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情叫兄弟Ⅰ
十八,一个从传统审美来看形象欠佳的中性女生,在男生多于女生七倍的工科学校,她极其无辜地被剩下了。在那段最猖狂的年华中,她与他们兄弟相称,感受着友谊的温暖,同时坚持自己的原则。她想念8岁时认识的小意,默默喜欢拥有灿烂笑容的易名,却把这些深埋心底,因为明了自己“不够有市场”。当朝夕相处的哥们儿、花花公子小淫为她“浪子回头”时,她彷徨了,有着情感洁癖的她该与他继续当兄弟,还是冲破自己的禁忌?作者简介
十八墨子:女,70后生人。
平生四好:文字游弋、杯中之物、结交挚友、东游西荡。
“清血千红英雄胆,胭脂酒,翡翠兰,梧桐飞雨夜阑珊”,字不能停,酒不能断,朋友的刀子还要顶,晃晃荡荡三十后,其人生几乎就是黑色幽默。
有一种爱情叫兄弟
作者:十八子墨
第一卷 青葱岁月
大学开始
大学开始97年那个时候上大学,除了极个别有钱人家的孩子,基本大家都是一穷二白,脸色也是亚健康,不过很少有特别胖的人,我读书的是个工科大学,学校旧旧的,住宿的楼房还是木质结构,所以每天晚上楼道的阿姨都要来回巡视好几次,害怕晚上有人点蜡烛引起火灾,楼道里面也是灰灰暗暗的,墙体很斑驳,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没有电视,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寝室里面住了6个女生,有人开玩笑说:一个女生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一个寝室呼啦就等于住进了三千只鸭子,呵呵。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我大学几年住的都是和别的班级女生一起的混合寝室,明显没有集体荣誉感,那个时候工科学校最大的好处就是男多女少,女生不管长成啥样,保管都有人追,你想啊,呼啦一个很大的学校,七个男生宿舍楼,才一个女生宿舍楼,明显狼多肉少,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极大具有诱惑力或者说是适合我生存的学校,我竟然被剩下了?真是郁闷。
认识阿瑟
认识阿瑟
阿瑟认识我的时候,有点儿阴差阳错,也可以说是鬼使神差,闹得我好没有面子。
这里面不得不先提点一下我的形象,我长得很像男生,宽额头,高鼻梁,短发,体格虽然不是健硕,但是比一般女生要健壮一些,喜欢穿中性服装,运动鞋,尤其偏啊黑色的男士衬衫和牛仔裤,还喜欢用宽宽的皮带把衬衫束起来穿,本人五官端正,但是偏向男人的帅气和阳刚之气,据说看背影的时候很酷。我上学校报道好几天了,但是经常会出现的事情就是楼道阿姨盯着我:哎,哎,那小子,说你呢?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知道不知道,出去。
我哭着脸看着阿姨:阿姨,我真的是女生,不骗你。
阿姨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女的?
我也是一愣,然后挺胸抬头,示意阿姨看着我挺起的胸部,可是楼道阿姨没有什么反映的看着我:真是看不出来,你让你们寝室的人下来证明一下吧。
我很泄气的收回自己挺高的胸部,气得说不出话,就差没有把衣服脱光了让阿姨看了,后来让寝室人下来接我,才算搞定这件事。但是楼道的阿姨有三个,轮着值班,不是这个阿姨不让我进,就是那个阿姨不让我进,最后只好把学生证带在身边,每当被怀疑的时候就拿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这些还好说,最困难的是去洗手间,有时候去洗手间会把别的女生吓得尖叫或者惊惶跑掉,最后我不得不在别人不上洗手间的时候去方便,还要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免得吓倒别人,还有就是和自己寝室的人一起去,再不就是尽量少穿衣服,让别的女生好好看清楚我作为女人的可怜线条,以此证明我是她们的同类,也是相当于五百只鸭子的分量。
在教学楼上课的时候我很少上洗手间,因为上课的女生实在太多了,很多不认识我的难免会认错我,有一次实在憋不住了,去了一趟洗手间,我还没有来得及脱裤子,旁边的女生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把我吓得慌张的出了洗手间,那个女生的男朋友愤怒在外面一把抓住我:小子,真是丢男人的脸,还敢上女生洗手家!欠揍是不是?
我无奈的辩解:老兄,你放手,我是女的,是女的!
那男生一愣,也是很迟疑,但是始终不肯放手,我愤怒的甩开那个男生的手,拿着卫生巾给他看:哎,你看清楚,看清楚,男人有没有用这个东西的,我是女的,女的,听见没有?
后来门口的保安过来,把我和那个女生及其男朋友请进保安处,我拿出学生证给他们看,这才解决,这件事情在学校起了很大的轰动,唯一的女生宿舍楼里面很多人知道了我是女生,对于我以后去洗手间有了大大的好处,但是传出去的版本差点儿没有把我的鼻子气歪了,因为流传在女生楼以外的版本是:哎,知不知道,咱们学校有个男生很喜欢上女洗手间,据说还酷爱用女士的卫生巾,被教务处逮住了,还被记过了,据说还要被开除。
我们寝室的女生笑翻了天,我气得差点儿从唯一的女生宿舍楼跳下,考虑活了这么多年很不容易,才忍着没有跳下去,那个时候我看着谁都是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偏偏这个时候,阿瑟撞到了我的枪口上,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下午没有课,我在自习教室打着磕睡,于是决定会寝室睡觉,慢慢腾腾的回到女生宿舍楼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男生正在和楼道阿姨磨叽,好像是为了上女生楼找个女孩子,手里还拿着一只很漂亮的玫瑰花,楼道阿姨一副说死都不答应的样子,摇着头,像是阿弥佗佛的唐三藏,那个男生急的抓耳挠腮,回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也看到那个男生的长相了,很帅,绝对的阳刚之气,我径直就往里面走,这个时候我就听见那个男生说:哎,阿姨,那小子怎么就能进去,他是你们家亲戚吗?
我还没等反映过来,衬衫的领子就被揪住了,我身体向后一个踉跄,我尽量转身,可是那个家伙揪的很用力,我一点儿劲儿都使不出来,这个时候楼道阿姨恼火的对那家伙说:哎,这孩子,你快放手,她是个女孩子,你快放手!
愣了几秒钟,我的衬衫领子被松开了,我转过身,火大的看着那个男生:哎,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啊,男人女人都分不出来?你干什么抓着我?
那个男生也是很惊讶的看着我:这个,这个……
最后在看到我愤怒的想杀人的情况,那个男生说:这个也不怨我啊,明显是你长得有问题,你自己看看,阿姨,你说她象男人还是象女人?
楼道阿姨笑着分开了我们,我恨恨的瞪了那个男生一眼,转身上了女生楼。
回到寝室,一飞在看杂志,她和不是一个班级的,她比我高一个年级,是会计专业的,看见我跟吃了枪药似的,抬头问我:十八,你怎么了?
我把刚才楼下的事情跟一飞说了一边,一飞噗哧一乐:算了,这事儿要是和卫生巾那件事情比起来,就不算事儿了,消消气消消气,来,我这儿有瓜子。
我坐在一飞身边,抓了一把瓜子,正想磕,看了一飞几眼,我的眼睛都红了,一飞斜靠在床上,那个时候还是九月末,我的大学生活已经开始了一个半月了,北京的气温还是很热,一飞穿着一件背心,胸部的曲线一览无余,一飞看了我一眼:十八,你怎么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哎,一飞,要是我的胸部长成你这样的,你说还敢有男人认错我吗?老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竟然给了我这么一个可怜的胸部曲线,我还是女人吗?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啊,一飞,我不活了,你帮我打开窗户,我要殉…… 殉什么好?
一飞磕了一下瓜子,懒洋洋的看着我,吐了瓜子皮,朝我笑:殉胸部而死,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支持你,咱们学校也借着你出出名。
我哼了一下:切,殉胸部而死,等着吧,王八死了,保不准我还活着呢?
一飞正想接着说,电话想了,寝室的电话正好就在一飞的床边,一飞转身就能摸到,一飞笑嘻嘻的拿了电话,我听着她嘻嘻哈哈的应和着,好像很熟的关系,挂了电话,一飞瞅着我:十八,晚上一起吃饭吧,有个男生要请我吃饭,说实话,我还真是不想和他有关系,你和我一起去,就你这170厘米的身高,得做多大个儿的电灯泡啊?
我没正行的看着一飞:哎,你要我这么大的电灯泡有什么用处啊?
一飞嘿嘿一笑:要就要你这么大的电灯泡,电死那个花心大少,哼,以为自己是情圣?阿呸!
阿瑟解围
阿瑟解围
傍晚,我和一飞一起,到了学校东南角的一个咖啡厅,这个咖啡厅不单纯出售咖啡,还有甜点和套餐,就是为了给学生营造一种所谓西式的风格而已,我和一飞到了的时候,一飞朝里面看了一下,然后开始招手,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有没有穿的不当。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有人叫一飞的名字,我抬头,这一抬头我也惊讶了,我抬起手,怒火上涨:你,你,原来是你?
那个男生也是一愣:这……
一飞有点儿发楞:十八,怎么了?你们认识?
我哼了一声:是,当然认识,但是要是化成灰,我就不见得认识了。
那个男生泯泯嘴唇:哎,怎么说话呢,就是得罪了你,你也不能说这么狠的话吧?
我低声告诉一飞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害我下午出丑,一飞一乐,笑:好了好了,不打不相识,我给你们介绍,十八,这是阿瑟,他极其崇拜的偶像就是麦克阿瑟,阿瑟,这位是十八,我们寝室今年新来的新生,人很好处。
我白了阿瑟一样,心想就这还麦克阿瑟呢?可千万别糟蹋名人了,尽是往自己脸上抹黑。
叫阿瑟的男生笑脸朝一飞,临到看我的时候,瞬间就是一个白无常,估计除了下午的事情,肯定是我这次电灯泡做大了,我点了一份咖啡和一份甜点,眼睛四处看着,一飞慢慢搅着咖啡,那个叫阿瑟的不时的看着一飞的表情,也时不时的看着我的表情,有点儿说不出话来,我开始感觉自己这个电灯泡当的有点儿不好,怎么说人家也是男欢女爱,自己横着一杠子实在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难怪自己的姻缘一直没有到了,看来是有孽业在身啊,上了大学,最羡慕的就是有远方的男生给女生写信,女生拆信的笑脸红红的,可是很羡慕人,我的信件都是清一色的娘子军,二十来岁的人了,真是脸红汗颜啊,想到这儿我开始叹气,转头的时候才看见一飞盯着我乐:哎,十八,你叹什么气啊?年纪轻轻的,至于吗?
我眼巴巴的看着一飞没有说话,一飞长得多么水灵漂亮啊,怎么可能知道我十八既没有一世英名也没有月老牵线,我待字阁中二个字:愁啊。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声,女生小声说:身后那个女生,看见了吗?
男生声音:看见了,怎么了?
女生声音:就是前段时间,在一教楼闹出被误当成男生,还用卫生巾的那个,可逗了,嘿嘿。
我有点儿听不下去,一飞拽拽我的手,小声说:十八,别回头,别理睬他们。
我低着头,听见对面的阿瑟问一飞:怎么了?
一飞看了我一眼,看着阿瑟说:十八,之前闹过笑话,去女生洗手间的时候被误当成男生,那回,很多人都知道了。
阿瑟笑了一下:这有什么?下午我还真的把那个,那个十八当成男人了呢?
阿瑟顿了一下,转过桌子突然坐到我身边,声音有点儿大的说:哎,看没有看见身后那个女生?
我奇怪的看着阿瑟的表情,阿瑟挤挤眼睛笑:以前是小淫的,现在被小淫踹了,呵呵,换东家了。
我看见身后的女生忽地站起身,看了阿瑟一眼,转身要走。
阿瑟哼唧了一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飞看着阿瑟笑:哎,她真的和小淫有一腿吗?
阿瑟隔着我抻着脖子看着一飞,眼睛里面充满了阳光:那止一腿,都好几腿了?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阿瑟起身坐回原来的地方,我开始对眼前这个得罪过自己的男生有了好感,毕竟他替我解了围,我也决定成全他,就起身对一飞说我还有电话要等,所以要先回寝室等着,一飞冲我使了好几个眼色,我都装着没看见,起身走了。
回到寝室,苏小月和嘟嘟在,这两个人都已经大二了,是国际贸易专业的,苏小月长得瘦瘦的,嘟嘟是人如其人,象小猪一样可爱而且胖嘟嘟的,极其爱好看言情小说,看到情动处,眼泪会吧哒吧哒的往下掉,好像书中的主人公就是她似的,苏小月最爱看的书是福尔摩斯之类的侦探小说,口头禅是活着不相信眼泪,苏小月很少笑,眼神生硬,用一飞的话就是苏小月属于明显缺少母爱的类型,生活像是石头。
有次嘟嘟看言情小说的时候哭得差点儿岔了气,连床上的面巾纸都不够用了,一飞一把夺过嘟嘟的小说,朝我说:十八,你别看嘟嘟现在哭得跟世界快要塌方似的,我跟你打赌,里面让人心颤的描写的地方肯定被嘟嘟看得都模糊了,说不定还折了页留着重复看呢?信不信?
嘟嘟反映过来,过来抢书,一飞咯咯笑着把书扔给我,我接过书,随手翻了几下,果然有折页的地方,我瞄了一眼:……他慢慢靠近她的身体,她慢慢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眼神胶结着……
我慌忙合上书,扔给嘟嘟,一飞笑着看着我:咦?十八,被人逮到的又不是你,你红什么脸?呵呵,不会吧,看一眼敏感的地方,就跟喝醉了酒似的?
苏小月这个时候哼:人生苦短,人生苦短,知不知道?看看你们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罪过啊罪过啊。
那一晚,还别说,我还真是失眠了,言情小说里面激情的地方让我开始心颤,在翻来覆去的翻身动作中,我一直到后半夜还没有睡好,我真是很想抽自己两个耳光,靠,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真是无耻。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一飞若有所思的一边看着我一边刷牙,我被一飞看得有点儿发毛:哎,看什么?看来看去我这儿还是扁的,圆不了的。
一飞漱口:十八,你多大了?
我吐了一口泡沫:21,幼儿园大班上了两年,为了等自己的弟弟一起上学,又读了一年幼儿园小班,把幼儿园的老师都混熟了。
一飞看了一眼我的胸部笑:问题不在于扁的还是圆的,而是在于不管是扁的还是圆的,你都到了年龄了,多吃点儿红薯吧,可怜的孩子,啧啧。
一飞,走掉,我看着镜子中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发呆:什么年龄,到了年龄?红薯?跟红薯有什么关系?
寝室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小苍,一个叫盈子,都是英语专业的,这么说吧,除了我是大一的,其余五个人都是大二的,小苍和盈子都是新疆来的姑娘,不过是生活在新疆的汉族姑娘,长得虽然没有一飞好看,但是和我比,照旧是很有荣誉感,不过大家很喜欢把小苍盈子连在一起叫,据说是为了好玩,小苍和盈子刚开始不习惯,后来也就习惯了。
自从我来了这个寝室之后,就好像是为了映衬别的女人而活着似的,据说好几个每天嚷着没法活的女孩子自从看见我之后都改变了生活态度,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那意思是瞧人家十八长成那样都还活着,咱们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那天晚上,一飞回来,很不高兴,怪我放了她鸽子,没有把电灯泡的任务做好,一飞瞅着我:十八,瞅着你也够膘肥马壮的,咋就没把阿瑟那个家伙电的差不多呢?
我摇头:搞死人可是犯法的事情,我坚决不干,还没有活够呢。
一飞一乐:哎,你是不是感谢他给你解围了?
我点头:有点儿,诶?一飞,他说的那个小淫是谁,这个名字怪的很?
一飞嗤笑:小淫?那更是一个花心大萝卜,长得挺帅,身边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和阿瑟在一起的男人还能有好人?他们都是计算机专业的,比你大两届。
三千鸭子
三千鸭子
那个时候,我的生活是无比的有规律可言,虽然现在看来有点儿属于吃饱饭撑的,起劲儿的折腾。每天早晨,我都在五点四十分钟起床,然后去操场跑步,读英语,去食堂吃饭,用一飞的话说就是我不得不把自己多余的经历折腾到这些地方,不然我没有地方消耗。
在一飞和阿瑟约会的第二天,我照常去操场跑步,跑了半个小时,一直跑到看着800米的操场很犯晕的时候我才停下来,拿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着,走到网球场地外边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喊我:喂,那个十八,十八。
我扭头,看见网球场地的大铁笼子里面站着一个个子高的男生,穿着很干净的白色的运动衣,还有护腕,我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确实没有别人,才慢慢走近,原来是昨天那个叫阿瑟的家伙,阿瑟冲我笑:哎,天天跑步的是你啊?我说呢,之前还真的以为是男生,我心里还琢磨,那个男生这么勤快呢?
我疑惑的看着阿瑟:哎,男生不都是七点才起床吗?你干吗起那么早?
阿瑟嗤笑:我也想睡懒觉,可是改不了习惯,从小在部队的学校住宿,早起形成习惯了。
阿瑟转头朝里面喊了一下,然后我看见里面晃荡出来一个更小的男生,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像个小孩子,懒散的拿着网球拍子,一个劲儿的皱着眉头,卷起衣服擦了擦汗,阿瑟朝我笑:我们一个系的,他叫小麦,小麦,这是十八。
叫小麦的男孩子冲我点了点头,阿瑟把手里的拍子扔给小麦,朝我说:你等等。
我站在外面过了一会儿,阿瑟和小麦出了网球场地,小麦累得运动裤子都要掉了,把两个牌子挂在身上,愁眉苦脸的,阿瑟擦了擦汗,看着我:对了,问你个事儿,你们寝室的那个一飞,喜欢什么啊?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我笑:我也是刚来没有多久,不是知道那么多。
阿瑟摸了摸脑袋:比如说一飞有没有很喜欢吃的东西或者很想用的东西,那个你们女生一般平时都喜欢什么啊?
我仰着头想了一下:不知道,可以帮你问问。
阿瑟感激的看着我:谢谢,谢谢十八,哎,反正你早上也是跑步,不如跟我一起打网球算了,我看你也很有力气的,小麦这个家伙实在不中用,老是喊累。
小麦从后面窜到阿瑟旁边:哎,你才不中用呢?
我看着小麦身上的球拍:你们这个场地怎么算钱的?
阿瑟把护腕拿了下来:平时一天一场是25元,包一个月是500元,还便宜一些。
看着阿瑟轻描淡写的样子,我在心里直咋舌,到底是有钱人,再添点儿钱就够我三个月的生活费了,要不怎么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呢?我开始摇头,看表,已经六点四十多了,我这才想起来我答应给嘟嘟和苏小月到食堂买鸡蛋来着,我告别了阿瑟,开始往食堂跑,我听见身后的阿瑟对小麦说让老佐帮着占个座位。
食堂里面吃饭的人真是不少,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食堂里面卖的鸡蛋就好像是食堂的大师傅跟鸡一起商量好了似的,一色的小,说句良心话,绝对要比鹌鹑蛋大一些,普通鸡蛋五毛钱一个,咸鸡蛋还六毛呢,真是没有天理了,早饭的粥就跟用水泡了锅底的米饭一样无精打采。
嘟嘟这些天吵着要减肥,据说言情小说里面的女主角腰身都是轻盈如水,苏小月一直觉得女人的腰身要是漂亮就会给自己增色不少,所以一直维持着一个鸡蛋的饭量,最要命的是苏小月已经开始虐待自己了,除了只是吃一个鸡蛋之外,还会用勒腰带的方式使劲缩进自己腰身的尺寸,据说是保证了168厘米的身高2尺不到的腰身记录,苏小月成天嚷着我们虚度光阴,我咋就看不出她使劲勒自己腰身这个举动就不是虚度光阴呢?小苍说苏小月肯定是看了关于楚王爱细腰的典故,迷恋上了,一飞问我怎么看,我当时没敢说,等苏小月上课走了之后,我才悄悄告诉一飞说:我咋就感觉苏小月的腰身勒的跟大自然中飞舞的细腰蜂似的,真是可怜的孩子。
一飞当时就笑得岔了气,好久没有反映过来。
进宿舍楼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这个周末晚上七点请来自辽宁的所有学生在一食堂旁边的餐厅二楼聚会,是为同乡会,我记下了时间地点,回到寝室,五个家伙睡得一塌胡涂,嘟嘟竟然还打呼噜,声音还不小,小苍和盈子的床头贴着:今天上午我没有课,不要叫醒我。
我开始叫苏小月、嘟嘟和一飞,嘟嘟说:十八,鸡蛋怎么越来越小了,是不是你看我减肥,专挑小的拿啊?
一飞白了嘟嘟一眼:哎,有你这样的吗?十八辛苦的给你买鸡蛋,叫你起床,你要饭吃,还嫌弃馊?下次自己买。
我笑:嘟嘟,你是饭量大了,所以看什么都小,我要是能跟鸡通气的话,我肯定会让鸡下个更小的蛋,让你没的选择。
苏小月看着我:十八,楼下的牌子上好像写着你们辽宁的老乡要开同乡会来着,你还是准备准备吧?
我一边搅着泡面一边看苏小月不大对称的腰身:准备什么啊?
一飞开始梳头发一边笑:不少恋情都是从同乡会中发生的,你把自己刀持刀持,说不定能被男人看上,这样就不用晚上没完没了的翻身了,也不用一大早晨跑步,消耗多余的精力了。
我脸一红,低头吃泡面不说话,嘟嘟凑过来:十八,吃泡面对于胸部发育完全没有作用,这个你不知道吗?
我哼了一声:我就喜欢扁的胸部,怎么着,50米测验的时候还有800米测验的时候不碍事,不象你们,跑不动,还有一飞,我天生精力旺盛,就喜欢早晨跑步,不是多余的精力,是天生的精力!
苏小月把手指头按在嘴上:小声,小声,小苍盈子还睡觉呢?
然后苏小月把脸对着我凑过来:不过十八,有一件事情你不得不承认,男人选择女人做老婆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去看女人跑50米或者800米的,这是真理,truth,only truth。
嘟嘟很是欠揍的凑过来:十八,你知道你胸围是多大吗?就是买胸衣时候多大尺寸啊?
一飞噗哧一笑:嘟嘟,你别难为十八了,十八那个尺寸连胸衣都省了。
我正要发火,小苍伸着脑袋迷糊的看着我们:哎,你们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盈子翻了个身,嘟念说:四五两千只鸭子。
人穷志短
人穷志短
这段时间,我暂时没有课,是军训,一直要到十月中旬,那个时候,苏小月问我是怎么当上班级班长的,我也忘了,好像是竞选,我上台之后就是一次唾沫横飞,台下很多男生,很少女生,然后就这么着通过了,苏小月一直问我是唾沫横飞的演讲还是唾沫横飞的眼泪交加,我很不高兴,再官迷那天也不能跪地求劳苦大众。
刚开始没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买教科书,班级里面一大堆事情,都很琐碎,还有安排班级贫困生的学校补助,那个时候我们班的贫苦生是最多的,都是贫困山区来得,学校能安排的名额也有限,一个班级能解决的就是5个人,我看着申报的十一个人,谁都眼巴巴的瞅着我,扔了谁都跟不合适似的,我回寝室跟一飞叹气,一飞同情的看着我:十八,你自己怎么没有报上去啊?你不是家里也不行吗?
我摇头:一飞,你看看,一年的家庭收入才几百块钱,我就是撞墙也没法跟他们抢啊,就这样还有接近一半的学生根本解决不了生活费,真是。
一飞突然看着我:十八,记得上回那个阿瑟吗?他之前就资助过贫困学生,还不少,我和你找他,看今年他能不能资助几个?
我发呆的看着一飞:阿瑟?他有钱吗?
一飞嗤笑:他不是有钱,是很有钱,能帮助别人总比把钱扔在吃喝玩乐里面强。
晚上一飞给阿瑟打了电话,说有事儿要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见一下面。
晚上我和一飞去那家咖啡厅,我看见阿瑟早早就来了,我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毕竟是求着别人的事情,坐下后,阿瑟笑嘻嘻的看着一飞:哎,每次都带十八来,我又不能把你吃了。
一飞白了阿瑟一眼:跟你说正事儿,十八他们班级的贫困生特别多,学校能解决的才5个,你之前不是资助过贫困生吗?能不能帮个忙?
阿瑟笑吟吟的看着一飞:行善积德的事情,怎么能不干呢?还差几个?条件很简单,就是不准告诉他们是谁出钱,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把我当成恩人,大家活的都不自在。
一飞和我同时开口说,但是说的不一样,我说:还有6个人。一飞说:还有7个人。
阿瑟坏坏的盯着一飞:你是不是想抽头分红啊。
一飞不管我使眼色,看着阿瑟:还有十八,十八好强,不想给别人填麻烦。
阿瑟收起笑容,哦了一声,看着我:我只能管四个人,即使我很有钱,但是我没有义务管全天下人的事情,不过,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小麦,我也可以让他帮忙一下,我还有一个朋友,应该也可以帮一两个,一会儿我领你去见他们,把这件事情定一下。
一飞朝阿瑟笑:别一会儿了,就现在了,正事儿要紧。
阿瑟站起身,看着我:那行,十八你们跟我来吧。
一飞推说有别的事情,不去了,我跟着阿瑟去他所在的宿舍,路上我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阿瑟,你是不是因为有一飞的原因才肯帮忙?如果是这样还是算了吧,因为我很难保证能帮到你和一飞的关系。
阿瑟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吗?说实话,可能会有一点儿,但是我帮过的人多了,很多人和一飞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想多了,我可是提前说过的,不准让贫困生知道是谁出钱,你爱怎么编都行,要是知道了,我们就停止。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到了男生宿舍,阿瑟让我在楼下等着,他上去,我转身看着北京灰蒙蒙的夜空,心里真不是滋味,人常说人穷志不短,可是眼巴巴的只能等着别人的帮助才能生活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志气能不短?阿瑟还好不让透露身份,很多人不仅要透露身份,而且还要大肆宣扬自己的功德,那么受帮助的人就得经常性的感恩带德的露出自己的卑微和顺从,还能不短志气吗?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