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人脉”,“朋友”是多么的炙手可热啊!
我想,读过《胡适杂忆》中《“我的朋友”的朋友》这一章节的人,一定会对于胡博士“交朋友”的能力大为叹服,佩服不已。无论总统主席,还是贩夫走卒;无论识与不识,人人都和适之先生是“朋友”。
这其中的诀窍无疑便是胡博士不管对谁都真诚以待(如今我们看胡先生当年的照片中一脸灿烂真诚的笑容中能够看出一二),不管这个人对于他来说是否有实际价值,或者说对将来能否有所助益;不然纽约街头的各国的贩夫走卒,大厨企台们怎么能够让我们这位中国“文艺复兴之父”,当年的驻美大使,差点当了民国总统的北大校长折节下交呢?“折节下交”这个词用得其实也不甚准确,其实我们胡博士心中压根就没有什么上节下节的,他能够和在小饭店厨房中刚擦干净手的厨师握手谈笑,也能让美国国会图书馆的馆长和国务院大员们在图书馆阴暗的走廊里大踱方步——就因为胡博士在图书馆中看中国的善本古籍看了几个小时;可偏偏人家官员们不以之为怒,反而佩服胡先生是个“学者大使”,并以此为佳话呢!我们这位如此真诚的胡博士,岂能不让我这位生活在这样一个注重“人脉”,“朋友”的社会中的后学小子赞叹再三,五体投地?
可惜斯人已逝,如今我们虽然在这个如此讲究“人脉”的社会中的人——在这个官员们,名人们,教授们的多如过江之鲫的人,又有几个看到过,或者说听说过有谁能像几十年前我们胡博士这样既能笑傲于王侯公卿之前,又能漫步于贩夫走卒之中呢?莫说如此,即使肯和我们黎民百姓们真诚地对对话,或者听我们说说话的又有几许呢?而再看我们自身,又有几个人肯做到折节下交,不以利益交“友”取人呢?
正因为如此,当读到这个章节的时候,我想恐怕人人都会心有戚戚焉,而且恨不得立刻一个筋斗翻到海峡对岸,敲敲胡博士的墓碑,让“我的朋友”复起于地下,和我们推杯交盏,握手言欢,畅谈古今,而不知夜之将尽,老之将近啊!
P.S.在“人脉”,“朋友”方面和我们胡先生一较高下的,在我看过的书中,以为只有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中的首任校长——丹尼尔吉尔曼(Daniel Gilman)了。
具体参见《大流感——最致命瘟疫的史诗》 ,因为手上没有该书,无法引用一段别人对他的描述和书中对他的评价。
唐德刚对胡适的盖棺定论:
胡适之先生的了不起之处,便是他原是我国新文化运动的开山宗师,但是经过五十年之考验,他既未流于偏激,亦未落伍。始终一贯地保持了他那不偏不倚的中流砥柱的地位。
反观胡适,他在这举世滔滔的洪流之中,却永远保持了一个独特的形象。既不落伍,也不浮躁。开风气之先,据杏坛之首,实事求是,表率群伦,把我们古老的文明,导向现代之路。
熟读近百年中国文化史,群贤互比,我还是觉得胡老师是当代第一人!
谈论的胡适几个方面
政治:
他是不能搞政治的
在主观条件上胡先生所缺乏的是:他没有大政治家的肩膀、中上级官僚的脸皮和政客或外交家的手腕;他甚至也没有足够做政论家的眼光
知识结构上虽然”百通一通“,但许多方面从专业角度看来只是拥有相当高度的常识;社会科学训练的缺乏更是一个硬伤
哲学:
开创了”实验主义“的治学方法,同时也受限于该方法
《中国哲学史大纲》
文学:
提倡白话文,”新诗老祖宗“
《尝试集》
史学:
过于注重考据,有”传记“,无”文学“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丁文江的传记》
语言学:
提倡简化,但不可拉丁化
爱情:
胡适一生的爱情生活,约束于他自己所说的“分定”,他能做到“由分生情意”,我觉得我们应钦佩他,理智道义不为纯粹的情欲所左右
岂不爱自由?此意无人晓:情愿不自由,也是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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