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过的那篇文章直到现在还是很喜欢,有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会把成绩单埋在花盆下的小女孩儿。渴望有一个名叫钱越的同桌。
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其实都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当我们都急切渴望的成长终于到来时,我们却都开始略微惆怅的怀念起曾那么迫不及待要逃离的过去。
我们在小的生活一直都是撒谎精。
在任何公开的场合都笨拙的像只大狗熊,心里暗自嫉妒班里最受宠的小姑娘,又转过身对自己说:没关系,等我长大了,一水儿比她更受欢迎。
那时候还不知道长大其实是件艰难不讨好的事儿。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如果阿童木和林越远再同时出现的话,她要选哪一个成为爱人呢?
我其实向来并不太喜欢上海女生的。
我很喜欢她。三三,还是周嘉宁。
“三三,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你看现在正是台风过境,这样的夏天你过了多少年呢?许三三,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打雷时会担心电视机爆炸,端坐在旧屋里的小女孩;不再是那个细骨伶仃在严家宅狂奔的小女孩;不再是那个在苏州河边不断尖叫想要驱散恐惧的小女孩。
你曾经发过誓的,发誓永远永远都不会告诉别人这些。现在呢,连你都说还有什么事情比我们彼此忘记更残忍呢?
有一句话说不管好的记忆,坏的记忆,忘不掉的话就干脆记得吧,就像你一直按着自己的伤口,然后再松开,突然就觉得没有那么痛了。那些都是你真实经历过的记忆,一个个被碾碎的零件摊在我们面前,假的变形金刚、彩色弹子糖、苏州河粘稠的河水、女贞树的气味、红都影院,可再把它们组装起来也拼不成完整的记忆了。到底缺少了一些什么呢,那些丢失的零件又被藏到哪里去了呢?
在那段浑浑噩噩的岁月里,许三三你是怎样度过的?甚至连你都觉得它是一个弥天大谎,林越远与阿童木,他们是这段时光的见证啊。林越远死在了那个无畏的年纪里,阿童木呢,被你看成是凶手,他们都消失在了那个台风过境的夏天。当你怀揣着这个秘密,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时,阿童木出现了。你怨恨为什么所有人都肆无忌惮地在你的世界里进进出出。可你忘了么,你们是米奇与梅乐莉。
你等待的惩罚始终没有到来,不论那是什么样的时光,就算有了恐惧、不安、挣扎、死亡,你还是长成了现在的自己,台风过境后雨水洗涤的天空依旧晴朗,一直都是。
还记得那一盘《给忠诚的过去》么。许三三的过去呢,不论是在多年前还是现在,那个过去都是晴朗的,一如台风过境后的天空。
现在正是台风登陆之时,天空晴朗晴朗。
看完了“天空晴朗晴朗”。
I adore 周嘉宁。
喜欢许三三。喜欢阿童木。
不喜欢林越远。他完美得就像一个永远都遥不可及的梦。
而我喜欢的是那鲜活的,轮廓分明的样子。哪怕劣迹斑斑。哪怕血肉模糊。
许三三其实并不喜欢林越远的吧。她只是向往那种。她永远都得不到的幸福。
而阿童木那个少年。那个外表坚硬,打起架来好像不怕死的少年。却坚持把柔软的心思摊开来给她看。明明知道她会伤害他的啊。
最后那次见面的那个拥抱。写过的情书。彼此消耗的这么多年里做过的事。已经远去,依然真实。
所有的记忆都是死寂。
所有的记忆都会死去。
就像最后的那个下午。阿童木没有如约而至。许三三剪了个无比恶劣的发型。一定有什么是不对的。可是。那是什么呢。
最后的最后。
许三三说。
笨蛋。我随时都感到你会回来,随时都准备跟你逃跑。这希望就快要折磨死我了。
我可以牺牲。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这词真TM扯淡。
滚。 天空晴朗晴朗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就住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的呼吸
有多远的距离
以为闻不到你气息
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
回头就看到你
后来,看这本书的另外一半的时候,脑子里就总是传来这首心动的声音。尤其是前面那段迷惘的哼唱,眼前就不得不浮现出那片模糊的黄昏天空,那是用怎样的眼睛看到的呢?是不是那种青春的,可以随时闪动泪光的眼睛?
反正这首歌我也是不敢多听的。虽然是高中的时候,伴随着那部断断续续只看了一遍电影,偷偷的埋藏了起来。因为想要找到那歌里的情绪是很少有的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是周嘉宁所描述的麻木的大人了。只是在现实生活里,你和那么多麻木的大人为伍的时候,谁还容许你抱着这种欠扁的情绪呢。
看看,这其实根本不是我想说的话。我想说的其实是歌颂这小说,歌颂我们的回忆。可是你看看,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居然。这样的口不对心和后知后觉,我还是那个固执不长大的少年吧。(看来是这样的了。)
经历了得有三四天,我才重新坐回到电脑前面。那一夜,我是多么的讨厌电脑。我简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我说过,我是那么的佩服整天对着电脑干活的人。我只要有那么一晚对着电脑干活,就必须对他回避个三五天。即便是现在,我面对着他,我也不知道打字的时候手放在哪里,怎样才能摆脱那键盘底下嗡鸣的风扇和烫人的温度;在手摸着鼠标的时候,我觉得手是那么的难受,到底要一种什么姿势,才能控制好他呢?
可是因为这本书,我还是坐到电脑前面来了,双手忍受着键盘的炙烤。因为有那么多语言和画面涌上来。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流泪。
周嘉宁说,她怕忘记。我也怕。我不知道,对这种感动,能记多久。
大概是我无意中忘记了太多东西,我没心没肺的活着,因此即便经历了,也达不到周嘉宁这种程度。能像这样想起来,我还奢求什么呢。
几个月前,在豆瓣里无聊地翻书,看到夏天在倒塌,看到杜撰记,但是唯一马上想看的只有这篇《天空晴朗晴朗》,这几个字看得我眼前一亮,看得我心请豁然开朗,那种明媚马上泛滥开来。于是决定这本书一定要看的。
天空晴朗晴朗。说吧,在你看到这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那少年的情怀,那少年的一切扑面而来。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在那年少的岁月发生过什么,都依然朗朗的晴空。那时的天空,晴时多云,没有阴霾。我可以依稀看清那片朗朗晴空下少年们的身影。在那耀目的日光下。是的那时,我们谁都不怕太阳,我们就那样暴露在那片灼人的白光下,坦坦荡荡。
那个身材细弱的女孩,跟着头前灵巧前行的男孩后面,他们的羁绊,就那样在默默无语里越积越深。一次打架事件,一个黑暗里的面颊轻吻,用期末考试古怪地示爱,讨厌她喜欢别的男生。阿童木,我可以想象,那个头大大,眼睛大大,身材矮小却超有爆发力的男孩。三三,善良古怪的女孩。她不知道,她用她的沉默包容的陪伴,完整了他残缺的世界。他们敏感的触角相互纠缠,直到变成两个人骨肉相连的记忆。也许他们相互成全。他们是米奇和梅乐莉。
《天生杀人狂》,我承认这片子我看得太晚。也许它的影响在适当的时候不应该低于《大逃杀》。但是我看得有点晚。虽然是这样,却一点也不影响那些经典留给我的印象。我同样喜欢米奇和梅乐莉。同样震撼于他们的酒馆杀戮,他们的歃血婚礼,他们的狂奔,他们的绝境,他们的救赎,他们的解脱。。。“我们是米奇和梅乐莉。”这是那个小女孩最纯粹的祈望,每个纯真的女孩都会这么想。我的好友把这片子送给了我,盘她不要了,她说她已经把那片子刻在硬盘里。她无数遍的看那片子,重复里面的台词,幻想自己就是梅乐莉,用缓慢的语速介绍米奇和自己。她们都是纯真的女孩。你们都是纯真的女孩。期待和他一起,杀出血路。世界本该这么单纯,疯狂。
所以我说,她一直也没长大,那都是小女孩的纯真幻想,她一直也没放。
就这样和他手拉手,一直走到世界尽头。哪怕双手浸满鲜血。
后来她提到林越远。我不知道北京男孩受上海女孩欢迎这件事竟然是真的。他在她眼里如此美好,以至于她对北京也充满幻想。那种两男一女的境况是我最最爱的配置。平静中充满浪漫的微风,未知正一步一步逼近。他们享受刹那的欢愉(快感)。你是逃不掉的,想逃又能怎样呢?怎么可能有机会重来呢?就算你把所有美好都想像进去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们这样难道还不够美好么?看着他们疯狂。朗朗晴空下,青春和死亡的变奏曲,怎会少得了呢?
Time will tell. 时间说了什么?
大部分时候,你究竟喜欢谁,你是不知道的。等有机会旁观了,一切也都过眼云烟了。你也是,三三也是。爱是让人难受的东西,爱是让人害怕的东西。尽管如此,你还是无条件相信爱,臣服爱。你的纯真让你从来就驾驭不了他,看不清他的全貌。你跟随他的脚步,度过了青葱岁月。看,他说一句喜欢你,你记了多久,你怕的,是他忘了。
你终究,相信爱。你纵情,在这世间的荒原上。是他带你来了这里,他走之后,你始终在这里。
周嘉宁。其实她的语言算不上丰富,也说不好她算不算张悦然帮的。和张悦然相比她文字的华丽性差了很多,煽情也及不上郭敬明帮的人马。但她的描述意外的真实。别的不说,也没看过,仅只一篇。她用大量山重水复的语言急切的述说着,她用大片氤氲开来的文字成功构筑起那永不回来的世界。那饱含感情的句子,没有标点断开,像碎碎念般的把我拾回往昔。虽然我们没有生长在同一座城市,虽然我的城市里没有天井、台风、苏州河,但我们相同的符号是“天空”。始终明媚地存在于那个青春恣意的世界里。我们同样守望着那片天空,遥望着那个世界。
她说着怕他忘记。她又何尝不怕自己忘记。她那急切的述说捉襟见肘。她穿梭在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以什么作为联系呢?每当穿越发生,总要借助个媒介的,不是天地四神书,不是食古井,不是通往红河岸的水洼,而是身体的某一部分永远留在了那里。
从她那大片蔓延开的文字,很容易看见成长的焦灼,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都市,支撑那片天空的事物,正被无情地拆毁。于是她焦急的回忆着,她的爱和怕,她的寻找和失去。
小孩子感触到的东西毕竟是千篇一律的。但是她不计代价偏偏要拨开那重重迷雾,看见的。因为她知道,那必然是一方一成不变的朗朗晴空。
我在想,随着她执着的追述。我在回忆我的那些日子。与三三有太多太多相同的经历和感触。我们的那些小秘密,我们的那些心照不宣。并没有因为长大后的谈起而变得更美好。不如就让他们永远停留在那里吧。那些朗朗晴空下,微风般瞬间永恒的小幸福。也许,我本不该带他们走,随身携带这么多年。
那些时光般记忆的潮水,随着她的语言漫卷,带我重回那片白光里。
昨天中午在看到那句:
所以我必须必须说下去,因为哪怕没有希望,我也不能把你忘记。
躺在午后的床上,幸福的,眼泪毫无防备地涌出来。
周嘉宁说,小说写给心灵相通的少年。我不知道到那一刻为止,我算不算和她心灵相通。总之我要感谢周嘉宁,说出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你知道吗,当你说出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天空依然,晴朗晴朗。
昨天夜里,躺在床上,雨声窗外,把这书看完。脑袋里播放着那歌,凌晨三点,来不及感慨。
总是想再见你
还试着打探你消息
原来你就住在我的身体
守护我的回忆
今天早晨,我依然出现在这个拖着古老躯体变态般扩张着的城市。我踯躅在人潮汹涌的地铁,猛烈地想起上海的地铁(和那段追随她的旅程)。
瞬间眼睛,台风过境。
P.S
今天早上,踯躅在人潮汹涌的地铁,我猛烈的想起上海的地铁。我曾经在人民广场那站的12个出口前不知所往;我曾经尾随上海小青年坐地铁去上海体育馆看漫展;我曾经从南京西路做到陆家嘴钻过黄浦江看浦西傍晚的十里洋场。。。我怀念追随着她的一张明信片来到上海梦幻般的日子。。明年去看世博会,我一定要看一看许三三生活过的万航渡路、陕西北路、静安寺,我要去她反复提到的百乐门电影院看场电影(控到上海);我要好好看看那条载满她骨肉相连的回忆也埋葬她最沉重秘密的苏州河。。。我还没见过上海的台风过境,和那些因为疾风暴雨铺天盖地的梧桐树叶。许三三,我要看看你的上海,和你最深的羁绊。既然你有勇气把过去所有一一铺陈,我就该好好膜拜。
我曾经非常喜欢那篇《明媚角落》。“我的久远的样子,我的齐耳短发,我的清澈的笑,我的漂亮的银戒指,我的名字,我的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它们是干枯的眼瞳里明媚的太阳,我的太阳,我的明媚的太阳,可它们的光芒照得让我闭上了眼睛,我已经习惯了晒不到光的屋子。”
那个时候仿佛长大就是一件小心翼翼的事情,尽管正在经历然而却不敢直面它。于是只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书写着这样那样的故事,一字一句都很谨慎却幼稚。
一个多礼拜前看完往南方岁月去,于是就想把天空晴朗晴朗再拿出来看一遍。也许就是这样偏执的处女座,尽管我说我惧怕bosnia书写的这种横冲直撞的爱,然而越是惧怕越容易沉溺。这也许就是她的意图吗。许三三,阿童木,还有他们身边那些形象清晰或模糊的人。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三三,你一定要勇敢。幼时喜欢的人,或许就只是在上学放学的时候偷偷地看看。他骑车而过的样子,或是出早操时站在斜后方的某个位置。这些无论如何都是会忘记的。
我们在走过青春期时也曾经有过很多细小的秘密,在成长的流水中一直希望能被冲淡直至冲散他们,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谁也不再记起。而我至今仍然保留着那时很多与闺密互通的信件,即使就坐着前后桌,每天早晨第一件事便是塞一只好看的小信封到闺密的课桌。
毕业以后,信件似乎被贴上了一张邮票然后就在上海的西北角和东南角之间飘上一天。每天早晨经过附中的门房,总会习惯性地看班级信箱,看到有信封上写着自己名字的信便撩起袖子挖那只狭小的信箱口。
我很喜欢附中体育场边的长凳,在夕阳不太热烈的太阳光下翻着几张简单的信纸看着上面好看的字。这种快乐很纯粹。我至今仍非常怀念那些日子,傍晚6点到6点半的校园广播,每周三我做的节目叫made in paradise天堂制造。
毕业了以后从邯郸路以南到了邯郸路以北,地理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身边的人也是,走在校园里依然可见那些脸庞。就连生活习惯也是,黑米糕或是兰花豆,一样的组织系统和上课习惯。然而我不再写信了,一封也不写,手写字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的确离西北角越来越远了,然而实际上你们也离开了那个地方。最重要的是时间,时间隔得太久了。所以你们连同过去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越来越远。这不是谁的错,我们都没有错。所以我们继续这样没心没肺,其实这再正常不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会再发现,那些改变已经变得不再牵动你的神经。
“那些时光已经死掉了,可是这样多的时间过去了,越往下走,她的东西就越是旧的。她喜欢的是旧的,她爱的是旧的。让她神魂颠倒,反复动心,永不死心,死而复生,复又死,复又生的东西总是那些旧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三三,旧的那些又如何。新的总是会来到,会代替,覆盖,甚至消灭旧的。这不是谁能控制的,这不是谁能做到的。
我们离开一个人,或者离开一个环境,总像是错过了一起跟随着他或它的一群人和一片风景一样。我们会跟着淡忘很多事,很多感觉,和很多曾经的承诺。不是我们不想去完成它,而是真的忘记了。
在下一次离别来临之前,我们也无法做什么来控制离别不要来临,或者发生在这离别之后的一切变化。其实,亲爱的你们,还记得在每年台风过境的时候,都有沙子吹进你的眼睛吗。在每个天空晴朗晴朗的日子里,我能不能不要再错过你呢。
记住这些,我们随时都是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什么都不要错过。 我知道你长大后肯定有过像我一样的冲动:想把曾经的点点滴滴有关青春的记忆用一笔一划给记录下来,不论是美好或是伤心的,现在想起来,都会开心的掉眼泪。因为你再不写下来,怕是要彻底忘记了。
那时候的男孩子总是单纯到不行,心里面喜欢着一个女孩子又羞愧得不敢跟她说话,表达喜爱的方式又是这么的拙劣。课间游戏时总是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她,常常是她眼眶的泪滴都开始打转了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心里面却又在嘀咕着:为什么她总是不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欺负你的呀。放学后总是悄悄地偷几根粉笔头,路过在她家时在铁门上涂写下流的话;上课时爬到桌子底下把她的鞋带绑在椅子腿上,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又红着脸不敢去帮她,心里面却是喜爱到不成样子。
那时候的女孩子亦是单纯到不行,哪怕你是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神魂颠倒,你也总是藏在心里不会让他知道的。你总是假装冷漠的在走廊上跟他擦肩而过,心里面的那只小鹿却是砰砰乱跳。哪怕是对方多看你一眼,你一天的学习生活就算是镀上了金边,看什么都是那么美好;若是木讷的他一连几次没有拆穿你的小把戏,你就会在心里面暗暗的发下毒誓:以后再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了!再也不会了,你个笨蛋。可是这样的毒誓有什么用呢?明天到学校见了他,心里面的小鹿依旧活蹦乱跳。
每个女孩子心里面总是会有一个喜欢的同班男孩,但这是深藏不露的秘密。在那时喜欢一个人似乎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有一次班上来了个帅男孩,几乎每一个女孩子都在为他争风吃醋。可是每一个女孩子又都提心吊胆的矢口否认,最最担心的就是第二天早上来到教室发现自己的课桌上被争风吃醋的女孩子用粉笔头写着自己喜欢那个帅男孩了。这可是会难堪得会哭鼻子的事情呢。
到最后,男孩女孩之间懵懵懂懂的爱常常是以胎死腹中作为结局,分界点是小学升初中的考试。那时候总是在幻想着,要是到了初中她还跟我一个班就好了;要是到了初中他还跟我是同桌就好了。后来到了初中,在班级名单中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名字了。你又在心里面想着,要是能跳过这段难熬的青春期直接长大成大人,那该有多好啊。
人生总有一些意外,那时候总是越是禁忌的东西越吸引人的。有一次两个人不小心拉了下手,于是就有了早恋。两个人彼此约定:“我们不能跟任何人说哦,知道了吗。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希望变成父母眼中的好孩子的,男孩们总是一下课就飞奔回家玩“魂斗罗”,似乎总是这样的,爸爸妈妈下班的时间要比自己晚一个小时。那一个小时是一天中过得最快的时间。一边玩一边还要掐准了时间在爸爸妈妈回来前把游戏机给藏好了。有时候爸爸妈妈回家早了,于是就被发现啦,成了他们眼中不爱学习的坏男孩。
学校的周边时候总是有滑滑梯,废弃工厂之类事物,那也是坏男孩们的天堂。他们总是能够知道从学校出发哪条路是最近的;从哪里翻墙进去是最容易的;看门的老头在什么时候会打瞌睡。
等一切变得轻车熟路后,坏男孩们开始炫耀般的向心仪的女孩子讲述着魂斗罗怎么按键就会有30条怎么也不会死掉的命;哪里的滑滑梯是最惊险最刺激的,哪里翻墙过去最不容易被看门的老头儿发现。说着说着,女孩子们就开始心动了,一个个平素在爸爸妈妈眼里矜持到不行的女孩子们开始跟着男孩子们玩着天昏地暗的魂斗罗;开始学着男孩子的动作有模有样的翻过围墙只为了惊险又刺激的滑滑梯。有一次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下来,一不小心折了腿,一瘸一拐的走回家去,被爸爸妈妈发现了,于是就成了他们眼中不爱学习的坏女孩。
叛逆归叛逆,大人眼中的坏孩子大概是彼时生活得最最愉快的一群孩子吧。他们做着一个孩子应该做的事情,着实是令人羡慕的事情。
后来渐渐长大,再也不是那个喜欢一个人却怎么也讲不出道理的孩子了。
女孩子们开始在睡觉时躲在被窝里偷偷看青春小说,于是在某天晚上悄悄的告诉室友:“好喜欢他呢,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是一种连世界末日都无所谓的阳光灿烂。”然后第二天上课时总是会偷偷的瞄他几眼。
有时候一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了。老师一喊她的名字,全班同学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自己身上。而你却顾不了那么多,总是下意识的就把目光转向那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男生。若是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男孩子们开始蠢蠢欲动的写情书给自己喜欢的女孩。放学后等着班上其他的同学都走了,悄悄把写好的情书小心翼翼的塞到她的抽屉里,提心吊胆的边回家边想:万一明天第一个打开抽屉的人不是她怎么办;万一她没看到这封信当成废纸扔掉呢;万一......
想的越多常常越是提心吊胆,想到最后自己都已经开始后悔了。可是自己也清楚,就算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还是会重蹈覆辙的。于是只好对自己说句:哪有这么多的万一呀。
坏男孩们开始做一些荒诞的事情,放学后三五成群的聚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小弄堂里面打架,似乎打架是件特别勇敢的事情,输掉的人落荒而逃,打赢的男孩们很快便在校园里面小有名气。女孩子们看着一个个坏男孩们,心里面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勇敢所折服,想着若是有这样一个男朋友,该是幸福的事情吧。从此,那个乖巧的像个瓷娃娃的女孩渐行渐远了。
这样的青春,天空晴朗晴朗。
现在说起这些,都已经像是在不痛不痒的说着一个无关自己的笑话了。你看我又矫情了不是?记忆不是骗子,记忆不会骗人的,忘掉记忆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这般鲜活记忆的。可若是你我有着共同的记忆,你就会懂。
现在电脑放的这个位置,让我坐前面很不安。刚刚看完了周嘉宁的《天空晴朗晴朗》,我一直哭一直哭,好像那些悲伤那些被放大了的小时候的恐惧是我的,触痛了我的心,揭起了我的记忆中最薄弱的那一页。我很悲伤,但是我喜欢这种悲伤,就像我看悲情的韩剧时的那种悲伤,心里很痛,只有这时候我才有这种感觉,可是我真的喜欢这种感觉。我也曾经是个和三三一样的在那些莫名其妙无中生有的的恐惧中长大的女生,甚至到现在还是担心人会不经意就死掉。
就像那天早上还没有起床忽然听见爸爸在院子里那么大声的咳嗽,从来没有听见他这样咳嗽,我当时害怕极了,爸爸抽烟太多了,初中课本里讲过抽烟太多的人肺是黑色的,我想爸爸的肺也已经变成黑色的了,怎么办,爸爸要是忽然生病了,或者会不会忽然死掉了呢。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放学回家迟了家人总是要骂个不停,或者干脆到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去找你,或许他们也担心,害怕太长时间看不见就会以为我忽然死掉了吧。
可是我的记忆随着我的长大慢慢变得美好,或许我本来就是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是为什么我那么喜欢悲伤的感觉。我慢慢的成为大人们期望的那种女孩,起码我的家人以我为傲。可是为什么三三不是呢,我以为她会和我一样,就算不能把以前所有的悲伤的恐惧的东西都当成是回忆的一部分,但是最起码会把它们放在一个不会再被碰触的角落。为什么没有呢,为什么她会一直活在那个冷漠的自以为是的封闭的角落里,害怕被人问及,害怕引人注意。我忽然喜欢上了周嘉宁,或者干脆说我是喜欢三三我羡慕她有那样的悲伤羡慕她可以活得那么悲伤,她把我的心一遍一遍的扯进她的生活里,我是一个旁观者,有好像是另一个三三。当我看书的时候,我发疯一样的想成为那样的人,想拥有三三那样的经历。我本来就应该是一个自闭的悲观着,可是是什么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样子。我被自己这变态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毕竟是家人眼中的佼佼者,但是除了他们谁还会这么以为呢。为什么要把那些心里的悲痛写出来让人看呢,还有那些伤口被一个一个拨开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三三太惨了。唯一一次鼓起勇气离家出走却没有能走得了,她要怎么办,她还是那样生活着,努力成为他们想要她成为的那种人,要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呢?阿童木怎么办,他们的爱情怎么办?
周嘉宁说,她希望自己一直写作,直到变成一个感情的汁水不再充沛的人。
她说,自己是一个一直活在过去的人。
这一次,就着黄昏褪去后仅有的余光,我很少有现在这样耐心地啃完了这本小说。如果我们都有相似的经历,我相信内心即使坚硬得像核桃,也会轻而易举地被碾碎,摊开在世人面前。记忆是会被灼伤的疼痛的。
周嘉宁的文字干脆而简单。当然,她本身就是一个活得简单、真实的人。上海弄堂里的旧闻反反复复地跳跃在我的眼前,就像油漆一遍又一遍地刷新新着劣迹斑斑的灰色泥墙,越来越白,越来越清晰。我喜欢闻油漆还未干透前的味道,那是一种香味,就如同我的过往与书中的片段高度吻合。它仿佛是一种香味,在心里根深蒂固。
《天空晴朗晴朗》不断重复着:台风过境时被水淹没的天井、打开的窖井下咕噜咕噜的水泻声,仿佛能够听到万航渡路、严家宅甚至是全上海的地下管道咆哮的巨大声响;天窗外那棵摇摇欲坠的梧桐树;从掉了漆的窗框外,还能看到那几株该死的盆景;弄堂里天天有被腐蚀了的木头的味道,混合着煤球燃烧时的烟熏,还有老菜场里那股陈年不变的油腻和酸腐,以及对岸苏州河里粘稠地长满水葫芦和各种动物尸体的臭味……改造之前的上海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总之叫你记住一辈子的气息。文字越是赤裸裸,其实越是深刻、越是残忍、越是心痛,越是抽搐地厉害,越是想抚摸着那段记忆,紧紧抓住,不愿放手。
喜欢小说里所有的人:许三三,它说她本名叫许嘉靓,因为笔画繁杂而且女里女气,在她出生之前妈妈曾流掉过两胎,所以家里人都叫她三三;阿童木,小说里大概只提到过一次他的真名,我想我忘记了,我只记住了他什么都不怕,把整个世界都当做了他的敌人,除了三三;林越远,一个来自北京的插班生,带着一口北方口音,每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都会不由自主的卷舌儿,等等等等。可是,小说毕竟是小说,那些人毕竟没有在真实生活里存在过。是的,没有,我却离他们很近,近的能够摸到他们的鼻息在我的脸颊化为蒸汽,湿漉漉的。
下笔前,我曾想是否拿自己的过往跟许三三对照一下。因为我也很怀念,虽然我没有出生在改造之前的上海,没有像她一样可以在黄昏接近殒灭的那一刻,穿梭在曲折的弄堂里回到自己的家,然后把脖子上用褪成灰色的红丝线串成的钥匙塞进锁眼,却看到门砰的一声打开,看到爸爸那两根笔直的腿。但是我也很怕,我怕记忆的阀门就此打开,那些开心的、伤心的都会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一个人的青春成长史又怎么能用一两句话无次序、无结局的草草了事呢。况且现在回忆并不适合,只待留到以后拄着拐杖、做着摇椅慢慢聊。我是一个太容易就会钻进过去里的人,也许在南方人身上,这更是一种通病。感情泛滥的年纪总让我害怕太歇斯底里,因为这样,细小的心灵就会像一颗坚硬的石头,常常被悲伤的情绪风化,到最后不是变成沙砾就是一摊烂泥。
小说描写的很细腻,那是一种不仔细看、跳过去了就永远跳过去了的文字;如果还能多看两眼,变会为之动容的情感,有可能还能够轻轻地笑出声来。浓烈而忧郁。所有的孩子:许三三、阿童木、林越远似乎永远被定格于十二岁的夏天,即使长大了,揭开了年少时的那层迷雾,依然是阿童木额头上那条淡粉色的伤疤,难道不是吗?这一切,仿佛梦一般,许三三还是那个许三三,还是那个在烟纸店帮爸爸买啤酒都会脸红的女孩子,还是那个敢翻墙去儿童公园最终摔断腿绑了几个月石膏的糟糕学生,还是那个眼泪都浸湿了自己的梦,却把自己懵懂的爱藏在心底,只会眼巴巴地望着对面希尔顿酒店上空的指示灯的小孩……
小说里有这样一句话:这里是我写过的最长的情书。而当三三冒雨跑到那幢废弃的、空落落的房子前时,一切她都记起来了,她都不愿再逃避了。去年的气球还在,只是瘪掉了,褪色了,却还牢牢地粘在墙壁上,她望着窗外,望到了十二岁那年的夏天,只是阿童木走了,林越远早就死了。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像一个绷紧的弹簧,在最后一刻散掉了。
台风过境后那个潮湿的夏天还在,水还是会继续淹没脚踝,还是会被轰隆隆的雷声所惊吓住,只是再也不会端坐在屋的中央。或许,许三三、阿童木、林越远、九号…真的把我带回了过去。
PS:今天,
我忘记了一个人的生日
等到清醒的时候,发现一天又要过去了
不管什么理由
说声抱歉
补上生日的祝福(尽管潦草)
祝你:
生日快乐!
其实我从未看过周嘉宁的书,只是偶尔会去看她的博客。有时候觉得她的那些细微渺小的情绪和自己很相像。或许,敏感的女孩都是这样的吧。
买这本书的时候,给自己的定义是“用她来和自己的青春告别”。心想,看过这本书,回忆一下自己年少的时光,然后现实努力的生活。
不过这本书我没有看完,甚至只看了一点点。总觉得,作者过于絮叨……SORRY,也许没有看完就没有发言权,请原谅我的片面和独断。又或者这完全不是作者的原因,而是我自己内心无法安静吧。
决定放弃了。也或许,在某天安静的时刻,我会重新拾起它的。谢谢。 我们曾拥有过的青春,正以长人的方式在告别。我们最终将告别善感,相信,坚持,爱情,还有伤害。
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
当昨天我也年轻过。逝去了的时光如同潮水一样不断涌入。我被文字拉回到了我的青春时光,那些天空晴朗,心情时尔忧郁,时尔明媚的时光。
YESTERDAY WHEN I WAS YOUNG。。。
也曾经历这样的小朦胧,小爱情,小伤感,小痛苦,小成长。然而经历却让我这样长成了大人。
说谎的,圆滑的,妥协的,迟钝的,安全的大人。
不要说,我们从未早恋过。当我们还不知道恋爱是什么的时候,回味就是最美好的感觉。不要说,我们从未拥有过心动的感觉,当我们不知道何时脸上已有绯红。不要说,我们从未有过和某个科目老师争吵的时候。
简单而琐碎。但却是快乐与小伤感共同支撑出来的我们的青春岁月。我们因无知而大胆,因大胆也梦想,我们以为会拥有这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但当我们渐渐学会妥协时,从这个社会学到一点所谓的处事态度时,我们也称挣脱无知的自己,开始小心的经营所拥有的,怕失去,怕伤害,怕爱人。
就这样我们无知又无奈的告别了大胆而又泼辣的青春。
贴几段我喜欢的文字,或许曾经,感同身受,我们也曾年青春年少。
当我在爱着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忘记是一件非常残忍非常痛苦的事情,其实当真的忘记了也就无所谓了。P181
她痛恨所有人的突然失踪,好像真的他们是来去自由的,可以撇下这里的一切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P185
我如此相信爱,爱却从来不曾带给我希望。
所以我必须说下去,哪怕时间像个骗子一样混淆着我的记忆,哪怕我对你的爱已经感到越来越绝望,哪怕我知道你终于会渐渐地把我忘记,离我而去。P187
这一切让三三觉得整个青春期就好像一场彻头彻尾的梦。那些人其实根本就从未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过,那些人都跟她无关,那些人都匆匆地走过去了。P189
她只想冲上去狠狠抽他一个耳光。凭什么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再次打乱她的生活?凭什么他如此自以为是好像世界就是他的,他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出?他会害怕会?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他么?她真的想要刺穿他最柔软的地方,如果他有的话。可是她恨他,她恨他看起来如此镇定,五毒不侵刀枪不入。P211
她从未勇敢地去爱,从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她浑浑噩噩地令人厌恶地成长,她的那些少年情怀就是一坨大便或连大便都不如。P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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