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23
“已经说清楚了,没有必要再说了,”暖风有些心烦,她不觉得真正的分手理由说给母亲听她会理解,但她并没有把心烦表现在脸上,只是拍拍符蕾的手道,“妈,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然而符蕾仍是不甘心的,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可能说不操心就不操心,但暖风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下去,看着桌上的几个菜,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的吃了一会儿,然后门铃忽然就响了。
“这么晚了,是谁啊?”母亲站起来去开门,不一会儿暖风听到门口母亲“啊”的一声。
她一惊,站起身去看,然后看到丁煜的二叔就在门口。
“你来干什么?”符蕾如临大敌般,人拦在门口不想让丁建国进来。
“我有事要谈。”丁建国看看站在一边的暖风。
“我们没什么好淡的,快走,不然我要报警了。”符蕾手伸过去拼命想把丁建国往外推,丁建国却纹丝不动。
“算了,妈,让他进来吧。”暖风看到这个人时还会微微的发抖,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道。
丁建国走进客厅时,下意识的打量了下屋里的环境,然后才看向依然满脸戒备的母女,以为再不会见到她们,然而命运真的是不可预期的,十年前的那一次他带着决绝而来,甚至杀心都有,这一次他却不得不放低姿态,恳求眼前的两个人。
“有什么事快说吧。”暖风冷着声音,没有叫丁建国坐的意思。
丁建国也并不在意,看着桌上未吃完的饭菜道:“我开门见山,我是为了丁煜而来。”
听到“丁煜”的名字,暖风怔了怔,难道又有什么状况发生吗?
她没有说话, 母亲先叫道:“丁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快点走吧。”
丁建国不理她,看着暖风,道:“以前都是我的错,跟丁煜没关系,就算他当年对你轻薄,也是因为年轻气盛。”
“你要说什么快说。”暖风打断他的话,她不相信丁建国这么晚来只是为了说那一切都是他的错。
“和丁煜结婚吧,一起去国外,你母亲也一起去,我在那边替你们买好了房子。”丁建国道。
不知怎地,听到这句话,本来谈不上怒意的情绪,猛的飙高,暖风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而母亲应该是怒极,一巴掌朝丁建国打过去。
丁建国没有躲,“叭”的一声,清翠而响亮,暖风看着丁建国尴尬的脸,伸手指着门口,沉着声音道:“走,你现在就走。”
“秦小姐?”
“我叫你走!”暖风第一次这么生气,指着门口的手用力的发着抖,丁建国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看着暖风,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24
他知道今天来必定是这样的局面,但是昨天那个姓李的女人的威胁,让他前所未有的恐慌,想到的就是让丁煜快点到国外去,就算以后他的身世爆光,也可以让他免受波及,至少在国人眼中的丑恶身世,在外国人眼中可能并不算什么,然而丁煜却铁了心的不肯走,原因不过是因为暖风。
他此时才知道世上真有怨怨相报,那时种的因就是现在的果,也算他自作自受。
然而他毕竟是生意人,在他看来钱胜过一切,所以走到门口时他仍是不甘心的说了一句:“我还可以给你们钱,要多少,随你们开口。”
只是他刚说完就反悔了,符蕾冲上来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门“嘣”的一声关上,符蕾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无泪,暖风只是木然的看着紧闭的门,心冷到极点。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走上去轻轻的将母亲扶起来,听到母亲哭着说:“暖风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找他,都是我的错。”
暖风只是摇头,扶母亲坐在椅子上,然后人走到门口。
“你要去哪里?”母亲马上跟着坐起来。
“外面走走,马上就回来。”暖风开了门说。
“暖风?”母亲一脸担忧。
“放心,不会有事的。”说着人走了出去。
外面刚下过雨,有些冷,丁建国竟然还在楼下,没有走,靠着车在抽烟,看到暖风,愣了愣。
“是丁煜要你来的吗?”她轻说道。
“不是,他不知道。”丁建国慌忙否定。
“走吧,带我去见丁煜。”
“你?”
“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说那件事。”
丁建国表情有些尴尬,却没说什么,伸手开了车门。
其实没必要再见丁煜了,只是觉得太生气,在她看来刚才的事就算丁煜不知情,也是因为丁煜的脾气造成,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予取予求,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似乎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包括他这个二叔,她并不知道丁建国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很容易的就迁怒给丁煜。
“如果你不想嫁他,也不要紧,只要你将他劝回到国外去就行了,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待在国内。”半天,前座的丁建国忽然说。
暖风没有说话,只是透过前视镜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这张脸现在是平和而精明的,但十年前的这张脸却是狰狞恐怖的,一度成为她的恶梦,不停的纠缠,很久很久以后才忘记,但她至死都不会忘记他将她推倒,腹部撞上桌角的疼痛,然后有红色的液体流出,触目惊心。
“丁煜刚高三,生命才开始,我不会让你这个女人毁了他。”他当时口中说的是这句话吧?
她没有想毁了他,只是本来决定打掉的孩子在去医院时又忽然狠不下心,母亲一时冲动找丁建国说出事实,却激起他这么强烈的反应,当时那张脸上的表情,竟是带着杀意的。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25
如果说那次□让她心里有怨,那么那个不幸夭折的生命才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恨吧?当她疼痛而绝望的被送到医院时,脑中想的只是一句话:丁煜,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你为什么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空调开的太大,暖风下意识的抱紧自己,然后觉得眼中有冰冷的液体流下来,手一摸,满脸的泪水。
“你那时是因为怕我告丁煜才将他送到国外的吧,现在急着让他走又是为什么?”暖风看着已近在眼前的医院道。
“国外的医院对他的腿更有帮助,”丁建国当然不会说出实情,“但是,他不肯走,秦小姐,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只要他肯离开,我都谢谢你。”
暖风没有接话,就算已经感觉到丁建国的目的不简单,但她并不想知道这些,人下了车。
丁煜在一步步试着往前走,应该是极痛的,脚跟处似乎不能着地,但他拼了命的往下踩,不一会儿就有汗从下巴下滴下来。
暖风没看到丁煜在病房,护士说他在楼下,她便又跑下去,然后在路灯下,看到这样的场景。
该是满腹怒意的,该是冲上去质问的,然而看到这样的丁煜却又愣住,只是在暗外看着他在路灯照亮下的一小块地方来回走着。
然后猛地,他没有站稳,人跌下来,他用力的抱住腿,痛彻心扉的样子,暖风没有意思要上去扶他,只是看着,他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渐渐地,似乎有低低的抽泣声,暖风以为自己听错,然后看到丁煜蜷着的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那抽泣声在安静的深夜无比清晰。
似乎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暖风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丁煜在哭吗?
也许,那不是丁煜吧,是自己认错人了?
从小到大,一直是凶狠的表情,何曾见他哭过,那不是丁煜,决不是的,她忽然有转身离开的冲动,然而身体却没动,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一直看,直到他挣扎着想站起,抬起头时看到他满脸的泪水。
那的的确确是丁煜。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方才的怒意一下子散去,她再也没办法冲上去说:丁煜,你怎么还不离开?快点回你的美国去。
丁煜又站了起来,曾经身手矫健,弹跳力惊人的球星,现在形同废人,他走了几步又站住,手抹去脸上未干的泪,抬起头看空中的月,忽然地他轻声笑了笑,张开双臂,直挺挺的向后倒下。
身后是水泥地。
有人似乎冲上来,想拉住他,却哪里拉得住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也随着他一起跌下来,但还好,就是因为那一拉,着地的力道缓了缓,并没有受伤。
熟悉的体香直冲鼻端,丁煜跌得恍惚,却下意识的搂住跌在他身上的身体。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26
暖风也跌得七荤八素,那算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口中道:“丁煜,你是正常人吗?”
听到声音丁煜才确定自己抱着的确实是暖风,刚才的绝望顿时消失无踪。
丁煜,你是正常人吗?
他不知道,却下意识的用力的搂住暖风,不肯松开。
暖风刚刚挣开的身体又被他压回在他的胸前,带着淡淡的汗味和浓重的蛮横气息,那也是她熟悉的气味,十年前的某一天,就是这股气息包围着她,夺走了她的童贞。
她忽然觉得害怕,如同昨日重现,手更用力的想推开他,叫道:“快放开,丁煜。”声音无意识的颤着。
丁煜感觉到了,手臂微微松了松,却还是不肯松开,有些固执的抱着她,道:“就一会儿,我什么都不会做。”
暖风不听他的,仍旧想要起来,就算没有十年前的那件事,现在两人的姿势也奇怪了些,手刚撑起来,却被丁煜托住后脑整个头压在他的劲间,太暧昧,太莫名,暖风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张口就咬下去,丁煜闷吭了一声,却没有任何放松,然后紧接着她听到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暖风,看来,我是真的喜欢你。”
真的极轻,就在她的耳边,她愣住,忘了挣扎,然后莫名的,酝酿很久的泪水忽然的就流了下来,并不是感动,而是无端的委屈,很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情绪,那天他说:我们结婚吧,她只觉得荒谬,然而现在这句话却让她想重重打他一巴掌,然而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地说了一句:你闹够了没有?
又一轮的出国深造的名额。
“暖风,名额里又有你,你这次会不会去啊?”小江在暖风旁边道,以前是因为有男朋友,深造一年的话时间太长,现在单身,应该会出国去吧,小江有点不舍得,到时就她一个人,犯了错谁帮她收拾烂摊子?
“应该不去吧。”暖风应了一声,最近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出国这么长时间的话,可能会有问题。
小江心里喊了声“哦耶”,表情却装着可惜:“这样啊,不是又没办法升职了,还是去吧。”说完自己也觉得自己虚伪,暗自吐了吐舌头。
暖风笑笑,然后看到手机上跳出短信。
是吴征发来的。
“晚上一起吃饭吧,你们公司不远的那个川菜馆。”
与吴奇谈恋爱后,就极少和吴征单独吃饭,也许是怕她心情不好吧?暖风看着那条短信,回了“好”。
其实是有些预感的,所以在那家川菜馆里看到等她的人不是吴征而是吴奇时,暖风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吴奇已经替她叫好了她喜欢的饮料和几个冷菜。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27
“暖风。”他叫了一声,暖风看到他的脸,眼眶深陷,似乎很疲备的样子。
“最近一直加班吗?”她坐下来,很平静的说,“脸色不好。”
吴奇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做了几个手术,没睡好。”说着伸手替暖风倒饮料。
暖风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弯曲时现面漂亮的指节,那是双动手术的手,自己的手太过粗糙,所以曾经很羡慕他有这么一双漂亮的手。
“你别怪吴征,是我求他帮我的,因为你总是不肯见我。”看她不说话,吴奇以为暖风在生气吴征骗了她。
暖风摇摇头,看着被倒满饮料的茶杯晃动着微小的波纹,道:“我以为我们再过一段时间见会比较好。”那时大家都冷静了。
“我不想再等了,”吴奇有些激动的说道,伸手抓住暖风的手,直接道,“我们复合好不好,暖风?”
暖风愣了愣,手想抽回来,却被吴奇死死的抓住:“那天我只是觉得太意外,现在我想通了,都是过去的事,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眼里的血丝让暖风狠不下心再抽回自己的手,毕竟五年时间,即使不爱,也是有感情的,暖风皱起眉,手任他握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复合,她没想过,更没想到吴奇会提出来,确实,他们之间并没有大吵大闹,更多的只是一些在别人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和一点点的原则问题。
既然他说不在意,可以重新再来,她便没了非拒绝不可的理由,如果之前分手是因为他不能忍受她的不完美,那么现在她拒绝,就成了她一厢情愿的想分手。
这其实也没什么,男女分手往往都是一方面的,所以暖风没有说话,同时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服自己,如果他真的不在意,真的可以重新再来,为什么不可以复合?毕竟不是小说,现实远没有那么纯粹,就当前几天是闹了一次小矛盾,现在对方请求原谅,应该差不多可以了。
然而她终究什么也没说,看着吴奇的眼渐渐黯下去,她明白,她再也没办法和吴奇重新开始,就像刚刚挣出笼子的鸟再也不想回到笼中,分手是为什么,也许更多原因是因为她想分手吧。
两人都沉默起来,越坐下去,让暖风越觉得自己无情,她心里搜刮着自己为什么不愿复合的原因,却越想越乱,后来猛然想到一句话:也许是不爱吧,如果花了五年时间都无法爱上一个人,那就不要用一辈子来尝试了。
她想她也许该先告辞,刚抬起头准备说话时,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看过去。
丁建国与李品坐在一起,谈论着什么,然后丁建国似乎生气了,站起来就走,经过他们这桌时正好看到她,人愣了愣就走过了。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28
然后听到李品在身后喊:“你不答应,我明天就让那件事爆光。”
关于初恋
主谋应该是他吧,却让父亲背了全部的罪,让他抵不住外界的压力在狱中自杀,虽然没死成,却进了疯人院,最后悲惨的死在疯人院里。
每次去看父亲,他只有一句话不断的说:忘了吧,忘了吧,我是在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吗?但为何要自己一个人背,那个人却逍遥法外,现在俨然是市税务局的副局长,本来升到副局长职位的人应该是父亲吧,却让那个人一举两得的飞黄腾达,叫她怎么甘心。
她在不远处看着丁煜来回的走,本来积极要与他续签的美国方面在听到他肌腱断裂后再也没有音讯,所有广告约也提前结束了,从云端一下跌到地狱的感觉她清楚不过,就像那种父亲被抓起来,她一下子成大小姐变成贪污犯的女儿。
没有谁能帮得了他,唯有寻找安慰,当时她还有母亲和弟弟,而他呢?那个丁建国吗?恐怕他并不希罕这样的安慰吧。
“市里篮协那边有邀请信过来,让你康复后做市篮球队的教练,你考虑一下。”她走上去,适时的扶住他差点跌倒的身体。
丁煜停下来,满头是汗,道了声:“我不去。”
“不去能干什么?你别忘了你打不了球了。”别怪她残忍,但她说的是事实。
果然丁煜脸上有受伤的表情,挣开李品的手往前去:“你已经不是我的经济人,你管不了我的事,回你的美国去吧。”
“丁煜,你非要这么死要面子吗?”李品在他身后道,如果哪天,她真把他的身世暴光出去,不知他又会是什么感觉,唯一代表自己尊严的篮球失去了,如果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不堪,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丁煜没作声,依旧来回走着。
“秦暖风,”看着他无动于衷,李品有些百无聊赖的嚷出这个名字,果然让丁煜停下来,李品笑了笑,道,“她,就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可惜我看她的心比谁都难猜,让她心动,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想也别想。”
她轻笑着,看着丁煜:“爱情,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就能得来的。”
她看到丁煜的拳头握紧,知道他在生气,手指梳过自己的头发,扬起头时看到吴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人微微有些憔悴。
有时候,她有点讨厌秦暖风,总是有那么些女子,轻易的就会让男人喜欢,却往往无动于衷,再看看自己,似乎哪里也不比她差,却总是那么辛苦。
吴奇啊,吴奇,你也有今天,心里无比快意,却又莫名的疼痛,像一口喝干烈酒,是痛快的,然后眼泪却同时被酒的辛辣逼了出来。
人迎了上去,吴奇却是冷眼看着丁煜。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29
李品识相的拍拍手:“你们谈。”说话时又回头看了眼丁煜,他不知道吴奇和暖风分手的事吧?而现在,显然是想找丁煜讨个说法。
人无声的走开,脑中想起那天劝暖风来看丁煜,却又状似随意的在吴奇面前说了一句:暖风怎么来看丁煜了呢?
所以那天病房的三人对峙决非偶然,犹记得在自己父亲入狱后,吴奇向她提出分手的毅然决然,算是小报复吧,吴奇,往事历历,她怎么可能忘记。
丁煜还在想着李品的话,小孩子脾气?他看着因为用力过度微微发颤的腿,然后冷不防的看到一双深色的皮鞋,抬起头时,看到是吴奇。
他直接调转身,没有和这个人说话的心情。
“就算不选我,暖风也不会选你的。”吴奇没有拦他,只是在他身后道。
丁煜停住,微微愣了愣,不怎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吴奇像在自言自语:“这几天我总是在想,分明是五年的感情,说分手为什么这么不留余地,你说丁煜,暖风她爱过谁?”
丁煜缓缓的回头,看着吴奇微黯的眼。
“如果我不是医生,我会先把你打个半死不活,但那天听到你问李品暖风来过没有,我想其实我们一样可怜。”依然有些没头没脑。
丁煜终于忍不住,皱着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和暖风分手了,就这样。”吴奇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关我什么事。”丁煜想也没想的回了一句,人准备离开,然后走了几步又停住,半晌回头看看吴奇,吴奇也看着他。
“为什么?”他问。
“起初我想,是因为我听到那件事后的一时犹豫,现在想来,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件事?”
吴奇冷冷一笑:“你对她做过什么,你比我清楚。”
看着他的表情,丁煜很容易想到他说的那件事是什么,脸一下变得铁青,咬牙道:“是你因为这件事要和她分手?”
吴奇笑:“这不是你所希望的?”
丁煜却怒了,一跌一拐的走上去,拎住吴奇的衣领。
吴奇并不挣扎,看着他道:“我觉得我被设计了,先抛出这么一个炸弹把我炸懵,然后顺顺利利的脱身,秦暖风,原来是这么无情,”说完眼中黯下来,垂着眼道,“可是我又为什么要被炸懵,上她的当呢?”
“什么鬼话?”丁煜一把推开他,自己却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
鬼话?是的,吴奇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向对手示弱绝不是他的作风,然而这几天的郁闷让他想找个人发泻一下,不过不是吴征,这样的狼狈他不想和吴征说,以往他与暖风间的小风波都可以告诉他,因为那时他仍是笃定的,在吴征面前说他和暖风的事是有优越感的,现在却不行,同样是情敌,他宁愿莫名其妙的和在他看来也毫无希望的丁煜说。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30
丁煜又怎会明白这些。
两人各自无话,直到远远的有护士跑来叫丁煜打针,丁煜才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住,没有看吴奇道:“你说错了,我和你不一样,至少我还没你这么狼狈。”
吴征看到那个男人又来了,在父亲的书房里谈了许久,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看了一半的学术书忽然没有兴趣看下去,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刮过页角。
还是很小的时候,和吴奇捉迷藏,自己躲进了父亲的书架后,等了许久,以为吴奇找不到他了,却听到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他当时并不认识。
两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所以说了一些话,他当时并不能理解那些话意味着什么,直到长大,某一天再次看到那个男人时,那次几乎被他遗忘的罪恶交易猛然间又记起。
现在这个男人经常以那件事要挟父亲,他一直都知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因为那是他的父亲。
然而却像心里的一个结,让他辗转难眠。
自己活不长,如果父亲再出事,又有谁来陪伴母亲?
胸口的地方有不适的感觉涌上来,他抚住胸口,调节着呼吸,有时候他真痛恨自己有这种病,像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
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父亲的脸色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难看,听刚才书房里微微传来的声音,两人应该起了争执。
他看着那人离开,然后看到父亲倚在门上,忽然用力的喘着气,人一惊,站起来。
父亲中风了,不能说话,全身动弹不得,前两天和他下棋时还生龙活虎的悔棋,现在却全身抖抖索索的躺在床上,绝望的望着他和母亲。
太过突然,让他措手不及,母亲怕他心脏承受不住,拼命的说父亲是小病,但他不是孩子,他有眼睛,他知道父亲现在的情况,以他的年纪,已经很难恢复,就算能恢复,也只是偶尔的下床走几步,说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他不可以犯病,不然母亲一定崩溃,所以他拼命的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的冷静。
医院用了最好的专家,请了两个护工,母亲整夜的陪在父亲身边,却消不去父亲眼中的绝望,自己被强迫赶回家,因为母亲怕他的身体受不了,还专们打电话给家里的阿姨,要她好好照顾他。
又一次,他像个废人一样。
窗外下着雨,打在玻璃上,他头靠着玻璃,听着雨声,看着桌上随意折的纸鹤,表情忧郁。
阿姨又来问他晚饭想吃点什么,他再次摇了摇头,没有胃口,但在阿姨叹着气转身时又叫住她,他不能像孩子一样,就算没胃口也得吃东西。
门铃同时响起来,阿姨去开门。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31
他看到暖风走进来。
他下意识的微微坐正身体。
“怎么会来?”说话时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
暖风拍拍头发上的水珠:“去税务局时听到吴伯伯的事了,刚去医院看过,吴妈妈叫我来看看你,”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略略苍白的脸,“你没事吧?”
“我妈真的是,还让你跑来这里,”他依然笑,人站起来,“饭吃了吗?阿姨正要做饭,你想吃什么?”
暖风看看墙上的钟,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阿姨,烧几个吴征平时喜欢的菜就可以了,我来帮你打下手。”如果吴妈妈知道吴征现在还饿着肚子,一定担心,说着跟阿姨一起进了厨房。
吴征默默的跟在暖风身后,然后倚在厨房门口看她忙碌起来。
曾有一段时间,暖风帮他们家做打扫工作时,他也喜欢站在一处静静的看她,似乎有很温柔的东西从她身上溢出来,让整个屋子都温暖起来。
为什么就不能永远这样看着她?
人是贪心的,有时候他总是这样奢望着,然后又迅速的说服自己,吴征,你只是个随死会死的病人,别再妄想了。
两人一起做饭,效率很高,三菜一汤放在桌上飘着诱人的香气。
阿姨在吴家帮了这么多年佣,多少是看出点吴征的心思,硬说还有一个菜没好,让暖风他们先吃,自己又跑去厨房,烧她所谓的还有一个菜,吴征说不用烧了,但阿姨固执已见。
外面雨又大了点,两人坐在厅里慢慢的吃,更多时候是吴征夹着菜往暖风的碗里,暖风也不推,礼尚往来的替他夹点菜,俨然像一对小夫妻。
吴征甚至有种错觉,她和暖风真的在一起了,在属于他们的一方小天地里相敬如宾。
如果能够停在这一刻有多好。
忽然地,有了胃口,他往嘴里扒了好几口饭,却又觉得苦涩,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笑着。
“为什么没有答应吴奇复合的要求?”想说些什么,说出口的却是这句话。
暖风怔了怔,看着碗中的饭粒,道:“我们并不合适。”
“可你们已经五年了?”用五年来发现不合适是否太长了?
暖风放下手中的碗,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确切点说是我的错,我以为感情是可以将就的,却原来我错了。”
吴征有些不大明白,好一会儿才道:“你不爱吴奇?”
暖风点头,就像吴奇同样不爱她一样,现在复合的要求不过是处于男人的自尊与不甘心。
五年,不一定会爱上一个人,却可以了解一个人。
吴征看她点头微微的发怔,是暖风太理智,还是自己太忧柔,也许真的是因为不爱,不爱所以可以很理智。
门下书客
发表于 2013-7-9 00:11:32
“暖风,你曾经爱过谁没有?”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像在质问,好像在质问她是不是太过无情,然而却不是,只是忽然之间的脱口而出,说出口时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暖风也愣了愣,爱?似乎从没想过,她爱母亲,爱不太记得的父亲,但她知道吴征问的不是这个。
在学校里时,多的是人为爱痴狂,喝醉,而她总是忙碌,挣生活费,于是有人说:暖风你就一圣女,很久以后她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词;工作后,身边有吴奇,她更不可能去爱上谁,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然后却在他两次求婚后原来的生活行程忽然脱轨,连自己也措手不及。
生活和工作都要好好规划,她做财务经理的上司总是说,所以这位上司上了名牌大学,找了并不爱,却有前途的老公,生活的不动声色,然而却在一次聚会喝醉酒后痛哭淋漓,唤着某个男人的名字,第二天清醒却照样上班,照样甜蜜的打电话给她老公
她做不到这样,但现在想想至少上司喝醉时有个男人可以唤,自己呢,连喝醉的勇气也没有,所以吴征寻问的“爱”对她来说成了一种念想。
似乎有些想得太远了,暖风回过神,诚实道:“除了父母我没有爱过谁,如果硬要说,那就是我自己。”因为不想让人失望,所以努力完美,这样不是太爱自己还是什么?
“不过,我喜欢过一个人。”她又迅速的说,人笑了一下。
吴征刚被她前面的话弄愣住,听到她后面那句话又是一愣,反射性的问道:“谁啊?”
“丁煜吧,”不知怎地,暖风回答时有些许不确定,“他刚被他爸爸带来我家的时候,真的很漂亮,眼睛很大,被他爸爸逼着叫我姐姐时一脸不甘心,算起来,他是初恋呢。”暖风说话时,眼神不自觉的变得遥远,就像幼儿园里的小女生喜欢某个小男生一样,她天天让妈妈给她换上漂亮的衣服,然后等着他一起上学,她讨厌那个新爸爸,却喜欢这个新弟弟,那时候的爱恨如此纯粹,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也许…….。
也许怎样?她又想得太远了。
而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有点沉闷的谈话变得愉快一些,当阿姨终于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来,雨也停了,暖风站起来准备帮阿姨盛饭,身后吴征却忽然道:“那么现在呢?还喜欢吗?”
暖风停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论坛里的贴子说俺的文既雷又幼稚,心里小伤心了一把,唉,写文不易啊。
为了让自己迅速没心没肺的选择性失忆(即,好话俺记住,坏话俺什么都没看到),给大家讲小长假回家,俺娘的搞笑事件。
事一:
话说,俺老大不小还没嫁掉,每次看到俺孤身一人屁颠屁颠的回家来,俺娘连杀了俺的心都有:为嘛你不像隔壁谁谁家的带个男人回来?俺无语,于是俺娘连夜替我准备了一绣有戏水鸳鸯的枕头,让俺枕着睡,说对俺即早嫁掉,大有好处,结果俺睡到半夜脖子就扭了,直接把那枕头扔下床,早上俺娘看到,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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