言之就是硬件。没有游戏程序——并非人们可下载到的软件游戏。它完全以硬件构成。


  为突出风格,更显特别,我在屏幕上加上了分数显示,并用小零件——“可编程序的只读存诸器”编出程序,每次没击中球就会出现4个字母的单词,比如“真见鬼”(HECK)和“该死的”(DARN)。另外,只需一个按键我就能控制这些词是否被显示。


  有一次去探望在雅达利工作的斯蒂夫·乔布斯,我给那里的一些工程师展示这台游戏机,他们都爱不释手。很快,这家公司的高层人物艾尔·奥尔康(Al Alcorn,其地位仅次于创始人诺兰·布什内尔(Nolan Bushnell))了也在此欣赏了我的杰作,而且印象深刻。所有人都认为我的游戏机趣味横生。


  他们当场就邀请我去工作,但我却婉言拒绝。我表明自己永不会离开惠普公司,绝不。我还告诉他们,我决定一生为惠普贡献,那里才最适合我这样的工程师。


  不久后,我当然仍在惠普,斯蒂夫·乔布斯打电话给我,很兴奋地谈论起他在雅达利公司的某项有趣的工作。雅达利公司那时正开始全神贯注地对Pong这样的游戏进行一场电子游戏的革命,为首的布什内尔是位杰出非凡的人物。斯蒂夫说,为他工作让人心花怒放。


  因此,斯蒂夫在雅达利做以下工作。当工程师们在草谷设计室完成游戏机设计后,他们会将其送到加州洛思佳的斯蒂夫那里。然后由他研究游戏并尽力提供建议,也就是“最后的挣扎”。任何能让其更加完善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有时他也可能因此而抓狂。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一天,斯蒂夫告诉我诺兰想完成另一种类似Pong的游戏机并希望我参与其中,因为他知道我善于使用最少的零件来完成设计。同时,他也抱怨雅达利游戏机的零件总是不断增长,一台甚至需要200个零件,而他则希望更加简单,也很清楚我对此的能力。


  斯蒂夫说诺兰想要Pong的单人版本。“你必需加入。”他说,“他们是对的,你是完成这一项目的最佳人选。”


  我立即兴奋起来,如果一个人就可以玩游戏,而不是非要两个人,那会有趣得多。因为当球打退足够的砖后,就能将砖块抛向后边,然后开始从后面击打,甚至打退更多。这样,游戏比以前的版本更为复杂,也就需要两人对打。


  于是,我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了:“当然可以。”


  然后斯蒂夫却告诉我,“好吧,但有期限要求,必须在4天内完成。”哇!那时,在4天内完成一个游戏的设计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全是由硬件构造,也就是说,屏幕上的所有信号都取决于每一条线路的连接。要知道,零件间有数以千计的线路连接,每个都至关重要。我感觉这一期限荒谬得离谱。这样的游戏本应让工程师以几个月的正常进度来完成。


  我认为自己可能是唯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的人,但仍是觉得在4天内做好一台硬件游戏机是一个疯狂的计划。


  没错!我还是直面挑战。


  就这样,我设计了这一游戏——《突破重围》(Breakout)。


  我首先画出草图,让电视屏幕能播放——一排接一排显示出光。这4天里我日以继夜地工作,不曾睡觉。白天,我画好草图,让其清晰明了,以便技师能根据设计连接零件。晚上,斯蒂夫会用绕线机把电线接上零件。绕线机用于连接电线和零件,无需焊接。我自己更喜欢焊接,因为更利落、连接点更小也更紧,然而技师们更喜欢绕线机,别问我为什么。


  当绕线机在金属孔接电线时,它的发动机会发出一些尖啸声。大约1秒内它就接线数十次,然后再连接另一条,此后一条接一条。实际上弄得一团糟,金属孔间到处都是电线。但是,如我所言,许多工程师仍是使用这一机器,我不明所以,但他们就是如此。


  然后,斯蒂夫做一个模拟板——也就是把所有零件、电线等等放于一块标准板上,再进行连接。


                  第43节:疯狂的计划(4)


  有意思的是,这么长时间的熬夜之后,我却总能精神抖擞,要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时,总会突然兴奋起来。


  例如,我还记得,斯蒂夫有晚就告诉我雅达利公司很快就有计划将微处理器运用于游戏。


  我那时甚至还不知道微处理器的确切意思,但清楚我们谈论的是其内部将有一台小电脑。哇,一台小电脑将在一台游戏机内,也就意味着电脑实际将主宰游戏,而游戏就成了通过电脑运行的程序。我幻想着当某天微处理器控制游戏,又将是怎样。我的思想跃了一大步,觉得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还有一天晚上,一些朋友们在玻璃纸上涂上颜色,放在屏幕上,我们的游戏仿佛着色一般。当图像从左向右移时,色彩也仿佛在移动。当时感觉很棒,彩色电子游戏是如此美妙,真是难以相信。


  我通常坐在长椅上,而斯蒂夫就在我的左手边制作模拟板。我思考着自己似乎了解示波器上彩色波是怎样的,可以想像。例如,一个完整的波叫做一个“移相”。所以,彩色电视的原理就是具有一定频率的特殊波,即使1秒内有一定次数,大概是每秒3.7593个循环。


  根据相位延迟理论,在美国电视上,特殊信号能以颜色显示出来。正确引入相位延迟,得到所想要的颜色,需要复杂的数学运算和电路图。(另外,信号也可在高或低的电压中输入电视。高电压时更亮,即更白,而低电压时则更暗,即更黑。)


  所以,一个想法在我脑中萌生。如果用一种数字零件,即以1或0工作,而不以波的形式,就可用4字节来运作这一零件,也可叫做1,0,1,0,(变换高低电压)。若是最后为4个0,即电视变黑,如果是4个1,则会变白。如果是1,0,1,0,就会成为灰色。因此,如果在此范围内正确调节,就可得到美国电视机频段的颜色,和大多电视机相差无几。接着我就想到,如果我不断变化,超过这一范围,以其他方法移动,就可能出现紫色或是红色。


  1和0的数字零件可对电视产生的影响将是多么令人惊奇啊,既简单又精确。


  之所以惊奇,是因为那时,电视所使用的零件比电脑更多、更复杂。有趣的是,这一想法是在半夜产生于雅达利公司的实验室里。我并没尝试去做,但牢记在心。而最终,像彩色监控器这样的东西已广泛运用于个人电脑。只因我午夜的一个疯狂想法。


  在等待斯蒂夫完成模拟板时,除了思考,大量时间里我都在玩赛车游戏(Gran Grak),我所认为的最棒的游戏。就在这几夜里,我已驾轻就熟。以至于多年后,当发现一家比萨店放有一台这样的游戏机时,我每次都能拿到足够高分,免费享用比萨。当然,成功两次后,比萨店就搬走了游戏机。


  也许你们会很好奇,为何在那2小时里,我不睡觉,而是选择玩自己喜爱的竞技游戏Gran Trak 10。因为,斯蒂夫在任何时间都可能叫住我:“好啦,模拟板完成了,我们来测试吧。”然后我就不得不参与测试,因为这些电路由我设计,也只有我能懂。


  故事的结尾是,我们最终在四天四夜里完成任务,而且,机器运转正常,共用零件45个,但我和斯蒂夫却患上单核白血球增多症。我与斯蒂夫平分了700美元——他们根据使用零件数计算报酬。但后来我发现斯蒂夫得到的并非他所说的700美元,而是更多,似乎有一千多美元。我们那时都不过还是孩子,他告诉我的数目与事实上并不相符,他欺骗了我,伤害了我。但是,我并没有对此小题大做。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在我心中,道德举足轻重,至今我仍不能真正明白他为何对我撒谎。但是,大家都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对于在雅达利公司与斯蒂夫共度的时光,我也绝无遗憾可言。他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仍情同手足,希望他一切顺利。而那项伟大的工程又是如此的有趣。不管怎样,创建苹果后的几年,我和斯蒂夫最终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一本万利,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什么,我和斯蒂夫是天长地久的最好朋友。我们曾经一度有着共同的理想,在建立苹果时达到极致,但我们始终是不同的人,从开始就是。


                  第44节:“苹果I”前传(1)


  奇怪的是,就在那段时间我开始着手研究后来的“苹果Ⅰ”模拟板。这一想法来源于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一对好兄弟,其中一人非常成功,他将毕生致力于管理公司,保证赢利,长期制定销售目标,而另一人则言谈幽默,对一些小玩意感兴趣,爱好技术等等,他在世界里挖掘趣闻,此生只为寻找欢笑。


  在我心中,欢笑的人生远比掌握管理权重要得多,不过这只是我的观点。我认为快乐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这样的人似乎有点傻傻的,但却是快乐的,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的人。


  这也是我为何从不会将《突出重围》事件放在心上的原因。即使你不赞同,甚至认为我们的关系出现裂痕,也不必认为我们相互为敌,只是性格不同罢了,而这就是快乐生活的最好方法。


  甚至早在我和斯蒂夫创造苹果之前,我就明白了这一道理。


  “苹果I”前传


  可以告诉你,我亲眼目睹了电脑革命的开始,而它改变了今天我们每个人的生活。


  在1975年3月,这场革命在家酿俱乐部爆发,初次见面你会觉得这一群人都极为怪诞,我们着迷于科技和一切可能做到的事情。其中多为年轻人,少数年纪偏大,都是工程师模样,但没有人长相帅气。要记住此时谈论的可是一群工程师,我们通常在一位叫做戈登·佛伦琪(Gordon French)的车库内会面。


  第一次参加会议后,我就开始设计电脑,就是后来的苹果Ⅰ。家酿俱乐部如此启发灵感,从一开始就是。俱乐部的目标是:将电脑科技带入每个人的生活,让人们拥有和利用电脑。此前多年,这已经是我的目标了,所以,我感觉融入了大家庭。


  最后,家酿的目标不停地扩展,不仅是先前我们谈论的一个可能的世界——任何人都可以拥有、使用电脑,无论是否富有,而且我们希望电脑便宜得人人都能拥有,还希望它们改变人们的生活。


  家酿俱乐部的每位成员在展望电脑时,都希望它能为人类做出贡献,作为引向社会平等的一个媒介。我们认为平价电脑能赋予人们能量,让他们做到从未做到的事情,而那时却只有大公司才买得起电脑。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完成小公司和平常人难以完成的事情。我们准备让这一切改变。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我们是一群“革命者”。像IBM和Digital Equipment这些大公司不会听取我们这些人的意见。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型电脑散发的力量将有多大,而看轻了我们所做的小型电脑、业余爱好者电脑,还声称仅会把它当作玩具,不过是较小的投资,他们并没想到结果会是怎样。


  关于我们在这场革命中的作用有太多话题可谈。我们怎样改变了人们生活和交流的方式,并且是永远改变,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当然,如何制造更快的电脑及其相关的技术问题,这些具体细节中亦有精彩故事。人们会谈论电脑广泛运用所带来的人性化未来。我们还想到了电脑将运用于一些奇特事物——比如控制房间里的灯——虽然并未成真,但每一个人都相信这会发生。这将是一场彻底的改变,我们也许不能准确解释,但都深信不疑。


  正如我所说,几乎所有大公司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所做的事情无足轻重。但事实却表明他们错了,我们是对的,一直都是对的。


  但是,在那时,即使是我们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其正确性,及其所能带来的巨大变化。


  能加入家酿俱乐部极其有趣甚至有些讽刺。还记得亚伦·波美吗?我生命中的重大事件似乎都与他相关。高中时,我们曾一起在Sylvania公司工作;他的父亲设计了电视干扰发射机;我们还和乔布斯一起参与了家园高中的恶作剧;也是他,让我得到了在惠普梦寐以求的工作。


  那时,我仍在惠普工作。一天,亚伦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生命中又一个重要的电话,再次改变了我的人生,它将我引入了家酿俱乐部。


  亚伦说:“告诉你,我在惠普发现一张传单,有一场为制造电视终端类器材的人们举行的聚会。”


                  第45节:“苹果I”前传(2)


  关于电视终端,我已经有所了解,到1975年时,我已做过各种各样与之相关的工程,并且已经掌握了将数据输入电视相关的许多知识。不仅是在雅达利完成了Pong之《突出重围》,还制造了ARPANET网络(美国官方的电脑网络,Internet的前身)的终端机。我所制造的终端机甚至能输入一些字母,可达到每秒60字符。尽管还不能与现在相比,但是,它的速度是当时大多数电报系统的6倍,而且更为便宜。电报系统需花费数千美元,超过了一位工程师的承受范围,但我所创建的系统仅需一台电视和一台价值60美元的打字机键盘。


  家酿俱乐部的更多信息


  家酿俱乐部的第一次会议召开于1975年的3月,当时我也参加了。它不仅促进了苹果公司的产生,还有其他许多公司。它的革命性超乎想象。一些成员创建了电脑公司,其中包括鲍伯·马许(Bob Marsh)、李·费尔森斯坦(Lee Felsenstein)(处理器科技公司)、亚当·奥斯本(奥斯本电脑公司),当然,还包括我和斯蒂夫·乔布斯。乔布斯是在我的宣传下加入其中的。我曾写下一篇文章,描述了家酿俱乐部的重要性,你们可以在如下网址找到:http://www.atariarchives.org/deli/homebrew_and_how_the_apple.php 。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与设计Pong游戏机和Cartrivision录像机时一样,根据电视构造图,我将图像信号接入家中的电视进行测试。


  那时,如果亚伦告诉我的是家酿将举行的是一场有关微处理器的聚会,我很可能就放弃前往了,因为我羞于自己对电脑的新近发展的了解。那时的我完全将电脑置身事外,彻底沉浸在惠普美妙的计算器工作中,与电脑完全脱节。也就是说,几乎不知道那见鬼的微处理器到底为何物。但是,如前所述,我认为那将是一场关于电视终端机的聚会。我想,哇,值得一去,我还能发表些意见。


  我很胆小,但还是去了。你们知道吗?这一决定改变了我的一生。那晚变成了我今生最重要的夜晚之一。


  大约30个人在门洛帕克的车库里出席了第一次聚会。那是个冷天,下着稀稀落落的小雨,但他们却敞开大门,内有椅子。于是,我静静坐在那里,聆听别人激烈的讨论。


  他们谈论一些上市的微处理器电脑套件,无比兴奋。有人拿出了一本《大众电子学》杂志 ,其封面为一台叫做“牛郎星”的电脑,来自新墨西哥州的微仪表和自动系统公司(MITS)。只需按说明买下零件,再将其组装,就能拥有自己的电脑。


  所有这些人都是“牛郎星”爱好者,而不是我以为的电视终端爱好者。他们所谈及的有些词汇我从未听说——一些微处理器零件,比如英特尔8008或者4004,我甚至不知道它们是什么。过去3年里,我都在设计计算器,所以对此毫无头绪。


  我感觉到对此一无所知,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于是低声埋怨亚伦·波美:“我根本就不该在这里。”当他们开始轮流介绍自己,我说道,“我是斯蒂夫·沃兹。在惠普从事计算器工作,曾经设计过录像终端。”我可能还说了其他什么,但公开讲话太过紧张,以致完全不记得。然后,我们就在一张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兴趣及特长。而我却在纸上写下,“我几乎没有业余时间。”很有趣吧?现在我很繁忙,人们总会上前要我的具体签名等等,但在那时我也是很繁忙的:总是投身于项目之中,公司的工程,然后是家中的工程。我并无多大变化,我想这点就是证明。


  不管怎样,我太过害羞,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但此时幸运的事却发生了。有人开始散发一些数据资料——一家加拿大公司的8008微处理器的技术说明书,完全就是那时8008微处理器的复制或是翻版。我将其带回家中,专心琢磨,我想至少可以学到一些知识。


  那晚我看了看微处理器资料,发现它有一个指令把地址信息都存入寄存器A,我想,它还有个指令用来删除输入的信息。或许你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但我清楚这些指令意味着什么,这是发现过程中最激动人心的事。因为我立即意识到,这与我在高中和大学反复设计小型电脑时所用的指令相似。只是所有中央处理器的零件都集中于一块芯片,即微处理器,而不是一大堆零件。它也有引脚连出,所需做的就是把这些引脚与那些零件相连,类似内存芯片。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第46节:“苹果I”前传(3)


  然后,我了解到“牛郎星”——聚会中所有人都津津乐道于此。它和我5年前设计的“奶油苏打电脑”相差无几!几乎相同。不同的是“牛郎星”使用了微处理器——即位于一块芯片的中央处理器。而我的电脑却是由无数芯片组成的中央处理器。另一不同是,它以379美元出售。我设计了“奶油苏打电脑”,却在5年后才看到“牛郎星”。


  仿佛我一生中就在等这一时刻的来临。我对小型电脑进行反复设计,在Pong游戏中把信号连入屏幕,并研发出《突出重围》,我还制作了电视终端。从“奶油苏打电脑”等经历,我懂得如何将知识融会贯通,做出一个工作系统。我知道自己需要的仅仅是加拿大公司的处理器以及一些存储器,然后我就可以制造出一直以来想要的电脑了!


  噢,我终于能制造自己的电脑了,终于能拥有一台电脑并用余生去设计它,让它做到我想要的事情。


  我无需花上400美元买下一台“牛郎星”——它不过是金属框里一堆零件外加一些灯而已,与我带回家的简图一模一样。为让“牛郎星”做些有意思的事情,我的花费已远远超支,可能有数百元,甚至是几千美元。除此之外,我已有“奶油苏打电脑”的经验,只会厌烦它。人们不希望倒退,而是希望前进,而“奶油苏打电脑”则会成为我的起跳点。


  我毫不迟疑,当机立断,决定制造一台我一直想要的电脑。我只需一些微处理器就能制造一台极小的电脑,还能编写一些程序。比如游戏程序和一些工作中的类似程序。充满着无限可能。我没有买“牛郎星”,而是全由自己设计、制造一台。


  首次聚会的那晚,个人电脑的全貌就浮现在我的脑中,突然而至。


  那晚我开始画出草图,后来制造出众所周知的“苹果Ⅰ”。印象中这一工程进展极为迅速。虽然用了几个月选择零件和学习他们的资料,但仅用几个小时就完成了草图设计。


  投身于这一工程有着众多原因。其一是为了向家酿俱乐部的人们显示,制造一台可负担的电脑成为可能,而且是一台与“牛郎星”等值却零件更少的电脑。这是个极好的方式,使我的才华得以施展,聪明地设计使之价廉物美。说白了,设计就应将使用的零件数降至最低。


  设计苹果的初衷亦是因为我希望能将其赠予他人。第二次聚会中,我给出了自己的电脑简图。


  我以这样的方式来进行社交,为他人所熟识,即必需制造些东西向人们展示。我希望家酿俱乐部的工程师们都能制造自己的电脑,而不是仅仅收集与“牛郎星”类似的成品。“牛郎星”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按钮和灯,我也希望他们的思维不要因此受到局限。这一时期的电脑看起来都似飞机座舱,比如我的“奶油苏打电脑”,总有一些需要用于操纵和显示的按钮和灯。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然而,加上电视屏幕和真正的键盘,它们就能做些实在的事情,比如打字之类,这就是我想象中的电脑。


  前面提到过,我曾完成一台终端设备,能远程掌控,向电脑输入一些字句,之后又将其显示于电视上。我于是决定将这一方法运用到电脑中。


  为什么不让远程摇控的电脑安上微处理器呢?


  我发现,有了键盘,就不再需要仪表盘,所打字句能通过屏幕阅读。因为拥有电脑、屏幕和键盘,便是万事具备。


  人们总说,把终端机与微处理器联系起来真是出奇的想法,但是,对我而言,这不过是按逻辑办事。


  我设计的第一台苹果电脑一目了然,尽管那时我还没将其命名为苹果或是其他什么。在“苹果Ⅰ”出现之前,所有电脑没有屏幕和键盘,而只有莫名其妙的仪表盘。“苹果Ⅰ”出现之后,所有电脑都具有了屏幕和键盘。


  让我告诉你第一台电脑“苹果Ⅰ”的故事,以及我是如何设计它的。


  首先,我先在纸上画出草图,与我在高中和大学时设计微型电脑时如出一辙,尽管它们都没能制造出来。首先需要决定使用哪一种CPU。我发现“牛郎星”的CPU,即英特尔8080比我1个月的房租还贵,普通人难以承受,即使代表一家公司,也很可能还需为此填写各种各样的借贷表格。然而幸运的是,我向惠普一起工作的同事麦隆谈及家酿俱乐部和我的计划时,他给了一个提议(还记得麦隆吧:就是开飞机很颠簸的那位)。他告诉我,惠普的工程师能从摩托罗拉公司得到优惠,只需40美元,就可在摩托罗拉买到6800微处理器和一些其他零件。我为之惊喜,真是太便宜了。因此,很快我就决定了自己将使用的微处理器。另外,我很早就有一个很有意义的发现——我们惠普的计算器实际上也是电脑,和“牛郎星”以及“奶油苏打电脑”一样。其实,计算器也有处理器和存储器。但它还具有一些那时的电脑并不具备的特征:它内有程序,当按下开关,就准备着计算。也就是它时刻准备着接受任务。如果你按5,计算器的处理器明白有键被按下,它会思考,是1吗?不,2呢?不,3、4呢……按的是5,于是它就会显示5。计算器的这一程序存在于只读存储器芯片中(ROM)——即使关机,它仍能保存信息。所以,我明白自己也需要只读存储器芯片并建立类似的程序,让电脑能自动启动。“牛郎星”和我的“奶油苏打电脑”在开机半小时内都不能做任何事情,所以应该输入一种程序。我希望有一个程序能让“苹果Ⅰ”更易存储,这就意味着要编写一个小程序,让电脑开机即能工作。该程序能让电脑明白键盘的指示,存储你输入的数据,查看存储器中的数据,并让处理器运行某个具体程序。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第47节:“苹果I”前传(4)


  “牛郎星”需半小时载入的程序,而通过键盘操纵,“苹果Ⅰ”需要的时间还不到1分钟。


  什么是只读存储器?


  在此书中,到处都能发现只读存储器的身影。只读存储器芯片只能被编写一次,但即使关机,仍能保留信息。它主要用于保存电脑至关重要的程序。比如,开机时做什么,显示什么,如何识别键盘、打印机或是主机这些硬件。在“苹果Ⅰ”的设计中,使用只读存储器芯片的灵感来自于惠普的计算器(它使用了2块只读存储器芯片)。然后,我再编写一个“监控”程序,这样电脑就能随时接收到按键的信息。


  如果你想知道“牛郎星”的记忆储存内容,观察那些小灯泡可能会花上你半个小时,但对“苹果Ⅰ”而言,只需观看屏幕1秒钟。


  由于那一程序的主要任务是监控或是观察你在键盘上敲打的内容,我最后将其取名为监控程序。这是关键一点——我的电脑毕竟都旨在能编写程序 。值得一提的是,我还希望能运行那时流行的FORTRAN语言。


  因此,我的想法就是在只读存储器中编写一个小程序,而将到处都是灯和按钮的仪表盘取而代之。通过键盘输入数据,在屏幕上看到结果。仪表盘让电脑看起来像是飞机座舱,而我可以将此抛弃。


  “苹果Ⅰ”出现前,每台电脑都配有那种仪表盘,而之后却都换上了键盘和屏幕,我的想法最后竟产生了如此震撼的效果。


  我做一项工程,制造前通常需要大量时间酝酿,这是我的风格。当发现自己的电脑即将成为现实,我就开始收集与自己设计相符的所有零件及芯片的信息。


  有时,我在早晨6点30分就开车前往公司,然后独自一人享受整个清晨。我迅速地阅读工程师杂志和芯片手册,还研究我有兴趣的芯片的具体构造和计时图表,比如麦隆曾提及的40美元的摩托罗拉6800。一直以来,我都在脑海里构思设计。


  摩托罗拉6800有40个引脚,即连接器,我必需准确知道每一个的详细情况。因为我只能在业余时间做这件事,所以这个过程极为缓慢。好几周过去了,而我未发现任何具体原理。最后,有天晚上我去画草图。以往我都草草了事,但那晚我在惠普的制图板上仔细地画。距离制造一台电脑仅有一步之遥,万事俱备,只差零件了。


  我注意到一篇文章提到,一种高级微处理器将很快在旧金山举行的美国西部电子元件展(WESCON)上公之于众。这种运用MOS技术的6502新型微处理器吸引了我的注意,它来自宾夕法尼亚州,也以引脚连接,从电子学上说,类似于我草图中的摩托罗拉6800。也就是说,我无需为它重新设计。我还得知,它将在此次展会上于MOS技术柜台出售。正因为这种芯片易于得到,最后它成为了“苹果Ⅰ”的微处理器。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最棒的是,我只需付20美元就能买下1个,也就是摩托罗拉芯片一半的价钱。


  1975年6月16日至18日期间的美国西部电子元件展于旧金山著名的牛宫举行。我们一群人开车前往,然后在MOS技术柜台桌前排队购买新型微处理器。查克零售店的人在那里大声叫卖着芯片。


  我当时就以每个20美元的价格买下了一些,同时还购得一本手册。就这样我具备了所有制造电脑的材料。


  几天后,家酿的常规聚会上,很多人都兴奋地展示了自己买下的6502微处理器,这说明俱乐部里更多的人拥有了微处理器。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利用这些6502,但很清楚自己的打算。


  为了制造电脑,我把所有零件聚集起来,并在惠普的工作室里完成。一般的日程就是,工作后,回家边看电视边吃饭,或是做意大利面,然后再开车5分钟回到工作室,继续设计和工作至深夜。我喜欢在惠普工作,可能是因为它的工作氛围。当需要测试或是焊接时,所有设备都整装待发。


  首先我观察草图,再确定各个芯片在平板的位置,这样芯片之间的线就能短而整洁。换而言之,我将所有零件都整齐地排列于电路板上。


                  第48节:“苹果I”前传(5)


  主要零件都来源于我的录像终端机,本来它用于接入ARPANET网络。另外,我还有微处理器、连接具有随机存储内存的平板的插座,以及2个用于连接6502与终端机的接合器。


  我的所有零件都有插座,因为我热衷于此。这与我在Electroglas的工作有关,那些焊接的零件一旦出现故障就难以替换,而我希望能轻易换掉坏零件。


  我还用两个以上的插座固定一对可编程只读存储器(PROM)芯片。这些芯片与一些小程序相同,即使关机,也能防止数据丢失。


  其中两片只读存储器芯片能存储256字节数据,仅够存入一些小程序。如今,可储存的程序已是当时的100万倍。为让你们直观感受到当时存储量之小,可以告诉你们,那就相当于现在的文字处理工具中的一句话。我决定将自己的监控程序存入这些芯片中,这样,我的电脑就用键盘代替仪表盘了。


  我用了一整夜把电脑各部分连接起来,实际上就是焊接在一起。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我就必须用笔纸来编写一个256字节的监控小程序。我虽擅长编写程序,但这仍然是个挑战。


  这也是我第一次为6502微处理器编写程序。我在纸上写完了程序,这在当时也不是通常使用的方式。在那时,编写程序往往要租用电脑。需为一台分时电脑终端的使用时间而付费,才能输入程序,而终端则连接着某处一台昂贵的电脑。那台电脑可以用只有微处理器能懂的1和0打印出你写好的程序。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什么是ARPANET网络


  ARPANET网络是高级研究计划署网络的简称,由美国国防部开发,为第一个可操作的数据包交换网络,可将全世界的电脑相连。它也是广为人知的全球因特网的前身。


  ARPANET网络和因特网都以“数据包交换”这一数据交流方式为基础。电脑能把信息划分为几段,然后由交换机分别传递,最后再在另一端进行整合。在以前,电路交换为主要方式,你们可以回想20世纪早期的电话系统。一条电路一旦通话就被占用,在此期间不得挪作他用。


  事实上,ARPANET网络用“数据包交换”代替电路交换具有杰出进步性,这也让互联网的出现成为现实。


  那些由1和0组成的程序可以存储于随机存储内存,或是可编程的只读存储器,然后进行运作。但问题是我支付不起足够的电脑使用时间。幸运的是,我的6502说明书描述了1和0如何构成每一条指令,以及程序的每一步骤。而MOS技术甚至提供一种袖珍卡,包括所需多种指令的所有1和0的构成,且方便随身携带。


  因此,我以机器语言在左边编写自己的程序。例如,“LDA#44”,意思是将与44(为16位进位法)相关数据载入微处理器的A区。


  而在同页的右边,则会通过我的卡以16位进位法编写指令。例如,指令可以被转换为A9 44。它代表着2字节的数据,以计算机1和0的表达方式,即为10101001 01000100。


  以此方式编写程序,只需2~3页纸,但每一行都物尽其用。


  要在小小的256字节的空间里塞进自己需要的程序比登天还难,但我还是做到了。我编写了两种程序:其一为,敲下一键,能阻止任何运行的程序,而另一程序则是为了检查那个键是否能履行其职责。后者被称为“探询”(polling)。


  白天里,我带上自己的两个监控程序和一些可编程存储器,前往惠普的另一幢大楼,那里有种设备能快速将这两个程序以1和0的表达方式永久性地输入芯片。


  但我仍不能完成,甚至是测试这些不含有存储器的芯片,即电脑存储器。电脑不能脱离存储器,因为它们在那里进行所有的计算和记录。


  当时最常见的一种存储器叫做“静态随机存储器”(SRAM)。我的“奶油苏打电脑”,“牛郎星”以及当时所有的电脑都使用这种存储器。我从麦隆那里购得32个静态随机存储器,每一个容量为1024比特,总共4000字节,是“牛郎星”256字节内存的16倍。


  我制作了一张单独的“静态存储器”板,容纳下这些芯片,再将其插入整个底板中。当所有零件都各就各位,我就准备看看自己的电脑是否能够运行。


                  第49节:“苹果”来了(1)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第一步则是接通电源。我使用工作室隔壁的电源,继而断开并用示波器分析信号。我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发现阻碍微处理器运行的问题。有时,我发现微处理器的两只引脚偶然相互抵触,让彼此信号全无。有时,当我插入引脚会让示波器上的信号变得弯曲。


  但我仍坚持不懈。你瞧,解决了自己制造的电子设备的问题时,我最为兴奋,我也因此而持之以恒,尽管有时会感到失意、生气、沮丧以及疲惫。但是,可以享受“我发现了”的时刻,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最后,我也享有了“我发现了”这一时刻。我的微处理器正常运作,一切进展颇为顺利。


  但是,仍有其他事情需要解决。因为在终端设计上我经验丰富,所以能快速移除电脑终端错误,即找出错误并将其纠正。我在惠普拥有一台9英寸黑白电视机,当光标移入其屏幕,就能指挥终端机开始工作。


  下一步任务是修改可编程只读存储器中256字节的监控程序。我用了数小时让它中断的语言运行,但却总是失败。我不能再在PROM编写一条新程序。如果这样做,我就不得不重新工作一次,再一次把程序注入芯片。我研究芯片数据,想看看自己哪里出错,但当天没有任何发现。只要是工程师,读到此处,都心知肚明,“中断”就是这样,尽管程序运行时事事顺风,但开始运行总是很难。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另外加上了两块可编程只读存储器,用于存储“探询”程序。我在键盘敲了几个键,结果却让我惊呆了,那些字母出现在了屏幕上!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第一次尝试就发现了新大陆,仿佛是一杆进洞。


  我看了看表,那是在晚上10点左右。接下来的几小时里,我尝试将数据存入存储器,并让数据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以便确保它确实存储完毕,我甚至以16位进位法打了些短小程序并让其运行,比如随机打印出屏幕上的符号之类的简单程序。


  当时我并未意识到,那个星期天,1975年6月29号,是个重要的日子,有史以来,在键盘上敲打的符号第一次直接显示于屏幕。


  “苹果”来了


  我永远没有勇气在家酿俱乐部举手说:“嗨,看我做的电脑有多大的改进!”我甚至不敢在一屋子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事实上,大家通常在车库聚会。但是,在两周一次的聚会上,我愿意把自己设计的东西摆在桌子上,并回答人们的问题。


  通常情况下,我装配、调试好了机器,就开始了静静的展示,而当时被展示的那台电脑就是后来的“苹果I”(Apple I)。我从来没有事先想过我要说些什么,只是一边开始演示,一边回答大家的问题。很多时候,我会猜到对方想问什么。我为自己的设计感到自豪,也坚信俱乐部的使命是推进计算机技术发展,我把整个设计,包括显示程序复印了100份,供人们取阅。我希望他们能在这一设计的基础上造出自己的计算机。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4

  我希望人们能看到“苹果I”的优点。这是一台只有30个芯片的电脑,这么少的数量足以让人震惊。虽然芯片的数目与“牛郎星”计算机差不多,但是后者必须要花钱买许多昂贵的配件才能发挥作用。我设计的计算机开始就不贵,而且可以连上家用电视机一起使用。它用起来自成体系,不需要花几千美元买个昂贵的电传打字机。


  我并不满足于输入0和1的设计。从高中开始,我的目标就是拥有一台自己的电脑,能在上面编程——当然,那时我以为会用FORTRAN语言编程。


  我的计算机仍然没有自己的语言。那是1975年,一个叫比尔·盖茨的小伙子在我们圈内小有名气,他用BASIC语言为“牛郎星”电脑写解释程序。我们俱乐部有份记录在纸带上的程序,可用电传打字机的方式输入,需要30分钟。与此同时,一本叫《101种BASIC电脑游戏》(101 Basic Computer Games)的书出版了,它让我嗅到了计算机编程的发展方向。


  这就是我认准了BASIC语言,并用它为“苹果I”及其6502微处理器写程序的原因。那时还没有为6502微处理器编写的程序,换句话说,用BASIC为其写程序是我的首创,我甚至因此小有名气——人们会说:“哦,是斯蒂夫·沃兹尼亚克为6502写的BASIC程序。”


                  第50节:“苹果”来了(2)


  无论如何,通过我的电脑,人们能看到未来的发展趋势。这是一扇单向门,一旦走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第一次展示的设计,用的是SRAM(静态可读写内存),就是用在我“奶油苏打电脑”中的内存。可我正在读的一本电子杂志上介绍一种新内存芯片,叫DRAM(动态可读写内存),每块芯片中有4KB的存储量。


  这本杂志发布了这个趋势,就像第一次硅晶芯片价格低于磁心存储器。至那时为止,所有的主要的计算机,像IBM和通用数据公司仍用磁芯存储器。


  我只需要8块DRAM芯片,而不需要从Myron借32片SRAM芯片了。我高中时立下的目标就是尽可能少地使用芯片,这是我一贯的方式。


  SRAM和DRAM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DRAM需要不停地刷新,否则就会丢失内容。这意味着微处理器必须每两万分之一秒就将128个地址刷新一次,以免数据消失。


  我通过屏幕显示将数据输入DRAM——我在一个叫“水平刷新”的周期里,稳定了微处理器的时钟信号,推迟转换。你知道电视如何从上到下逐行扫描的吗?在美国的标准,电视扫描一行需要65微秒(1微秒相当于百万分之一秒)。事实上,其中45微秒可见而另外25微秒不可见。这25微秒被称为刷新周期,这时,我可以向DRAM中加入16个独特的地址。我把原本用来产生视频信号的终端的计数器,转而用来得到免费的地址。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我还设置了选择芯片。在刷新周期中,它们可以选择终端的水平和垂直计数器芯片的地址。令人惊叹的是,这只需要两块选择芯片,而另一两块芯片也有做这整件事的逻辑。所以我只是从微处理器里挤出些周期来刷新DRAM。


  我本来没想到怎么弄到DRAM芯片,幸运的是,当时俱乐部中恰好有人在AMI工作。这让我以合理的价格买到了一些4KB的DRAM芯片——那时这种芯片还没有正式上市。我看到有些芯片上AMI的商标被撕掉了,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我从AMI的员工那里以每片5美元的价格买了8片芯片,之后开始修改自己的设计。我在芯片与“苹果I”主板的内存连接处加了一些线,使之能适应SRAM和DRAM主板。我插进新的DRAM主板,一次性成功。


  我向斯蒂夫·乔布斯展示过自己的得意之作,还一起去过几趟家酿俱乐部。他帮我搬显示器,还一直在问我,能不能造出一台像Call Computer公司的微机一样的电脑,而且可分时使用。就在一年之前,我和斯蒂夫把我们的APRANET终端卖给山景城的Call Computer公司,授权他们生产和出售。


  那时我说:“将来有一天能造出来。”我想,尽管可以造出来,但很可能“黄花菜都凉了”。他还问我将来是否能加一个存储用的磁盘。我给了他相同的回答,听起来前途渺茫。


  在我用上AMI DRAM几天后,斯蒂夫上班时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考虑用英特尔的DRAM取代AMI的芯片。


  “哦,英特尔的质量是非常好,可是我买不起啊。”我说。


  斯蒂夫说让我稍等一会儿。


  他打了几个电话,用一些他能制造的市场奇迹,从英特尔不花钱拿到些DRAM芯片——在当时,考虑到其昂贵与稀有,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斯蒂夫就是这样,他知道怎么跟销售代表谈话。而我永远也做不到,我太害羞了。


  他给我弄到些英特尔DRAM芯片,而我也重新设计了电脑。让我自豪的是,电脑看起来更加小巧了。尽管我不得不在电脑中加了几块芯片,使之与英特尔的DRAM共同工作,但英特尔的芯片体积上比AMI的芯片小很多。


  在这儿,我不得不解释一下,体积小的芯片有什么重要意义。记得我从高中时就希望尽可能用最小数量的芯片设计计算机。有一次,我想为我的设计弄一些芯片。爸爸开车带我和一个仙童半导体工程师见面——仙童就是发明半导体的公司。我介绍了自己的设计,并且认为,如果用Sygnetics(仙童的竞争对手)的芯片,计算机所需芯片数量比仙童的更少。


  这个工程师问我用的哪种Sygnetic的芯片,我告诉他款式和编号。他指出,那些芯片比仙童的同类产品体积更大,需要更多的引脚和线路来连接,而这增加了复杂性。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第51节:开创苹果电脑公司(1)


  我十分吃惊。因为他让我当时就意识到,真正简单的计算机设计意味着更少的连接,而不仅仅是少用几块芯片。所以,我的设计目标从减少芯片数量变成了降低主板面积。


  通常,芯片越少意味着连接越少,但是不尽如此。以“苹果I”的DRAM设计为例,从AMI的DRAM变为英特尔的产品,意味着降低了主板的面积,尽管我还需要增加几块额外的芯片来做到这一点。


  回想起来,采用英特尔的芯片,是一个伟大而令人庆幸的决定,因为这种芯片设计方式最终成为所有内存芯片的标准,至今如此。


  1975年的感恩节前,斯蒂夫和我到家酿俱乐部的聚会去了几次。他留意到,家酿俱乐部的人经常使用图表,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和能力设计一台计算机打印这些图表。


  他提议,设计一些印刷电路板卖给他们。这样,人们可以把需要的芯片焊在印刷线路板上,以前要几周才能做出来的电脑,现在只需要几天。最困难的工作大部分已经完成。他的主意是,我们以20美元的成本生产预先印好的线路板,以40美元售出。大家觉得这个价格很划算,因为他们有办法从各自的公司搞到免费芯片。


  老实讲,我看不出我们怎么赚这个钱。我说,已经为印刷主板投了1000美元了,要赚回这笔钱,我们必须以40美元的价格向50人卖出这些主板。可是我觉得在家酿俱乐部里愿意买这种主板的人没有50人,毕竟这儿只有500名会员,而其中大多数都是“牛郎星”电脑的忠实拥护者。


  我跟斯蒂夫各执已见,在他车里争论起来。他说——我清楚记得他说的话,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好,就算赔钱也要办公司。在我们一生中,这是难得的创立公司的机会。”


  “一生中难得的机会”这话说服了我,让我想起来就激动。两个好朋友开始创业了,哦,那时我知道自己愿意走这一步。我怎么能拒绝呢?


  开创苹果电脑公司


  为了凑到1000美元,我们需要已经印好的线路板。我以500卖掉了自己的HP65计算器。买方只付了一半的钱,剩下的钱再没有给我。这并没有让我感到懊恼,因为惠普新一代计算器HP67马上就会面市,面向内部员工的价格不过370美元。斯蒂夫卖掉了他的大众小货车,凑到了另外几百美元。下次他需要运货时,只能骑自行车了。就这样,我们启动了公司业务。


  信不信由你,几周后我们为这次合作想出了一个名字。我记得,当时斯蒂夫刚下飞机,我们正行驶在85号公路上。不久前在俄勒冈,他拜访了一个叫“苹果庄园”的地方——那肯定是个公社之类的组织。斯蒂夫提议,新公司叫做“苹果电脑”。我脱口而出的是:“它跟苹果唱片有什么关系吗?”那是披头士乐队旗下的唱片公司。尽管我们试图找一个技术性更强的名字,但是“苹果”这名字优势明显,比我们能想出来的任何名字都好许多。斯蒂夫觉得有唱片公司也以苹果命名倒不是个问题,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同领域的业务。我不置可否,所以“苹果”这个名字被采纳了。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稍过了一会儿,我们跟斯蒂夫在Atari工作时的一个朋友碰面。这人自称能为我的印刷线路板设计布局,而且只需要600美元。果真如此,我们就可以开始印刷线路板的批量生产了。


  我们还见到了朗·韦恩(Ron Wayne)——他也曾在Atari工作。当时,斯蒂夫还想拉他入伙,而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棒极了。他可以坐在打字机前,打出一整套合作法律协议,简直像位律师。当然,他不是律师,可是懂得所有的法律用语。他的语速很快,看起来也很聪明,对任何事都能快速地做出反应。看起来,他能解决我们遇到的许多问题。然而,朗很早就退出了苹果,那时我们还没有拉到资金。想到这一点,我总觉得,在某种意义上,他是我们的第三个成员。他做了大量的工作,撰写了早期发布的操作手册。不仅如此,他还绘制了手册上那幅牛顿在苹果树下的插图。


  插图的下面是威廉·华兹华斯描写牛顿的诗句——一颗心,永远徜徉在思想的未知大海里,曲高和寡。


                  第52节:开创苹果电脑公司(2)


  这奇怪的引言从哪儿来的?


  我查过,结果好像是威廉·华兹华斯的《前奏曲》。这整段读起来是这样的:


  塑像站立在教堂门厅旁


  牛顿面色沉静


  和他的棱镜


  大理石永久铭刻着一颗心灵


  徜徉在思想的未知大海


  曲高和寡


  最后斯蒂夫、朗和我签订了合作协议,三人共同开创了苹果公司。斯蒂夫和我各持有45%的股份,朗拥有其余的10%。我们都觉得他是一个善于解决矛盾的人。此后,他着手推进公司的文字工作。


  在合作协议最终成文前,我想起来一件事,并告诉了斯蒂夫,因为我还在惠普工作,所以我在雇用期内的设计都属于惠普。


  我不清楚,斯蒂夫是不是因此感到沮丧,我倒觉得这不是问题。毕竟,这是我的责任——告诉惠普,为其工作时我设计了什么。从职业道德上来说,这是对的。另外,我也希望公司能像我一样,对这一设计抱有信心。我知道,在公司里比我高三个级别的迈尔斯·居德,曾带领惠普位于科罗拉多泉的事业部研发过桌面电脑。


  那与我们的计算机完全不同——它面向科学家和工程师,非常昂贵,要用BASIC语言编程。


  我和上司皮特·迪金森(Pete Dickinson)说过自己设计的桌面电脑,能运行BASIC语言,售价800美元。为此,他答应安排一次我和迈尔斯的会面。


  后来,我向皮特和他的上级爱德·海因森(Ed Heinsen)以及更高层的迈尔斯,看我演示并陈述了自己的设计。


  迈克尔沉思了几分钟后说:“OK,你说可以输出到电视机上。问题是,如果不是每台电视机都能显示,情况会如何?我的意思是说,它是否默认只与RCA电视机、西尔斯电视机(Sears)或惠普的产品兼容?”他告诉我,惠普十分看重产品的可靠性。如果惠普无法保证用户使用哪种电视机,又怎么能保证高质量的用户体验?除此之外,这个事业部没有人力和物力投入我的设计,所以这事被搁置下来了。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我很失望,但是也因此感到解脱,终于可以没有阻碍地与斯蒂夫、朗开始在苹果的合作了。那时,我仍在惠普工作,只是把业余时间花在苹果上。与我合作的人都知道,我们要卖的计算机主板。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迈尔斯也在跟进我的工作。因为他领导过在科罗拉多的事业部,了解可用BASIC编程的电脑。他说,让电脑便宜到每个人都能承受,还可以用来编程,这个主意令他着迷。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要我的设计。


  他告诉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想法时,激动得睡不着觉。现在看来,他是对的。惠普作为公司能做什么?无计可施。那时,这电脑还远不是一个完善的产品。每个人都看见了这种更小的、更便宜的计算机,但就算他们已经同意,惠普仍然无法判断它是一件怎样的产品。


  我至今认为,惠普当时决定并没有错。当他们在1979年最终做出来一个产品时,反而出现了错误,这种机器没有任何结果。


  那次会面几个星期后,个人电脑的主板完成了,而且通过了测试。我为之骄傲。当我在惠普给一些工程师展示时,实验室的电话铃响起来了。


  是斯蒂夫:“你坐在那儿吗?”


  “没有啊。”我说。


  “你猜发生了什么?我得了一笔5万美元订单。”


  “什么?”


  斯蒂夫解释道,一个本地的电脑商店店主在家酿俱乐部见过我,想从我们这儿买100台电脑。装好的整机,500美元一台。


  我惊呆了——5万美元,比我两年的年薪还高,我从来都没有指望过。这是苹果公司第一个,也是最令人吃惊的成功,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


  好吧,我决定在惠普再试一次。我又找皮特谈了一次。他告诉我要按法律流程行事。法律部在惠普每个事业部都走了一圈,这个过程花了两周。


  但是,惠普对我的产品仍不感兴趣。我从惠普的法律部门收到一纸通告,称他们不会诉求对我设计的拥有权。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购买我们电脑的家伙叫保罗·特瑞尔(Paul Terrell)。他在山景城刚开了一个新的电脑商店,名叫拜特。我曾经提到,特瑞尔在家酿俱乐部看到过我的计算机,并告诉斯蒂夫“保持联系”。其后几天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斯蒂夫曾赤脚就冲到他办公室,说:“嗨,我来找你。”斯蒂夫不知道,那时保罗正在寻找我们设计的那种产品。他想把整机卖给他的客户,这就要求机器必须是装配好的——这是前所未有的。在我们之前,保罗买入“牛郎星”电脑以及成套的工具箱,然后找技术员把它们焊接起来,做好一个,就卖出一个。但是他觉得应该赚取更多的利润,找到更多的潜在顾客。斯蒂夫告诉他,我已经做出了“苹果Ⅰ”,保罗意识到那是全部搭建好的主板,对他而言,这是件相当好的产品。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第53节:开创苹果电脑公司(3)


  突然间有了保罗的订单,这让我发现了其他人对“苹果Ⅰ”的兴趣。这种惊喜出人意料,让人激动,却得来全不费功夫。那时,我们在圣塔·克拉拉已经设立了小公司,着手把我们的产品大批量投产。现在,我们所需要做的,是提供一些附加的部分,他们可以将其焊接起来。


  但是,我们怎么得到其余的部分呢?这需要钱,我们没钱。艾伦(Allen Baum)和他父亲(Elmer)向我们提供了1200美元的贷款,以购买一些零配件。但是我们发现了一家芯片渠道商——Cramer电子,在那里购买零配件可以获得了三天的赊账期。芯片渠道商还跟保罗·特瑞尔打电话证实了,他的确会代我们付款。


  斯蒂夫跟保罗·特瑞尔达成的这笔交易要求货到付现款。实际上,保罗·特瑞尔为整个项目提供了周转资金。当他给我们付款时,我们就可以付清购买芯片的赊账了。


  渠道商给我们零配件,并和圣塔·克拉拉一家主板制造公司密谈。产品出来时,他们就可以直接在上面完成焊接了。而我们获得了30天的延期付款时间。


  第一批主板完成于1976年1月。它们很像“牛郎星”的零配件,但是不像我们正在制作的东西。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在等待的时间里,我简直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我那时高兴极了,从未真的想过我们能用苹果来挣钱。我心中唯一的想法是,哇,我已经发现了一个微处理芯片能做些什么,它的应用竟然如此广泛。我知道,此生要为什么而奉献了。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计算工具。


  关于“苹果Ⅰ”的潜能的想法,也掠过了我的头脑。那时我正着迷于视频游戏,而“苹果Ⅰ”意味着我的小计算机也能玩游戏了。我还想象,未来的文字处理软件将取代打字机。我打字速度很快,但知道距离计算机取代打字机还很遥远。我能想象一台计算机如何在惠普的设计工作上帮上大忙。


  当主板完成时,我们和斯蒂夫的朋友丹·科特克(Dan Kottke),还有斯蒂夫的妹妹帕蒂(Patty)把芯片插进板卡的插槽。当时,每片板卡的售价是一美元。斯蒂夫从制造商那里给我们带回了将近20片装配好的板卡。斯蒂夫父母的房子位于克瑞斯特大道,我们的实验室长椅就放在他们的车库里。在那儿有电视机和键盘,可以插上主板,以测试产品否能正常工作。


  通过测试的主板会被放进一个盒子,反之,则要接受检修,直到修好,再放入盒子。每当盒子装了一打或两打芯片,斯蒂夫就开车把它们送到保罗·特瑞尔的商店,再拿回现金。


  那不是今天这种装配好的电脑。保罗·特瑞尔最后还得给我们提供显示器、转换器、键盘,甚至还有机箱。我不确信这就是他想要的,但根据斯蒂夫·乔布斯的说法,他应该是想要一种完全装配好的计算机。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我们没有塑料外壳,保罗把它们放进木箱子里——对我们来说,还挺时髦的。


  我们设计了自己的零售价格。毕竟,我们不能把产品永远只卖给保罗。


  我们决定把价格定在每台666.66美元——我喜欢这个重复的数字。当然,更实际的考虑是500美元再上30%的上浮价格。


  可是我们中没有人意识到在电影《驱魔人》(The Exorcist)中,它是个与魔鬼有关的数字,直到后来有人给斯蒂夫写信提及此事。不过,“苹果Ⅰ”对我可不是什么野兽。


  那是迄今为止,我面对的最长、最复杂的单项任务。我曾被BASIC语言搞得头大。跟FORTRAN相比,它是一门轻量级的弱语言。我觉得,没人想用它创建一种工程师和科学家都能用的复杂语言。我想看事态发展情况。我曾经提到过《101个BASIC计算机程序》这本书,它指导读者输入程序就可以运行一些游戏。我曾写了一个在“苹果Ⅰ”上运行的BASIC解释器,基于MOS 6502处理器。那时我想,如果我能尽快写出这个语言——如果我夜以继日地工作,在几个月内把想法写出来——我就能声名远播。人们会说斯蒂夫·沃兹尼亚克为6502写出了第一个BASIC解释器,就像知道比尔·盖茨为“牛郎星”电脑写出了第一个BASIC解释器一样。“成为了第一人”的想法让我激动。


                  第54节:开创苹果电脑公司(4)


  我从来没有修过计算机语言的课程。在我刚上大学的那段日子里,艾伦·鲍姆从他就读的麻省理工学院复印了一些教材寄给我,这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


  我知道了计算机语言跟其它语言一样,也讲语法,也需要组织起来完成任务。但是我不知道,不同的计算机有不同的BASIC解释器,比如DEC和惠普就需要编写不同的解释器。我原以为它们都一样,而且以为比尔·盖茨编写的解释器也跟其他的一样。显然我错了,我拿了几本惠普的BASIC手册就开始学习起来,开始在纸上设计计算机语言的语法表,这定义了程序员可以输入什么样的命令。


  这与英语中某些单词在句子中的形式变化类似。不同的是,英语中这种变化之后的组合有上百万种可能,但是在BASIC语言中,可以把这些限定在一定的数目中。


  所以你需要规则。比如,你写出一个代数式5+3×7。写出来后,不加圆括号,数学家会觉得你应该先做乘法再做加法。那么,这个式子相当于5+21。这就是规则,计算机语言同样需要一个明确、易于使用的规则。


  我不知道别人在他们的计算机语言里做什么,我只是觉得,它需要一个名词库保留数字之类的东西,还需要一个动词库——记录乘法和加法之类的动作,以及这些动作优先权的定义。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我花了4个月时间才找到自己的BASIC解释程序的核心。之后,我放弃了在计算机上输入并处理十进制的想法,而是只要求它处理整数。这为我节省了一个月的工作时间。我决定只用整数来做游戏和计算机模拟——这也是我写BASIC的两个主要用途。


  我生活中几个关键程序都是这样完成的。所以我把自己的BASIC语言的运算范围设计成从 _32 768到 32 787。


  我把整个程序都写在纸上,机器指令写在左边,右边写十六进制的代码。我只能手工编写代码,因为买不起汇编程序——尽管通常都需要一个。我还用这个方法编写了显示器的程序。


  当然,我也发现,自己竟能手工编写程序。谁说一定需要台电脑来编程?我只用一个小本子就编写了BASIC解释器。虽然不太确信,但我敢打赌,把那个小本子送进博物馆还是值点钱的。


  最终,当我为6502编写的解释器载入电脑时,用键盘输入小程序终于实现了。比如,让电脑问:“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你输入名字,它就能满屏幕飞了。今天看起来,这没有什么,但在当时却是极为罕见的。即使是“牛郎星”计算机,要加一个插入式卡片和电缆都非常昂贵,而且还要连上巨大笨重的电传打字机键盘作为输入设备。


  我在家酿俱乐部会后展示过几次那台运行BASIC的电脑。大家觉得很不错,但有一个问题,“苹果Ⅰ”没有永久性存储器,没有你现在看到的电脑常配的硬盘驱动器或软盘磁动器,更没有CD驱动器。所以,每次运行BASIC程序,不得不打开计算机,从小本子上逐字输入。这个程序有4000个字节长,每次输入需要50分钟。因为没有永久性存储器,只有RAM,一关掉计算机,整个程序就丢了。这意味着:要么把电脑永远开着——我没办法随意搬动电脑,要么就另寻解决之道。


  这就是我为“苹果Ⅰ”研究出磁带存储器的原动力。自1975年春我在家酿俱乐部展示初始设计以来,把RAM从静态变成动态是唯一的改变。我设计的线路让普通磁带也能存储BASIC。当我打开计算机时,自动载入我的BASIC,计算机就进入了备用状态。


  一旦准备好了BASIC解释器,就可以轻松从磁带上装载。但是,我原以为BASIC所有版本都相似,只要把书中101个BASIC游戏输入,就能自动运行,结果却发现根本不是这样。我发现,我写的BASIC解释器基于惠普,而比尔·盖茨的却基于DEC。真惨!


  BASIC的一些基本知识


  我告诉过你的,我曾为之头大的BASIC语言,最初是作为一个易于编程的语言而设计的。1963年在达特茅斯学院由教授约翰·克门尼(John Kemeny)和托玛士·克兹(Thomas Kurtz)创建,BASIC是“初学者通用符号指令”(Beginner’s All-purpose Symbolic Instruction Code)的缩写。毫无疑问,BASIC是一门易学的语言,比Pascal或C容易,小一点,运行速度慢一点。但是我的第一台苹果电脑上配合得天衣无缝。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所以,如果有人想把这些游戏放进苹果电脑,就必须相应修改一下这些游戏。尽管如此,我还曾设法给苹果电脑再找些可以运行的游戏。当时有一款相当受欢迎的BASIC游戏,叫《星球大战》,就像那部电影一样。我改编了一下BASIC解释器,让这个游戏运行起来毫无障碍。


  在我们开始向保罗·特瑞尔卖板卡时,我们夜以继日地加班工作,就为了及时交货。那次,我赚到了一笔做梦也没想到的钱。忽然间这些小生意赚得比我在惠普的收入还多。我们以220美元的成本价组装机器,以500美元的批发价卖给保罗·特瑞尔。


  当然,我们也不需要大把的钱来运营企业。我白天有一份全职工作,可以挣点零花钱。而斯蒂夫住在家里。那时,我25岁,而他刚21岁,我们都没有什么生活负担。苹果不需要赚太多钱就可以维持自身的运转和发展。毕竟,我们无需给自己发薪水也不需要付房租,而且我们也不需要支付任何专利费或律师费。这是个小本买卖,我们没有任何需要提心吊胆的事情。


  我爸爸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这件事,他指出,我们并没有真正的赚钱,因为我们没给自己发薪水。但我们不在乎,觉得事情足够好玩。


  1976年3月,在我们给保罗·特瑞尔发货后,斯蒂夫安排我在家酿俱乐部聚会上展示“苹果Ⅰ”的主板。那之前的几个月,我已经在每次正式会议后演示了计算机,但是还从未在整个小组里正式展示过。


  当然,我也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过话。那时,家酿俱乐部已经发展到超过500人。这次会议在斯坦福大学的线性加速器中心的大礼堂举行。我手里拿着印刷电路板,穿过过道,站在那儿,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我一生中只有两次这样在家酿俱乐部的聚会上发言——另一次是在我介绍“苹果Ⅱ”时。


  我知道,这个俱乐部许多人之前看过我的演示,这次,我只是站在每个人面前,讲解板卡上每块芯片的功能,再谈谈架构和规格,以及我如何搭建这个系统。我还讲到了它的主要特点——便于人工输入的键盘,而不是一堆灯和开关组成的仪表面板,后者笨重而且难于理解。我说过,我用动态RAM替代了静态的RAM及其原因;并指出,我的板卡有8KB大小的RAM,“牛郎星”的主板却只有256字节的RAM。我也谈了自己的BASIC小程序——让你输入的名字满屏幕跑的那个。我还描述了视频线路、连接器、需要的电压等细节。最后,我告诉在场的每个人,它的售价是666.66美元。


  我不太清楚那次演示的效果,你可以问一下当时听过讲话的人。毕竟,那时家酿俱乐部的大部分成员,不是在小的计算机公司工作,就是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公司,所以大家可能并不觉得苹果有什么特殊。


作者: 大道说书    时间: 2013-7-9 01:25

  但是我为之感到骄傲,斯蒂夫也有同感——我们感到十分骄傲。


  这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变革,我们有幸已参与其中。在我看来,它不一定非要成为什么大生意,只要我觉得开心就足够了。


  我猜,另一个合伙人朗却不觉得有那么好玩。他适合大公司和高薪的工作。我们把第一批板卡发给保罗·特瑞尔后,在获得第一笔外部投资前,就以800美元的价格赎清了朗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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