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09


“噢,那你还盼望着什么,沃特?猫会抓老鼠,猪会在泥里打滚,而佣兵从来都在最需要


他们的时候逃跑。不能怪他们,野兽的天性。”


“他说的没错。”巴利斯坦说,“那昆汀王子又对破烂王允诺了什么以答谢这些帮助?”


一片沉默。格里斯看着阿奇博尔德,而阿奇博尔德看着他的手,地面以及牢门。


“潘托斯,”巴利斯坦说,“他答应给他潘托斯了,是不是?说吧,你们的言语已经无法


危害昆汀王子了。”


“是,”阿奇博尔德不情愿的说,“是潘托斯,他们在纸上达成了交易,他们俩个。”


这是一个机遇。“我们仍扣着些风吹团在地牢里。那些假装的逃兵。”


“我记得,”阿奇博尔德说,“亨格福德,斯达鲁,还有些。以佣兵标准而言他们中的一


些不算太坏。其它的,他们都快死了吧,不是么?”


“我是指把他们派回破烂王。而你们将跟随他们。你俩将淹没在人群中,所以你们在渊凯


军营地的出现将无人注意。我要你们送条消息给破烂王。告诉他,是我指派的你们,以女


王的名义。告诉他如果他把人质安全送来,我们愿开好价,当然是完整无伤的。”


阿奇博尔德苦着脸“拉格斯和塔特斯可能更愿意把我俩送给美人梅里斯,他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不?任务很简单。”相对于偷龙。“我曾将疯王从暮谷城救出。”


“那是维斯特洛,”格里斯·郡克沃特说“而这是弥林。”


“阿奇以那双手甚至都没法拿剑。”


“他应该不用。你将会跟着这些佣兵,除非我看错了人。”


格里斯·郡克沃特倒梳了下他那干瘪的金发,“能让我们有点时间私下讨论下吗?”


“不!”赛尔弥说。“那我来,”阿奇博尔德请愿,“只要没有见鬼的船就好。沃特也会


干的。”他微笑道,“他暂时还不知道,但他会干的。”


于是就这么定了。


这是轻松的部分,起码吧。巴利斯坦·赛尔弥在爬回到金字塔顶的路上这么想着。艰难的部


分他留在了多恩。他的祖父将会大吃一惊。多恩人是骑士,起码名义上是。虽然只有伊伦


伍德的真铁般的性格让他有这样的印象。郡克沃特只有张漂亮的脸蛋,灵巧的舌头,以及


那一头好头发。


当老骑士返回塔顶女王的寝室之时,昆汀王子的遗骸已经被移走。他进门遇见六个年轻的


送盘侍童在玩儿童游戏,围坐在一圈在地上轮流挨个转动匕首。当匕首停下指定某位,他


就切下一缕头发。巴利斯坦幼年时在丰收厅也曾和他的表兄妹玩过这游戏...虽然是在维斯


特洛,而且据他回忆,游戏的最后还涉及亲吻。“巴哈卡兹,”他召唤到,“请倒一杯酒


,如果你乐意。格兰兹达尔,亚扎克,请看好门。我只等待绿衣仁者,她一来就请把她带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0


到这里,至于其它,我不希望被打搅了。”


亚扎克屈膝道,“如你所愿,首相大人。"


巴利斯坦转头来到阳台。雨已经停了,虽然天空中仍有大块的乌云遮日就好像它沉在了奴


隶湾一样。Hazdar的黑废墟上依旧冒出缕缕青烟,被风吹拂成丝带一般。在城墙之外的


极东方向,他看见苍白翅影飘过远处的丘陵。是韦赛里昂。也许是在捕猎,也许就是在自


由的飞翔。他不禁想知道雷哥在哪儿,虽然迄今为止,;绿色的那只要比白色的危险得多





当巴哈卡兹端来酒,老骑士一口长饮而尽又派男孩去装点水来。几杯下肚正好帮助他睡眠


,但还需要他的智慧一旦迦菈札·迦菈莉和敌人们达成了协议归来。他身心疲惫,充满怀疑


。多恩人,哈兹达尔国王,雷兹纳克,进攻...他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吗?他所做的是不是丹


妮莉丝期望他做的呢?我不是干这个的料。其它的御林铁卫在他之前也曾出任首相,不多


,也不少。他在白典上读到过这些。现在他却想知道当年他们是否也和他一样失落与困惑





”首相大人,”格兰兹达尔站在门边,手捧蜡烛,“绿衣仁者回来了,按您的要求来通报


。”


“带她过来,把蜡烛都点上。”


迦菈札·迦菈莉由四位粉红侍女陪同。智慧与典雅的光环环绕着她,让巴利斯坦情不自禁好


生钦佩。她不仅是个强势的女人,也是丹妮莉丝忠贞的朋友。“首相大人,”她说,她的


脸庞隐藏在绿光闪闪的面纱之后,“请允许我坐下?一把老骨头又酸又累。”


“格兰兹达尔,给绿衣仁者搬张椅子。”粉红侍女环绕在她背后,目光低垂,双手交叉于


身前。“需要给您上点心吗?”巴利斯坦问到。


“恭敬不如从命,巴利斯坦阁下。我的喉咙因交谈而干渴。一杯果汁,行么?”


“如您所愿。”他叫来凯兹玛雅为女祭司点了杯柠檬汁,并加了点蜂蜜。为了饮用方便,


女祭司将摘下面纱,而赛尔弥又记起她的岁数了。大我约20岁,甚至更多。“如果女王还


在这,她也一定会和我一起感激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女王陛下的壮景一直都亲切。”迦菈札·迦菈莉迅速喝完饮品又戴上了面纱,“我们挚爱


的王后陛下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了吗?”


“目前没有。”


“我会为她祈祷。那哈兹达尔王呢?恕我斗胆问一句。能允许我觐见下陛下他吗?”


“快了,我希望。他没事,我向你保证。”


“这些消息让我十分荣幸。渊凯的贤主议会要求他的出席。他们要求立刻释放高贵的哈兹


达尔并恢复他的所有权利,对此我相信您不感到吃惊吧。”


“他会的,一旦我们确信他与刺杀女王陛下无关。但在此之前,弥林还是由忠诚与公正的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1


御前会议管理。您也将列席会议。我相信您还有许多要与我们分享。仁慈的殿下,我们需


要您的智慧指引。”


“这些都是您的过誉,首相大人,”迦菈札·迦菈莉说,“如果您真相信我的智慧,听我一


言。立即释放并还给哈兹达尔王他的王座。”


“只有女王陛下才有资格这么做。”


面纱之后,迦菈札·迦菈莉叹息道:“我们与之艰辛争取的和平却如同深秋的落叶在风中飘


荡,那是悲惨的时节。死亡袭击了街道,将传染病从被三重诅咒的阿斯塔波传染而来。天


空又有巨龙出没,以孩子的血肉为食。人民在逃离,逃往渊凯,逃往托罗斯,逃往魁尔斯


,逃往任何他们能避难的地方。Hazkar金字塔已化作冒烟废墟,而许多古老的线索就隐


藏在乱石之下。Uhlez和Yherizan巨金字塔已是那野兽的巢穴,它们的主人却是无家可归


的乞丐。我的人民已经失去了信仰和希望,整夜花天酒地,酒池肉林。”


“还有谋杀,鹰身女妖之子一夜就犯下了30条人命。”


“对此我深表悲伤。这都是需要立即释放高贵的希兹达尔·佐·洛拉克原因,他能阻止这一


切。”


他又如何做到的,除非他就是鹰身女妖?“女王把自己交给了希兹达尔·佐·洛拉克,让他


成为了她的伴侣与国王,就如他恳求的那样恢复了凡人的礼仪。然而他却以下毒作为回报


。”


“他还以和平。别忘了这个,阁下。我恳求您,和平无价可沽。希兹达尔是个洛拉克。他


绝对不会干下毒之事,他是无辜的。”


“您为何如此肯定?”除非你就是下毒者,“吉斯神告诉我的。”


“我只信七神,而七神对此却保持缄默。智慧的殿下,您提交了我的提议吗?”


“告诉了渊凯的贤主和佣兵团长们,正如您所命...但我不确信您会对回复满意。”


“他们拒绝了?”


“是的,赎金换不回人质,我被告知。只有龙血才行。”


不出巴利斯坦所料,虽不是他期望的结果。他闭紧了嘴唇。


“我知道这不是您所期望的答复,”迦菈札·迦菈莉说,“然而对我而言,我理解。那些龙


是毁灭象征。渊凯人害怕他们...出于恰如其分缘由,这您无法否认。我们的历史里记载了


可怕的瓦雷利亚龙领主,以及他们给古吉斯人造成的毁灭。即使是您那年轻的女王,美丽


的丹妮莉丝陛下也自称龙之母...我们看见的她在燃烧,那天在剧场里...即使她也不能幸免


于龙息的。”


“陛下她没...她...”


“...死了。愿神灵赐予她安息。”面纱之后她眼含泪光,“让她的龙也陪葬吧。”


听见沉重脚步声,赛尔弥不禁回头。门被撞开,斯卡哈兹·莫·坎达克冲了进来,紧跟着铜


盔野兽。格兰兹达尔企图阻止他,却被他推开。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2


巴利斯坦又站了起来,“怎么了?”


“抛石机,”剃头者咆哮着,“所有的六具。”


迦菈札·迦菈莉也起立,“这就是渊凯给您的回应,阁下。我告诫了您可能不喜欢这答复。





他们选择战争,那,就开战吧。巴利斯坦反而感到如释重负。战争他懂,“如果他们认为


砸开弥林就靠丢些石头——”


“不是石头,”那个老女人的话语充满悲哀,惊恐,“是尸体!”


71 丹妮莉丝(十)


由于是龙女的死忠,而且在读她最后一段pov的时候百感交集,于是决定翻译一下加深印象,由于自己的语文水平较差,如有不顺畅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希望大家能提供宝贵的意见! 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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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绿色草海中,山丘宛如一座石岛。


丹妮花了半个上午的时间才从上面爬了下来。当她到达山底的时候已经喘不过气了。她全身肌肉酸痛,并且感觉像是有了发烧的前兆。岩石也擦破了她的双手。不过这样要比以前好多了,她挑出一个烂掉的水泡一边心想。她的皮肤变得粉红而又娇嫩,一丝淡淡的乳白色液体从她碎裂的手掌中渗漏出来,但是她烫伤的部位在逐渐愈合。


在下面看上去山丘显得更为庞大。丹妮已经习惯地把这座山丘称之为龙石,一个和自己出生时所在城堡一样的名字。虽然对于龙石岛她毫无记忆,但她并不大可能会忘记这座龙石山。矮树丛和多刺的灌木丛覆盖了龙石山的低山坡;高处只见一排参差不齐的裸露岩石以险峻之势直指天空。就在那儿,在那破碎的巨砾、锋利的山脊以及针状的尖顶之中,卓耿在一个很浅的山洞里筑起了自己的巢穴。他已经在那住了好一段时间了,第一眼见到山丘的时候丹妮便意识到。空气中充斥着灰烬的味道,视线之内所有岩石和树木均被烧成焦黑色,地上散落着燃尽的碎骨,而这也正是他的家。


丹妮明白家的诱惑有多大。      


就在两天前,她在岩石的尖顶攀爬时发现了一条指南的水源,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烁着一丝微光。一条小溪,丹妮心想。虽然细小,但是会把她带到稍微大一点的溪流,然后随后流入某条河流,而在世界这边所有的河流都是斯卡扎单河的分支。一旦找到斯卡扎单河,她只需要顺流而下便能回到奴隶湾。


当然了,她宁愿骑在龙翼上飞回弥林。可是卓耿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古瓦雷利亚的龙骑士靠的是强大的咒语和带法力的号角来控制自己的坐骑。而丹妮莉丝用的是一个词和一条鞭子。骑在龙背上,她常有种再次初学骑乘的感觉。当她鞭打自己银母马的右肋时,母马便向左奔去,因为马匹的第一本能是远离危险。而当她的鞭子落在卓耿的右侧时,他却转向右方,因为龙的天性便是进攻。然而,有时她鞭打哪里似乎都没有关系,有些时候他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载着她飞行。要是他不愿意,无论用鞭子或者语言都无法让卓耿转向。鞭子对他造成的愤怒远比伤害要多,她已经意识到;他的龙鳞已经变得比牛角还要坚硬。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3


无论黑龙每天飞的再怎么远,到了傍晚他也会凭着本能回到在龙石山的家。这里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她的家在弥林,在她丈夫和情人那。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是的。


继续走下去。如果回头我就完了。


天高云淡,回忆并辔而行。长草中疾驰而过的马匹有如蝼蚁。而那一轮银月却仿佛触手可及。明亮湛蓝的溪水从山下淌过,在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我还能见到这样的景色吗?在卓耿的背上她才感到完整。在天空中飞翔时,全世界的苦难都无法触及她。叫她如何抛弃这一切呢?


然而,是时候了。一个女孩也许可以一辈子花在玩耍上,但是她已经是一个成年女人,一个女王,一个妻子,一个上千人的母亲。她的子女们需要她。卓耿曾在鞭子下屈服,她也必须如此。她必须重新戴上皇冠,回到自己的乌木长凳和她高贵的丈夫怀中。


回到希兹达赫身旁,接受他那不温不火的吻。


今天早上的阳光猛烈,蓝天万里无云。这很不错。丹妮的衣服连碎布都算不上,根本无法起到保暖的作用。在飞出弥林的颠簸途中她的一只凉鞋从脚上滑了下去,她把另外一只留在了卓耿的巢穴里,只能穿一只鞋子还不如光脚行走。她的托卡徽章和面纱都遗弃在了角斗场内,她的亚麻束腰内衣也经不起多斯拉克海洋上炎热白昼和严寒夜晚的煎熬。衣上汗水、长草和泥土已经到处都是,丹妮从褶边撕下了一条布来包扎自己的胫骨。我看起来一定衣衫褴褛,还很饥饿,她想,但如果天气保持暖和的话,我就不会冻死。


她在龙石山的旅居是孤单的,而大部分时间也都在疼痛和饥饿中度过……但尽管如此,她仍然有一种奇特的快乐感。一点点疼痛,一个空腹,还有夜晚的寒颤……当你能够翱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再来一次我也愿意。


姬琪和伊莉会在金字塔顶层等待她回归弥林,她告诉自己。还有她可爱的抄书员弥桑黛以及她的那些侍童们。他们会为她献上食物,而她也能沐浴在柿子树下的水池里。能洗洗干净的感觉一定很不错。丹妮不需要镜子也知道自己有多脏。


而且她也很饥饿。有一天早上她在南山坡下发现了一些野生洋葱,后来又发现了一颗长满淡红色叶子的蔬菜,看起来像是某种卷心菜的变种。是什么都不要紧,因为她吃了之后并没有身体不适。除此之外,她还从卓耿巢穴外涌泉形成的小池塘里抓到了一条鱼。她尽力靠龙吃剩的东西来填肚子,吃那些烧焦的骨头和大块的焦肉,咬起来一半是炭一半是生的。她知道自己需要更多食物。某天她赤足把一个裂掉的羊头骨踢了出去,一直顺着山丘的边缘滚了下去。当她看着它顺着斜坡翻滚进草海时,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跟着走。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4


丹妮踏着轻快的脚步从高草丛处出发。她的脚趾感受着土地的温暖。周围的草和她一样高。当我骑着银马,和我的日和星一并走在卡拉萨最前面的时候,这些草并没有这么高。她边走边用角斗场主之鞭轻拍自己的大腿。那条鞭子,和背上的碎布,就是她从弥林带出来的全部。


她穿行在绿色的国度中,然而长草丛已不复记忆中夏日的浓密碧绿。即使在这里,也能够感受到秋天的气息,而冬天也即将降临。草丛的颜色比起她印象中要更为黯淡,一片片濒临变黄的病怏怏的绿。不久之后它们就会变成褐色。这片草原正在向死亡靠拢。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对多斯拉克海并不陌生,一望无垠的草海,从科霍尔的森林一直延伸到圣母山和世界的子宫湖。她初次见到这片草海时还是个小女孩,刚嫁给卡奥卓戈,向着维斯?多斯拉克前进,准备将自己引见给多希卡林。草原无限延伸的景象美得让她窒息。那时的天空很蓝,草原一片苍郁,而我也心怀希冀。那时乔拉爵士也在她身边,她的粗野的大熊。伊莉、姬琪和多莉娅会照顾她,在夜晚她的日和星会抱着她入睡,他的孩子在她的体内成长。雷戈,我给他取名为雷戈,多希卡林说他会成为骑着世界的骏马。这是她最开心的记忆,甚至连在布拉佛斯红屋子的朦胧记忆也无法比拟。


但是所有欢乐的回忆都在红色荒野化为灰烬。她的日和星从马上摔了下来,巫魔女弥丽?马兹?笃尔谋杀了她肚子里的雷戈,而丹妮也用双手扼杀了空壳卡奥卓戈的生命。随后卓戈的卡拉萨也烟消云散。波诺?寇自称卡奥并带走了不少骑兵和奴隶。贾科随后也如法炮制并带走了更多人。他的血盟卫马戈强暴并杀死了埃萝叶,一个丹妮莉丝曾从他手下救过的女孩。要不是她的龙在卡奥卓戈火葬的火焰和浓烟中诞生,恐怕丹妮已经被带回维斯?多斯拉克和多希卡林的老妪们度过余生了。


火焰吞噬了我的头发,但丝毫没有伤到其他地方。在达兹纳克的角斗场情况也一样。这点她还是能想起来的,虽然之后的事情只是一片迷雾。太多的人,尖叫着,推挤着。她想起了马儿们在嘶叫,还有从翻倒手推车上洒了一地的甜瓜。有一支长矛从下面飞了过来,随后是许多支十字弓箭。有一支离丹妮如此的近,她能感受到它从脸颊旁擦过。剩下的箭从卓耿的鳞片上飞掠而过,有的藏匿在其中,有的穿过了他翅膀的薄膜。她记起来黑龙在她身下扭动着,在她不顾一切想要靠在他长鳞的背上所产生的撞击下而颤栗。他的伤口在冒烟。丹妮目睹其中一支箭突然变成火焰。另外一支在龙翼的拍打下脱落下来。她看到肆虐的人们被烈火完全笼罩,他们把手举得高高的,像是在跳某种疯狂的仪式舞。一个穿戴绿色托卡的女人伸出手揪住了一个哭泣的孩子,把他拉到自己的手臂之下防止被烈焰吞噬。虽然丹妮能够清晰地看到徽章的颜色,却无法看到女人的脸庞。人群在从她身边踏过,混乱地扭作一团。有的人着了火。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5


然后一切都开始消散,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弱,人群开始缩小,长矛和弓箭也随着卓耿的爬升而向后脱落。爬升,爬升,还在爬升,金字塔和角斗场也已经都在身下,他也没有把她从背上甩下。他的羽翼自由地舒张,享受着经阳光照晒过后砖墙上冒出来的热气。如果我从上面摔下去而死,这也值了。她当时这么想。


他们往北飞去,飞过了河流,卓耿和他那负着伤的翅膀带着她滑行于云层间,云层的移动彷如幽灵军队一般瞬间驶向后方。丹妮瞥见了奴隶湾的海岸以及穿过了沙漠和废墟,沿着海岸线行进的古瓦雷利安大道,直到它的尽头至于西边。是回家的路。很快的,下面除了在风中泛起涟漪的绿色海洋之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第一次在天上翱翔,时间似乎过了千年。有时候她真的有这种感觉。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温度也同样在上升,没过多久她的头已经开始嗡嗡作响。丹妮的头发正在重新长出来,但速度并不快。“我需要一顶帽子”,她大声说。在龙石山上她曾试图给自己用野草的茎秆编一顶,就象以前和卓戈在一起时,她看到那些多斯拉克妇女们做的那样。但不知是因为用的草种类不对,还是单纯缺乏必要的技能,她编的帽子总是会在手里散落开来。再试一次,她对自己说。下一次你会做得更好。你是真龙血脉,你一定能编出一顶帽子的。她试了又试,但是最后一次尝试的结果仍然不比第一次的实验品好多少。


当丹妮找到在山上瞥见的那条小溪时已经是下午了。这是一条十分不显眼的小溪,涓涓缓缓潺延,微弱得比她手臂还要窄……而她每在龙石山上多待一天,手臂也比之前要细小一圈。丹妮用手掌掬起一瓢清水,往脸上拂去。当她把手比作成杯状放入水中,手指的关节与小溪底部的泥土相碰触,发出了嘎吱的声音。虽然她想要更冰凉清澈的水……但是现实并非如此,如果要把希望放在空想上,她最想要的是救援。


但她依然希望有人前来寻找她。也许巴利斯坦爵士会来;这是她的第一个女王侍卫,他发誓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她的血盟卫对多斯拉克海也不陌生,而他们的性命与她的更是牢牢地束在一起。她的丈夫,希兹达赫?佐?洛拉克,或许也会派遣搜寻队。还有达里奥……丹妮在脑海里想象他驰骋于绿色高草中,骑着马冲她而去,微笑着,金牙在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这些人中只有达里奥成为了人质送到渊凯人手中,从而确保渊凯的统帅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达里奥、赫洛、乔戈、格里奥,以及希兹达赫的三个家属。到现在为止,她所有的人质都肯定被释放了。可是……


她不知道达里奥的刀刃是否还挂在墙上,在她的床边等待着他回来领取。“我把我的宝贝们留给你了,”他说过。“替我保存好,吾爱。”她不确定渊凯人是否知道,达里奥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送走人质当天下午她曾问过巴利斯坦爵士。“他们一定听过那段谈话。” 他回复道。“纳哈里斯甚至还大肆宣扬陛下对他……特别的……赞赏……请您原谅我,可是谦虚并不是这个队长的美德之一。他对自己最自豪的是……他的剑术。”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6


你其实想说,他最自豪的是和我同床共枕吧。可惜达里奥才没有笨到在敌人面前吹捧这一点。然而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渊凯人一定都退兵返乡了。这才是她做这一切的目的。为了和平。


她转身看自己走过的路,龙石山彷如一个攥紧的拳头在草海上凸现出来。它离我好近。我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但它仍然看起来触手可及。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卓耿巢穴外的涌泉池内还有小鱼。她在那的第一天就抓到了一条,回去的话也许能抓到更多。那儿还会有残留的焦骨,上面夹杂着小块的肉,那些卓耿的剩饭。


不,丹妮对自己说。如果我回头,一切就完了。也许她能够在龙石山上活上个好几年,在岩石上享受阳光的沐浴,白天的时候骑乘在卓耿身上,到了傍晚以啃食他的剩饭充饥,望着草原由金色变成橘红,但是,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与生俱来的。于是她再次转过身来,背对着远处的山丘,闭上耳朵,任由那飞翔与自由之歌在风中、在坚石缭绕的山脊间消散。那条小溪由东南向南流淌而去,起码在她看来是这样的。把我带到河边,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带我到河边,剩下的路由我自己来走。


时间过的很慢。小溪蜿蜒曲折,丹妮一直跟在后面,时不时用鞭子扫一扫大腿打发时间,试图不去想自己走了多远,头有多疼,或者是肚子有多空。抬起脚,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接着走下一步。她还有什么选择吗?


草海十分平静。风吹过的时候,草秆之间的触动发出阵阵叹息,它们的窃窃私语只有神灵才能听得懂。小溪偶尔流经一块石头时,便会汨汨作响地从旁边绕过。泥土从她脚趾间挤出,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昆虫围绕着她嗡嗡而叫,那些懒蜻蜓、发亮的绿蜂还有咬人的蚊蚋小得几乎看不见。当它们停在她手臂上时,她便心不在焉地拍打它们。有一次她撞见了一只老鼠正在小溪中饮水,她的出现令它突然奔窜于草茎中,消失于高高的草海当中。有时她还能听到鸟儿们的歌声。那音乐让她的肚子咕咕作响,但她没有任何网去捕捉这些小鸟,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见过一个鸟巢。我曾经渴望飞翔,她心想,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而我却渴望偷蛋。她不由地大笑。“人疯神更狂,”她对着草海说道,后者发出了低语声,似乎在表示赞同。


当天她一共三次见到了卓耿的影子。有一次他距离远得看上去像一头老鹰,滑翔于遥远的云层间,但是丹妮已经能够认出他的样子了,即便他仅有斑点般大小。第二次他从太阳下飞过,黑色的翅膀伸展开来,然后全世界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晦暗。还有一次他正好走她头上飞过,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近,丹妮甚至听到了翅膀拍打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丹妮以为他在追捕自己,可是他却继续往前飞去,丝毫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然后突然消失在东边。还好,她心想。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7


傍晚在不知不觉中降临。随着金色余晖浮现于遥远的龙石山尖顶上,丹妮绊倒在一座低矮的石墙旁,周围杂草丛生,残破不堪。也许这是一座寺庙的某个部分,或者某个村子领主的大厅残余。而在石墙前面,更多的废墟映入眼帘——一口古老的井,还有一圈圈小茅屋压出的草印,虽然它们已不复存在。它们应该是用泥土和草茎搭起来的,她判断,但是长期的风雨也已经将其冲刷成一片残迹。在日落之前丹妮一共发现了八个茅屋废墟,不过在更遥远的草海中,一定埋藏着更多。


这座石墙比其余废墟存活的都要久。虽然它甚至还没三尺高,充其量由两块建筑物的突起相遇而成,可它仍然能够提供遮蔽,再加上夜晚很快将至。丹妮缩进一个角落,扯下废墟周围的一些杂草,并给自己搭起了小窝。她全身疲乏,双脚上都起了新鲜的水泡,还有几个对称的印在通红的脚趾上。一定我走路的方式,她咯咯地笑着想。


随着黑夜的降临,丹妮安顿了下来,并合上了眼睛,但她却一直睡不着。草原上的夜晚是寒冷的,土地如冰一样硬,自己的肚子也是空的。她不自觉地想起了弥林,想起了她的情人达里奥,她的丈夫希兹达赫,伊莉和姬琪,让人心疼的弥桑黛,巴利斯坦爵士,雷兹纳克还有剃头人斯卡哈日。他们会怕我已经死了吗?毕竟我骑在龙背上飞走。他们会不会觉得他吃了我?她想知道兹达赫是否还是国王。他的皇冠是从她那得到的,而他又能否在她缺席期间保住王位呢?他想让卓耿去死。我听到他说那句话了。“杀了它,”他尖叫道,“杀了这个野兽,”他的脸上充满了兽欲。壮汉贝沃斯当时跪在地上,边发抖边呕吐。毒药,一定是毒药。那些蜂蜜蝗虫。希兹达赫一直想让我尝尝,但是贝沃斯把它们都吃光了。她让希兹达赫成为了她的国王,带他上了自己的床,为了他再次开放角斗场,他没有理由想让她死。但还能有谁呢?雷兹纳克,这个洒满香水的总管?渊凯人?还是鹰身女妖之子?


远方,一声狼嚎响起。这让她感到伤心而又孤单,但最主要还是饥饿。月亮从草海中爬上天空,丹妮终于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不安宁的睡眠中。


她进入了梦乡。所有的烦恼,所有的疼痛都烟消云散,她仿佛漂浮了起来,上升到云空中。她再一次飞了起来,盘旋着,欢笑着跳着飞翔之舞,群星在她周围旋转,在她耳边絮絮低语,道出秘密。“要去北方,你必须南行。要达西境,你必须往东。若要前进,你必须后退。若要光明,你必须通过阴影。”


“魁蜥?”丹妮喊。“魁蜥,你在哪里?”


她看见了。她的面罩由星光组成。“记住你的身份,丹妮莉丝,”一个妇女的声音在星辰中低语道。“龙是知道的,可是你知道吗?”

角落有故事 发表于 2013-7-7 15:57:18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的全身酸疼而又僵硬,手臂上,大腿上,脸上都爬满了蚂蚁。当她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她踢开了用干草杆作成的床铺和毯子,艰难地站了起来。她浑身都是发痒的咬痕和发炎的红肿。这些蚂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丹妮把它们从手臂上、大腿上和肚子上扫了下去。她用手摸了摸头发被烧掉处的粗糙头皮,结果发现了更多的蚂蚁在她头上,还有一只正沿着她的脖子往下爬。她把它们抖落地面,然后用赤脚碾死一只又一只。可是,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原来石墙的对面正是一座蚁冢。她很想知道这些蚂蚁是怎么从对面爬过来并找到她的。对于它们来说,这些摇摇欲坠的石头一定跟维斯特洛大陆上的绝境长城一样高耸。世界上最壮观的长城,她的哥哥韦赛里斯过去常骄傲地说,好像是他亲自筑起似的。


韦赛里斯还给她讲过穷困潦倒的骑士故事,说他们在七大王国街道旁的偏僻小路里睡在老树篱下。若是此时丹妮能有一个厚厚的大树篱的话,要她做什么也愿意。最好是一个没有蚁冢的树篱。


太阳才刚刚升起。深蓝色的天空上还有几颗明亮的星星依然不舍离去,徘徊在天际。也许其中一颗是卡奥卓戈,在那片永夜之地骑着他炽热的战马,微笑着望着我。从草原上放眼望去,龙石山依然看得见。它看上去是那么得近。到现在为止我一定都走了十几英里的路了,可是看上去它离我仍然只有一小时的路程。她想再次躺下,闭上眼睛,然后让自己重归睡眠。不。我必须接着走。找到小溪。只要跟着小溪走。


丹妮花了点时间确认了一下她前进的方向。她可不想因为走错方向而错过她的小溪。“我的朋友,”她大声说。“要是我紧跟着我的朋友,我就不会迷失方向。”她不敢在水边睡觉,因为在夜晚会有动物前来饮水。她曾见过它们的踪迹。丹妮很可能会成为一头野狼或者狮子的盘中餐,虽然她不是什么丰盛的大餐,但对于那些野兽来说,这也起码比什么没有要好。


当明确了哪一条路通往南方之后,她边走边算着步伐。小溪在她踏出的第八步时出现在眼前。丹妮用手做杯状舀了一点水喝。溪水让她的肚子痉挛,但这可比口渴要容易忍受多了。除了高草上闪烁的清晨露珠之外,她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喝了。而除非她愿意咀嚼这些草,丹妮也没有任何食物。我可以尝试吃蚂蚁。这些又小又黄的东西小到没有什么营养,但草原里有红蚁,红蚁的个头会大一点。“既然我迷失在一片海洋,”她边说边沿着蜿蜒的小溪蹒跚而行,“那么也许我能找到一些螃蟹,或者一条肥大的鱼儿也说不定。”她的鞭子轻轻的拍打在大腿上,啪,啪,啪。一步一步来,小溪会带她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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