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men
发表于 2014-9-11 05:46:29
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的鸿文书局买过钱穆(字宾四)先生的《国史大纲》,是当年钱先生给清华大学学生们上课时的讲义。翻开扉页,即看见钱先生写在引言中的四句话。直至今日,这四句话也有让人有如醍醐灌“凡读本书请先具下列诸信念:一、当信任何一国之国民,尤其是自称知识在水平线以上之国民,对其本国已往历史,应该略有所知。二、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三、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有一种温情与敬意着,至少不会对其本国历史抱一种偏激的虚无主义。四,当信每一国家必待其国民具备上列诸条件者比较渐多,其国家乃有再向前发展之希望。”
钱先生的形象是在读完《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后逐渐清晰起来的。钱先生在此书中回忆了从孩提时代到在香港创立新亚书院的经历。印象中的钱先生就如他的一贯形象:长衫、眼镜,有一份属于知识分子的从容旷达。在文字里,钱先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忠实拥护者,因此他将《国史大纲》授权给商务印书馆时,要求必须是“繁体竖排”;在日常生活中,钱先生也极度恪守儒家的“修身、齐家”之道,有一份大儒风范。
近日,读罢钱先生《中国历代政治得失》,对钱先生对本国历史的“温情与敬意”更有一种别样体会。在史学界,有人奉钱先生为新儒学的代表人物也有人骂钱先生酸腐迂朽,但双方对钱先生“国学大师”的地位却是毫无争议的。钱先生遍读古籍,笔耕不辍,一个人学问好不好,往往从观点上就能看出来。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这本讲座性质的书里,钱先生语重心长地告诫研究历史者“站在历史立场看,应该有一历史的说法,所谓历史的说法,便是根据历史,把具体事实来说明。我们不要说中国民族衰老了,它的文化不行了,那些空洞化。我们要分析那时的具体情况,换言之,我们要找出历史材料,来说明当时究竟失败在哪里。”
在此书里,钱先生否定了传统史学给封建文化定义的“专制黑暗”,也否定传统史学定义的秦以后“封建社会”的观点,让人耳目一新。不过,钱先生此书的最大亮点还在于用“制度”与“人事”的观点考察历代政治,让历朝历代每一制度的解读都生动活泼起来了。比如,讲到九品中正制的时候,钱先生写到“均贤从众,贤属质,众属量,中国传统重质不重量”,讲宋代的积贫积弱,钱先生说“天下太平,则小官多,大官少;天下之乱,则必然是大官多而小官少。”正如唐太宗所言“以史为镜,可以知兴亡”,在此书中,钱先生也特别注重历代政治得失对今日政治制度的启示,读起来让人精神振奋。比如,在讲到唐代科举制的时候,钱先生写到“士无官,官乏禄,而吏扰人,这是政权开放中的大流弊。此项流弊,直到今日仍然存在”,写明代大学士制度时,钱先生更像是在借古喻今“在政府论,应该要有一个储才之所,把一辈的人才培养在那里。培养他的学识,培养他的资望。”
当然,了解钱穆先生的人不难发现,此书中也继承了钱先生一贯的“大汉族主义”思想,尤其在讲述清代政治得失的时候,这种偏颇尤为明显。在书中,钱先生似乎不太承认满洲为中华民族的一支,但同时又认为满洲人聚居地为中国领土,对清代政治制度的评价也多见其坏而不见其好。另外,钱先生对西方政治制度的评价也颇显武断,暴露其在西方政治学、经济学方面的功力不足——但这都无损于此书的价值。
我想,历史的价值正如钱先生在后记里面所说,讲历史,可叫人不武断。因事情太复杂,利弊得失,历久始见,都摆开在历史上。知道历史,便可知道里面有很多的问题。一切事不是痛痛快快一句话讲得完。历史终是客观事实,历史没有不对的,不对的是我们不注重历史,不把历史作参考。
鱼鱼
发表于 2014-9-23 11:42:58
我摘取了关于钱穆描写清代的一段内容,因为通过钱穆的结论,结合当前我国的现状,我发现与我们的执政党的一些想通之处,私心政权可怕的蔓延,而我们大多数人从未察觉,我觉得这其中,有着惊人的相似。中国有8026.9万名共~产#党(截止2010年),他们多数都是各个行业的一些所谓的精英,我不敢说钱穆先生的话完全有理,但作为他的一家之言,我们真的应当深刻的反思并警醒自己。
先参照下面这三段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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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们讲制度,有一些确实是制度,有一些只能叫事件或法术,制度指政而言,法术只是指事情或手段,大抵制度是出于公的,而法术则出之于私……尤其清代,可说全没有制度,都是根据明代的制度里,加上他们的私心,可以说这是一种部族政权是私心,一切由满足的私心处罚,所以只有法术,全无制度。
2、在中国整个历史中,除士人政权外,常有一种特殊的政权,我此刻称之为部族政权,便是把政权掌握在某一个部族手里,譬如蒙古人满洲人跑到中国,也不是元清两代每一个皇帝个人能掌握政权的,在此两代,其政治之后面有蒙古满洲全体部族在拥护此政权,于是蒙古人满洲人便是此一政权中的特殊阶级或特殊分子了,此种政权我们称之为部族政权,不论蒙古也好满洲也好,他们都是想拿一个不足来控制政府,掌握政权,这种政权当然是私心的(在这之外,钱穆先生说明了除元清两代其他政权与之的不同)
3、但在表面上,则单说清代一代,仍然像是士人政权,仍然说政权该交给读书人,这是中国传统的政治理论,满洲人也了解,并不曾正式反对这理论。他们只在此理论之下,另用一种法术,把满洲部族来凌驾中国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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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到关于清朝内容的描写的整个过程,我一直在想关于当前的社会的状态,以及整个中国大陆的政权形态的变迁,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我们爱着这片土地,但是,每一个人都应该仔细的考虑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我们是否摆脱了从古至今的顽疾,这些顽疾不是本来就有的,他可能在中国的历史上慢慢出现,甚至是历史越推进,顽疾越多越严重。
我们没有进步,甚至是在退步。
一个政权的存在,他必定代表着一个群体的利益,有的是整个国民,有的是一个集团,但多数他是模糊的,他被更多的表象所掩盖,尤其是在当前的社会更是如此,但是,只要是这个国家的人,对这个国家稍微还有点认识的国民,不难理解,这里要说说本文的重点,也是天下之大不韪的一些话,关于我们的执政党,他是我们唯一的合法的执政党,但是,他代表的是谁的利益?
当前中国有8026.9万名共!产#党¥员,如果说他们没有特权,那是我等都不会相信的,身为在国企工作的我,当然看到过各种特权的横行,只是,大多数人都习以为常,并且如当年清代的一些汉族人以被编入八旗麾下为荣一样,把入党当做一个成功的必不可少的阶梯了。
我觉得这样的比喻一点都不牵强。我们读历史,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以史为鉴,照照现在的我们吗?
一个制度从建立到施行,可能连制度的建立者都不会意识到他伤害了一部分人,满足了另一部分人,这两部分人代表了不同群体,我们不说私心的结果是某个族群受益或者某个政党受益,单说是否有私心,要解答这个问题,只要看有很多制度的建立,是否只满足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而伤害了另一部分人。这样的伤害只要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值,就说明制度中含有“私心”的成分,各种约束党员的措施当然有,但能够施行的就寥寥无几了。
这种私心的驱动力、或者背后的推动力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
话说回来,关于钱穆先生的过于褒扬除元清两代的其他朝代,也不敢苟同,钱先生声称其他朝代不是私心的政权,原因是掌权者都是读书人,而读书人都是从民间里通过考试制度公平筛选上来的,所以读书人代表了全体民众。我倒觉得,当一个人从草民一旦跃升为权力拥有者后,他也就自然的把自己归类为与草民相对的另一个群体了,他所做的一切,也就理所当然的不能代表全体人民。也就是说,这些朝代,同样是钱先生所说的“私心”政权。只是换了一个更让人接受的形式而已。
好了,在豆瓣上面,聊一些风花雪月的文青们不喜欢的东东,实在是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