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芳华
《爱丽丝》系列强调文本价值,是把好看与积极健康的价值观相结合的图文作品。其读者定位在16~26岁之间。在整体感观上,这套系列更注重图文创意、艺术美感,并有另一种新形式的尝试,即从国外引进适合青少年阅读的选题,打造这套系列为关注推广原创与引进两方面相结合的青春文学作品。《草本芳华》收录了:《影 hansey MiMzii》、《卢丽莉 爱的流刑地》、《天宫雁 津坂特急》、《DODO The Other Version》、《泠琅 火车拖曳的时光》等。
作者简介
hansey,自由创作者。创作志《Alice》& 私享志《HANA》发起人。从事装帧设计,摄影工作。
Hansey 落落主编青春读物:爱丽丝I草木芳华 作者:hansey 落落
精采绝伦的青春读物
“爱丽丝”的名字缘于《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是一个由全世界孩子的想象世界组成的故事,这也是由一只兔子开始的故事——夏天,河岸边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一个小女孩正做着白日梦,不知不觉中跟着一只兔子跳进了洞,于是,爱丽丝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爱丽丝》就是这样一本青春读物:让每一个将要面临成长,和正在成长的孩子,能通过文字和图像,进入一个精采绝伦的想象世界。
《爱丽丝》也是这样一本青春读物:为所有在压力与挣扎中的孩子,收集纯真美好的情感、国内外当下最优秀的佳品,与之同享。
《爱丽丝》更是这样一本青春读物:为所有挚爱写作与图像创作的读者,搭建一个交流的平台,挖掘只属于青春的珍贵才华。
国内顶尖的创作团队
《爱丽丝》主编:Hansey
曾担任《I5land岛》和《最小说》美术总监,2006年与郭敬明共同创办《I5land岛》,是《I5land岛》书系中的最重要的灵魂人物之一,亦被读者称为郭敬明的“御用”设计师。其装帧、封面设计的才华毋庸置疑,作品除了全部的《岛》与《最小说》外,还包括:安妮宝贝《素年锦时》《彼岸花》(再版)《二三事》(再版);落落《年华是无效信》《尘埃星球》;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1995-2005夏至未至》《悲伤逆流成河》《无极》(小说版);七堇年《大地之灯》;以及《风之影》《时间旅行者的妻子》等。
Hansey:“说我不能摆脱某某的影子,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光。”
《爱丽丝》主编:落落
曾《I5land岛》《最小说》的文字总监,并且先后在春风文艺社、长江文艺社、漫友文化推出三本个人单行本——《年华是无效信》《尘埃星球》、短篇小说集《生命中那些温暖美好的事》。每本销量均在20万册以上,深受广大青少年读者追捧。
郭敬明:“落落的作品充满了华丽的文字和美好而温暖的叙述,青春年华里的细节被放大得格外感人,这在所有号称80后的灰暗的文字里面显得如同阳光一样难能可贵。”
编辑阵容
不二(原《最小说》文字编辑,原郭敬明官方论坛“刻下来的幸福时光”版主,拥有极强的人脉与作者资源)
晴天(原《最小说》文字编辑,原郭敬明官方论坛“刻下来的幸福时光”版主,拥有极强的人脉与作者资源)
拉拉(新生代优秀插画,作品包括《蜘蛛男孩》《邪城箴言》《不可逆转的时刻》)
想想(新生代出版编辑,曾策划《大长今》《无极》(小说版)《风之影》《时间旅行者的妻子》等原创及引进畅销书)
作者阵容(不断扩容中):
夏无桀(《岛》《最小说》人气作者)
卢莉丽(《最小说》人气作者)
LAKITA(《最小说》人气摄影作者)
瞿尤佳(《最小说》人气摄影作者)
……
▲下期主打作者:张悦然
▲下期主题:镜之国
給读者众多惊喜和意义
《爱丽丝》不仅强调文本的价值,更强调把好看的文章、漂亮的图片与积极健康的价值观结合起来。它不是《岛》的延续,而是对《岛》的超越。
《爱丽丝》与《岛》的另一大区别在于《爱丽丝》收录了欧美、日韩最优秀、最具人气、同时尚未出版的小说。例如,同名超流行日本电视连续剧《池袋西口公园》的原著小说将首度在《爱丽丝I 草木芳华》上连载;另外《爱丽丝I 草木芳华》还选摘了2006年震撼美国书市的感人小说《大象的眼泪》的精彩片段。
《爱丽丝》的读者年龄在16-26岁左右,分布在大江南北的省级城市或者中小型城市,爱阅读,善于展现自我,追求美的事物与有意义的生活。因此在《爱丽丝》的装帧设计中,也特别配合了同龄人的审美取向。《爱丽丝I 草木芳华》中的“草木芳华(VICISSITUDE)”一词除了有“草木芳华”的意思外,还有“变迁、植物的生长全过程”的意思,全书设计采用了怀旧风格,文字在老旧而精致的古书上浮现,精心挑选的80克纯质纸也凸显了这一手感。更重要的是,《爱丽丝》将许多精致的画面和场景从记忆中挖掘而出,继承昨天的风貌,也开创新的风潮。
《爱丽丝I 草木芳华》目录
影像专题 Mimzii hansey摄影/文
特辑 草木芳华 落落《流津》
恋爱大王《爱之病》
卢丽莉《爱的流刑地》
摄影 云上 Lakita摄影/夏无桀 文
海外优秀作品节选 [美]莎拉?格鲁恩 《大象的眼泪》
国内优秀文学创作 落落 《TRAVEL》
黑熙 《海夏》
六修 《透明,流年》
天宫雁 《津坂特急》
卢丽莉 《花朵幽蓝》
DODO 《THE OTHER VERSION》
冷浪 《火车摇曳的时光》
连载 [日]石田衣良 《池袋西口公园》
媒体关注
2007年9月27日/《南方周末》
《郭敬明团队集体出走》
和原《最小说》的编辑晴天一样选择离开郭敬明还有编辑不二、美术总监hansey、文字总监落落,她们即将转会世纪文景公司,创办一本新青春文学杂志《爱丽丝》。
作为郭敬明最好的朋友的hansey,在选择离开的时候,从自己的新浪博客链接里删除了郭敬明。hansey在当天的博客里写到:“为自由和理想。为干净单纯地生活”。在Hansey心目中,办一本和《岛》风格类似文学杂志是他的理想。他们的离开给郭敬明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2007年9月1日/《出版人》
《郭敬明团队生变》
“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最小说》没有变化,谈不上革新,形式重复,我觉得,如果只是这种单纯的文章输出,变成一种机械、循环式的出版,对个人而言是在消耗生命,没有什么创造性可言。” 在谈到离开的原因时,Hansey强调了与小四(郭敬明)在文学追求和理念上的不同。
Hansey认为,以前的《岛》系列注重艺术性,读者对象是有一定文化品位的人,而《最小说》则更像是“课间阅读的消遣性质的杂志”。Hansey和落落则希望做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2007年9月20日/《京华时报》
《郭敬明团队主力另创杂志推出“爱丽丝”系列》
《爱丽丝》与《岛》的形式大致相同,以主题形式设计文章。读者定位在16岁至26岁之间。另外,《爱丽丝》更注重图文创意、艺术美感,并计划从国外引进适合青少年阅读的选题。Hansey、落落已在上海设立一家工作室,独立运作。Hansey、落落此前均为郭敬明创作团队的核心人员,分别出任其杂志的设计总监与文字总监。
对于此次独立运作,Hansey称,近一年里,《最小说》缺少变化,形式有些重复,“如果只是这样单纯的文章输出,变成机械、循环式的出版,对个人而言是在消耗生命,没有什么创造性可言。”他希望创立《爱丽丝》后有所突破。
2007年9月28日/《青年时讯》
《悲观的乐观主义郭敬明美丽忧伤的青春》
郭敬明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现在他们组建起来做一个新杂志,我也为他们高兴,虽然对这个杂志我并不了解。本来《最小说》就是一个开放的平台,并没有对任何人有限制,我们也希望所有人都可以自行选择自己喜欢的平台去发展。”
草木芳华
相伴朝北一路走向浩渺的原野。
把往事淹没在连呼唤彼此名字也听不真切的大风声中。
他是小麦色皮肤的莽撞少年,她目光如炬。
也许是奋力开辟道路斩断草丛的残忍使他不再微笑。
踏上彼岸的河床,她已经湿了裙摆。
他在原野尽头的无花果树下与她依依作别,山盟海誓。
数十年后短暂一生结束。
直到大海变了颜色,偶尔被风吹来的种子衍生出郁郁葱葱的森林。
都再没有遇见。
落落:流津(1)
<b> [ 一]</b>
故事发生在还有妖鬼神魔的时候。
<b> [ 二]</b>
中午过后一场雨。路边的茶屋变得热闹起来。
阿椿坐下后翻过扣在桌面上的两个茶碗,一个推到流津面前。
流津肩膀上的衣料撒满深灰色斑点,刚才雨湿的痕迹。头发几缕垂着,被水粘腻地贴住额头,伸手弄了几下拨开。阿椿也觉得鞋子潮到内层,正要弯腰下去,店员走来,阿椿于是向她点了茶和简单的饭菜。店员是看来不过十五六岁上下的女孩子,追问了一句“你俩一起的?”流津从旁边回头说“啊,没错。”女孩子愣了愣,脸一红转身走了。
雨不见停。
店里人越来越多,流津身边的空座也被放下行李的大叔一屁股占据,两杯茶下肚后就开了话匣子,谈不上有明确的讲述对象,他从“我老婆虽然提醒着说让带把伞呢”说到“去下面那个村子赶集市”,然后透露着自己的工作“是个药郎”,骄傲地夸口“我家治嗓子的药可是有名得很”。四邻的人有一听没一听,但阿椿在这时咳嗽了起来,卖药的大叔立刻转向这边。
“这位姑娘着凉了吧?被雨淋了啊。”眼睛里有光似地盯住她。
阿椿捂着嘴“嗯”了两声表示没关系,对面的流津伸过手来撩起她额前的头发,按上去后说:“唔…… 还没烧。”
“那也不能马虎呀,说来真是缘分,”大叔解开身边的行李,从许多小布袋中找到一个,亮出来,“既然正巧遇见了,那绝没有不帮手的理由啊。”他朝流津手里塞过去,“别客气!年轻人!这药灵得很,用一贴就好了。就给你……”
流津接下口:“我姐姐。”
“哦!就给你姐姐用吧。”
药袋上贴着花花绿绿的纸案,尽管写着名字但龙飞凤舞得厉害辨别不出。
“走了。阿椿。”离店前流津稍微提高嗓音说。
柜台后十五六岁的女孩躲起半张脸,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
<b> [三]</b>
这是依然有妖鬼和神魔的时候。
前村的小孩睡梦中被偷走了记忆。立冬时出现鱼一样的黑影游曳在林间。建在后山上的神寺,屋檐塌了一角,年长的老人开始忧心忡忡下半年庄稼的收成。传闻送来稍远处的故事——有笛子被魔怪寄宿,前后折腾良久;谁家大宅起火,最后是一位路过的高僧用蝴蝶扑灭。
阿椿记得流津出现时,大约一年前,七月十五的夜晚,她持蜡烛匆匆走在小路上,四周连从落脚处受惊跳脱的青蛙都没有,世界仿佛被什么囫囵吞没。但定格里流动起突兀的声音,阿椿听到有人对她说:
落落:流津(2)
“危险啊。”
阿椿往声源的左边转过头去。
却有来自右边的细风把她手上的蜡烛吹灭了。
她再转回头。
流津收起刚刚吹完气的嘴形,合成一个浅笑。没有了火的照明仅仅依赖月光,阿椿看着站在右侧一身墨蓝色单衣的流津,如果不是有外镶的白边相对醒目,也许根本辨不出他的轮廓。半天后她开口问:“……危险什么?”
“鬼节里,这样出来乱走当然危险了。”
他人有些消瘦,可眉眼间总是笑着一个弧度,衣服在白天时看清了不是墨蓝而是灰蓝,白边上也滚着暗纹的。
估不出岁数大小。
“你今年多大?”后来阿椿问他。
“唔……大概十九吧。”流津拿着刚买的烤串,吞完最后一口丸子。
“什么?你比我还小吗?……喂,‘大概’又是什么意思呀。”阿椿二十一。
“哦,那是椿姐呀。”叫得非常顺口。
阿椿在脸即将泛红前想起来:“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么……”
似乎有两岁的差距,但流津无论从哪方面看来都不像是比她年幼或无知。开织坊的老板娘突然中咒,请来法师做法的那天,所有人都跑去看热闹,除了阿椿身体不舒服没去外,好像只有流津了。
“你不好奇吗。”
“我该好奇吗。”男生这次依然嚼着团子烤串。
“你和十九岁男生应该的样子差距也太远了……”阿椿撑着额头。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流津含着长长的竹签笑起来,签首随着他说话而一点一点,“像阿椿你这个年纪的,有两个孩子都不奇怪,可你看你——”
“……罗嗦!”一把抽走流津嘴边的长竹签,以高远的抛物线把它投开。
还是没死心的大婶出门前又拉住阿椿的袖子:“你究竟怎么啦。这样下去的话不是把你自己的人生都给毁了。像阿姨这样几次自找没趣的人也少了吧,还不都是为你着想吗。我介绍的这位,他心肠好又忠厚,干活也细致,阿椿你再考虑——”
流津过后嘲笑她:“又拒绝啦?快有十多次了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阿椿挽起袖管蹲到木盆边洗衣,间中她抬脸看向天。当时已经入秋,蓝得让人眩晕的天色,比歌中唱得还要不真实。
那歌说,热爱秋天的人,是我的恋人。
<b> [四]</b>
离开茶屋大约两个小时,在一段荒废的栈桥后露出着茂盛的蒿草高原。流津“哦哦”地点头走在前面,阿椿在后。蒿草被他分开,路好像是被法术变出来。阿椿边走边回过头,看这黄绿色的幕帘又在身后合上。
落落:流津(3)
奇妙的不安但又湿润的感觉。
“啊,这次,还没谢谢你。”阿椿说。
五天前阿椿接到外地寄来的书信,流津听说她要一个人出行,目的地又在颇为遥远的地方,于是小步跑来,停在她家门前说“我跟你一起去”。阿椿觉得奇怪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尽管被更多的人开起玩笑来:
“阿椿你这样是要被人嫉恨的。流津可是我们这里好多女儿家的憧憬哦。”
“本来看你老是拒绝别人介绍来的相亲,还以为你真的没兴趣。”
“原来喜欢年纪小的呀?”
阿椿来不及反驳,只好转换话题说:“你们知道流津究竟是什么人哪?”
“突然搬到这里来的,听说是外城大官的儿子,家里落难了,把他送来藏在这里避难。”
“啊啦?我怎么听说是自小就失去双亲的孤儿,浪迹到这里啊。”
“你们都错了,他是在外犯了案的侍从,好像是杀死了自己的恶主吧。”
阿椿叹口气,从七嘴八舌的话题圈中告辞出来。走到桥上,正好遇见刚才的讨论对象。两人顺路,一起回去时,阿椿看见那些和流津交错的,村里正当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们,都有着明显的反应。迅速低下头红了脸,或者灼灼看向他没有移开视线的。
一路上都是羞涩而甜美的念头。
她落后流津半步,欣慰地看着身前的人影。
真是很美好又单纯的感情。阿椿想。
即便是依然存在着妖、鬼、神、魔的时候。普通人却依然继续着自己的心情吧。就像他们忙着洗梳,忙着耕种劳作,忙着吃饭进食,忙着闲谈说笑,忙着学琴练艺那样。
这个世界上糖芽般甜涩,柔韧又真实,均匀的,模糊繁茂,而又顽固的爱。
“信上说什么了?”
“有个老朋友前几日完的婚。从小一起的好朋友,不去祝福一下总不太好。”阿椿说。
“嗯……”流津点点头,停顿了一会后,“哦,你知不知道……”
“什么?”
“有种变态的怪物专门吞食新婚夫妻。是很棘手的魔怪呀。”
“……啊呀,干嘛突然说这种吓人的话。太不吉利了。”阿椿上前捅了一个胳膊肘。
<b> [五]</b>
有天夜晚月亮特别圆。正赶上七夕。因而除了情侣以外,许多人都聚到河边赏月,河岸附近还种着树,不清楚名字可开着带香味的花,所以气氛非常好。阿椿在河边也发现了流津,他撑着胳膊靠站在树边,手里拿着小女孩鼓起勇气送上的西瓜。
“……”阿椿走过去,当时他和流津还不那么熟。
落落:流津(4)
因而流津先招呼着说:“阿椿啊。”他走两步,动作间落下一些花的粉蕊。
“真是好天气呢,一丝云也没有。”阿椿说。
“是啊,把那边都照得亮堂堂。”抬了抬下巴示意树丛一角正依偎在一块的情侣们。
阿椿看了下便立刻回过头:“不正经。”又问,“今天没吃团子呀。”
“你说到这个——我记得小时候吃过一种叫月丸的团子。啊,美味美味。”流津摇着头。
“我也尝过呢,年轻时候的事啦。”旁边响起声音插进他们的话题。阿椿认出是同村的贤吉老人,八十出头的高龄了,精神依然好得连拐杖也不撑。他继续对流津说,“想不到还能从你口里听到,真是让人吃惊呵。”
“老字号了吧。”阿椿说。
流津则站起身对老人行个礼。“您好,您身体真不错。”他说。
那天一直呆到深夜才回家。有人带来了酒和小食,所以原本想回去的都暂时留了下来。阿椿听到旁边响起了唱歌的声音,夸张得还有些走调,可并没有影响原先的好氛围。树荫下的暗角,年轻的恋人们慢慢交握起手。
月亮好像史无前例地真实,真实得又让人觉得虚幻。
但现世总不会维持长久的浪漫,第二天贤吉老人就去世的消息传来,阿椿愣得打碎手里的茶碗。旁人都说入了高龄就是这样,看似健康可说去就去都是转眼的事情。她想把这事也和流津说说,但那天没有遇见。
“又去吃团子了?”她手叉腰站在门边。
<b> [六]</b>
走出草野时已近黄昏,大半天过去,目的地应该也不远了。
“是那里吧。”流津在前面抬着手。
阿椿沿他指的方向望去,目光里有一片连绵的屋宅在山角,她点点头:“啊,或许……”
“有人。问问好了。”流津已经发现一个正朝这里经过的农夫。他喊着“打搅一下”迎上去。
“哦没错,你们要去的村子就是那里。”
“谢谢您。”阿椿鞠了躬。
“……可是,现在去那里不太合适吧。”对方说完后皱起眉头。
“怎么?”阿椿问。
“刚出了大事啊,就在前天,村里一对新人被害了!都说是妖魔干的!我想也一定没错,因为现场真是太……惨剧啊。”露出不堪回想的表情。
流津原先抱住的手臂放下来,他看着阿椿。
“没想到你的话居然是真的。”阿椿在旅店看着打开的行李说,“我都没有准备……黑白的素衣。”
话虽如此,他们还是在附近找到一家租界服装的店铺,流津说“我不用了,和对方不熟,进去太唐突”。
落落:流津(5)
阿椿将衣服简单套在外面,束干净头发,走到摆着祭奠白纱的门前。流津喊住她:
“阿椿。”
“嗯?”她走过去。
“……我想起点事,”流津看着她,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得先走了。”
“啊?什么事?”
“没什么,你去吧。”
<b> [七]</b>
“你说阿椿啊?该说可惜好还是说她固执得奇怪呢。十几岁时的恋爱能当真吗,可结束了好几年了,现在却还念念不忘。”
“就因为这个,总是拒绝别人?”
“是啊,都二十出头了,还想不开吗,不明白她究竟打算怎样。啊,不过现在也许有转机了也说不定哦。”
“怎样?”
“她以前那位恋人,成婚啦。写信过来告诉的。倒未必是存心激她,我看别人才没想这么多,只是把你当成一直的朋友,告诉一声算是礼貌。,也挺可怜,不过希望她可以就此忘记吧。哦对了,她说她会去吗?”
“……”流津咽下最后一口丸子,又猛灌一气茶水,“谢谢阿姨。”他站起身掀开门帘出去。
“客气什么呀,以后常来啊。我们家小柿总提起你呢。”
流津跑到下一个巷尾。他推开门说“我跟你一起去吧。”阿椿正拿着扫帚在走廊上扫地,完全摸不着头脑:“哈?”
<b> [八]</b>
阿椿看见黑纱白绢围绕的画像。身旁有人啜泣,有人小声说着惋惜。
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
这个世界上既有妖,鬼,神,魔。
这个世界上也有糖芽般甜涩,柔韧真实,均匀的,模糊繁茂而又顽固的爱。
睁开眼睛,阿椿发现自己站在金黄色的草野,奇异的是照亮它们的并非太阳而是月光。风送来四下粉质的香味。天顶高挑,白色和蓝交错编织,因而会让人错觉蓝色的是云。空气呼啸流动,声音里闪烁着星辰的点点清辉。
什么东西落在她脚边。没来得及低头时,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转过肩。
[ 你究竟怎么啦。这样下去的话不是把你自己的人生都给毁了。]
[ 阿椿哪,不考虑一下前村的那位小伙吗,人家对你可是有意思的呢。]
[ 这位就是我前些天给你提起的……]
[ 阿椿,你真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吗。]
[ 以前的那位恋人,都是过去的事了吧。]
[ 阿椿哪,听说你以前的那位对象结婚啦?……你没事吧。]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呢。
阿椿浮出淡淡的微笑。
落落:流津(6)
小时候的邻居,青梅竹马的关系,很平常吧,十二岁前觉得他讨嫌,精神旺盛到处惹事,十二岁后却觉得他了不起,爬树捉兔子什么都做得来。
这是好几年前的感情。别人都说那时候的你们知道什么。但十六岁时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到二十岁,三十岁依然喜欢。虽然后来因为一点口角,两个人好面子不肯让步,碰上他家搬迁,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
可这样的喜欢没有改变。
始终相信着,只要未来有一点点可能,依然会重新走到一起。
这个念头不强,不深,也不会整天想着。但就是心里有个这么角落就知道并相信就可以了。
“哪怕他离开村子时,我想距离不是问题,哪怕听说他结交了新的女孩时,我也觉得这是难免的没关系。
甚至听说他已经成了婚。来信上说‘因为觉得对你不应回避,也顺祝你幸福’,即便这样我依然觉得,未来的时间还很长,许多事都可能发生,未必就是结束了。”
“总是,总是有个地方,留着那点希望。”
十六岁那年,有天也是挂着这么大的月亮。她从赏月的河边回来,半路头上的发簪掉到脚边。没来得及低头,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
“阿椿。”
她转过肩:“是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刚刚在那边捡到你的发簪……”朝她伸出手,“总算追上你了。”
“ ?”她飞快看向脚边,镶着红花的饰物明明躺在那里,“你捡到的……是我的吗?”
“啊?……不,不是吗?是,是这样吗。”一下语塞地紧张起来。
“……”阿椿看着他,然后女孩飞快伸出一点脚尖,将地上的发簪踢到路旁的草丛里,“那,我看看……”
走过去后,她笑起来:“这只是一朵普通的红花啊……”
“……嗯……是啊……”吸了一口气后,“……一起走吗?”
“嗯。”握住对方的手,“一起走。”
[ 始终相信,只要未来有一点点可能,依然会重新走到一起。]
[ 怀着那样微弱的希望。]
<b> [九]</b>
阿椿看见二十多年的光亮迅速缩小,直到变成小孔,接着消失。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
<b> [十]</b>
流津刚刚走到村口,突然背后一股凛冽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回过头来,他看见建在高处的那座大宅院,一瞬间它被红花迅速繁殖覆盖,转眼间腾起浓烟轰然倒塌。四下的门窗里涌出表情惊恐的村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出了什么事。
“……阿……椿?!”流津脸色一变,“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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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流津(7)
<b> [ 十一]</b>
“……对不起……”
流津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
“对不起。”阿椿转着眼睛,看看四周,“……你是除魔师吧……”
“……”流津点点头。
“是为除掉我……”她气息微弱,“才来村里的吗?”
“……不是。”流津摇摇头,“原先是因为贤吉……”他看见阿椿的眼神,解释说,“他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
后来的他已经不是普通人……和你一样。”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两年你大病了一场的那回,事实上并没有治愈吧。”
“是吗……”阿椿扯了扯嘴角,“两年前开始我就不是了吗……病故后却依然‘活’着,呵……”
“……”流津看着她,“为什么呢……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他已经死了啊……”
“啊……”阿椿明白过来似地看向流津,“你原先是担心……担心我在婚礼上发难……所以才,所以才跟,跟来……”
“的确……”流津说。
“果然呵……”阿椿笑起来,声音越来越虚弱,“你觉得……既然已经过世……我也不会有什么行动了吧。”
“……你不懂呢……”阿椿说。模糊的意识里她语气温柔,“小津还不懂呢……”
她想举起的手消失在暮色中。
“对不起啊。”
<b> [ 十二]</b>
在两县交接线上的茶屋,傍晚时分了人来客往地热闹异常。流津刚坐下,柜台后的店员,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立刻迎了上来,但在她开口时却冒出豪放的浑厚嗓音。
“唷,年轻人,好巧啊,又遇见啦。”有个厚大的手掌搭上来。
流津扭头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