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47


  徐颖仍然没有回答,双眼望向落地窗外面的街道。窗外彩色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着,夜幕下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我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忧郁和哀伤。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说道:“不错,这些案件是有关联的。在侦破过程中,我们已经作了并案处理,这些案件的背后,有一张恐怖的网,这张网不是你个人的力量可以抗蘅的。张岩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继续追查这个案子了吗?难道你不怕死?”


  我早料到她会把张岩说的话再搬出来。


  我说:“莫颜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没有她。为了她,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


  徐颖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那么,如果你的未婚妻万一。。。”


  她没有接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稳的语气说道:“如果她已经遭到了不幸,那么我会接受这个事实。但现在不管怎样,我都必须要找到她。”


  我感到徐颖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望着我。


  她吐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到目前为止,我们怀疑与这个古墓有关的失踪案和死亡事件,已经达到了24起,其中两起就是你提到的李正荣和胡景平。11人失踪,13人死亡,死亡原因有多种,有坠楼自杀,落水溺亡,也有交通意外。这些人全部参加过南希江古墓群的开发,但又并不全部是莫颜参加的那一批考古队的成员。因为对于这个古墓群的发掘共进行了四次。但又不是所有参加考古的人都发生了意外,参加探察的人前后有两百多人次。发生意外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发生意外的这部分人之间究意有什么样的共同点,我们目前还没有理出任何头绪。”


  徐颖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


  “尽管我们基本肯定这些意外事件都与这个古墓群的开发有联系,但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所以我们只能私下同负责这个古墓群开发的考古研究所的负责人打了招呼,让他们暂停这个古墓群的开发。”


  我问道:“那么,开发停止以后,这些意外事件还有继续发生吗?”


  “开发停止了以后,到现在九个月了,没有意外事件继续发生。虽然我们知道,古墓群开发了一半再停下来风险是很大的,因为无数的盗墓犯罪分子的眼睛都在盯着古墓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藏。为保护古墓的安全需要投入大量的财力与人力。但在这些案件未能真相大白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如此。”


  “但是,就在三天前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又有意外发生了。那就是尤丽的死。”


  我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一股愧疚涌上了心头,也许是我害了尤丽。


  徐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尤丽的死让我和张岩都感到事态的发展可能正在失去控制。尤丽与先前那些发生意外的人不同。因为据我们从考古研究所得到的信息,尤丽并没有真正参加过这个古墓群的发掘与勘探。她并不是考古爱好者。当莫颜参加考古时,她直接去了芒荡山旅游。只是回程时,她与莫颜会合后一起回来。”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48


  “尤丽的死很可能意味着,死亡与失踪案件发生的范围将会扩大,超出曾与古墓发生直接联系的人的范围。”


  “我和张岩都在猜测,如果意外发生的范围可以超出考古活动,那么下一个受到攻击的对象将会是谁?”


  徐颖停顿了一会,然后才慢慢说道:


  “我们担心很有可能下一个就是你。”


  徐颖在描述这些案情时语气很平静,就象在讲述一件平常的事。但我却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惊心动魄。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是让我全身毛骨悚然。


  徐颖感觉到了我的反应。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你先别怕,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这个案件我们跟进了三年,也许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张岩,或者我。”


  


第二回


更新时间2006-9-11 19:23:00字数:4110


 第六章


  两天后的下午。


  我开了十二个小时的车,回到了我和莫颜的母校。


  深秋时节的大学校园,枫叶飘红。


  毕业六年之后,母校依旧没有太大改变。老校区里的一砖一土,一草一木依然亲切如昔。秋天的夕阳斜斜地照在成排的枫树和桐树的的叶子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凉凉的风从树叶间穿过,沙沙作响。


  美景依旧。


  只是我身边已没有了莫颜。


  我不敢多看。穿过了笔直的校园大道,勿勿向教师宿舍区走去。


  我要拜访我的大学导师吴晓波,他也是莫颜的导师。吴晓波是南大历史系的教授。在考古研究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曾在著名的学术杂志上发表过多篇论文。


  当这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将我领进他的书房,问起我和莫颜的近况时,我禁不住失声痛哭。吴教授带了我和莫颜整整三年,我和莫颜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毕业时的临别酒会上,这个当时已经喝得微醉的老人还一手拉着莫颜一手拉着我,叮嘱我们要早日成家,他等着喝我们的喜酒。


  可如今一切已物是人非。


  我用尽量简短和中性的语言把三年前莫颜的失踪和最近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过我的叙述,老教授脸上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中,久久地沉默着。


  直到我给老人倒了一杯茶,端到了他的面前时,他才如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


  他没有喝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


  “子寒,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我相信科学。但同时,我也不否认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用目前的科学技术还无法解释的奇异现象。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很肤浅。所以,以我现有的知识还无法对发生在你和莫颜身上的事件进行解释。”


  “其实,在考古学界这样的事件应该说并不是第一次。1922年,在埃及,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及其同伴进入图坦国王的墓穴,此后不久,卡特感染了神秘疾病而死亡。此后一直到1935年,与图坦卡蒙陵墓发掘工作直接或者间接相关的21名人员先后死于非命,这些人中包括主要发掘人卡特的助手、秘书及其家属。对于他们的神秘死亡几十年来考古学界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与解释,但都无法自圆其说。其中最离奇的说法就是他们死于这位古埃及法老临死前留下的神秘咀咒。”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49


  “而最近的一次神秘死亡事件则发生于几年前。1991年在意大利与奥地利交界处的西米劳恩冰河中发现了一具冰川木乃伊。这个木乃伊在考古学界被称为冰人奥兹。在这具木乃伊被发现后的数年内,这具木乃伊的发现者与研究者相继神秘死亡。他们有的死于车祸,有的死于怪病,有的死于雪崩,有的神秘失踪。更离奇的是,在这些人死亡后,科学家们关于冰人的死因分析报告也不翼而飞。这一系列的死亡事件被称为”冰人的咀咒。


  “而在中国也有过类似事件的发生。其中最著名的事件莫过于双乳山的神秘咀咒。在山东省长清县有一个小村落,名叫双乳山村。村边古道,有一块古石碑,碑文的具体内容我不记得了,但大体的意思是村后双乳山中的石头不能开采,否则村中就会有意外之灾。所以长久以来,一直没能人敢去山中采石。但到了七十年代,受利益的驱使,一些村民就打起了石头山的主意。他们开采石头,外运牟利。结果村中连续几个村民或死或疯。后来村民们吓得不敢再采石,村中也自此平安。“


  “我说的这些事,可能你也听过。虽然言之凿凿,但由于没有亲身经历,我总是不太相信。在我从事历史学,特别是考古学研究这么多年的生涯中,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怪异事情。但是。。。”


  说到这里,老教授忽然停了下来,象是在迟疑着什么。他从鼻子上缓缓地摘下老花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的老师,也就是刘恩铭博士却和我说过他年轻在考古工作中遇到过的一次令他终身难忘,却至今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前面的那些奇闻轶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的老师是一个诚实,严谨的科学家,他说的话,不由得我不信。”


  我好奇地问:“就是第一个将“放射性同位素年代断定法”引入中国考古学界的刘恩铭博士?他是您的老师?”


  吴教授点点头,接着说道:“我的老师是一个有着严谨的科学研究精神的学者。他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但他对这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却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秘密。这件事对他后半生的人生道路产生了重要影响。后来他也是因为这件事郁郁而终。这件事,老师只对我一个人说过。他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今天我也只告诉你一个人。”


  第七章


  老教授的回忆与引述将我带回到了十九世纪的四十年代。


  1946年.内蒙古,乌兰察布草原。


  二十九岁的刘恩铭和他的同事马九同骑着两匹高大的蒙古草原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狂奔。在他们的身后,暮色下草原的簿雾中,数百只草原狼在悄无声息地向他们迂回包抄,它们的身形隐没在长草与簿雾中,只有一双双眼睛在暮色中闪着慑人的寒光。刘恩铭与马九同胯下的马已经气喘嘘嘘,体力不支。就算是身上没有负载着上百斤的人,草原马也跑不过身轻体健,饥肠漉漉的草原狼。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50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两个年轻人。


  马九同从背上摘下了步枪,咬牙叫道:“妈的,今天跟这些畜牲拚了。”刘恩铭喊道:“那咱们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居高临下,易于防守。”马九同是东北人。原是东北军的一名军官,后来退伍到国家考古研究所工作。在考古研究所,他更多的是担负安全保卫职责。此次他们的任务是去查勘锡林郭勒高原的一处古城,一行六人,但半路上与狼群遭遇。在亡命奔逃的途中,他们二人与其余的人失散了。


  在他们左前方可以看到一处隆起的黑影,似乎是一座小山丘。两人侧转马头,向小山丘驰去。马九同手中的步枪连环击发,冲在他们左侧最前方的一只狼应声倒地,后面的几只狼也跟着跌倒,滚成一团。其余的狼吃了一惊,顿时减慢了速度。


  趁着狼群放缓了追击的速度,刘恩铭和马九同狠狠踢了几脚马肚子,两匹马也知道生死在此一博,都拚起最后的力量箭一般窜了出去,向那座黑色的小山丘冲去。


  身后的狼群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又紧紧逼了上来。


  转眼之间,小山丘已近在眼前。在暮色中,这座黑色的山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暮霭,象一座巨大的坟墓般耸立在眼前,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狼群环伺,生死关头,两人却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了。连胯下的马也不顾主人的命令,连连后退,似乎急欲离开。


  刘恩铭看了一眼马九同。马九同凝视着眼前的山丘,说道:“邪门,好古怪的山丘”


  刘恩铭说:“是有点奇怪,周围全是平地,怎会这里平白冒出一座小山来?


  突然,马九同叫道:“咦?狼呢?”刘恩铭回头望去,果真,刚才还紧追不放的庞大狼群竟然在瞬间消失了踪影,只有身后半人高的草在呼呼的草原夜风中沙沙地响。一股诡异肃杀之气笼罩着草原。


  天已经完全黑了。


  没有了狼群的威胁,两人松了一口气。刘恩铭从马上跳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之座酷似坟墓形状的小山丘。出于职业的敏感,他觉得这座小山丘非比寻常。


  马九同也感觉到了不寻常。但与刘恩铭不同,他对面前这座兀然耸立的山丘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马九同猎户出身,当过兵打过仗,考古时曾一个人钻过古墓的墓道,胆大包天。但不知为什么,今天面对这座山丘却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


  “恩铭,这座山不对劲。我们快点走吧。”马九同催促着刘恩铭。东北猎户出身的马九同知道:这些嗜血成性,凶残无比的草原狼在瞬间消失绝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但刘恩铭却对这座奇怪的山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发现,整座山丘从外形上看非常象一座古墓,一座辽代古墓。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51


  刘恩铭从事考古研究多年,对辽代考古更是情有独钟。


  如果这真的是一座辽代古墓,那么它的墓门就应该是按照契丹人的墓葬习俗,朝向太阳升起的地方,也就是东面。刘恩铭想着。


  马九同虽然感觉到这座山丘笼着一层不祥之气,但看到刘恩铭如此兴致勃勃,也只好和刘恩铭一起绕着山丘向东面转去。他知道,象刘恩铭这样的书呆子,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对于考古的人来说,发现了一座古墓,就好比挖到了一个宝藏,怎肯轻易放弃。再说,刘恩铭,曾救过他的命。


  小丘不大,很快两人就转到了东面。果然,在小丘的底部,长草中隐隐地看到有一条小石板路向下延伸,在小路的尽头有一个的石门。


  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延着小路向石门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两人站在石门面前,各点了一盏马灯。昏暗的灯光映照下,石门上出现了一行契丹小字,大意是:清宁九年,辽大士墓。所谓大士,即是贵族阶层。


  刘恩铭喜出望外:考古史上辽代墓葬历来发现较少。而此次被狼群追杀,不但大难不死,还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辽代皇族古墓,为中国考古史立下了一大功。只是他也心中疑惑:辽代皇族墓葬历来比较集中,很少有这样单独出现的。而且辽朝疆域从未扩张到乌兰察布,怎会在此地突然出现一个辽代皇族的古墓?


  想到这里,他上前去推了推石门。


  一推之下,石门竟然移动了半尺。石门虽然不大,但也至少上千斤重。刘恩铭只是随手试着推,没想到竟然轻易被推动了。


  马九同也上前来帮着他推,很快石门被推开了。顿时,一阵阴恻恻的寒气从石门中透出,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刘恩铭举起手中的马灯向石门中探去,石门正对面是一个石碑。石碑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巨大的狼头。这个狼头面目狰狞,血盆大口中獠牙挺立,狼眼凶光毕露,似乎马上要从石碑上跃出,向他们扑来。


  刘恩铭熟读辽史,知道契丹人以狼为图腾,墓葬与物品中多饰有狼首图案。但在这阴森漆黑的古墓中乍然看到这样可怖的狼头图案,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寒。他与马九同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惧意。


第三回


更新时间2006-9-12 21:15:00字数:3982


 第八章


  老教授在叙述时的语气是沉重的,但那双历尽沧桑的眼中却流露出我却从未看过的迷惘。在我的记忆中,老教授给我们上课时,总是那样神采飞扬,坚定从容。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理解,象他这样一位一生祟敬科学的唯物主义学者在听到自己的导师讲述这样一段如梦似幻的超脱现实与科学的奇遇时,一直以来的所信奉的坚定信念被突然间打翻的感受。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52


  尽管老教授的叙述并没有更多的情景描述的词语,但我的脑海中仍然如亲身经历过一般地浮现出五十多年草原古墓中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刘恩铭与马九同把马拴在石碑上,并把石门推了回去,只留下一只手掌通过的缝隙,以防狼群跟踪而至。然后两人提着马灯,沿着漆黑的墓道向里面走去。


  墓道中弥漫着一股霉烂陈腐的气味。刘恩铭边走边小心地看着手中的马灯中的火是否有减弱的迹象。他知道有些古墓因长年与外界隔绝,空气中缺氧,可能会让人窒息,如果火光减弱,那就意味着空气中缺氧严重。


  两人沿着墓道走了足足五分钟,大约三百多米才走到墓道的尽头。又是一个石门出现在眼前。刘恩铭上前推了推,这次石门纹丝不动。马九同也上前推了推,然后摇了摇头。


  马恩铭把马灯提了起来,在石门上晃了晃。突然,他看到了石门上刻了一些东西。刘恩铭急忙把马九同的那盏马灯也拎了过来,两盏马灯凑在一起看。突然,刘恩铭激动地大叫起来:“九同,你知道我们找到的是谁的墓吗?这是辽朝皇太叔耶律元真的墓啊!“


  刘恩铭叫得很大声,墓道中顿时回响起了一片回声:墓啊墓啊墓啊。。。


  回声渐渐消散。突然,马恩铭手中的两盏马灯同时一闪,似乎是一阵风从他们身边掠过。


  这样密闭的墓室中,怎会有风?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升起。刚才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已瞬间被恐惧感冲击得荡然无存。


  马九同卡察一声把步枪子弹上了膛,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恩铭,我们先回去吧。发现了这个墓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回头我们再带大队人马来。“


  空荡荡的墓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极轻,却很清晰。两人都听到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神的答案是一致的。马九同紧紧握住步枪,双眼紧张地向周围扫射。


  墓道中什么也没有。


  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快步沿着来路返回。


  突然,马九同停了下来。说道:“恩铭,等等,我们刚才没有走过这里。“


  刘恩铭抬眼仔细地看了看四周。不错,这的确不是来时的墓道。来时的墓道较宽,可容四人并行,但眼前的墓道却越来越窄,三人并行都显得挤。


  这是怎么回事?来时明明只有一条路啊。两人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马九同毕竟是军人出身。他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我们往前走,把马灯灭掉一盏。”不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中,在已经失去方向的情况下,如果马灯燃尽,那么,他们的后果只能是被困死在黑暗的墓道中。


  很快,这条墓道也到了尽头。尽头处是又是一个石门。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53


  昏暗的马灯光亮照到石门上,尘封的石门上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张脸。再仔细看时,其实这是一张面具的图象。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面具勾勒出的轮廓让人感觉到它正在笑,凶险、恶毒的笑。


  马九同上前推了推,石门竟然动了。


  刘恩铭也上前一起推,沉重的石门缓缓被推开,一股粉尘簌簌落下,弄得两人满头满脸都是石粉。两人心里明白,与其这样困死在墓道中,不如向前闯,反而可能会有一条生路。


  马九同一手提着马灯,一手举着步枪,刘恩铭跟在他后面,举步向石门里面走去。马灯探照之下,这里竟是一个宽敞无比的空间,足有二三百平米见方,与其说是墓室,不如说是一个大厅。


  大厅里放着十几副黑色的棺木。排成了一个大圆圈。圆圈的正中又有一副棺材,同样也是黑色。马灯闪烁的光芒使棺木上折射出妖异的光泽,棺木黑色的影子时短时常地映在地上,让人感觉到棺木似乎在不停地蠕动。


  刘恩铭握着马灯的手被汗水浸湿了。


  他从事考古研究以来,下过的古墓已有十几座,却从未遇上今天这样诡异的场景。辽代的墓葬虽然多为墓群,但却从未发现过十几副棺木出现在同一间墓室。更怪异的是,这些棺木竟然看起来是新做的一般,连油漆还会发亮。


  马九同低声道:“看来今天是真见到鬼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去把棺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刘恩铭吃了一惊,问道:“什么?”马九同挺了挺胸,笑道:“大不了是个死,死在这里,也比被野狼吃得尸骨无存好。我倒要看看,这座古墓里到底藏着什么鬼怪。“


  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刘恩铭也精神为之一振,说道:“不错,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介,我们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我来开棺!”


  马九同赞道:“好血性男儿!”他从腰间拔出一支铁凿子递给刘恩铭。刘恩铭接过铁凿掂了一掂,向墓室正中的那一口棺木走去。马九同退开几步,平端起步枪,站在刘恩铭对面。枪口指向棺材。


  这的确是一口新棺材,棺盖上面连一层灰尘都没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只是同样刻着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头。


  咯吱一声,棺木应声而开,本以为要费一番力气的刘恩铭大感意外。似乎棺盖并没有钉死。刘恩铭看了看马九同,马九同冲他点了点头,把枪口抬了抬,作好了射击的准备。刘恩铭一使劲,棺盖被掀开了,咣的一声掉在地上。


  第九章


  刘恩铭退开了两步。棺材里没有动静。


  刘恩铭手里紧紧抓着铁凿子,向棺材一步一步走去。在离棺材还里三步之遥时,他停了下来,探身向棺内望去。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54


  棺材里躺着着一具尸体。


  说是一具尸体,其实更象一个睡着了的人。从装束上看。这是一个契丹族的少女,容貌俊美,表情安详,双手放在腹部。她的腹部微微隆起,似乎已经怀了胎儿。


  两人面面相觑,面对如此怪异的景象,他们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寂静的墓室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刘恩铭感觉到,墓室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确切地说,这不象是人的呼吸声,更象是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嘶嘶声。声音不是从棺材里发出的,而是从马九同身后灯光没有投射到的黑暗中发出的。一进墓室,他们的目光就完全被这些棺材吸引了,全然忘了要把整个墓室检查一遍。


  马九同也察觉到了背后的异样。他猛地转过身来,退了一步,抓起放在地上的马灯向后照去。


  昏暗中,一个黑影在一张大椅子中正襟危坐。那张椅子看上去象是北平城故宫里皇帝的龙椅。


  那个黑影身上的装束似乎是古代帝王的打扮。从黑影的轮廓可以看出他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上似乎还挂着不少饰物。


  马九同抬起枪口,指向那个黑影,喝道:“什么人?给我站出来!”


  黑影没有动,只是继续发出轻轻的嘶嘶声。寂静的墓室中,这种声音象一线冰针,直透人的心脉。一种死亡般的恐惧感紧紧地扼住了刘恩铭的脖子,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黑影发出的嘶声逐渐增大,随即,围成一圈的棺材里也都发出了类似的嘶嘶声,连成了一片。紧接着,其中的几口棺材突然动了动。


  “砰“的一声巨响。


  马九同开火了。子弹正中黑影的胸口。刘恩铭瞬间瘫倒在地。


  火yao的爆炸声在寂静密闭的墓室里回荡,震得刘恩铭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在子弹猛烈的撞击下,黑影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反而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砰!砰!”


  马九同那支德国产的自动步枪连环击发,枪法又稳又准,子弹分别打在黑影的胸部和腹部。墓室里弥漫着浓烈的火yao味。


  黑影依然只是晃了晃,并向前跨了一步。


  更多的棺材开始晃动。


  在马灯灯光的折射下,晃动的黑影的面部闪过了一道亮光。半坐在地上的刘恩铭心中也突然象是灵光一闪。


  黑影戴着面具,金色的面具!墓室的石门不是也刻着一幅同样的面具吗?


  “九同,开枪打他的脸!快!”刘恩铭叫道。


  马九同高大的身体屹立在刘恩铭的面前,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砰!”又是一枪,子弹正中黑影的面部,黑影脸上金色的面具顿时粉碎,碎片四处飞溅。面具后面只有一团黑暗。


  所有的棺材瞬间静止了下来。那个黑影也不动了。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叫声破空而来,这声音似乎不象是从墓室中传出,更象是半空中发出的,悠远空灵,却饱含怨毒与痛苦。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55


  墓室的地面开始摇动,顶上的粉尘与碎石滚滚而下,马九同拉起刘恩铭向墓室外冲去。


  说到这里,老教授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似乎也在想象着当年那一幕恐怖的场景。


  我问道:“那他们都逃出来了吗?”


  老教授摇了摇头:“他们没有全部逃出来。就在他们冲出墓室的那一刹那,我的老师看到一只黑色的干枯腐朽的手死死抓住了马九同的小腿,他们两个都摔倒在地,马九同在最后一刻,奋力将我的老师推出了墓室的大门,随后,石头和粉尘就把墓室的门堵得严严实实。马九同再也没有出来。”


  “我的老师出来以后,跌跌撞撞地沿着墓道向外跑,这一次,他很快就看到进来时的那个门,连那两匹马都还拴在那里。他骑着马狂奔了一个晚上,找到了一个牧民群居的蒙古包,带了一些牧民回到那里,想看看还能不能救出马九同,谁知道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这座山丘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次可怕的经历成为我的老师一生都无法解开的心结,也许原因有很多,对马九同因他而死的负疚、对神秘的古墓如何凭空消失的迷惑、无神论信念的颠覆,以及后来因此事被人嘲笑为哗众取宠、散布谣言。后来,他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在去世的前几天,我一直守在他病床边,这段经历就是当时告诉我的。当时,他的神志是清醒的。”


  


第四回


更新时间2006-9-13 23:55:00字数:3982


 第八章


  老教授在叙述时的语气是沉重的,但那双历尽沧桑的眼中却流露出我却从未看过的迷惘。在我的记忆中,老教授给我们上课时,总是那样神采飞扬,坚定从容。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理解,象他这样一位一生祟敬科学的唯物主义学者在听到自己的导师讲述这样一段如梦似幻的超脱现实与科学的奇遇时,一直以来的所信奉的坚定信念被突然间打翻的感受。


  尽管老教授的叙述并没有更多的情景描述的词语,但我的脑海中仍然如亲身经历过一般地浮现出五十多年草原古墓中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刘恩铭与马九同把马拴在石碑上,并把石门推了回去,只留下一只手掌通过的缝隙,以防狼群跟踪而至。然后两人提着马灯,沿着漆黑的墓道向里面走去。


  墓道中弥漫着一股霉烂陈腐的气味。刘恩铭边走边小心地看着手中的马灯中的火是否有减弱的迹象。他知道有些古墓因长年与外界隔绝,空气中缺氧,可能会让人窒息,如果火光减弱,那就意味着空气中缺氧严重。


  两人沿着墓道走了足足五分钟,大约三百多米才走到墓道的尽头。又是一个石门出现在眼前。刘恩铭上前推了推,这次石门纹丝不动。马九同也上前推了推,然后摇了摇头。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7 15:49:56


  马恩铭把马灯提了起来,在石门上晃了晃。突然,他看到了石门上刻了一些东西。刘恩铭急忙把马九同的那盏马灯也拎了过来,两盏马灯凑在一起看。突然,刘恩铭激动地大叫起来:“九同,你知道我们找到的是谁的墓吗?这是辽朝皇太叔耶律元真的墓啊!“


  刘恩铭叫得很大声,墓道中顿时回响起了一片回声:墓啊墓啊墓啊。。。


  回声渐渐消散。突然,马恩铭手中的两盏马灯同时一闪,似乎是一阵风从他们身边掠过。


  这样密闭的墓室中,怎会有风?


  两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升起。刚才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已瞬间被恐惧感冲击得荡然无存。


  马九同卡察一声把步枪子弹上了膛,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恩铭,我们先回去吧。发现了这个墓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回头我们再带大队人马来。“


  空荡荡的墓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极轻,却很清晰。两人都听到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神的答案是一致的。马九同紧紧握住步枪,双眼紧张地向周围扫射。


  墓道中什么也没有。


  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快步沿着来路返回。


  突然,马九同停了下来。说道:“恩铭,等等,我们刚才没有走过这里。“


  刘恩铭抬眼仔细地看了看四周。不错,这的确不是来时的墓道。来时的墓道较宽,可容四人并行,但眼前的墓道却越来越窄,三人并行都显得挤。


  这是怎么回事?来时明明只有一条路啊。两人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马九同毕竟是军人出身。他很快镇定下来,说道:“我们往前走,把马灯灭掉一盏。”不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中,在已经失去方向的情况下,如果马灯燃尽,那么,他们的后果只能是被困死在黑暗的墓道中。


  很快,这条墓道也到了尽头。尽头处是又是一个石门。


  昏暗的马灯光亮照到石门上,尘封的石门上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张脸。再仔细看时,其实这是一张面具的图象。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面具勾勒出的轮廓让人感觉到它正在笑,凶险、恶毒的笑。


  马九同上前推了推,石门竟然动了。


  刘恩铭也上前一起推,沉重的石门缓缓被推开,一股粉尘簌簌落下,弄得两人满头满脸都是石粉。两人心里明白,与其这样困死在墓道中,不如向前闯,反而可能会有一条生路。


  马九同一手提着马灯,一手举着步枪,刘恩铭跟在他后面,举步向石门里面走去。马灯探照之下,这里竟是一个宽敞无比的空间,足有二三百平米见方,与其说是墓室,不如说是一个大厅。


  大厅里放着十几副黑色的棺木。排成了一个大圆圈。圆圈的正中又有一副棺材,同样也是黑色。马灯闪烁的光芒使棺木上折射出妖异的光泽,棺木黑色的影子时短时常地映在地上,让人感觉到棺木似乎在不停地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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