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看客 发表于 2013-5-24 21:09:41

史铁生自选集

  【导语】
     发现,是语言的创造之源,即便幼稚,也不失文学本色。在人的心魂却为人所未察的地方,在人的处境却为人所忽略的时候,当熟练的生活透露出陌生的消息,文学才得其使命。 史铁生,他的作品是真正地对心灵的搜索与诘问,而不掺杂任何世俗的功利目的。写作是心灵的需要。本书收录了他的小说、散文、随笔文章若干,是给喜爱他读者的最好礼物。
  
  【前言】
     艺术要反对的,虚伪之后,是熟练。有熟练的技术,哪有熟练的艺术? 熟练(或娴熟)的语言,于公文或汇报可受赞扬,于文学却是末路。熟练中,再难有语言的创造,多半是语言的消费了。罗兰·巴特说过:文学是语言的探险。那就是说,文学是要向着陌生之域开路。陌生之域,并不单指陌生的空间,主要是说心魂中不曾敞开的所在。陌生之域怎么可能轻车熟路呢?倘是探险,模仿、反映和表现一类的意图就退到不大重要的地位,而发现成其主旨。米兰·昆德拉说:没有发现的文学就不是好的文学。发现,是语言的创造之源,即便幼稚,也不失文学本色。在人的心魂却为人所未察的地方,在人的处境却为人所忽略的时候,当熟练的生活透露出陌生的消息,文学才得其使命。熟练的写作,可以制造不坏的商品,但不会有很好的文学。 熟练的写作表明思想的僵滞和感受力的麻木,而迷恋或自赏着熟练语言的大批繁殖,那当然不是先锋,但也并不就是传统。 如果传统就是先前已有的思想、语言以及文体、文风、章法、句式、情趣……那其实就不必再要新的作家,只要新的印刷和新的说书艺人就够。但传统,确是指先前已有的一些事物,看来关键在于:我们要继承什么,以及继承二字是什么意思?传统必与继承相关,否则是废话。可是,继承的尺度一向灵活因而含混,激进派的尺标往左推说你是墨守成规,保守者的尺标往右拉看你是丢弃传统。含混的原因大约在于,继承是既包含了永恒不变之位置又包含了千变万化之前途的。然而一切事物都要变,可有哪样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和需要永恒不变的么?若没有,传统(尤其是几千年的传统)究竟是在指示什么?或单说变迁就好,继承又是在强调什么?永恒不变的东西是有的,那就是陌生之域,陌生的围困是人的永恒处境,不必担心它的消灭。然而,这似乎又像日月山川一样是不可能丢弃的,强调继承真是多余。但是!面对陌生,自古就有不同的态度:走去探险,和逃回到熟练。所以我想,传统强调的就是这前一种态度——对陌生的惊奇、盼念、甚至是尊敬和爱慕,惟这一种态度需要永恒不变地继承。这一种态度之下的路途,当然是变化莫测无边无际,因而好的文学,其实每一步都在继承传统,每一步也都不在熟练中滞留因而成为探险的先锋。传统是其不变的神领,先锋是其万变之前途中的探问。 (也许先锋二字是特指一派风格,但那就要说明:此“先锋”只是一种流派的姓名,不等于文学的前途。一向被认为是先锋派的余华先生说,他并不是先锋派,因为没有哪个真正的作家是为了流派而写作。这话说得我们心明眼亮。) 那,为什么而写作呢?我想,就因为那片无边无际的陌生之域的存在。那不是凭熟练可以进入的地方,那儿的陌生与危险向人要求着新的思想和语言。如果你想写作,这个“想”是由什么引诱的呢?三种可能:市场,流派,心魂。市场,人们已经说得够多了。流派,余华也给了我们最好的回答。而心魂,却在市场和流派的热浪中被忽视,但也就在这样被忽视的时候她发出陌生的呢喃或呼唤。离开熟练,去谛听去领悟去跟随那一片混沌无边的陌生吧。 在心魂的引诱下去写作,有一个问题:是引诱者是我呢,还是被引诱者是我?这大约恰恰证明了心魂和大脑是两回事——引诱者是我的心魂,被引诱者是我的大脑。心魂,你并不全都熟悉,她带着世界全部的消息,使生命之树常青,使崭新的语言生长,是所有的流派、理论、主义都想要接近却总遥遥不可接近的神明。任何时候,如果文学停滞或萎靡,诸多的原因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大脑离开了心魂,越离越远以至听不见她也看不见她,单剩下大脑自作聪明其实闭目塞听地操作。就像电脑前并没有人,电脑自己在花里胡哨地演示,虽然熟练。
  
  
  
  
  【目录】
      熟练与陌生(代自序) 短篇小说 兄弟 午餐半小时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来到人间 命若琴弦 我之舞 第一人称 别人 老屋小记 两个故事 往事中篇小说 关于詹牧师的报告文学 原罪·宿命 一个谜语的几种简单的猜法 中篇1或短篇4 关于一部以电影为舞台背景的戏剧之设想散文 合欢树 秋天的怀念 我的梦想 文革记愧 我与地坛 好运设计 我二十一岁那年 相逢何必曾相识 黄土地情歌 爱情问题 记忆迷宫 墙下短记 给柳青的信 给李健鸣的三封信随笔 随笔十三 对话四则长篇小说 务虚笔记(节选) 长篇散文 记忆与印象长篇随笔 病隙碎笔(节选) 附录 史铁生主要著作出版年表(1985~2005)
  
  
  
  
  
  【后记】
     
  
  
  
  
  【书评】
     如果说他像我们一样都感到了生命终点的迫近,那么他却指示出我们共有的灵魂其实才有一个开端,一个也才仅仅数千年或者数万年的开端,接引着我们每个人脚下的一条永生之途。 ——韩少功 如果说他的创作也源于他的困境,那么他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层次。他无休止的思考,带给我极大的误解,我想,他是为了完善自己的创作。在他的《务虚笔记》里,我还看见了思索对创作的打扰。但是,终于来了一天,我看见,他思考的真正企图,已经离开了最初由残疾带来的困境,离开了对创作进一步完善的追求,它来自更大的愉悦的吸引:认定神对人的限定之后,看看我们能做的是什么。 ——皮皮 对终极的发问构成了他与世界的根本关系,也构成了他的写作的发源和方向。他从来是一个务虚者,小说也只是他务虚的一种方式而已。因此,毫不奇怪,在自己的写作之夜,他不可能只是一个编写故事的人,而必定更是一个思考和研究着某些基本问题的人。熟悉哲学史的读者一定会发现,这些问题皆属于虚的,形而上的层面,是地道的哲学问题。不过,熟悉史铁生作品的读者同时也_一定知道,这些问题又完完全全是属于史铁生本人的,是在他的生命史中生长出来而非从哲学史中摘取过来的,对于他来说有着性命攸关的重要性。 ——周国平

作者简介
  史铁生,一九五一年生于北京。七岁上小学,十三岁上中学,初中二年未尽文化革命开始。自此与上学无缘。十八岁时上山下乡运动展开,自愿去陕北农村插队,种一年地,喂两年牛,衣既不丰食且难足,与农民过一样的日子,才见了一个全面的中国。三年后双腿瘫痪,转回北京,住院一年有半,治疗结速之时即轮椅生涯开始之日。身残志且不坚,几度盼念死神,幸有亲人好友爱护备至,又得幽默大师卓别林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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