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2:23

一九○四年十二月六日,在他自称为门罗主义的“必然结论”中,老罗斯福宣示一种在西半球仅美国得以行使的“文明国家”一般干预权:“……在西半球美国的坚守门罗主义,可能迫使美国不论多么不情愿,仍不得不对恶名昭彰的恶行或无能,行使其国际警察权。”

    老罗斯福在提出理论前已先有行动。一九○二年美国迫使海地解决与欧洲各银行的贷款。一九○三年她煽动巴拿马动乱,使之成为全面性的叛乱。当地居民在美国协助之下向哥伦比亚争取独立,但要到美国在现今的巴拿马运河两岸建立起主权属于美国的运河区后才得以实现。一九○五年多米尼加成为美国的财政保护国。一九○六年美国军队占领了古巴。

    对老罗斯福而言,在西半球推行强力外交是美国新的世界角色,两大洋已不再足以使美国与世界隔绝。美国必须成为国际舞台上的演员,老罗斯福在一九○二年某次对国会发言时说得好:

    “国际政治与经济关系日益复杂且互相依赖,使所有文明上轨道的强国愈来愈有义务坚持对世界作适当的警察行为。”

    在美国国际关系的作法上,老罗斯福居于特殊的历史地位。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2:46

没有其他总统能如此完整地依国家利益界定美国的世界角色,或把国家利益与国际均势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他同意全国人民的看法,即美国是全世界最理想的期望。但他与大多数美国人不同的是,他不相信仅靠实践公民道德,美国便能够维护和平或实现其命运。他对世界秩序本质的认识,更接近于帕默斯顿(Palmerston)或迪斯累里而非杰斐逊。

    伟大的总统必须是教育家,在人民的经验与前景之间发挥桥梁的作用。对于始终相信国与国之间和平是常态,个人道德与公共道德没有区别,而且相信对于影响世界其他地区的动乱美国可以置身事外的美国人,老罗斯福总统可谓上了严肃一课。他一一驳斥这些基本假设,认为国际活动就是斗争,达尔文的适者生存论用在历史上比个人生活上更恰当。在他看来,温驯的民族必须强大才能继承地球的传承。美国不是一个榜样,而是一个强权,且有可能是最强大的。他希望在他领导下把国家带进国际社会,使美国能像英国掌控着十九世纪一样塑造二十世纪,借庞大无比的国力,循明智温和的方式,以稳定、和平与进步为己任。

    老罗斯福对美国外交政策思想中的许多主流信条感到不耐烦,他否定国际法的效力。国家若不能靠本身的力量保护自己,也不可能由国际社会加以护卫。他反对当时在国际上逐渐形成热门话题的裁军说:“迄今尚无可能建立足以有效制止不当行为的任何一种国际力量。在此种情形下,强大且自由的国家若不能凭实力保护自身的权利,甚至在特殊情况下为他国的权利挺身而出,则不但愚昧还是罪恶。最助长不公平的莫过于自由而开明的民族故意造成自己无能为力,却坐视专制及野蛮者武装自己。”

    在谈到国际政治时,罗斯福的批评更为尖锐:“对于威尔逊及布赖恩(Wils-on-Bryan)那样信任流于空谈的和约、不能实现的诺言、各种纸上谈兵的文件,却没有有效的武力作后盾,我感到十分厌恶。在外交政策上有腓特烈大帝(Frede-rickthe Great)与俾斯麦的传统,比以布赖恩或威尔逊的态度作为国家永久的方针,对国家或世界都要好得太多。缺乏武力支持软弱无能的正义,百分之百与偏离正义的武力一样不道德,甚至更不可取。”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3:02

在实力决定一切的世界里,老罗斯福相信“势力范围”这个观念便代表世事的自然法则。势力范围指个别强国得以在广大的区域内享有压倒性的影响力,如美国之于西半球,英国之于印度次大陆。一九○八年他默认了日本占领朝鲜之举,因为在他的观念里,认为双方关系必须由两国相对的实力来决定,而非取决于条约或国际法的规定:“朝鲜绝对是日本的。虽然条约明文规定朝鲜应保有独立,但她本身无力于执行此一条约,若以为有其他国家会为朝鲜完成其本身力有未逮的目标,是绝无此可能的。”

    由于老罗斯福持有此种欧式观点,难怪他对全球的权力均势眼光独到,是其他美国总统所难以企及的,唯有尼克松(Richard Nixon)总统接近他的水准。最初他认为欧洲均势的大局多少有其本身的规律,美国没有必要介入。不过他曾明白表示,如果这个判断错误,他会力促美国干预其事以恢复欧洲的平衡。老罗斯福渐渐认为德国对欧洲均势是个威胁,开始使美国的国家利益向英、法的国家利益认同。

    此举见于一九○六年的阿尔赫西拉斯会议(Algeciras Conference),会议的主旨是解决摩洛哥的未来。德国为阻挠法国在摩洛哥的独霸地位,因此坚持“门户开放”,并主张美国也派一位代表与会,因为德国认为美国在当地有相当大的商业利益。结果美国派驻意大利大使出席,但此人的表现令德国人大失所望。老罗斯福为地缘政治的考虑放弃了商业利益,反正那些利益也不大。在摩洛哥危机最严重时,亨利•卡伯特•洛奇(Henry Cabot Lodge)给老罗斯福的信中写得很清楚。他说:“法国应该跟我们及英国在一起,加入我们的区域及组合。这不论在经济上、政治上均是最稳当的安排。”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3:29

在欧洲,老罗斯福总统认为德国是威胁;在亚洲,他则担忧俄罗斯的野心,因此看好俄罗斯的主要对手日本。他表示:“世上没有其他国家比俄罗斯更掌握着未来的命运。”一九○四年日本在英日同盟的保护下向俄国发动攻击。老罗斯福虽宣布美国保持中立,却偏向日本,他认为俄罗斯若赢得胜利,将是“对文明的一大打击”。日本击溃俄国舰队时,他高兴地说:“我对日本的胜利极为兴奋,因为日本遵从我们的规则。”
    他希望俄国势力被削弱而非完全被排除于均势之外,因为根据均势外交的法则,俄国过于积弱只会使日本取而代之。他认为最符合美国利益的结果是,让俄国“与日本对抗,相互节制彼此的行动。”基于地缘政治的现实而非崇高的利他主义,老罗斯福总统邀请这两个交战国派代表,到他位于牡蛎湾(Oyster Bay)的宅邸谈和。最后的和约是在新罕布什尔州朴茨茅斯(Portsmouth New Hampshire)完成的,此约使日本获得有限的胜利,维持了远东的均衡。这使他成为首位荣获诺贝尔和平奖的美国人。他是因依均势及势力范围等原则谋和成功而得奖,在经过后一任总统威尔逊执政以后,老罗斯福此种作法显得实在不像美国的作风。

    一九一四年德国入侵比利时和卢森堡,此举虽大为违反确立这两国中立的条约,但他最初是持相当中立的看法:“对于违反或不尊重这些条约,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当大国做殊死战斗而四处转战之际,必会践踏到挡住庞大、紧张的交战国去路者,除非这么做有危险。”

    欧战爆发数月后,他改变了原先对违反比利时中立问题的判断,但可想而知,令他担心的不是德国违法侵略,而是这么做会威胁到欧洲的均势:“各位相不相信,若德国战胜,击溃英国舰队,摧毁大英帝国,那一两年之内德国就会坚持要控制中南美洲?”他呼吁大规模重整军备,好让美国为协约国(Triple Entente)作后盾。他认为德国有可能获胜,这对美国会构成危险。同盟国(Central Powe-rs)若战胜,美国将失去英国皇家海军的保护,德国军国主义便得以长驱直入西半球。

    老罗斯福之所以认为由英国海军控制大西洋比德国独霸要安全,是基于文化相近及历史经验等无形的非权力政治因素考虑。英美之间的确有很强的文化关联,是美德关系所无法比拟的。更何况美国已习惯于由英国统治海洋,对此觉得很心安,也不再怀疑英国有在美洲扩张的企图,但美国对德国却不能放心。一九一四年十月三日,老罗斯福致函英国驻美大使表示(有意避而不谈他早先对德国不尊重比利时中立的判断):如果是我当总统,我在七月三十或三十一日早已“对德”采取行动。

    一个月后他在致鲁雅•吉卜林(Rydyard Kipling)的信中承认,很难根据他的理念把美国的力量投入欧战之中。美国人不愿走如此严格遵守权力政治原则的路线:“倘若我坚守个人所有的信念,就不能领导我的同胞,因为他们不会追随我。我的同胞比较短视,而且不理解国际事务。贵国人民也是短视,但在这方面比美国人好一点。由于海洋的阻隔,我国人民相信他们对目前的战争不必恐惧,也没有任何责任。”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3:49

如果说老罗斯福的理念代表美国外交政策思想的极致,则它可说是由欧洲传统政治原则配合美国本身情形演变而来。他应被视为这样一位总统:在位期间正值美国奠定了美洲的盟主地位后,开始让全世界意识到其实力之时。但美国外交政策思潮并未就此停止,也不可能如此。附和民众的经验而画地自限的领导人注定会停滞不前;超越民众经验的领导人又有不被谅解的风险。不论美国人的经验或价值观,均不足以让美国承担起老罗斯福赋予她的角色。

    这又是一个遭历史嘲弄的例子,美国后来是实现了老罗斯福期待她扮演的领导者角色,而且是在他有生之年,但却是根据他所嘲笑的原则,而且是在为他所看不起的总统领导之下达成的。威尔逊是美国独树一帜的传统代表人物,他开创了美国外交政策思想的主流学派,而这一派的主张在老罗斯福看来,最多只能说是无关紧要,弄得不好反而有害美国的长期利益。

    根据所有公认的外交原则来评断,这两位美国最伟大的总统当中,老罗斯福的主张要高明不少。然而占优势的却是威尔逊:在一百年后老罗斯福总统的成就固然受到肯定,但左右美国思潮的仍是威尔逊。老罗斯福了解在当年主导世界局势的国家之间,国际政治是如何运作的;对国际体系运作最有见地的美国总统非他莫属。但威尔逊真正掌握住了美国外交动机的主要脉络,其中最根本的一点便是,美国完全不把自己当一般的国家看待。美国既缺乏欧式外交的理论基础,也欠缺实务经验。欧式外交旨在使变动不已的各国势力保持均衡,就为了这个目标必须在道德上采取中立,并根据权力的微妙变化不断进行调整。不论权力政治的理论及教训为何,美国人民始终不变的信念是,实践及发扬民主自由是美国与众不同的根源。

    只有以符合这种美国不同凡响的观念为号召,才能促使美国人采取伟大的行动。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4:06

无论老罗斯福的主张在理智上如何吻合强国之间实际的外交往来,他的理念并未能说服美国人投入一次世界大战。反而是威尔逊用充满道德意味的言论感动了美国大众,虽然这在外国领袖看来相当令人费解。

    威尔逊的成就令人惊诧。他排斥权力政治,却知道如何感动美国人。学者出身的威尔逊相当晚才进入政坛。他当选是拜共和党内老罗斯福与塔夫脱(Taft)分裂之赐。他领悟出美国孤立主义的习性,唯有诉诸对本身理想自命不凡的国民性才能克服。他先是以积极拥护中立证明他的政府有维持和平的决心,后来却一步步地把走孤立主义的国家带向战争。号召美国参战时他不提自私的国家利益,而是表明美国另无所求,只是为维护原则而战。

    一九一三年十二月二日威尔逊首次发表国情咨文时,宣示了个人外交理念的要点,即后世所称的威尔逊主义。在他看来,国际秩序的基石在于国际法及国与国之间的信任,而不是均势或各国勾心斗角。他建议国会批准数个仲裁条约,理由是解决国际争端应仰赖具有约束力的仲裁而非武力:

    “判断美国与他国之间的纠纷只有一个可能的标准,而此标准涉及两项因素:即我们本身的荣誉及我们对世界和平的义务。在承诺新条约义务及解释既有条约义务时,均须通过如此组合的标准的考验。”

    老罗斯福最看不惯的便是没有实力或执行意愿为后盾的高调。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4:26

他致友人的信中写道:“如果要我在铁血政策与弱势政策之间作抉择,我会选铁血政策,原因是,它不仅较有利于美国,最后也会较有利于全世界。”

    同样的,老罗斯福建议增加国防支出以因应欧洲的战事,威尔逊也不以为然。他一九一四年十二月八日第二次发表国情咨文时,欧战已开战了四个月。他在咨文中反对加强军备,因为这会让人以为这场战争使“我们失去冷静”,但战争的“起因与我们无关,且其存在使我们有机会建立友谊且提供中立的服务。”

    他认为美国的影响力取决于她是否公正无私;美国必须站稳立场,日后才能挺身而出成为能取信于交战双方的仲裁者。老罗斯福曾认为,欧战(尤其如果德国获胜)最后势必威胁到美国。威尔逊却认为基本上美国与这场战争无关,因此应该扮演调停人的角色。由于美国所相信的价值高于权力均衡,因此欧战正是让国际事务转向更好的新方式的绝佳机会。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5:03


    老罗斯福觉得这种想法实在荒谬,并指责威尔逊是想利用孤立主义论调助其在一九一六年竞选连任。其实威尔逊政策的动机与孤立主义恰恰相反。他所宣示的不是美国要撤出世界舞台,而是美国的价值观:

    ——使美国特殊的使命高于外交常态并使它有义务担任人类自由的模范。
    ——民主国家的对外政策在道德上高人一等,因为其人民天生便爱好和平。
    ——对外政策应反映与个人道德相同的标准。
    ——国家无权主张不同的道德标准。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5:23

威尔逊把这些美国道德高人一等的想法赋予了世界性涵义:“我们无惧于任何其他国家的力量。我们在商业领域或其他和平领域的成就上不会妒忌对手。我们矢志照自己的意愿走自己的路;但也尊重他国的生存权。我们确实是世上所有国家真正的盟友,因为我们不威胁任何一国,不垂涎任何一国的财产,也不打算推翻任何一国。”

    从未有其他国家是为了别国的利益而想领导世界。其他国家所在意的都是本国利益是否能与他国利益相配合。但自威尔逊以降到布什(George Bush),美国历任总统均以美国的大公无私为美国领导世界的主要号召。包括威尔逊及他后世的徒子徒孙,一直到现在,谁也不愿意面对一个事实,即对道德意识没那么重的外国领袖而言,美国的利他主义精神令人感到有些难以捉摸,因为国家利益可以计算,但利他主义的内涵就全看执行者如何定义了。

    不过在威尔逊看来,美国社会的利他本质是上苍恩典的证明:仿佛是上帝的眷顾,有一片大陆被保留未开发,等待一群和平且爱好自由、人权高于一切的人们来此建立一个有福同夏国度。

    这种美国的目标乃上天授意的说法,导致美国扮演的全球角色远超出老罗斯福所能想象的范围。因为他想要的不过是改善均势,并依美国国力的增长决定投入均势的程度。在老罗斯福的构想里,美国只是众多国家中的一员,实力强过大多数国家,属于强国,但仍脱离不了均势的基本历史法则。

    威尔逊把美国推向完全偏离这种想法的层次。

零点出发 发表于 2012-8-2 15:26:09

他鄙视均势,坚持美国的角色“不在于证明我们的自私,而是我们的伟大”。果真如此则美国便不该独善其身。早在一九一五年,他即已提出史无前例的主张:美国的安全与全人类的安全密不可分。这意味着今后美国有责任对抗任何地区的侵略行动:“由于我们要求依据我们所信奉的权利和自由原则,不受干扰地发展和管理自己的生活,因此我们厌恶本身不屑于为的侵略行为,不论它来自何方。我们坚持保有安全以执行自己所选择的国家发展路线。还不止于此。我们也要求他人得享同样的待遇。我们对个人自由及国家自由发展的热衷,不限于与切身有关的事件及范围。只要有某个民族想要走独立及民权这艰苦的道路,我们都会有相同的热忱。”

    如此把美国当成四处行善的世界警察,正是二次大战后形成的遏制政策的先声。

    老罗斯福总统再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有如此一面倒的倡议全球干预的想法。但当年他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政治家;而威尔逊是一位具宗教热忱的先知。政治家即使是沙场老将,所重视的是本身所生存的世界;但在先知的眼里,“现实”世界却是他们想要实现的境界。

    原本是为要美国严守中立而提出的主张,经威尔逊解释后却成为扮演全球十字军的理论基础。在威尔逊看来,美国自由与世界自由没有太大的差别。他把乔治•华盛顿对介入外国事务提出告诫的本意作了极不寻常的诠释,充分证明在崇尚吹毛求疵的学术殿堂中的时间没有白费。他赋予“外国”的新定义,华盛顿若地下有知必会大感诧异。据威尔逊主张,华盛顿的本意是指美国必须避免介入他人的“目的”(purposes)。但有关人道之事没有一件“对我们而言是外国事务或无关紧要的”。

    自开国元勋反对对外介入的训示中,推衍出全球干预的根据,把中立哲学引申为参与战争势不可免,这是多么的牵强附会!威尔逊不厌其烦地阐述他对美好世界的憧憬,借此把美国带向世界大战的边缘,他所唤起的理想主义及活力,似乎证明了美国蛰伏一个世纪正是为现在加入国际竞技场作准备,而美国的活力与天真是经验老到的盟国所没有的。欧洲外交在历史严酷的考验中变得冷酷、谦卑;欧洲政治领袖是透过美梦破碎、希望落空、理想因人类难以洞悉未来而失败这一面历史镜子来看事情。美国不知道有这种限制,因此即使不是大胆地宣称历史已到尽头,也必然会高唱历史无用论,同时把素来被视为美国独有的价值观转移成对全人类一体适用的普遍原则。于是威尔逊得以克服安全与孤立这两种思想之间的紧张对立,至少是暂时的。唯有为全世界人民而不仅只为自己,并且是以全人类自由的斗士角色自居,美国才有理由走入第一次世界大战。

    德国击沉鲁西坦尼亚号(the Lusitania),尤其是恢复无限制潜艇政策,成为美国对德宣战的近因。但威尔逊不是针对某些恶行而参战。此事无涉国家利益,也与破坏比利时中立或均势外交无关。参战是基于道德的理由,这场战争的主要目标是建立更公正的国际新秩序。威尔逊在要求宣战的演说中说:“这是一件可怕之事,将这个爱好和平的伟大民族带入战争,带入最恐怖最惨痛的战事中,而文明本身似乎正处于平衡状态。但权利比和平重要,我们应为自己素来最关切之事,为民主,为受制于权威者对政府的发言权,为小国的自由及权利,为全体自由民族结合在一起而战,以致所有国家均可享有和平安全,终至为世界自由而战。”

    因这些原则而战便不可能妥协。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查看完整版本: 基辛格 《大外交》