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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流氓的归来 -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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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天向上
时间:
2013-5-26 13:17
标题:
流氓的归来 - 书评
1941年10月,马内阿的家乡布克维纳的所有犹太人都被遣送至集中营。当时马内阿还是个孩子,他及家人在集中营生活了四年之后,才得以重返家乡。少年时代,他接受了共产主义思想,但随着年龄增长,他目睹了日益不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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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青意の
时间:
2013-7-24 15:41
回家,回到那个普通的南方小城。普通、偏僻,以至于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应该离开它的。
的确是不喜欢它的。不喜欢那些在大街上叫嚣的年轻男人;不喜欢遍布大街小巷的麻将声音;不喜欢举止粗俗的中年妇女;不喜欢这个城市中每一个人得过且过的平淡日子。
可是,唯有在这个城市,能够用我最熟悉的语言,完完全全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每一个细微的心情,都有它对应的语句;每一个微小的差别,都有它不同的表达;每一个情绪起伏,都有它契合的音调。
或许只有在这个城市,在这个语言构建的思维逻辑中,我才是那个无所畏惧、永不言弃的远远。
或许,我的故乡,并不在某个城市,而是在某种语言。无法割舍的乡愁,或许,只是无法放下依托这种语言来认知的自己。
父亲说起出国的事情。并非不希望看到更远的天空,并非不渴望生活在更自由的国度,并非不愿意受到更有尊严的教育。只是,依靠文字生存的人,如何能放弃自己的语言?
文字,并不只是谋生的工具,更是此生的所爱。始终希冀某天自己的笔下能流淌出满盈着智慧的词句,始终渴望自己的作品能够触动一些人的内心,始终梦想着自己的文字能成为一个更加民主平等的社会的构建中的一块石子。
如果放弃这个古老的语言和文字,我还剩下些什么?
1986年的罗马尼亚,共产主义政权控制了国家的一切。媒体的众口一辞、言论与思想的严格控制,让整个罗马尼亚的空气中嗅不到一丝自由的气味。“法外治权者”犹太作家诺曼·马内阿被迫离乡背井,在德国辗转两年后移民美国。
定居在那个自由国度的诺曼,在故国的政治的把戏中狼狈不堪的作家,为故国的执政者欲除之而后快的反对者,终于认清自己真正的家园,不在东欧,不在德国,而在自己的本土语言之中。流浪的犹太人,因着守住了自己的语言而内心安定。没有放弃故土的文字,便不曾真正放逐。
在2006年出版的回忆录《流氓的归来》中,他向世界宣告,他是罗马尼亚文的公民。语言与文字,是永生不离的故土,是毕生无法放弃的内在自我,是安身立命于这个世界最安心的根基。
人若放弃了自己的文字与语言,在这个地球上的根基便随即消失殆尽,成为真正的流放者。
作者:
kafka
时间:
2013-7-24 16:02
不知道原版是什么语言的,作家的母语应该是罗马尼亚语吧.但他有定居美国,也有可能用英语写作.
另外编者的出版说明中说因作者的"政治错误"等有删节....无语中.......
作者:
成刚
时间:
2013-7-25 04:38
对罗马尼亚当代作家诺曼.马内阿,有大量的标签可供使用,“流亡知识分子”、“反极权主义作家”、或套用其自传《流氓的回归》的标题称之“流氓知识分子”;与之可互为比照的作家资源也颇丰裕,昆德拉、哈维尔、赫拉巴尔,似乎只需在文化版图中找准安置马内阿的经纬度,所有的困惑与思虑便化为乌有。对“流亡”、“极权主义”究竟有多少了解,对跟他呈平行状态的作家们又知道什么?这种迂回的方法可能让我们获得丁点的同一性,却误导我们背朝作为个人的作家愈行愈远。
国内出版的马内阿三部作品中,最能充分表达其政治立场的首推杂文集《论小丑》,但它仅仅是马内阿诸多优秀作品之一,如作家本人所披露,“几年前我刚到西方的时候,特别想记下自己在罗马尼亚旧日统治下的生活,尤其是要写一写从中得来的所思所感。”无疑,这是一部轻易就能贴上标签的作品,离文学最远,距政治最近。相对马内阿早年夹枪带棒的檄文式文本,那些藏身团团雾霭中的文字更得我喜欢,面对拿捏不住的语言,预先准备好的标签开始模糊,如《流氓的归来》,诺曼.马内阿的回忆录,一部托传记之名的真正文学著作,作家孙甘露读此书后说:“这人要是得诺贝尔奖,你一点儿也不要意外。”
马内阿以非凡的笔触打开了对其生平的沉稳追述,“春天,天堂的光明,穿过整堵墙般大的窗子,照进来。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从十层楼的高处,朝下看,观看天堂里的热闹。”幻境般的描写,给观者一种错觉:马内阿一生都浸在无遮拦的春光中。“天堂”的使用平添了几丝不确定不安宁,随后两章中,“天堂”一词频频露面,冠名“巴内绿草”的犹太餐厅出现,及奥朵曼奈利餐馆外长凳上休憩的魂灵般的老妇现身,不确定感渐趋强化。“社会制度稳定,执政者们讲道理,人们在天堂里比在任何其他国家都过得好。”马内阿反复强调此句别有用意?且按下不表,能确知的是,马内阿所言的“天堂”在词句的围攻下不堪重负,终脱水为一纸窗花。有了前面的失重,马内阿重返罗马尼亚与后面文字的力透纸背便有了铺垫与映衬,既轻盈又沉着,倏然就可立起。俯瞰视角的使用带来并非纯空间上的高度,比较《论小丑》五篇杂文的紧身肉搏,《流氓的归来》更丰满更超然。
《流氓的归来》缺少扣人心弦的情节,也没让人潸然泪下的片段,书写非但不取巧,在技巧至上的今天,甚至略显拙笨。其时间可追溯至1933 年夏季,即父亲马尔库与母亲珍妮塔在公车上的浪漫相遇,“灾难到来之前的最后的田园诗般的假日”,语言琐碎详尽细腻直追普鲁斯特,“开始前的开始”,马内阿如此称呼。他的野心在史诗般的家族传记,非单单讲述一个人的往事,对出生前的事物这般不厌其烦,对亲历的每一桩事件的迷醉与眷恋自不待言,如特兰尼斯特里亚集中营,红色乌托邦,父亲在佩日普拉瓦,母亲的眼疾与失败的婚姻,父亲通奸,他还特意用近十页的容量置放自降生以来居住过的房屋。文本里到处是繁复的涡流,细节的藤蔓,流水似的写作,一流作家马内阿从中浮现。碎片不等于停滞与乏味,相反,从文本伊始,只要潜心阅读,它会不吝啬地不断给你微微的颤栗,从尾骨扩散开来的快感,如“1945年4月,我是个9岁的老男人”,“直到5岁,我本人才成为一个公敌,一个不纯净的胎盘上的不纯净的产物”(“才”的使用精妙),更如“错误与妥协,甚至英雄主义都是可以原谅的,但保持距离难以得到谅解。”
与父亲马尔库对屈辱的缄口不语不同,在马内阿笔下,不曾有什么不能道出的事情,他是个习惯于笔和打字机的作家,也是熟练应用录音设备的生命记录者,他将母亲在病榻上的追忆完整地复制于书本,也果敢地把父亲简短的自述一字不落呈现出来,这并非作家的职业病在作祟,也非老年人接近病态的热衷历史的心理指引,当你读完这四百一十来页的作品,下意识要做的是朝上稳稳托住书脊及封面封底,唯恐脆弱的纸张因重负碎裂,马内阿盛放其间的事物如此沉甸,如水银如金属熔液。将过去的疮痂一个个在公众前揭起,置于显微镜下端详,所需的不仅勇气,更是一种超于痛楚仇恨的心境。《流氓的回归》与其说展现的是流亡者的痛苦与离乡背井的割裂,不如说在强调一种宽恕,坚强自信的宽恕。书中常常流露出作家对“受害论”的鄙弃,对“犹太人区的染疾”的排斥,“5岁的遭遇,是对50岁、60岁或600岁时免疫力不足的解释吗?”毁灭一位作家最有效的是躁狂与歇斯底里症,幸运的是,马内阿通过返乡之旅治愈了它们。
1986 年,马内阿离开罗马尼亚,辗转西柏林,继而美国,并写下愤怒的《论小丑》,可以说他的作家生涯才刚刚开始,尽管此前他已经是多部著作的所有者。1997年春,马内阿在友人的竭力阻拦下离开西方“天堂”,重返将他两度逐放的祖国,并于5月初回到纽约,短短十天,流亡者和作家马内阿却都获重生,“谁能回来,谁便会痊愈。”如果要为他的作家生涯用红笔勾出一个以时间为坐标的顶峰,当是2005年,《流氓的回归》完稿与付梓的年份。
《流氓的归来》【罗】诺曼.马内阿,邵文实 梁禾译,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8年3月
本文刊登于《广州日报》2008年4月12日休闲周.博阅.B12版 有删改 请勿私自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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