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人生

标题: 月亮和六便士 - 书评 [打印本页]

作者: 角落有故事    时间: 2012-8-28 09:45
标题: 月亮和六便士 - 书评
  一个英国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本已有牢靠的职业和地位、美满的家庭,但却迷恋上绘画,像“被魔鬼附了体”,突然弃家出走,到巴黎去追求绘画的理想。他的行径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在异国不仅肉体受着贫穷和饥饿煎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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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小茱$    时间: 2012-8-29 17:38
      首先,我觉得一个人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无比笃定内心的想法这种事,是非常值得庆幸的,甭管Ta想要的是名利这种物质层面的东西,还是真爱、自由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
      有一部电影叫《午夜巴塞罗那》,讲两个女人去巴塞罗那旅行的故事,她们一个无比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另一个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只知道不想要什么而对想要什么却不甚明了的女人,大多是心如杂草的女人。因为不知道想要什么,于是不断去尝试,尝试之后发现这仍然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再次去尝试,人生就走在这样一种不停尝试却永远无法让自己满意的路上。
      当然并不是说不停去尝试这种事不好,没准儿试来试去最后发现,这种不安于现状的探索本身,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但是在现实层面,则必须承担这种不停追寻从不歇脚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博而不专,什么都懂一点儿,但这一点点儿却不足以安身立命,于是一日屌丝终身屌丝。
      这就牵扯到我想说的第二点,能无怨无悔地遵循自己笃定的内心,敢于冲破世俗的桎梏,能够忽略世俗的眼光,只为实现心中所想并且乐于其中,享受这个过程,是更了不起的。
      如此,哪怕一辈子只能混个屌丝,也是个快乐的屌丝。
      如此,哪怕名利双收的代价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位子也做的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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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璀璨人$    时间: 2012-8-29 17:38
  每个人都应对自己百分百负责。
  
  天才画家其实已经履行了他的责任。 按理 妻子和孩子没有丝毫理由要求他留下 。他是属于自己的 。
  
  “抛弃妻子”也只是社会给他的界定。
  
  社会是一个残害人们意志的群体,有着它各类该与不该的限制。
  作为独立的个体,我们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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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璇$    时间: 2012-8-29 17:38
      一个看似荒诞的追梦,带给三个女人爱或是折磨抑或灾难,造就一个天才。毛姆总在旁观,却也将人性摊开来说。敬畏着画家守住灵魂中的梦不顾一切的勇气,目睹着每个看客的讥讽抑或赞赏,每一个人恰如同在画家的话中,赤裸裸,单纯善良,世俗虚伪,迟钝麻木,疯狂不羁,男人女人,灵魂人性总是矛盾复杂。但伟大的艺术家却又纯粹的很,世界就在心中,别无他求,不理外物。大抵人总有嵌入骨髓的不同的追求,也恰恰决定了嵌入骨髓的人性,复杂纷繁,永远无法评判是非对错,再美好也有瑕疵,再肮脏也有闪光,再不可理喻也合乎自身,殊途同归,却给世界留下截然不同的精彩或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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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听听风$    时间: 2012-8-29 17:38
  “He lives at another level”。电影《Big Night》有这样一句台词,查尔斯让我
  
  想起这句台词。别人的人生是在不断做加法,他却在做减法。人的每一种身份都是一种自我绑架,唯有
  
  失去是通向自由之途。所以查尔斯拒绝再做“丈夫”、“爸爸”、“朋友”、“同事”、“英国人”,他甩掉
  
  一个一个身份,如同脱去一层一层衣服,最后一抬脚,赤身裸体踏进内心召唤的冰窟窿里去。小说里的
  
  那个“我”问他:“难道你不爱你的孩子们吗?”他说:“我对他们没有特殊感情。”;“我”再问他:“难
  
  道你连爱情都不需要吗?”他说:“爱情只会干扰我画画。”别人也许会同情他的穷困潦倒,他拿起画笔
  
  时,却觉得自己是一个君王。
  
                                          -------------------------刘瑜 《送你一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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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来$    时间: 2012-8-29 17:38
  作家就是这样的,给你描绘一个不同寻常、让你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或世界,其实他自己应该也只是艳羡和佩服,也希望自己能打破现实的束缚、社会的狭隘吧。
  我羡慕书中的那个画家,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不顾一切。其实这个不顾一切在平常人看来是一切,而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
  看完这本书的人,心中多少应该会有些波澜,我尝试着去追随自己的本心,问问自己是否也有什么可以为之奋斗终身而且不顾一切的。结果,我很沮丧。
  我是最平凡的上班族之一,因为工作的弹性制度,所以通常都会较晚下班,没事就来公司加加班,久而久之,除了加班就不知道在工作之余可以干点什么了~多么地悲哀,居然连点娱乐的欲望都没有!想想,其实每天都是在逼迫自己做一些事,告诉自己应该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到底是否是自己想要的,已经被完全忽略了。
  这本书提醒了我,应该去努力去训中自己灵魂的支撑点,去尝试、去探索自己灵魂深处的追求,然后放手去做。到时候只盼自己能再回想起“月亮和六便士”这本书,放下对别人眼光的在意、放下对物质生活的欲望、放下一切与那个终点不相干的装饰品......
  但打破现实社会中圈住我们的围栏岂是那么容易的?容易也就没有毛姆的这本著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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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兔儿$    时间: 2012-8-29 17:38
  开头有一段,文艺人士欢聚一堂,评点他人作品,畅所欲言,那语言态度跟学术会议时候大家的表现相当一致。
  
  原来看电影blue,我就不明白男主为什么会钟情于潜水,以至于宁愿消失在大海中。这又是一个因为迷恋而让人不理解的故事。
  
  梦想终究是我不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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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让你知$    时间: 2012-8-29 17:38
  前一阵子乔布斯很火,他的经历被人们拿出来津津乐道,除了stay hungry,stay foolish之外,大家都被乔布斯认准目标的精神所打动,纷纷感慨要追逐自己内心真正的东西啊。
  大家看到乔布斯追逐自己内心想要的东西,所以成功了,那么如果不成功呢?其实大家追逐的其实就是成功和幸福美满的人生。
  而毛姆总善于写那些所谓离经叛道的人。从《人生的枷锁》里面任性妄为不计后果的菲利普,到月亮和六便士里面抛弃现有的安稳幸福生活去追寻理想,而且完全不考虑人生处境的画家。前者,菲利普总算最后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有好工作的俗世意义上的好生活,而后者,画家死掉了,好在身后获得了极大的名望。
  说起来,毛姆不愿意给他们安排一个乔布斯的美满结局,然而也不算后爸。前者菲利普听从内心,爱干嘛干嘛,貌似在几年的摸爬滚打中确实体会到了不少,虽然有过穷的露宿街头的日子,最后好歹也获得了幸福。后者画家既然无所谓名利,舒适对他也毫无意义,因此死掉也好,死后获得极大的追捧也好,对他本人来说既谈不上悲哀也谈不上快乐,顶多是回报一个讥笑而已。
  那么对于读者来说,实在是叉叉有风险,叉叉需谨慎。生活未必如毛姆,搞不好让你露宿街头之后生病死掉。而你又未必如画家,能够有着坚毅的内心,俗世中的道德荣誉和思想感情能完全不萦绕于心,端的是潇洒坚毅。
  毛姆本人还是倾向于过追逐内心的生活的。在《月亮和六便士》中,他讲到了一个莫名其妙抛去好职位到一个穷地方过将将好的人生的医生,虽然只是穿插的一个小故事,但是已经可以看出作者的倾向,是持肯定态度的。
  总之,无非是各人选择的人生。你若内心不够强大,那还是老实过一个普通人的人生,有着普通的追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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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司幕$    时间: 2012-8-29 17:38
  我之前写过一篇了
  但我现在又想写一篇
  文中的那个男人(忘记名字了)他抛下所有去画画,包括亲人
  这没有什么值得尊敬或者难得的
  这是他的选择而已
  当时觉得 艺术家就是这样与常人不同
  这就是艺术家的伟大之处什么的
  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以前我把梦想排在第一位
  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梦想更重要的了,包括爱情
  但我现在改变我的想法,比梦想更重要的是至亲
  我更看重至亲
  这是我的选择
  
  像文中那种那个男人所做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在我看来,他也没什么值得尊敬的
  获得珍贵艺术的同时也伤了家人的心,万物等价原则,一物换一物
  他愿意
  
  选择不同而已。根本不需要赞美他。伟大吗,不存在也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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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牛犇犇$    时间: 2012-8-29 17:38
         我们身边总是有这样一类人:中年,相貌平凡,有老婆孩子,无太多爱好,在金融机构上班,机械循环的工作,每天挤着公交地铁去上班,每周带着家人出去玩儿,每月回家看看老人,小心翼翼经营着复杂微妙的人际关系,计算着退休后能拿到多少养老金。他们的生活平淡稳定、周而复始、麻木从容,他们的形象便是过目即忘的路人。或许,不自不觉中我们已经成为上班路上拥挤匆忙人群里这个不起眼的路人甲乙丙丁。可要是某一天,甲乙丙丁中某人突然离家出走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独居,原因竟然是去实现自己从未向他人提及的梦想——当一名画家,你会有什么想法?是觉得他浪漫理想,还是觉得他残酷无情。赞成后者观点的人必定占大多数,因为他竟然为了莫名其妙的画画而抛弃了工作、家庭、亲人、朋友甚至是整个社会,这人一定是疯了!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就描写了这样一个人物:斯特里克兰德是一名勤恳老实的伦敦证券交易员,作为富裕稳定的中产阶级有一对儿女和相守十七年的妻子,四十岁那年却毫无预兆突然间抛弃了一切逃到巴黎学画画,人生历经饥寒交迫、孤苦伶仃,最后自我放逐到南太平洋一个小岛上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最后患上麻风病,双目失明死在离故乡几万公里外的荒岛上。
  
        当别人一生都在使劲往自己身上贴满更多繁华的时候,斯特里克兰德却甘心卸下所有一头扎进那个叫“自由”的噩梦里。梦想不仅仅是光鲜亮丽、饱满多汁的硕果,同样也是荆棘密布、苦不堪言的陌路,但无论结果如何,它们都是梦想,有梦不坐着傻想,而是勇敢付诸实践,何罪之有?
  
         以前,我有一张“辉煌蓝图”。想成为小说里叱咤风云的英雄,想成为传纪里挥斥方遒的伟人,想成为课本上功勋卓越的科学家,想成为电视上星光闪耀的明星,甚至想成为长辈唠叨里隔壁邻居家考上重点大学的哥哥姐姐。小时候的梦想是to be someone,豪情万丈、天马行空、童真熠熠。
  
      现在,我有一张“欲望清单”。憎恨炎热气候但计划去南美洲旅行,讨厌锻炼但憧憬自己徒步走西藏的壮举,拒绝学驾照但想拥有一辆沃尔沃越野车,不待见周树人但希望买一套《鲁迅全集》装饰书柜,放纵胃口大吃但幻想明天一早醒来就自动生成六块腹肌 。现在的梦想是to do someting,有的没的、有用没用、是好是坏。
  
         以后,我有一张“现状诉求”。今天请不要堵车,下个客户最好不要太刁难,发工资就去换台榨汁机,物价再涨就受不了了,家人一定都要身体健康。未来的梦想是everyting is ok,柴米油盐、现实碌碌、一切都好。
  
        要是把人生写成财务计算公式,年纪和梦想一定是呈反比例关系,年纪越大,梦想越小。或许,梦想就是肚子里那段盲肠,时不时分泌些可有可无的鼓励激素,不知何时现实与理想的巨大落差搞得它疼痛难忍,忍无可忍的若干年之后,干脆举着一把“别和我谈梦想,戒了!”的大刀切掉它,才发现它竟然可有可无,而此时你便麻木无比、现实无比。我想,斯特里克兰德四十岁那年定是重新长出了一段顽固异常且分泌功能绝佳的“变异盲肠”,才能促使他干出这等“有悖常理”的“蠢事”。
  
        每次闲暇时光去书店逛逛,看到那些不知该分类为旅游书还是励志书的《辞职休学去旅行》,我的盲肠就隐隐作疼。我已经不想学斯特里克兰德那样去to be someone,我早已在自己的“逐梦三步曲”里退让了关键性的一大步。而对于to do someting,我也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因为这同样需要花费高昂的成本和承担巨大的责任。梦想面前,我的确很“孬”!
  
        话说回来,你的盲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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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沄之若$    时间: 2012-8-29 17:38
  一群低头漂荡的幽灵
  一帮脚步沉重的人们
  一些保持仰视的人们
  些许脚踏实地仰望星空的人们
  几个尝试着跳上云霄的怪人
  或许是伟人
  他们很少成功 不过他们内心一直是伟大的
  他们是幸运的 他们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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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星云如$    时间: 2012-8-29 17:38
  最初想要看《月亮与六便士》是因为刘瑜的书评.被这句话所吸引”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查理斯抛弃了自己的所有,不顾任何人的想法,在四十岁的时候抛妻弃子,开始学画画,在巴黎差点死去,被他抛弃的人选择了自杀,最后在一个岛上得了麻风病死去.查理斯一直所追逐的,更像是自己的厄运,直到死亡.
  
  看书的时候,我同文中的笔者一样,不止一次的想要拍死他,人怎么能够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这样对关心自己的人,他的道德哪里去了,他还能够被称为人吗?心静下来,发现其实查理斯所做的其实是很多人的梦想,为了自己可以不顾一切.成功的天才,心脏都是无比的强大,不受世俗的干扰,不受良心的谴责.
  
  有人说人的每一种身份都是一种自我绑架,唯有失去是通向自由之途.可是那样的自由是值得追寻的吗?想必那时的自己只剩下孤寂,没有欲望的人生还有意义吗?仅剩的自由,其实全是寂寞.
  
  如果把人生看成是一张资产负债表,那么资产那一栏里只有生命和自己后天培养的能力,而满满负债里有父母的亲情,朋友的友情,老师的教导,甚至于陌生人的帮助.迫于舆论,迫于人情,迫于自己的内心,自由就像遥远的乌托邦,可望不可即.人们做不到抛弃那些枷锁,人们需要得到普遍的认同.
  
  于是人们逃避着自由,幸福的生活在各种道德感情的桎梏中,手里拿着六便士,望向那自己渴望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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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司幕$    时间: 2012-8-29 17:38
  爱情是疾病,而每个人还就是病入膏荒不可理喻。这话看似有理又无理怎样理解都可。
  文中的男主简直无情无义冷漠至极,但这也许就是他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吧,是能使他彻底放下一切专于画作的原因所在吧。
  艺术与现实就是格格不入的。与现实相融合的那是商业艺术!而纯艺术同商业艺术又是不一样的。
  你可以很容易在商业艺术和现实中追求到平衡点,却很难在纯艺术和现实中追求到平衡点。
  如果一个人搞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那么许多事情就不存在对与错了吧。
  只是选择的不同而已。
  而“我”,就有为“我”自身选择的权利。
  而又有多少人能抛下所有顾忌与杂念去寻找自己所想要的东西呢。
  知道了不去做会不会心痛,所以索性不去想不去知便可不去做了。
  但我认为想法这种东西或者煽情直接点说梦想这种东西它是可以保留的。暂且搁置。没关系。前提是不能完全丢弃。
  那样的话也许有一天你就能与它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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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Iris$    时间: 2012-8-29 17:38
  看毛姆的刀锋的时候,满脑子尽是昏暗的角落,安静的书桌,硬邦邦的椅子,还有那个伏案看书的阿里,于是就想到了儿时看到的讲述华罗庚的短片,十三岁的华罗庚就在那么个有个大书桌散漫阳光的地方做了一暑假的数学题。酣畅淋漓不是。想想法国的国家图书馆,该是多少学者,理想者,诗人,作家,读书人呆过的地方。长排排的实木大桌子,感到豪华充实的不得了。
  斯特里克兰德奔着他的命运去了,奔着他心中无名的如受了支配的愿望去了,毛姆在最初的描述感觉他是着了魔,但那也许是难得的理性也未可知。人人都望着六便士,他却看到了月亮。这真是精妙的解释。
  他那孤独的灵魂怀着种种奇思异想。对他来说,那并非奇思也并非异想。那诚然是一种习惯。之前琐碎的生活压抑了他的本性,埋葬了这一习惯。如今对他的家人来说是轰然爆发,料想他已是计谋良久。他奔着自己的生而去,别人却看到了毁灭。如若不画画,那对他便是毁灭。
  不想谈论他是如何的伟大,也不想说他是个讨人厌的人。只是生来如此。被上帝关注到,被自己的灵魂眷顾到。关注自己的精神,内心高于一切。
  毛姆描写到,他是最关注自己内心的人。也许只有这样的人,能够一往无前。外人看似寥落沉沦,他却是受着无名的牵引,一往无前。他为自己寻求痛苦,也只是为了接近他要的东西。痛苦和暗自的斗争都只是形式,要的东西一直在心里,从未丢失。有什么比这更加的幸运?
  为他死去,为他落泪的女人们,不免就显得矮小粗鄙。他本该是粗鄙的那个人,却只有伟大可言了。
  不免要说毛姆尖刻。不过他对谁都尖刻,况且也说出了实情。
  刀锋里的玛格丽特也是欲望的代表,“月亮 ”里的各色女人们也担负了这样的角色。面纱的女主角也落得这样的命运。
  不需要唉叹,事实就是这样。
  为什么有人能够承担起毁灭的结果。多数人却停留在茫然的圈子里,要向周围伸出援手,要向生活屈服。也许并没有注意到这是屈服,理所当然的生活环境需要的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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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祈年$    时间: 2012-8-29 17:38
  所求
                             
  
  看的是上海译文出版社的书,淡蓝色素色封面,字体狭小紧密,每一页上字数都是满满当当,读来有厚重感,汉字之间空间却也自由——真不知该如何描述,对一种风格的固执喜欢,总找不到合适字句清晰表达,怕说得不够。爱的东西,我都怕说得不够,怕引来“不过是如此啊”般轻率感慨,语言能带来的误解真是太多。
  外文经典书目每年都有不同版本出现,相比较那些印刷精致,硬壳封面,字体增大空隙增多书籍也愈厚的版本来说,我对这套书偏爱无减。少年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阅读饥饿状态,我便总到家乡小镇唯一一家新华书店蹭书看,在外国文学架子上这套书特别朴素地摆放在第二层,在那些学生时代的夏天,这套书我挑选着啃下了许多本。
  我仰视着看过一个个书名,《月亮与六便士》这几个字明明好诱惑,总以为是下一本,却一直都错过了,毛姆这个名字出现在海明威王尔德狄更斯这些名字中间,对那个十六七岁的我来说,像一处未经开采的矿藏,彼时读书总是一本指引着一本,一个作者指引向另一个作者,不知为何,一直未读到有人提起毛姆。后来了解到《月亮与六便士》的故事梗概,又因为少年时读的《梵高传记》而对高更心存芥蒂,还是未打算读。在二十岁的年纪上,再阅读文学作品,毛姆这个名字却再也绕不过去了,如同偶尔看一看哲学总是躲不过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说来人生短,错过的景致总是很多的。
  在某种程度上,作品总是跳脱不出时代,不管作者多么唯心多么封闭,都难免会受到时代选择的影响,但就像西方那句话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一百年一千年,人类都这样活下来,我们的困惑我们的追求,爱与死,仇恨与良善......人生已经被活过了太多遍,都是这个样子,我们目前这个登天入地,追求速度与科技的时代,与工业文明还未出现之前的时代,那些东西始终没有变。关于此毛姆在书的开头由作家“我”有过生动表达,他写:说这些豪言壮语的人可能还觉得他们在说一些前人从未道过的真理,但是实际上连他们说话的腔调前人也已经用过一百次,而且丝毫也没有变化。钟摆摆过来摆过去摆过去,这一旅程永远反复循环。
  所以我想,一部文学作品流传百年之久,大概无一例外要涉及到人性,以及那些横亘在人类前进路途上恒久未解答的谜题,作家通过书写尝试为那些问题作出回答,让故事中的人物代替我们的血肉之躯走在我们不敢行走的道路上,让他们披荆斩棘掉落悬崖或者庸庸碌碌颓丧一生,我们看他们能走到哪里,看复杂人性在他们身上以极端方式演绎,小说戏剧,总归是对人生的模仿,因而我们即是在看自己,只不过作者下笔利落,刀光剑影,我们看着,也恩仇快意。
  这两三年来,即便做事莽撞冲动,胡乱对别人的人生加以判断的习性依然难以彻底洗去,慢慢笃定的一个念头是任何人当下的生存状态都有他的原因,不管他的行为他的选择与人情事理有多么违背,尤其是具体到个人而言,我相信任何一件遭人唾弃的事情若了解到最后,都是可以原谅的。当我带着这种心态去接近思特里克兰德,并试图去接受和解释他那些可以说是不具人性的行为的时候,我还是碰到不少困难,我无法谅解他,我才发现我的以上观点首先是承认大多数行为都是事出有因的,或者说是有着平常生活里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不可承受的重量,有独自吞咽的苦涩滋味。这首先是一个前提,也是一个普遍存在的前提。但是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我完全没有找到这些我所谓的隐藏的推动力量,完全无迹可寻,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人。
  作为一个社会生活中的人,所有的社会关系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我们靠人支撑,也不可避免需要负担身上责任,也有人远走有人弃世,但我们一般都能看得到原因,尽管无法完全得到谅解,起码是在某种程度上能被接受的原因。比方说人人认为毫无错漏的猜测——思特里克兰德是为着一位年轻情妇而抛弃妻子远走巴黎。对于这样一个并不体面的原因,人们反而认为更加合乎情理。
  关于那些最基本的伦理道德上的矛盾,毛姆没有逃避书写,书里面叙述者对思特里克兰德有过多次关于此的质问,我也是在等待,我以为从中起码可以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一点点就够了,哪怕是伪善地辩解一下,如此我们就能带着对于艺术的偏爱,说服自己去理解这位画家。但是思特里克兰德没有,他的每次回答都如此直截了当,如此义不容辞地击碎我们的幻想,勿论说在故事开头他对于“我”的问题“你不在乎你的妻子儿女去讨饭吗?”的回答是不带语言色彩的“一点儿也不在乎”,还是后来与勃朗什施略特夫私通又导致她为自己自杀,把从死神手里救下垂死的自己的施略特夫弄得家破人亡后,依然是毫无表情地反问:为什么我要内疚?
  对于他自己的生活,“穷困潦倒”四个字即可完整解释,但在毛姆笔下,思特里克兰德是对生活的苦难毫无感知力的人,他根本不区分艰苦与舒适的差别,他的房屋破烂肮脏,但对于施略特夫画室里精心布置的陈设丝毫不曾投掷目光,食物对他来说只为果腹,对于吃什么漠不关心,挨饥忍冻也不以为苦。关于此我们原本可以指责他已经不懂得生活,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安逸舒适的生活是我们每个人的追求,这是生活赤裸的真相,许多人挣扎一生也只为此。这个问题叙述者也替我们问过了,他问的是:你快活吗?——当然了。我能想象思特里克兰德在回答时必然还裂开长满红色胡须的嘴巴讥讽般盯着“我”笑。那么我们也就无话可说了,因为毕竟这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只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安逸生活是快乐必不可少的保障。
  差不多所有我们想问的问题,叙述者都替我们问过了——道德,生存,声名,画画的意义。思特里克兰德没有一样不是用类似“不在乎”这样的漠然语气回答的,关于画画,他也未解释得更多:我必须画画,我由不了自己。再往后他有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他与画画的关系也就是这样子,如此他只是一个受折磨的人,那个幻梦的世界让他着了迷,他必须把灵魂所看到的世界表达出来,只有呈现以后,他才能够离开这些幻景。即“挣扎出去”。但是我想,之后呢,当完全的表达结束,他的出路呢?是回到人群,还是拥有一个全新的灵魂?
  我的想法又是多余,思特里克兰德把全部后半生都用在了表达上,也许他从未走出来,他根本不用思考这个问题,那个我们从未看过的奇幻世界,他根本流连不完。
  那么,当思特里克兰德把一切社会关系毫不留情地切断以后,当他把这个日升月落悲欢交替的世界完完全全抛在身后,再也不多加看一眼以后,他在他孤身一人的宇宙里寻找到了什么?他用画画说出了什么?我们没有看到思特里克兰德怎样作画,甚至他的画在文中出现的次数也不多,他从不关心自己画了什么,并且拒绝自己的画作被观赏——“他对自己的画儿从来也不满意,同缠住他心灵的幻景相比,他觉得这些画实在太没有意义了”。
  到思特里克兰德四十七岁的时候,“他动身到天涯海角去寻找一个新世界,大海在凛冽的北风中一片灰蒙蒙,白沫四溅,他茫然地盯视着逐渐消失,再也无法重现的法国海岸”。他来到了他的岛,当他在檫洗甲板的间隙抬起头一望,塔希提的轮廓像一个故乡一样出现在他眼前,他最终到达了这个他终身寻找的地方。他在这儿并不像住在伦敦巴黎时一样与身边环境格格不入 ,塔希提到处是一些性格怪异、被自己国家放逐的人,没有人认为思特里克兰德是什么特别的人。
  在塔希提他取到一位土著姑娘,两个人又住到一块人烟更加稀少的土地上,在那儿芭蕉树破破烂烂的巨大叶子一直长到了房子的跟前,巴豆生得密密匝匝,芒果树的火红花朵与金黄椰果竞相斗艳。蔚蓝大海就在他们四周。接下来三年时间里斯特里克兰德画下了大量后来留名历史的画,他游历幻景的灵魂在塔希提总算找到了可以容纳的躯壳, 但是我想,他受的折磨一点儿也没少,他依然是那个被魔鬼抓住的人,“盘踞在心里的魔鬼对他毫无怜悯之情”。只是他发泄的手段已经自如,他已经找到了呈现的方法。最后我们都会承认他想要表达的是美,他追逐的那种美,是他通过发烧一样的热度看到的,甚至是在今天,我们都未必能够获得和他一样的眼睛,去看清他从心里抽离出来的这种美。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思特里克兰德不会在乎。
  思特里克兰德最后死于麻风病,在知道自己生命期限的时候,他开始画最后一幅画,他在那间木头屋子的墙壁上画壁画,画到后来他的眼睛已经瞎掉了。这幅画画满了四面墙,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他把他看到的,我们看不到的世界,和那世界的美丽与可怕,全部画了出来。为此,他摧毁了自己的生活,也毫不怜悯地摧毁了别人的生活。
  最后,和每一次作完图后一样,在骄傲又轻蔑的心情中,他又把它毁掉了。思特里克兰德死后,他忠贞不渝的土著妻子爱塔,把这座房子烧成一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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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如画$    时间: 2012-8-29 17:38
           作为一本小说,他显得独具一格,因为它更像是一本为一个摆脱世俗的灵魂做的传记;作为传记,它又显得有些不合实情,因为他带有艺术塑造的意味。其中不乏我们熟记于心的经典句子,比如“我们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在爱情里考虑自尊,那就不是爱,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等等,既带有思想的深邃,也有点矫情的点化。
       
       其中生动的部分,我以为就是一个作者自以为有足够理由讲述得如此波澜不惊的故事,而这本身是一个充满疑惑得故事。全书追寻一个从世俗角度出发无论事业还是家庭都可以画上勾的人抛弃所有追寻精神解放的艰难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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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糖炒炒$    时间: 2012-8-29 17:38
  
  
  前天夜里卧床难寐,伸手开灯不经意触到了枕边的《月亮和六便士》这是上个月看完的一本书,整个过程也拖了好久。脑子里仅存几个精彩的段落还在,不记得的就只能靠当时记得的页码了,还好。
  不知是通病还是我自己的恶习,看过的东西再翻开总是很难,除非别的什么重大因素了。嗯,第一次果真很重要,鉴于这个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掉就只能放慢读书的速度了。
  
  
  看看,又跑题了,经常跑题也要影响读书进程的呦。我想说的是,其实那晚我睡不着想到了斯特里克兰德。脑子里抽筋的想,不管毛爷爷塑造了一个怎样疯狂的固执的异常的歇斯底里的他,我也要站在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老老实实思想不多境界不高的一个普通人,具体说应该是女人,的立场上来批判一下他。哪怕是一小下下。
  
  为什么说是女人,明显的,我是为了勃朗什。世间有一小部分人是真真的属于艺术的,这个平凡
  人不能理解的伟大精神家园的一分子。他们的激情、疯狂、怪诞、异常、惑乱、歇斯底里以及留
  下的瑰宝从然价值连城永垂不朽,但跨越艺术家和平凡人的两个世界,为了追求艺术中最美的心
  灵境界的完美不惜践踏平凡人世界中最美的生命与爱情,是厚颜无耻极度卑鄙的。
  
  我自己忍不住笑了,斯特里克兰德早无颜面,他也不在乎俗世中的“颜面”,必定是感知不到无
  耻为何物的,他是个本不属于人间的天使,也是魔鬼,凡俗的道德标杆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也竖不
  起来。他的一生,亦饱经一个艺术家感悟创作的痛苦折磨挣扎困惑,又极尽忍受凡间的颠沛流离生老病死,得亏是个天才且命大又屡遇良人,否则《月》将是一个别的什么故事了。
  
  可是,可是,同是生命和生命 ,哪个更珍贵哪个更轻贱吗?一个重如泰山一个轻如鸿毛,是这样?勃朗什爱情和生命的灭绝纵然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是,艺术家生命性格中诡异的肆意涌动的邪性创造的天才之作和践踏的普通生灵和美好的爱情放在一起时,我怎么看,还像是个悲剧。
  
  
  哎,我的角度吖永远是那么片面,这些伟大的天才吖让我像膜拜神明一样欣赏,哪怕我至今还看不懂高更的作品,还是敬畏感动,被他们不同常人和世界和宇宙连接的那颗心,照耀世间我们这些俗人的这么些时光,这么些光明。
  
  希望我有幸不会,对,是不会遇到斯特里克兰德这样的伟大的人。
  
  那是我想遇就能遇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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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帆$    时间: 2012-8-29 17:38
  在芸芸众生里,
  总有一些人在虚荣体面的生活里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
  生活不是别人的,是我们自己的,
  大家关注自己的社会责任、家庭责任,
  对于自己的责任都妥协在了其他的大义面前,羞于诉说。
  一个平凡生活着的证券交易所的员工,
  沉默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然后决绝的走上另一个轨道,
  你可以谴责他对于家庭和亲人的冷漠,
  但是也必须敬重他对于艺术的狂热。
  他漂泊的后半生,落魄的后半生,寻觅的后半生,
  他带给很多人灾难,
  但是他也用伟大的艺术作品温暖了更多的人,
  正如那个可怜的荷兰人对他的预言。
  这一生该如何评说呢?
  那个虚荣的军官儿子和快乐的水手儿子,
  你说他会更喜欢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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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遇见未$    时间: 2012-8-29 17:38
         对于有着艺术使命的灵魂来说,除了艺术使命本身,都堪称累赘,尤其是人性。
      读它,一种炽热的艺术使命感震撼全身,它可以超越人性的欲望、安逸、虚荣、享乐……人世间被平庸所追捧的所有……
    挣脱身体的桎梏是它的本能,甚至,它能摒弃生命本身。因为它只关乎灵魂,关乎性灵,关乎特殊的炙热的使命。
    纵使,它令它的躯壳活在世俗之底层,却使他栖息于灵魂之内,生存之外,世界之上,时间之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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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ahjj$    时间: 2012-8-29 17:38
  本文分享于刘瑜的《送你一颗子弹》
  
      你肯定有这样一个朋友吧:在银行工作,长得一般,业务凑合,有老婆孩子,勤勤恳恳养家糊口,不爱说话,但如果开口说话,说的话也多半无趣无味——总之形象非常白开水,在任何一个社交场合都是角落里不大起眼的人。事实上你肯定有不止一个这样的朋友,事实上你自己没准就是这样的人。
  
      你能想象这个朋友突然有一天离家出走了吗?然后等你再听说他的消息时,据说他已经到了巴黎,正从头开始学画画,要做一个画家。
  
      你很难想象,环顾我四周所有具有上述特征的朋友,我也不能。但是毛姆却写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查尔斯。在留下一张内容为“晚饭准备好了”的纸条之后,他离开了自己17年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去了巴黎。那一年他40岁,住在全巴黎最破旧的旅馆,身上只有40块钱。
  
      但,这并不是一个追梦人如何历经艰险实现辉煌的励志故事。如果是这样一个故事,这个男主角应该20出头,英俊潇洒,在书中碰上一个有钱人的漂亮女儿,当然肯定也会碰上一个嫉妒他才华的小人,该小人势必要跟他争夺那位小姐,但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男主角成为大亨,有情人也终成眷属。
  
      《月亮和六便士》却不是这样一个故事。它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全世界都在追逐着梦想,查尔斯却在追逐他的噩运。好吧,这两件事其实没那么不同,被梦想俘虏的人就是在追逐自己的噩运。当然这里所说的梦想,是真的梦想,不是“爸爸妈妈说”、“老师说”、“电视报纸说”里被说出来的那个蓝图,不是蓝领白领之上的那个金领,不是猎人给麻雀设的圈套里的那点米粒。
  
      查尔斯疾步如飞,如愿以偿地追上了他的噩运。5年之后,他在巴黎贫病交加,躺在小阁楼里奄奄一息,若不是朋友相救,几乎一命呜呼。后来,他沦落街头成了码头工人。又过了几年,他自我流放到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身患麻风病,双目失明,临死之前叫人把他的巅峰之作付之一炬。15年之内,这个伦敦的股票交易员风驰电掣,越过城市、越过文明、越过中产阶级,越过太平洋,越过人性,终于追上了命运这匹烈马。
  
      “He lives at another level”。电影《Big Night》有这样一句台词,查尔斯让我想起这句台词。别人的人生是在不断做加法,他却在做减法。人的每一种身份都是一种自我绑架,唯有失去是通向自由之途。所以查尔斯拒绝再做“丈夫”、“爸爸”、“朋友”、“同事”、“英国人”,他甩掉一个一个身份,如同脱去一层一层衣服,最后一抬脚,赤身裸体踏进内心召唤的冰窟窿里去。小说里的那个“我”问他:“难道你不爱你的孩子们吗?”他说:“我对他们没有特殊感情。”;“我”再问他:“难道你连爱情都不需要吗?”他说:“爱情只会干扰我画画。”别人也许会同情他的穷困潦倒,他拿起画笔时,却觉得自己是一个君王。
  
      这样的人当然可恶。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自私,没有责任,不屑和社会发生任何关系。但他又很无辜,因为他的眼里岂止没有别人,甚至没有自己。他不是选择了梦想,而是被梦想击中。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必须画画,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如果说他与别人有什么不向,就是他比别人更服从宿命。梦想多么妖冶,多么锋利,人们在惊慌中四处逃窜,逃向功名,或者利禄,或者求功名利禄而不得的怨恨。但是查尔斯拒绝成为“人们”里面的那个“们”。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读完这本书,我的脑子定格在查尔斯的最后时光。一个太平洋孤岛的丛林深处,一间简陋土屋里,那位因麻风病而毁容的老人,坐在自己描画的满墙壁画中,聆听波涛汹涌的颜色——对,那时他已经失明,只能聆听颜色,金色是高音,黑色是低音,白色是微风,红色是尖叫。我承认,此情此景不能唤起我丝毫的怜悯,因为心中唯有敬畏——骇然与敬畏。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宁静。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胜利。虽不信神,我想这就是那个人们应当在胸前划一个十字架说“阿门”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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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慢胡$    时间: 2012-8-29 17:38
  1.我不能说这是一本探讨天才的书。当然,在作品中,作者真诚地描述了形形色色的体验者对主人公的作品的言语观感和评价;然而可以说,这些观感并不致力于直接展现天才的世界,让读者参与对天才价值的评估。在故事里,天才是主人公的一个既定的职业设定,一个背景化的社会符号。而那些感叹主人公天才及估价的落差的书评都是借题发挥。在叙事功能上,主人公更接近一个半兽人,一个satyr,给日常混迷中的个体打开通向割裂和坠落的暗示之门。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些蒙主人公感召的角色们过激的行为并非建立在对主人公作品“正确”、同层次的解读上。如果你相信弗洛伊德在后半生极力辟出的对人性超越爱欲的死欲(回到原初的破坏力)的认同,这半兽人巨大的魅力也许不难解读。
  2.在足以粉碎理性的巨大精神力胁迫下寻找到一个有效的形式出口,成为该力量的奴仆和该出口的代言人,这类情况在生活中便已是司空见惯,无须特化到一个成功的新派艺术家的成长史这类叙事上(无论是对职业叙述者还是普通体验者而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斯特里克兰德或许是比较幸运,他找到了架上艺术这个出口。那是一个架上艺术仍可能被看作是和神祗的对话的年代的尾声,此时他有根据迷信这个出口的绝对正义性乃至唯一性。作者(叙述者)在文中许多出不吝使用赞歌的气势,也可以认为是拜那个时代所赐。而作品中,那个荷兰画家对斯特里克兰德的钦慕以及无私的给予,是他用来强化自己对上述观点(可能已经有些动摇的)信仰的紧急措施。他们俩不是画友,却是这场观念运动中的持相同政见者。
  理论上来讲对这个出口正义性的认定当然可以被推翻;这实质上是当代诸多文艺活动的起步点之一。在作品当中出现了布吕尼船长这样一个以外岛生活为艺术的体验者;和许多读者的担忧一样,我对布吕尼船长的体验深度也持有一些促狭的怀疑。但是显然,在当代的时代背景中很容易理解,许多形式上更弥散,更不具体的出口/life-practices具有比绘画更加广阔的外延,以及政治经济学上更边缘化(亟待认同)的地位。
  3.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作品中叙事者的观念和态度。从一开始对文人圈子宴会的描述来看,叙事者本人也有很强的逃离意识,乃至优秀的绘制逃回原初的路线图的能力。文学和绘画本同样具有艺术的力量,叙事者的厚此薄彼(如果是有意为之的话——我不能确定)其实有一些认罪的意味——文明社会这种反复的关系网以及符号体系(包含着装等)对于原始的力量构成了不动声色的围剿态势,使得原始力量既负于力量对比,亦负于(和平/教养相关的)大义名分。但叙事者的取径与主人公很不同的一个地方在于,在叙事者的价值观中,最高位的价值是平和,是尽量少的伤害,是“共同利益最大化”。这个商人一般的上帝和斯特里克兰德心中那个驾着火战车碾过一切的战神是不共戴天的。因此后来,叙事者在理解主人公信仰的同时,对主人公感到相当的愤怒。我读到这里带入了一些私情:这种战斗状态(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浪漫主义)的上帝形象在当代思想史有着无数分身,共产主义是其中最为我们熟知的一个。出于对共产主义相关精神的生理反感,我情绪上站在叙事者一边,虽然似乎同时有抱怨叙事者“不浪漫、不精彩”(简言之的话)的心情在。
  4.这部作品可能给思想左派乃至所有“反对极端”的挫逼的口实是:它描述的社会是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社会。男人有体面的职业,家里有二三家仆,有许多五光十色的社会关系网保护该社会成员的安逸(例如主人公直到去塔希提岛之前都未摆脱这个关系网)。文本照进现实,我们这代人当下的处境的确可能都不够中产。但不要忘记这个时代媒介的激变。在那个社会里,中产阶级和有闲(有资讯)阶级几乎不可分;在当代(特别是盗版盛行的环境里),城市人可以轻松拥有那个年代中产阶级的资讯,进入有闲阶级的mindset。
  5.这不是一本探讨天才的书;然而必须承认,关于天才叙事的联想让我在阅读过程中掩卷再三,心有旁骛。我最常忆及的是哈扎尔词典里另一个关于天才的故事,也许和这个故事是一个有趣的对比,或许还暗示了这个故事之后的什么。情节记忆很破碎,附属可能有误,姑录于下:
  披着天才外衣的魔鬼得到了某个天使赋予的力量。从那以后,他的画成为了那个时空里最独特的佳品。当然在故事里他还是要再被诅咒的。受了诅咒之后他彻夜未眠,担心自己失去天才的力量。然而醒来后,他发现自己的画神韵依旧,于是安心许多。其实诅咒的结果是:不仅他,附近的所有画师,一个,两个,直到成百上千个都具有了和他相同的画力。再也没有人千里迢迢驱车找他求画,他的生活愈发困窘;最后,魔鬼以一种复杂而悲凉的心情淡出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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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臻Ja$    时间: 2012-8-29 17:38
  排名最高的书评说,他看到的不是”吃人“而是”爱情“,我看到的确实满眼的男男基情这是肿么回事……只是YY,十分不靠谱,但是毛姆据说是Gay啊~~~
  
  不知道这思特里克兰德夫人当时是如何和思特里克兰德过十几年的……
  【配对】
  施特略夫X思特里克兰德。思傲娇受或渣攻,施忠犬受或弱势攻。
  ”我“X思特里克兰德。攻受难定==
  
  【YY片段】
  98 ”你不反对我是理所当然的,你的性格也实在讨厌。“(思)
       “也许这正是你同我在一起感到很自然的缘故。”( “我”)
  
  斗嘴都好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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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
  “他总是不断刻薄戴尔克·施特略夫,弄得施特略夫气冲冲地走开,发誓再也不同他谈话了。但是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位肥胖的荷兰人身不由己地被它吸引着,最终还是跑了回来,象只笨拙的小狗一样向他摇尾巴,尽管他心里一清二楚,迎接他的将是他非常害怕的当头一棒。”
  
  这是明显的忠犬啊!!!刻薄攻或者傲娇受附身的思特里克兰德和施特略夫的老婆上床是为了气这个荷兰人啊!!他想让他明白他找的女人靠不住啊!!!最爱他的实际上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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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
  “我已经穷的叮当响了,知道吧?”
  “我管不着。”
  “我饿死你也管不着么?”
  “我为什么要管呢?”我反问道。
  他盯着我看了一两分钟,……
  
  嘴硬啊~心里很不舍的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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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
  “你没有火柴么?你这笨蛋?”感觉是施特略夫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去看,应要拖着别人掩饰自己~然后傲娇受继续傲娇~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他。”看到自己爱的思特里克兰德被施特略夫照顾的无微不至心里很嫉妒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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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
  “该死的傻瓜,”思特里克兰德咕嘟了一句。
  
  好暧昧~~~~人家为你跑动跑西诶~~~
  好值得YY的片段~两个人都很傲娇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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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海阔天$    时间: 2012-8-29 17:38
    据说世界上最早的艺术作品是岩画,画的是一只逼真的猛犸。我曾经想过,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的祖先竟然会做这种对于生存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觉得那时的人类其实和动物无异,一天到晚就只能考虑吃喝,否则就会灭亡。当时我给出的答案很恶俗,我觉得是因为那个原始人很无聊所以才会在岩壁上画点东西来打发时间。
  说实话,看完毛姆的这本书后,我的观点只有一点小小改变,理由由无聊变成了空虚。我认为一切伟大的艺术都诞生于人类的空虚,因为内在的空虚,我们才会外在地创造。毛姆在小说中说兰德是被创作欲抓住,那不过是某种粉饰,而真正的原因是兰德本人的空虚。是伟大的空虚抓住了兰德,对于一个心中想要追寻宇宙奥秘的人来说,现实的生活显然是无法满足他的胃口的。如果我们拿普通人和兰德对比的话,问题就更明显了,普通人会去思考宇宙的奥秘吗?他们的大脑早就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给填满了,真的,艺术不需要天赋,只需要空虚。一个人只要对于生活有一种不充实的感觉,他便有了艺术家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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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zyjs$    时间: 2012-8-29 17:38
  第一次读《月亮和六便士》是在大一的时候,没看的下去。最近重新读觉得作者好多话说的真心很在理。
  明明是一部描写男人的书,却多次描写女性特质,很多见解都很到位。深刻。不过似乎作者对女性还是存在偏见,好像爱情就是她们的全部。
  
  主人公给我的第一感觉跟梵高很像,生前过得很落魄,不为世人所理解,要是存在在我身边,我也会觉得这种人很奇怪,脑子有问题,我也会受不了这种人的冷漠无情,可是艺术家若是内心没有最独特的追求,或是最凶狠的束缚,便也没有个性化的作品出现。
  
  1. 他们知道的太多,感觉过于肤浅
  
  2. “为什么讨人喜欢的女人总是嫁给蠢物啊?” “因为有脑子的男人是不娶讨人喜欢的女人的。”
  
  3. 这种安详宁静的欢乐好像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
  
  4. 他们有如体内的细胞,是身体所决不能缺少的,但是只要他们健康存在一天,就被吞没在一个重大的整体里。
  
  5. 那时候我还不懂女人的一种无法摆脱的悲习——热衷于同任何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讨论自己的私事。
  
  6. 但是虽然他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来,他的性格中却有一种东西使你觉得他这人一点也不乏味。
  
  7. 我把良心看作是一个人心灵中的卫兵,社会为要存在下去制定出的一套礼规全靠它来监督执行。良心是我们每个人心头的岗哨,它在那里执勤站岗,监视着我们别做出违法的事情来。它是安插在自我的中心堡垒中的暗探。因为人们过于看重别人对他的意见,过于害怕舆论对他的职责,结果自己把敌人引进大门里来。
  
  8. 感情有离职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9. 每个人都喜爱权力。如果你能打动人们的灵魂,或者叫他们凄怆哀悯,这不也是一种奇妙的行使权力的方法吗?
  
  10. 在爱情的事上如果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
  
  11. 过去我认为她爱施特略夫,实际上只是男人的爱抚和生活的安适在女人身上引起的自然反应。大多数女人都把这种反应当做爱情了。这是一种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产生的被动的感情,正像藤蔓可以攀附在随便哪株数上一样。因为这种感情可以叫一个女孩子嫁给任何一个需要她的男人,相信日久天长便会对这个人产生爱情,所以世俗的间接便断定了它的力量。但是说到底,这种感情是什么呢?它只不过是对有保障的生活的满足,对拥有家庭的骄傲,对有人需要自己沾沾自喜,和对建立起自己的家庭洋洋得意而已;女人们秉性善良、喜爱虚荣,因此便认为这种感情及富于精神价值。但是在冲动的热情前面,这种感情是毫无防卫能力的。
  
  12. 爱情中需要有一种软弱无力的感觉,要有体贴爱护的要求,有帮助别人、取悦别人的热情——如果不是无私,起码是巧妙地遮掩起来的自私;爱情包含着某种程度的腼腆怯懦。
  
  13. 女人对一个仍然爱着她、可是她已经不再爱的男人可以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残忍。
  
  14. 女人可以原谅男人对她的伤害,但是永远不能原谅他对她最初的牺牲。
  
  15. 女人除了谈情说爱不会干别的,所以她们把爱情看得非常重要,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
        实际上爱情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我只懂的情欲。这是正常的,健康的。爱情是一种疾病。
  
  16. 女人是软弱的,所以她们具有非常强烈的统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就不甘心。女人的心胸狭窄,对那些她理解不了的抽象东西非常反感。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物质的东西,所以对于精神和理想非常妒忌。
  
  17. 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她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18. 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她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像是过客;从孩提时代就非常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同小伙伴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对他们说来都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这种人在自己亲友中可能终生落落寡台,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是种孑身独处。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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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vfan$    时间: 2012-8-29 17:38
  斯特里克兰德夫人没有成为鲁迅笔下的祥林嫂,通过述说自己不幸的命运赚取路人的泪水。她一点时间也没耽搁,经营了一家事务所,料理一桩打字铺的生意。
  斯特里克兰德依旧混迹于巴黎街角廉价的咖啡馆,住在破旧不堪的小屋中。通过向朋友的打听,“我”在5年之后再一次见到了他,与其说他是一个流浪汉,倒不如说是个苦行僧。通过肉体的折磨获得精神的超越。这里不得不提到“我”的朋友施特略夫,他是一个蹩脚的画家,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和不错的收入。他说他不能如米开朗琪罗一样伟大,但他赋予他自身创作的权利就像米开朗琪罗赋予大卫雕像生命的权利一样。他是一个滑稽,憨厚,善良的角色,有着敏锐的鉴赏力,他一口咬定斯特里克兰德是一个天才。尽管斯特里克兰德总是毫不客气的对他讥讽,挖苦,恶语相加。他发誓与斯特里克兰德绝交,但没过几天就原谅了朋友古怪的脾气,像一只笨拙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回来。
  有一次斯特里克兰德生了一场大病,谁都不知道,过了好久,“我”和施特略夫才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施特略夫坚持要把他带回家中疗养。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发生的。
  施特略夫夫人很讨厌他,认为他是一个不懂礼貌的野蛮人,但她还是不得不精心照顾这个大病号。过了几个星期,施特略夫太太却疯狂的爱上了这个粗鲁的艺术家。这是很可怕的,女人的爱情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回不了头,她的未来,她的生命,她的灵魂将会因此而毁灭。斯特里克兰德不会让他过的幸福,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同情心,他为了艺术牺牲了自己,同时还要牺牲别人。艺术家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动物,只会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落魄,贫穷,脾气古怪,从不妥协,在他眼里,爱情是没有脑子的女人才会干的事。在另一方面,他又拥有了迷倒女人一切的特质。作者是这样描述的。
  “思特里克兰德生得粗野不驯,眼睛深邃冷漠,嘴型给人以肉欲感,他的身体高大、壮硕,这一些都给人以热情狂放的印象。也许她同我一样,在他身上感到某种邪恶的气质;这种气质使我想到宇宙初辟时的那些半人半兽的生物,那时宇宙万物同大地还保持着原始的联系,尽管是物质,却仿佛仍然具有精神的性质。如果思特里克兰德激发起她的感情来,不是爱就是恨,二者必居其一。当时她对思特里克兰德感到的是恨。
    接着我又想象,她日夜同病人厮守,一定逐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她托着病人的头喂他食物,他的头沉甸甸地倚在她手上;在他吃过东西以后,她揩抹他的富于肉欲的嘴唇和火红的胡子。她给他揩拭四肢,他的手臂和大腿覆盖着一层浓密的汗毛。当她给他擦手的时候,尽管他病得非常虚弱,她也感觉得出它们如何结实有力。他的手指生得长长的,是艺术家那类能干的、善于塑造的手指。我无法知道它们在她心里引起什么样慌乱的思想。他非常宁静地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几乎和死人一样,他象是森林里的一头野兽,在一阵猛烈追猎后躺在那里休息;她在好奇地猜测,他正在经历什么奇异的梦境呢?”
  后来,施特略夫夫人因为他的离开而服毒自杀,可以想象施特略夫是多么的悲痛伤心,他一直在等待的妻子的回头,他一直都至死不渝的爱着她,就像对天使的崇拜那样虔诚。可他天生就是一个滑稽的演员,圆肥的脑袋和身子总是引人发笑,他这个人到人世间来好像就是为了叫人嘲笑的。他一直爱着伤害他的人,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造物主安何居心,要将一个悲剧安放在一个喜剧演员的身上。这或许注释了在人间的悲喜剧中,从来都是一场无法了结的荒诞剧。
  思特里克兰德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流浪汉,后来他去了马赛,靠着每天一块救济面包过活。他那个脾气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他能和他一样受苦的乞丐相处甚欢,却很容易得罪其他人。他骂人的口气相当不饶人,尽管饿着肚子也不甘示弱。
  再后来,他搭了一条轮船到了一个叫塔希提的小岛上。他总是行无踪影,常常住到丛林中去,然后又出来干一两个月的杂活,存了一笔钱,买来画布和油彩。在一个胖女人的撮合下,他娶了一个当地的姑娘为妻,他们一家徒步迁移到一个更荒远的地方安家乐居——妻子爱塔的一处种有椰树林的房产。我想故事就应该在这里结束了,思特里克兰德每天穿着麻皮做的衣服,每天可以自由作画,晚上的时候就到阳台上乘凉,听着蛐蛐的叫声,赏着幽洁的月光,四处都是那么的恬静和谐。我想这就他要寻找的梦的地方,一个证券交易所经纪人从四十岁出走,他从来没有后悔,不管他是什么时候死去,他的信仰也将得到了归宿,他的灵魂不再受苦。
  这样的故事,在我们的身心备受煎熬的时候,或许能让我们看到另一次光亮。每一天不同的地方都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的世界会以怎么的方式宣告结束,但我们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人生该怎么度过,那就问问自己心中的米开朗琪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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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vfan$    时间: 2012-8-29 17:38
  斯特里克兰德夫人没有成为鲁迅笔下的祥林嫂,通过述说自己不幸的命运赚取路人的泪水。她一点时间也没耽搁,经营了一家事务所,料理一桩打字铺的生意。
  斯特里克兰德依旧混迹于巴黎街角廉价的咖啡馆,住在破旧不堪的小屋中。通过向朋友的打听,“我”在5年之后再一次见到了他,与其说他是一个流浪汉,倒不如说是个苦行僧。通过肉体的折磨获得精神的超越。这里不得不提到“我”的朋友施特略夫,他是一个蹩脚的画家,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和不错的收入。他说他不能如米开朗琪罗一样伟大,但他赋予他自身创作的权利就像米开朗琪罗赋予大卫雕像生命的权利一样。他是一个滑稽,憨厚,善良的角色,有着敏锐的鉴赏力,他一口咬定斯特里克兰德是一个天才。尽管斯特里克兰德总是毫不客气的对他讥讽,挖苦,恶语相加。他发誓与斯特里克兰德绝交,但没过几天就原谅了朋友古怪的脾气,像一只笨拙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回来。
  有一次斯特里克兰德生了一场大病,谁都不知道,过了好久,“我”和施特略夫才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施特略夫坚持要把他带回家中疗养。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发生的。
  施特略夫夫人很讨厌他,认为他是一个不懂礼貌的野蛮人,但她还是不得不精心照顾这个大病号。过了几个星期,施特略夫太太却疯狂的爱上了这个粗鲁的艺术家。这是很可怕的,女人的爱情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回不了头,她的未来,她的生命,她的灵魂将会因此而毁灭。斯特里克兰德不会让他过的幸福,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同情心,他为了艺术牺牲了自己,同时还要牺牲别人。艺术家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动物,只会干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落魄,贫穷,脾气古怪,从不妥协,在他眼里,爱情是没有脑子的女人才会干的事。在另一方面,他又拥有了迷倒女人一切的特质。作者是这样描述的。
  “思特里克兰德生得粗野不驯,眼睛深邃冷漠,嘴型给人以肉欲感,他的身体高大、壮硕,这一些都给人以热情狂放的印象。也许她同我一样,在他身上感到某种邪恶的气质;这种气质使我想到宇宙初辟时的那些半人半兽的生物,那时宇宙万物同大地还保持着原始的联系,尽管是物质,却仿佛仍然具有精神的性质。如果思特里克兰德激发起她的感情来,不是爱就是恨,二者必居其一。当时她对思特里克兰德感到的是恨。
    接着我又想象,她日夜同病人厮守,一定逐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她托着病人的头喂他食物,他的头沉甸甸地倚在她手上;在他吃过东西以后,她揩抹他的富于肉欲的嘴唇和火红的胡子。她给他揩拭四肢,他的手臂和大腿覆盖着一层浓密的汗毛。当她给他擦手的时候,尽管他病得非常虚弱,她也感觉得出它们如何结实有力。他的手指生得长长的,是艺术家那类能干的、善于塑造的手指。我无法知道它们在她心里引起什么样慌乱的思想。他非常宁静地睡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几乎和死人一样,他象是森林里的一头野兽,在一阵猛烈追猎后躺在那里休息;她在好奇地猜测,他正在经历什么奇异的梦境呢?”
  后来,施特略夫夫人因为他的离开而服毒自杀,可以想象施特略夫是多么的悲痛伤心,他一直在等待的妻子的回头,他一直都至死不渝的爱着她,就像对天使的崇拜那样虔诚。可他天生就是一个滑稽的演员,圆肥的脑袋和身子总是引人发笑,他这个人到人世间来好像就是为了叫人嘲笑的。他一直爱着伤害他的人,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造物主安何居心,要将一个悲剧安放在一个喜剧演员的身上。这或许注释了在人间的悲喜剧中,从来都是一场无法了结的荒诞剧。
  思特里克兰德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流浪汉,后来他去了马赛,靠着每天一块救济面包过活。他那个脾气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他能和他一样受苦的乞丐相处甚欢,却很容易得罪其他人。他骂人的口气相当不饶人,尽管饿着肚子也不甘示弱。
  再后来,他搭了一条轮船到了一个叫塔希提的小岛上。他总是行无踪影,常常住到丛林中去,然后又出来干一两个月的杂活,存了一笔钱,买来画布和油彩。在一个胖女人的撮合下,他娶了一个当地的姑娘为妻,他们一家徒步迁移到一个更荒远的地方安家乐居——妻子爱塔的一处种有椰树林的房产。我想故事就应该在这里结束了,思特里克兰德每天穿着麻皮做的衣服,每天可以自由作画,晚上的时候就到阳台上乘凉,听着蛐蛐的叫声,赏着幽洁的月光,四处都是那么的恬静和谐。我想这就他要寻找的梦的地方,一个证券交易所经纪人从四十岁出走,他从来没有后悔,不管他是什么时候死去,他的信仰也将得到了归宿,他的灵魂不再受苦。
  这样的故事,在我们的身心备受煎熬的时候,或许能让我们看到另一次光亮。每一天不同的地方都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的世界会以怎么的方式宣告结束,但我们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人生该怎么度过,那就问问自己心中的米开朗琪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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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vfan$    时间: 2012-8-29 17:38
      我早就听过《月亮与六便士》这本小说,今天终于认真的在网上看了起来,我一下子被迷住了,深深地被毛姆机智诙谐的妙语折服。  
    毛姆是英国的一位多产通俗的文学家,但这毫不影响我对他作品的热爱。在读到作者也就是“我”去规劝斯特里克兰德——我们的男主角,一个四十岁抛弃妻儿去追寻自己绘画生涯的中年男人——迷途知返,从回家庭时,我觉得很有趣。“我”本来想扮演一位道德审判中,可斯特里克兰德的真诚以及他真诚的坦露自己的想法反倒令“我”不知所措。就像上帝质问天使路西法为何要堕落为恶魔,而撒旦却饱含深情的说地狱才是我的信仰和归宿。我们无需用道德去臻辨一个真正天才的善恶,去规范一个艺术家的行为。斯特里克兰德当然不是恶魔,他无意伤害任何人,用世俗的标准扼杀他的灵魂才是真正的毁灭,能超越人作为动物的属性,弃绝早已铺就好的规范路途。财富,地位,性爱在他的眼里就像鱼饵和水草在鱼的眼里。只有真正的阳光才能照亮他的心灵,只有艺术的养料才能填满他内心的饥荒。相反,又有多少人为了追逐命运机心险恶抛出的鱼饵而落入歧途。我在一开始就原谅并理解了斯特里克兰德先生,因为在生活中有太多太多的负重和伪善的道义。命运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总是把我折磨得要死,为什么不让它再操蛋一些。
     后来,“我”知道斯特里克兰德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离家出走,更不是像他妻子想象的
  那样拿了一大笔钱和情人住巴黎最豪华的酒店,去最昂贵的饭店就餐,过着花天酒地,风流快活的日子。他身上只有可怜的一百英镑,简陋破旧的小屋甚至要把脏衣服扔地上才能腾出一把椅子。斯特里克兰德夫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他没有众人想象的罪大恶极,他为艺术抛弃一切优越的生活,并且不再回头。斯特里克兰德夫人是多么的竭斯底里,那岂止是让她失望简直让她绝望。女人在面对他爱的男人时总是表现出无比宽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来满足他。但当她发现自己毫无希望,她站在悬崖的边缘不得不往下跳,她就再也不能克制,所有的爱在一瞬间幻化成仇恨与报复,想要把他撕扯成碎片。在《犯罪心理学》这样的书中,我知道女人的心理及其敏感,意志薄弱,容易被掌控。她们或表现为深爱或表现为毒恨,其实都是为了得到被爱。贪嗔痴是刻印在骨子里。中国的老百姓很悲剧,中国老百姓的妻子更悲剧,在某种程度上,她们任旧是弱势群体,要么沦为玩偶,要么成为家庭保姆。在这样压迫不公的体制中,在历史后退的一大步,有人却将度过倒霉的一生。 我自己是一个不聪明的女孩,但我明白,女人想要真正的获得平等和自由,就必须了解自己的弱点,无论是白富美还是矮穷挫,只有真正的经济独立和精神独立,才能摆脱悲剧的命运。
  小说的故事还没有完,我仅仅只说了一个开头,后面的也还没看,但作者是不会让我失望,探讨的问题也不仅仅如此。斯特里克兰德在后来又遇到的另一个女人,她为了他自杀了,后来他又和另一个土著女孩一起离开,继续他独创式的绘画人生,直到死去。
  当然,我骨子里是同情斯特里克兰德夫人的不幸,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愿意正常宁静的生活被打破,斯特里克兰德夫人是明智的,他没有因为丈夫的离开而变得落魄不堪。对于我自己,我渴望理解,渴望相亲相爱的完美,但我无法把握任何未知的命运,爱情不是量化的天平,无法加注筹码而获得公平,也无法推理预言。于是我选择最简单的头脑去适应,一切随缘。
  最后,我想引用一下李敖一篇文章《张飞的眼睛》中的一段。我不是完全赞同,但希望能有更多不同意见。
  
  一:"不,你错了,有许多人以痛苦自豪,觉得这是他们感情真诚的标记,他们追逐爱情,像追逐野地里面的一条狼,他们是那么积极、那么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其实他们没有'永浴'在'爱河'里,却永浴在嫉妒的眼光里、患得患失的苦恼里、鼻涕眼泪的多情里、海誓山盟的保证里……他们只知道花尽心血去追求爱情的永恒与可靠,却忘了享受今天的欢乐与忘形。我并不是说一个人不必考虑明天怎样,我是说,为了不可知的明天,而使今天晚上的约会掺进了忧虑与恐惧,是相当不智的!"
  二:这是何等胸襟!何等风度!回过头来看看我们,我们社会的许多人还活在原始的图腾世界里,我们还用着野蛮的方式去表现爱情--或说去表现嫉妒。我们还用低三下四的求爱方法去求欢心、用买卖式的厚礼去博芳心、用割指头发誓去保证忠心、用酸性液体去对付变心、用穆万森的刀子扎进情人的心……换句话说,人人都用激烈的手段去证实他们的热恋与专一,证明他们是不惜一切牺牲的情圣,他们只相信狂热的感情是爱情,他们还会漂亮他说:'没有嫉妒、没有占有,就不是真正的爱情!'女孩儿也吱吱喳喳附和他说:'是呀!凡是不能低首下心的男人都不是我所要的男人。'因此她神气、她骄做,她用打击男朋友的面子来陪衬她的面子,用别人的自尊心来垫高她的高贵,最后她总算得到了一个男人,可惜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是一个感情狂热的情欲奴才!我们的社会虽然大体脱离了父母之命媒的之言的老路,可是青年男女并不懂得西方自由恋爱的真谛,西方的女孩子会很快地放胆去爱她要爱的人,爽快地答应他的约会,热情地接受他的做爱。可是我们中国的小姐们却不这样,她要先拿一大阵架子,她要先来一次诚意考试,用'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办法去吊男朋友胃口,一而再,再而三,她那种有耐心的考验,好像个筛子,筛到后来,精华筛走了,只剩下糟粕,有骨头的男人筛走了,老脸皮厚的庸才却做了丈夫!总而言之,在爱情上面,咱们文明古国的怪现象实在最多,其反应之不正常、表现之奇异,有时真令人发指。我们到处都可听到爱情带给人们的悲惨下场,像情杀案、毁容案、太保打情敌案;也到处可听到许多令人齿冷的爱情故事,像烧情书、退情书、公布情书,这些小家子的作风该是多么准确的量人尺度!多么准确的量一个时代的'爱情水准'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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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哟喂~$    时间: 2012-8-29 17:38
  看书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在反思自己。
  回首,已过去的生活是如此的平淡,与千千万万的人雷同。单纯美好中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雷同;懵懂冲撞中度过了人生出现端倪的初中时代,雷同;紧张充实有目标的高中时代在奋斗中度过,雷同;大学时光转眼已过去了两年,人生目标却在一点点的淡化。
  尼玛到底啥才是人生呐!
  从8号学校放假,算上前些日子在福州厦门待的,我在外面已经漂泊了19天了。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待着有怎样的意义。在于奔走与大街小巷各个景点拍照留念的快感么?显然不是。在于与小商小贩讨价还价占小便宜的开心么?也不是。每天住不同的酒店,逛不同的地方,却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了思想。不想回家,仅仅是因为回家之后不知该做些什么,无所适从。
  发现自己的兴趣很重要。当我看完李开复的《世界因你不同》后,顿感make a change是一件碉堡了的事儿,在高三那个自认为挺过来就无限光明的时代,每次阅读我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忽然有了奋斗的方向,那就是借助高考这一跳板从而获得绚丽的人生。
  可是在看完《乔布斯转》后,我发现之前赖以生存的兴趣爱好全部都成为了浮云,我开始自怨自艾,开始思考人生,开始在与同龄人比较中幻想人生,然后,却越发觉得人生渺茫。
  什么才是人生呢?做喜欢做的事?可是曾经喜欢的却都不再喜欢,却难以在碌碌无为中寻找可能的喜欢,越着急就越是什么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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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onan$    时间: 2012-8-29 17:38
  这书本想描绘真正被艺术勾了魂的人是存在的,但这描绘本身的价值取向略有病态,莫非作者本人也有些失魂?
  
  对画家独立思考性格的塑造有些过分,过高估计和渲染了图画的魅力有些做作,缺乏对无教养的批评。诸如“找过妓女过后感到自身纯洁”,这是混杂了本能任性和艺术幻觉的路人式的常见感悟。把女性当工具,或老婆被打反而感到被爱,这还是简单的病态禁欲主义的反映。画家的唯艺术论,即因艺术否定生命其余活动的重要性,太不诚实:他不会愿意自宫从而永不被欲望困扰,他打人了怕死会随船逃跑,饿了会不断找熟人乞讨,在饱了和安全了之后大谈艺术高于生活--这是狡诈和鄙俗的明证。假如高评价这样的思想所产生的画作,可以说正是是文明的倒退,是魔鬼对圣经的引用:)
  
  退一步讲,公认的所谓艺术许久以来都不必是健康的。公认的艺术的价值在于拓宽人性的边界,无论真善美或假恶丑的边界。而于我,是向来不是很有时间或兴趣探索魔鬼疆土的,因为绝大多数恶之花其实只是用来掩饰平庸的噱头,绝大多数天才不需要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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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最响$    时间: 2012-8-29 17:38
  “小说之所以不真实正在这里。一般说来,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小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了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尽管也有很少数男人把爱情当作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是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子也不太看得起……”
  
  
  看完这本书,我觉得时常阅读这段话很有必要。
  该句乃书中经典论述之一。
  生活中小说,歌曲,影视无不在夸大爱情,让很多人像条狗一般,摇着尾巴贪婪地渴望着爱情的到来。
  何妨不把心思放到关心宇宙之上呢?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佛曰:随缘。
  之于爱情随缘为好。
  当然‘
  看完这本书我更加 相信爱情,不相信荷尔蒙,提醒自己不要被情欲冲昏头脑。
  love should give a sense of freedom,not of prison。
  有些女人的确被爱情完全遮蔽了双眼,所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难免感到窒息。
  我很欣赏那些强势的女人,她们身上刚柔并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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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inmin$    时间: 2012-8-29 17:38
       这条回家的路可能已经走了上千次了吧,街景早就烂熟于心。雨过
  
  后,黑色的柏油马路干净而反光,临街三楼绿色的小窗台上开着一朵深红色
  
  的花,那辆熟悉的公交车在面前转弯,因雨水而焕然一新,你知道它可以带
  
  你去你爱逛的小马路,知道它可以带你去哪几个地铁站,你知道车上的人有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认识你或认识你认识的人,你还知道,你不用费心测距,
  
  这个角度,它绝对撞不上你。马路对过的红绿灯傲慢地指挥着人们的前进与
  
  停止。不过此时,你可以任性一回,因为没有撞死的危险。
        
      参天的水杉迎接着你的归来,日短时月亮会出来打个惯常诗意的招呼,
  
  昏黄的路灯下有飞虫盘旋。你可以闻到油轰轰的气味,那是油烟机排出的饭
  
  菜香。
     
      接着是电视机里新闻播音员无感情的字正腔圆。
     
      爬进被窝里,你觉得今天虽然糟糕,但明天一定会好。明天如果不好,
  
  至少还有未来。
     
      你不会因为读了这个画家的故事就改变生活。你不会傻到去相信一本小
  
  说。即使相信有天才 ,也不会狂妄到以为自己也是上帝的宠儿。你只是偶
  
  尔会被心理冒出的绝望打扰到,但只消一刻就可忘记。你会为这个画家流眼
  
  泪,你甚至在无聊空虚时也常为他哀怨忧郁。你说他多伟大,多勇敢。可你
  
  仍旧不解他所画的生命奥秘,仍旧不解他的幸福快乐。
           
      你记起在窗台上看到的那多深红色的花,你说你不也过得幸福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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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花朵安$    时间: 2012-8-29 17:38
  和男人交流对某女人性格的想法总彰显了我的腹黑,和男人交流对女人性的看法总彰显了男人的兽性。所以,我想,男人和女人还真是格格不入的两种生物,是最后一对染色体的生理差异必然带来心理差异,还是男女们在世代演变的传统中被装进各自模型里了?
  月亮与六便士其实讲的是天才怪癖的生平,但我唯独却对其中男女爱情观大相径庭要大发感慨,这照妖镜照出我骨子里其实也是个女人。
  女人不就是自己拿爱情当全世界,还误以为男人也一样,最后自己被自己想法拗死的生物吗?好像书中的天才思特里克兰德,代表了极端型男人,他认为女人全无精神世界可言,她们的大脑由物质概念堆砌,是家庭账簿上一行行数字,女人要是坠入爱河,那么她就会孜孜不倦的给男人套上缰绳,紧紧抓在手里,男人假如不甘之如饴的当个爱情奴隶,成天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发誓,女人就要胡思乱想,是不是他已经开始不爱我了,光这杜撰出来的悲观想法就能把自己逼的泪水涟涟,其实,男人还有什么政治、足球、黄色笑话要顾及呢,哪有时间闹情变。但是女人不知道,女人真是一丁点也不理解男人。
  爱情让女人从可爱变得神经质,她们不再是醉人的鲜花,而像一条黏呼呼的鼻涕。女人热衷星座速配指数,迷恋千奇百怪的日期组合,而男人则会不以为然的问,女人都是这样吗?这种问法会让稍有自我意识的女人立刻就觉得智力上受到了挑衅。
  陷入热恋的女人都是没有安全感的可怜虫,她们会从字里行间里比较男人前后的投入度,然后心里面就画起上心指数曲线图,要么开心的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要么就黛玉葬花般的悲戚,在凭借丰富想象力就可以编造的负心汉故事里打湿手帕和枕巾。按毛姆所说的“爱情是一种疾病”具象化,它是一种精神病,让知书达理的知识女性也会变成歇斯底里的疯婆子。
  但假如女人个性独立,自食其力呢?世俗又会用“男人婆”这样的字眼打击报复,万一碰巧没对象,必然会得到难怪没人要的刻薄评价。女人应该有女人的样子,小鸟依人,善解人意,一个理想情人的样板是,既要死心塌地非君不嫁,又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唉,真当女人是高端定制啊。
  不过既然投胎做了女人,安于天命的前提下,还是要把毛兄对女人的偏见视为警钟长鸣,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病入膏肓,总别一直要,要到他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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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咸鱼不$    时间: 2012-8-29 17:38
  人人都只看到了脚下的六便士,只有你抬头看见了圆圆的月亮。 为了 月亮 ,便抛弃了 六便士 。                     
   “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要在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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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何处是$    时间: 2012-8-29 17:38
  英国伦敦曾经有这样一位证券经纪人,他大学毕业就进入了证券经纪行业,事业经营得不好不坏,过着中产殷实的生活,中规中矩的妻,两个健康快乐的孩子,闲时打高尔夫、桥牌、跳舞、社交、到乡村度假,一言以概之:其貌不扬、才智平平、乏善可陈。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正常平凡略显乏味的男人,在40岁时突然给妻子留下一张字条,像“被魔鬼附了体”抛家舍业去了巴黎,只是因为内心里“我必须要画画”的招唤。再然后,他穷困潦倒,颠沛流离、一无所有,巴黎、马赛、塔希提岛,15年后在南太平洋荒凉的小岛上身染重疾、孤独离世,他的作品在他死后令世人震惊、一画难求。环顾我身边从事银行、证券、投资行业的正常平凡人士比比皆是,而如此惊心动魄的疯狂举动实在是一个也没有。
  
  这个人叫做斯特里克兰德,是毛姆小说《月亮与六便士》(The Moon and Sixpence)中的主人公,故事的原型也真有其人,那就是19世纪印象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高更。在英国人贡布里希著名的《艺术的故事》(The Story of Art)中这样写道:“塞尚、凡高和高更3个人极为孤独,他们持续不断地工作,但没有什么指望会被人理解……我们所称的现代艺术就萌芽于这些不满意的感觉之中,这三位画家已经摸索过的那些解决办法就成为现代艺术中三次运动的理想典范:塞尚的办法最后导向起源于法国的立体主义;凡高的办法导向主要在德国引起反响的表现主义;高更的办法则导向各种形式的原始主义。无论这些运动乍一看显得多么疯狂,今天已不难看到它们始终如一,都是企图打开艺术家发现自己所处的僵持局面。”少年时的我热爱凡高,青年时去巴黎看博物馆喜欢上塞尚,人到中年却突然发现,高更40岁的决定更加让人震撼,是放弃、执着、渴望,无论他是否成功,他都满不在乎,也从未后悔,他的人生从40岁开始,所有人都看到满地唾手可得的六便士银币,而他只看到远方那遥不可及的月亮。
  
  斯特里克兰德无疑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普世的价值观看来,他抛弃家人和事业,毫无责任感,他恩将仇报,勃朗什因他而死,施特略夫因他伤心欲绝,他竟无一丝愧疚,可说毫无道德感,但若抛开世俗的评判标准,他当之无愧是一个伟大的人。世人总沉湎于成功的陷阱,对成功的定义局限于他人的眼光中,久而久之培养出虚荣的致命伤,得到的越多,束缚的越多。而斯特里克兰德的无所顾忌和自我燃烧,仿佛一道稀世的光束,照射在我们正常平凡的生活泥沼中,显得那样耀眼,徒显我们的渺小。我们断没有追随他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将人生视作一场豪赌,但可以有对另类人生的理解与敬畏,人生的活法实在不必千篇一律,不必强人所难,也不必殊途同归。而所谓命运,实在就只不过是自我的选择而已。
  
  写作手法上《月亮与六便士》沿袭了《人性的枷锁》的第一人称写法,直接描写与转述相结合但并未让阅读感到突兀。毛姆曾与小说家伊夫林沃争论,沃认为用第一人称写小说是可鄙的,但毛则认为年事愈长、愈觉得对别人的理解不够,因此,只想从个人的角度来写自己所要写的人物,据说他还出版过一部名为《第一人称》的短篇小说集,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写作坚持。虽然普遍认为,掌握第三人称写法是作者向作家过渡的标志,但毛姆直至老年写作《刀锋》时都依然坚持第一人称。我想是因为显微镜式的细腻描写弥补了毛姆使用第一人称写法带来的“隔”,让人物依然活灵活现,其实对小说家而言,没有第三人称的小说家与第一人称的小说家之分,只有会讲故事的小说家与不会讲故事的小说家而已。毛姆无疑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而且,他的故事让人有思索因而有力度,从《人性的枷锁》对人生无意义的体悟,到《月亮与六便士》对人生选择的探索,再到《刀锋》对克服平庸人性的自觉,读者仿佛变身“我”、“思特里克兰德”、“拉里”,思索曾经或即将面对的人生应该怎样活,这,才是阅读毛姆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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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eume$    时间: 2012-8-29 17:38
  作家更关心的是了解人性,而不是判断人性。
  
  思特里克兰德是个惹人嫌的人,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在他的灵魂中深深埋藏着某种创作的欲望,这种欲望尽管为他的生活环境掩盖着,却一直在毫不留情地膨胀壮大,正像肿瘤在有机组织中不断长大一样,直到最后完全把他控制住,逼得他必须采取行动,毫无反抗能力。
  
  使思特里克兰德着了迷的是一种创作欲,他热切地想创造出美来。这种激情叫他一刻也不能宁静。逼着他东奔西走。他好象是一个终生跋涉的朝香者,永远思慕着一块圣地。盘踞在他心头的魔鬼对他毫无怜悯之情。世上有些人渴望寻获真理,他们的要求非常强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是叫他们把生活的基础完全打翻,也在所不惜。思特里克兰德就是这样一个人;只不过他追求的是美,而不是真理。
  
  他一心一意追求自己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仅甘愿牺牲自己,这一点很多人还是能做到的,而且就是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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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许加加$    时间: 2012-8-29 17:38
  制造神话是人类的天性。对那些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他们生活中有什么令人感到诧异或者迷惑不解的事件,人们就会如饥似渴地抓住不放,编造出种种神话,而且深信不疑,近乎狂热。这可以说是浪漫主义对平凡暗淡的生活的一种抗议。传奇中的一些小故事成为英雄通向不朽境界的最可靠的护照。
  
  我不记得是谁曾经建议过,为了使灵魂安宁,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说这句话的人是个聪明人,我也一直在一丝不苟地按照这条格言形式:因为我每天早上都起床,每天也都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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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梁洛舒$    时间: 2012-8-29 17:38
  
  1,p21
      “同情体贴本事一种很难得的本领,但是却常常被那些拥有这种本领的人滥用了。他们一看到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幸就恶狠狠地扑到人们身上,把自己的全部才能施展出来,这就未免太可怕了”
  
  2、p61
       “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我由不了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得好不好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3、p82
    “有人说灾难不幸可以使人性高贵,这句话并不对,叫人做出高尚行动的有时候反而是幸福得意,灾难不幸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使人们变得心胸狭小,报复心更强。”
  
  
  斯特里克兰
  戴尔克 施特略夫
  勃朗什
  
  
  4、p245
  “个性?在我看来,一个人因为看到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更有重大的意义,只经过半个小时的考虑就甘愿抛弃一生的事业前途,这才需要很强的个性呢。贸然走出这一步,以后永不言悔,那需要的个性就更多了。”
  
  
  
  终于读完了豆友都强烈推荐的书《月亮与六便士》最初的最初,我接触到这本书是在《岁月是朵双生花》,童年的习惯我一直保持到现在,如果一本我很喜欢的书中出现另一本书名,我就会“不择手段”都要翻出来读完。
  《岁月》里关于此书的描述是“很多人都只顾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却忽视了脚边的六便士”,这就是题目的涵义?
  现在我已经全部读完此书,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的。毛姆却似乎更欣赏那些仰望月亮的人,好一个浪漫主义者,主角是斯特里克兰,他一出校门就来到证劵公司工作,跟贤德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过着平凡但是幸福的生活,“我”即作者,被他的妻子崇拜着,因此认识斯特里克兰,但是突然有一天斯特里克兰逃离伦敦,远去巴黎,人们都在猜测他是有了情妇,但是我受他妻子拜托去查看却发现——斯特里克兰要画画所以才独自去了巴黎,他说:见上面一段书摘。
  “我”说,他就好像躯体被某种东西侵占了,把他内在的精神沉睡了,驱动着他去做一些听起来匪而所思的事。
  在他在画画时,他的画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任可,唯有一位善良的画家戴尔克 施特略夫,而且在斯特里克兰生病时,与妻子勃朗什一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但——
  在斯特里克兰快要治愈时,勃朗什却抛弃了她原来的丈夫随这位不得志的画家而去,而深爱着勃朗特的戴尔克 施特略夫却宁愿让出自己的房子也不让妻子随着这个落魄的画家住在潮湿简陋的屋子。
  斯特里克兰竟然对此无所谓,对救命恩人的哀求无所动容,其实这个时刻,我跟作者一样对斯特里克兰一样的厌恶,讨厌,认为他没人性,自私,冷漠,后来勃朗特自杀,戴尔克 施特略夫非常伤心,回到自己的公寓,看着曾经他跟妻子有着美好的一段时光,他突然觉得是斯特里克兰破坏了他拥有的美好的一切,他想撕裂斯特里克兰给他妻子画的裸体画,但是在挥着刀子的片刻,他竟然被画里的灵魂所打动而下不了手。。。
  斯特里克兰和戴尔克 施特略夫都去了乡下,也跟“我”失去了联系,再次碰见斯特里克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从一位船长夫人的嘴里,“我”了解了他余生——他跟当地的一名土著少女结婚了,少女很爱慕他,他过了3年非常幸福的生活,后来他患了当地一种恶疾,在眼瞎的最后日子,他作出了一幅惊天之作,被“我”描写地是阿当夏娃开天辟地的出世之景。
  
  “我”说,从这些画里,他发现束缚斯特里克兰的东西终于完全脱离他了,他得到了自由。。。
  
  这个故事蛮吸引我的,从作者理性而冷静的独白和描写,栩栩如生的故事情节如发生在身边一样让人容易接受,对于文章的深意,我想讲几点
  
  作者未必就对文章的主角斯特里克兰有多大的褒贬,我觉得斯特里克兰是一种现象,就好像一个人的“个性”被埋藏了很久,他有一天爆发了,抛弃人人眼中的幸福生活只为实现心中的梦想,甚至他不知道这个梦想是否能够实现,他只知道他一定要这么做,然后随心而欲,引得无数女子为他竞折腰,可他不 在 乎!
  
  最后他的作品以高价卖出,可惜他已经死了。我对这个人有很多的挖掘,就是是一个复杂的人,他平凡的中年和少年,怎么会萌发了一种想要当画家的愿望,怎么可以置妻子和孩子的生活不理,自己一个人去自私???怎么可以抛弃他的合伙人,让合伙人不知所措?
  
  他怎么能对真心对自己的女人这么狠心,从不付出,安心享受?为什么他要束缚自己去完成哪些遥不可及的梦想?为什么???
  
  我想是人生观的选择。
  
  一个人的快乐与否不是与物质金钱,甚至被爱,舒适的生活划上等号的,每个人喜悦的方式和对象都不一样,别人眼里看来的残酷,是他心里的放松。我不可否认这是一种自私,但……..这才是艺术家诞生的温床,作为一个双鱼座我特别能理解他的想法。
  
  我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宝贵的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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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无谓$    时间: 2012-8-29 17:38
  《月亮与六便士》
  一个画家追逐生命的真谛
  这本书的作者觉得保罗高更是一个很与众不同,很伟大的画家
  与众不同确实,但是伟大不敢苟同。
  
  主人公衣着体面,举止文雅,有老婆孩子,看似美满的家庭忽然的一天全部抛弃,只用了一句话来诠释(我必须画画,我由不了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了水里,他游泳游的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有时候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仅仅这一步,放下了一切追寻,为了自己的理想,将面具撕开,宁愿饿死也不回去安逸的生活,非常少的人做到,至少在我身边没有
  
  画家的爱情观,很偏颇,现在是21世纪了,我们不是谁的附属品。
  
  文章有一段对于美的描写很赞
  
  美———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会如同沙滩上的石头一样一个漫不经心的旅人随随便便就能捡起来?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与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在美被创造出以后,他也不是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要想认识他,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他唱给你的是一个美的旋律要想在自己的心里重新听一遍,就必须有知识、有敏锐的感觉和想象力。
  
  我现在还没有找到我的月亮,就先啃啃面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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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灰白色$    时间: 2012-8-29 17:38
          像我这种阅读速度很慢,又极容易被琐事干扰的人,耐心的读完一本书或许本身就是对于这本书的认可。
         一开始读的时候,只知道小说里的主人公是一位画家,本以为那是确实存在的一个人,后来读到一半新生好奇想看看那人的画,一百度才得知斯特里克兰德的原型原来是高更。
         我们大多数人都对于天才怀有一种好奇心(其实对平常人也很八卦),我们总想从他生活的琐事里寻找出什么迹象。我们希望知道天才生活的样子,再想想自己或许也是被埋没了的天才。若是思特里克兰德只是放弃了安逸的生活选择了画画,我想那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但小说中的主角却并非如此,他荒诞的行为、难忍的性格、极端的思想是源自他特殊的灵魂。起初读到他的自私他的野蛮,我想若是有机会有能力我是巴不得狠狠揍他一顿的,书中的“我”也是如此。后来,这种心中的愤怒逐渐转为了一种好奇,对于这种极端人性(没有人性)的好奇,并在心里默默期盼这人渣能幡然悔悟(当然是没有的,又或许有一点)。当然,或许他不是人渣,不,他的确是个天才。谈到天才,我们通常会想到伟大的灵魂,然而从我所认可的道德出发我则是不愿意称其为伟大的灵魂的。想想像我这种顾虑甚多的人永远都别想跟天才伟人沾边了。
         虽然思特里克兰德是天才很抢眼,但毛姆也赋予了里面每一个人鲜明的性格特征。你总能从中隐隐约约地看到现实生活中人的身影,有时候你会看见自己。毛姆在书里面提到了很多,不单是天才的特殊灵魂还有那些平凡人关于生活的态度与思考。是不是天才都无所谓,富裕或贫穷,高贵或卑微都无所谓,对于生活的态度大概才是起决定作用的因素。
         这本200多页的书绝对比很多6、700页的书说得要多。或许你能够从中找到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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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ww.pi$    时间: 2012-8-29 17:38
  我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只有履历表上的一个籍贯,在填表的时候才想到它。古往今来的许多作者,对于故乡无不倾注深情。我心里不免有些惭愧,因自己像一个薄情寡恩之辈。我不爱出生的那个地方,甚至有一点厌恶它。 这似乎原因不明。童年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会把漫长的阴影投射到现在的人生里,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美好。我生在华北平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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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糖果枪$    时间: 2012-8-29 17:38
  “制造神话是人类的天性。对那些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他们生活中有什么令人感到诧异或者迷惑不解的事件,人们就会如饥似渴地抓住不放,编造出种种神话,而且深信不疑,近乎狂热。这可以说是浪漫主义对平凡暗淡的生活的一种抗议。”
  
  初读《月亮与六便士》,完全是处于偶然。
  在一个冬末春至的日子,阳光熹微,车河流动,冬天开始显示出解封流动的趋势,我与人约好晚上某酒店共进晚餐。我生来是受气鬼的命,宁可被人负,不可负人,几经辗转,把酒店里一层与西餐厅之间的每个房间转了个遍,包括厕所的六个房间。一名身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在钢琴面前挥动十指,莫扎特的小夜曲穿过他细长的十指流淌出来,韵律轻柔,熟悉,柔中带刚,带着年轻琴师的欢快明亮,像是老留声机刚换了新唱针,干净,决断,不拖泥带水。
  酒店一楼难得有一层阅读区,三大木柜,五米宽,四米高。本来对中国公共场合的阅读区我从来不抱希望,除了可以拉屎解便秘看的时政报纸,就只得看着一排排的煽动性励志书籍自淫,放眼望去,成功的方法超过一万种,博弈的妙招超五千,再加上情节如黄色小说的历史类书籍,你可以想象我朝人民总是如此志向高远,勤劳善战。白皮鬼佬,东洋鬼子都是些只知自撸的傻蛋儿。
  然后我在这一堆口号和挑衅的面孔之中发现了《月亮与六便士》。
  你不得不承认,书店里总有那么一专柜书,在暗处发出幽幽的绿光,上不挂“中学生必读名著”的比基尼内衣,腰间不系带”XXX名著大力推荐“的阿尔玛尼皮带,不作嘶吼状,不自吹,不自擂,我好些时候是觉得它们生来这样是有意为之,全书字体前后一致,不作重点,不作横批,身着素雅,全身朴素得只剩下文字。像是一枚外表波澜不惊,穿muji无印良品的女中青,眼小鼻平,脸色惨白,一头长发中分自然垂于两肩,你坐在那里动机不纯,准备好烂俗的提纲想一步步将她引向圈套,她吸一口香烟,不语,最后一耳光扇在你脸上,你会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男人。
  毫无疑问,读毛姆的书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没有炙热的感情宣誓,没有拖沓冗长的道德说讲。一个满脑困惑,对生活充满疑问的少年带着两元钱买的农夫山泉,头顶惨白的日光灯,脚垫冰冷的地板砖,背靠木质的书架,手握单词书大小的硬壳书本,自成天地。夏日的阳光从不同的空隙穿射进来,亮的炫目,眼珠子从坐扫到右,字块在跳跃,恍然一看,一个中年外国男子坐在你对面,体型发福,身着便准的英式燕尾服,头顶渔夫帽,唇边的胡髭开始变白。不等你反应过来,男子沉默不语,从上衣口袋中掏出自己的烟斗,不紧不慢地放入雪茄烟丝,擦亮火柴,一呼一吸,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烟草特有的香味,一个故事就此开始,男子叹了口气,吐出烟雾,”我认识斯特里克兰德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他说道,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己的另一个灵魂忏悔,这个灵魂,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作为正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实体人,他长着什么样的面孔,是眼眶深陷的欧洲人,还是身小如鼠的亚洲人,是被面纱包裹的阿拉伯人,还是色如黑夜的非洲人,我想他是不在意的。他不紧不慢,说着自己的故事,目光犀利,若有所思。
  
  ”杰伊太太知道得很清楚,逾越礼规的言词是机智的灵魂,因此时不时地用不高于耳语的音调说一些足能使雪白的台布泛上红晕的话语“。
  
  在我们小的时候,天马行空,好登高望远,我们上着语文课,学到《太阳》那一课,年轻女班主任笑容如花,声调甜美,”小朋友们,你们的理想是什么呀?“,这是一道伪命题,答案不能超出所右。小孩儿站起来,挺直胸脯,抚平缠绕在胸前的红领巾上的皱褶,整理好肩壁上三根杠的固定位置,不左不右,服帖在衣上,威严放射全场,”我以后要当一名伟大的科学家,为祖国的四化事业奉献出自己年轻的汗水。“,眼神坚毅,眼大浑圆,气势蓬勃。那个时候的理想总是那样的崇高神圣,科学家占了45个席位,剩下的五个平均分给医生,老师,数学家,作家。然后自己的身体在成长,骨头在变硬,声音在变雄厚,身体里的荷尔蒙在横冲乱撞,我们迎来了无数个人生的十字路口,我们头脑混沌,杂乱无章,不同的欲念,野心在不同的道上疾驶,不停地发生着小擦挂。我们被命运的导轨导向不同的轨迹,一路上的花草蒙上扬尘,远处田间的秧苗缺水害虫,横七八倒,不知未来的耕作机在何处。我们行驶在这样的一条轨道上,天地逐渐失去层次,失去线条,慢慢变成一块巨大的单一色调,绿的发怵,像极了旧时医院里那浓重僵硬的绿色油漆。
  我们习惯于将生活比作一条大河,绵延而长,滔滔不绝,穷年累月。我们生而成为其中的一粒水分子,被彼此拉扯,互为一体,哺育鱼群,滋润河草,调节周围的大气,肩扛重责,难有跳出其中的可能。很多人习惯于这波澜不惊的生活,安稳沉静,预知后事,随着河道的去向去往”该去的地方“,走过高山,跨过树林,流过城市,最后汇入大海,完成宿命所安排的一切,不为之失望,也不渴求更多。但总有一些不安分的水分子,神经结构与你我不同,脑中的电波上下起伏,睥睨一切。他们生来如此,小的时候憧憬过科学家的梦想,只是为了得到一纸”优“的证书,跨过年月,身披世俗外衣,难以调节胸口肿胀的心,厌恶长年累月的随波逐流,被生活和宿命扣上标签。它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可以老有所归,这个地方可能此生从未去过,不知它长什么样,拥有的是怎样一个独特的世界,在自己的大脑某一处不为人知的暗处绿意悠然,鲜花铺满天,鸟儿在欢快地鸣叫。在他们流动的脑电波里,传递的是这样一种信号,他们相信世界本应该有更深层的意义,所看到的美景,树林,草木,花鸟透出的是一种精神层次上的飘渺之烟,让人埋醉。他们顺着激流,冲向河道上裸露的岩石,岩石覆满青苔,水流涌动,撞向岩石,腾空而起,下面的同伴被这突然的背叛拴住了情感,变得愤怒,疑惑和不解,阳光刺眼,炙热的光束横穿水心,蒸发掉作为一个水滴重要却又不致命的部分,最后被重力抛洒在岸,看着绿色匆匆,感受着河道所不能给予的暖意,陌生,万籁俱寂,被大自然的循环系统转化为空气,重归天国。
  
  ”一个人陷入爱情而又不使自己成为笑柄,三十五岁是最大的年限。“
  
  昨日与三三两两好友烧烤于江边,一座烤架,两箱啤酒,三副扑克,炊烟四起。想着一同经过的过往以及数日之后的离别,仿佛恍若隔世,身体的血液在往上涌,心在往下沉,啤酒罐子铺满泥沙,酒精运载着五味杂陈的情感,直冲大脑。后来一好友唱歌,唱罢理想,哼完爱情,情感带动醉意,仿似空气都是酒精,唱完最后一个字儿,将话筒比作难堪的过往和对未来的迷茫,砸向远方,一想到理想和所爱的姑娘,双泪落君前。我撩开自己的上衣,看着自己肿胀的肚囊,硕大如球,挡住了小鸡鸡,但忽而又想,明日起来,平坦小腹依旧。我感到一阵暖流横穿心田,其实我当时很想对他说:”我们都还年轻,远没有到自哀自怜,只能被别人理想打动的时候。“
  是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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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马曳$    时间: 2012-8-29 17:38
  我是在从阿姆斯特丹回香港的路上读了这本书。回到香港跟黄先生说的时候,他讲:你难道原来没看过这本书吗?其实我没看过毛姆的这回事,有的时候我自己也有点奇怪。在当年还是资深张迷的时候,对她产生过影响的那些人和书,好像统统都看了一遍(包括《结婚十年》!),不过我自己的人生至今如此多的大小缺陷和错误,用这样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一想,到了三十岁才看毛姆也可以自我原谅了。
  
  但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在荷兰的时候看了伦勃朗,Vermeer和梵高,在回香港的飞机上再看月亮与六便士,有点像对现实的讽刺,又有点像对旅行的总结:有人放弃了伦敦股票经纪人的地位,妻贤子孝的生活去巴黎追求艺术,有人巴巴的休了两个星期的假,默默回香港继续朝九晚x的工薪生活。这样想来,真是云泥之别啊!但要说没有放弃现实的生活去追求艺术便是错误的话,我们好像又对自己太苛刻了一点,因为放弃一样并不意味着就能得到另一样。也许我们空有慕道之心,但其实毫无天份,那也是十有八九的事。如果思特里克兰德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以其巨大的艺术成就结尾,那即便他在这潦倒的艺术生涯之中获得了个人巨大的满足,恐怕也不免被冠以自私放纵的名声--就像我们容忍肯尼迪是花花公子以及那些能力非凡而脾气极坏的天才一样,我们对这样的人多多少少投射出母性的光芒,觉得他们不那么光彩的那一面不过是率真而已。不过这都是我们这些俗人对慕道重要还是得道重要的空想--如果真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天赋,那么其他都自然而然地来了。思特里克兰德在其潦倒的后半生中尚且不在乎,何况是他死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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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西岩南$    时间: 2012-8-29 17:38
         月亮与六便士,一个理想,一个现实。这是朋友在推荐的时候说的。但细细看下来,这本书显然不是限于“理想、现实”这个太过泛滥的主题。它更多的或者更深层次的是想探讨人性,那隐藏在世人眼中之外的,对脱离世俗自由的向往,对美的狂热追求,对宇宙某种未知力量的探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斯特里克兰德,用世俗的眼光看,或许他有一个看似和睦的家庭、还不错的工作,但是,在某个机缘巧合的时刻或午夜梦回时,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就置身于眼下这个环境了。是啊,这可能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是社会、是舆论、是人们墨守成规的认知,让他不得不把个性中的某些部分给隐藏起来,以迎合他人的认同。就这样,他一步一步的背弃了心中最原始、最初的梦想,踏上一条大家都觉得对的路。在这条路上,有的人麻木了;有的人后悔了,但却畏惧于世人的眼光,只得行尸走肉的继续下去;还有的人,就如斯特里克兰德一样,幡然醒悟,毅然追寻了心中所想……这些追梦的人,无论在物质生活上困苦与否,我想在他们一步步迈向那个最初最美好的执念时,必然灵魂是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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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宛瑭$    时间: 2012-8-29 17:38
  “生命是自己的画板,为什么要依赖别人着色”。
  《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看完了许久,只是一直没空写简评。毛姆,确实是那张爱玲口中最会说故事的人。
  人生,有很多选择。最大的那个,莫过于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那个。有两种人是幸福的,一种是可以将其兼顾,另一种是无意识到需要对它们进行选择。但大多数的人,是即感受到一丝丝的理想在萌动和对现实的跟从中,亦步亦趋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而书中的主人公,在心中那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的理想所强烈呼唤。最终,决然舍弃那生活中,用俗人眼光看来很好的一切条件,去追随自己的本心。六便士,虽能温饱得了肚子,又怎可满足得了心灵?就用我最爱的一句现代诗来总结对这本书的感觉吧,“生命是自己的画板,为什么要依赖别人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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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橘川大$    时间: 2012-8-29 17:38
    第一次如此贴近地去感触毛姆的魅力,便是这本书,《月亮与六便士》。不懂得名字里所镌刻的深意,怀着饶有兴味的疑问阅读下去,看到了末尾,有种汹涌得想要喷薄出来的感情,激荡在内心,一种不能够以泪水形式奔突的情感。
    毛姆后来说道,他本可以以一种倒叙的手法来怀念我们的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经历了大半生的漂泊流离之后,扬帆远航。那必定是一帧奇特的画面,在碧蓝的海面上,思特里克兰德驶向心中的圣地:塔西提岛。但是作者并没有这样做,他顺从现实,采取了乖巧的叙事手法,开端发展与结尾,一字摆开,将主人公不长却足够惊涛骇浪的人生完整地讲述了出来。
    你我可能是这样的人:长大成熟,拥有一份令人还算满意的工作,娶妻生子,家庭和睦美满,没有任何坎坷险阻,生活似乎可以永远这么平直下去。妻子她贤惠温良,操持家务一把手;孩子们活泼可爱,是家庭里温暖的点缀;你兢兢业业,有着不错的收入足以养活家人。 “这一定是世间无数对夫妻的故事。这种生活模式给人以安详亲切之感”。也许大多数人面对生活的残酷苛刻,自然而然地选择了这么一种圆滑的生活方式,平和安稳,一直等到死神来叩开门扉。可是突然有这么一天,寂静如同镜面的生活被无常打破,丈夫离家出走,留下简略的字条,此生不再回来。故事就这么开始了,一开始就注定了有着愤怒和悲伤交杂的画面,在这个故事里,思特里克兰德是那个平庸家庭中的丈夫。
    毛姆采用了第一人称叙述手段,作为整个故事的见证者,他与思特里克兰德几经相逢和别离。开篇的出走,是主人公命运的分水岭,自此,生活被完全颠覆,所有有关过去的字眼被一笔勾销。对于之前思特里克兰德所经历的风平浪静、无任何褶皱的美满生活,毛姆这样说道,“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一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像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我想思特里克兰德亦是被这种力量召唤着,舍弃妻子儿女,毅然决然奔赴那股驾驭着他的能量,去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物。这种力量,作者在结尾给了我们一个完满的答案:对于美的热爱和追求。
    我常想,艺术到底是什么?纵观思特里克兰德的一生,从他支离破碎的言语中,从他粗野直莽的相貌中,我们也许能够揣测到其灵魂的意图。也许艺术和生活本就是矛盾体,天才的存在从常人的视野观看却是谬论。在思特里克兰德迟钝的心灵中,逐渐产生了一种朦胧模糊的反叛意识,“我怀疑是否在他的灵魂中深深埋藏着某种创作的欲望,这种欲望尽管为他的生活环境掩盖着,却一直在毫不留情地膨胀壮大,正像肿瘤在有机组织中不断长大一样。直到最后完全把他控制住,逼得他必须采取行动,毫无反抗能力”。灵感与欲望在体内奔突游走,肉体必须屈服。思特里克兰德对于生活的细节完全无视,吃穿饱暖在他看来是无用的装饰。他只是作画不止,在破旧的旅馆,在朋友的画室,在土著居民与香花绿草并繁茂的塔西提岛。生活对他也像他对其那样冷漠残苛,病痛,穷苦,潦倒落魄,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似乎命运想要好奇地探测,思特里克兰德这种内心蠢动的创作欲有多强烈,强烈到足以对接踵而至的灾变保持始终漠然的微笑。
    思特里克兰德有着盲信者的直截了当和使徒的狂热不羁。像是一名终生跋涉的香客,寻求着理想的朝圣之堂。 他并不具有和善完美的性格,相反,他粗鲁,暴躁,冷酷逼人,可以抛下与自己相伴十七年的妻子一走了之,并毫无歉疚地说道:“我一点也不爱她了。”我想他体内有一种被引燃的情愫,促使他有一天突然认识到余下的人生时日不多,再如此平淡无味地虚耗下去即是一种对生命残忍的屠戮。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头沉睡的异兽,不食烟火,随时渴望逃逸出禁锢着它的囚笼。思特里克兰德正是被苏醒的异兽攫住心魂神魄,在芸芸众生谴责的目光下旁若无人步入忘我的境界里,作画,作画,不停止作画。他迫切地想要表达内心每毫米精妙的战栗,对于美的自我理解和个我体认。在生命的暮途,麻风病将他的外形摧残,却未能阻止他绘画的巨大欲望。作家最后对于思特里克兰德辉煌壁画的描写,是整个故事的高潮,任何人都被作家之笔所描述的异景激发着内心蓬勃的想象,随后被这想象感动得无以复加。“ 四面墙上,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展开一幅奇特的、精心绘制的巨画,非常奇妙,也非常神秘。……这幅画具有压人的气势,它既是肉欲的,又充满无限热情。与此同时它又含着某种令人恐惧的成分,叫人看着心惊肉跳。绘制这幅巨作的人已经深入到大自然的隐秘中,探索到某种既美丽、又可怕的秘密”。思特里克兰德的艺术生涯就此终止,他的土著妻子,遵照他最后的命令,将完成的壁画付之一炬,仿佛巨大的嘲笑,又好像是对所有平凡普通人的蔑视。
    毛姆谈到,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人们动不动就谈美,实际上对这个词并不理解;这个词已经使用得太滥,失去了原有的力量。然而当我们面对面地与美相遇时,反而认不出它来了。正如思特里克兰德的画作,有生之年不被人认同(虽然他并不渴望被认同,因他是这样一个对外界看法嗤之以鼻的人),死后所有的荣誉和光辉似与他无关。他的唯一使命是表达自己,按捺不住的表达欲,对生命,对自然美景,对从他的视觉所观看到的世界的看法。创作的过程本身能够给与的欢乐,与物质的馈赠和嘉奖相比,凸显了后者的可笑和微渺。“因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不禁重新开始思考现实与理想这种相互背反的关系,“人望着天上的月亮,却忽略了脚下的六便士。”天才的存在,是世界内核中隐隐暗含的一股力量,常人之眼观看美,云淡风轻;但对于艺术家们来说,美的存在即是生命之根,整个世界的枝叶繁茂其上。缺少了美,其他一切无从衍生。我知道通往圣殿的路途遥远又辛劳,能够坐下休憩一番又何尝不是美事,可是你啊,“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满布的海滩的”。
  
  后记:保罗高更(Paul Gauguin)(1848-1903) ,法国后印象派画家,《月亮与六便士》的原型人物。早年在海轮上工作,后又到法国海军中服务,23岁当上了股票经纪人,收入丰厚并娶了丹麦姑娘梅特索菲亚加德为妻。可是高更在自己的绘画天赋召唤之下,35岁时辞去了银行的职务致力于绘画,38岁时与家庭断绝了关系,过着孤独的生活。39岁时踏上了去巴拿马和马提尼岛的旅行。 代表作有《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哪里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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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艾小柯$    时间: 2012-8-29 17:38
  读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我想没人不会被最后因麻风病失明的斯特里克兰德坐在壁画环绕的大溪地岛土屋的肃穆景象所深深震撼、感动。这是一个为了理想放弃全部道德、责任与世俗生活,四十岁上抛家弃子,为了追求美真正献祭出全部灵魂的人物。斯特里克兰德生前穷困潦倒,对除画画之外的人与事冷酷无情,为人离经畔道,唯一值得称道的品德大概只有坦诚:他绝不装模作样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他顾不上也不在乎辩解,除了画画,全世界都与他无干,哪有什么解释的必要!毛姆在书中描述斯特里克兰德的生活是非常不幸的,“天才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思特里克兰德抛弃了伦敦的幸福家庭后在巴黎过着隐士般的孤独生活,常常食不果腹,贫病交加;而“画画是一件受罪的事”。他无法汲取前人的经验,因为他要展现的画面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他除了自行摸索别无他途。这种拼命想画,可又不具能力完美驱使画笔的痛苦时刻吞噬着斯特里克兰德的心,就仿佛他与情欲的斗争,又要女人的肉体,又憎恨女人要占有他已全部奉献给了艺术的灵魂。既然如此受罪,那么斯特里克兰德又干嘛非得画画不可呢?
  
  斯特里克兰德的天才在死后才被世界承认,他画画绝不是为了成功。不管活着死了,世界是不是承认对这个不同凡响的人物来说都不重要。斯特里克兰德画画也不为快感,书中曾多次提示他的灵魂受尽折磨,画画是斯特里克兰德的诅咒。他画画是为了“必须画画,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 通俗点说这是“邪魔附体”,只有用画笔把头脑中的景象描绘出来才能获得心灵的喘息与平静。对斯特里克兰德而言,现实世界中的痛苦并不是真正的痛苦,他穿得如何、吃得丰俭、住得好坏都不值得讨论,他的痛苦是创造的痛苦,因为“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
  
  所以斯特里克兰德画画,是他的命运,他是一个没有选择的人。他“必须画画“。
  
  这种被命运摆布的人生非常可怕,因为人在这种更强大力量的推动下自我意识只能是第二位的,是微不足道的。正因为如此,斯特里克兰德的人生只能作为理解他作品的一个入口,却不具任何普遍意义上的借鉴价值。相对而言书中真正聪明的倒是二流画家戴尔克施特略夫,他知道自己不具开创性的绘画才能,便专心画画糊口。他有自己的画室,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也具有极高的艺术鉴赏力。他完全明白创作的痛苦,“在美被创造出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当然,故事里他低估了斯特里克兰德的天才的破坏力,但这只是情节的偶然,不是施特略夫的必然。
  
  斯特里克兰德和施特略夫这两种人生,一个是伟大的不幸,另一个是平庸的幸福,如果一个人能够选择的话,我想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却在选择的同时又都对遥远的伟大趋之若鹜,不断幻想非凡的莅临。但要知道,“伟大”实在是一条灵魂的不归路,宗教、哲学、科学、艺术,不论选择什么样的表现方式,不论追求的是神、是真理还是美,献祭都必不可少。而所谓献祭,那是血与汗与泪的浇灌,是近乎疯狂的执着与自虐,是“原初的兽性”。纪录片《皮娜》中德国舞蹈家皮娜指导她的舞者要“更疯狂”,而她编舞的《春之祭》、《穆勒咖啡馆》,不管具体的叙事线索为何,在所有的段落中舞者们都必须尽最大限度地放弃意识,肢体彻底成为情绪的载体,竭尽全力将舞蹈动作变作符号,在不断的重复中抵达神性。如果灵魂献祭是可见的,《皮娜》便是最好的例子。
  
  归根结底,献祭不是一个姿态,它是实实在在的牺牲。所谓理想主义,在某种程度上需要思特里克兰德这样对现世教条视而不见的勇气与愚钝,也需要放任伤害与破坏的冷酷和残忍;而主动向残忍与丑恶靠拢在很多时候比自我牺牲来得更加困难。但没有这些阴暗面,也就没有伟大绽放的终章。如果狠不下心来伤人伤己,那还是施特略夫的路走得更容易些。但即使是施特略夫,因为理解了美,意识到了天才的可贵,也不得不忍受无穷的屈辱与折磨来完成他的理想主义。
  
  到最后,真正的理想与结果根本无关,就好象斯特里克兰德必须画画,哪怕失明;而他画画这件事却与画根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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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语0_$    时间: 2012-8-29 17:38
         读它,被一种炽热的对于艺术使命的追求所震撼,这种追求,它超越一切人性的欲望、安逸、虚荣、享乐……所有人世间被平庸的大众追捧的所有……
      它要挣脱身体的桎梏,甚至,它能摒弃生命本身。因为它只关乎灵魂,关乎性灵。对于有着艺术使命的灵魂来说,除了艺术使命本身,都堪称累赘,尤其是人性。
      纵使,它令它的主人活在世俗之底层,却使他栖息于灵魂之内,生存之外,世界之上,时间之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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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爰骛$    时间: 2012-8-29 17:38
  《月亮和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是威廉· 萨默赛特·毛姆的三大长篇力作之一,成书于1919年。在
  
  这部小说里,毛姆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叙述了整个故事。本书情节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
  
  更的生平,原是位证券经纪人的主人公中年,舍弃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与土著人一起生活,
  
  获得灵感,创作出许多艺术杰作。小说所揭示的逃避现实的主题,成为20世纪的流行小说。
    
  
    《月亮和便士》的情节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主人公原是位证券经纪人,人届中
  
  年后突然响应内心的呼唤,舍弃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与土著人一起生活,获得灵感,创作出
  
  许多艺术杰作。毛姆在小说中探入探讨了生活和艺术两者的矛盾和相互作用。
  
  毛姆,一个出生于法国的英国人,他是以戏剧成名的小说家,也是一个拥有博士学位的骑士,他在
  
  20世纪初,风靡了整个世纪和世界。他的这部小说问世后,以情节入胜、文字深刻在文坛轰动一时
  
  ,人们争相传看。在这部小说里,毛姆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借我之口,叙述了整个故事,有人
  
  认为这篇小说的原型是法国印象派画家高更,这更增加了它的传奇色彩,受到了全世界读者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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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爰骛$    时间: 2012-8-29 17:38
        《月亮和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是威廉· 萨默赛特·毛姆的三大长篇力作之一,成书于1919年。在这部小说里,毛姆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叙述了整个故事。本书情节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原是位证券经纪人的主人公中年,舍弃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与土著人一起生活,获得灵感,创作出许多艺术杰作。小说所揭示的逃避现实的主题,成为20世纪的流行小说。
      《月亮和便士》的情节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主人公原是位证券经纪人,人届中年后突然响应内心的呼唤,舍弃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与土著人一起生活,获得灵感,创作出许多艺术杰作。毛姆在小说中探入探讨了生活和艺术两者的矛盾和相互作用。
      毛姆,一个出生于法国的英国人,他是以戏剧成名的小说家,也是一个拥有博士学位的骑士,他在20世纪初,风靡了整个世纪和世界。他的这部小说问世后,以情节入胜、文字深刻在文坛轰动一时,人们争相传看。在这部小说里,毛姆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借我之口,叙述了整个故事,有人认为这篇小说的原型是法国印象派画家高更,这更增加了它的传奇色彩,受到了全世界读者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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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雅霖$    时间: 2012-8-29 17:38
  什么我没有看这个书但是我知道他应该是一本非常不错的书
  
  但是我感觉月亮和六便士这个书非常不错http://www.zhj2.com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们说是吗?
  
  我想大家都喜欢看这个吧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写出来这样的文章
  我想大家都喜欢看这个吧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写出来这样的文章
  我想大家都喜欢看这个吧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写出来这样的文章
  我想大家都喜欢看这个吧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写出来这样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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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黑白$    时间: 2012-8-29 17:38
  去年读的这本书,名字有点怪,文学史的课上老师对毛姆的介绍都很少,但是我想读过的人必须要承认这本小说够特别。
  1891年4月4日,高更搭乘一艘法国货船前往大溪地——法属波利尼西亚群岛中的一个热带岛屿,这个岛上有茂密的丛林和溪流,纯朴而善良的大溪地人生活在相对原始的农业社会。在这里,高更与一个土著女子同居,还有,进行神秘伟大的艺术创作。在此之前,他曾抛妻弃子与一位逝后令人灼目的画家——梵高一同在阿尔写生,那时他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第四个孩子即将出生。28岁之前没有人可以想象到高更会去画画,更想象不到高更会抛妻弃子远离文明社会到一个原始陌生的岛上去画画。1867年,28岁的高更在商行有不错的工作,妻子温柔富有,有可爱的孩子,他们可以举行宴会,可以旅行,总之生活普通安定并有我们大众所认为的幸福。但是这一年,高更在收藏家的带领下进入了艺术世界,发现自己的一生只能属于艺术。人生剧变因此产生。普通人眼里,所谓艺术是披着怪诞、惊世骇俗的外衣的,而艺术家则是个性、反叛或者还有神经质的综合体。但高更,既已在我们有着怪诞标签的艺术圈,也是无与伦比的惊世骇俗。
  毛姆写的是高更从普通人到文明社会的背叛者、艺术的信徒的转变,在小说里高更叫斯特里克兰德。斯特里克兰德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月亮与六便士:便士代表没有传奇的世俗的人生,是出走前斯特里克兰德“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的人生;而月亮是自然的,清冷光辉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月亮是这样供人仰望的,是斯特里克兰德逃离社会枷锁的艺术人生。小说在讨论个性与天才的关系、生活与艺术的关系、社会与艺术家的关系,在小说的讨论中我们或能依此路,找到自己的终身事业,或者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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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朔仔$    时间: 2012-8-29 17:38
        写书评的确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思维在阅读的过程中一会儿风起云涌,一会儿灿烂千阳,好不容易合上书,思维恢复了平静,喝口水,坐到电脑面前,便得开始写书评。怕那充满着表达欲的自己不一会儿就会被惰性俘虏,你必须得耐着性子,重新开始回忆书中那些让人纠结的情节,组织下语言,明确下中心思想,开始敲击键盘。
        
         《月亮和六便士》就是这样一本书,前2/3的情节,冲突,矛盾,碰撞得简直让人窒息,让人忍不住要对着男主人公开喊:你TMD疯了吧!他为了实现艺术上的追求,更无法忍受梦想的折磨,从一个在外人看来有着稳定工作,幸福家庭的优质男转而变成一个抛弃妻子,毫无责任感,不可理喻的“疯子”。在他抛弃这一切后,他来到巴黎,生活窘迫,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享受着”上帝带给他的惩罚。更不可忍受的是,在巴黎,他曾病入膏肓,命垂一线,一个热心肠的人给予了他最无微不至的帮助,更是把自己的屋子让出,帮助他治病。而他竟然因为自己身体的欲望,和这位好心人的妻子好在了一起,什么感恩,谨慎,他统统无视。好吧,也有人会说,是因为这个女人在他身上找到了重燃自己内心火焰的那一种热情的话。那接下来,他的自私和我行我素有给旁人带来了什么呢?这个女人被他抛弃,最后服毒自杀,好心人也放弃了自己对艺术的追求,无力灰心地回到了平淡的家乡。而这一切,在男主人公看来似乎和在街上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简直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充满着原始欲望的一个魔鬼。
        
         批判到这儿,书的魅力也真正地体现出来。一个无视一切社会纲常,人情冷暖的魔鬼却在另一个方面扮演着上帝的角色,他可以忍受一切身体疾苦,外在鄙视,却一直地,孤独地,寻求着艺术上那闪耀着光芒的美。“他的一部斗争史是他个人的秘密。如果在他独处于画室中曾经同天使进行过剧烈的搏斗,他是从来没让任何人了解到他的痛苦的”。最后,他死在一个小岛上,死前让人把他所有在岛上的作品付之一炬,骄傲轻蔑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的作品在他死后被人发现,价值连城。
        
         我觉得看完这本书的人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为了理想,虽然我不被社会认可,但我追寻自己的心,让心灵的不安分找到释放的空间,外在的物质欲望对我而言只是虚幻,充满着执念的我追逐着理想这匹烈马。
         为了这份理想,是否付出的代价太高?!因为你伤害了爱你的人,这样的行为更像是极端理想主义所为,也许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而我们生活在现实中又怎么能抛弃这么多,但凡你心中还存有那么一丝怜悯之心。
  
       我一直相信,伟大的艺术家都有其不平凡的人生,成就了艺术史上的经典,但我们也不要只看见了璀璨的星星,而忘却了那些穷其一生追寻却依然默默无闻的凡人。这世界上有很多,只不过在媒体上只有那些星星。
  
      很难下一个定论,用书中的一句话总结吧:
      ......成功....我想,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他认为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以及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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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梓璿$    时间: 2012-8-29 17:38
  (一)
  对于一个不爱看书的人来说。
  豆瓣上的评分还挺重要的。
  这本书看到了很多关注的人的好评。
  单从名字看来,一度认为是一本很文艺或是很清新的作品。
  因为又是译文出版的,嗯,心里早已不由得有种想法。
  晦涩的名著评分怎么会低呢。
  
  某天凑巧去图书馆借古龙的小说,
  没想到一眼就先找到了这本"久仰大名"的书。
  直到无书可看时我才想起来把它从书堆了找出来。
  本打算消磨审计课无聊的时光,没想到反变成一天内就啃完的好书。
  
  
  
  (二)
  
  英国作家那么多,我看过的也就寥寥几个,但却都是最爱。
  现在也许该多增加一个月亮和六便士的毛姆。
  
  
  译本序里写到“毛姆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善于剖析人的内心世界。他的笔锋像一把解剖刀,能够挖掘出隐藏在人们心底深处的思想活动。他对待自己笔下的任务常采取一种医师、临床的冷静态度,既不多作说教,也很少支出伦理是非,一切留给读者自己判断”
  
  
  
  当自己看完整本书再回头看这段序言时,特别有感触。
  
  也许名著之所以是名著,一个特点就是无论过长时间,十几年或是几十年,你也依旧能从中找到难忘的共鸣。
  
  
  
  (三)
  
  P28
  
  “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像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满布的海滩的。”
  
  
  
  P46
  
  “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
  
  
  
  P88
  
  “为什么你认为美——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会同沙滩上的石头一样,一个漫不经心的过路人随随便便地就能够捡起来?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在美被创造出来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的一番冒险。他唱给你的是一个美的旋律,要是想在自己心里重新听一遍就必须有知识、有敏锐的感觉和想象力。”
  
  
  
  P138
  
  "因为这种感情可以叫一个女孩子嫁个任何一个需要她的男人,相信日久天长便会对这个人产生爱情,所以世俗的见解便断定了它的力量。但是说到底,这种感情是什么呢?它只不过是对有保障的生活的满足,对用友家资的骄傲,对有人需要自己的沾沾自喜,和对建立起自己的家庭洋洋得意而已;女人们禀性善良、喜爱虚荣,因此便认为这种感情极富于精神价值。"
  
  
  
  P144
  
  “有时候一个人的外貌同他的灵魂这么不相称,这实在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
  
  
  
  P231
  
  “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爱的环境里,淡泊宁静、与世无争,这难道是糟蹋自己吗?与此相反,做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年薪一万镑,娶一位美丽的妻子,就是成功吗?我想,这一切取决于一个人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他认为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P243
  
  “你感觉到你的灵魂随时都可能飘升到飘渺的空际,死神的面貌就像你亲爱的朋友那样熟悉。”
  
  
  
  P247
  
  “他好像是一个终生跋涉的朝圣者,永远思慕着一块圣地。盘踞在他心头的魔鬼对他毫无怜悯之情。世上有些人渴望寻获真理,他们的要求非常强烈,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是叫他们把生活的基础完全打翻,也在所不惜。”
  
  
  
  P265
  
  “人的最原始的天性赤裸裸地呈现在你眼前,你看到的时候不由得感到恐惧,因为你看到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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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独迎空$    时间: 2012-8-29 17:38
  倘若你对“常规的生活”“井然有序的幸福”感到了厌倦,而时间又恰逢一战二战之间,那么你或许可以踏上一艘远洋邮轮,南下至南太平洋的某个小岛,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实现你的理想,就像毛姆笔下的斯特里克兰德所做的一样。他逃离了伦敦,辗转经过巴黎,里昂,最终来到了塔希提岛,在那儿他把头脑中想象的现实变成了一幅幅只有他才能理解的画。
  
  不过,你生活在了21世纪,在这个3颗卫星就能锁定世界任意角落的时代,人们已经没有远遁的可能性了。比尔波特的《空谷幽兰》名噪一时,他让我们了解到终南山这座历代隐士避世而居的名山。然而也正是这本书,让隐士的生活成为了游客竞相追逐的焦点。一拨一拨的游客硬是把神秘悠远的终南山变成了旅游胜地。
  
  去年此时,为了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我搬到了茶苑。白天可以看到孩子们玩耍嬉戏,入夜则一片寂静,抬头即可仰望星空。在喧嚣的城乡结合部,能够居住在如此的环境中实属幸运。而我在未搬入之前亦是雄心勃勃,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一定会每天花八小时的时间与书为伴。只是事情的发展证明了这些决心不过是一厢情愿:面对诸如电视剧,游戏,淘宝等等的诱惑,我起初还可以装作看不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看书渐渐沦为了上网和电视之间的过渡。
  
  我常常思考,为何斯特里克兰德能够毅然放弃在伦敦过着无忧无虑的中产阶级生活,而甘愿在塔希提岛上过着土著人的生活。同样让我感到迷惑的是小说中的另一位小人物,阿伯拉罕,他放弃了年薪一万英镑的外科医生工作,而选择在一个无名的港口过着清贫的生活。究竟是世外桃源般的景象让他们甘愿放弃富裕的生活,还是他们仅仅是循着自己的理想一步步地往前走?
  
  从我的经历来看,如果他们没有一颗坚定的仰望月亮的心,恐怕他们是放不下手中的六便士的。对我个人而言,即便是身处一个理想的环境,也很难有与之相符的心境。身处城乡结合部的大学生们都无法忠于自己的理想,而常常为外物所诱惑,我无法想象,日后当我们都踏上了社会,又该如何面对芸芸众生呢?
  
  从仙林到新街口,坐地铁不过短短25分钟,但这25分钟却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变化:仙林的空旷的土地被城市交错的狭窄弄堂所替代,低矮的房檐摇身变成了几十层上百米的高楼。在新街口站,地铁门刚打开时,我便能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汹涌的人潮将你往外挤,摩天大楼巨大的投影将你淹没,步履匆匆的行人推开这扇玻璃门,又奔向下一个目的地。在中山东路上的大众书局入口处,有一排书架,上面摆放的是书店销量最好的100本书。仔细浏览,可以发现销量排在前几位的大都是与成功,管理,励志相关的书籍。
  
  这些书籍本是极好的,书中所说的道理无非是教我们要有计划,找到合理的方式,并坚持不懈地努力着。不过,既然大家把成功的渴望都寄予一本百十页厚的书中,作者还能希望他们能够按照书上的方法一步步来么?我们是如此渴望快捷的成功,所以我们平时上课常常缺席,把这些时间花在上新东方的短期培训中;我们习惯性地在考前临阵磨枪,只求以及格的分数拿到一张张证书。我们大都目标明确,丝毫不愿意做任意与之无关的事。
  
  世界有70亿人口,总是会有一些天长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获得巨大的成功,以至于成功在世人眼中显得有些廉价。而又有些人,经常可以凭着自己二代的身份,甚至比天才在更短的时间内取得更大的成功。不幸的是,成功在大家眼中被简化成了天文数字般的财富;比这还可悲的是,大家不愿意通过长期实力的累积而获取成功,却寄希望于旁门左道。各位的心态既然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扭曲了,那么人们对于前两段所描述的种种怪状也早已习以为常。你我皆身在其中,即便侥幸能够认清事实,依旧没有勇气对自己做出彻底地改变。
  
  改变的代价是巨大的,大到梦想在其面前也可能黯然失色。看看斯特里克兰德吧,他付出的代价早已超出常人能承受的范围了:住着巴黎最破烂的旅馆,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任由别人不理解你;甚至还要抛弃妻儿,孤独地生活着。当这些文字从我笔下流出时,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我前一秒还能吹着空调,听着歌,吃着冰激凌,写着博客,只要我能稍稍委屈一下我的理想;但是下一秒,我要做一回真我,空调电脑食物都没了,我必须从零开始。
  
  我曾抱怨过,为什么我没有喊着金汤匙出生,为什么我要生活在这个浮躁的年代,有许多的为什么。我也曾幻想过,如果我是一个生活在大山里的孩子,每天爬上山头,向着一处极目远眺,只看见山峦绵延无尽头,我也许能够安静地活着,一辈子都错误地认为目之所及,一片崇山峻岭,便是整个世界。
  
  世上已经没有未经开垦的处女地了;即便有那么一两处人迹罕至的荒野,常人必定也活不下去。但在我们内心深处,是否还能找寻到一座名为塔希提的岛屿呢?那儿荒草丛生,人烟稀疏,却能让我们画出人生最绚烂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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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水墨$    时间: 2012-8-29 17:38
  这本淡紫色朴实无华的书吸引了我的注意,而且在豆瓣猜上无数次的看到过。所以决定要看一看,固买了回来。
  讲的是一个证券交易人斯特里克兰德(对不起,为什么我始终记不得这个名字)放弃安逸舒适的家庭、工作以及牵绊,为心中向往的绘画奔波,最终在塔希提得到了灵魂的释放的故事。故事原型是高更,不过这是一个创作,与高更又是全然不同。
  斯特里克兰德其实是个很讨厌的人,脾气臭,不领情,让关心他的人难过。不过,大多数的天才都是怪异的吧。正是因为这种了无牵盼,才使得他为了自己的梦想能够背井离乡,远离尘世,回归自然,最终找到心灵与艺术的契合。
  其实挺不待见斯特里克兰德太太的。她太势利太现实了。人生本来不易,何必刻意在乎太多名利。否则反倒成为名利世俗的奴隶。反观爱塔,这个塔希提岛上的女人,为了心爱的斯特里克兰德,劳劳碌碌,在他生病时不离不弃。这才是真爱吧。
  最后一部分他快死了。真是拼得最后的力气做出那让人叹为观止又心生恐惧的壁画。最后一部分的内容我最喜欢。那是人性与艺术的完美结合。斯特里克兰德很骄傲,最后的壁画让爱塔付之一炬,没有留给后世,自己得到想要的就行了,追求到了所想的,这大概是最大的幸福。
  追求心中的理想,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与毅力的。我们都是在按部就班的生活,大多数人是以别人眼中的标准来作为自己行事的准则。心中的梦想与向往,因生活的繁忙,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不敢放下当下的生活模式,因为我们担不起风险,我们有牵绊,有责任感。因为这,因为那,我们不敢追求,把这些借口说的冠冕堂皇,现下连自己都骗了去。到头来,就算后悔,那也算是个安慰的话。自己偶尔想想,又很无奈,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其实我真想追求,无奈时间金钱精力,都离我的追求太远。我想环游世界,体验地球各个角落的生活,感受地域差异给我心灵的洗礼,品味万千种美食。我能吗?我能放下所有的一切游走于各地吗?所以,我还是得呆坐在电脑前敲键盘,写写脑子里的胡话。不过,我还是不会放弃向往的。不能全部实现,至少要部分实现呀。
  所以说,艺术家是洒脱的。这也是令人敬佩的精神。正如斯特里克兰德,是何等的洒脱,才能心无旁骛地追求心中所想!
  好了,唠唠叨叨,胡言乱语,就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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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的时候,我随意勾画了一些比较中意的句子,把它们写在下面,没事也可以看看:
  
  为了使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
  
  只有女性才能以不息的热情把同一件事重复三遍。
  
  有人说灾难不幸可以使人性高贵,这句话并不对;叫人做出高尚行动的有时候反而是幸福得意,灾难不幸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使人们变得心胸狭小、报复心更强。
  
  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在美被创造出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起初斯特里克兰德,抑或是更多的艺术家的艺术才能不能被大家欣赏的原因吧。)
  
  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你,除非连你的灵魂也叫她占有了,她是不会感到满足的。因为女人是软弱的,所以她们具有非常强烈的统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就不甘心。女人的心胸狭窄,对那些她理解不了的抽象东西非常反感。
  
  对于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这就像一群兴高采烈的人在听一个小丑打诨,正在捧腹大笑时,会在小丑的眼睛里看到凄凉的眼神一样;小丑的嘴唇在微笑,他的笑话越来越滑稽,因为在他逗人发笑的时候他更加感到自己无法忍受的孤独。
  
  “我总是说,”尼柯尔斯船长继续回忆当时的情况,“要打人就把他打得厉厉害害的。这会给你一点时间,思考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里的夜这么美,你的灵魂好像都无法忍受肉体的桎梏了。你感觉到你的灵魂随时都可能飘升到飘渺的空际,死神的面貌就像你亲爱的朋友那样熟悉。
  
  一般人都不是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而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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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风扬雨$    时间: 2012-8-29 17:38
      我是先看的略萨的《天堂在下一个街角》才知道《月亮和六便士》的。也许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有这样一本书,但是以为是童话书也未可知。 两本书讲的是同一个真是的故事。讲的不是现实与理想,而是关于远遁的故事。那里有未知的海岛,热带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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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一卷乱$    时间: 2012-8-29 17:38
  虽然毛姆的小说写得又做作又冗长,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文字功底非常不错,细读原文,能发现他的文字没有爱伦坡的不切实际的华丽,却总是一种妙不可言的贴切,比如这句everlasting present。只有在自己想象着这种境界时,才能深切感受到present所用之精妙,中文只能翻译成永恒的现在,但是present实际上还有存在的意思深含其中。画家所说的并不只是永恒的现在的时光,而包括永恒的存在,这是过去的平庸亦或者未来的不测所感觉不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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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橄榄色$    时间: 2012-8-29 17:38
  天堂太遥远了。这样说不知是否出于某种酸葡萄心理。
  威廉萨默赛特毛姆说,这是因为我们头顶的远空端坐着皎皎的月亮,脚边的地上静躺着闪亮的六便士,当仰颈追寻月亮的清辉时便遗落了那六便士微薄而实在的价值,当俯身拾捡六便士的光芒时便丢失了那月亮盛大而高远的力量,而我们中大多数人的软弱是,我们无力说服自己一心追随这二者之一。
  三心二意的钓鱼小猫如果能像毛姆一般冷静,那么大概就不会扔下鱼杆去追逐蝴蝶。它只会愈发安分地守着那随时可能点两下头然后咕咚没入水中的浮漂,却让一颗与外表不相符的不那么安分的心随着极少数以可爱又可恶的专注扑蝴蝶的身影一下又一下地摇震,撒出少许滋味复杂的汁液。
  因为我们都只是普通人,不可能抛下一切成为另一个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而很多时候也没有起码的天才作为同过去决裂的资本。
  毛姆在他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中借作家先生之口冷不丁将这么个棱角嶙峋的事实塞进读者怀里,让人错愕地愣住以至忘记了离自己心脏那么近的地方正被硌得生痛。
  毛姆操着第一人称来刻画的这位作家先生,在小说中只是一个穿针引线的人物。他作为一名深知如何写出卖座文章的作家跻身于所谓文人雅士的圈子,依靠被声名吸附过来的丰厚稿酬和接踵款待过着优渥的生活,并且自得其乐——尽管他同样深知自己不过是比别人略微通晓舞文弄墨之道,然后利用了这微小的差别来迎合多数人的口味而已。但既然这样能赚取自己期望的名利双收的生活,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自嘲着以骄傲掩过小小的不满足混迹于那个被所有人认为风雅又风光,而在他看来也充满矫饰的恶意与清醒的自我膨胀的艺术家集团,出入在那些看似热闹又雅致,实则隐隐散发着变质的恶臭的茶会、餐会,能屈能伸地讨好执掌他谋生之路的编辑和所谓“权威”,将一部部不花什么心思的小说冠上自己的名字发表。这些在世俗的需求下都可以理所当然。只是在洞悉了虚伪与浮夸后,他没法装作看不见这一切,于是在握手、拥抱、谈笑之下,他体内不断分泌的是刻骨的嘲讽——对与自己地位对等的艺术家们是,对那些有点家底但仅凭于此又不足以进入上流社会,因而乐此不疲地对艺术家们进行拉拢,然后觉得自己也成了“文化人”的家伙更是。思特里克兰德夫人正是这两类人中的后者。于是作家先生在思特里克兰德夫人做东的餐会上见到了她的丈夫——这部小说真正的主人公。
  籍由作家先生的视角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小说里,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是顶着一张配角脸出现的——小有成就的保险业经纪人,相貌平平,一头红发甚至有点滑稽,安分首己到沉默寡言以至没什么存在感。在作家先生眼中,这么一个显得呆板无趣的人既不是他的同类,也不是他嘲讽的对象——他们更像是生活在不同星球的物种,哪怕是偶然地发生了关联,那也是可有可无的、无人有心维系的。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关于他的一切都在规矩划定的框框里的人,某天突然扔下老婆孩子跑到了连语言都不通的巴黎,这简直就像是突然弹开了一道隐秘的门,砸到了每个认识思特里克兰德的人的脑袋,让他们在愕然的错乱中又因为嗅到了丑闻充满诱惑力的气味而兴奋不已。作为一位没有多余好奇心的男性,好歹还保持住了一点冷静的作家先生被思特里克兰德夫人托为信使,到巴黎去劝那位突然爆发的家伙回心转意。可是到了巴黎后,哪里有什么豪华旅馆和咖啡馆女招待——尽管这些曾被许多张嘴笃定地,或气愤或幸灾乐祸地说作事实。出现在作家先生面前的只是破旧肮脏又狭小逼兀的房间,还有那个衣裤上沾着颜料和污渍邋里邋遢的思特里克兰德——他多日没刮而乱蓬蓬地盖满下半个脸的大胡子居然也是那种滑稽的红色。
  这是比大家所谓的“出轨”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实——一个木讷的商人,为了半路出家学到的绘画而抛下包括亲人包括事业的一切,这其中必定潜藏着某种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疯狂。有时候我们很难想象,像思特里克兰德这样苍白的家伙,那颗看似平庸的脑袋里却有如此剧烈的狂风暴雨。但事实是,他的精神世界里正在发生一场足以让天地倒错的震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的头盖骨下回旋冲撞着寻找出口,如果不顺应不屈从这股力量,如果不作画,那么它必然要涨破思特里克兰德的头颅,从他的眼耳口鼻中喷涌而出,将他的生命也冲蚀殆尽。这是作家先生从思特里克兰德那天生有缺陷的语言表达中勉强能够分辨出的意思。面对心无旁羁地投入到作画过程却又永远对完成的作品抱持近乎嫌恶的不满意的思特里克兰德,作家先生知道,思特里克兰德真正需要的是“文字”这种载体来作出对自己完全的表达。然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没有语言天赋的思特里克兰德在这种无法获得自我疏解的精神折磨下创作出的画作却成了最具有震撼人心力量的艺术品,或许艺术本身就是最深切的痛苦所堆积出的真诚与无邪的表达吧。但这一切都是后话了。思特里克兰德的人生同许多真正伟大的艺术家太相似了,生后名是一袭华美的衣袍,却温暖不了他们已寒的尸骨。
  但尽管如此,作家先生仍是在开始他的叙述之初便透露了这样的信息:也许将思特里克兰德的性格与经历拿来借题发挥,或者干脆颠覆掉公认的基本事实,从而把他描述成一位悲剧性的人物会更符合人们对于一位艺术家的期待心理,但事实上,思特里克兰德这个人本身并不是什么需要被赋予泛滥的同情的角色。他从一个顺应时势的社会角色突然转变为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的异端之时,被他抛弃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过去,还有与这个时代关联的讯息,因此真实的他并没有沾染上属于社会群体的习气。他的画作从不是为了成名得利创作的——如果他需要的只是这些而已的话,他大可在保险业经纪人的位置上安稳地坐收成果,因此他除非是生活实在无以为继,否则根本不会把作品放到别人的指指点点下去出售,他甚至连把画拿给别人看看都不乐意。所有后世的人们想象出来并为此陶醉不已的酸腐故事都不适合他,更不符合事实。这个奇异的人在自己与社会间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墙,将自己同其余人的联系隔断至几乎只关乎生理需求的低水平,于是他所做的一切可以而且几乎全都是只为自己的:他只为自己一个人作画,可以一脸鄙夷和傲然地向别人借一笔又一笔根本不会还的钱,更可以毫无歉疚地毁灭唯一全心欣赏和支持,甚至还是他救命恩人的荷兰画家施特略夫的家庭。他像是带着矫枉过正的文艺复兴遗风的狂士般席卷了靠近他的人的生活,将他们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而且很多时候是通过冷漠的破坏实现的。这样一个人,对于和他有过关联的人来说,都应该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了吧。作为经常被思特里克兰德臭骂后还得借给他钱的几个人之一,作家先生是这一连串惊心事件的见证者,他那本来就不够坚固的伪装轻易就在体内迅速生成的真正铠甲的推挤下粉碎了。他在一个真正的天才面前尝到了想嫉妒而不能的复杂感受,然后从年轻的不周全中破茧——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被要求支付和思特里克兰德夫人,和施特略夫一家一样惨痛的代价。幸运的作家先生也许才最清楚这样一个事实:唯一可能连思特里克兰德的残忍都一并珍爱的,大概也只能是塔希提岛上那些生活得简单直接的土著居民了吧。在这个有足够的美丽可以容纳他的追求的南太平洋小岛上,思特里克兰德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几个年头。不知该不该说是讽刺,思特里克兰德形状可怖地死于麻风病。但哪怕是落到了这步田地,他仍然有他的土著妻子陪伴,仍然完成了他一生中最后也是最好的作品——一幅从他居室的墙壁蔓延到穹顶的伊甸园壁画。这样,他便脱下了恶魔的衣装亲吻到了他的天堂吧。只是他临死仍不忘命令妻子用火焰将这座神秘的伊甸园雪藏,这个自私又伟大的人。
  于是作家先生在凝视思特里克兰德的一幅静物画时被一只手攥住了心神,他的灵魂叩响了思特里克兰德的墓门,里头传来的是却空旷的回响——那些秘密哪里去了呢?于是他的故事讲完了。
  很多证据都告诉我们,这个故事里思特里克兰德的原型是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但又何止是高更一人呢?他是许多大师的人生写照,更是这个世界所有彷徨着的人格的片段的综合。毛姆借作家先生的叙述将他呈现在文字里,让人们看见自己片段的的坚强。我们都是坚强的,而我们中大多数人的软弱是,我们无法只专注于吞下将这些碎片拾捡拼凑成完整的画面的宏愿,也无法甘之如饴地咀嚼不经提炼的混沌人生。
  毛姆听到一句玩笑话:很多青年人终日仰慕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银币。遂成书名。只是对于人们,对于世界,有时事实恰恰相反,而有时,我们踩在的不过是中间态。
  天堂还是太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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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挥手告$    时间: 2012-8-29 17:38
         我们以为自己是在幸福之中,所以甚至建造了花园,却不知自己因此变成了一个终日在繁重劳动和沉重责任下的花匠。———题记
         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将近尾声,我也有所感悟。诚然,我不是经常看很多文学作品的人,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我觉得,要想从这些作品中得到一些深刻的启发,我们就应该好好去了解一下作者当时处于的年代,作品当时的背景等等。只有这样,里面很多一些难以推敲的词汇才能迎刃而解。
         在我以前看过的一些文学作品中,在当时读的时候会觉得确实写的还可以,有些地方不乏风趣,基本上作者也都是通过时间流程,运用叙事的手法去完成一篇文学类的小说。也许是我对于这些评价不错,世人觉得优秀的小说的一些文化背景了解不够,所以长期来讲,它们仅仅是给我作为一种消遣,并没有别的意义。
        我也是通过朋友推荐,了解到这本书。因为同样是文学类的小说,其中不乏枯燥乏味的过程,或许并不是本身文字枯燥,只是在我看来,并没有带给我许多深刻的意义,所以当时稍微翻看了下就弃之一旁了。后来无意中得知毛姆的这本书写于1919年,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刚结束的样子,或许是出于我对于这一时期的好奇,因而我决定即便又仅仅是消遣,我也应该好好看下这本书。
        谈完这些,讲到书中的内容,前面很多都是关于“我” 和一个英国作家思特里克兰德,大多数文字还是依然索然无味。不过看到末尾,我觉得这次我确实错了,这确实是本不错的小说,因为我找到了共鸣的地方,我得到了感悟。“我很怀疑,阿伯拉罕是否真的糟蹋了自己。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爱的环境里,淡泊宁静、与世无争,这难道是糟蹋自己吗?与此相反,做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年薪一万镑,娶一位美丽的妻子,就是成功吗?我想,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他认为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对自己有什么要求。”这是快要到末尾章节中的一段文字,这是作者的心理活动,是他对于事情的看法。联系到最近刚看过的《海上钢琴师》,该电影讲的是主角1900这个音乐天才一直生活在一艘船上的故事,中途他的好友有劝过他离开船上去陆地上看看新的天地,后来又碰到一位美丽的姑娘使他想要离开。但是当他快要从船上到岸上的时候,他正如我预想的那样,他回头了。“所有那些城市,你就是无法看见尽头。尽头?拜托!拜托你给我看它的尽头在哪?当时,站在舷梯向外看还好。我那时穿着大衣,感觉也很棒,觉得自己前途无量,然后我就要下船去。放心!完全没问题!可是,阻止了我的脚步的,并不是我所看见的东西,而是我所无法看见的那些东西。你明白么?我看不见的那些。在那个无限蔓延的城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可惟独没有尽头。根本就没有尽头。我看不见的是这一切的尽头,世界的尽头。”是的,没有尽头,他看不到生活的尽头,看不到快乐的尽头,甚至人生的尽头,相反地,呆在船里,他的音乐让人忘怀,他的演奏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在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他觉得很快乐,这样便足够了。
         很多人会不解,《月亮和六便士》中的阿伯拉罕以及电影《海上钢琴师》里的主角1900,不是让人觉得有点井底之蛙么?那么请问难道作者和导演想要表现的是他们的这样一面么?结合当今社会,很多人就如我题记中的一样,他们不断的往更高的方向追求,带给家庭更好的物质条件,他们以为他们沉浸在幸福中。其实他们真的快乐么?幸福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圈子,我们不断的努力追求,就是为了括展我们所认知的圈子。但是这个圈子能有多大呢?或许他的比我的大,我的比你的大,但是对于每个人自己而言,这个圈子都会有无限扩大的可能。因而这个是没必要去比较的,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想着把自己圈子变大,变得体制化,他们只是一味的在盲从别人,想要达到更高的追求。想要提高自己这件事本身没有错,但是如果因为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觉得自己的圈子不如别人,拿这个去做比较,就很容易陷进误区里。每个人的生活是不同的,每个人对于快乐的满足感和对于幸福的认知感也是不同的,没有必要谁看不起谁。我不觉得一个穷困潦倒的画家思特里克兰德,亦或是一个终其一生住在船上的钢琴师1900,会不如一个能造的起花园的富人。正因为不同的人他们的欲望不同,海上钢琴师1900所处的环境固然狭隘,他的理想固然渺小,但是他每天过的很快乐,虽然简单但是幸福,所以我们不应该一味的去否定它,认为他不上岸这件事是不明智的。
         当你了解到这点的时候,你的心境豁达了,同样的,我相信你的生活也很容易得到快乐和幸福,即便那样的生活不被很多世俗眼光的人们所认可,可那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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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桃^$    时间: 2012-8-29 17:38
  你还爱她吗?一点都不爱了
  
  在与妻子相处的17年里,思特里克兰德面对着无聊的应酬,饭局,朝九晚五的公务员生活,尽管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可也战战兢兢尽了最磨灭意志的社会义务。有一天,这种责任已经全盘否定,一纸“休书”去过一种最纯粹的精神生活。钱只够付最廉价的房租,吃喝拉撒睡都是个问题,可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这是个对环境要求极其微弱的人,一心只在画画上,由不了他自己地热爱,急切于表达内心的嘶吼。
  
  他太太喜欢他,做了一个“称职”的好太太,可不得不说,妻子只想依赖,丈夫只为理想。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对于丈夫的那种喜欢建筑在他养活他的基础上,这种喜欢更像是依赖。她绝对是正派女人的典型,思维禁锢在家庭收支的账簿里,甚至那段自己养活自己的经历,也被她刻意遗忘。唯有被人养活才是规矩的生活,这样迂腐的思维,却在当年的英国大行其道。
  
  当问到,“你想到过没有,你的妻子痛苦极了?”他冷冷地回了一句“事情会过去的”。时间自有速,太太依然把自己禁锢在轨道上,思特里克兰德会继续为精神生活而挣扎,我会为前者附上一份同情的怜悯,却为后者的纯粹而感动。
  
  
  她的身体很美,而我需要画一幅裸体画
  
  勃朗什施特略夫,这个女人性格复杂,特立独行,从开始的隐忍到后来的果断,从身无分文跟着他到最后选择自杀,从恐惧中萌生了好奇,先恨后爱,最后,谁知道她对他是否情谊不减当年?对于爱与不爱,她有着非常清晰的界限。
  
  我相信没有人会讨厌这个舍弃对其百般厚爱的滑稽丈夫的女人,原因全处于那句话“女人可以原谅男人对她的伤害,但是永远不能原谅他对她做出的牺牲。”因为同情,所以爱,这是哪门子蠢事。
  
  而勃朗什对思特里克兰德的吸引,来自于身体,肉欲,情欲,“她的身体非常美,我正需要画一幅裸体画。等我把画画完了以后,我对她也就没有兴趣了。”好听一点,她还成了灵感的缪斯,为他的艺术献身,而直言不讳的混账话,就是没用了就扔掉。在他眼里,女人就是依附于男人的一个工具,她们离不开物质,嫉妒理想,有极强的统治欲望。于是,在艺术面前,她被抛弃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她的,她有勇气选择,也有勇气承担,尽管最后选择的方式很极端。
  
  
  你要是不打我,我怎么知道你爱我
  
  爱塔是最后思特里克兰德在最后的伴侣。跟着他,给他做饭,照管孩子。他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凡是要求一个女人的,她都给他了。最温驯的少女,却又最坚韧的心。兰德说“我可是要揍你的”,她说“你要是不打我,我怎么知道你爱我呢?”这句变态情结很严重的话,表达了爱塔这个小姑娘愿意追随他的心。
  
  兰德对前两位女人的要求只有一样“不来打扰我”,爱塔做到了。聪明的女人,懂得爱屋及乌的女人。于是她们生活到了最后,直到他死。在死之前,他经受了大自然对生命的折磨,他忍受的也许是一种最可怕的疾病,作为窗口的眼睛瞎了,人人都离他而去,仆人走了,孩子死了,可是爱塔一直在,赶也赶不走,只是一度默默看着他,不打扰他,陪他忍受一切折磨,这个女人是有多么坚毅的性格,会说出“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你到哪儿去我也到哪儿去”的话,会看着瞎了的他作画时,脸上会出现一丝笑容。医生说,那是爱的光辉。她懂爱,她会爱。她能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是因为她爱他的一切,包括爱他最爱的画而不是最爱自己。
  
  
  我们都有一个可望不可即的理想
  
  看完了书,才知道月亮与六便士的得失,把月亮比如终极理想,把六便士如残酷现实,大部分人的生活都在为六便士折腰,望着想着念着月亮,或者只知道有个遥远的月牙儿,也不知道那个月牙儿上有什么。多少次都差点死去,多少次都想活着太缠人,可是生命就是那么弥足珍贵,我怕死,所以苟活,不想苟活,所以想做点什么事情,让自己不后悔。
  
  思特里克兰德说他必须画画。他由不了他自己。就像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着出去,不然就得淹死。于是,他放弃一切,只要画画。他画出了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幅内心独白,某种原始的、令人震骇的东西,是不属于人世尘寰的,像是说着高更的那幅名作《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美得惊人,又污秽邪恶。
  
  那我们呢。什么才是理想。这个可望不可即,一辈子可能都没答案,或者每天都有一个新答案的名词,如何给它下定论?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爱的环境里,淡泊宁静、与世无争,在路上花上几天,很单纯、很简朴。挣的钱刚好够用,不野心勃勃,通过双手获得的劳动成果时的骄傲。自己健康,在乎的人健康。对别人既不嫉妒,更不怀恨。爱人,同时被人爱。
  
  这些应该都是幸福的理想吧?不是的。这是我向往的生活,可不是理想。理想,必须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并且为了这个目标不择手段。她就是你能想到最高贵的精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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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颠三倒$    时间: 2012-8-29 17:38
  当思特里克兰德决定烧毁铺满笔画的木屋,我不由心中一颤,然而深吸垂头耸肩深呼吸之后,却又在一瞬之间笑了出来。这笑是宽容,是理解,然而更是佩服景仰。
  
  思特里克兰德——好吧,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完整看过你的名字,但是读完最后一个字,我却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你的名字——你叫做艺术家。
  
  艺术家是伟大的。因为他们可以为了美而牺牲一切。譬如说被思特里克兰德所抛弃的妻子、孩子、房子、工作。
  
  艺术家是自私的。因为他们肩负追求美、表现美的重担,所以他们不得不抛弃一切。譬如说思特里克兰德所抛弃的妻子、孩子、房子、工作。
  
  艺术家是勇敢的。因为他们选择了痛苦地追求美而不是安逸享乐欢笑一生。
  
  追求美无疑是痛苦的,所以艺术家们在旁人看来非疯即傻。譬如冷酷无情、不善言辞、连用母语表达自己都要打手势的思特里克兰德;再譬如旁人看来像癫痫像痴呆像傻逼像猪的郎朗。他们首先要使自己对美的追寻坚定道足以说服自己拜托世人评论的影响——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人是寻求归属感的生物,如果对美的追寻要求一个人无视所有道德标准摒除一切条条框框,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背离自己本该归属的社会范畴、放弃继续拥有自己的归属感。而这,更深一步地,竟意味着背弃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人性的一部分!我不得不作出判断,因为思特里克兰德已经不仅仅是在追求美,他是在为艺术而殉道!
  
  因而,追求美更是勇敢的。思特里克兰德不仅仅摒除了一切社会规范加载在他身上的条条框框,他更摈除了肉体的一切观感。他可以不求享受不用舒适的家具,他甚至可以一天只吃一个面包饿到皮包骨头。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唯独足以令他难受的是,他灵魂中偶尔瞥见的那一丝美的萍踪,他的肉体却根本把握不住。他竭尽全力地想要抓住美,越用力却越消失得快。为了抓住一瞬间的美,他不惜付出肉体受难的代价,他不惜付出精神癫狂的代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
  
  所以,思特里克兰德,我完全理解你失明后一天几个小时不动地盯着自己小屋内的壁画:因为你终于抓住了美你不舍得就这样走,;完全理解你可以面对扑面而来的压倒的浓郁色彩而心神坦荡:因为你历尽磨难受尽考验创造了他们,你不需要再恐惧;我甚至理解你要求死后将所有壁画付之一炬就算所有人都劝你留下这些传世之作:你根本不觉得可惜,因为你追求的是美,你得到了,所以这个世界不再有任何值得你留恋。
  
  情绪的表达永远不如直接感受这情绪来得强烈。我无法想象你要画出那些令人恐惧、震撼的画面的同时,自己经受着怎样的惊悚折磨。我敬佩你,观者尚且心神不宁惊恐万状,而你却又勇气直面他们进而表现出来。我不如你。我害怕情绪的冲击,尤其是在半夜五点爬起来写日志的时候。我只能写出这么多,情绪平稳地、面容柔和地。我多么希望自己写出肖一、贝九那样结束之后足以让自己果断转身荡气回肠的文章,可是此刻,我不敢用像你那样充满感染力的方式表达它,我怕自己来不及表达就被情绪一口吞噬。
  
  你的表达是那样的直接,裸身的男女,粗狂的曲线,你将人最原始的天性一丝不差地呈现,因而你的画儿叫人害怕:因为观者看到的不是图画,他们看到的是自己。
  
  终于,你创造了一个世界,你看到了自己的创造多么美好。所以最后,你在极端的骄傲和轻蔑中,毁掉了你的世界。
  
  你终于成全了自己,你的世界是杰作,你死而无憾。
  
  天黑了,船儿被清风吹动着,轻快地在海面上滑行,水手们都聚集在上层甲板上,船长和一个管货的人员坐在帆布椅上自由自在地抽着烟斗。思特里克兰德同另一个小伙子跳起舞来,在暗哑的手风琴声中,他们疯狂地跳着。头顶上是一片碧空,群星熠熠,太平洋烟波淼茫,浩瀚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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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白兰3    时间: 2012-8-29 17:38
  语言不够简洁,铺陈反复,但是好处就是读起来很顺畅,没有阻力
  通篇叙事,没有过多评论,不像某些作家故事没讲好就开始长篇大论
  登门拜访,社交来往,这样的情节描述在很多欧洲小说都有套路,诸如《俊友》《战争与和平》《傲慢与偏见》看几页就开始烦了。
  
  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也按字数算稿费的,那时候应该还没有打字机吧
  当然,小说嘛,最要紧的是故事,还有那个精神归属。
  还是名字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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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oze$    时间: 2012-8-29 17:38
  时间有点久,内容忘得差不多了,正是写评论的好时候。很多人喜欢毛姆的小犀利。所谓小犀利就是那种揭露事物本质既不严肃也不随便的姿态,毛姆每每在其温温顺顺的情节之间穿插琐碎的结论性评价时,很像棉花堆里扎着的针,时不时刺你一下,有点痛却又不至于忍不了;不像特立独行的耶利内克,总让你心理感官崎岖到想死。
  我承认毛姆的那些结论,很多都指向真实;可我就是不能喜欢,因为喜欢了就等于我被现实的无耻本质同化,男人女人,现实梦想,我最不想过的人生就是从别人眼里看自己。
  很多经典段子我有点记不得,只记得平凡善良的普通男人被自己愿为其奉献一切的妻子抛弃,宁愿去给疯癫画家当砸碎般使唤,人总是会在这种时候觉得感情实在是很残酷的东西,拥有的人和失去的人在心理层面上的差距能有一个赤道周长那么远。要得到绝对的势均力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我总是不能接受那些破坏我原始意识形态的理论,比如说人生有多么无奈,爱情有多么不可靠,婚姻有多么悲剧,追求梦想是多么奢侈。。。没种就没种,赖给世界做什么。爱情无善终就不爱了,那人到最后都要死,怎么不早点去死?
  有句话我赞同,感情有理智不能理解的理由。但没有理智的感情也没有善终。感情用事的人总是会有很多懊悔的时刻,觉得自己的某个行为没有符合自己对自己的期许,冷静的人就不会了,因为世界上大部分事情还是要靠理性地均衡利益得失来选择最好的解决方式。这个不是功利也不是冷血,而是负责任。当然,人有多愚弱大家都懂的,完全不用去责备如果你曾经崩溃过。只是,最好,我是说最好,保持理智。很多时候人一旦认定某件事情不能用理智解决,往往会让结果更糟。
  好像偏题去了。
  接了一个电话,思路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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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需要一$    时间: 2012-8-29 17:38
         用一个周末,把这个有些离奇的故事读完。毛姆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讲述一个人如何弃绝自己。
  
      小说的主人公是个画家,据说是根据高更的生平改编的。我不了解高更,之前也从未对他的画产生特别的兴趣。但我喜欢梵高,读过梵高因为和高更吵架而割掉自己耳朵的故事。在我先入为主的印象里,高更是个粗暴的,坏脾气的,没有什么同理心的家伙。如果《月亮和六便士》确实以他为原型,那我的感觉得到了一些映证。
  
      书中的画家,就是这样一个狂妄自大、不可理喻的、甚至有些残忍的人。如果用社会人情、甚至礼仪道德去衡量,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胎,离经叛道,不合时宜。然而如果一个人生下来就打着叛逆和挑衅的烙印,那也称不上传奇,可能是又一个天才或者偏执狂注定毁灭自己的悲剧。然而,这个故事让人感到不安的地方是,主人公前半生都循规蹈矩,合情合理。突然有一天,他出走了,到人情事理之外,选择了一种隔离,蛮荒的境地。他彻底地弃绝了自己,不留任何余地!
  
      书中的旁观者曾相信这其中一定存在某种隐秘的逻辑,写作者天然的好奇心也促使他一度接近并试图理解主人公的因果来去。在故事的一开始,旁观者对画家所处的中产阶级生活给予了小心翼翼的赞美和肯定。收入颇丰的股票经纪人,教养良好的妻子,一双儿女,处处平和、富足、受人尊敬。一夕之间,这个形象碎裂垮塌。再次遇见,他已是一个潦倒的画家,一个行为乖张,言语粗鄙的流浪汉。旁观者惊诧的倒不是这种个人自身境遇的转变,而是为画家本人自愿选择这种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生活,并在其中所展现出来的一种活泼的,无所顾忌的,甚至是野蛮和自得的生命力而感到匪夷所思。
     
      到这里,冲突扑面而来,淬不及防,每个人迎头赶上,都觉得需要被再次释明。然而没有答案。画家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气,用睥睨的眼神,嘲弄的口气说,给我一边去!
  
      他死于麻风病,双目失明与自己最后创作的壁画沉默相对,死在南太平洋的一个孤独岛屿。临死前,他要求同居的女人将壁画烧毁。半生狂热,他已安得其所。不需要理解,不需要懂得,他活得如此自大而解脱。他对着这个志得意满的世界,毫不客气地说,给我一边去!!
  
      就是这样一个故事,让我非常想去大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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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racy$    时间: 2012-8-29 17:38
  曾经在施定柔的小说里听她提到过!
  总该是现实与理想,能力与潜质的博弈!
  《沥川往事》里男配将它送给了女主,而女主此时已经结识了高、富、帅的男主,却依然保持平民本色,在去火车站买回乡车票时阅读了此书,后来男主突然消失,而男配又用此书来暗示女主,月亮虽美却遥不可及,便士虽微,可能解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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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UNICOR$    时间: 2012-8-29 17:38
  
  
  
  
  
  
  
  
  
  
  
  
  
  
  
  
  
  
  
  
  
  
  
  
  “我觉得,在爱情的事上如果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  ———乍看有理再看又觉荒谬的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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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疯小菲$    时间: 2012-8-29 17:38
      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正在飞往厦门的飞机上。换了个姿势,用一个最好的角度手捧它。我想我是不应该在看它之前就上豆瓣的,因为生怕这样会影响我对它客观的理解。然而,读过后,还是震撼,不对,不应该用震撼这两字,应该是骇然!《月亮和六便士》与我去厦门的心情交杂在一起,很独特,就像一个对生活感到溺死感的人突然之间看见了月亮的光芒,感受到希望的灵光,于是重新抓住生活扔下的金丝绳,害怕一不留神又被甩出好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在那样一个美好的年龄,看着身边的一切都觉得是恩赐,每天清晨醒来都会对自己做出信仰状,感谢上天创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然后努力工作和生活,害怕浪费每一个看似机会的机会,但就突然有一天,没有任何征兆的,你的世界开始发生变化,你不再早起早睡,你不再每天拥有美好的憧憬,你甚至对存在感产生了怀疑。开始审视这个世界,开始不断的问自己,我为什么活着?我是谁?然后,开始寻找出口,或者跟自己较劲,或者跟爱的人较劲,慢慢的开始嫌弃自己,生怕别人看出你虚假的灵魂,每天戴着文艺青年的嘴脸,睡觉前想的却是有多久没有写日记了?用什么语言写?写之前用不用先翻翻杂志,制造点语言再说。说真的,我有过这样的情况,那个时候我害怕的要死,觉得自己没救了,庸俗到了极致!曾经脑袋中那样独一无二的自己原来就是那么无趣的复制着俗人的生活。想想是这本书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与追梦者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那种自省,突然之间,我可以正视自己,我可以告诉自己我永远不是思特里克兰德,也不想成为勃朗特,我只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就这样的一个我,也理应受到宇宙的青睐,我是可以为自己小小的梦想而奋斗,然后每天清晨起来,幸福地自知,这样很美好!   
      我看得到身边满满的六便士,虽然在夜晚,我也向往过神奇的月亮,但那只属于黑夜,我要做的是不甘于去做六便士,或者便士也有贵一点的,而月亮,我永远会抱有我的赤子之心仰视它。希望终有一天,我能读懂月亮的真意,它给世人的不是光亮,而是无法掩饰住自己独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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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暴风小$    时间: 2012-8-29 17:38
  攥着现实找梦想还是迈开双腿奔向梦想,这是个问题。俗话常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对于贫困的天才,又有多少人能持容忍的态度?人的恻隐之心,爱才之切,需要多高尚的灵魂才能脱出?与几十年前的某段时间相比,中国人变得仁慈了,但看着这震撼人心的作品,忽然看见了身边的人,看见了自己,看见了年纪轻轻便自找理由放弃梦想的青年。真正内心强大的人不会被物质打垮,而这样的人恰恰很少,却注定是杰出的。在梦想与现实的十字路口,要好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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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且听风$    时间: 2012-8-29 17:38
  开头总是平淡无奇,普通的小人物,稀松平常的琐事,仿佛一切不出意外的人生,超着既定的目标前进。按照常态,总会得到一个体面平静的结局。
  意外却也是人生的一种常态,那条毁灭之路,一旦开头,就停不下来。
  于是变成了命运。
  那种毁灭,就是他的命运,无法抗拒,超越一切梦想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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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文竹$    时间: 2012-8-29 17:38
  由于生活中种种的原因不顺,尤其是爱情事业方面,于是一大群人是从这本书中寻求一个出口,其中的爱情观成了书中的重中之重。当然书中的爱情观是占大部分的,但是作者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叙述出来的,斯特里克兰德的原型是高更,而且高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不能说明其中的爱情观是值得推崇的,这只是说明对于斯特里克兰德来说,他的理想他对于美得追求是没有东西可以抵挡,这些东西就像水一样让他有窒息的感觉。他是个天才,但是真实的纵观他的,这样极端的人生状态是大家真的要的吗?书中斯特里克兰德之前的状态也确实反映了我们现在大部分人的状态,但是这也直接将很多人推向了倾向后者,这可着实是一种成功的洗脑。我觉得书中更想说的是要面对现实也要面对内心,不逃避现实也不逃避内心。爱情故事只是其中的一个大大的矛盾冲突点,抓住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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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文竹$    时间: 2012-8-29 17:38
  由于生活中种种的原因不顺,尤其是爱情事业方面,于是一大群人是从这本书中寻求一个出口,其中的爱情观成了书中的重中之重。当然书中的爱情观是占大部分的,但是作者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叙述出来的,斯特里克兰德的原型是高更,而且高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不能说明其中的爱情观是值得推崇的,这只是说明对于斯特里克兰德来说,他的理想他对于美得追求是没有东西可以抵挡,这些东西就像水一样让他有窒息的感觉。他是个天才,但是真实的纵观他的,这样极端的人生状态是大家真的要的吗?书中斯特里克兰德之前的状态也确实反映了我们现在大部分人的状态,但是这也直接将很多人推向了倾向后者,这可着实是一种成功的洗脑。我觉得书中更想说的是要面对现实也要面对内心,不逃避现实也不逃避内心。爱情故事只是其中的一个大大的矛盾冲突点,抓住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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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磨坊的$    时间: 2012-8-29 17:38
  一个疯狂的画家,看完以后感觉和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很像,属于短小精悍版,一个鸡翅,一个是一整只鸡,哈哈,看完以后就是很过瘾,很过瘾!
  Ps:买了这个版本,主要是价格便宜,但是字有点儿小,书挺薄,不知道是否删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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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inc$    时间: 2012-8-29 17:38
  当尼采(F.W.Nietzsche,1844—1900)向世人宣布“上帝死了”的时候,人们很少注意
  到,他说出来的是一句双关语,即:不死的上帝已死,有死的上帝诞生了。
  
   这个新上帝就是艺术家,卑微的、受难的、遭人唾弃的但又受人崇拜的艺术家。
  
   说艺术家成了上帝,在我们这个时代,要比说上帝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贴切得多。在从
  前,宗教支配着人的艺术精神,而今是艺术在锻造着人的信仰。这件事使整个基督教世界起
  了巨大的震荡,使西方人的宗教精神中涌进了一股非同凡响的、令人起恐慌的狂潮。艺术家
  以他们的艺术,在向世人宣讲新的福音;艺术家以自己的真诚,在演示着真正的“道成肉身”。
  艺术家背负着自己孤独的十字架,到处寻找自己所向往的各各他。
  
   当代艺术家造成了一场“宗教改革”,这场改革的意义,丝毫也不亚于路德和加尔文在西
  方近代文化中所具有的伟大意义!
  
   毛姆的小说《月亮和六便士》①所展示的正是这样一场具有深刻宗教意义的变革。书中
  的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即高更)被描述为一位现代的基督,而以第一人称“我”出现的叙述
  者则是这位现代基督的皈依者,也是传统基督教教义的背叛者。这位改宗者的心路历程,是
  在面对那个可怕的、活生生的、恶魔般的上帝,由恐惧、仇恨、震惊、战栗,继而同情、认
  同,以至于归服、崇拜时,才得以完成的。的确,在传统基督教的眼光看来,思特里克兰德
  是魔鬼,是撒旦,是天才的罪恶之化身;他是一切道德的破坏者,他不仅对一切东西进行了
  彻底的“价值重估”,他似乎还摧毁了一切价值标准。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虚无主义的恶魔如
  何还能重建一种新的价值观。不错,也许他创造了一种罪恶的“美”,这种美蛊惑着那些连
  它的意义都还未能理解的人,诱使性格不坚定者落人它那毁灭一切的陷阱,但这正是魔鬼的
  特点。魔鬼如果没有一点诱惑人、打动人的手段,它又如何能使人干坏事呢?当夏娃摘取智
  慧之果的那一刻,不也正是动心于那苹果的神秘诱人的色泽吗?
  
   历史上一种新宗教的兴起,总免不了被旧的宗教视为魔鬼,视为洪水猛兽。整个基督教
  的历史充斥着无数异端、异教的兴衰史,其中许多异端思想后来都被逐渐吸收进基督教本身,
  甚至排斥了原来的正统教义。基督教在至今为止的两千年中从未中断地进行着悄无声息的换
  血。作为一种具有几乎是无限容量的“世界宗教”或“普遍宗教”,谁能担保它不会将今天人
  们视为恶魔的那些巨大而可怕的心灵,最终确立为它所崇仰的真正的上帝、圣灵,以取代“上
  帝死了”之后那无法填补的虚空呢?
  
   无论如何,即使今天的基督教还没有跨出这决定性的(或灾难性的)一步,艺术家们却没
  有去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已经..建立了自己独特的新宗教,哪怕死心塌地追随他们的人还
  不是很多。充当一位宗教领袖的最重要的气质恐怕就是极度的虔诚了。在今天人们普遍失去
  了对一切东西的虔诚态度的情况下,唯有艺术家还保持着这种虔诚。正是这一点,在人们心
  目中唤起了对于古代圣徒和殉教者的遥远记忆;也正是这一点,使艺术家成为了现代社会唯
  
  ① 英国小说家毛姆(W.S.Maugham,1874~1965)的名著《月亮和六便士》(The Moon and Six Pennies),
  以法国印象派画家高更(Paul Gauguin 1848~1903)为原型,描写一位画家只身来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与
  土著人共同过远离文明社会的原始生活,创作了不少名画。
  
  
  一有资格的“上帝之子”,或上帝本人。
  
  ① 见《月亮和六便士》,外国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下引此书只在文内注页码。
  
  
  
  
  
  
  
  一
  
  
  
   思特里克兰德是一位新上帝吗?
  
   这并不是故作惊人之语。
  
   也许,思特里克兰德身上的确缺乏一种仁爱精神。他甚至鄙视爱情,认为这是“人性的
  一个弱点”①。在毛姆笔下,我们这位主人公还未出场,就已被描述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一个冷酷无情、卑鄙自私的恶棍。作者引用书中一位魏特布瑞希特-罗特霍尔兹博士的看法,
  指出正是思特里克兰德身上的这种恶劣形象,使他成为了一个令人崇拜和同情的偶像,这似
  乎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实际上,同样的一种品德,当人们用人的标准来衡量时,它往往成为恶;而当人
  们用上帝的标准来衡量时,它就成了至高无上的善。事情通常并不取决于做什么,而取决于
  谁来做。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在圣经《约伯记》中,上帝曾以可怕的酷刑来考验约伯的忠
  诚。人们在斥责一桩罪恶时,他们的愤怒往往并不来自罪恶本身,而是来自这样一种诘难:
  “他如此为所欲为,难道他是上帝吗?”
  
  上帝并不因仁爱而成为上帝,恰好相反,上帝正因为是上帝,所以是仁爱的。上帝也可
  以嫉妒、仇恨、报复,但由于他是上帝,这一切就都成了善,成了仁:爱的一种表达方式。
  耶和华说:
  
  
  
  我呼唤,你们不肯听从。我伸手,无人理会,反轻弃我的一切劝诫,不肯受我的责备。
  你们遭灾难,我就发笑;惊恐临到你们,我必嗤笑。惊恐临到你们,好像狂风;灾难来到,
  如同风暴;急难痛苦临到你们身上,那时,你们必呼求我,我却不答应。(《旧约·箴言》第
  1章)
  
  
  
  基督谕示:
  
  
  
   伸冤在我,我必报应。(《新约·罗马书》第12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类的一切怨恨,在上帝、天道、逻各斯或命运面前,都将
  消散于无形并得到拯救——只要人类还信.。
  
   然而,人类已经不信了。不信有各种方式。柔斯·瓦特尔芙德的不信是玩世不恭型的。
  “她把生活看作是给她写小说的一个机会,把世人当作她作品的一个素材。如果读者中有谁
  对她的才能非常赏识而且慷慨地宴请过她,她有时也会请他们到自己家招待一番。这些人对
  作家的崇拜热让她感到又好笑又鄙夷,但是她却同他们周旋应酬,十足表现出一个有名望的
  女文学家的风度。”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不信是附庸风雅型的,她虽然对这种文学家风度趋
  之若鹜,对于与高雅之士结识受宠若惊,但她却小心地与这种生活方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以不至损害她立身处世的小市民生活原则和伦理规范为准——不是为着她信仰这些规范,而
  是因为这对她更有利。
  
   思特里克兰德在出走之前,甚至比他的太太显得更为庸俗,“他只不过是一个忠厚老实、
  
  
  索然无味的普通人”(第27页),有一个稳定的职业,一笔可靠的收入,一个有艺术修养和魅
  力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孩子、在40岁上,他的前途可说是“一片光明”。但他抛弃了这—切。
  这40年的平静生活对他来说可能意味着什么呢?长期的怀疑和动摇不定?苦行僧般的忍耐?
  从他的突然出走看来,他决不是偶然一时的心血来潮,书中也极力强调他出走的不可理解性。
  对此只有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已不信了。
  
   人类还只是假装在相信着他们曾经相信过的东西:爱情、友谊、人道、良心、理智、天
  性、羞耻、义务、公正、同情心……更不用说上帝、天堂和地狱了!当一个人仍然相信他还
  保持着对自己早已不信的东西的信念时,他的灵魂里就会渗透着虚伪和卑鄙,他的真诚是庸
  俗和不可靠的,他的行为就像一场滑稽戏。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在丈夫出走、自己受到严重损害的情况下就是如此。她见到前去慰问
  的“我”,抹过一阵眼泪后,劈头询问的却是:
  
  
  
   “人们是不是都在议论这件事啊?”
  
   我非常吃惊,她竟认为我知道她家的这件不幸是想当然的事。
  
   “我刚刚回来,我就见到了柔斯·瓦特尔芙德一个人。”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拍了一下巴掌。
  
  “她是怎么说的,把她的原话一个字不差地告诉我。”我有点儿踌躇,她却坚持叫我讲。
  “我特别想知道她怎么谈论这件事。”(第36页)
  
  
  
   自己的丈夫出走了,首先最关心的却是周围的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和说法。也许人们会把
  这归结为女人的爱慕虚荣,但这是不够的。爱慕虚荣当然是多数女性的一个常见的弱点,这
  在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什么大的害处。然而,在思特里克兰德太太身心受到如此严重震动的
  情况下,是什么使这种本来是可笑而无害的虚荣心充当了一个人生存的价值基础呢?是一种比
  单纯的虚荣心更糟糕得多的痼疾。在现代人的灵魂深处,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淘空了,人
  性早已泯灭,如果没有外在的支撑(如面子),一个人马上就会陷落为一个空洞。正因为这点,
  人的生存才变成了一场做戏。例如,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在深深的悲痛中仍“没忘记使自己的
  衣着合乎她脑子里的礼规叫她扮演的角色”(第40页),为了激起人的同情,“她也很会把她
  的不幸表演给我看。她显然准备要大哭一场,因为她准备好大量的手帕”,“我看不透她要自
  己丈夫回来是因为爱他呢,还是因为怕别人议论是非”(第47页)。她一会儿故意将一个莫须
  有的“情妇”强加于她出走的丈夫身上,到处宣扬,为的是能扮演一个传统意义上贞洁的受
  害女人形象,以赚得人家的同情和自己的名望(第78—79页);一会儿又以一种宽大为怀的姿
  态对可怜的丈夫表示关心:“如果他的生活真的贫困不堪,我还是准备帮助帮助他。我会给你
  寄一笔钱去,在他需要的时候,你可以一点一点地给他。”(第81~82页)也许她还指望自己
  这一切会被某个小说家写进一本通俗小说里去,被大大小小的布尔乔亚(bourgeoisie)们传颂
  赞叹,流芳百世吧。但无论如何,这并不是出于仁慈的心肠,而是出于报复(拼命对丈夫的人
  格进行践踏)。在这种报复中,她甚至会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向世人展示她那美好的情怀、
  高尚的品德,否则,生活不是太乏味了吗?
  
   在众多做戏的傀儡人物当中,可能只有“我”是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戏的(正是这一
  点,使他有了皈依新宗教的可能)。他帮助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去规劝丈夫时自己还很年轻,但
  他已能“从做戏的角度看待自己”,对自己扮演的角色“非常欣赏”(第48页);第一次碰壁
  后,由于这种做戏的态度,他就能够从他被派定的角色中超脱出来,他开始“害怕这出戏自
  己演得不像,而且不能一直演到底,这就妨碍了我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第62页)。
  
   装模作样原是人类的天性。人既是社会的生物,在其一生中都在表演某种角色。然而,
  当这种演出中失落了真正的自我,当这种表演从一种艺术下降为一场买卖,当真正的我不能
  
  
  超越自身,跳出这种可笑的圈套,从旁边自觉到这种做戏,反而被物化为其中的一个道具、
  一根筹码时,这种表演越是严肃、沉痛、真诚,就越是滑稽。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人要跳出
  自身,要意识到自己演出的滑稽性,就必须有一种不真诚,一种“姑妄行之”的玩世不恭,
  甚至一种邪恶的幽默。然而,这种不真诚恰好是另一种真诚的体现,是人忠实于自己的真正
  自我的标志,是对一切虚伪的“真诚”的嘲讽,对一切“道貌岸然”的拒斥,对各种“假深
  沉”(如我们今天许多作沉思状的文学作品所表现的)的厌弃。人性的发展采取了这种非常奇
  特、非常矛盾的形式。人们很难懂得,“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
  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第48页)
  
   上帝之死是因为人们不信了。只有当人们发觉上帝已死,人们才猛烈省悟到,上帝的生
  命全属于人们的信仰。是谁杀死了上帝?是大家,是那些不信的信徒们,那些假装自己还信
  的不信者。
  
   但人们仍然不敢承认这一点。只有少数人勇敢地戳穿了他们的谎言,宣布了自己的不信,
  因而他们达到了真正的信。他们成为了自己的上帝。
  
  这需要的不是论证,甚至不光是勇气,而是天才。
  
  
  
  
  
  
  
  二
  
  
  
   毫无疑问,尼采是一位天才。人们总是把天才的称号给予那从小就具有超常能力的人物,
  这位人物如果要想继续名副其实的话,他就必须行为古怪,脾气乖戾,其结局不是发疯,就
  是自杀。
  
   但是,一位平庸的人物也可能是一位天才吗?
  
   在这件事情上,人类的判断力显得特别无能。或者说,不是人的判断力无能,而是人的
  心灵太深邃了,它总是向试图窥视它的人敞开一个巨大的无底深渊,使人头晕目眩。人性永
  远是一个谜,它也许永远保留着一个尚未开发的精神潜能的宝库,直到把它带人坟墓而不向
  世人、甚至不向它的拥有者打开;但也许,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它总不让你断定,它里面有
  什么,或没有什么。
  
   并非每个人都是天才。但谁也不能根据一个人的表现或他的自我感觉推定,某人是天才
  或不是天才。每个人只有自己不断努力去证明自己、发现自己,才有可能使自己的才华喷涌
  而出。我说有可能...,是因为这仍然不是每个人都旨定能实现的,人往往苦恼,焦虑,找不到
  自己,或找错了方向,或最终发现自己很可能并非天才。但天才肯定属于这些不倦地寻找自
  我的人。天才把自我当作一个上帝,一个理想,他不可能首先从逻辑上对之进行某种“本体
  论的证明”,然后再理智地规定好自己应遵从哪条道路去达到它;他只是无条件地服从这样
  一个上帝的命令..,他不可能不信,就是说,他不可能不忠实于自己,不可能不真诚。凡是想
  先通过某种理智的分析确定自己是不是天才,以免自己的追求白费力气的人,他一开始就埋
  没了自己的天才,或一开始就证明自己没有天才,因为他失去了天才固有的真诚。
  
   思特里克兰德原先是个平庸的人。然而,什么是“原先”?人们如何能把一个没有天才的
  人和一个让自己的天才沉睡不醒的人区别开来,特别是当这个人自己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天才
  的时候?在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在40岁时突然决心抛弃一切来致力于一门新艺术的尝试,这
  理所当然地要被视之为发疯。诗人们和通俗文学家们得到这样一个题材,多半会描绘他在某
  种神秘状态中得到了上天的启示或带有迷信色彩的灵感。但在毛姆笔下,这一切都显得那么
  真实、自然、合情合理,而围绕着主人公的种种误解、迷惑和怨恨,反倒显得那么可笑和虚
  
  
  ① 见《忏悔录》卷12,第21节以下,周士良泽,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
  
  ② 见《忏悔录》卷12,第28节以下,周士良译,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
  
  ③ 同上书,卷13,第8节。
  
  假。在现代文明人那训练有素的理智眼光下,人的决断总是出于某种合乎逻辑的理由。特别
  是涉及到终身大事、生命之归宿的时候,人不可能不在各种条件、利害、后果和可能性方面
  作反复的现实主义的权衡,否则就是孩子气。然而,这种自以为老谋深算的逻辑之网却正是
  束缚现代人的人性和天才的最可怕的罗网,人们一面悲叹着现代社会生活意义的丧失,悲叹
  着人生的空虚无谓,一面又在按传统的惯性甘心自投罗网。现代生活的价值真空在他面前似
  乎并不意味着给他进行能动的价值创造让出了一片空虚的、可以为所欲为的地盘,却意味着
  他整个的生存都沉沦为虚空。
  
   要摆脱这种无所作为的可悲状态,只有一个法子,这就是像上帝那样,从虚无中(“无
  中生有”地)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上帝死了之后,现代世界已回复到了上帝创世之前的状态,即虚无状态。《圣经·创世纪》
  中说:“起初上帝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上帝说:‘要
  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据奥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us,354~430)的解释,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上帝从虚无
  中创造出一切①;但所谓创世“之前”的虚无并不能理解为时间上“在先”②,因为那时还没
  有时间。如果一定要从时间上来理解,那么毋宁说,这是一种“同时性”:一切事物都是(通
  过上帝的原创性)从虚无中来,并随时..从虚无中产生;上帝创世不是一次性的,不是过去时,
  而是现在时,是随时随地的。所以奥古斯丁才能说:“天使堕落了,人的灵魂也堕落了,二
  者说明一切精神受造物的深渊是处于那样的无底黑暗中,幸而你(指上帝)在开始时就说:‘有
  光!’便有了光;……否则你的天外之天,本身即是一个黑暗的深渊。”③
  
   现代世界的虚无性并不是由于世界本身出现了时间上的、历史性的倒退.而是因为上帝
  已死,圣灵已灭,道(语言)的沉寂,使世界恢复了本来的虚无性的原貌。有谁还能取代上帝,
  把光重新带给世界?
  
   既然上帝并不是在时间的意义上初创了世界,而是每时每刻在创造世界;既然世界“本
  来”无非是虚无,它本身没有任何阻抗能遏止一个能动的创造者的创造——那么,人类还在
  等待什么呢?
  
   思特里克兰德正是这样来看待自己的。他已经40岁了,他还能等待什么呢?他想到,“如
  果现在再不开始就太晚了”(第59页),于是他下决心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思特里克兰德有着盲信者的直截了当和使徒的狂热不羁。”(第67页)“我好像感觉到
  一种猛烈的力量正在他身体里面奋力挣扎;我觉得这种力量非常强大,压倒一切,仿佛违拗
  着他自己的意志,并把他紧紧抓在手中。我理解不了。他似乎真的让魔鬼附体了,我觉得他
  可能一下子被那东西撕得粉碎。但是从表面上看,他却平平常常。”(第6l页)这种强烈的创
  作欲竟会抓住一个头脑有些迟钝的证券经纪人,这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如果同上帝的玄旨妙
  义有时竟也把人们抓住这一点比起来,倒也不足为奇”(第66页)。思特里克兰德的这种走火
  人魔,只能解释为他已皈依..了某种新宗教。他开始有了真正的信仰。
  
  在我们这个没有信仰的时代,一个人有了真正的信仰可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事件..,因为,
  真正的信仰必须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前提,就是否定除此之外的一切..。尽管在今天,这种否定
  一切不过是把世界看作它本来的样子,因为世界本身毫无意义,本该否定,但这仍然不能不
  激起那些寄生在这个世界的虚无性之上的所有无辜的人们一致的痛骂和攻击。然而,一个真
  正有信仰的人对于这些攻击,就像一个人在一群鸡面前不怕赤身露体一样,不感到羞耻。看
  看思特里克兰德在受到书中的“我”规劝时的一段对话,我们也许可以更真切地体验到他的
  
  
  这种顽固性。“我”首先告诉他:“你的妻子痛苦极了。”回答是冷冷的:“事情会过去的。”
  
  
  
   “那么,你们结婚17年,你又挑不出她任何毛病,你这样离开了她不是太岂有此理了吗?”
  
  “是太岂有此理了。”(第54页)
  
  
  
   除了说到妻子的痛苦和“岂有此理”的“理”(理智)之外,“我”还谈到了钱,谈到了爱
  情,谈到孩子,谈到人性、羞耻心、舆论的责备、良心、将来的悔恨,以至法律,但思特里
  克兰德一概无动于衷。他看来是下决心与这一切作对,或者不如说,他将这一切视为无物。
  他唯一的理由是:“我要画画儿。”(第58页)
  
  于是,一个明智的人通常想象得到的一切合乎逻辑的问题马上接踵而来了:
  
  
  
   “可是你已经四十了。”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如果现在再不开始就太晚了。”
  
   “你认为像你这样年纪的人开始学画还能够学得好吗?”
  
   “如果我十八岁学,会比现在学得快一些。”
  
  “你怎么会认为自己还有一些绘画的才能?”
  
  
  
   停顿了一会儿。
  
  
  
  “我必须画画儿。”
  
  “你这样做是不是完全在碰运气?”
  
  
  
  反问:
  
  
  
  “你多大年纪?二十三岁?”
  
   “当然了,也许会发生奇迹,你也许会成为一个大画家。但你必须承认,这种可能性是
  微乎其微的。假如到头来你不得不承认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你就后悔莫及了。”
  
   “我必须画画儿。”他又重复了一句。
  
   “假如你最多只能成为一个三流画家,你是不是还认为值得把一切都抛弃掉呢?不管怎么
  说,其他各行各业,假如你才不出众,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当一个艺术家完全是另一
  码事。”
  
  “你他妈的真是个傻瓜。”他说。
  
  
  
  很明显,这两个人一直在进行着一场不同语言的对话。答的人答非所问,问的人始终不
  得要领。思特里克兰德终于情急了:
  
  
  
  “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儿。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
  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以上见59—61页)
  
  
  
   这场有趣的辩论告诉我们,现代社会已经多么深刻地颠倒了人的存在形象,以至于再重
  新颠倒过来是多么的困难!人们已无法想象一个人为自己的兴趣、为艺术而奋斗本身就是目.
  的.而竭尽全力要把它理解为服膺于某种其他的东西,某种在人之外、与人的存在无关的东
  西,人们把任何决断都当作一种交易,而小心翼翼地为这种交易寻求能达到公平(即“值得”)
  的保证。如果一个人想画画,特别是想把自己的毕生精力用于画画,那他必定是认为自己在
  
  
  ① 《路加福音》第12章
  
  这方面能出人头地,有“成功”的希望,否则就是不可理解的!
  
   值得注意的是,“我”后来还试图用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的“道德律令”
  来说服他:“凡人立身行事,务使每一行为堪为万人楷模。”(按照德文应译为:“不论做什么,
  总应该做到使你的意志所遵循的准则永远同时能够成为一条普遍的立法原理。”)这条原则被
  康德称之为“绝对命令”(der kategorische Imperativ)、“良心”。但思特里克兰德的回答
  却是:“胡说八道。”康德的绝对命令大体上就是基督教的“你要别人如何待你,你也要如何
  待别人”这一原则的形式化的逻辑表述,它在今天由于其空洞性而成为了一切平庸之辈无所
  作为的借口。在基督教教义里,它本来也只适用于上帝的信徒们,而不适用于上帝本身:基
  督要世人追随自己,自己却并不追随世人;他要人类互敬互爱,他自己却来“散布纷争”①。
  
  康德的绝对命令为什么最终还要设定一个上帝,除了逻辑上的必要之外,还由于一种超
  越平庸的渴望。在上帝的激励下,人类就不至于永远满足于一种抽象空洞的善良意志(“应
  该”),而是使那种打破旧道德、创立新道德的行为合法化。这种出格行为恰好是绝对命令
  的反面,即它所遵循的准则一开始总是古怪的、不能被人们普遍接受的;这只是他个人的准
  则,而不需要它成为普遍原则。或如思特里克兰德说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要像我这样的。
  绝大多数人对于他们做的那些平平常常的事是心满意足的。”(第68页)这种行为不听命于逻
  辑上的不矛盾律:他不在乎人家怎样对待自己,却按自己的价值标准去对待一切人。这是一
  种天才的或者说上帝的道德标准。当康德用“鉴赏力”否定了天才,用“实践理性”的自律
  排除了上帝,而将一切归结为平淡无奇的逻辑上对等的关系时,他就无形中把审美和道德都
  变成了一种平等交易;而当他认为应当为一个全能的上帝留下地盘时,他却为人类超越这种
  “人们”(das Man)状态而成为天才、成为上帝保留了希望。
  
  可以设想,假若耶稣基督生于今世,那么他除了成为——位艺术家之外恐怕别无选择。
  思特里克兰德作为一个真正的艺术天才,他的行为动机具有某种和上帝意志一样的不可追究
  性。你决不能问他:“为什么要画画?”就像不能追问上帝为什么要造人,为什么要仁慈,为
  什么要拯救人类一样。上帝说:“要有..……!”思特里克兰德说:“我.必须..!”
  
  
  
  
  
  
  
  三
  
  
  
  但思特里克兰德正如作为人之子的耶稣一样,除了那绝对向道或理想(圣灵)之外,又还
  带有一个有死的、有欲望的沉重的肉体,带有凡人所有的情欲和罪孽,否则他就不用说“我
  必须”,而可以直截了当地说“要有”了。显然,在他的心中存在着两个自我,一个是他自
  己的上帝,作为对他个人颁布绝对命令的纯精神的真理、理想、美;一个是他的肉体情欲(或
  用亚里士多德的术语说)“动物灵魂”,它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前一个灵魂。这与人之子耶稣的
  情况是一样的。耶稣在临死之前呼唤:“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为什么抛弃我?”这里的“我”
  是指耶稣的肉身,“上帝”则是他的精神的自我。精神的我只有抛弃了肉体的我,才能净化
  自身并真正回复到自身。对于肉体来说,这是一个极端痛苦的过程;但对于精神来说,却体
  验着极度的欢悦快乐。
  
   如果说,耶稣基督是通过十字架上的酷刑才最终摆脱了自己肉身的束缚的话,那么,思
  特里克兰德则是通过每隔一段时间短暂的纵欲来恢复自己灵魂的清净的。显然,这也是在上
  帝死了之后一个虔诚的信徒所唯一可能的获取精神自由的方法。既然死后的天国已不复存
  
  
  ① 思特里克兰德的情妇,后因遭遗弃而自杀。
  
  在,人们就只有寻求人世的天国;既然人注定无法摆脱肉体,唯一的办法就是使它因满足而
  沉睡,而醉眠。
  
   于是,精神和肉体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达到了某种奇怪的结合。作者在书中多次强调,
  思特里克兰德虽然对性的需要感到极度厌恶,但他的全身,特别在他的脸上和嘴型上都透现
  出强烈的、粗野的肉欲。“他的微笑给人以一种色欲感,既不是残忍的,也不是仁慈的,令
  人想到森林之神的那种兽性的喜悦。”(第104页)“这种气质使我想到宇宙初辟时的那些半
  人半兽的生物,那时宇宙万物同大地还保持着原始的联系,尽管是物质,却仿佛仍然具有精
  神的性质。”(第147页)因此,“这种肉欲又好像是空灵的,使你感到非常奇异。”(第129页)
  他使人产生出一种“被魔鬼附体的感觉,但你却不能说这是邪恶的魔鬼,因为这是在宇宙混
  沌、善恶未分之前就存在的一种原始的力量”。(第130页)
  
  “我”曾经当着思特里克兰德的面揭露了他的这一奇妙结合的秘密:
  
  
  
   “我猜想你是这样一种情况。一连几个月你脑子里一直不想这件事,你甚至可以使自己
  相信,你同这件事已彻底绝缘了。你为自已获得了自由而高兴,你觉得终于成为自己灵魂的
  主人了。你好像昂首于星斗中漫步。但是突然间,你忍受不住了。你发觉你的双脚从来就没
  有从污泥里拔出过。你现在想索性全身躺在烂泥塘里翻滚。于是你就去找一个女人,一个粗
  野、低贱、俗不可耐的女人,一个性感毕露令人嫌恶的畜类般的女人。你好像一个野兽似的
  扑到她身上。你拼命往肚里灌酒,你憎恨自己,简直快要发疯了。”
  
  “等到那件事过去以后,你会感到自己出奇地洁净。你有一种灵魂把肉体甩脱掉的感觉,
  一种脱离形体的感觉。你好像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美,倒仿佛‘美’是一件抚摸得到的实体一
  样。你好像同飒飒的微风、绽露嫩叶的树木、波光变幻的流水息息相通。你觉得自己就是上
  帝。”(第104~105页)
  
  
  
   听了这段话,思特里克兰德非常震惊,也非常悲哀,因为这正是他致命的隐情。他自己
  后来也承认了这一点:“我是个男人,有时候我需要一个女性。但是一旦我的情欲得到了满足,
  我就准备做别的事了。我无法克服自己的欲望,我恨它,它禁锢着我的精神。我希望将来能
  有一天,我不会再受欲望的支配,不再受任何阻碍地全心投到我的工作上去。”(第192页)
  
  然而,更令人惊奇的是,尽管思特里克兰德对自己的情欲的干扰非常憎恨,感到“作呕”,
  但这却一点也不妨碍他把情欲和肉体本身看作是“正常的、健康的”,甚至还在自己的艺术中
  使女人的肉体得到一种纯精神的圣化的崇拜。在这里,肉体不再成为精神的束缚,而恰好是
  那圣洁心灵的冒险突围和积极表演。在他为勃朗什①所画的裸体肖像里,人们可以看到:
  
  
  
  思特里克兰德已经把那一直束缚着的桎梏打碎了。他并没有像俗话所说的“寻找自己”,
  而是寻找到一个新的灵魂,一个具有意料不到的巨大力量的灵魂。这幅画之所以能显示出这
  样强烈、这样独特的个性,并不只是因为它那极为大胆的简单的线条,不只是因为它的处理
  方法(尽管那肉体被画得带有一种强烈的、几乎可以说是奇妙的欲情),也不只是因为它给人
  以实体感,使你几乎奇异地感觉到那肉体的重量,而且还因为它有一种纯精神的性质,一种
  使你感到不安、感到新奇的精神,把你的幻想引向前所未经的路途,把你带到一个朦胧空虚
  的境界,那里为探索新奇的神秘只有永恒的星辰在照耀,你感到自己的灵魂一无牵挂,正经
  历着各种恐怖和冒险。(第180—181页)
  
  
  
  西方基督教长期以来感到困惑的灵与肉的对立,竟在这种方式下达到了某种新的综合!
  禁欲主义和享乐主义、理性形式和感性冲动,双方并不需要像席勒(J.Chr.F.V.Schiller,
  
  
  1759~1805)所设想的那样,必须经过相互缓和、中和、冲淡、削弱其锋芒才能结合在一起,
  而是直接地成为了两极相通....!那是一种新型的、或者说真正的“美”,它不是一个“漫不经心
  的过路人随随便便地就能够捡起来”的,“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
  沌中塑造出来。”因此,“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第93
  页)古典的美则是一种削圆了棱角的无个性的东西,是一种轻松的儿戏(或用席勒的话说:游
  戏)。它容易使人们忘记,人们之所以能轻松愉快地享受它,只是因为上帝预先在灵与肉两
  方面代人受过,从而将人性的疆域进行了惊天动地的拓展的缘故。而在上帝已死的时代,这
  种古典的美就开始暴露出它的浅薄、虚假和蒙蔽作用了。上帝已与艺术家合为一体,他们现
  在开始发展一种真正深刻的美。已没有一个外在的上帝来给人提供现成的可供综合的精神世
  界和肉体世界了,一切都要靠艺术家自己去开拓,去发挥,去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在最邪恶
  的东西中展示了最伟大的东西,在最野蛮的肉欲中表达着最崇高的理想境界。当艺术家奋起
  全身心的潜能去踏那危险的极限时,当他在肉体和精神两方面都不但超越健全理智所能容许
  的限度,而且亲临毁灭的悬崖时,“两极相通”这一万古不移的道、逻各斯才能在这种极度
  的紧张和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中得到瞬间的体现,上帝和魔鬼才能在一个凡人身上握手言
  和。在这一永恒的瞬间,四周就会,向起震动天宇的欢呼声:“大潘死了!大潘死了!”
  
  
  
  
  
  
  
  四
  
  
  
   作为上帝,思特里克兰德是孤独的。他的精神人格具有强烈的排他性,正如上帝也怀有
  强烈的嫉妒心一样。
  
   一般艺术家,特别是古典艺术家们,需要有人同情、共鸣和捧场。“我”曾以此来盘问思
  特里克兰德:“想到那些你从来不认识、从来没见过的人被你的画笔打动,或者泛起种种遐思,
  或者感情激荡,难道你不感到欣慰吗?每个人都喜爱权力。如果你能打动人们的灵魂,或者叫
  他们凄怆哀鸣,或者叫他们惊惧恐慌,这不也是一种奇妙的行使权力的方法吗?”思特里克兰
  德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滑稽戏。”他不需要有什么捧场。只需要孤独:“有些时候我就想到
  一个包围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的小岛,我可以住在岛上一个幽僻的山谷里,四周都是不知名
  的树木,我寂静安闲地生活在那里。我想在那样一个地方,我就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了。”(第
  101—102页)后来他果然在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上找到了他的归宿。
  
   对于这样一位孤独者,是既没有感恩,也没有谅解这回事的,他“不论对自己或对别人
  都不懂得温柔”。如果你真正对他产生了同情,你必须好好掩藏起来,免得触怒他;也不要对
  他说什么爱这种太过人性的东西。当他的妻子自以为高尚地向人表白,她准备在他临终时去
  看护他、原谅..他(第76页)时,这是多么愚蠢可笑啊!谁有能力并胆敢“宽恕”上帝呢?而当
  她终于明白,在她丈夫面前她唯一有资格做的不是原谅,而是恨的时候,她才算是初次接触
  到了事实的真相。正如“我”向她指出的:“如果他为了一个女人离开你,你是可以宽恕他
  的;如果他为了一个理想离开你,你就不能了。”“你认为你是前者的对手,可是同后者较量
  起来,就无能为力了。”(第75页)
  
   然而,孤独者总是不甘于孤独的。他一面捍卫自己孤独的权利,为此愿付一切代价,同
  时却又渴求理解。这正是一切孤独者所无法解决的悖论。思特里克兰德不在乎别人对他和他
  的艺术的评价,可是另一方面,“他几乎无法忍受地感到必须把自己的某种感受传达给别人;
  这是他进行创作的唯一意图”(第201页)。对于这种矛盾,人们应当如何解释呢?
  
  其实,上帝本身就处在这种矛盾中。上帝是绝对孤独的,也是嫉妒的,他不允许任何别
  
  
  ① 普罗提诺(P1otins,公元前204一前270):古罗马新柏拉图主义哲学家,又译“柏罗丁”。
  
  ②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序篇》,尹溟译,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年版。
  
  的人或神与他平起平坐。他甚至连妻子也没有。亚当和夏娃就因为偷吃了知善恶的果子,有
  可能和上帝一样,就犯下了“原罪”,被赶出伊甸园,被罚世世代代为自己赎罪。可是,上
  帝真的是那么甘心于他的孤独和寂寞吗?席勒在他著名的《友谊》一诗中说出了真情:
  
  
  
   伟大的世界主宰,
  
   没有朋友,深感欠缺。
  
   为此他就创造出诸多精神,
  
   反映自己的幸福,以求心赏意悦。
  
   这最高的本质,不曾找到
  
   任何东西和他品级相若。
  
   从整个灵魂王国的圣餐杯里,
  
  无限性给他翻涌起泡沫。
  
  
  
  按照普罗提诺①的说法,那唯一的神、太一,因为精神的充盈弥漫而“流溢”出了整个
  世界。尼采的“超人”也是这样。在上帝死后,有死的超人就成了人间的神或上帝。这是人
  间的唯一者,正如尼采笔下的查拉斯图拉,一位真正的孤独者那样:
  
  
  
   查拉斯图拉30岁的时候,他离开了他的故乡和故乡之湖,而去住在山上。他在那里保真
  养晦,毫不厌倦地过了10年。——可是,最后,他的内心到底有了转变。一天早晨,他黎明
  时起身,面对着太阳说:“啊,你,伟大的星球啊!假若你没有被你照耀的人们,你的幸福何
  在呢?
  
   “十年来,你每天向我的山洞走来:假若没有我,和我的鹰与蛇,你会厌倦于你自己的
  光明和这条旧路罢。
  
   “但是,每天早晨,我们等候着你,我们取得了你的多余的光明,因此我们祝福你。
  
   “看啊!我像积蜜太多的蜂儿一样,对于我的智慧已经厌倦了;我需要伸出来领受这智慧
  的手。
  
  “祝福这将溢的杯儿罢!使这水呈金色流泛出来,把你的祝福的回光送到任何地方去罢!
  看啊,这杯儿又会变成空的,查拉斯图拉又会再做人了。”——查拉斯图拉之下山如是开始②。
  
  
  
  一位孤独者不需要朋友,只需要崇拜者,或者说,他需要朋友只是因为他需要崇拜者。
  如果没有崇拜者,他就要去造就他们,好让他的精神的溢出能够被承受。思特里克兰德正是
  这样。他的孤独对于他是一副不堪忍受的重担,他必得为自己的精力弥漫在人世间、在一个
  女人身上找到对象化和肉身化的体现。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得不屈从于对勃朗什的感情的缘故,
  正如“我”向他指明的:
  
  
  
  “我想你失掉勇气了。你的肉体的软弱感染了你的灵魂。我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无限思慕
  之情把你攫在手中,逼着你走上一条危险的、孤独的道路,你一直在寻找一个地方,希望到
  达那里就可以使自己从那折磨着你的精灵手里解放出来。我觉得你很像一个终生跋涉的香
  客,不停地寻找一座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神庙。我不知道你寻求的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涅槃。你
  自己知道吗?也许你寻找的是真理同自由,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你认为或许能在爱情中获得
  解脱。我想,你的疲倦的灵魂可能期望在女人的怀抱里求得休憩,当你在那里没能找到的时
  候,你就开始恨她了。”(第202页)
  
  
  
  
   在这件事情上,思特里克兰德也许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勃朗什并不是他所要寻求的那
  种女信徒,她的精神远未上升到作为一个虔诚信徒需要达到的水平。然而,这种错误也是不
  可避免的。思特里克兰德必须去寻求、去试探,而世人又都还停留在皈依之前的世俗状态。
  他所需要的追随者还有待于造就。由于这种造就对于被造就者的极端痛苦性,由于他所使用
  的材料本质上的脆弱性,他往往亲手毁了他所要造就的东西。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可以设想,
  思特里克兰德正如查拉斯图拉一样,他是想教人们“超人”,想竭力把人们提升到自己的水
  平。他失败了。当然,即使这一目的达到了,思特里克兰德仍然不会摆脱自己的孤独,因为
  超人本身就意味着孤独,但至少他能得到一种创造的满足和孤独的宁静。而现在他只是被误
  解,被打扰。这才是他最深沉的悲剧!
  
   对世人的绝望导致了他彻底的遁世。在塔希提的原始森林里,他不再去寻求自己的信徒,
  但也没有人来干扰他,只有大自然本身在向他展示他最原始的秘密,成为了他献祭和被献祭
  的祭坛。在他身边,有他唯一可能得到的那种女人,即保持着对男人的原始的忠诚而不用任
  何要求来强制他的土著妇女爱塔。他对她的评价是:“她不打扰我,她给我做饭,照管孩子。
  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凡是我要求一个女人的,她都给我了。”(第259页)如果世人不
  能上升为超人,那么至少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我吧!但就连这样一个最起码的要求,也只有在
  这远离文明的原始海岛上才能实现。“这里的人对于所谓怪人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对他从不
  另眼相看。世界上有的是怪人,他们的举止离奇古怪;也许这里的居民更能理解,一般人都
  不是他们想要做的那种人,而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在英国或法国。思特里克兰德可以
  说是个不合时宜的人,“‘圆孔里插了个方塞子’,而在这里却有各种形式的孔,什么样的塞子
  都能各得其所”(第261页)。
  
  一个有个性的人如果不能得到理解,至少应当得到同情;而这两者都是现代社会所缺乏
  的。人们只同情那些他能理解的人。思特里克兰德不见容于我们的时代,一个为将来而活着
  的人只有在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伊甸园里才能生存。
  
  
  
  
  
  
  
  五
  
  
  
   思特里克兰德平生所做的事中,最遭异议的无疑是两件:一是抛弃他的妻子儿女出走,
  一是破坏善良的施特略夫的家庭,弄得他家破人亡。如果说,前一桩事无论如何还可以看作
  他个人的私事,或至多是他们俩夫妇之间的私事的话,那么后一桩事则触犯了公议,使他在
  世人眼中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事实上,可以说,是他杀害了施特略夫那娴静温雅的妻
  子勃朗什,他摆脱不了杀人凶手的坏名声。
  
  勃朗什是一位非常独特的女性。从外表上看,她贤慧,文静,热爱丈夫,合乎资产阶级
  要求一个正派淑女的一切规矩。但在内心最隐秘的深处,却沸腾着最强烈的情欲。一旦她遇
  到思特里克兰德这样一位文明时代的森林之神,蛮性的萨提儿,这种欲念就被复燃起来,直
  到将她烧毁。从理智上,从她所受的教育、她平生所抱的信念上,她恨思特里克兰德,但从
  本能上,她又受到强烈的吸引。这种吸引甚至下意识地使她的恨、她的冷漠和厌恶本身成了
  一种性诱惑的手段。思特里克兰德的邪恶气质使她发现了自己本性上的邪恶,她为此感到恐
  惧万分。如果换了一个女人,也许会将这种恐惧和对自己邪恶的这种意识重新压抑到一种自
  欺的朦胧状态中去。但勃朗什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她的真诚。她在事前就已如亲眼所见地预感
  到,这种邪恶的爆发将给她带来灾难和不幸。
  
  
  为了逃过这一灾难,勃朗什作过最大的努力。她先是拒绝收容和照看生病的思特里克兰
  德。施特略夫出于传统基督教的仁慈,用尽了种种言辞来说服她,也未能得到她的同意。最
  后,他不得不使出了足以制服她的秘密武器:
  
  
  
  “你自己是不是也一度陷于非常悲惨的境地,恰好有人把援助的手伸给你?你知道那对你
  是多么重要的事。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不愿意也帮助别人一下儿吗?”(第125页)
  
  
  
  知道内情的人会认为,施特略夫目的虽然高尚,这最后一招却做得十分卑鄙,因为他在
  暗示当年他曾将她从被侮辱被抛弃的绝望状态中搭救出来这件事。他自以为对她有恩,她就
  应当像他一样去搭救别人,殊不知她为此事却一直在内心深处恨着他,因为他虽救出了她的
  身体,保全了她的名声,却并未救出她的灵魂,反而使她的灵魂背上更沉重的感恩的包袱。
  她会以为不如当时就死掉还轻松得多。施特略夫有什么权力以恩人自居,并以此来要挟她、
  侮辱她呢?勃朗什的灵魂经历了第二次死亡:
  
  
  
  她身体抖动了一下,好久好久凝视着她的丈夫。施特略夫紧紧盯住地面。我不懂为什么
  他的样子显得非常困窘。施特略夫太太的脸泛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接着又变白——变得惨白,
  你会觉得她身上的血液都从表面收缩回去,连两只手也没有了一点血色。她全身颤抖起来。
  画室寂静无声,好像那寂静已经变成了实体,只要伸出手就摸得到似的。(第125页)
  
  
  
   她终于答应了,就像一个已死的人对一切都无所谓了一样。
  
   然而,很不幸,这一回,死掉的仍然是她的灵魂,而不是她那情欲翻涌的肉体。这个肉
  体由于精神的死灭,由于对一切资产阶级道德观念的无所谓态度,而解除了束缚,比从前更
  为猛烈地爆发出了本能的欲念。正是这种欲念,不通过思想,甚至不通过语言,使她与思特
  里克兰德像两个在密林里相遇的原始人类一样一拍即合。
  
   与思特里克兰德的同居使勃朗什复活了。现在她可以摆脱一切义务、恩怨和道德束缚,
  与一个同样不管这一套、也同样具有猛烈欲火的男人,一个她真正爱着的人生活在一起了。
  然而,这种新生同样是一种不幸。自觉不自觉地,勃朗什仍然用旧的一套夫妻观念和家庭观
  念来看待他们的结合。她没有看出,与思特里克兰德同居并不意味着她离开了一个她假装爱
  着的人而实现了她真正的爱情,而是意味着她历来所梦想的那种“真正的爱情”的彻底破灭。
  其实,既然她并不是出于精神生活上的相互吸引,而仅仅是出于对自己那摆脱了精神的健康
  肉体的信念而追随思特里克兰德的,她一开始就不应当对后者的精神有什么奢望;既然她自
  己的精神在其自身的虚伪性和她的情欲冲动的破坏性的两面夹击之下已经死灭,她如何还能
  想象在这一全新的、毁灭性的涌动的情欲基础上重建那一套虚伪的爱情圣殿?她是由于精神
  的破灭而只剩下了肉体,思特里克兰德则是由于精神的伟大而洗刷了、成全了肉体——这一
  点深刻的区别使结合他们的那同一个契机终于成了分裂他们的鸿沟。
  
   换句话说,倘若勃朗什只满足于肉体上的结合,像爱塔那样,真正把这种肉体关系看作
  神圣的,无条件地把自己献身于这种关系,她将在一个方面成为思特里克兰德本身的一部分;
  她将不是一个情侣,而是一个信徒,但她将沐浴着一个伟大精神的圣洁的光辉,她的情欲则
  被净化为一种崭新的爱情。正如爱塔那样,她一面用最质朴的语言说道,“他是我的男人”,
  一面“眼睛里放射出一种爱的光辉,一种人世上罕见的爱情的光辉”(第277页)。可是,勃
  朗什没有这样做,她还想复活自己的精神,去和思特里克兰德达到一种精神上的对等关系,
  以便为自己理想的爱情铺一张卿卿我我、相敬如宾的床。而由于她自己的精神无非就是教养
  带给她的那个资产阶级精神,它远远低于思特里克兰德的精神境界,这就成了对思特克兰德
  的一种无法忍受的干扰。她企图把他拉回到的那个水平,是他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离和超升
  
  
  出来的。他们的分手是注定了的。勃朗什终究不是一个原始人,文明的教养已渗透了她的灵
  魂,腐蚀了她。
  
  思特里克兰德事后感慨道:
  
  
  
   “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你,除非连你的灵魂也叫她占有了,她是不会感到满足的。”
  
  “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物质的东西,所以对于精神和理想非常妒忌。男人的灵魂在宇宙
  的最遥远的地方邀游,女人却想把它禁锢在家庭收支的账簿里。你还记得我的妻子吗?我发觉
  勃朗什一点一点地施展起我妻子的那些小把戏来。她以无限的耐心准备把我网罗住,捆住我
  的手脚。她要把我拉到她那个水平上;她对我这个人一点也不关心,唯一想的是叫我依附于
  她。为了我,世界上任何事情她都愿意做,只有一件事除外:不来打搅我。”(第193页)
  
  
  
   这些愤激之辞显然是针对现代社会的一般女人而发的。在现代,爱情早已经被败坏了。
  人们以为爱情就不需要尊重人,甚至以为爱情仅仅是精神上的相互束缚。在思特里克兰德的
  直接体验中,“爱情是一种疾病。女人是我享乐的工具,我对她们提出什么事业的助手、生活
  的伴侣这些要求非常讨厌”(第192页)。一切女权主义者倘若听到这些过激的言词,肯定都
  会齐声咒骂。然而仔细想一想,他说的这些倒也并非毫无道理。他其实并没有一般地否定爱
  情,他否定的是现实生活中那种毁灭人格的爱情。人类的精神已经堕落了,他所碰见的女人
  (包括勃朗什)无一不是处于自设的陷阱里,不能自救也不愿得救。唯一还具有神圣意味的是
  她们的肉体,这些美丽的、诱人的、从远古时代以来直到今天、直到永远都应当向人类揭示
  宇宙的奥秘和生活的真意的女人肉体!无怪乎思特里克兰德对勃朗什的精神世界鄙夷不堪,对
  她的肉体却欣赏不迭。他不是把她当作这个特定的女人肉体来看待,而是将她视为人类永恒
  的象征,他把她当作一种材料,一种工具,一个符号,可以用来灌注进他的精神理想,包括
  一种新的爱,新的美。这种美与勃朗什的精神无关,只与她的肉体有关。如果说勃朗什的肉
  体在满足性的需要方面不过是他不得不利用的一个可憎的对象,那么在给他提供他自己的精
  神表达方面却真正成了他的“享乐的工具”,正如他所说的:“她的身体非常美,我正需要画
  一幅裸体画。等我把画画完了以后,我对她也就没有兴趣了。”(第192页)
  
   谁不愿自己被人当作工具,谁就首先应当努力使自己提升到并非工具的水平,而不能倚
  靠别人的恩赐。但人们并不从这方面去思考,他们唯一看见的是,勃朗什成为了一个男人的
  工具并且死了,思特里克兰德抛弃了她,导致了她的自杀,而他对此竟丝毫不感到负疚。历
  史上有过那么多“始乱终弃”的例子,在托尔斯泰的玛丝洛娃身上,在哈代的苔丝身上,在
  无数伟大的和渺小的小说家笔下,都体现出这个世界的女人们的悲惨命运。难道仅因为一个
  男人有天才、有理想,就应当把女人的这种命运变得合理起来吗?思特里克兰德的行为和语言,
  他对女人的那种轻蔑,难道客观上与那些浪荡子们有什么区别?
  
   可是问题并不在于他有没有权利伤害以至于杀害一个无辜的女人。事实上,勃朗什的死
  是她自己选择的,她做这件事非常冷静。她一开始就知道,只要思特里克兰德不需要她了,
  她就只有去死。临死之前,她还有条有理地把家务活做完,“她的自杀是周密计划的”(第176
  页)。思特里克兰德并没有想到她会自杀,在他看来,她爱上他或是为爱情而死都是毫不值得
  的事。她的死不过更加说明连生命本身都“没有什么价值”(第194页),因为她自己就不把
  生命当一回事,为了一个虚幻的观念就可以随便抛掷生命。生活本来就是残忍的,“但是最
  最残忍的还是,这件事对别人并没有什么影响”(第194—195页)。勃朗什在精神上其实早
  已死了,人们从来没有为此感到过惋惜,还一直以为她过着幸福的生活;她的自杀只不过再
  次肯定了她的精神已不能复活这一事实,人们却才感到莫名的震惊。大家都不敢承认,一个
  人的死对另一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假装着对此感到震惊罢了。
  
   人们通常认为,一个女人自杀了,特别是在被抛弃的场合下,这多半是对某个人的一种
  
  
  报复、一种控诉。这其实并没有道理。古代斯多葛派(Stoics)哲学家们曾认为,自杀是人们
  独有的权利,连神也不具备这种权利,因为神不可能自杀。据说从前曾有一个城市的立法规
  定,凡要自杀者如能陈述正当理由,可由政府免费提供毒药。直到今天,某些国家还有所谓
  自杀胜地,专为自杀者提供优美的环境和豪华的设施。一个人的生存本来就是他个人的事,
  他要结束这种生存也是他自己的权利。以自杀作为达到某种另外目的的工具的人,他的生命
  也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用死来进行报复,进行控诉,这本身就使自己的生命失去了最高的
  价值。勃朗什的死比这种死要高得多。在生的痛苦和死的宁静之间,她选择了死。死是她的
  目的,她并不想以此来达到别的目的。
  
  然而,即使这样,在思特里克兰德看来,这种死仍然是不值得的,只不过是一种愚蠢和
  固执。思特里克兰德不肯因为一个女人而降低自己的精神水平,这当然也是他的权利;反之,
  勃朗什又有什么理由认为仅因自己爱一个人,就可以剥夺那个人的自由呢?既然你爱他,为什
  么又把他的自由看作对你的损害?勃朗什的“傻”并不在于她选择了死,而在于使她选择死
  的理由,即给她造成痛苦的理由。这种理由根植于那种传统的爱的观念,那种消灭个性、束
  缚精神、使人变得小家子气的爱情观念。人们责备思特里克兰德的无情,这种责备是毫无意
  义的,就像不能责备一只蜗牛的壳为什么是左旋而不是右旋一样。何况他并没有故作多情,
  他的无情是明摆着的,谁要是偏要喜欢这种无情,然后又受到这种无情的伤害,那不是他的
  过错。
  
  
  
  
  
  
  
  六
  
  
  
   思特里克兰德的无情不仅表现在两性关系上,而且表现在社会生活人与人的一般交往
  中。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他以自己的行动最彻底地嘲笑了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所遵循的人
  道原则,嘲笑了知恩图报、悲天悯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最起码的做人准则。
  
   在勃朗什事件中,另一个最直接的受害者是她的丈夫施特略夫。按照通常的说法,这位
  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具有圣徒般的慈悲为怀的天赋;同时又有极高的艺
  术鉴赏力,他是第一个发现思特里克兰德的巨大天才的人。他无私地接济这位穷画家,关心
  他,帮他宣传和推销。特别是在他几乎贫病而死的时候,说服自己的妻子,把他抬到自己家
  里治疗和休养,让妻子充当他的看护。然而,好心未得好报,思特里克兰德病好后,“诱拐”
  了他的妻子,霸占了他的画室,逼得他流离失所,却丝毫没有抱愧的意思,更谈不上感恩。
  他称施特略夫为“小丑”,嘲笑他说“那个滑稽的小胖子喜欢为别人服务。这是他的习性”(第
  189页)。他可以说是完全不通人性。
  
   可是平心而论,思特里克兰德的所作所为却恰好与基督教新教精神有某种暗合之处。不
  同的只是,他内心崇拜的上帝已不再具有普遍性,而是与他自身合而为一。新教反对通过任
  何善事善功去获得自己灵魂的拯救,主张坚信自持,因信得救,主张个人与上帝的直接相通,
  不要相信别人,只相信唯一的上帝。新教造就了一大批严肃冷峻和具有宗教上极端个体主义
  精神的狂热的清教徒...,他们蔑视人与人出于性格和情感而产生的同情心和怜悯心,鼓吹个人
  用自己的成功、用自己生命力的巨大效应来证明上帝对自己特殊的恩宠,来取得自己生活的
  信心。新教精神虽然一开始就带有强烈的怀疑、孤独、恐惧和软弱无力的体验,但毕竟,凭
  着信徒们对于一个上帝的坚强信念,它驱策西方人用自己世世代代的血和汗创造出了今天如
  此不可思议的文明奇迹。然而,时至今日,新教精神已经堕落了,它不再具有那种狂热信仰
  的冲力,它只剩下一个淡淡的阴影,一种有待于彻底清除的残余。超验神秘的信念让位于健
  
  
  全人的日常理智,狂热的宗教献身精神让位于做好事所带来的世俗快乐,上帝的死亡使人们
  不再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孤独,而总想把自己寄托在一个比自己更强大的人身上,或是寄托在
  某种人际关系如同情、友谊、爱情身上。在这些关系中,人丧失了自己,丧失了个性。
  
   思特里克兰德在一种新的基础上复兴了新教的个体主义传统。他的冷酷、自私与这个温
  情化了的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由于他不是以上帝的名义而是以个人的名义表现这种自私,这
  就使有良心的现代人更难容忍。尽管人们自己已失去了对上帝的信仰,人们还是把他看作上
  帝的叛逆者、恶魔。的确,思特里克兰德活在我们这个时代就像一个单干的强盗,他只尊重
  那些有个性的人,和他们交换意见,除此之外他是“目中无人”。然而,究竟是谁代表着一种
  有生命力的人道原则呢?是与人为善、粘粘糊糊、人人都夸奖却不被尊重的施特略夫,还是反
  对将个人融化在群体的夸奖中、为人的自由独立精神作出了榜样的思特里克兰德?在一般意
  义上,你可以说施特略夫代表善的原则,思特里克兰德则代表恶的精神。可是奇怪的是,你
  会觉得(作者也反复强调)施特略夫的悲剧中含有某种喜剧甚至滑稽剧因素,思特里克兰德的
  邪恶中却显示出悲壮和崇高——它驱散了笼罩着日常生活的那种甜腻窒闷的空气,撕掉了人
  与人之间借以交往的纸糊的面具,而暴露出了人类那赤裸的畸形的灵魂。
  
   在思特里克兰德眼里,施特略夫对他的好意不仅是微不足道的,而且简直是不可容忍的。
  他在自己病重时来关怀自己,差不多就是“乘人之危”。让人发现自己软弱无力、需要照顾,
  在思特里克兰德看来比死还难受,何况搭救自己的又是这样一位他所瞧不起的、缺乏个性而
  只知一味崇拜别人的人。他是在病重而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强行抬到施特略夫家里,置
  于受照料、受保护的情况下的。他有什么必要“感恩戴德”呢?是施特略夫自己让他使用自己
  的画室,而当施特略夫运用所有权向他下逐客令时,他二话没说,收拾东西就走。他的确一
  切都从自己出发,但他并不欠别人什么。人家帮助他,关心他,崇拜他,或是排挤他,恨他,
  诋毁他,在他看来都是庸人自扰。不仅如此,在他心目中,人们恨他是极自然的,这使他感
  到心安理得,甚至高兴;反之,人们爱护他却使他感到激怒;至于崇拜,一个人如果不能把
  对他的崇拜转化为对自己的崇拜,在思特里克兰德眼中就一钱不值,而且令人厌恶。思特里
  克兰德的宗教需要崇拜者,但决不是这样的崇拜者。
  
  他对施特略夫的攻击或侮辱实际上就是对现代社会的攻击和侮辱,对现代人“良心”的
  攻击和侮辱。然而,难道我们不能从这种攻击和侮辱中,体会出一种真正深沉的、对人类本
  性和潜能的上帝般仁慈的爱吗?
  
  
  
  
  
  
  
  七
  
  
  
   如果说,勃朗什是思特里克兰德身上蛮性的原始力量的崇拜者,那么施特略夫就是他身
  上的精神魅力、艺术天才和美的理想的崇拜者。在今天,像施特略夫那样对美还抱有宗教信
  仰般的敬畏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施特略夫这位本性无法改变的小丑,对于美却有着真挚
  的爱和理解,正像他的灵魂也是诚实、真挚的一样。对他说来,美就像虔诚教徒心目中的上
  帝一样;一旦他见到真正美的事物,他变得恐惧万分。”(第181页)作者对施特略夫这个人物
  内心世界的刻画也许带有某种浪漫主义的虚构痕迹,他使人想起雨果笔下的敲钟人加西莫多,
  但对于揭示人性的某一个层面来说,这个典型却十分有用。
  
   施特略夫除了是善的化身之外,他还是虔诚信仰的化身。但这两者之所以能在他身上体
  现出来,都因为他毫不怜惜地作践自己、贬低自己,使自己化为乌有。退回数百年前,他也
  许会成为一位与奥古斯丁齐名的圣徒,但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却远没有奥古斯丁那般严峻酷
  
  
  烈的反省精神。奥古斯丁的忏悔之所以如此惨痛,是因为他的个性极其伟大,非如此不能迫
  使自己向万能的上帝屈服;施特略夫则只须一句话就足以把自己轻描淡写地“打发”掉了:
  “你已经知道我这人是没有自尊心的。”(第175页)在爱情方面,施特略夫几乎是故意地把
  自己变成女人裙下的一条小狗,明明是他救了勃朗什,却装作似乎是勃朗什才给了他整个的
  生命。勃朗什对他的评价正是这样:“你简直还不如一条杂种小狗有血性呢!你躺在地上叫人
  往你身上踩。”(第121页)他自己也认为:“我是滑稽角色。”他为此找到的合理化理由是:“我
  爱她远远超过了爱我自己。我觉得,在爱情的事上如果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
  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第142页)但实际情况是,他这种人生性只有在一种受虐状态中
  才感到自己的存在,他需要崇拜一个对象,需要与人为善做好事;他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看作
  别人在困境中的一条退路,一个归宿,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任何报答,因为他这样做本身已
  是对自己的报答,因为只有这样做他自己的生活才显得有意义。他对思特里克兰德的态度是
  一个自虐狂的虔诚教徒对待上帝的态度:“我同他不一样,我这人一点也不重要。”(第121
  页)无论思特里克兰德如何侮辱他,伤害他,使他家破人亡,他还是要情不自禁地去追随思特
  里克兰德,还央求他和自己住在一块。这完全是一位现代的约伯。
  
   最令人迷惑不解的是,这样一位毫无个性、一团稀泥似的人物,如何竟能在艺术上与思
  特里克兰德这种恶魔般的性格一点相通,以至成为最早欣赏和发现其伟大天才的高明鉴赏家
  呢?或许有人会以为,正因为施特略夫没有个性,所以也能做到在鉴赏时不抱成见,“客观”
  地对待他的对象。其实这种解释是不能成立的。一个没有个性的人并不是一个不抱成见的人,
  恰好相反,许多人最激烈地坚持某种成见,正是因为他们没有个性。现代派绘画早已脱离了
  可以客观地、“科学”地加以考察的那种古典主义审美标准,它的主题是表现个性,也只有具
  备强烈的个性倾向的人才能深入地欣赏。这种欣赏并不是用一套客观固定的标准去冷静地拆
  卸一幅作品,而是两个个性之间的瞬间的共鸣,是心灵的直接震撼,是与美、与上帝为一的
  高峰体验。
  
   可是,施特略夫虽然不具备真正的欣赏所需要的天才和个性,他却具有另一个有利条件,
  这就是虔诚。正是由于对艺术、对美的虔诚,他的心灵才能容纳与他截然不同以至完全相反
  的神圣意志的肆虐和驰骋。他不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性去和思特里克兰德的个性相互共鸣,
  而只是作为一个毫不足道的附属品,就像一只跳蚤攀附在一匹神骏的鬃毛里向上飞升。他的
  灵魂日夜都在渴望一个强大精神来包容自己、吞并自己,他的虔诚的心假如没有值得他寄托
  的对象,反而会变得枯竭。这颗心在别的方面几乎一无所求,唯独需要的是一个真正可靠、
  值得信赖和崇拜的上帝。正是在这一点上,出于一种本能的需要,施特略夫的嗅觉变得极其
  敏锐,他能分得清哪些是表面的喧嚣,哪些是徒具“天才”的假象,而哪些是真正靠得住的、
  真正美的艺术品。为什么他对别人的作品具有很高的鉴别力,唯有对自己的作品像个瞎子?
  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他不能依靠自己而立足于世,只有依靠别人、依靠对别人的欣赏和赞叹
  才能在世上生存。
  
   这种追随者、崇拜者显然不是思特里克兰德所需要的。尽管施特略夫是唯一真正理解他
  的艺术的人,他仍然把施特略夫看作一个寄生虫,一个讨厌的累赘。他需要有人理解,却不
  想要别人靠他的施舍过活。他宁可受有个性的人咒骂,不愿受无个性的人赞颂。他不想救世,
  他只想救自己。
  
  也许,他唯一吸收的真正信徒便是书中的“我”。虽然“我”对于他的艺术一窍不通,但
  他还是看出,“我”是他周围唯一有自己独立的个性而又可能理解他的人。他主动地邀请“我”
  去看他的画,这是罕见的,一般来说他不屑于向世人展示他的作品。“我”看了他的画感到
  迷惑不解,但却被它们所特有的热情打动了。很可能这正是思特里克兰德的主要目的。“我”
  在看画之后所发的那一番内心感慨可以看作就是思特里克兰德的意思:
  
  
  
  
  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禁锢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向
  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
  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
  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尽管身体相互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
  了解。(第200~201页)
  
  
  
  其实,对思特里克兰德的真正崇拜就是每个人对自己的崇拜,对自己的虔诚的信念。这
  不是妄自尊大,而是努力去挖掘和发挥自己的潜能,把自己造就成一个天才,一个上帝,把
  世界造就成自己独有的世界。人们寻求着相互的了解,但真正的了解不是像施特略夫那样的
  相互吞并,而是承认对方的独立价值,因而承认这种相互了解的不可穷尽性。真正的了解必
  须能保持双方的孤独,并对于对方的孤独产生同情。
  
  
  
  
  
  
  
  八
  
  
  
   在毛姆的这本书中,作为对比,他还简单地列举了另外两种人的生存。一个是“我”的
  一位熟人阿伯拉罕,他在即将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的前夕偶然旅行到亚历山大港,突然心血
  来潮,决定今生今世在那个陌生的地方定居,当上了一艘客轮上的穷医生,并且终生心满意
  足,从不后悔。“我”对此感到非常钦佩:“一个人因为看到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更有重大的意
  义,只经过半小时的考虑就甘愿抛弃一生的事业前途,这才需要很强的个性呢。贸然走出这
  一步,以后永不后悔,那需要的个性就更多了。”(第245页)对于别人关于此事的议论,“我”
  也不以为然:“我很怀疑,阿伯拉罕是否真的糟踏了自己。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
  爱的环境里,淡泊宁静,与世无争,这难道就是糟踏自己吗?与此相反,做一个著名的外科医
  生,年薪一万镑,娶一位美丽的妻子,就是成功吗?我想,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如何看待生
  活的意义,取决于他认为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对自己有什么要求。”(第246页)
  
   另一个就是布吕诺船长。他年轻时由于形势所迫,与妻子一起到南太平洋群岛去闯世界,
  用辛勤劳动的汗水把一个荒岛改造成一片富饶的种植园,获得了世人所羡慕的成功的幸福。
  用他本人的话说:“世界上只有少数人能够最终达到自己的理想。我们的生活很单纯,很简朴。
  我们并不野心勃勃,如果说我们也有骄傲的话,那是因为在想到通过双手获得的劳动成果时
  的骄傲。”“有人认为劳动的幸福是句空话,对我说来可不是这样。我深深感到这句话的重要
  意义。我是个很幸福的人。”(第265页)
  
   显然,这两种生存方式都可以看作思特里克兰德的缩影。不同的是,阿伯拉罕和布吕诺
  都并不是凭自己的天才来支配自己的行为,他们还相信一个外在于自己的上帝。阿伯拉罕说:
  “做出这件事来的不是我,是我身体里一种远比我自己的意志更强大的力量。”(第243页)
  布吕诺船长说,使他取得自己生活成功的是“对上帝的信仰,要是不相信上帝我们早就迷途
  了”(第266页)。因此,当布吕诺船长认为自己与思特里克兰德都在寻求着美,区别只在于
  “他的手段是绘画,我的却是生活”(第263页)时,他并没有完全理解思特里克兰德。那最
  根本的一点区别被忽视了。的确,他们两人都在以不同方式寻求美,但是什么使他们非要去
  寻求这无限遥远的理想呢?在布吕诺,这是由于“怀着梦想”(第260页),是对一个幻想中
  的彼岸世界的追求,在思特里克兰德,却是由于自信,由于体内沸腾着的天才;布吕诺的生
  活仅仅是达到美的手段,因此他可以办种植园,也可以干别的,思特里克兰德的绘画却是目
  的本身,也是他的生活本身,它不可能是别样。所以,当思特里克兰德嘲笑布吕诺“你不懂
  
  
  做一个艺术家是怎么回事”(第260页)时,这并没有冤枉他。一个旧式的基督徒(哪怕是新教
  徒)怎么能够设想,作一个艺术家就是把自己本人变成上帝呢?
  
  思特里克兰德恰好就是这样想的,而且他这样做了,做得十分彻底。他将整个文明世界
  视为无物,他独身来到塔希提,开始从“无”中创造自己独有的世界。他在自己的画中重新
  创造了人类,创造了伊甸园、亚当和夏娃、大自然、椰子树和火焰花,他创造了他的圣母、
  圣子,创造了整个“神圣家庭”(第291页)。他创造了他自己。他居住的房子四壁和天花板
  上画满了这种巨幅壁画。这不是画,这是一个真实世界的诞生。
  
  
  
  他痛苦的一生似乎就是为这些壁画做准备,在图画完成的时候,他那远离尘嚣的受折磨
  的灵魂也就得到了安息。(第281页)
  
  
  
   正如圣经上说的,上帝在第七天就安息了,因为他已经创造了一个世界。思特里克兰德
  所不同的是,“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也看到自己的创造多么美好。以后,在骄傲和轻蔑的心
  情中,他又把它毁掉了。”(第285页)他不像上帝那样自以为不死。但既然连不死的上帝都
  已经死去,死对于他这个有死的上帝就更不算一回事了。他曾经满不在乎地说:“何必想到死?
  死有什么关系?”(第196页)现在,“对于死他毋宁说抱着一种欢迎的态度,因为他一生追求
  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第282页)他吩咐爱塔在他死后,把他的房子连同那些壁画付之一炬。
  忠实的爱塔照办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后人会对他的作品妄加评议,而是因为他的一个顽
  固的信念:在他死后,一切都将归于无物。从逻辑上说,一切从无产生,一切又复归到无,
  这也是合理的。人在此生赋予了这个世界以意义,这种意义只是对他来说才存在。随着他的
  消失,这种意义也消失了。人家对他的议论算什么?死又算什么?
  
   但毕竟,我们..已了解了思特里克兰德。这种“了解”,并不是说我们已知道了他的秘密
  是什么,他的感受是怎样的,而是了解到思特里克兰德心中有一个永恒的秘密,我们每个人
  也各自有一个心中的秘密。像思特里克兰德一样,这个秘密正在诱惑着我们,等待着我们去
  发现它,去解开它,但它注定要由我们每个人自己把它带进坟墓。我们了解思特里克兰德,
  是因为我们并未因此而气馁;相反,我们情不自禁地要去尝这个奇异的果子,它“就像伊甸
  园中能分辨善恶的智慧果一样,能把人带进未知的境界”(第287页)。
  
  他已经给我们作出了榜样。
  
  
  
   (写于1990年,原载《基督教文化评论》第8辑,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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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ook02$    时间: 2012-8-29 17:38
  1,做翻译不但要会听说写流利,而且要有很强的应变能力。
  2,做翻译当然很辛苦,要跟着老板到处走,不过可以增长很多见识。
  3,现在会英语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英语翻译还是有工作,毕竟能考出中极口译的人不多。
  4,你要多了解那个国家的文化历史,结合实际情况,如实的,并且顺畅的翻译出来。
  5,不管你学什么语言,前途都是有的,一般外贸公司,外企等都需要翻译的

来自: 豆瓣
作者: 柠檬蜂$    时间: 2012-8-29 17:38
  我以为我看完这本书就能找到心底的力量
  但是看完了
  我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
  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每每跟家里那位说起自己的烦恼
  他总说我是闲得蛋疼
  可见,确实寻求别人的理解
  是件困难的事情

来自: 豆瓣
作者: betelg$    时间: 2012-8-29 17:38
      月亮和六便士阅毕,我觉得我像一团火焰般在燃烧,这种燃烧夹杂着毁灭,羞愧,激动和痛苦。就像斯特里克兰德最后的画一样,所有灵魂的弱点,悲哀,欲罢不能的混乱,全都铺在我的眼前,虽是个准艺术生,我却不能像他一样把这一层层使我惊恐的画面刷在墙上,只得隐隐作痛。
      斯特里克兰德这个艺术形象以高更为基础,原本像常人一样运转的他,在中年莫名的受到了比意志更强大的力量的鼓舞,决定抛弃一切去追求艺术创造。他忍受了身体的饥饿与寒冷,冷漠了起初人们对他的冷漠与不屑,像个孩子一样,最虔诚地表达他所想的艺术。末年,他因麻风病死去,死前让妻子烧掉他所有的创作,想欲望一样由火焰变成灰烬。
      他的画同样也在死后价值连城,我们看来这也不好说是成功还是失败(与主流人生观相左的成功也是失败),可对于他自己,他的成功从飞到彼岸那一天就毋庸置疑,有些人一生都在追求的幸福,他却可以不加条件的得到,他唯一的奔波也只是为了温饱需求,到达塔西堤后,适合他的环境使他全心全意的创作,我想不出比他更幸福的人。
  看见他在墙壁上的遗作的人不多,那位丝毫不懂艺术的医生是一个,他在壁画上看到了恐惧,“是对人体美——男性和女性的形体——的一首赞美诗,是对大自然的颂歌……使你感到空间的无限和事件的永恒,叫你产生一种畏惧的感觉…”墙上实际的东西,椰子树,榕树,火焰花,鳄梨,都是日常最常见的东西,但这些树经他一画,就有了灵魂——是神的灵魂,是斯特里克兰德的灵魂,也是你的灵魂。
      这大概就是艺术的伟大之处,在黑格尔《美学》中第个观点,就是让现代人很不理解的“人的艺术创作比大自然的创作要伟大”我一直难以解释,黑格尔认为人的创作是灵魂性、表达性的,他把他的感情倾注在画面上,而科学的神奇充其量是个巧合,它纵然神奇且神圣,但作为游历一生的医生,何时在现实中见过比那幅壁画更能唤醒他的艺术品?曾和同学辩论什么是真正美的艺术,看来这统统都不可拿语言来表述,一幅画就足以让他醒悟。那时再被体制桎梏的灵魂也不难啊感悟到美了。
      我想到了我自己,我画的一切,我画人画水果画静物,可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干巴巴的,我浪费了一双可以画画的手,因为无数人都想要这么个可以挖出内心的工具,我何时用心去画一个人,何时觉得他们是最美的风景?不,我的目光停留在笔触、墨水和技法上。这些固然重要,就像建筑课程中的搭桌子,但走到彼岸的心是要有的,我不能总是停留在这里!我要用心,用感情去作画,我得到的不能只是成就感而是创作的快感。世界在我的画本中呈现更美的神色,我怎能没有欲望?
      又想到那场大雨,我一直以为从此就醒了可其实不然,神对我说的话到现在只剩下坚持技巧,他会失望的。我前段时间说要为了中国的文艺复兴而努力,用作品去唤醒死去的人们,这听起来多么抽象,而连我都这么觉得那更遥不可及了。我要以审美的眼光看待那些似乎要抹杀我们创造力的高考,我要让自己画的水果多一层感情和内容。
      何必去让灵魂从小就死在方框里呢,创造后的被赏识是水到渠成的。
      可惜那时我他妈就不在意了。
  
                                                cxa
                                                                                  2012-4-23
  
  

来自: 豆瓣
作者: 闲淡超$    时间: 2012-8-29 17:38
  对毛姆这个名字的了解还是要从今年开学说起,当时在豆瓣上随处可见的《月亮和六便士》的图书照片时时在我的潜意识中泛起。日子被琐碎事务切成饺子馅儿形状,但是这本书却从未能被我真切地捧在手上,有一次在图书馆中苦苦寻找但最后发现竟全被占去。
  
  之前读过毛姆的随笔,书中谈的是他对写作的一些看法,还有对写就了经典名作的大师们的点评,欧美文学史上曾经叱咤风云的故事大师们被置于毛姆的手术刀下,沿着作品寻找真实的作者性格,毛姆是更加专业的八卦大师。勃朗特三姐妹之一也在点评之列,且毛姆对这位爱情小说的大师没有任何吹捧,客观、冷静地披露其不为人知的性格缺点及写作之冗长。
  
  毛姆对于文学的看法,更多的是像我们一样,从一个普通读者的角度来看,故事够不够精彩是决定一部小说是否能够流传于世的关卡。从这一点看,毛姆本身做的是无愧于心的。虽然他自谦为二流作家中的排头者。
  《月亮和六便士》应该算是我读过的毛姆的第一部小说。今天意外发现,原先很有感觉的一部电影《面纱》也是根据毛老师的一篇小说改编的。很是惊喜,因为昨天夜里宿舍几个还在讨论这个电影。
  
  毛姆在故事中所构造的思特里克兰德这一艺术家的形象让人印象深刻。一个撒在茫茫人海中无法辨认出来的小人物,一个寻常家庭中的丈夫与父亲,离开相伴自己十六年的妻子,突如其然地就这样结束掉平静中带有一点死气沉沉的生活,离家出走了。这一种逃离义无反顾,任凭说客再三用社会的规则、人的责任感、别人的目光管制、夫妻多年的情分等等这些枷锁想要重新将他拉回来,他却是无动于衷。或许,在他多年的沉默中已经将所有这一切外在的束缚经过思考加以剥离,不计后果,后果便对他无从下手,正像书中“我”的无奈和愤怒。一个意欲逃离体制的人,你还能指望他背负起对家庭的责任感、良好公民的荣誉感和过平常人生活的愿望吗?当然不能。他与原先家庭的决断是不回头的,是宁愿忍受着饥饿也不愿违背自己心愿的。
  
  社会关系一说,在思特里克兰德这里早已被化为虚妄。他抛掉自己的社会关系,在此之后也不去做一些社会职业来谋生,除非不得已,他是一刻都不愿离开其画布和室内的。按照马克思的意思,不劳动就不能生存。思特里克兰德一定程度上忤逆了马克思的意思。思特里克兰德流浪以后,所获得的全部支持竟是源自向别人的乞讨。然而这种乞讨却不是用谦卑低下的笑脸和曲意逢迎的谄媚,他希望人们给与他食物就像一位专制的君主,带着命令和理所当然的口吻。相比之下,施特略夫则更像是忠实于君王的奴仆。他无条件的给他提供食宿,最后甚至将自己的妻子也失于他,虽然思特里克兰德怒骂、鄙视、嘲讽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斯特略夫也从未离弃过他。主人与奴仆,强力意志和奴隶意识在这两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思特里克兰德正是尼采笔下强力意志的化身,创作的冲动像魔鬼一样附在他的身体里,他要施展,要彰显,要压迫弱者,要痛骂奴仆的没有性格和脊椎的柔弱。他不求去得到女人的心,而女人却被这种对生命的冲动和男子气概所撼动,并最终成为他的牺牲品。对于此,你可以说他没有人性,但是你却不能说他没有人格。
  
  思特里克兰德在离家出走以前是为妻子和儿女,为社会所赋予他的各种角色来奔忙,他或许在最初的头几年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爱情和家庭的温暖,而当原来内心的冲动都实现之后,在现实生活的平静安稳里再也找不到激情,只是日复一日的循环往复,如同唱片机一样老掉牙的旋律一再回旋使人陷入永恒的烦躁和单调中。这个时候只有冲出去,从这个城堡中冲决出来,抛弃掉原先的世俗绑缚,才能有自由和新生。当然这是反家庭反社会反常情伦理的。自由和责任往往不能两全。对于一般人,肯定是在数年对这一鱼和熊掌的问题的思考中渐渐回归家庭的安逸温暖,抛却自己的梦想。而对思特里克兰德来说,他已经早已在内心中将这个悖论给解决掉,当初爱着的妻子现在已经不爱了,当初可爱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也不可爱了,所有感情的线在他内心已经一一断掉,所以他无牵无挂。对于旁人的鄙视他更是无动于衷。对于基本的食物需要也没有规划。漂泊流浪,随遇而安,人生对于他来说只剩下一个目的,就是画画。
  
  这种对人情的麻木在常人看来是冷酷的,不仁的。在这位画家这里,他却有着自己的解说。愿意或者不愿意,只有我自己才是自由的,只有画画才是最重要的,挡我者,给我滚开。老年的思特里克兰德之所以愿意跟愛塔结婚,其实也并非出于爱情,而是她能给他所需要的独处时间。对于施略特夫夫人来说,她未能像思特里克兰德的前妻那样想通,无法从精神上离开对思特里克兰德的迷信和崇拜,像个母亲一样地照顾思特里克兰德但仍遭到厌弃之后,就寻死觅活最终还是走向一条死路。这个女子的痴傻与他丈夫的痴傻不一样。施略特夫只是在人情上善良大度带有一些不合常规的呆傻,而施略特夫夫人则是执念、痴情。
  
  生活和艺术是相冲突的。艺术家们或抑郁或狂躁,他们需要用自己独特的视角打量这个世界,在孤独中能寻找到我们被各种意见所迷乱了视听之后所找寻不到的真理和美感。他们遵从内在的生命冲动,而我们凡夫俗子只是一群被社会规制好了的,连同我们的思想和服饰,推动这个社会大机器前行的奴隶,在这架大机器上安坐着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艺术家们。他们永远用睥睨的眼神看待我们,只要我们愿意做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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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海依$    时间: 2012-8-29 17:38
  用单薄的语言无法表达读这本书所引起的感情。
  伟大的作家练就对人性的敏锐深刻洞察,这功夫也只在世俗虚伪机巧的世界里用得上。在塔希提岛未被污染的真挚环境里,却是闲置了。这件事本身充满了讽刺意味。
  美、天才、艺术,这些主题在毛姆笔下,深刻地让人反思自己当下的生活。我还是把生活解读为一种经历,真真切切、不折不扣地去经历和生活,无论上帝是否给予我们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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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沪上隐$    时间: 2012-8-29 17:38
  好书,有趣的作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简介后的描述,很想看。
  
  书收到,封面色彩丰富,我喜欢。
  封皮拿掉,是沉闷的灰色。
  不由的讨厌起来。
  
  月亮与六便士,理想与现实。
  有些年青人终日仰望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
  
  
  文明对人的束缚,自我的渴望如何去实现,寻找自己的路需要强力意志和坚持不懈的努力。这是我从这本书中看到的东西,那些也是我这几年一直挣扎的原因。对我来说,不算好书,已经不需要这种概念革新的书,我只是缺乏强有力的行动,抛弃一切的去寻求自己。我想今年是我的转机年,背负的责任终于卸掉,感到无比的轻松,有股向前的力量和放肆的激情在心底涌动。
  
  外面又下雨了,下雨的声音总像落在心上,格外不安烦燥。
  
  早上醒来精神一幅萎靡的样子,脑袋深处却是极其兴奋,通常这样的后果是变成个双眼皮。内心心情就像吃过工业食品后的几个小时嘴里寡淡难受,思维短路。通常在寡淡难受时,我会翻出冰箱里珍藏的腊肉为自己做顿喜欢吃的菜,像是救赎。
  那脑袋又用什么救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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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乌米陀$    时间: 2012-8-29 17:38
       回葫芦岛的路上才开始静下心来读书。
     每天都焦躁不安,忙忙碌碌,想干的事情很多却发现又将许多事情错过。
     这是一部关于梦想和艺术的书。
     恰巧我学过适量的美术史,我大概了解有高更这么个人物,而我之前也看了罗曼罗兰的 巨人传 中对于贝多芬,米开朗基罗,托尔斯泰的那些描写。
     我便开始越来越觉得梦想是个多么让人崩溃的东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放弃梦想回归平淡。因为我们玩不起,我们放不下,所以我们只能这么平庸的活着。
      我们只是在远远追着梦想,有时嫌累,有时候动摇,于是梦想越来越远,我真为我们的那些说辞感到悲哀,梦想只是我们挂在嘴边的对于平淡生活的调味剂,并不是必食的一日三餐,没了梦想我们一样活得挺好,和朋友扯淡,朝九晚五的上班,吃上一餐美食总会啧啧称赞。
      我们知足常乐的调侃着梦想。如果说梦想是雷和闪电,那么被击中的人,总是要赔上性命般的疯癫,但是我们只是在远处遥望着雷声的轰鸣和闪电的夺目,我们说的为了梦想的冒险和打拼与之相比充其量的是愿意淋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雨。
      以后还是不要说什么梦想这样的话儿,真的挺寒碜。因为你其实也根本就没有过梦想。
      可能学了几天绘画,会唱两首歌,弄个小乐器,但是这不过只是斯特里克兰德太太那种类型的故作姿态和附庸风雅。
      可能也确实有某个曲子打动了你的心扉,让你流连忘返,但是我们还是只成为了台下几百万个观众中的一员,仰望着台上耀眼的灯光。
       当某个作家某个画家被卷到一个高度,我们也突然意识到他价值一般的欣喜若狂,趋之若鹜。
      诚然有许多发自内心的称赞,但是那是另外一个高度。
      难道我们就不配欣赏美吗?
      即使家中有百万的名画,你又真正看懂了其中的真谛吗?怀揣着爆发之后的巨款走世界的人,他们眼中的异国风光还不是一样的流俗和浅薄。
     
      最后小岛上的生活,回归自然的生活多么令人羡慕。
      我们却还是难以舍弃现代化带给我们的优越和快捷。
     
      关于女人。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和爱情。从毛姆口中说出是多么微不足道和漫不经心。多么无知多么可耻,毫无意义和用途。
      他恨不得女人真的只是最简单而被操纵的生物。简直比狗还不如。
       如果你是一个女人,而你又有了自己的头脑和思想,那这世界简直就像狗会说人话一样的荒唐和疯狂了。所以既然你生为一条狗,你就只需要懂得看家和衷心而不需要额外的思想和内涵了。
     
       受这书毒害的男人们,自以为他是看清了女人。只不过是些偏颇狭隘的观点罢了。艺术家的世界,是与凡人不同的。他在某一个领域的伟大, 并不能替代他在其它领域的狭隘。
      他纵使用他的美虏获了全人类。他的美也只是他精神领域之内的一个特定表达方式。但是他牺牲了他的一切,他也许不觉得是牺牲,他觉得是一种对束缚的摆脱和对现实的挣脱。
      思绪比较繁杂,不知道从何说起。总觉得被人看轻了,其实却本就无足轻重。(真的不得不承认,这些话都是在本质被看透之后的慌乱和自我掩饰罢了)
      我们常常厌倦自己的生活,却一个转身,又冲回进去。像桎梏像怪圈。
      不管是好是坏,这些都成了一个习惯,而我们总不能去乞讨,我们得活着。
      我们羡慕别人为了梦想和心中的那片伊甸园抛弃安逸的生活,因为我们没有那样的勇气和执着。我们还在信奉着物质决定精神的客观主义语录,在我们既不能得到满足的物质也无法抵达的精神层面苟且偷生。
      生的不伟大,但也不至于该死。这世间的物质形态就是千差万别形态各异。既然平凡,那就平凡的美好和纯粹。远离虚荣和世俗,淡泊心境和欲望。学会感谢和宽容。
      在琐碎的小事之间安放我们的光阴。懂得欣赏一朵花开的韵律,夕阳落下的温情,忍受人情冷暖聚散离合的苍凉。
      找一个人,爱他,并与他厮守到老。
      最后的最后,还是落入俗套,谁让我是毛姆眼中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呢。热爱自己超越热爱艺术。默默的活着淡然的死去。
      我承认我看到最后热血沸腾了。我听着那些描写斯特里克兰德的画时候我的想象已经把我拖拽到了空中。但当翻完最后一页,望了望我家的四面墙壁和趴在床头睡觉的小狗,我还是被现实调侃了。抽大烟后的快感消失了。小岛,冷酷无穷充满欲念和野兽气息的大画家。
      看这样的书还是很过瘾的。好像我们自己的人生也有了着落。像漫游了一场有始有终的梦境。
      当我写到这里,激情也渐渐褪去。
      而我还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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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一個人$    时间: 2012-8-29 17:38
          选择月亮,还是选择六便士?
          这本书的名字叫《月亮和六便士》,但整本书里,既没有提月亮,也没有提六便士,而是一个比较不一般的人的传记。
          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这个名字真难记),传记的主角,以一现实画家为原型,从书的内容看,这是一个可恶的家伙。抛家弃子,还有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家破人亡,这些真的不大符合一本小说主角的形象,可没办法,这书就是这样写的。
          不过,即便这样,我还是无法忘记他说的那句“我要画画儿”。可以这么说,整本书,这句话,这段情节(情节见最后)给我的震撼最大。他是一个选择月亮的人。
          “月亮”与“六便士”这两个词一般的解释是:六便士是英国价值最低的银币,代表现实与卑微;而月亮则象征了崇高。两者都是圆形的,都闪闪发光,但本质却完全不同,或许他们就象征理想和现实吧!
          无法想象,一个四十岁、温饱不成问题、有家有事业、有儿有女的人,会为了以前从未干过的“画画儿”抛弃这一切。如果把这人摆在我们面前,恐怕只会被冠以“疯子”的名号吧。
          “你是选择月亮,还是选择六便士?”
          当这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会作何选择?
          这个问题对于我们现在的很多人来说,我觉得其实没有多大的现实意义。现在的我们,天上有什么?月亮?嘿,连星星都不知道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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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已注小$    时间: 2012-8-29 17:38
  狷狂的尼采曾说:“他(叔本华)让我有勇气并自由的面对人生,因为我的脚发现了结实的地盘。”我发先,叔本华之于毛姆亦是如此。
  
  毛姆小说中无处不透露着叔本华的思想因子:
  
  一,“人,生而痛苦”
  
  小说《月亮和六便士》开始的铺垫中,毛姆就很清晰地表达了他的观点:
  大多人在过着一种好像总欠缺着什么的生活。
  在这部小说中,毛姆通过一个天才画家追寻艺术的艰难历程展现主体在摆脱各种意欲时遭受的痛苦。思特里克兰德对艺术的狂热追求,对物质欲望的厌弃和面对死亡的无法逃避都让人感觉在现实中已经无法存活,必须寻找一个可以解除束缚的空间。最后,作者带着思特里克兰德找到了这个空间一塔希提岛,主人公也总算成长为伟大的艺术家,然而终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一切又只是幻梦一场。
  同样,小说《刀锋》中的拉里在经历战友的死亡之后,也变得迷惘起来,残酷的战争使一切价值体系面临崩溃,他不得不在痛苦和焦虑中探索人生真谛。毛姆由此更加靠近了“悲观主义”。
  
  但毛姆绝不是个沉溺于无望中的作家,他一直像关在瓶底的飞峨想要冲出瓶口。
  他也在为痛苦的人生寻求解脱之路。
  
  思特里克兰德看上去只是个索然无味的普通人,毫不引人注意。他本是个有一定经济地位的证券投资人,家境殷实,妻儿和睦,可他最终为了自己心中的月亮一绘画抛弃了世俗中的六便士。由对思特里克兰德这一天才形象的态度,不难看出小说家天才观念的认识基础和叔本华的天才论是极为相似的。
  我们来看叔本华眼中的天才轮廓:“如果我们能够完全摆脱他们(欲望),而立于于漠不关心的旁观者地位,这就是通常所说的美好人生和最纯粹的欢愉。如,纯碎的认识,美的享受,和对艺术的真正的喜悦等皆属之。但这些都需具备特殊的才能才行,唯因他们的智慧特别卓越,对于苦恼的感受自然比一般人敏锐,个性必与一般人相异,故他们都难逃孤独的命运。”
  --------------这简直就是思特里克兰德的剪影!
  
  叔本华认为只有当个人遇上逆境时,智力才能较容易从意志的纠缠中挣脱。因为智力急于脱离逆境,会以更大的冲劲投向外在世界。这种强力冲破束缚的智力才更纯净,更为客观。天才的优越智力总在人的不幸遭遇中产生,因此他必须与忧郁、孤独结伴才会有惊世骇俗的好作品。
  在毛姆看来,无论是不是天才,个人要实现灵魂的净化都需要无穷无尽的磨难,遭受各种各样的痛苦。思特里克兰德在现实中饱受折磨,他离家出走远赴巴黎,住在一座肮脏不堪的破烂小楼里,生活贫困不堪。在为艺术四处奔走的时候,他经常是忍饥挨饿,身无分文,就连创作最需要的两种材料一颜料与画布也时常没有着落。这位天才艺术家有“六个月之久每天只靠一顿面包、一瓶牛奶过活”。
  最后叔本华描绘的只有天才才有的动力,促使思特里克兰德创作的那股动力“一直在毫不留情地膨胀壮大,正像肿瘤在有机组织中不断长大一样,直到最后完全把他控制住,逼得他必须采取行动”。毛姆将主人公意志与反意志双方斗争的情形描述成蜘蛛捕捉苍蝇的过程,最终象征意志的苍蝇落败,掉进了蛛网。
  
  
  二,“‘性’是个坏东西”
  
  叔本华认为只是对自己的生存维护,是十分容易满足的。如果生殖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人类便会重新堕入悲哀。他一直极其淡漠地看待人的性冲动,觉得那不过是为完成种族延续而必须进行的一项工程。毛姆则通过思特里克兰德面对性欲控制表现出的厌恶与憎恨契合了这一观点。
  然而毛姆呈现了与叔本华不一样的姿态。他笔下的生命意志痛苦呼喊有部分原因是意欲带来了强烈的美感。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旦从情欲中得以释放,仿佛沾上了神性的光辉,“好像同飒飒的微风、同绽露嫩什卜的树木、同波光变幻的流水息息相通”。思特里克兰德仿佛经受了一场洗礼一般,整个人都洁净了。正是因为如此,主体在选择脱离这些欲望的时刻显得更加挣扎与痛苦。
  同样,《刀锋》中毛姆将主人公拉里描绘成为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因此意志的痛苦则更多的体现在与之对比的人物身上。热衷于社交活动,注重身份地位的艾略特总为自己在绅士圈中的价值患得患失,最后郁郁而终;拉里昔日的恋人伊莎贝尔为物欲选择嫁给了格雷,还是念念不忘与拉里之间那份纯真的情感,婚姻稳定幸福却依然无法满足;索菲挣扎不出苦难,选择了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结局是惨遭杀害;他们都没有从无休止的意欲中找到得救之路,只能让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满足吞噬自己,失去欢乐。
  
  
  三,“少跟我谈‘道德’”
  
  叔本华与毛姆都处在动荡的时代背景下,战争和经济危机爆发带来了迷惘与惶惑的情绪。理性万能的幻想由此破灭,非理性主义必然要独立出来成为另一面旗帜。叔本华公开向理性主义发出挑战,强调人的生命、个性、本能,尤其推崇人的直觉作用。毛姆的小说中也无处不流露出他渴望打破理性束缚的诉求,极为强调人的本真与天性。
  可以说他们都有离经叛道的伦理价值观。
  叔本华把理性清除出道德主流。他从根本上否定人类道德的真实性,认为人类的各种行为从动机、过程到结果都是出于利己主义,没有道德价值可言。
  显然,毛姆对此也作出了自己的思考,小说中主人公的动机是意志从内部对自身的
  直接认识,也就是叔本华心中真正的意志自由。
  
  毛姆所塑造的主人公形象无一不颠覆传统的道德价值观念。思特里克兰德,世人眼中冷漠无情的疯子,抛妻弃子,与朋友妻子私奔,可毛姆却把他描绘成一个散发着独特魅力的艺术家。原本的道德观念对克兰德起不了任何束缚的作用,因为他内心只对自己的需要忠实。
  世界不再遍地是温暖,而美德也不一定就存在于康德说的“至善”之中。
  
  
  四,“爱情是虚无”
  
  叔本华在其代表作《意志与表象的世界》卷四中提到“自我保存是他第一个目标,当他一旦完成了这个准备工作后,便只要致力于种族繁殖,作为单纯自然物而言,他不可能有其他要求”。
  毛姆对爱情的理解与叔本华的爱情伦理内核是相似的。
  毛姆在小说里对爱情做的比喻:“爱情是个很不行的水手,你坐一次船,它就憔悴了。
  在他二者看来,不管看似多么绚烂神圣的爱情,最后却归结于人的性本能冲动。一旦得以满足,随之而来的便是空虚。
  
  爱情,对于叔本华和毛姆来说,成了更高精神追求的一种障碍。因此他们二者在论及这一方面时显得尤为冷酷无情,当然,这个和他们对女人的偏见有莫大关联。
  
  
  以上我只是粗略的从几个方面探讨了毛姆小说主旨与叔本华思想的契合,其实二者的契合之处还有许多方面值得琢磨。
  很大一部分学者认为毛姆创作缺乏哲学价值,事实上毛姆并不只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他的作品内容的深度值得我们进一步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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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落花流$    时间: 2012-8-29 17:38
         无意中看到这本书,便随便下来看看。还以为会像其他的小说一样让我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在看到前面,中间部分的剧情就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只是后面的岛上麻风病让我有点意外。看了一段后反而让我手不释卷,难道是我老了?也该老了
        难道天才都是那么的异类?主角自从离家出走,看起来貌似无情无欲,却在行为中仿佛透露出都被他有意无意的的压抑着,到最后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勃朗什在一开始与思特里克兰德的冲突就有些令人觉得会有些情节,以及勃朗什在接下来一系列反应过激的行为让她注定成为情节的垫脚石,也行挂了是她最好的结局。施特略夫,不可否认,这也是个天才,能别人所不能,在别人都看不出思特里克兰德的画是那么与众不同的时候,他却有慧眼识画。能够容忍思特里克兰德种种行为。只能说太善良!好人终究没有好报。历史总是那么相似!
        有些人年轻的时候只看到天上的月亮,却从看不到那六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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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薰衣草$    时间: 2012-8-29 17:38
  最近读了毛姆的三本小说,真的发现他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每本书我都是几乎一口气读完的。the painted veil ,up at the villa ,这两本书都是关于成长追求的,情节引人入胜,一口气读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月亮与六便士,我承认刚开始看的时候我没搞明白,没看下去。于是我往后翻,从感兴趣的地方开始看。但一看就被吸引住了。看了会再回头看起,也就觉得没之前那么云里雾里了,反而一气呵成。看完后,我很恨自己早期为什么没有关注毛姆,直到我快毕业了才发现这位伟大的作家。现在的每个人都在忙着考证为将来就业做准备,而我却每天在宿舍床上翻看着毛姆的小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喜好特长在哪,拿不定主意将来做什么。思特里克兰德尽管已经四十岁才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但他毕竟是有梦想的人。而我却从来不晓得自己真的想要什么。昨天得知一个亲人突然去世了,哭泣伤心之余,也想到了人生的短暂命运的无情。一个人可以毫无征兆的迅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想想都觉得可怕。所以我再也不能虚度人生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和你所爱的人就突然消失了。爱自己,爱父母,爱朋友。之前老师说过,如果想找到理想的工作,要么继续深造读研,要么多读书。我还在迷茫中,只有在书中才能寻找到天地。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其实想一下,我现在所追求的都只是世俗的东西,每个人都几乎拥有的。我为什么就像男主人公那样不关心房屋的布置,不关心饭菜的好坏,不关心生活的优越,唯一关心重视只是心灵的解脱,情感的释放呢?也许只因为我只是一个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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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雨,在$    时间: 2012-8-29 17:38
  看了毛姆的的《月亮与六便士》,感叹毛姆的写作能力,把一些平凡的故事描写的绘声绘色。故事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以前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证券交易员,为了追寻自己的一个理想,在不惑之年舍弃了一切来到巴黎学习绘画,看的时候被他离开时的决绝和为了理想那种舍弃一切的勇气所震惊,最后他死在了南天平洋的一个小岛上,最后心里不由得感伤,为什么他活着的时候没人注意到它的价值还备受大家的冷嘲热讽,死了以后大家都来怀念他褒奖他说他是天才,真是莫大的讽刺!舍与得之间的平衡和心理上的满足,只有自己知道,岂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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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山下还$    时间: 2012-8-29 17:38
  回头翻夹在书里的书签时发现,篇幅最长的是“我”与思特里克兰德关于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的讨论。“我”为那些被他辜负和毁坏却执迷于他的受害者申诉,而他只消淡淡不屑便将其化解。
  
  “想到那些你从来不认识、从来没见过的人被你的画笔打动,或者泛起种种遐思,或者感情激荡,难道你不感到欣慰吗?每个人都喜爱权力。如果你能打动人们的灵魂 或者叫他们凄怆哀悯,或者叫他们惊惧恐慌,这不也是一种奇妙的行使权力的方法吗?”
  
  “滑稽戏。”
  
  由此大概可以看出端倪。爱情作为最不恶心的一种权力关系,没能捕获男主人公。即便是艺术家和欣赏者之间的关系也不为他所动。这正是他最强大最可怖最可憎的地方。连爱的约束都能挣脱,他必然是个无耻混蛋,拥有高超的技艺和对美强烈的把控,却没有心,没有爱。
  
  爱和美,又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呢?
  
  这让我想起很多角色和身边的一些人。他们都好像没有心,对周遭人的付出表示出极大的不耐烦和鄙视,然而,他们仍然偶尔臣服于某种“conncetion”,完全孤独又会令他们紧张和软弱。而思特里克兰德,老天,他走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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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和月相$    时间: 2012-8-29 17:38
  已经不记得如何发现这本书的,但是最初吸引我的只有三个原因:奇怪的书名、证券经理人,半路出家的画家。
  
  首先这个书名一眼望不出这书是讲什么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而且名字有月亮,足够我生出莫名好感了。另外不管怎么说,专业和第二个因素相关,理想也想向第三个靠拢……
  
  最初让我惊喜不已的是作者辛辣的文字和一针见血的点评(翻译地可真好啊,生硬感全无)。但是不久发现作者对于人物的刻画,甚至是对环境的描写都叫我深深着迷(要知道,我可是个看书一定会跳景物描写的没有耐性的家伙啊……)。人物各个鲜明,而且只用了两三句话就能立刻刻画出一个鲜明地就好像此刻正站在你面前一样(这可是少年漫画要通过好多个分镜才能表现出来的啊)!景物描写令人着迷,不仅可以清晰地勾画出相应情景,我甚至还可以体会到文字背后流动的情感。天哪,这可是迟钝的我从未感受到的诶,不知道是太我孤陋寡闻了,还是自己的感受力确实有所进步?不,我倾向于第三者,那就是毛姆太强大了。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青春过青春却马上要逝去的大龄青年,活到这个岁数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努力追求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是这个社会教导我们想要的。自己想做的事只是想心无旁贷地画画,努力想把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画出来。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基础各种薄弱,下笔各种无神,但是比起在大学里接受的教育(所谓的专业?),只有这才是我发自内心喜欢的,无论多苦多累都能开开心心地去做的事。(读书读了这么多年,对考试考证什么的现在不是麻木,而是当做瘟疫一样能躲就躲……)但是出于自身性格的软弱,总是对现实妥协,天真地希望能够通过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理想,又比较浮躁,总是希望有过来人给自己一些指点。前几天刚看了奈良美智的《小星星通信》,为了获取他创作出好作品的秘籍去看的,找到了一些方向。但是从这本书的主人公(名字太长了总是记不住!)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点参考啊!只感到一阵阵的绝望啊,觉得自己不可能想他那样超脱、专心地只忠于自己,不管周围,是不是不太可能画出好作品了……(其实是想太多了吧,根本连说的过去的画都画不出来想那么远做什么……)
  
  最后作为一名时不时会写一些小说自娱自乐的家伙(虽然语言表达能力完全不行,总是苦于寻找恰当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也完全不能驾驭情节的发展),我表示也从这本书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希望)不久就要结束马拉松一样的学生生涯的我,这个时候才终于找到自己想做的事,虽然面对理想和现实的冲突的时候大概还是会选择逃避理想,向现实低头吧……但是我希望自己能从本书的主人公身上找到一些勇气,即使暂时没法为所欲为(啥?),但只要有一点机会都应该珍惜,多渺小也不可以为了脚边的六便士而忘记头顶上高悬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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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已注小$    时间: 2012-8-29 17:38
  不得不承认这内容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直接导致了我现在的部分思想。幸运的是我并没有那么豁达。渴望并恐惧着。。。
  空有一颗爱自由的心,享受内心的纠结,主人公的人情冷淡,是我所向往的,抛开一切什么都不带的走。
  风筝的一生都是在为了一根线而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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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沈嘉柯$    时间: 2012-8-29 17:38
  我读《月亮和六便士》:人生是没有自我的,所谓“自我”,这种东西你得跟世界划清界限才会有的。通俗一点说,人,必须有分别心,没有分别心,你将是壳子或零件,是附属物,是被投射的镜像,被填塞和转动,被需要和满足。划清之后,自我与世界,月亮和便士还得并存。这个过程可以逆推,不能顺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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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b_狂    时间: 2012-8-29 17:38
  (读《月亮和六便士》,比较主角思特里克兰德和书最后提到的布吕诺船长,有一些感悟~)
  
  “世界是无情的、残酷的,我们生到世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们死后没有人知道到何处去。”我们懵懵懂懂来到世间,浑浑噩噩的过活,命运不济时,我们只用考虑如何活下去,如何给那颗不停跳动的心提供能量;如果幸运一点,生逢乐世,不用为了生存担忧,我们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人本就如此,没有选择的时候无忧无虑,有了选择之后却茫然失措。我们开始不断思考生命的意义,想要找到一个指引,为自己的生活找到一个航向,找到一丝光亮,驱散笼罩在眼前的层层迷雾。我们想要找一种激情,去支撑我们的生命。
  
  那么,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对于思特里克兰德来说,生命的意义在于自己,从绘画中展现内心,一种高度的自我实现。为了自己的绘画理想,不在意世俗的态度,毅然决然抛妻弃子;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毫无愧疚的霸占了救命恩人的妻子;为了寻找心中的美,独自一人到塔西提岛和土著人一起生活;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毫不在意自己毕生才华的结晶,将最巅峰的作品付诸一炬。“他痛苦一生似乎就是为这些壁画做准备,在图画完成的时候,他那远离尘嚣的受折磨的灵魂也就得到了安息。对于死他毋宁说抱着一种欢迎的态度,因为他一生追求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一生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旁人看来,他是一个极度自私、没有责任感、没有人性的人,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只不过是随心而欲,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自己的本心,彻底斩断了与世俗的锁链。这正是很多人渴望寻找到的生命的意义,一旦找到,所有的问题对我们来说都迎刃而解,我们只用将一颗心奉献出去就行。
  
  对于布吕诺船长来说,生命的意义在于家人,将生活变得更美好,为家人谋求幸福。为了摆脱贫困,让生活更美好,他在破产之后和妻子远涉重洋来到南太平洋群岛;自己盖房子,清理灌木,把一座荒岛建成了种植园;为了更好的生活,远离文明社会,在小岛上生活了二十年。“世界上只有少数人能够最终达到自己的理想。我们的生活很单纯、很简朴。我们并不野心勃勃,如果说我们也有骄傲的话,那是因为在想到通过双手获得的劳动成果时的骄傲。”这也是很多人在寻找的生命意义,一个可以支持自己顽强的走下去的信念,一种发自内心的斗志,找到了它,你就再也不需要别人的督促和鞭策。
  
  两个故事,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两个人生命的意义好像也完全不同。其实,他们寻求的却是同一件东西。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激情。“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我在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布满的海滩的。”思特里克兰德所做的一切事情,取得的所有成就,归根结底,只不过是在寻找一种生命的激情。 “我在自己身上也深深的感受到了激励着他的那种热望。但是他的手段是绘画,我的却是生活。”布吕诺船长在某种程度上是和思特里克兰德同样的人,找寻到生命意义的人,有一份激情支撑自己前行的人。
  
  蛮荒时代,我们的祖先们自出生就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压力。恶劣的自然环境、凶猛的野兽,让他们没有任何选择,对生存的渴望构成了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现在的我们不用担心恶劣的环境,不用担心食物的匮乏,每个人的生活都舒适安逸,与此同时,我们也失去了支撑生命的激情。我们试图寻找各种各样的激情,暴力、性、酒精、麻药……然而这些激情都不能持久,它们不能支撑你整个生命。我们在寻找一种激情,能够代替我们祖先身上背负的巨大的死亡阴影,能够像生存本能一样无时无刻不督促我们前进,能够时刻充满力量并且和我们生命一样持久不衰。
  
  布吕诺船长说,这种能够支撑生命的激情是“美”。“人们动不动就谈美,实际上对这个词并不理解;这个词已经使用的太滥,失去了原有的力量;因为成千上万的琐屑事物都分享了“美”的称号,这个词已经被剥夺了它的崇高的含义了。一件衣服,一只狗,一篇布道词,什么东西人们都用“美”来形容,当他们面对面的遇到真正的美时,反而认不出它来了。”只有去追求真正的“美”时,我们才能释放出生命所有的激情,为达目的,在所不惜。当然,我们可以这么理解,因为好像生活中所有能够激发我们感情的东西,都可以冠以“美”的名义。我们可以说思特里克兰德寻找的是绘画之美,布吕诺船长寻找的是生活之美,苏格拉底、柏拉图他们寻找的是真理之美,莎士比亚寻找的则是语言之美……如果这么解释的话,我们可以说这种能够支撑我们生命的激情是对真正的“美”的追求,不过还是感觉有些笼统。怎样才能更直观的描述这种激情?思特里克兰德的话能让我们更直观的感受到这种生命的激情。“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儿。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的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我们生命的意义就是在寻找一种像溺水者渴望呼吸一样的激情。
  
  上边写的只是我对《月亮和六便士》的一些思考,绝对不是标准答案。“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活着为了什么?我们在坚持什么?”这些问题也经常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为什么一定要有答案?如果让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明白了生命的真谛,明白了生存的意义,那么我接下来四分之三的生命要拿来做什么?生命本该是一个探索的过程,生命最美的也恰恰是其不确定性。如果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对生命有了透彻的理解,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该有多无聊!其实,单凭想象、理性的推演很难对生命的意义有深刻的理解。只有怀着一颗好奇心,感受生命中的喜怒哀乐;仔细体味人生百态;不断丰富自己的生命经历;克服对未知的恐惧,勇于挑战自己的极限;这样才能更好的理解生命,更好的感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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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unny$    时间: 2012-8-29 17:38
      看完《月亮和六便士》,感触很大。里面的文字平实又深刻,是我羡慕的文学表达;里面主人公的故事,也让我在读完整本书后不能释然,反添沉重。
  
      斯特里克兰德那有力的追逐的灵魂,作者那种冷静又客观的视野,让我在读到最后,认为任何一个妄自揣度斯特里克兰德生命的人矫揉造作,认为任何一个评论这本书用意的人虚假浮夸。我似乎已不自觉认可斯特里克兰德的追寻是至纯至美的。认可作者对他的认识、对他生命的挖掘,远好过那些自作聪明的臆测与推断,让人感到真实又深刻。我想成功的小说并非树立偶像,但却发自心底地感动你、震动你,让你愿意回味它的一句句话,而不妄自菲薄你对这个世界的洞悉。《月亮和六便士》是成功的,至少我如实认为。
  
      我不想对斯特里克兰德作怎样的背景还原,也不想评判这本书带给我们怎样的启示……或者说这一切需要沉淀。我现在只敢说,斯特里克兰德的痛苦常人不能理解与忍受,他的幸运与幸福也是他人所不能获得的。上帝对他大概也无可奈何。在他怪异的性格与落魄的生活中,上帝仁慈地一次次让他艰苦地活下来。在别人看来悲惨,但他自己也许庆幸,可以继续感知、继续创造……终于有一天,上帝震惊地发现他一直怜悯的这个凄苦的人,用顽强的生命发现了自然的隐秘,用魔幻的笔触靠近了人类认知的禁区。于是乎上帝又惧又怒地把麻风病降临在这个人的身上,他开始毁灭他。但最终,那神秘与奥妙的内涵已在苦难与命运的赛跑中首先冲过终点,被那上帝也无法扼杀的创造力所揭开。而后,这倔强的人带着残破的躯体,又一次用精神挑战了上帝。他亲自嘱咐妻子毁了这旷世的杰作,似乎挑衅地宣告:自然的秘密,这一切的操控权,其实在他手里。
      本应遗憾的,但我却暗自称快这杰作的毁灭,这恰是他人生的辉煌。让我感到,在那神秘又无尽珍贵的画面之后,有更可贵的东西留存了下来。
                                         
                                        写于2010年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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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梅达$    时间: 2012-8-29 17:38
        合上这本小书,终于释然,却依然被震撼着。
        这个书名据说是想告诉我们,不要只盯着地上的六便士,而要举头望明月。现在的社会,满地都是六便士,每个人心里都怀着月亮,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不肯忘记月亮的人都要保守煎熬,拒绝一个个诱惑,追求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
        这本书基本是在飞行中和宾馆里读完的,每次在飞机狭窄的空间里拿出这本书,都会迎来旁人怪异的目光。在飞机上的人怎么能看小说呢,当下流行的是成功学和管理学,再不济也得是时尚杂志,看小说,还是这么不起眼的,名字这么怪异的,简直与大环境格格不入。若是再穿条红色的裤子,戴个黑框眼镜,就是一个非主流。如果运动装背个双肩包,就是不谙世事的学生,攒钱买的飞机票,或者是有个教育不成功的老爹。
        我就是在这么大的舆论压力下,冒着旁人刀子般的眼光,顶着被批是装逼的争议下忐忑不安的看完了这本书。其实这本书刚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吸引人,作者用的叙述者的身份也显得不够紧凑,絮絮叨叨的让人在飞机上直瞌睡,或是把持不住被旁边时尚杂志插页的美女大腿和成功书籍上企业家的笑脸吸引,不得不溜号了。
        当我合上这本小书的时候,终于释然了,却依然被震撼着。
        释然的是这个让我保守压力的书终于可以回到书架上休养生息了,震撼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孙子的忐忑不安,估计书里的伟大画家思特里克兰德早都忍不住要跳出了给我两拳,再不屑、讥讽的骂我是个地道的白痴。
        是啊,故事的高潮往往是在最后的,艺术的高潮也往往是在身后。
        思特里克兰德就这么死了,忍着巨大的病痛,在这个臭的让人想吐的屋子里画了幅谁都没看到的壁画,这个愚忠的土著妻子心里,爱情比艺术、什么狗屎的东西都要重要,一把火烧了我们欣赏杰作的东西。思特里克兰德也没能作出什么大的改变,还是不着调的让我们这些正常人气的要死。
        但就是这么个结局,却是深深的震撼,简单而震撼。
        瞬间我对成功的定义又深了一步。据说人活着都是为了两个目标:性的满足和赢得他人的尊重。看来成功也是如此,满足自己的欲望,赢得他人的尊重。但思特里克兰德告诉我们,你们都是白痴,成功就是性的满足,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尊重。他不在乎别人对自己作品的认知,也不在乎自己的功名,只是追求自身的救赎。形象的比喻是溺水的人,不得不不停的游泳。正像他需要性的时候就去找女人来满足自己,而创作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欲望,火热的灼烧着他的灵魂,让他不得不去画画,去救赎自己,去满足自己的欲望。
        在他完成了最后的作品,失明而再不能看见色彩,静静的坐在屋子里,满身的伤病都不再疼痛,仿佛经历了一次最畅快的高潮,经历了半生的前戏,终于完成了自我的释放。然后潇洒的嘱咐妻子烧掉它,成功是找到自我,成就自我,无关物质,无关他人。
        看来真的需要重新考虑梦想是什么,抛开虚荣和物质,抛开社会和亲友,问问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什么才是自己的归宿。这需要内心真正的宁静,甚至需要一点自私。大多数时候,梦想都不是真正的梦想,而是参杂了许多杂质的梦想,这种梦想固然能够实现,却已无法完成自我的真正释放。
        上帝很公平,每个人都是天才,只不多绝大多数人都不敢直面自己的天赋。
        最近的飞行不能看书了,为了反击之前受到的压力,我决定用假寐来掩饰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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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溯溯溯$    时间: 2012-8-29 17:38
        一点个人想法。
        这可能是我青春期后正二八经看的第三本文学作品。前段时间看了《百年孤独》和《树上的男爵》。说实话,这两本觉得还是很有距离感的,阅读的兴趣也不是那么强烈。可是这本有点不一样。里面讲的东西完全是我在脑子里想过很多遍的问题,很有共鸣的说啊。
  
         在我脑中出现的第一个点是关于勃朗什·施特略夫的。在她极力反对丈夫把思特里克兰德接到家中的时候,最后施特略夫说了一句话让她放弃了反对。很明显,女人首先意识到了危险,可是一贯无自尊的温和的丈夫却破天荒地使用了有些强迫的话语,才让勃朗什不再坚持。感觉很困惑,为什么是这样的呢?一定有什么事情。我当时觉得勃朗什爱上思特里克兰德倒没什么悬念,而最不应该的是施特略夫逼勃朗什接受。暂且不说他拿什么让勃朗什屈服,只是一个女人这么排斥一件事的时候,很有可能排斥的是自己的心底最深处的感受。这很危险。我不知道勃朗什当时是否意识到了这点,但是她很明确地知道这个人会带来灾难。她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人体内的原始力量,她觉得害怕,更害怕的是自己会迷恋上这种原始和野蛮。当时我完全站在勃朗什的立场上,即使后来发生任何不堪的事情、即使她非常痛恨他丈夫都是完全理所当然的。她在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做出了全力的努力,但她丈夫却用一个什么理由使她屈服了,责任全然在施特略夫身上。男人往往会低估这样的情况。当然施特略夫对思特里克兰德是出于一些真挚的感情,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能他为了美付出家庭幸福,他自己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他一心忍受不了天才遭受到这样的际遇,而没能想那么多。对于这个人,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确很矛盾。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我只是觉得在一个女人极力反对什么的时候,她太有可能在反对自己的黑暗面了。这让我想起《挪威的森林》里玲子年轻的时候遭受了骚扰以及众人的误解和攻击后,她想让她丈夫马上带她离开这里,但由于一些现实的牵绊延迟了一些时间,后果就是玲子的病复发了。有些事情是不可耽搁不可通融的,一旦推脱,后果就不可挽回了。人性的某些地方不能触碰,一旦触碰就会像魔鬼上身一样身不由己,人人都是这样,只不过可能没能遇到像思克里特兰德这样原始浓郁的人或者情况而得以幸免罢了。人心简直就是一口不能预测的深井啊,谁知道谁会做出什么事呢。所以说,防患于未然很重要,等到情势不可控了,就太迟了。
        可是看到后来,那个施特略夫用来逼迫勃朗什屈服的理由却是什么勃朗什不愿提起的过去,这个过去使勃朗什即对施特略夫的同情感恩又对他对她所做的付出而怀恨在心。这个原因明显是作者又在针对女性了,本来我对勃朗什还很有好感的,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理由,这让这个形象也被作者归到了“男人眼中的女人”这个群体里了。不过也没什么,这和我上面的想法不是一个问题,是另一个关于作者对女性的看法的问题了。
  
        还有一个点就是关于思克里特兰德到塔希提之后的生活。他在城市里生活的时候是个很讨人厌的人,但是到塔希提之后他生活得和城市里完全不同,他甚至最后对他的第二个老婆爱塔生出了一些不是他这个冷酷无情的人能生出的感情。在岛上,好像他的那些让人讨厌的特质消失了一样,这时,我总是不能很好地回想起他的第一次婚姻、他给施特略夫带来的灾难以及他在城市中穷困潦倒的日子。这种反差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他于我们不是同类而已。
        对于我们来说,生活在人群之中是正常的,对他却不是。我们在意的东西他毫不在意,我们在意不到的东西他却为之痛苦寻找。幸福与否不在于得到多少,而是他得到的正是他想要的。同样,那个穿插的医生的故事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对别人的看法是社会的看法。我们被社会同化了,却没能遇到非做不可的事,也是一种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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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等待戈$    时间: 2012-8-29 17:38
         不喜欢斯特里克兰德的孤傲,冷酷无情,一心追寻自己的梦想。相比我更喜欢施特略夫的性格平易近人。
         非常值得肯定是斯特里克兰德那种对梦想的追求,人到中年还有那种毅然决然的勇气,听从了内心的召唤。为了追求月亮,把把情情爱爱,物质生活都抛在脑后了。最终画出了一幅幅伟大的作品。他成名了,虽然在死后。
         我呀,是个贪婪的人,想着月亮,对于手里的六便士也非常之舍不得,如果两者真的不能兼得,那我就降低我的梦想的标准。
         所以我想我是肯定不可能像他一样创造出伟大的作品来。因为我对滚滚红尘还是如此的热爱,有美好的情感值得我去贪恋,因为有七情六欲才觉得没来尘世来走一遭,只顾追逐精神上的追求我做到。
        我只有朴实的梦想,我希望有一份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家人安康幸福,尽情的享受人世间的一切,也为这个社会尽自己的一份力。能在人世走一遭,是一件多么不容易,多么难得的机会。我当然要好好珍惜。特别是七情六欲。
       所以我一直不喜欢儒家那种苦大仇深的情怀,也不喜欢佛家的六根清净。这些我统统做不到,快意人生才是我的追求。
       月亮与六便士,许多人都有着月亮的梦想,不管你的月亮般的梦想是否,拿出你的勇气去追逐吧,人世间的情情爱爱舍不得放弃,那就怀揣着它吧。
         我在路上追逐着自己的月亮般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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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毅衷人$    时间: 2012-8-29 17:38
         我表示对于世界名著的理解欠缺能力,我看到三分之二处便毅然决定放弃读下去。但是书中还是有一些片段是值得去思考,值得去深思的。比如说,人一天应该做两件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这只有聪明人能够说出来,对于我来说,我每天都做得到,那就是:起床和上床睡觉。
        女人最记恨的不是一个男人伤害了他,而是他为她牺牲了多少。
        一个人帮助别人不是真心为了爱,而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和愉快。
       (浅谈个人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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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1988xi$    时间: 2012-8-29 17:38
  你可能不喜欢他的艺术,但无论如何你不能不对它感到兴趣。他的作品使你不能平静,扣紧你的心弦。思特里克兰德受人挪揄讥嘲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为他辩护或甚至对他赞誉也不再被看作是某些人的奇行怪癖了。他的瑕疵在世人的眼中已经成为他的优点的必不可少的派生物。他在艺术史上的地位尽可以继续争论。崇拜者对他的赞颂同贬抑者对他的诋毁固然都可能出于偏颇和任性,但是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他具有天才。在我看来,艺术中昀令人感兴趣的就是艺术家的个性;如果艺术家赋有独特的性格,尽管他有一千个缺点,我也可以原谅。
  
  探索一个艺术家的秘密颇有些阅读侦探小说的迷人劲儿。这个奥秘同大自然极相似,其妙处就在于无法找到答案。思特里克兰德的昀不足道的作品也使你模糊看到他的奇特、复杂、受着折磨的性格.
  
  制造神话是人类的天性。对那些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他们生活中有什么令人感到诧异或者迷惑不解的事件,人们就会如饥似渴地抓住不放,编造出种种神话,而且深信不疑,近乎狂热。这可以说是浪漫主义对平凡暗淡的生活的一种抗议。传奇中的一些小故事成为英雄通向不朽境界的昀可靠的护照。
  
  魏特布瑞希特-罗特霍尔兹博士隶属的这一历史学派不只相信“人之初,性本恶”,而且认为其恶劣程度是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的;用不着说,比起那些把富有浪漫色彩的人物写成道貌岸然的君子的使人败兴的作家来,这一派历史学者的著作肯定能够给予读者更大的乐趣。
  
  但是我并不想以这些事为自己辩解。我不记得是谁曾经建议过,为了使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说这句话的人是个聪明人,我也一直在一丝不苟地按照这条格言行事:因为我每天早上都起床,每天也都上床睡觉。但是我这个人生来还有苦行主义的性格,我还一直叫我的肉体每个星期经受一次更大的磨难。
  
  这些人大多数对作家比对作家写的书、对画家比对画家画的画兴趣更大
  
  她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幻想的小天地,生活于其中,感到日常生活所无从享受到的自由。当她同作家结识以后,她有一种感觉,仿佛过去只能隔着脚灯了望的舞台,这回却亲身登上去了。她看着这些人粉墨登场,好象自己的生活也扩大了,因为她不仅设宴招待他们,而且居然闯进这些人的重门深锁的幽居里去。对于这些人游戏人生的信条她认为无可厚非,但是她自己却一分钟也不想按照他们的方式调整自己的生活。这些人道德伦理上的奇行怪癖,正如他们奇特的衣着、荒唐背理的言论一样,使她觉得非常有趣,但是对她自己立身处世的原则却丝毫也没有影响。
  
  “为什么讨人喜欢的女人总是嫁给蠢物啊?”  “因为有脑子的男人是不娶讨人喜欢的女人的。
  
  他只不过是一个忠厚老实、索然无味的普通人。一个人可以钦佩他的为人,却不愿意同他待在一起。他是一个毫不引人注意的人。他可能是一个令人起敬的社会成员,一个诚实的经纪人,一个恪尽职责的丈夫和父亲,但是在他身上你没有任何必要浪费时间。
  
  亲爱的阿美:
  我想你会发现家中一切都已安排好。你嘱咐安妮的事我都已转告她。你同孩子到家以后晚饭会给你们准备好。我将不能迎接你们了。我已决心同你分居另过,明晨我就去巴黎。这封信我等到巴黎后再发出。我不回来了。我的决定不能更改了。  永远是你的,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
  
  心里开着这样大的一个秘密,要使自己举止得体、装作一副坦然无事的样子,实在很不容易。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对流言蜚语这样介意,叫我心里有些发凉,因为当时我还不知道旁人的意见对于女人的生活竟有这么大的关系。我认为这种弁度对她们深切的情感投掷上一层不真挚的暗影。
  
  现在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到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一副痛楚不堪的样子,好象能够更冷静地考虑这件事了。我在思特里克兰德太太的举动里发现一些矛盾,感到疑惑不解。她非常不幸,但是为了激起我的同情心,她也很会把她的不幸表演给我看。她显然准备要大哭一场,因为她预备好大量的手帕;她这种深思远虑虽然使我佩服,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她的眼泪的感人力量却不免减低了。我看不透她要自己丈夫回来是因为爱他呢,还是因为怕别人议论是非;我还开疑使她肠断心伤的失恋之痛是否也搀杂着虚荣心受到损害的悲伤(这对我年轻的心灵是一件龌龊的事);这种疑心也使我很惶惑。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
  
  他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样对待她说得过去吗?” “说不过去。” “你有什么不满意她的地方吗?” “没有。”
  “那么,你们结婚十七年,你又挑不出她任何毛病,你这样离开了她不是太岂有此理了吗?” “是太岂有此理了。”
  我感到非常惊奇,看了他一眼。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从心眼里赞同,这就把我的口预先箝住了。他使我的处境变得非常复杂,且不说滑稽可笑了。本来我预备说服他、打动他、规劝他、训诫他、同他讲道理,如果需要的话还要斥责他,要发一通脾气,要把他冷嘲热讽个够;但是如果罪人对自己犯的罪直认不讳,规劝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好做呢?我对他这种人一点也没有经验,因为我自己如果做错了事总是矢口否认。
  “你还要说什么?”思特里克兰德说。 我对他撇了撇嘴。 “没什么了,如果你都承认了,好象也没有什么要多说的了。” “我想也是。” 我觉得我这次执行任务手腕太不高明。我显然有些冒火了。 “别的都不要说了,你总不能一个铜板也不留就把你女人甩了啊!” “为什么不能?”
  “她怎么活下去呢?” “我已经养活她十七年了。为什么她不能换换样,自己养活自己呢?” “她养活不了。” “她不妨试一试。” 我当然有许多话可以答辩。我可以谈妇女的经济地位,谈男人结婚以后公开或默认地承 担的义务,还有许许多多别的道理,但是我认为真正重要的只有一点。  “你还爱她不爱她了?” “一点儿也不爱了,”他回答。不论对哪方面讲,这都是一件极端严肃的事,可是他的答话却带着那么一种幸灾乐祸、 厚颜无耻的劲儿;为了不笑出声来,我拼命咬住嘴唇。我一再提醒自己他的行为是可恶的。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可笑的。” “可怜的阿美,”他笑容未消地说。 接着,他的面容一变而为鄙夷不屑的样子。 “女人的脑子太可怜了!爱情。她们就知道爱情。她们认为如果男人离开了她们就是因 为又有了新宠。你是不是认为我是这么一个傻瓜,还要再做一遍我已经为一个女人做过了的 那些事?” “你是说你不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才离开你妻子?” “当然不是。” “你敢发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要求他。我问这句话完全没有动脑子。 “我发誓。”  “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离开她的?” “我要画画儿。”  我半天半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一点儿也不理解。我想这个人准是疯了。读者应该记住,我那时还很年轻,我把他看做是一个中年人。我除了感到自己的惊诧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你已经四十了。”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如果现在再不开始就太晚了。” “你过去画过画儿吗?” “我小的时候很想作个画家,可是我父亲叫我去作生意,因为他认为学艺术赚不了钱。 一年以前我开始画了点儿画。去年我一直在夜校上课。”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以为你在俱乐部玩桥牌的时间你都是去上课吗?” “对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觉得还是别让她知道好。
  “你能够画了吗?” “还不成。但是我将来能够学会的。正是为了这个我才到巴黎来。在伦敦我得不到我要 求的东西。也许在这里我会得到的。”  “你认为象你这样年纪的人开始学画还能够学得好吗?大多数人都是十八岁开始学。 ”“如果我十八岁学,会比现在学得快一些。” “你怎么会认为自己还有一些绘画的才能?”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停在过往的人群上,但是我认为他什么也没有看见。昀后他回答我的话根本算不上是回答。
  “我必须画画儿。” “你这样做是不是完全在碰运气?” 这时他把目光转到我身上。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神情,叫我觉得不太舒服。
  “你多大年纪?二十三岁?”
  我觉得他提这个问题与我们谈的事毫不相干。如果我想碰碰运气做一件什么事的话,这是极其自然的事;但是他的青年时代早已过去了,他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证券经纪人,家里有一个老婆、两个孩子。对我说来是自然的道路在他那里就成为荒谬悻理的了。但是我还是想尽量对他公道一些。
  “当然了,也许会发生奇迹,你也许会成为一个大画家。但你必须承认,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假如到头来你不得不承认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你就后悔莫及了。” “我必须画画儿,”他又重复了一句。“假如你昀多只能成为一个三流画家,你是不是还认为值得把一切都抛弃掉呢?不管怎么说,其他各行各业,假如你才不出众,并没有多大关系;只要还能过得去,你就能够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但是当一个艺术家完全是另一码事。”
  “你他妈的真是个傻瓜。”他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除非我这样把昀明显的道理说出来是在干傻事。”
  “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儿。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
  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他的语音里流露着一片热诚,我不由自主地被他感动了。我好象感觉到一种猛烈的力量正在他身体里面奋力挣扎;我觉得这种力量非常强大,压倒一切,仿佛违拗着他自己的意志,并把他紧紧抓在手中。我理解不了。他似乎真的让魔鬼附体了,我觉得他可能一下子被那东西撕得粉碎但是从表面上看,他却平平常常。我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他却一点也不感到难为情。他坐在那里,穿着一件破旧的诺弗克上衣,戴着顶早就该拂拭的圆顶帽,我真不知道一个陌生人会把他当做什么人。他的裤腿象两只口袋,手并不很干净,下巴上全是红胡子茬,一对小眼睛,撅起的大鼻头,脸相又笨拙又粗野。他的嘴很大,厚厚的嘴唇给人以耽于色欲的感觉。不成,我无法判定他是怎样一类人。  “你不准备回到你妻子那里去了?”昀后我开口说。
  “永远不回去了。”
  “她可是愿意把发生的这些事全都忘掉,一切从头开始。她一句话也不责备你。”
  “让她见鬼去吧!”
  “你不在乎别人把你当做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吗?你不在乎你的妻子儿女去讨饭吗?”
  “一点也不在乎。”
  我沉默了一会儿,为了使我底下这句话有更大的力量。我故意把一个个的字吐得真真切切。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成了,你现在把压在心上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咱们可以去吃饭了。”
  
  思特里克兰德咯咯地笑起来。他似乎一点也没有灰心丧气。别人的意见对他是毫无影响的。在我同他打交道的时候,正是这一点使我狼狈不堪。有人也说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但这多半是自欺欺人。一般说来,他们能够自行其是是因为相信别人都看不出来他们的怪异的想法;昀甚者也是因为有几个近邻知交表示支持,才敢违背大多数人的意见行事。如果一个人违反传统实际上是他这一阶层人的常规,那他在世人面前作出违反传统的事倒也不困难。相反地,他还会为此洋洋自得。他既可以标榜自己的勇气又不致冒什么风险。但是我总觉得事事要邀获别人批准,或许是文明人类昀根深蒂固的一种天性。一个标新立异的女人一旦冒犯了礼规,招致了唇枪舌剑的物议,再没有谁会象她那样飞快地跑去寻找尊严体面的庇护了。那些告诉我他们毫不在乎别人对他们的看法的人,我是绝不相信的。这只不过是一种无知的虚张声势。他们的意思是:他们相信别人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微疵小瑕,因此更不怕别人对这些小过失加以谴责了。但是这里却有一个真正不计较别人如何看待他的人,因而传统礼规对他一点也奈何不得。他象是一个身上涂了油的角力者,你根本抓不住他。这就给了他一种自由,叫你感到火冒三丈。我还记得我对他说:
  “你听我说,如果每个人都照你这样,地球就运转不下去了。”
  “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蠢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要象我这样的。绝大多数人对于他们做的那些平平常常的事是心满意足的。”
  
  “有一句格言你显然并不相信:凡人立身行事,务使每一行为堪为万人楷模。” “我从来没听说过,但这是胡说八道。”“你不知道,这是康德说的。”“随便是谁说的,反正是胡说八道。” 对于这样一个人,想要诉诸他的良心也是毫无效果的。这就象不借助镜子而想看到自己的反影一样。我把良心看作是一个人心灵中的卫兵,社会为要存在下去制订出的一套礼规全靠它来监督执行。良心是我们每人心头的岗哨,它在那里值勤站岗,监视着我们别做出违法的事情来。它是安插在自我的中心堡垒中的暗探。因为人们过于看重别人对他的意见,过于害怕舆论对他的指责,结果自己把敌人引进大门里来;于是它就在那里监视着,高度警觉地卫护着它主人的利益,一个人只要有半分离开大溜儿的想法,就马上受到它严厉苛责。它逼迫着每一个人把社会利益置于个人之上。它是把个人拘系于整体的一条牢固的链条。人们说服自己,相信某种利益大于个人利益,甘心为它效劳,结果沦为这个主子的奴隶。他把他高举到荣誉的宝座上。昀后,正如同宫廷里的弄臣赞颂皇帝按在他肩头的御杖一样,他也为自己有着敏感的良心而异常骄傲。到了这一地步,对那些不肯受良心约束的人,他就会觉得怎样责骂也不过分,因为他已经是社会的一名成员,他知道得很清楚,绝对没有力量造自己的反了。当我看到思特里克兰德对他的行为肯定会引起的斥责真的无动于衷的时候,我就象见到一个奇异的怪物一样,吓得毛骨悚然,赶快缩了回去。
  
  “一个四十岁的人是不会为了要当画家而丢弃了工作、扔掉了妻子儿女的,除非这里面搀和一个女人。我猜想他一定是遇见了你的哪个——艺术界的朋友,被她迷上了。”
  
  “我不敢说。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为了一个女人离开你,你是可以宽恕他的;如果他为了一个理想离开你,你就不能了,对不对?你认为你是前者的对手,可是同后者较量起来,就无能为力了,是不是这样?”
  
  “你知道,我不敢肯定你丈夫的行动是不是要由他自己负责。我觉得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好象被一种什么力量抓住了,正在被利用来完成这种势力所追逐的目标。他象是被捕捉到蛛网里的一只苍蝇,已经失去挣扎的能力。他象被符咒逮住了一样。这使我想起人们常常说的那种奇怪的故事:另一个人的精神走进一个人的躯体里,把他自己的赶了出去。人的灵魂在躯体内很不稳定,常常会发生神秘的变化。如果在过去,人们就会说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是魔鬼附体了。
  
  她给人打的稿件以整齐精确闻名,生意很能赚钱。但是尽管如此,她却认为自己谋生糊口有失身份,总有些抬不起头来。同别人谈话的时候,她忘不了向对方表白自己的高贵出身,动不动就提到她认识的一些人物,叫你知道她的社会地位一点儿没有降低。对自已经营打字行业的胆略和见识她不好意思多谈,但是一说起第二天晚上要在一位家住南肯星顿的皇家法律顾问那里吃晚饭,却总是眉飞色舞。她很愿意告诉你她儿子在剑桥大学读书的事;讲起她女儿刚刚步入社交界,一参加舞会就应接不暇时,她总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如果他的生活真的贫困不堪,我还是准备帮助帮助他。我会给你寄一笔钱去,在他需要的时
  候,你可以一点一点地给他。” 但是我知道她答应做这件事并不是出于仁慈的心肠。有人说灾难不幸可以使人性高贵,这句话并不对;叫人做出高尚行动的有时候反而是幸福得意,灾难不幸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使人们变得心胸狭小、报复心更强。
  
  “为什么你认为美——世界上昀宝贵的财富——会同沙滩上的石头一样,一个漫不经心的过路人随随便便地就能够捡起来?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
  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在美被创造出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要想认识
  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他唱给你的是一个美的旋律,要是想在自己心里
  重新听一遍就必须有知识、有敏锐的感觉和想象力。”
  
  他在绘画上遇到的困难很大,因为他不愿意接受别人指点,不得不浪费许多时间摸索一些技巧上的问题,其实这些问题过去的画家早已逐一解决了。他在追求一种我不太清楚的东西,或许连他自己也知道得并不清楚。过去我有过的那种印象这一次变得更加强烈了:他象是一个被什么迷住了的人,他的心智好象不很正常。他不肯把自己的画拿给别人看,我觉得这是因为他对这些画实在不感兴趣。他生活在幻梦里,现实对他一点儿意义也没有。我有一种感觉,他好象把自己的强烈个性全部倾注在一张画布上,在奋力创造自己心灵所见到的景象时,他把周围的一切事物全都忘记了。而一旦绘画的过程结束——或许并不是画幅本身,因为据我猜想,他是很少把一张画画完的,我是说他把一阵燃烧着他心灵的激情发泄完毕以后,他对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就再也不关心了。他对自己的画儿从来也不满意;同缠住他心灵的幻景相比,他觉得这些画实在太没有意义了。   “真幼稚。如果你不在乎某一个人对你的看法,一群人对你有什么意见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并不是人人都是理性动物啊!”我笑着说。 “成名的是哪些人?是评论家、作家、证券经纪人、女人。” “想到那些你从来不认识、从来没见过的人被你的画笔打动,或者泛起种种遐思,或者 、感情激荡,难道你不感到欣慰吗?每个人都喜爱权力。如果你能打动人们的灵魂,或者叫他 们凄怆哀悯,或者叫他们惊惧恐慌,这不也是一种奇妙的行使权力的方法吗?”“滑稽戏。” “那么你为什么对于画得好或不好还是很介意呢?”“我并不介意。我只不过想把我所见到的画下
  来。”
  
  “有些时候我就想到一个包围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的小岛,我可以住在岛上一个幽僻的山谷
  里,四周都是不知名的树木,我寂静安闲地生活在那里。我想在那样一个地方,我就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了。”
  
  “回顾一下过去的五年,你认为你这样做值得吗?”我问他道。 他看着我,我知道他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就解释说:“你丢掉了舒适的家庭,放弃一般 人过的那种幸福生活。你本来过得很不错。可是你现在在巴黎大概连饭都吃不饱。再叫你从 头儿选择,你还愿意走这条路吗?” “还是这样。” “你知道,你根本没有打听过你的老婆和孩子。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吗?” “没有。” “我希望你别他妈的老说一个字。你给他们带来这么多不幸,难道你就一分钟也没有后 悔过?” 他咧开嘴笑了,摇了摇头。 “我能想象得出,有时候你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的。我不是说想起六七年以前的事,我是说更早以前,你和你妻子刚刚认识的时候,你爱她,同她结了婚。你难道就忘了第一次把她抱在开里的时候你感到的喜悦?” “我不想过去。对我说来,昀重要的是永恒的现在。”
  
  他说不出什么寓意深长的话来,但是他惯用恶毒的语言挖苦讽刺,不由你不被打动;此外,他总
  是把心里想的如实说出来,一点也不隐讳。他丝毫也不理会别人是否经受得住;如果他把别人刺
  伤了,就感到得意非常。他总是不断刻薄戴尔克·施特略夫,弄得施特略夫气冲冲地走开,发誓
  再也不同他谈话了。但是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位肥胖的荷兰人身不由己
  地被它吸引着,昀终还是跑了回来,象只笨拙的小狗一样向他摇尾巴,尽管他心里一清二楚,迎
  接他的将是他非常害怕的当头一棒。
  
  “啊,我的亲爱的,”昀后他呻吟着说,“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啊?”
  “我也由不得自己,戴尔克,”她回答。
  
  我认为她做出那种事来只不过是屈服于肉体的诱惑。她对自己的丈夫从来就没有什么感情,过去我认为她爱施特略夫,实际上只是男人的爱抚和生活的安适在女人身上引起的自然反应。大多数女人都把这种反应当做爱情了。这是一种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产生的被动的感情,正象藤蔓可以攀附在随便哪株树上一样。因为这种感情可以叫一个女孩子嫁给任何一个需要她的男人,相信日久天长便会对这个人产生爱情,所以世俗的见解便断定了它的力量。但是说到底,这种感情是什么呢?它只不过是对有保障的生活的满足,对拥有家资的骄傲,对有人需要自己沾沾自喜,和对建立起自己的家庭洋洋得意而已;女人们禀性善良、喜爱虚荣,因此便认为这种感情极富于精神价值。但是在冲动的热情前面,这种感情是毫无防卫能力的。我开疑勃朗什·施特略夫之所以非常不喜欢思特里克兰德,从一开始便含有性的诱惑因素在内,可是性的问题是极其复杂的,我有什么资格妄图解开这个谜呢?或许施特略夫对她的热情只能刺激起,却未能满足她这一部分天性,她讨厌思特里克兰德是因为她感到他具有满足她这一需求的力量。当她拼命阻拦自己丈夫,不叫他把思特里克兰德带回家来的时候,我认为她还是真诚的;她被这个人吓坏了,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怕他。我也记得她曾预言过思特里克兰德会带来灾难和不幸。我想,她对思特里克兰德的恐惧是她对自己的恐惧的一种奇怪的移植,因为他叫她迷惑不解,心烦意乱。思特里克兰德生得粗野不驯,眼睛深邃冷漠,嘴型给人以肉欲感,他的身体高大、壮硕,这一些都给人以热情狂放的印象。也许她同我一样,在他身上感到某种邪恶的气质;这种气质使我想到宇宙初辟时的那些半人半兽的生物,那时宇宙万物同大地还保持着原始的联系,尽管是物质,却仿佛仍然具有精神的性质。如果思特里克兰德激发起她的感情来,不是爱就是恨,二者必居其一。当时她对思特里克兰德感到的是恨。
  
  他既不知感恩,也毫无怜悯心肠。我们大多数人所共有的那些感情在他身上都不存在;如果责备他没有这些感情,就象责备老虎凶暴残忍一样荒谬。我所不能解释的是为什么他突然动了施特略夫的念头。 我不能相信思特里克兰德会爱上了勃朗什·施特略夫。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人会爱上一个人。在爱这种感情中主要成分是温柔,但思特里克兰德却不论对自己或对别人都不懂得温柔。爱情中需要有一种软弱无力的感觉,要有体贴爱护的要求,有帮助别人、取悦别人的热情——如果不是无私,起码是巧妙地遮掩起来的自私;爱情包含着某种程度的腼腆怯懦。而这些性格特点都不是我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所能找到的。爱情要占据一个人莫大的精力,它要一个人离开自己的生活专门去做一个爱人。即使头脑昀清晰的人,从道理上他可能知道,在实际中却不会承认爱情有一天会走到尽头。爱情赋予他明知是虚幻的事物以实质形体,他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爱它却远远超过喜爱真实。它使一个人比原来的自我更丰富了一些,同时又使他比原来的自我更狭小了一些。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成了追求某一个他不了解的目的的一件事物、一个工具。爱情从来免不了多愁善感,而思特里克兰德却是我认识的人中昀不易犯这种病症的人。我不相信他在任何时候会害那种爱情的通病——如醉如痴、神魂颠倒;他从来不能忍受外界加给他的任何桎梏。如果有任何事物妨碍了他那无人能理解的热望(这种热望无时或止地刺激着他,叫他奔向一个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目标),我相信他会毫不犹疑把它从心头上连根拔去,即使忍受莫大痛苦,弄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如果我写下的我对思特里克兰德的这些复杂印象还算得正确的话,我想下面的断语读者也不会认为悖理:我觉得思特里克兰德这个人既伟大、又渺小,是不会同别人发生爱情的。 但是爱情这个概念,归根结底,因人而异;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不同癖性有不同的理解。因此,象思特里克兰德这样一个人一定也有他自己的独特的恋爱方式。要想分析他的感情实在是一件徒然的事。
  
  
  尽管在这样大的痛苦里,戴尔克·施特略夫的样子仍然让人看着发笑。如果他削瘦了、憔悴了,也许会引起人们同情的。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见瘦。他仍然是肥肥胖胖的,通红的圆脸蛋象两只熟透了的苹果。他一向干净、利落,现在他还是穿着那件整整齐齐的黑外套,一顶略小一些的圆顶硬礼帽非常洒脱地顶在头上。他的肚子正在发胖,也一点儿没受这次伤心事的影响。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象一个生意兴隆的商贩了。有时候一个人的外貌同他的灵魂这么不相称,这实在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施特略夫就是这样:他心里有罗密欧的热情,却生就一副托比·培尔契爵士的形体。他的禀性仁慈、慷慨,却不断闹出笑话来:他对美的东西从心眼里喜爱,但自己却只能创造出平庸的东西;他的感情非常细腻,但举止却很粗俗。他在处理别人的事务时很有手腕,但自己的事却弄得一团糟。大自然在创造这个人的时候,在他身上揉捏了这么多相互矛盾的特点,叫他面对着令他迷惑不解的冷酷人世,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玩笑啊。
  
  思特里克兰德已经把那一直束缚着的桎梏打碎了。他并没有象俗话所说的“寻找到自己”,而是寻找到一个新的灵魂,一个具有意料不到的巨大力量的灵魂。这幅画之所以能显示出这样强烈、这样独特的个性,并不只是因为它那极为大胆的简单的线条,不只是因为它的处理方法(尽管那肉体被画得带有一种强烈的、几乎可以说是奇妙的欲情),也不只是因为它给人的实体感,使你几乎奇异地感觉到那肉体的重量,而且还因为它有一种纯精神的性质,一种使你感到不安、感到新奇的精神,把你的幻想引向前所未经的路途,把你带到一个朦胧空虚的境界,那里为探索新奇的神秘只有永恒的星辰在照耀,你感到自己的灵魂一无牵挂,正经历着各种恐怖和冒险。
  
  他对于某些行为的反感远不如对这些行为产生原因的好奇心那样强烈。一个恶棍的性格如果刻划得完美而又合乎逻辑,对于创作者是具有一种魅惑的力量的,尽管从法律和秩序的角度看,他决不该对恶棍有任何欣赏的弁度。我猜想莎士比亚在创作埃古时可能比他借助月光和幻想构思苔丝德梦娜开着更大的兴味。说不定作家在创作恶棍时实际上是在满足他内心深处的一种天性,因为在文明社会中,风俗礼仪迫使这种天性隐匿到潜意识的昀隐秘的底层下;给予他虚构的人物以血肉之躯,也就是使他那一部分无法表露的自我有了生命。他得到的满足是一种自由解放的快感。作家更关心的是了解人性,而不是判断人性。
  
  
  我发现他对她的弁度有一些超过了热情的东西。我也记得我总是开疑勃朗什的拘谨沉默可能掩藏着某种我不知道的隐情。现在我明白了,她极力隐藏的远远不止是一个令她感到羞耻的秘密。她的安详沉默就象笼罩着暴风雨侵袭后的岛屿上的凄清宁静。她有时显出了快活的笑脸也是绝望中的强颜欢笑。我的沉思被思特里克兰德的话声打断了,他说了一句非常尖刻的话,使我大吃一惊。  “女人可以原谅男人对她的伤害,”他说,“但是永远不能原谅他对她做出的牺牲。”
  “我不需要爱情。我没有时间搞恋爱。这是人性的一个弱点。我是个男人,有时候我需要一个女性。但是一旦我的情欲得到了满足,我就准备做别的事了。我无法克服自己的欲望,我恨它,它囚禁着我的精神。我希望将来能有一天,我会不再受欲望的支配,不再受任何阻碍地全心投到我的工作上去。因为女人除了谈情说爱不会干别的,所以她们把爱情看得非常重要,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她们还想说服我们,叫我们也相信人的全部生活就是爱情。实际上爱情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我只懂得情欲。这是正常的,健康的。爱情是一种疾病。女人是我享乐的工具,我对她们提出什么事业的助手、生活的侣伴这些要求非常讨厌。 ”  “性的饥渴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占的地位很小,很不重要,或毋宁说,叫他感到嫌恶。他的灵魂追求的是另外一种东西。有时欲念把他抓住,逼得他纵情狂欢一阵,但对这种剥夺了他宁静自持的本能他是非常厌恶的,他甚至厌恶他在淫逸放纵中那必不可少的伴侣,在他重新控制住自己以后,看到那个他发泄情欲的女人,他甚至会不寒而栗。他的思想这时会平静地飘浮在九天之上,对那个女人感到又嫌恶又可怕,也许那感觉就像一只翩翩飞舞于花丛中的蝴蝶,见到它胜利地蜕身出来的肮脏蛹壳一样。”
  
  
  
  “女人把爱情看得非常重要,还想说服我们,叫我们也相信人的全部生活就是爱情。实际上爱情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我只懂得情欲,这是正常的,健康的。爱情是一种疾病。”
  
  
  
  
  
  “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你,除非连你的灵魂也叫她占有了,她是不会感到满足的。因为女人是软弱的,所以她们具有非常强烈的统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就不甘心。女人的心胸狭窄,对那些她理解不了的东西非常反感。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物质的东西,所以对于精神和理想非常妒忌。男人的灵魂在宇宙最遥远的地方遨游,女人却想把它禁锢在家庭收支的账簿里。
  
  
  
   “......女人的心胸狭窄。她以无限的耐心准备把我网罗住,捆住我的手脚,要把我拉到她那个水平上;她对我这个人一点也不关心,唯一想的是叫我依附于她”。
  
  ps---当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否认同,但不可否认从某种程度它会让我思考自己的人生理论。
  
  “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你,除非连你的灵魂也叫她占有了,她是不会感到满足的。因为女人是软弱的,所以她们具有非常强烈的统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就不甘心。女人的心胸狭窄,对那些她理解不了的抽象东西非常反感。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物质的东西,所以对于精神和理想非常妒忌。男人的灵魂在宇宙的昀遥远的地方邀游,女人却想把它禁锢在家庭收支的账簿里。你还记得我的妻子吗?我发觉勃朗什一点一点地施展起我妻子的那些小把戏来。她以无限的耐心准备把我网罗住,捆住我的手脚。她要把我拉到她那个水平上;她对我这个人一点也不关心,唯一想的是叫我依附于她。为了我,世界上任何事情她都愿意做,只有一件事除外:不来打搅我。”   
  “如果说她死了对我一点儿也无所谓,那我也未免太没有人心了。生活能够给她的东西很多,她这样残酷地被剥夺去生命,我认为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但是我也觉得很惭愧,因为说实在的,我并不太关心。” “你没有勇气坦白承认你真正的思想。生命并没有什么价值。勃朗什·施特略夫自杀并不是因为我抛弃了她,而是因为她太傻,因为她精神不健全。但是咱们谈论她已经够多的了,她实在是个一点也不重要的角色。来吧,我让你看看我的画。” 他说话的样子,倒好象我是个小孩子,需要他把我的精神岔开似的。我气得要命,但与其说是对他倒不如说对我自己。我回想起这一对夫妻——施特略夫同他的妻子,在蒙特玛特尔区一间舒适的画室中过的幸福生活,他们两人淳朴、善良、殷勤好客,这种生活竟由于一件无情的偶然事件被打得粉碎,我觉得这真是非常残忍的;但是昀昀残忍的还是,这件事对别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人们继续生活下去,谁也没有因为这个悲剧而活得更糟。
  
  “你同我吵嘴,实际上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对我的看法。”
  我感到自己的面颊气得通红。你根本无法使他了解,他的冷酷、自私能叫人气得火冒三丈。我恨不得一下子刺穿了他那副冷漠的甲胄。但是我也知道,归根结底,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我们没有明确意识到,说不定我们还是非常重视别人看重不看重我们的意见、我们在别人身上是否有影响力的;如果我们对一个人的看法受到他的重视,我们就沾沾自喜,如果他对这种意见丝毫也不理会,我们就讨厌他。我想这就是自尊心中昀厉害的创伤。但是我并不想叫思特里克兰德看出我这种气恼。 “一个人可能完全不理会别人吗?”我说,与其说是问他还不如说是问我自己,“生活中无论什么事都和别人息息相关,要想只为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活下去是个十分荒谬的想法。早晚有一天你会生病,会变得老弁龙钟,到那时候你还得爬着回去找你的同伙。当你感到需要别人的安慰和同情的时候,你不羞愧吗?你现在要做的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你身上的人性早晚会渴望同其他的人建立联系的。”
  “去看看我的画吧!”
  “你想到过死吗?”
  “何必想到死?死有什么关系?”
  我凝望着他。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我面前,眼睛里闪着讥嘲的笑容。但是尽管他脸上是这种神情,一瞬间我好象还是看到一个受折磨的、炽热的灵魂正在追逐某种远非血肉之躯所能想象的伟大的东西。我瞥见的是对某种无法描述的事物的热烈追求。我凝视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衣服褴褛,生着一个大鼻子和炯炯发光的眼睛,火红的胡须,蓬乱的头发。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外壳,我真正看到的是一个脱离了躯体的灵魂。
  
  只有一件事我觉得我是清楚的——也许连这件事也是我的幻想——,那就是,他正竭尽全力想挣
  脱掉某种束缚着他的力量。但是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力量,他又将如何寻求解脱,我一直弄不清楚。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回过头来看一下,我发现我写的关于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的这些事似乎很难令人满意。我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记载下来,但是我写得并不清楚,因为我不了解它们发生的真实原因。昀令人费解的莫过于思特里克兰德为什么决心要做画家这件事,看来简直没有什么道理可寻。尽管从他的生活环境一定找得出原因来,我却一无所知。从他的谈话里我任何线索也没有获得。如果我是在写一部小说,而不是叙述我知道的一个性格怪异的人的真人真事,我就会编造一些原因,解释他生活上的这一突变。我会描写他童年时期就感到绘画是自己的天职,但迫于父亲的严命或者必须为谋生奔走,这个梦想遭到破灭;我也可以描写他如何对生活的桎梏感到痛恨,写他对艺术的热爱与生活的职责间的矛盾冲突,用以唤起读者对他的同情。这样我就可以把思特里克兰德这个人写得更加令人敬畏。或许人们能够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普罗米修斯。我也许会塑造一个为
  了替人类造福甘心忍受痛苦折磨的当代英雄。这永远是一个动人心弦的主题。
  
  
  另外,我也可以从思特里克兰德的婚姻关系中找到他立志绘画的动机。我可以有十几种方法处理这个故事:因为他妻子喜欢同文艺界人士来往,他也有缘结识一些文人和画家,因而唤醒了那隐伏在他身上的艺术才能;也可能是家庭不和睦使他把精力转到自己身上;再不然也可以归结于爱情,譬如说,我可以写一下他心中早就埋着热爱艺术的火种,因为爱上一个女人,一下子把闷火扇成熊熊的烈焰。我想,如果这样写的话,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在我笔下也就要以另一副面貌出现了。我将不得不把事实篡改一下,把她写成一个唠唠叨叨、惹人生厌的女人,再不然就是性格褊狭,根本不了解精神的需求。思特里克兰德婚后生活是一场无尽无休的痛苦煎熬,离家出走将是他的唯一出路。我想我将在思特里克兰德如何委曲求全这件事上多费些笔墨,他如何心存怜悯,不愿贸然甩掉折磨他的枷锁。这样写,我当然就不会提他们的两个孩子了。如果想把故事写得真实感人,我还可以虚构一个老画家,叫思特里克兰德同他发生关系。这个老画家由于饥寒所迫,也可能是为了追逐虚名,糟蹋了自己青年时代所具有的天才,他后来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看到了自己虚掷的才华,他影响了思特里克兰德,叫他抛弃了人世间的荣华,献身于神圣的艺术。我会着力描写一下这位成功的老人,又阔绰又有名望,但是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生活,他自己所无力寻求的,他要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体验到;我想这种构思未尝没有讽刺意
  味。但是事实却远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动人。
  
  谁能理解人心的奥秘呢?那些只希望从人心里寻到高尚的情操和正常感情的人肯定是不会理解的。当勃朗什发现思特里克兰德除了偶尔迸发出一阵热情以外,总是离她远远的,心里一定非常痛苦;而我猜想,即使在那些短暂的时刻,她也知道得很清楚,思特里克兰德不过只把她当作自己取乐的工具,而不把她当人看待。他始终是一个陌生人,她用一切可怜的手段拼命想把他系牢在自己身边。她试图用舒适的生活网罗住他,殊不知他对安逸的环境丝毫也不介意。她费尽心机给他弄合他口味的东西吃,却看不到他吃什么东西部无所谓。她害怕叫他独自一个人待着,总是不断地对他表示关心、照护,当他的热情酣睡的时候,就想尽各种方法唤醒它,因为这样她至少还可以有一种把他把持在手的假象。也许她的智慧告诉她,她铸造的这些链条只不过刺激起他的天性想把它砸断,正象厚玻璃会使人看着手痒痒,想捡起半块砖来似的。但是她的心却不听理智的劝告,总是逼着她沿着一条她自己也知道必然通向毁灭的路上滑下去。她一定非常痛苦,但是爱情的盲目性却叫她相信自己的追求是真实的,叫她相信自己的爱情是伟大的,不可能不在他身上唤起同样的爱情来还答她。 但是我对思特里克兰德的性格的分析,除了因为有许多事实我不了解外,却还有另外一个更为严重的缺憾。因为他同女人的关系非常明显,也着实有令人震骇的地方,我就如实地记载下来,但实际上这只是他生活中一个非常微不足道的部分。尽管这种关系惨痛地影响了别的人,那也不过是命运对人生的嘲弄。实际上,思特里克兰德的真正生活既包括了梦想,也充满了极为艰辛的工作。
  
  小说之所以不真实正在这里。一般说来,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尽管也有很少数男人把爱情当作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子也不太看得起。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会被他们奉承得心花怒放,但是心里却免不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人是一种可怜的生物。男人们即使在恋爱的短暂期间,也不停地干一些别的事分散自己的心思:赖以维持生计的事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沉湎于体育活动;他们还可能对艺术感到兴趣。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把自己的不同活动分别安排在不同的间隔里,在进行一种活动时,可以暂时把另一种完全排除。他们有本领专心致志进行当时正在从事的活动;如果一种活动受到另一种侵犯,他们会非常恼火。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性的饥渴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占的地位很小,很不重要,或勿宁说,叫他感到很嫌恶。他的灵魂追求的是另外一种东西。他的感情非常强烈,有时候欲念会把他抓住,逼得他纵情狂欢一阵,但是对这种剥夺了他宁静自持的本能他是非常厌恶的。我想他甚至讨厌他在淫逸放纵中那必不可少的伴侣;在他重新控制住自己以后,看到那个他发泄情欲的女人,他甚至会不寒而栗。他的思想这时会平静地飘浮在九天之上,他对那个女人感到又嫌恶又可怕,也许那感觉就象一只翩翩飞舞于花丛中的蝴蝶,见到它胜利地蜕身出来的肮脏的蛹壳一样。我认为艺术也是性本能的一种流露。一个漂亮的女人、金黄的月亮照耀下的那不勒斯海湾,或者提香1的名画《墓穴》,在人们心里勾起的是同样的感情。很可能思特里克兰德讨厌通过性行为发泄自己的感情(这本来是很正常的),因为他觉得同通过艺术创造取得自我满足相比,这是粗野的。在我描写这样一个残忍、自私、粗野、肉欲的人时,竟把他写成是个精神境界极高的人,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但是我认为这是事实。
  
  作为一个艺术家,他的生活比任何其他艺术家都更困苦。他工作得比其他艺术家也更艰苦。大多数人认为会把生活装点得更加优雅、美丽的那些东西,思特里克兰德是不屑一顾的。对于名和利他都无动于衷。我们大多数人受不住各种引诱,总要对世俗人情做一些让步;你却无法赞扬思特里克兰德抵拒得住这些诱惑,因为对他说来,这种诱惑是根本不存在的。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想到要做任何妥协、让步。他住在巴黎,比住在底比斯沙漠里的隐士生活还要孤独。对于别的人他没有任何要求,只求人家别打扰他。他一心一意追求自己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仅甘愿牺牲自己——这一点很多人还是能做到的——,而且就是牺牲别人也在所不惜。他自己有一个幻境。 思特里克兰德是个惹人嫌的人,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让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过去也问过思特里克兰德。你离开了法国,把布列塔尼的老家抛在脑后,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吗?” “将来有一天,等我女儿结了婚,我儿子娶了妻子,能够把
  我在岛上的一番事业接过去以后,我就和我妻子回去,在我出生的那所老房子里度过我们的残年。” “你那时回顾过去,会感到这一辈子是过得很幸福的。” “当然了,在我们那个小岛上,日子可以说比较平淡,我们离开文明社会非常遥远—— 你可以想象一下,就是到塔希提来一趟,在路上也要走四天,但是我们过得很幸福。世界上只有少数人能够昀终达到自己的理想。我们的生活很单纯、很简朴。我们并不野心勃勃,如果说我们也有骄傲的话,那是因为在想到通过双手获得的劳动成果时的骄傲。我们对别人既不嫉妒,更不开恨。唉,我亲爱的先生,有人认为劳动的幸福是句空话,对我说来可不是这样。我深深感到这句话的重要意义。我是个很幸福的人。”
  ps---可不可以理解为我们在找各种理由来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从而很坦然逃避现实的残酷。
  
  对许多人宣判过死刑,但是每一次都无法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怖感。他总是想,被宣判死刑的病人一定拿自己同医生比较,看到医生身心健康、享有生活的宝贵权利,一定又气又恨;病人的这种感情每次他都能感觉到。但是思特里克兰德却只是默默无言地看着他,一张已经受这种恶病蹂躏变形的脸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感情变化。
  
  “别哭了,女人。把眼泪擦干吧,”思特里克兰德对爱塔说。“没有什么大了不起的。 我不久就要离开你了。” “他们不会把你弄走吧?”她哭着说。 当时在这些岛上还没有实行严格的隔离制度。害麻风病的人如果自己愿意,是可以留在 家里的。 “我要到山里去。”思特里克兰德说。 这时候爱塔站起身,看着他的脸说: “别人谁愿意走谁就走吧。我不离开你。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要是你离开了,我就在房子后面这棵树上上吊。我在上帝面前发誓。” 她说这番话时,神情非常坚决。她不再是一个温柔、驯顺的土人女孩子,而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妇人。她一下子变得谁也认不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同我在一起呢?你可以回到帕皮提去,而且很快地你还会找到另一个白人。 这个老婆子可以给你看孩子,蒂阿瑞会很高兴地再让你重新给她干活儿的。” “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你到哪儿去我也到哪儿去。” 有那么一瞬间,思特里克兰德的铁石心肠似乎被打动了,泪水涌上他的眼睛,一边一滴,慢慢地从脸颊上流下来。但是他的脸马上又重新浮现出平日惯有的那种讥嘲的笑容。
  
  “自从眼睛瞎了以后他就总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两间画着壁画的屋子里,一坐就是几个钟头。他用一对失明的眼睛望着自己的作品,也许他看到的比他一生中看到的还要多。爱塔告诉我,他对自己的命运从来也没有抱怨过,他从来也不沮丧。直到生命昀后一刻,他的心智一直是安详、恬静的。
  
  她是怎样干的。她在干燥的地板上和草席上倒上煤油,点起一把火来。没过半晌,这座房子就变成了焦炭,一幅伟大的杰作就这样化为灰烬了。” “我想思特里克兰德也知道这是一幅杰作。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他可以说死而无憾了。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也看到自己的创造多么美好。以后,在骄傲和轻蔑的心情中,他又把它毁掉了。”  
  
  这种人显赫一时,与其说是他们本身的特质倒不如说沾了他们地位的光,一旦事过境迁,他们的伟大也就黯然失色了。
  
  
  他的瑕疵在世人的眼中已经成为他的优点的必不可少的派生物。 崇拜者对他的赞颂同贬抑者对他的诋毁固然都可能出于偏颇和任性,但是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那就是他具有天才。.艺术中最令人感兴趣的就是艺术家的个性;如果艺术家赋有 独特的性格,尽管他有一千个缺点,我也可以原谅。
  
  
  有一种肉欲和悲剧性的美,仿佛作为永恒的牺牲似地把自己灵魂的秘密呈献出 来。老实讲,把艺术看作只有名工巧匠才能完全理解的艺术技巧,其实是一种荒谬的误解。艺术是什么?艺术是感情的表露,艺术使用的是一种人人都能理解的语言。但是我也承认,艺术评论家如果对技巧没有实际知识,是很少能作出真正有 价值的评论的;而我自己对绘画恰好是非常无知的。
  
  
  制造神话是人类的天性。对那些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他们生活中有什么令人感到诧异或者迷惑不解的事件,人们就会如饥似渴地抓住不放,编造出种种神话,而且深信不疑,近乎狂热。这可以说是浪漫主义对平凡暗淡的生活的一种抗议。
  
  
  年轻的一代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吵吵嚷嚷,早已经不再叩击门扉了。他们已经闯进房子里来,坐到我们的宝座上,空中早已充满了他们喧闹的喊叫声。老一代的人有的也模仿年轻人的滑稽动作,努力叫自己相信他们的日子还没有过去;这些人同那些最活跃的年轻人比赛喉咙,但是他们发出的呐喊听起来却那么空洞,他们有如一些可怜的浪荡女人,虽然年华已过,却仍然希望靠涂脂抹粉,靠轻狂浮荡来恢复青春的幻影。聪明一点儿的则摆出一副端庄文雅的姿态。他们的莞尔微笑中流露着一种宽容的讥诮。他们记起了自己当初也曾经把一代高踞宝座的人践踏在脚下,也正是这样大喊大叫、傲慢不逊;他们预见到这些高举火把的勇士们有朝一日同样也要让位于他人。谁说的话也不能算最后拍板。当尼尼微城昌盛一时、名震遐迩的时候,新福音书已经老旧了。说这些豪言壮语的人可能还觉得他们在说一些前人未曾道过的真理,但是实际上连他们说话的腔调前人也已经用过一百次,而且丝毫也没有变化。钟摆摆过来又荡过去,这一旅程永远反复循环。  作者应该从写作的乐趣中,从郁积在他心头的思想的发泄中取得写书的酬报;对于其他一切都不应该介意,作品成功或失败,受到称誉或是诋毁,他都应该淡然处之。天晓得,作者为他一本书花费了多少心血,经受多少磨折,尝尽了多少辛酸,只为了给偶然读到这本书的人几小时的休憩,帮助他驱除一下旅途中的疲劳。
  
  
  
  ps@我觉得自己有写作表现恐惧症。天知道我有多少保存在电脑里只给自己看的小说,甚至连匿名发表到网上的勇气都没有。不是对自己写作能力的不自信,而是对自己思想受认可程度的不自信:怕别人不认可自己劳动和成果的比例,怕别人看不出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最怕别人认为自己写下的东西其实无关痛痒。
  
  
  
  同情体贴本是一种很难得的本领,但是却常常被那些知道自己有这种本领的人滥用了。他们一看到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幸就恶狠狠地扑到人们身上,把自己的全部才能施展出来,这就未免太可怕了。同情心应该象一口油井一样喷薄自出;惯爱表同情的人让它纵情奔放,反而使那些受难者非常困窘。有的人胸膛上已经沾了那么多泪水,我不忍再把我的洒上了。
  
  
  
  
  
  
  
  
  
  
  
  
  
  
  
  
  
  
  
  在我当时年幼无知,睥睨一切的目光中,一个人陷入爱情而又不使自己成为笑 柄,三十五岁是最大的年限。
  
  
  
  如果一个人受到侮辱损害而又没有力量对罪人直接施行惩罚,这实在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
  
  
  
  
  
  
  
  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向他打听思特里克兰德时要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本来我预备说服他、打动他、规劝他、训诫他、同他讲道理,如果需要的话还要斥责他,要发一通脾气,要把他冷嘲热讽个够;但是如果罪人对自己犯的罪直认不讳,规劝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好做呢?我对他这种人一点也没有经验,因为我自己如果做错了事总是矢口否认。
  
  
  
  这种生活模式给人以安详亲切之感。它使人想到一条平静的小河,蜿蜒流过绿茸茸的牧场,与郁郁的树荫交相掩映,直到最后泻入烟波浩渺的大海中。但是大海却总是那么平静,总是沉默无言、声色不动,你会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也许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种怪想法(就是在那些日子这种想法也常在我心头作祟),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象欠缺一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象有一种叫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是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满布的海滩的。 他们给我的就是这样一个印象。有些人的生活只是社会有机体的一部分,他们只能生活在这个有机体内,也只能依靠它而生活,这种人总是给人以虚幻的感觉;思特里克兰德夫妇正是这样的人。他们有如体内的细胞,是身体所决不能缺少的,但是只要他们健康存在一天,就被吞没在一个重大的整体里。
  
  
  
  
  
  
  
  女人的脑子太可怜了!爱情。她们就知道爱情。她们认为如果男人离开了她们就是因为又有了新宠。你是不是认为我是这么一个傻瓜,还要再做一遍我已经为一个女人做过了的那些事?
  
  
  
  “可是你已经四十了。”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如果现在再不开始就太晚了。”
  
  
  
  皈依能以不同的形态出现,也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实现
  
  
  
  
  
  有人也说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但这多半是自欺欺人。一般说来,他们能够自行其是是因为相信别人都看不出来他们的怪异的想法;最甚者也是因为有几个近邻知交表示支持,才敢违背大多数人的意见行事。如果一个人违反传统实际上是他这一阶层人的常规,那他在世人面前作出违反传统的事倒也不困难。 相反地,他还会为此洋洋自得。他既可以标榜自己的勇气又不致冒什么风险。但是我总觉得事事要邀获别人批准,或许是文明人类最根深蒂固的一种天性。一个标新立异的女人一旦冒犯了礼规,招致了唇枪舌剑的物议,再没有谁会象她那样飞快地跑去寻找尊严体面的庇护了。那些告诉我他们毫不在乎别人对他们的看法的人,我是绝不相信的。这只不过是一种无知的虚张声势。他们的意思是:他们相信别人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微疵小瑕,因此更不怕别人对这些小过失加以谴责了。
  
  
  
  
  
  我把良心看作是一个人心灵中的卫兵,社会为要存在下去制订出的一套礼规全靠它来监督执行。良心是我们每人心头的岗哨,它在那里值勤站岗,监视着我们别做出违法的事情来。它是安插在自我的中心堡垒中的暗探。因为人们过于看重别人对他的意见,过于害怕舆论对他的指责,结果自己把敌人引进大门里来;于是它就在那里监视着,高度警觉地卫护着它主人的利益,一个人只要有半分离开大溜儿的想法,就马上受到它严厉苛责。它逼迫着每一个人把社会利益置于个人之上。它是把个人拘系于整体的一条牢固的链条。人们说服自己,相信某种利益大于个人利益,甘心为它效劳,结果沦为这个主子的奴隶。他把他高举到荣誉的宝座上。最后,正如同宫廷里的弄臣赞颂皇帝按在他肩头的御杖一样,他也为自己有着敏感的良心而异常骄傲。到了这一地步,对那些不肯受良心约束的人,他就会觉得怎样责骂也不过分,因为他已经是社会的一名成员,他知道得很清楚,绝对没有力量造自己的反了。当我看到思特里克兰德对他的行为肯定会引起的斥责真的无动于衷的时候,我就象见到一个奇异的怪物一样,吓得毛骨悚然,赶快缩了回去。
  
  
  
  
  
  
  
  
  
  
  
  
  
  
  
  
  
  
  
  我一直很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自己在年长者面前对自己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十分自信,而在自己年轻一辈人面前却竭力掩饰自我,即使感觉到幼稚,却仍视而不见地想融入他们的思想中呢?这是对自己现在价值观的一种不自信吗?抑或是被新闯入者的气势和活力给吓垮了?
  
  
  当时我还同今天不一样,总认为人的性格是单纯统一的;当我发现这样一个温柔可爱的女性报复心居然这么重的时候,我感到很丧气。那时我还没认识到一个人的性格是极其复杂的。今天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
  
  
  我们这些人就象从终点站到终点站往返行驶的有轨电车,连乘客的数目也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生活被安排得太有秩序了。我觉得简直太可怕了。
  
  
  我觉得这是他永远也抛弃不掉的幻景,这种幻景闪得他眼花缭乱,叫他看不到真实情景。他不顾眼前严酷的事实,总用自己幻想的目光凝视着一个到处是浪漫主义的侠盗、美丽如画的废墟的意大利。他画的是他理想中的境界——尽管他的理想很幼稚、很庸俗、很陈旧,但终究是个理想;这就赋予了他的性格一种迷人的色彩。
  讲到施特略夫,一方面造物主把他制造成一个笑料,另一方面又拒绝给他迟钝的感觉。人们不停地拿他开玩笑,不论是善意的嘲讽或是恶作剧的挖苦都叫他痛苦不堪,但是他又从来不停止给人制造嘲弄的机会,倒好像他有意这样做似的。他不断地受人伤害,可是他的性格又是那么善良,从来不肯怀恨人;即便挨了毒蛇咬,也不懂得吸取经验教训,只要疼痛一过,又会心存怜悯地把蛇揣在怀里。
  
  
  “为什么你认为美——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会同沙滩上的石头一样,一个漫不经心的过路人随随便便地就能够捡起来?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在美被创造出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他唱给你的是一个美的旋律,要是想在自己心里重新听一遍就必须有知识、有敏锐的感觉和想象力。”
  
  
  
  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他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我们好像住在异国的人,对于这个国家的语言懂得非常少,虽然我们又各种美妙的、深奥的事情要说,却只能局限于会话手册上那几句陈腐、平庸的话。
  
  
  一般来说,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尽管也有很少数男人把爱情当做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子也不太看得起。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会被他们奉承得心花怒放,但是心里却免不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人是一种可怜的生物。男人们即使在恋爱的短暂期间,也不停地干一些别的事分散自己的心思;赖以维持生计的事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沉湎于体育活动;他们还可能对艺术感到兴趣。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把自己的不同活动分别安排在不同的间隔里,再在进行一种活动时,可以暂时把另一种完全排除。他们有本领专心致志进行当时正在从事的活动;如果一种活动受到另一种侵犯,他们会非常恼火。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在爱这种感情中主要成分是温柔,但思特里克兰德却不论对自己或对别人都不懂得温柔。爱情中需要有一种软弱无力的感觉,要有体贴爱护的要求,有帮助别人、取悦别人的热情——如果不是无私,起码是巧妙地遮掩起来的自私;爱情包含着某种程度的腼腆怯懦。而这些性格特点都不是我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所能找到的。爱情要占据一个人莫大的精力,它要一个人离开自己的生活专门去做一个爱人。即使头脑最清晰的人,从道理上他可能知道,在实际中却不会承认爱情有一天会走到尽头。爱情赋予他明知是虚幻的事物以实质形体,他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爱它却远远超过喜爱真实。它使一个人比原来的自我更丰富了一些,同时又使他比原来的自我更狭小了一些。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成了追求某一个他不了解的目的的一件事物、一个工具。爱情从来免不了多愁善感,而思特里克兰德却是我认识的人中最不易犯这种病症的人。我不相信他在任何时候会害那种爱情的通病——如醉如痴、神魂颠倒;
  
  
  What followed showed that Mrs. Strickland was a woman of character. Whatever anguish she suffered she concealed. She saw shrewdly that the world is quickly bored by the recital of misfortune, and willingly avoids the sight of distress. Whenever she went out -- and compassion for her misadventure made her friends eager to entertain her -- she bore a demeanour that was perfect. She was brave, but not too obviously; cheerful, but not brazenly.
  
   以后发生的事说明思特里克兰德太太是一个性格坚强的女人。不论她心里委屈多大,她都没有显露出来。她很聪明,知道老是诉说自己的不幸,人们很快就会厌烦,总是摆着一副可怜相也不会讨人喜欢。每逢她外出作客的时候——因为同情她的遭遇,很多朋友有意地邀请她——,她的举止总是十分得体。她表现得很勇敢,但又不露骨;高高兴兴,但又不惹人生厌。
  
  
  
  作品最能泄露一个人的真实思想和感情。在交际应酬中,一个人只让你看到他希望别人接受他的一些表面现象,你只能借助他无意中作出的一些小动作,借助不知不觉中掠过他脸上的一些表情对他作出正确的了解。有些条件,人们把一副假面装得逼真,时间久了,他们真会变成他们装扮的这样一个人了。但是在他写的书、画的画里面,他却毫无防范地把自己显露出来。如果他作势唬人,那只能暴露出他的空虚。他那些涂了油漆冒充铁板的木条还会看出来只不过是木条。假充具有独特的个性无法掩盖平凡庸俗的性格。对于一个目光敏锐的观察者,即使一个人信笔一挥的作品也完全可以泄露他灵魂深处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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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1988xi$    时间: 2012-8-29 17:38
  东晋推荐的一本书的摘录加上豆瓣的一些书评组合而成的,有很多语句都是重复出现的,在看着这本书的时候,有时候会怕自己陷入其中从而脱离于现实。我经常跟自己说看书不能融入情境中就无法体会作者情感,但是过于陶醉其中往往都是那些对现实生活无法满足的书生。所以可共享浏览(没浏览就不会思考),可共享思考(没思考就不会共鸣),但不可共享共鸣。(不能看完书大家都一样观点,那就丧失了看书引发思考的本质意义)---谢谢东晋推荐,期待推荐下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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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而已$    时间: 2012-8-29 17:38
  初读本书的时候,我还觉得画家是缺失道德的,一声不响的离开妻子孩子,对别人的帮助不感恩戴德,不尊重女人。原来我一向自诩脱俗,其实早已被现代所谓的文明和道德驯化了。这是我开始自我反省的开始。
  
  后来研究了一下毛姆,觉得这个画家差不多也是作者本人吧,蔑视女人和爱情,对伪善嗤之以鼻。最后一段作家去拜访画家的前妻,看到她的女儿和儿子像僵尸一样的存在后,知道了这个画家是高更后,一切都原谅了。世俗的世界确实让人倒胃口,何况是一切都看透了的画家呢。我开始想的更多了。
  
  直到小说的结尾,我读到这样一段话:听别人说,这是个活泼、开朗、快快活活的小伙子。在想象中,我仿佛看见一艘双桅大帆船,这个年轻人正在船上干活儿,他浑身赤裸,只在腰间围着一块粗蓝布;天黑了,船儿被清风吹动着,轻快地在海面上滑行,水手们都聚集在上层甲板上,船长和一个管货的人员坐在帆布椅上自由自在地抽着烟斗。思特里克兰德的孩子同另一个小伙子跳起舞来,在暗哑的手风琴声中,他们疯狂地跳着。头顶上是一片碧空,群星熠熠,太平洋烟波淼茫,浩瀚无垠。-------既然我向往着群星熠熠,那为什么还在这像僵尸一样的生活?
  
  于是我策划着接下来的流浪式的旅行,我把它兴奋的告诉给我的一个朋友。结果,结果可以想象,她已经完全具备了西方人应有的文明,她怀着最博爱的最关心的心情,开始想要说服我,那是怎样的不可行。并且觉得我应该感谢她,应该领情。想起《杀戮》里的凯特温丝莱特说,不要以为你一直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我们酒后还不都是一样。
  
  毛姆,都是因为你,我开始觉得自己成为一条路的悲哀了。
  
  但是,我一定会完成我所策划的旅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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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莫扎他$    时间: 2012-8-29 17:38
    书上是这样评论的:毛姆探索了艺术的产生与本质,个性与天才的关系,艺术家和社会的矛盾等等引人深思的问题。
  
    道理是笔直的,道路是曲折的。
    那么,没有月亮,你还要六便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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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文刀灰$    时间: 2012-8-29 17:39
  毛姆的文字像一把刀,无情的划开万物的表象,让我们都伤痕累累,好像一路颠簸却逃不脱命运——我们都是自私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将别人的故事当做故事来看,理智上觉得应该这样做,但理智往往在真实面前不堪一击。就像看见那个胖胖的可怜的人的时候,本应同情,却从心里感到可笑。他是可敬的,但我们却不知该以何种表情去面对,因而我们感到愧疚,感到气愤,不是对他人,而是对自己。
  思特里克兰德,看到他确实让人从内心感到厌恶,或许是因为他对万物都冷言冷语让我们难以忍受,但我想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他把我们都看得太清了,他看见了被我们深深埋着的冷漠的枝芽,并且以一种嘲弄的方式让我们了解,因而我们被激怒了,无法再冷静的与之相处。
  透过他,我们看到了我们的灵魂。
  伟大以一种我们都难以理解的方式存在,在意识到它之前,我们浑浑噩噩的过着自在的生活,或许有一天,当冲破了束缚我们的一切,我们会以一种崭新的态度跨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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