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向上 发表于 2013-5-25 00:02:35

变形记 - 书评

  《变形记》一般公认是奥维德最好的作品。全诗共十卷,包括较长故事约五下个,短故事或略一提到的故事约有二百,故事中的人物可以依次分为神话中的神和男女英雄,和所谓的历史人物这三类。《变形记。的总的美学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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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西然 发表于 2013-7-27 21:19:35

  《变形记》这个名字以它的神秘、纯净吸引着我们,原来早在卡夫卡之前它已经众人皆知、大放光彩了。“我心里想要说的是形象如何变成新物体的事。天神啊,请让我把这支歌儿绵绵不断从开天辟地一直唱到今天。”古罗马诗人奥维德便是要凭借他奇妙而又细腻的想象力给我们讲述一个又一个关于变形的故事。
  
  当然,这不是一个像奇幻小说一般一人独创的世界,奥维德的故事取材于神话或者历史。混沌生天地、诺亚方舟、日神和达佛涅的故事,朱诺和朱庇特刚开始的阅读者不禁惊异:这不就是希腊神话的大餐再加上一些其他文化的传说当佐料吗?可是再细细读来,便觉得奥维德的笔触是那样的多姿多彩、灵活生动。有些故事本身或许已是耳熟能详,但是繁花似锦般的细节点染却令整个故事熠熠生辉,丰富动人。
  
  比如在描写被变成小牛的少女向父亲哭诉时,看守少女的百眼巨人阿尔古斯“瞪着繁星似的眼睛把他们分开,把女儿从父亲的怀抱扯开,把她驱向遥远的草地。他独自蹲在高高的山顶,从从容容的看守者四方”这句就真让人着迷,巨人的威严与孤独真让人不舍看他以后头颅掉落呢!
  
  奥维德的想象力尤其在他描述变形的过程之中表现出来:骄傲的纺织姑娘因为不尊敬女神就被变成了蜘蛛。“姑娘的头发一沾毒汁就脱落了,耳朵鼻子也脱落了,头部缩小了,整个身体也收缩了,纤长的手指变成了腿,其余都变成了肚子。她从此永远纺着线,她变成了蜘蛛,像往日一样地织呀织呀。”这变蜘蛛的构想本就很巧合而奇妙,奥维德又想把变形整个动态的过程都表现出来,似乎这个变形的过程在他的脑子之中就像电影画面一样正一帧一帧传输。不禁感叹古人的想象力是多么自然,或者这种形象化的思维正是他们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
  
  所以那些不怎么了解那些神话故事、只读了不完整的译本的人,即使搞不清楚事件的历史顺序,但是每读一个故事却都像是进入了一个圆润丰盈的世界。这里的众神和人一样的不完美,我们看到的所有悲伤、嫉妒、喜悦、愤怒的情感都与人间无异,所以即使是脱去众神之名,也完全能够感受到故事中那饱满的情绪。而且在奥维德那势有千钧、却分毫不乱的描述中,每个人物都活灵活现,内心的情感如流水般汩汩而出。
  
  早在《路吉阿诺斯对话集》中,古希腊的思想家就已把众神崇高之外的另一面表露无遗,那一篇篇喜剧版的简短对话就是一种直接的嘲讽:宙斯的风流、赫拉的嫉妒到了这里,改名为朱诺、朱庇特的罗马化的诸神外表更为光鲜亮丽,个个身上都是“翠玉生光”,他们的心理活动也表现的更为细腻了,奥维德总善于运用一触即发的激情点燃整个故事的情调。
  
  其实,不止语言上的造诣,结构上也可堪称叹。奥维德怎么会满足于像一千零一夜那样每次只讲一个单独的故事呢?他当然还是尽量想把这些故事都系统的串联起来。虽然不是完全的译本,但也能看出奥维德的雄心。熟悉《堂吉诃德》叙事结构的人多多少少能够在这里也感受到一点相似之处。他让故事之中再生长出故事:有些时候像是讲故事比赛,讲故事的人一会儿就能让他的主人公再讲一个故事出来;有些时候杯子上的镂刻就能引发一个新的故事。如果不是被故事的情节所吸引,读者真像是进入层层嵌套的迷宫了。
  
  这些故事之中的主题还比较多元,关于众神的多情与嫉妒而引发的故事自不用说,人间和天上的世界紧密相连,神的独断或者无奈与人无异。除此之外,奥维德写了很多关于人们因不敬神而被变成各种动物的故事,其中一个就是讲不敬神者被饥饿女神附体,最后实在太饿把自己吃了,十分生猛。我们不知诗人在写这些的时候是否有一种恶作剧般的讽刺快感。对比诗人当时的境遇,或许会有言外之意把。此外,穷苦人家的饮食生活、英雄们的雄辩之术、对那些纺丝姑娘的描述甚至是日神金碧辉煌的宫殿,都可让人们从中窥见古罗马全盛时期的光景。甚至于对毕达哥拉斯的学说那详尽而又生动的描述,也以一种古典情怀之下让人感动。
  

生如夏 发表于 2014-6-30 03:04:55

  
  在我还没有读到卡夫卡的《城堡》与《审判》之前,
  我并不滨临这部中篇小说《变形记》如传说中的那般有魅力。
  只在在领教了卡夫卡的大部分作品后,
  才更深入地理解了卡夫卡首创的人的“异化”,
  这个20世纪最主流的社会心理趋势。

moving 发表于 2014-7-21 00:03:48

  时间:某时。
  地点:某地。某个群山环绕的咖啡馆。
  天气:蒙蒙细雨。
  
  奥: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吧。
  卡:是啊,确实很久了。上次我们在罗马碰面,你谈话间的笑容给了我深刻的印象。说实话——不过我的实话常常是胡话——在这次见面之前,我真的是记不起你的模样了,虽说千年弹指一挥间,我还是忘记了很多的人与事。但你的笑容却像是一个戳一样,在我的左脑印上了一个深深的痛苦的印记。你现在坐在我面前,一面啜饮咖啡,一面微笑,这笑容竟然和印在我左脑的那个一模一样!因此,感谢上帝,你的笑容把你带回到了我的身边。
  奥:我喜欢你谈话的方式。你的言谈间散发出的忧郁气氛,多么像是我的《变形记》的气质啊。不过上帝我们是不稀罕的。我们有众多的神。我写完《变形记》,似乎说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吾诗已成,众神震怒也不能毁其于无形了。”我记不确了。但现在我对这句话感到越来越悲观。首先,我要问自己一个问题:诗的形是什么?是手里拿的一本书吗?如果是那样,这诗就是脆弱的。无须众神震怒,只需要一把火,一根火柴轻轻一划,它就没有了。因此,我这句貌似豪迈的诗实际上经不起一个追问。诗歌本是无形物,它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声叹息罢了。
  卡:如果这样的话,我将会被众多的叹息声围绕。因为一滴眼泪就可能成为淹没我们的泪海。当世界的结构牢不可破,我们可以自由变换身形,乘着胡话的翅膀,在世界的孔隙轻盈飞翔。如果时间给我羁绊,我可以让我的钟表沉睡。人们用语言,用词语,打扰了这个世界。因此,对于这些词语,我要锤打、揉捏、拆解、拼贴,让沉重的词语飞向高空,让高傲的词语跌成碎片,让晦涩的词语成为一杯下午茶,让一个故事变成一支耗子尾巴。我要让言语成为胡话。我越来越感到,我们说了太多的话:神话、童话、空话、假话、大话、实话、梦话……而本质上,它们都是一些胡话。就像是手中的一副扑克牌,可以变成一个王国,一支军队,但变来变去,还是同一副扑克牌。
  奥:你说的真好,其实,我的《变形记》何尝不是一堆胡话,一些呓语呢?而且,说实话,你的轻盈的想象力让我羡慕。比如现在我们坐在这群山当中的咖啡馆,你把手里的咖啡杯扔出去,它马上就是照耀群山的一轮明月,而不必顾忌杯子的沉重,咖啡的苦涩粘稠,和杯柄的不伦不类。如果换了我把这咖啡扔出去,它只能变形为半山腰灌木丛中隐现的一张哀伤的人脸,它的左耳还被枝叶挡住了。事实上,我不可能做这种变形。我对手中的这杯咖啡没有感受力。我看着我们的大地,她丰盈,美丽,矜持,博大,孕育着芸芸众生。我对她有感受。我愿意赋予她一个美丽少女欧罗巴的形象。傍晚我看到风吹月桂树,她就像是一个少女在晃动美丽的头发。因此我也愿意让达芙厄成为她。我是那么热爱一棵树和一个少女,因此我要它们慢慢地合为一体。我要让少女的双脚成为树根,躯体成为树干,手臂成为树枝,头发成为树叶。我要她慢慢长成一棵树。我是在抱紧大地母亲,展开我的想象。但这杯咖啡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不能感受它。它远远脱离了地面,在我手里。在它身上,我铺展不开我的想象。在我看来,它只是一杯不能变形的咖啡。
  卡:你的一席话让我汗颜。实际上,你的严肃的古典想象力是我们今人力不能及的。它就像是一支军队,严格服从军令行军,不扰乱世界的秩序,脚步声震动着大地,它笨拙,有时还磕磕绊绊,但它最终必然达到它的目标。而且,它伟大的底蕴让我叹服。你们是深井,是源头,我们后人只是饥渴的鸟儿,要从中饮上几口,才能飞翔。你们是一片大海,我们乘着海面泛起的一些泡沫,才能做寄生的行动。
  奥:我想你说了一些实话。我的《变形记》尽管只是一些胡话,但还是被你们后人读出了一些意思,并且还借着我这胡话的翅膀继续飞翔。但说到我的想象力,我必须承认,它们是有母亲的。它们有伟大的希腊母亲,希腊还有她更伟大的母亲。希腊才是想象力凌空高举的时代。我的想象力又有多少价值呢。我的想象力都是地上的、尘世的想象力。我只不过是给希腊的原型增加些凡人的血肉,穿上些衣服罢了。就象你只记住了我的笑容一样,人们读完我的《变形记》,记住得还将是希腊母亲赋予的那些精神。
  卡:但是我不得不说,正是你的那些血肉、衣服,把精神重新带了回来。可以说,那些有血有肉的形象就是精神本身。你做了一个诗人应该做的工作,而且是伟大的工作。
  奥:也许是神启,也许是我对诗人的命运有可怕的预感,我写了哀婉的“厄科”和“那科索斯”的故事。我们是一些对镜苦吟的诗人,为了获得一个声音,一个形象,为伊消得人憔悴。我们沉浸于镜中假相,不能自拔,但如果稍稍偏开头去,就会发现,那声音,那形象,早就等在那里了。艺术的可悲处境就是:形象在顾影自怜,而声音只能成为空谷回音。但即使是我接纳了那声音,又能怎样呢,不过是重复了一些回声罢了。其实一本《变形记》,何尝不是一些回声呢?
  卡:我能理解您此时的心情,也似乎明白您的意思。可我还是愿意认为,这是您对“回声”的谦逊看法。在我们后人看来,您的伟大的《变形记》就是一个声音,一个可被召唤的不朽的声音。我们这些后人,只需要一声微弱的呼喊,这个声音就会象这窗外的雨一样沛然降临。但可悲的是,在大多数时候,在大多数人那里,由于顾影自怜,由于喧哗与骚动,连最微弱的呼喊也发不出了。因此,您的声音总是沉默。但这声音是永恒的,就像您的笑容是永恒的一样。这声音,这笑容,就是您的诗的“形”,因为这声音这笑容,您的形象一次次返回到我身边。这是众神震怒也毁不掉的。我不知道哪里还有比这更真实的“形”。我们连自己的形象也认识不了。我们的双眼不能反观自身。不错,我们有镜子,但我们揽镜自照,那镜中的形象是我们自己吗?显然不是,他们是可悲的左右相反的形象。这难道不是可怕的变形吗?镜子在那里沉默,对我们有求必应,报以假相。植物不会照镜子,动物也不会,一个小孩子一开始不懂得照镜子,等他懂得照镜子了,就看到了假相。对镜子自身的神秘,我们一无所知。
  奥:所以你要穿越镜子,进入镜子那端。
  卡:那也不过是一次想象中的穿越。我没有能力谈论镜子那端的事情,我谈论的不过是一个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对于艺术,你还讲了墨杜莎的故事。
  奥:不错。可以说,我的整本《变形记》都是关于艺术本身的反思:奥尔甫斯,皮格马利翁,西比尔,还有化为清风、泪水、河流的那些形象……奥尔甫斯受到了天罚,失去了形象,但获得了可以召唤的声音。他的声音赋予皮格马利翁以天恩,让他拥有了完美的形象。当我们年老,肉体逐渐萎缩至无形,但我们的声音会越来越清晰,这就是西比尔。当然,不可不提墨杜莎的故事。她的可怖的观照力,可以使一个瞬间、一个生命彻底凝固下来。这种观照不是镜子似的反照,也不是照片的平面化。它是立体的正面观照。我们的希腊先贤说艺术就是摹仿。如果这种说法成立的话,那么墨杜莎的观照就是艺术的极致。但是行动呢?生命呢?风一样的精神呢?当艺术摹仿时,它没有资格夺取其对象的行动能力甚至生命。因此如果不从其引申意义来谈的话,墨杜莎的观照就是一种变态的、反人性的艺术。实际上,它对事物进行了最为可怕、最为彻底的变形。墨杜莎的恐怖也就在这里。我想,我的《变形记》的意义就在于:它体现了一种反抗墨杜莎的努力。
  
  (2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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